像江念这种山村里长大的，也只可能会这种不入流的乐器。她要是会别的，才不合常理。
江冉冉不屑道：“报名了又怎么样，参加乐器大赛的至少要拿过乐器相关有含金量的奖项，门槛很高的，不符合标准的压根就不会过审。”
“所以江念就算是报了名，也不可能会通过审核。”
江念也回到班上，坐在自己位置。
林茹茹从来没见江念戴过任何首饰。
所以她一眼就看见，今天江念手上戴了条红宝石手链。
江念的手腕本来就冷白纤细，腕骨微凸，清冷漂亮。
如今璀璨的钻石手链闪闪发光，质感顶级的红宝石深沉温润，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念念，你这戴的是该不会是AN.X三年前推出的第一款手链永恒坠落吧？”
“这手链据说全球只有十条，一条两百万，现在已经是收藏级别的珠宝。”
“听说娱乐圈的明星想借来出席活动，都借不到呢。”
林茹茹觉得惊讶，但不意外。
毕竟以念念那两位哥哥——季砚辞教授和季影帝的经济实力，再贵的手链都给妹妹买得起。
“我哥送我的。”
江念也没解释这条手链并不是当年AN.X那十条之一，而是三哥特意为她重制的。
见林茹茹好奇，便把手链解开递给她，语气淡淡，“你想试试的话，借你戴戴。”
江念人生中没几个朋友。
对朋友也从不吝啬。
“不不不，不用了。”
江念敢给林茹茹戴，这几百万一条的手链林茹茹也不敢戴啊，疯狂摇头。
“戴我就不戴了，我就欣赏一下，就已经很开眼界了。”
林茹茹小心翼翼端详着手链。
恰好阳光洒落，她不禁睁大眼睛。
“咦？念念，你这条AN.X的手链好神奇。这颗红宝石居然会在阳光下显现出图案诶，好像是六芒星？”
“而且这条手链的锁扣，还有个N字呢。”
林茹茹只觉得惊奇。
江念正想开口，教室后门外的走廊上，却突然出现江冉冉的身影。
自从那天在操场上被江念举报，江冉冉当着整个高三的面，鼻涕眼泪地朝着教导主任哭诉，说江念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一直讨厌她嫉妒她。
也算是彻底撕去了那副柔弱好妹妹的伪装和嘴脸。
路过36班听到林茹茹的话，江冉冉顿时朝教室里的江念看过来，故意高声道：
“买不起正版就不要戴。戴个盗版还是仿造这么拙劣的盗版，不丢人吗。”
捂着嘴嗤笑，“还红宝石里有六芒星，锁扣处有个N，真是笑死人了。”
江冉冉站在后门，有些怜悯地看了江念一眼。
江念有两个厉害的哥哥又怎么样，看来他们也没有多宠爱她啊。
不然怎么会送她这种AN.X的山寨手链？
“姐姐，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戴过AN.X的珠宝啊。”
“AN.X的首饰都是用的纯天然宝石，怎么可能会在太阳下有什么六芒星的光线。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有义乌小商品才会有吧。”
“还有，AN.X的所有手链锁扣处都会有AN.X品牌的logo，怎么可能有什么N字。要不要我把我手上这条手链，摘下来给你看看？”
江冉冉充满优越感地抬起自己的手。
她手上戴的，当然不是永恒坠落。
两百万一条的钻石手链，她哪里买得起。就算买得起，全球限量十条的手链也，只有顶级名流千金才能买得到。
她戴的是AN.X普通款的手链，一条三万多。
对高中生来说，也是价格够昂贵的奢侈品了，所以她天天戴在手上。
江念眉头冷冷蹙起。
真是阴魂不散。
“不用理她。”江念懒得看江冉冉，对林茹茹道。
“嗯，我不管她，”林茹茹点点头，“念念，手链还你，真的超级漂亮的。”
林茹茹不懂珠宝，也不懂AN.X的手链应该是什么样的。
她只能看得出来，江念这条手链上的钻石和红宝石都是那种令人惊叹的剔透漂亮。
一看就非常非常贵，绝对不可能是什么义乌小商品的山寨货。
江冉冉却只当江念是心虚。
觉得自己终于在江念这里找回了一些脸面。
毕竟，她才是被爸妈娇宠长大的女儿，从小爸妈给她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而江念就算认了外公，有了两个不知道和她什么关系的哥哥。
半路找回来的外孙女和妹妹，又能得到多少偏爱？
放学后。
江念来到一家古色古香的中餐厅。
她约了人在这里见面。
推开包厢门，一位戴着眼镜穿着考究、约摸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已经坐在里面。
江念敛去平时在外的淡薄，眉眼间带着几分对师者的尊敬，开口打招呼：“老师。”
现任华国乐器协会会长，兼清大艺术学院院长胡岩教授，看到推门走进包厢的少女眼睛一亮。
亲切招呼：“小念，几年不见你出落得这么漂亮了。来，快坐下。”
五年前，胡岩还不是清大艺术学院的院长，只是乐器协会会长和清大艺术系教授。
他精通多种乐器还上过春晚，所以声名很盛。有个男人高新聘请他请假一年去M国，给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上课，教她大提琴。
小姑娘天赋极高，只跟着他学了不到一年，就拿到了乐器界的最高奖项金乐奖。后来他回国后没多久，就运气很好地被提拔为艺术系院长。
华国的乐器大赛就是下周了。
主办方邀请胡岩担任这次大赛的首席评委。
本来他也不会对选手多加关注，偏偏今天听到有人诧异，说今年有个报名的小姑娘，明明是靠着大提琴拿到过金乐奖，却报名要靠唢呐来比赛。
他觉得这情况有些耳熟，过去看了眼。
一看，还真是熟悉的名字。
毕竟，少女曾经将自己的本名告诉过他。
没想到少女竟然回了国，还成了江城一中的一名高三学生。
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也跟着来了华国。他看上去不像是会放任少女一个人留在国内留在江城的样子。
“小念啊，我看到你报名今年的乐器大赛了。”
胡岩问道，“你大提琴天赋那么高，拉得那么好，怎么是用唢呐来报名，而不是拉大提琴？”
“表演唢呐，是为了完成一个老人的遗愿。至于为什么不拉大提琴……”
江念语气一顿，眼眸垂了几分，“我以后，不会再拉大提琴了。”
“好，多的老师也不问你。”
“今天老师约你见面，就是想看看你好不好。看到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我还从来不知道你会唢呐，下个周的乐器大赛，老师期待看到你的精彩表现。”
江念点头，收回目光。
“我会好好表现的，老师。”
江念走后，胡岩约的第二个人也到了。
“秦老。”一见到走进包厢身穿唐装的老爷子，胡岩起身迎接。
眼前这位秦渭秦老爷子，可是京市一流权势的大人物，更对早年的他有过提携之恩。
他欠着秦老爷子很大的人情。而秦老爷子也从来没找过他，要他还这份人情。
但今天，是秦老爷子主动约他见面，想必是有事情要找他帮忙了。
“秦老，您今天约我见面，是有什么事情？”
秦渭在随从的陪伴下，坐在包厢里地位置上，气势一贯威严。
“小胡，下周在江城举办的乐器大赛，听说你是首席评委。”
“我还听说，你准备从选手里面选人当你的徒弟，有这回事吗？”
胡岩道：“秦老真是耳聪目明，官方消息还没公布，您就知道了。”
“今天我约你，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秦老爷子顿了顿，“在你们这场比赛的选手里，有个叫江冉冉的。是要拉大提琴，听说水平不错，也拿过不少奖。”
“你看，如果她那天没有失误的话，能不能让她拿到一个不错的名次。”
“你要是觉得她还不错，不如就选她当你的徒弟。”
胡岩还真没想到，秦老爷子找自己竟然是为了这回事。
让自己帮忙暗箱操作，操控比赛结果。
虽然说得隐晦，但不错的名次，不就是要让这个人拿到第一。
甚至，还想把这个人塞给他当徒弟。
可在他的印象里，秦老爷子不是这种人啊。
这个江冉冉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秦老出面，替她做这种事。
“秦老，这……”
胡岩抿了抿唇，“您也知道，我生平最恨比赛里搞什么内定内幕，每次我去当评委，都是选手什么水平就打什么分。”
“再者，就算我是首席评委，打分的权重重一些。可除我之外，评委还有五个。”
“您说的这个人，如果她大提琴水平真的不错，自然会得到很好的分数和名次。”
“如果她水平不行，就算我给她打了高分，其他评委打的分数不够，她的名次也提不上来。”
“至于选人当我的徒弟，我不只是看水平，也要看眼缘和人品。现在，我真不敢直接跟您保证……”
秦老爷子像是也知道胡岩的脾性秉性。
摆摆手：“罢了，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也很为难。”
“你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那天能她多给些分，就多给些吧。其他几个评委，我会再安排人去找。”
胡岩不解：“秦老爷子，这个人是您的什么人，让您为她这么上心？”
秦老爷子叹了口气，目光又隐隐透出厌恶。
“这个人救过我小孙子的命，这份人情，我们秦家不得不还。”
他秦渭一生坦荡，从来不干这种背后找关系走人情，操控比赛结果的事情。
可偏偏，救了星礼的这对母女人品不正。
尤其是那个当妈的，满脸市侩，眼里写满了精明算计。
让他帮忙撤销了他女儿在学校的一个处分还不够，竟然还敢找到他，让他帮她女儿拿下乐器大赛的第一，成为胡岩的徒弟。
秦老爷子心知肚明得很。
如果这个江冉冉真有水平，这对母女用得着在背后搞这些路数不正的小动作？
就这一次。
还完这个人情，以后她们要是还敢厚着脸皮找上门来，秦家绝对不会再搭理。
秦渭走出餐厅，拄着手掌站在门口，等待司机去把车开过来。
突然间，心脏传来一阵绞痛，让他不由自主佝偻起身子。
“老爷子！老爷子您怎么了？”
一旁的随从连忙把人扶住。
“我的心脏……”
秦老爷子紧紧捂着胸口的位置，一时间话都说不利索了。
额头上冒出虚汗，脸上也露出痛苦的神情。
秦老爷子上了年纪后就得了冠心病。
这种病发作没什么预兆，通常表现为心绞痛。一般发作起来不会超过五分钟，休息一下会有好转。
但如果持续无缓解，可能会出现心肌梗死。
老爷子病情稳定很久了，出门也不爱让人备着药。谁能想到，今天会好端端突然就发作起来。
见秦老爷子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痛苦，身旁跟着的人也慌得不行。
连忙把人扶到台阶先坐下：“老爷子您坚持住，我这就打120急救！”
刚拿出手机，眼前却是一晃。
出现了一道身穿校服制服和百褶短裙的少女身影，挡住了他。
“来不及。”
少女声音清冷如铃，“心脏病突发，黄金抢救时间就只有六分钟。”
“超过六分钟后，哪怕是送到医院救治，大脑和身体都会受到伤害，留下不同程度的后遗症。”
“而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派救护车赶来，最快也要十分钟。”
手下一懵：“你是……”
江念本来是跟胡岩见完面后，留在餐厅给司薄夜打包这家餐厅的招牌黄芪炖鸡，才等到现在。
没想到一出门，就撞上这种情况。
敛了敛眸，掏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来：“你把你家老爷子放平，我来给他针灸。”
“针灸？”
手下一听，针灸不是老一辈人信中医才用的土方法，心脏病突发还能用这个救？
跟着身处上位的人惯了，忍不住警告，“小姑娘，你可知道我们家老爷子是什么身份？他可是……”
江念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单手插兜，神色淡淡。
“如果信不过我，我就走了。”
江念一贯信奉，人各有命。
今天这位老爷子心脏病突发时恰好遇到她，是他的命好。
可如果他不接受，那就是他命里注定今天要遭一劫。
她犯不着为了改别人的命，在别人根本不相信自己的情况下，上赶着硬要救人。
治病救人，也讲究一个缘。
江念转身要走。
身后秦老爷子却按住手下的手，神色痛苦喘息着叫住她：“…小姑娘，我信你，劳烦你救救我这个老头子了。”
眼前的小姑娘，一看就年纪不大，身上甚至还穿着高中的校服制服。
要给老爷子急救，也是要用那种早就被判定为伪科学的中医针灸。
老爷子居然真信她，敢把命交到一个小丫头手上？
然而对秦老爷子来说。
坐到他这个位置的人，什么装腔作势虚与委蛇的人没见过。
他看人，第一眼不是看这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是看对方的眼睛。
想上位的人眼里藏不住勃勃野心，有所图的人眼里透露着算计贪婪。
溜须拍马的人，眼里只有欲望没有真心。包藏祸心的人，眼里有着伺机而动的杀心。
而眼前的少女，那双漆黑澄澈的眼睛里，透露出的是淡泊与仁心。
还有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
见这位快要休克的老爷子强撑着开口求救，江念把已经放回兜里的针灸包又掏出来。
来到秦老爷子身前，先是察看一番他的情况。
然后从针灸包里取出针，取少冲、内关、合谷三穴急救针刺。
说来也是神奇，少女的针才刚刺入，秦老爷子脸上痛苦的表情就有所缓解。
再过一会儿，老爷子不仅没有了昏厥过去的迹象，连眉头都舒展开了。
看得那原本质疑的手下一愣一愣的。
江念把针取下来，对秦渭道：“您坐起来试试。”
秦老爷子觉得心脏的绞痛顿轻，身上也恢复了气力。
在手下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来，也很是诧异。
这少女的急救针灸，见效未免也太快了。
“暂时没事了，”江念把针收回来，波澜不惊看向手下，“我刚才给你家老爷子针刺的三个穴位，是少冲、内关和合谷。”
少女一边指引位置一边讲解，“少冲是手少阴心经的井穴，针刺或用手指尖猛掐，可以最快改善心脏的血液循环。”
“内关是手厥阴心包经的络穴，通阴维脉。平时经常用手指按揉或针刺可以保养心脏，急救时有稳定心律的作用。”
“合谷穴是手阳明大肠经的原穴，针刺或掐揉这个穴位，同样可以起到增加血运的作用。”
“记住这三个穴位，再遇到这种意外突发情况，可以给你家老爷子及时急救。不过我的建议是，以后随身带好心脏病急救药，这才最稳妥。”
“是……”
手下被上了一课。
如今被少女嘱咐，老老实实答应下来。
江念起身要走，秦老爷子捂着胸口拦人，喘了口气：“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会感谢你的。”
“不用了，举手之劳。”江念淡淡看老爷子一眼，“您之后多注意饮食吧。”
“今天心脏病突然发作，应该和您最近吃荤腥多了有关系。像您这个年纪又有心脏病，清淡饮食是很重要的。”
手下睁大眼睛。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神？
最近家里新换了厨师，做的一手红烧肉堪称一绝。
平时不爱吃肉的老爷子都一连吃了三天，这才有些腻味。
他们什么都没说，这小姑娘竟然光是看，就看出老爷子最近荤腥吃多了？
手下内心震惊不已。
秦老爷子盯着少女离开的背影，也陷入思忖。
这女孩的眉眼，似乎和江家那个江冉冉有点相似，但五官比那个江冉冉精致漂亮得多。
这身校服来自英才中学，似乎也和那个江冉冉是同一所高中。
是巧合？
吩咐手下：“去查一下江家。”
江念去傅家，哄着养伤的男人吃了晚饭。
收到了唐秋娅的微信。
发来一段视频。
说来也是神奇。
自从唐秋娅加上江念微信，跟她道过歉之后，两个人逐渐熟络起来。
江念也是逐渐发现，唐秋娅这个人本性其实并不坏。
只不过是豪门独生女被溺爱娇惯长大，所以以前性格跋扈，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
又性子直脾气暴，所以才容易被人当枪使。
但经过和江念那件事后，唐秋娅收敛很多。
转到36班之后，和江念也是越发熟悉，成了朋友。
甚至，还有点黏她。
在班里时不时就找她说话，放了学也总给她发消息。
这次的乐器大赛，唐秋娅也报名了。
她也是从小就学习大提琴，十岁时就过了大提琴十级。
这次参赛，唐秋娅是准备演奏一首难度很高的世界名曲。但她这几年都没好好每天练琴，所以紧张，心里没底。
她发给江念自己在家演奏大提琴的视频，是因为她今天问江念懂不懂大提琴，江念说略懂一点。
所以她想让江念点评一下她的演奏。
【江念，你看我这段大提琴拉得怎么样？】
江念点开视频，看得认真。
看完一遍之后，没什么表情。
冷白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回复。
【第一段高把位到低把位跨度的十六分音符拉糊了。】
【2分50秒处的琶音不准。】
【3分钟后节奏开始不稳，横跨两根弦时跟家里有事一样急。】
【最后一段高潮部分左手速度跟不上，高到低把八分音符的滑音，简直车祸。】
【其他出现擦弦碰弦之类失误的问题我就不说了，说多了怕你承受不住。】
这点评可以说是丝毫没留情面了，一贯高冷。
唐秋娅看到江念的回复，瞪大眼睛。
不是，说好的略懂一点呢？
江念这怎么比她大提琴老师还专业！
只看一遍视频就能发现她所有问题。这绝对不是略懂，而是水平超高好吧。
唐秋娅眼都直了，抓住机会请求起来。
【江念，好江念，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还让我妈请什么一小时十万的大提琴老师，她都不敢说我拉得不好。】
【你晚上有没有空啊，来我家给我辅导一下好不好，求求你了。我请你吃一大桶草莓冰激凌！（哭哭）（跪倒）】
只要是朋友，你跟她撒娇请求什么，她几乎不会拒绝。
于是发完那两条消息，见江念没回复，唐秋娅一鼓作气，又发了好几张可怜兮兮卖萌的表情包过去。
果然半分钟之后，收到回复。
【地址。】
虽然只有言简意赅两个字，屏幕那头的唐秋娅还是在房间里一声尖叫。
客厅的唐夫人以为自己宝贝女儿怎么了，吓得赶忙冲过来。
“怎么了秋娅，出什么事了？”
唐秋娅按捺不住内心兴奋：“妈，你快让于妈他们都准备准备，我有个朋友一会儿要来咱们家里。”
唐夫人睁大眼睛，表示震惊：“你？朋友？”
收到唐秋娅发来的地址，江念摁灭手机。
转眼看向靠在床上，腰间缠着纱布还在看文件的男人。
“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回季家，你乖乖在这养伤。”
江念也是熟悉以后才发现，司薄夜并不是真像她以前以为的那么闲。
相反，他很忙。
忙到即使在傅家顶着枪伤休养，还会连续开两个小时的远程会议。
也不知道是谁以前说，只有手底下养了一群没用的废人，最顶层的领导者才需要事事都亲力亲为。
司薄夜抬起头来，那张俊美邪肆的脸透着一丝慵懒。
“去哪儿？”
“去我一个朋友那，陪她练习大提琴。”
听到朋友两个字，想到之前的宋司尘和齐熠，男人格外敏感。
面上装作不在意，暗戳戳漫不经心问了句：“女生？”
江念觉得有些好笑。难得存了几分要看对方什么反应的心思，挑挑眉：“如果是男生呢。”
她以为司薄夜会说不许她去。
毕竟黎柠口中的那些所谓霸总，都是很霸道的。
司薄夜却一本正经：“那我现在就给林前打电话。”
江念摸不着头脑：“给林前打电话做什么？”
“让他教会皮皮后空翻留住你，这不比看什么大提琴有意思？”
说着，男人扔下手里的文件凑近过来。
江念也是服了司薄夜的脑回路。
林前&皮皮：招谁惹谁了。
下一秒，自己就被男人一把抱到腿上。让她双腿夹住他的腰坐着，自己的大掌则搂住她的腰身。
用力一拉，就让她贴上他宽阔而胸肌饱满的胸膛，传来心脏有力的跳动。
“别闹，你的伤腰还能动？”
江念的本意是，司薄夜腰腹有枪伤，还做抱她到身上这种大的动作让腰腹发力。
而且这样的姿势她都不敢动，怕碰到男人的伤口。
但话说出口，她才发觉自己这句话会让人想入非非，周遭空气都瞬间变得暧昧灼热。
耳垂上的那颗小痣不由得红了几分。
“……宝宝，你勾引我。”
司薄夜盯着她看，忽然语气幽怨。
江念立马否认：“我没有。”
“可是起来了。”
男人语气更幽怨，“本来只是想抱抱的。”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是你天天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看到少女别过脸去，耳垂却更红了，司薄夜心都要化了。
他的宝宝怎么可以在那么多方面都大杀四方，偏偏在情事上，单纯懵懂得像只好骗又可口的小兔子。
司薄夜低头轻笑，薄唇贴近江念。
低哑性感的嗓音伴着吐息，洒落在少女耳垂：“…宝宝认为我想的，是哪个意思，腰哪种动？”
江念猛吸口气，一把把男人推开。
可下一秒男人就皱眉嘶了一声：“啊——”
“怎么了，我碰到你伤口了？”
江念回过神，下意识紧张起来，趴到司薄夜身前。
刚想看自己是不是碰到了男人的伤，后脑就被手掌托住。
落下缠绵悱恻唇舌交缠的吻。
男人的吻技越发熟练，让人浑身发烫发软，被带着沉溺沉沦。
半晌，他才放开她。
声音更哑了。
“本来还能忍忍，这下真要去洗澡了。”
江念呼吸不稳，面上染上绯色，声音却还清冷：“那我走了。”
见少女前脚离开，后脚司薄夜就安排要洗澡，傅谨弋十分无语。
“你就不能克制一点吗，总带着伤洗澡，你也不嫌麻烦。”
司薄夜懒洋洋瞥他一眼。
“从对某个人一见钟情的那一刻开始，从心理到生理反应，都会变得没办法用理智控制。能克制的，就不是爱了。”
司薄夜难得正经说话。
傅谨弋也难得认真想了想。
他和司薄夜从小一起长大。在司薄夜遇到少女之前，确实对女人从来没有过任何兴趣。
他甚至怀疑过司薄夜是不是不行，或者取向有点问题。
傅谨弋正准备附和几句，就听司薄夜又补了一句：“不过也不怪你这样问，毕竟你这种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傅谨弋猛吸口气，冷着脸一把砰得把门关上。
吩咐佣人：“一会儿薄总洗澡给他放冰水，一点温水都别给他放！”
江念按照地址，来到唐秋娅的家。
江城富人区，带庭院和游泳池的偌大别墅。
江念刚下出租车，抬眼就看见唐秋娅已经在雕花铁门外等着了。
旁边还站着个约摸三十多岁的妇人。穿着优雅，保养得当，一派豪门贵夫人的气质，应该是唐秋娅的母亲。
在她们身后，还站着几个佣人一起等候。
“这边——”
唐秋娅看到江念眼睛一亮，朝她招手。
不过江念没想到，唐秋娅她妈似乎显得比唐秋娅还兴奋。
江念刚走过去，她妈就直接热情握住她的手：“孩子，你就是秋娅的朋友吧？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
“我让人给你们准备了水果点心奶茶，家里还有秋娅特意让准备的草莓冰激凌，说是你喜欢吃，你还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
“对了，你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要不阿姨先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你喜欢中餐西餐还是日料法餐？要不去吃海鲜怎么样……”
唐秋娅脸一红，赶紧上来把自己妈拉住。
“妈，你收敛一点好不好，都要把人吓到了。”
看向江念，“不好意思啊，我妈她听说我有朋友来家里，有点兴奋。”
江念的手被唐夫人紧紧抓着，却并没觉得反感。
她从小没爸没妈，没有体会过这种母爱。一看唐夫人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把自己女儿放在心尖上宠爱。
也难怪会那么溺爱唐秋娅，之前把她养的那样大小姐脾气。
“没关系，谢谢阿姨。”江念道。
“哎呀，我怎么能不兴奋。”
唐夫人接过话茬，“孩子你不知道，我们家秋娅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这可是她从小学以来第一次邀请朋友来家里玩，我肯定重视啊。”
“你是英中的学生，那你应该也知道，之前我们家秋娅不是跟那个叫什么江念的一个女生打赌，说是开学摸底考试谁分低谁离开英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