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反内卷拯救宗门by可乐姜汤
可乐姜汤  发于:2024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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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绥撑着站起来,扫视了一圈试炼场。
偌大的试炼场,唯有面前的石柱亮起了光。
“我们是第一个打败傀儡的。”他不可思议道。
其他人也撑着站起来:“我们第一?”
大家呆呆地望着石柱,意识到胜利后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感到不真实,充斥着晕晕乎乎的震惊。
不仅他们震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
由于地处中央,没太多人关注他们这边。代表他们试炼台的石柱亮起后,大家才把目光移过来。
怎么回事?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然后他们他们看到了地上的傀儡,一下子就想清楚了缘由。
一定是误打误撞不小心造成这个局面的吧……一定是的。
秦千凝缓过气来,费劲儿站起来,对着远处惊掉下巴的执事道:“我们这是赢了吧,可以退场了吗?”
执事张了张嘴,总算找回声音:“可以。”
秦千凝便搂着谷蝶往石台梯子方向走去,路过傀儡,脚步一顿,非常自然地蹲下来,顺手把他裤头提了起来。
虽然只是木头杆子,但还是不太雅观呢。
所有人:……
他们排列好下台,路过一个接一个石台,有的石台全员出局,有的石台还在拼命酣战。
其中有一支队伍也想到了傀儡四肢不灵活的缺点,试图用山洞里的藤蔓捆住傀儡,折损了好几名弟子终于捆上,缠了几圈,傀儡一挣,藤蔓尽数碎裂。
带领他们往外走的执事心中五味杂陈。
这才是正常人能想出的制住傀儡的法子啊!
越往试炼场边缘走,小队越心虚。
除了走在第一个的秦千凝,还有心情跟执事唠嗑:“接下来有多久的休息时间,能回山头一趟吗?”
执事瞥了她好几眼,最终没憋住:“你是浮银峰的?”
秦千凝点头。
执事神色复杂,这下谁敢说浮银峰不起眼啊。
执事把他们领到休息场地:“此处有疗伤丹药,每人可取一颗。今日考核估摸着很快就能结束,你们在此等候一番,就别回峰了。”
执事一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秦千凝问熟悉规矩的张伯修:“真的只能拿一颗吗?”
张伯修伤得很重,顾着体面挺直腰板走了一路,此时被她这个问题一冲击,忍不住弯了腰。他心累道:“执事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难不成想偷拿?”
秦千凝心虚:“我就是问问嘛。”给一颗也太抠了吧,队伍里好几名弟子都被砍得皮开肉绽。
张伯修面皮一抽,虽然相处不久,但他已经摸到了她的形式准则——怎么离谱怎么来。
他拍拍秦千凝的肩,修道之初遇见她,也算是磨炼了心境,开了眼界。
依次吞服丹药后,小队终于有了胜利的实感,一边激动一边担惊受怕。
“我们这样真的算胜利吗?”
“为何不算?那、那傀儡终究是个傀儡,难不成就因为是应真长老的傀儡,就得恭恭敬敬地杀死吗?”
秦千凝吞下丹药,对发言弟子道:“还是你看得明白。”
那人小脸一红:“其实我也只是在强行安慰自己。”
丹药下肚,肺腑撕裂的痛得以缓解,但依旧很痛,不过这丝毫不耽误秦千凝嘴上叭叭:“修真界都弱肉强食捧高踩低了,这算什么,不要自我约束,素质和道德有待降低!”
众人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围着她眨巴眨巴眼,呆呆点头。
小队组建初心是同情秦千凝,最后却因她得以取胜,加上她从始至终捉摸不透的行事作风,小队的关注点一直在她身上,不知不觉中她竟成了小队主心骨。
她这么一说,队内气氛松散了不少。
不管怎么样,先疗伤再说,大家围成一圈,就地打坐起来。
秦千凝也跟着他们坐下来,只是再怎么努力,脑子也一片昏沉,无法进入状态。
想到考核时的奇妙发现,秦千凝凑到正在皱眉思索的张伯修身旁,小声问:“你灵根是什么?”
张伯修转过头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千凝不答反问:“是不是金木双灵根?”金色和绿色的。
张伯修诧异地看着她,答案很明显了。
秦千凝的猜测得到了验证。原来那些光点是灵气,不是她精神错乱的幻觉。
本以为张伯修会追问,秦千凝已经准备好糊弄他的说辞,但他一言不发,只是用很深沉的眼神看着她。
好熟悉的眼神……秦千凝想到了计绥,他当初也爱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她默默别开头。
这一转头就发现,坐在旁边的计绥正在用同款眼神看着他们。
秦千凝:……头皮发麻。
计绥看着这一幕,嘴角翘起了一抹欣慰的笑。
张伯修,你懂我!
秦千凝此人虽然非常不靠谱,但她真的有点东西对不对!

张伯修和他们是熟人,几人见到他表情都很复杂。
“你们也通过了?”落败者不会出现在这里,但他们还是忍不住确认一番。
分队的事大家都听说了,秀英峰一向眼高于顶,大多数都不能理解张伯修等人选择继续和浮银峰组队的选择。
他们小队是实力最高的一队,有三名亲传弟子,但也是折损了两人才换来了通关。
张伯修很坦诚,语气十分真挚地感叹道:“我们也没想到会是第一名。”
发问人一噎。
张伯修但凡嘲讽或是炫耀,都不会让人这么糟心。
这幅“天真无辜却不小心胜利了诶”的姿态摆给谁看?做作!
他们脸比锅底黑,架着重伤的队友往角落走去。
赤风在旁边偷乐:“行啊张伯修行啊,和秦千凝相处短短时日,就学会了她气人的本领。”
张伯修:“啊?”
他觉得自己被冤枉了,转头寻求本尊的支持。
一侧头,发现秦千凝正端坐着背,心无旁骛地打坐。
大家伤势都不轻,打坐有利于快速恢复,除了聊天的几人,大家都在争分夺秒修炼。
但秦千凝显然不是这种人。
赤风偷偷戳她一下,没感受到任何灵气波动。
不是,这居然也能睡着?
她难以置信地向计绥和张伯修使眼色。
二人顿时领悟。
谷蝶和秦千凝接触不多,见赤风震惊,张伯修沉默,而计绥面色失望且悲愤,顿时有种不好的猜测。
她颤抖地举起手,伸到了秦千凝鼻子下面。
三人:?
摸到了气息,谷蝶松了一口气,先是不理解地看向三人,而后回过味儿来,明白了他们的震惊。
对于稳扎稳打勤学上进的修道者来说,得了第一,重伤下场,不疗伤不参悟而是假打坐真睡觉……
还是死了更合理一点。
这次考校难度太高,以至于第二队通关后,过了半个时辰才等来七零八落的第三队。
等到天快要黑了的时候,试炼才终于结束。
秦千凝是被一阵雄浑的声音吵醒的。
“本次初考校,通过者半成。”应真长老开口,声音传遍试炼场所有角落,“全队通过的只有一组。”
空中出现巨幅光幕,流光金字缓缓浮现,按照排名,依次写下了通过考核者的名字及所在峰。
金色字迹气势磅礴,不断转动,保证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到榜上的名字。
哪怕是一开始就出局了的弟子,也在为这一幕感到心潮澎湃。
拼命修道,咬牙度关,不就为了有朝一日让大家看到你的名字吗?
以胜者的姿态告诉所有人,在修道路上我又进了一步。
秦千凝听到小队成员兴奋地交头接耳:“果然会承认我们的名次。”
“秦千凝都说了,我们堂堂正正胜利,为什么不承认?”
大家都站起来,不顾前嫌,挤在一起看向空中的金字。
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值了,看到自己的名字在空中浮现时,心中的满足和雀跃是无法比拟的。
旁边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只是宗门考核就如此壮观,不知道两年后本州大比会是什么模样。”
有人听了心潮澎湃,有人听了担忧焦虑,只有一个人听了一头雾水。
秦千凝惊讶地问站在身旁的谷蝶:“本州大比是什么,怎么内门考还不够,还要拉出去考?!”本以为只是校内月考,结果还有市内模考。
跟秦千凝站在一起就要做好当显眼包的准备。
谷蝶转头一看,好家伙,张伯修计绥赤风三人站得老远,一副不熟的样子。
她只能盯着围观群众火辣辣的目光,小声解释道:“西境分三州,每州会统一举行大比,获胜宗门才可以参加后面的西境大比。”至于最后的五境之争都不用提,那是顶层宗门才会想的事。万壑宗在州内大比就会被淘汰,后面的西境大比连观看资格都没有。留影石珍贵,不是他们这种落后宗门买得起的,每年就靠口口相传听个趣。
秦千凝不感兴趣,转移话题:“话说回来,这次我们得第一不知道有什么奖励。”能不能省了后面的劳累,至少不会被踢出内门吧?
周围人纷纷无语,获胜是为了奖励吗?这简直是侮辱了这份荣耀。
四周不乏有下灵界小世家出来的弟子,心高气傲,没得第一本就怄气,一看头名小队里有个练气一层的,还是这么个德性的,顿时怄得想吐血。
就在此时,掌门的声音传来:“本次考校榜首弟子上前来见我。”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哪怕是本队最熟悉宗门的张伯修也没和掌门说过话,大家都有点虚。
谷蝶抓住秦千凝胳膊:“千凝,多靠你我们才能取胜,所以你、你走前面吧。”
周围支着耳朵偷听的弟子们纷纷哗然,取胜是靠她?这个说话做事如此荒谬的人?
秦千凝转头一看谷蝶的“乖巧好学生”表情,心里顿时明悟。
这是怕老师怕领导啊。
“行。”秦老油条拍拍她的手,“跟我走吧。”
话音落,所有人都乖乖靠过来,准备跟在她身后走。
本来不信她真是取胜关键的吃瓜群众傻了。
谁能不怀疑人生?
所以他们应该不是靠实力取胜的,一定有什么诀窍。
待他们走后,大家再也忍不住好奇,齐齐议论起来。
当初和秦千凝一同受罚的弟子被现队友围着:“你们虽然解散队伍了没成一队,但应该还有些交情吧,快去打听打听。”
那些因看不起人而选择离开的弟子本就难受,听别人这么问,一张脸通红:“没有,我和他们不熟。”
别人不甘心,嘟囔道:“当时不是一同去戒律堂受罚嘛。”
不提还好,一提更生气了。
“一起受罚能有什么交情!”本来得胜是一件幸事,如今闹得一点也不开心。
下面怎么吵怎么八卦秦千凝丝毫不知,她带着队员们爬上了高台,见到了掌门和观赛长老们。
别人都是毕恭毕敬,头也不敢抬。
唯独秦千凝,眼神不断往应真长老那边飘忽。
没办法,太好奇了。
应真长老冷淡的面皮忍不住抽了几下。
掌门沉声开口:“此次你们虽然胜了,但取胜的过程并不全靠实力,终归走了旁门左道。”
话音落,秦千凝就感觉身后有人紧张地拽自己袖子。
修真人耳聪目明,她能听到赤风气呼呼的喘气声,一猜就是赤风对于掌门的否定不服气,但又无法反驳。
计绥是队伍里修为最高的,自认该担下一切责任。他上前半步,腰狠狠一弯。
秦千凝余光一瞟就知道这家伙准备反思道歉了。
她连忙开口:“掌门此言差矣。”
这一嗓子惊呆了小伙伴们。
拽她袖口的从一人变成了四人,也不知道是哪些人,一起用力,差点把她拽得后退半步。
掌门长相正气十足,一皱眉,就显得有些严肃可怕:“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之前他以为她虽然是动手的那个,但才练气一层,肯定是听指挥的。如今一见面,掌门顿时推翻了之前的猜测。
秦千凝正准备开口,忽然一晃。
好嘛,又多了两人来拽她。
他们知不知道一个人拽她不明显,但一起拽她真的很明显!
秦千凝对掌门道:“是。我想的,没跟他们商量。”
掌门还未说话,应真长老就先开口:“修道切忌走捷径,你才刚刚入门,就想着旁门小道,难道想日后都这样靠耍小伎俩赢吗?”
这话说得实在有些重。
本来还保持道歉姿势的计绥都忍不住直了腰,努力找词儿。
却听旁边的秦千凝坦坦荡荡地答:“如果可以的话,也行啊。”
所有人都看向她。
应真长老看着她无辜又真诚的脸:“……”总感觉在阴阳怪气。
秦千凝见应真长老不说话了,看向掌门:“掌门,如果咱们宗门可以靠耍伎俩赢得本州大比,你会不赢吗?”
嚯,在场人齐齐屏气。
别说掌门了,连应真长老都愣住了。
“赢得本州大比”几个字眼太刺激,脑瓜子嗡嗡的。
掌门沉默了。
不是回答不上来,是实在没想过他们宗门有可能在本州大比取胜,没考虑过这事儿,怎么回答。
秦千凝不了解这些比赛有多困难,但她了解画饼之道:“更进一步,若是赢得西境大比呢?”
嘶,这些大家倒吸气了。
她熟练掌握画饼话术:“这些只是前期试条件,这个方向比较新,后期肯定是要结合各种场景进行数据分析的,当然,咱们的方法肯定是要进行一些优化的,再配合一些前沿设备……灵器,就是一个比较大的创新点了。咱们大胆一点,多赢几个平台,争取呢,赢个大的,您看怎么样?”
一套连环拳给掌门唬得晕头转向的,还是应真长老知道人心险恶,及时把话题拉回来。
“那些远的大的不谈,就说这次考核,你的伎俩是否有些不够体面?”他问道。
秦千凝有一瞬间的哑然,修真界的人太体面了,不好混呀。
本以为把她拷问住了,却不想她立刻切换表情:“长老,弟子出身低微,凡人界泥腿子一枚,父母双亡,大字不识,每天都在地里刨食,没什么见识,也顾不上脸面,光是活命就很艰难了,实在是考虑不到这么多。”
队友们有些震惊,也有些习以为常地无语,人家都是避而不谈低微出身,她倒好,整日挂在嘴边。
对她性子不了解的掌门等人也很震惊,震惊完后就是深深的同情。
他们看向应真长老的眼神带上浓浓的谴责。
多不容易一孩子啊,得逼到什么地步,才会自揭其短!这无异于将自己剖开了站在众人面前,实在是残忍!
再说了,这孩子刚才也说了,一切只是为了胜利,要是本州大比能赢……那这些伎俩真的叫旁门左道吗?那可是本州大比,他们都没敢想过能赢,这孩子至少敢想。
应真长老人生头一回体会到了站在道德低洼是什么感觉。
他默默闭嘴:“……”
掌门叹了口气,开口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们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本次你们取得头名,这份丹药就送给你们当彩头。”本来获胜没奖励,但现在这个情况,掌门只能出点血来缓和气氛。
他从储物袋里掏出中品丹药,手一抬,丹药就出现在了秦千凝手中。
“此乃疗伤丹,你们以后估计会用得着。”
秦千凝连忙道谢。
小队乖巧退下,走到试炼场出口时,发现许多人堵在出口等他们出来,表情十分好奇。
秦千凝一扫,就见到了当初嘲讽她凡人界农户出身的弟子。
她朝他走过去,那弟子很敏感,像是怕她来耀武扬威一般,低着头准备挤出去,却被人海堵住出路。
秦千凝走到他面前,非常热络地拍他肩:“同学,感谢你给我灵感。”没想到自己的出身这么好用。
那弟子没等来嘲讽,等来了莫名其妙的感谢,涨红着脸,一头雾水地看着秦千凝。
秦千凝却不解释,带着小队挤出了人群。
留下他在原地被队友质问:“你还说和她不熟,这是不熟的样子吗?”

初考核后,终于可以回峰了。
秦千凝再一次体会到了高中月考后放月假的兴奋感,她一刻都不想逗留,只想快点回到小木床的怀抱。
她将丹药瓶掏出来:“来,咱们分了,然后就可以散了。”
按道理说,得胜以后正是队伍关系最融洽的时候,一般人都想多呆一会儿,培养培养队伍感情,这种一点儿庆祝心思也没有的人实在少见。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还是张伯修代替其他弟子发言:“若没有你周旋,或许我们还会受到应真长老的责备。我们都清楚这瓶丹药全靠你才能得到,所以你留着就好,不必分给我们。”
秦千凝:“好的,均分是吧。”
大家:?
不想听的话,她就当没入耳。
这种你推辞我推辞,最后硬塞怀里追出二里地的戏码她已经腻了。
见众人愣着,她提醒道:“有瓶子的掏瓶子,没瓶子不嫌脏的就伸手。”
队伍里除了她,都是下灵界或灵界土生土长修真人,没见过秦千凝这种风格极其粗糙的人,每回都跟不上她的节奏。
他们愣头愣脑的,下意识伸出手,大家围一圈,像极了小学生分辣条的场景。
还是计绥看不下去了:“你还是都留着吧,以你现在的修为,随便来一个练气圆满的,一巴掌就能拍死你,你比我们都需要这瓶丹药。你若是不想依靠丹药,还是得——”
秦千凝一听就知道他又在夹杂私活准备劝学了,立刻带节奏道:“你这话真诛心,难道遇见了实力强想杀我的对手,我的小伙伴们不会保护我吗?你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转头看计绥。
莫名奇妙被泼脏水的计绥:?
本来队伍里大家都不是很熟,结成一队也是偶然,还处于客气的阶段,秦千凝这么一闹,大家忽然就有了团魂。
修真界阶层分明,哪怕是一个师门出来的,大多也以利益抱团,各顾各的。
可秦千凝刚刚却叫他们“小伙伴儿”,还如此信任他们,如此赤诚的托付,说一句刎颈之交也不为过吧。
大家不再推辞,纷纷收走了丹药,承诺道:“下次考核我们还一队,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计绥直觉大家上当了,但又想不出怎么反驳,瞪着眼睛看大家。
结果一看,连赤风也伸手拿丹药了。
他感觉受到了背叛,不可置信地看着赤风。
赤风接过丹药收回手,移开目光,用最硬的语气说最没脾气的话:“她都这样说了,那我还能不保护她不成,我练气六层,又不是不能和练气巅峰一战……”
计绥:你们全都被她带沟里去了!
分完丹药,气氛有点诡异的温馨与热血,大家似乎都有话说,想表达一下进入这个队伍的触动。
秦千凝丝毫没察觉到,大手一挥:“好啦,就此别过,上课见。”
挥手的终点是计绥的肩,她拍拍计绥:“载我一下。”没办法,不会御剑飞行,温恪又出去了,不来接她放学。
计绥简直被她闹得没脾气了,放弃抵抗,掏出剑:“走吧,回峰。”
她离开得十分迅速,上剑以后就催促计绥加速,留下一地来不及道别的队友们,眼巴巴地看着她在天上消失的背影。
回峰以后,秦千凝跳下剑,冲进小木屋就开始补觉。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沧尘几次路过她门前,都想把她叫起来问是不是受了重伤。
第二日中午,秦千凝终于推开门出来了。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张嘴就是:“我饿。”
吃下辟谷丹,再喝一口热水,秦千凝满血复活。
秉持能躺着绝不站着的理念,她从木床换到了摇椅上躺着。
沧尘对她是有点愧疚的。
郢衡与温恪不在,他理应承担起照看这孩子的职责,但他疏忽了,等到秦千凝下山后他才想起要要考核。
他修为尽失,连用灵气传讯都做不到,只能在山上干等着。
秦千凝刚刚引气入体,对灵气运转一无所知,更别提有能力参与考核了。
沧尘不敢想她有多艰难。
他在她对面的摇椅上坐下,几度欲言又止。
他实在想不到委婉的方式询问她这次的经历。有没有受到刁难?有没有被人羞辱?后悔拜入此峰了吗?
秦千凝正发呆,对此一无所知。
直到突然想起正事儿,她一个激灵坐起来,把正在内耗的沧尘吓一跳。
“对了,我有一件事儿想要请教您。”虽说沧尘现在废了,但好歹见过世面,光点状态的事,问他比问郢衡靠谱。
沧尘以为是和自己的猜测有关,提心吊胆的:“请教谈不上,你先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我虽引气入体,但是迟迟无法吸纳灵气,更别提运用灵气了。心法我也认真背了,技巧我也问了,可就是无法和他们一样。”秦千凝一口气不带歇,“他们说吸收灵气的时候要心境澄净,摒弃杂念,我试了,一试,就会进入到一个奇怪的幻境。”
沧尘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些,他皱眉:“什么幻境?”
秦千凝肃着脸:“我好像能看到灵气。”
沧尘惊讶:“看到?”
“是的,看到、感受到五颜六色的光点,据我判断,光点应该是代表灵气。”她描述的很详细,“若是费劲儿的话,我还能让光点跟着我的指挥移动,但我就是无法让灵气光点进入我的身体。”
沧尘久久不语。
他走南闯北这些年,没听过这种事儿。
“我从未看见过你所谓的‘光点’,但我能感知到灵气,灵气无形无相,引气入体后就能吸收灵气,不需要费力。”像她这种不能吸纳灵气的情况,实属罕见。
沧尘有一个不好的猜测:修道之初,道心不稳,她去到一个人人都有修为的地方,自己却刚刚引气入体,心慌意急再正常不过,所以在运转心法时会进入臆想的幻境,这听上去有些走火入魔的征兆。
秦千凝又道:“在考校时我又进入了那个状态,用力控制灵气,结果吐了血,受了伤,现在无法进入那个状态了。”
沧尘:完了,更像走火入魔了。
他沉默片刻道:“终南阁的守书人还欠我一份人情,我这就去信问问他,他阅遍修真界各种奇书,或许会见过这种情况。”
秦千凝连忙道谢。
解决完正事儿,她又缓缓躺下,感叹道:“说不定我再也不会进入那种状态了呢。或许是才引气入体的缘故,再缓缓,我就能和你们一样,能正常感受灵气了。”
沧尘有些动容,也不知是这孩子没有防备心,还是太信任他。有什么说什么的,丝毫不带保留。
他提醒道:“这事儿除了我,你不要再向第二人谈起。”
秦千凝点头,她本来也没打算问其他人。
沧尘犹豫了会儿,又叹道:“其实你也不应该如此详细地告诉我,询问一件事儿,有许多办法不透露出真实情况。若今日你询问之事对我有益或有用,而我又有歹心怎么办?”
秦千凝心中默默想:你识海受损,经脉寸断,哪怕集齐天材地宝炼药也无法再修炼,就一退休人员,就算有歹心和阴谋,你还能干啥……
她官方道:“沧尘长老,我虽然没有拜你为师,但没有你的收留,我根本不会留在浮银峰。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我知道你心慈好善,我信任你,自然全盘托出。”
沧尘看着她,心中忽然一软。
他不熟练地挤出一个微弱的笑意:“多谢。”年少成名,四处游历,沧尘一直是个面冷心冷的人,这些年来结仇的不少,结善的屈指可数,说一句踽踽独行也不为过。修为丧失后更是受尽了人情冷暖,愈发孤僻,没想到到头来,却能被人评一句“心慈好善”。
他太久没体会过心中五味杂陈的感觉,很不适应,想了半晌,才突然想起正事儿。
既然她如此信任自己,那他也不应犹豫踌躇,有所保留。
他开口:“这次初考校——”
秦千凝回答得很利落,丝毫没有预料中的伤神痛苦。
“哦那个啊,我得了头名。”
沧尘:?

这个回答太震撼,沧尘甚至以为秦千凝在开玩笑。
但他看着躺在摇椅上哼小曲儿的秦千凝,觉得这种离谱的事发生在她身上,或许也没那么离谱。
“具体是怎么赢的?”
秦千凝简短概括了一下起因经过,在高潮部分戛然而止。
原因无他,沧尘和应真长老似乎是一类人,应该接受不了她的猥琐操作。她模糊道:“然后我们就想了一些办法暂时限制住傀儡,齐心协力把他脑袋打烂了。”
“怎么限制住的?”
秦千凝面色很深沉:“相信我,你不想知道。”
沧尘:“……”
他开口,还想再问,秦千凝立刻转移话题:“咳,咳,胸口痛,我感觉在试炼时受了内伤,怎么睡了一觉还没好。”
她常年装病骗领导有一手,沧尘立刻去屋里给她翻陈年老丹。
等他抱着一堆药瓶出来时,发现秦千凝又在摇椅上睡了。
他叹了口气,知道这孩子是故意转移话题。
大概是赢得狼狈,不够坦荡,所以不想告诉他。
他放下丹药,走近帮她盖好毛毯,这一盖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还绣着外门弟子的字样。
秦千凝整日一幅不着调的样子,看似大大咧咧什么话都往外说,却从未诉苦过。没人带着入门,没有辟谷丹,没有得体的衣裳……哪怕初考校赢了,也不会主动提起邀功。
修真界有许多派系,有人认为天资最重要,有人认为运道最重要,但沧尘一直坚信,心境最重要。她这份心性,实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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