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立大笑出声，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你以为你不说，我们监察部的人就查不到了。”
刘辩心里一凉，连忙说道：“我还知道一些关于世家的事情，这些事情极为隐秘，监察部是绝对不可能查到的，有了这些证据，将军便可以立下大功，来日，说不定还可以以此来加官进爵。”
“……”
“……”
“……”
不得不说，他把袁立说的心动了。
世家一直都是陛下的心病，若是能够趁此机会给世家狠狠一击，想来陛下一定高兴。
再者他自己也是世家的受害者，对世家有着天然的仇恨，之前一直碍于身份不好直接与他们作对，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错过了，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袁立正要放下匕首，就听姜谦说道。
“谁知道刘大人说的是真是假，刘大人想要活命，不如拿出一些有利的东西来，不然的话，你这条命可不是你想留就能留的。”
袁立又将匕首加重了几分，刘辩这下连呼吸都急促了。
“我……我知道一条走私路线，这些年来世家权贵们没少靠着这条走私路线发财，这条路线很少有人知道。”
姜谦继续道：“光是一条走私路线，怕是还不够。”
刘辩有些着急，突然间眼前一亮，“对了对了，我还知道那些人打算将培养多年的孩子送到育儿堂，在皇上和皇后前往育儿堂的时候趁机刺杀他们。”
姜谦猝不及防地，心忽然一震，“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辩想点头却不敢动，连忙说道，“是真的是真的，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知道他们已经有所行动了，说不定现在人已经渗透进去了。”
“那些孩子从小被当作杀手一样培养，别看年纪小，但是杀起人来一点都不留情。”
姜谦对着袁立说，“得赶快将这件事情告诉陛下。”
袁立点头，可问题是他们现在要怎么出去？
就在这时，刘璟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正要有所行动，突然间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后，释放出了大量的浓烟，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众人接二连三的咳嗽了起来。
一直神经紧张，想要脱困的刘辩，觉得这是个机会，他用力挣扎了起来。
但是无论他怎么挣扎，就是摆脱不了袁立的手。
“老实点，不然的话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袁立话音刚落，突然察觉到危险袭来，用力一扯，将刘辩扯入到自己的怀中，只听狰的一声，匕首刺入到了柱子里。
此时，烟雾散去了不少，起码能够看清近处的人的脸。
刘辩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回头却看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脸上的狠辣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正巧被他看了个正着。
他的心脏骤然一缩。
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袁立扯着跑向了一侧。
现场瞬间混乱了起来。
刘璟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将匕首抽出来，气得跺脚，“杀了他们，把他们都杀了。”
“这里里外外都被我安排了人手，你们以为你们能够躲得掉吗？”徐州司马说道：“杀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一个都不留。”
话音刚落，打手们就朝着四周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冲了过去。
那些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官员害怕的不行，连连大喊。
“司马大人，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为什么要杀我？”
“别杀我，别杀我。”
“我是徐州城的主簿，你们找错人了。”
有些人到死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刚刚他们还在观望，下一秒就就有人要取他们的性命。
就在这时，鄚州刺史几乎是从天而降带兵闯了进来，看到院子中的混乱以及这些刺鼻的白烟，顿时大喝一声，“这是在干什么？”
许多人不认识他。
徐州司马却认识此人，难得舌头打结，“桓铁龙，你怎么会在这儿？”
桓铁龙也认出了此人，见他手中的武器在滴血，嘴角立刻浮现了一抹阴狠的笑意，“看样子这里的混乱应该是你造成的，那杀了你想来上头也不会怪罪。”
说完根本不给徐州司马反映的时间，提着那杆长枪便朝着对方刺了过去。
鄚州地处偏远时常有马贼土匪作祟，这位刺史大人可是提刀上马和那些土匪厮杀过的人。
哪里是常年安稳的徐州司马能够比得上的，所以在对方攻过来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连连后撤。
桓铁龙专门往他命根子的地方攻去，气的徐州司马大骂。
“桓铁龙，你个狗娘养的老子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害老子？”
桓铁龙一枪刺穿了他的胳膊，猛地抽回鲜血染红了红缨，血滴被他甩了出去。
说起这件事桓铁龙就忍不住生气，“为什么要害你？这些年来老子在你这里吃了多少苦，你们仗着徐州产盐肆意的抬高价钱，害了多少人，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不杀了你，老子跟你姓。”
趁乱袁立带着姜谦和刘辩来到了门口。
此时，烟雾渐渐散去，人也渐渐清明了起来，姜谦回头望去，就见之前还和他们在一个饭桌上吃饭的官员，大多已经身首异处的倒在地上。
就这么迟疑的功夫，一把匕首朝着他的腹部刺来。
刘璟恨死姜谦了，觉得倘若不是他的到来，或许如今也不会是这般场景。
所以这一下他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的。
洪礼大喊：“主子！”
话落，他便抱住了姜谦，用自己的身躯替他去挡对方的袭击，然而预料中的痛苦并没有传来，却听到了重重的一声闷响。
姜谦也惊魂未定，下意识的去查看洪礼的身体，“你……你怎么样？”
第561章 没事了
这几年，姜谦已经适应了有洪礼在身边的日子，不敢相信他若是出事了会怎么样？
洪礼目光呆滞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感觉到有哪里格外的痛苦。
“我好像没事儿。”
“你当然没事儿了。”
袁立慢悠悠的说道，这时两人才注意到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刘辩，以及被按压在地上的刘璟。
原来刚才在刘璟那把匕首刺过来的时候，袁立就将刘辩扯了过去，正好挡住了那把匕首。
刘辩也没有想到自己最终会死在儿子的手里。
“为什么？为什么？”
刘璟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用一只眼睛去看他，眼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这不是您告诉我的吗？一切都要以刘家的利益为重。”
这一刻，刘辩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愤怒。
感受到生命力的流逝，刘辩头脑清醒了许多，他强忍着痛苦仰头去看姜谦。
“姜大人，我把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事情记录在一本账册里，就藏在我家中后院的一口枯井里面，我想用我这条命以及那本账册，换取我全家老小的姓名。”
姜谦扫了一眼他的腹部摇了摇头。
“你勾结匈奴人私自贩卖盐巴铁器和粮食，这可是等同谋逆，就算是我答应了陛下和那些朝臣也不会答应的。”
刘辩眼里失去了光彩，他当然也知道这很难，但是还是想要为家人争取一番。
姜谦话锋一转，“不过，倘若你肯作证指认世家，我可以向陛下求情，只判你和你长子的罪，刘家其他人都可以保住性命。”
刘辩无奈，“我……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怕是没有机会作证了。”
“谁说你要死了？你不过是出了点血，并没有伤及重要的位置，回头养养这条命还是能够保住的。”
袁立说着有些不舍得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胡乱地塞进了刘辩的嘴里。
刘辩下意识的想往外吐，袁立却瞪着他，“这可是能够救你命的良药，你要是吐出来，你们刘家可就完了。”
刘辩连忙将药咽了下去。
正打算继续威胁的袁立：“……”
很快，桓铁龙也将徐州司马降服了，要不是蓝翔出手，怕是桓铁龙真的要将人杀死了。
“桓大人此人犯下如此大罪，应该交给陛下处置才对。”
“还用得着陛下吗？此人罪大恶极当诛九族，我杀了他还省得陛下跟他浪费口舌了。”
蓝翔要解释道：“若是所有人都能够像大人这般想就好了。”
桓铁龙也想到了朝廷那些臣子，这才放过了徐州司马。
不过却故意在他身上戳了几个洞，虽然不致命，但一定会让他饱受折磨，蓝翔见了也没有阻拦，只是让人将徐州司马抬了下去，保证他不死。
不多时，风卫也带着人将埋藏在各处的炸药清点了出来。
姜谦脸色极差，“果然和当初在长街袭击皇后娘娘的那颗炸药是一样的。”
这也正说明当初的那颗炸药和徐州有关联。
“一共清理出了六颗炸药，根据埋藏炸药的人交代他们一共做了十六枚炸药，如今这里只有六枚，那另外的十枚炸药在什么地方呢？”风卫又道。
姜谦立刻看向了桓铁龙，“大人，在铁矿可有什么发现？”
“的确如同你们所料，他们打算毁了铁矿，我已经让人接管了铁矿。”说到这里，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人口走私，里面的矿工多数都是被他们拐卖或者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由官府押送过去的。”
桓铁龙脸上闪过了几分冷色，“我们还在铁矿的附近发现了几个百人坑，估摸着得有上百具尸体，全都是在铁矿里丧生的人。”
即便是见惯生死的袁立也忍不住黑脸，“这群人还真是丧心病狂。”
姜谦却陷入了深思。
“有这么多人死在铁矿，可见多年来，他们一直没有停止开采，那这中间的铁器会有多少？”
桓铁龙和袁立之前并没有想这个问题，此刻想想就觉得寒毛竖立，如果这么多铁器全都被运送到了匈奴，那整个徐州的官员都该死。
姜谦突然想到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袁大人，刚才刘辩所说的育儿堂的事情还是应该尽快告诉给陛下。”
“大人放心，我即刻就让人去传信。”
姜谦扭头对着桓铁龙道：“还请桓大人暂时接管徐州的兵马，封锁城门，所有进出的人都要仔细盘查。”
“可是以什么理由呢？”
“就说要调查爆炸一案的凶手。”
桓铁龙闻言点头，又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姜大人，这些人的尸体该怎么办？是留着还是交给家属？”
“先留着，让人登记好后再将尸体还给家属，徐州司马为了一己之私，不惜要拉着整个徐州官场的人陪葬，大人得到消息及时赶到，却也只救下了刘大人，其他的官员没能幸免于难。”
桓铁龙听出了他的话外音顿时眼前一亮。
当姜谦离开后，桓铁龙的副将凑了上来，“大人，姜大人，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以后我们要留在徐州了。”
“留在这里那我们不回家了，大人之前不是还说要去京城吗？怎么现在又要留在徐州了？这徐州和我们那里不差不多吗？”
桓铁龙给了他一个爆栗，“那怎么能一样呢？”
徐州可是上州。
虽然都为刺史，但是上州刺史和下州刺史，无论是官阶还是待遇都是不一样的。
本来桓铁龙是想借助这个机会回京城去，最起码也能够留在兵部。
但是仔细想未免太过于不划算了。
回到兵部，他这辈子都只能留在冰部当一个小小的郎中，充其量也就能够做上兵部侍郎，而他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
他打仗还行，管理一州的事务也行，但是倘若让他管理全国的兵马，确实有心无力。
倘若他这次能够留在徐州，将来再调回京城，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回头把我们此行所得的战利品挑几样最好的，尤其是字画字帖一类的东西给姜大人送去。”
“是。”
第562章 十分顺利
刘辩等人被抓起来后，从京城跟随姜谦南下的官员也陆陆续续到达了徐州，众人经过了长达半个月的磨合，总算是顺利接手了徐州的一切事物。
这都要感谢之前的那一场爆炸。
那场爆炸里死伤者大多是当地世家中有名望的人。
没了他们捣乱，接手徐州顺利的很。
“亏了之前的爆炸，倘若没有之前的那一场爆炸，接手徐州怕是没有这么顺利。”
这些官员都是和姜谦从京城里面出来的，立志要整顿吏治，一路上姜谦在前面打头阵，他们在后面善后，即便是有姜谦和桓铁龙在前，他们也遇到了不少的麻烦。
有的时候，甚至还会惹出不少的麻烦来。
原以为在京城的时候你争我斗很尔虞我诈了，出来之后发现这里比战场还要可怕。
来徐州之前他们都做好了要打仗的准备了，可没想到接手的这么顺利，让他们有点受宠若惊，觉得这一切有那么一点不真实。
新上任的徐州郭县县令道：“听说刘辩和前任徐州司马伤的不轻，尤其是刘辩，这会还不能起身，吃喝拉撒都是他小儿子伺候，想当初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要说他小儿子也惨，大好前途都没有了，我之前看过他写的文章虽然有些稚嫩，但是言之有物，假以时日……”
刘琨在徐州也算是小有名气，不光是因为他有一个做刺史的爹，他的成绩也非常的出挑。
本来是有机会去国子学读书的，眼下出了这样的事，以后的路怕是不好走了。
“听说出事的当天，他也去了酒楼，可是后来又走了，倘若能够坚持到底，不左右摇摆，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了，宣文侯念着他当日提醒的一番善心，特意准许他留在府学，又将刘家的祖产留给了他，也算是仁义了。”
刘琨颇为后悔，他虽然没有被关押起来，但是刘家被抄家了，身边的下人也走的走散的散，如今留在身边的只有两三个年纪大的老人罢了。
他要照顾刘辩和刘璟，家里的事情还等着他处理，每日身心俱疲，好好的少年郎老了十岁不止。
袁立看着他颓废的样子，滋滋两声。
风卫替他说出了心里话，“可惜了。”
袁立蹙眉，“你怎么还不走？”
“你以为我不想走吗，还不是陛下说了，让我们护送宣文侯和你回京城，在这之前什么都不用做。”
袁立看着被吊着的手臂，瞳孔里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有诧异，有不解，还有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谊。
风卫坐在护栏上嘲讽道：“你之前不是还笑话孙铭说他看错了人，怎么自己也着了道了，还是一个姑娘。”
袁立的伤不是当天捉拿刘辩受的，而是在后来去见周媚儿的时候被她用匕首刺伤的。
因为这件事，袁立被笑话了好几天。
袁立表情颇为不自然，风卫离他远了一些，怕他生气会波及到自己。
“以你之前的性子，谁敢这么对你，你早就没灭了她了，怎么这次没什么反应？”
袁立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
“我只是觉得这里面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她本来就是一个苦命的人，这么做肯定事出有因。”
风卫不知道从哪里见到了一片树叶子，拿在手里把玩。
“能是什么原因，这几日，兄弟们可把周媚儿里里外外查了好几遍，没发现她有什么隐情。”
袁立蹙眉，“继续查，她变化这么大一定有原因。”
风卫扔掉了树叶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袁立，“袁老大，我发现你不一样了，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吧！”
袁立难得的脸红，“什么？”
“不然的话你怎么对一个青楼女子如此的在意，还不是喜欢人家？”
袁立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风卫笑声更加的猖狂了。
袁立转身离开，“你这么有精力，不如去核实一下矿场遇难的人员名单吧！”
风卫立刻笑不出来了！
椒房殿，姜苗听着肚子在屋子里面来回的踱步，时不时的看向外面，左右的宫人眼珠子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恨不得将她供起来。
“皇后娘娘，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公主一会就来了。”
姜苗听他们的话坐下了，“早上让你们准备的轿辇和公主爱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蓝水点头，“娘娘放心吧都准备好了。”
“那就好，许多日子没有见到她了，还有点想念呢！”
姜苗显怀之后，洛廷烨就不许她出门了，原本说好了要去新的育儿堂的，因为有人想要趁乱捣鬼，也没去。
“对了，育儿堂的那四个孩子都怎么样了？”
前几日，育儿堂搬迁，洛廷烨险些被几个孩子刺伤，虽然人是抓起来了，可是怎么处置却成了难题。
行刺天子，按照律法应该是死罪，可是朝中有不少人为四个孩子求情，洛廷烨也不想担上杀害幼子的名声。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了他们。
否则天子的威严何在？
“陛下将他们关押在大理寺，还没有处决。”
这时，有宫人道：“公主到了。”
不多时，洛欢欢被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姜苗欣喜过后盯着她的肚子看，“怎么你的肚子一点都不大，你这应该有四个月了吧！”
洛欢欢面上不见喜色，反而一脸的忧愁，“太医说我体质不好，显怀的要比别人晚一点。”
几天之前，洛欢欢突然晕倒，经过太医诊断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本来是高兴的日子，洛廷烨知道后，却将洛欢欢身边的嬷嬷和宫女训斥了一顿，公主都怀孕四个月了，她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险些处置了她们，最后是洛欢欢求情，才饶了她们。
洛廷烨和姜苗给侯府送了不少的礼物过去，洛廷烨让福林公公从宫里面挑选了不少的人送过去。
亲自点了陆院正照料公主，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帝后十分的宠爱护国公主，暗地里羡慕不已。
第563章 脸色很差
这几日，姜苗一直担心着洛欢欢，听说她吃不好睡不好，还晕倒了两次，要不是肚子大了，洛廷烨不放心她出宫，她早就出宫看望去了。
好不容易见到了洛欢欢，可她脸上怎么一点喜悦都没有。
蓝水诧异道：“公主，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听她这么一说，姜苗也发现了，定睛一看，吓了一跳，“你怎么画了这么厚的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说伺候的下人不尽心？”
公主的下人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
“娘娘赎罪，奴婢们一直尽心照顾公主，奈何公主自从诊断出了有孕后，精神一直不好，喝了太医开的药也不管用，今日出门之前，奴婢们就觉得公主的面色不好，奈何公主非要进宫来看望娘娘，奴婢们拦不住啊！”
姜苗以为是自己三番两次的请她进宫，她推脱不了才撑着身子进宫，“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让你进宫了，都怪我，是我不好，蓝水，你快去太医院把太医请过来，多叫几个。”
“是。”
洛欢欢摇头，“不用了，我没什么事，早上陆院正刚给我看过。”
姜苗拉着她的手，“陆院正怎么说的？”
洛欢欢嗫嚅着唇，眼眶有些发红，“阿苗，我能不能跟你单独待一会。”
姜苗见她都要哭了，连忙同意身边只留下了蓝水一人，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
“到底怎么了，哎呀，你别哭啊，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姜苗急了起来。
蓝水道：“公主，到底什么事了，娘娘有孕太医说急不得的。”
洛欢欢按着心口，狠狠的抽泣了一声，呜呜的哭了起来，“阿苗，太医说我的孩子可能生不下来。”
“……”
姜苗吃了一惊，手忙脚乱的给她递帕子，等洛欢欢的情绪稳定了才问，“太医怎么说的？好好的怎么保不住孩子呢？”
“是不是，你之前不知道怀孕，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或者累着了？”
洛欢欢一边哭一边摇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姜苗更加着急了。
蓝水看的也着急，“娘娘，这个时候您可不能着急。”
姜苗扶着肚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洛欢欢抽噎着道：“太医说我的宫壁薄，应该调养之后再要孩子，即便是有了孩子，也不过五个月。”
“阿苗，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失去他，呜呜呜……”
洛欢欢扑进姜苗的怀里，大哭出声。
门外伺候的宫人，担心里面出事，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风纪中。
风纪中趁着上茶的空隙，见这件事告诉了洛廷烨。
洛廷烨微微蹙眉，下面的朝臣见状，面面相觑，魏大人道：“陛下，可是有事发生？”
洛廷烨摇头，“没事，继续说吧！”
“是，陛下水泥的效果十分的惊人，堤坝上用了工部做出来了的水泥好，变得非常的见过，若是大规模使用，我朝将再也不用受到洪涝灾害的影响了。”
“一点都不受是不可能的，水泥作用的确值得推广，朕记得水泥还可以修建房屋，让工部在选择几个城镇试验，如果好的话，可以试着全国推广。”
“是。”
椒房殿，蓝水不断地给二人递帕子。
时不时的安慰姜苗一两句。
姜苗知道自己不能情绪波动太大，尽量克制着，可她还是忍不住伤心。
她是知道洛欢欢一直有调理身体的，外表看上去和常人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底子却不好。
可她没有想到，竟然会影响到生育。
眼看着洛欢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姜苗问道：“太医也没有办法吗？”
洛欢欢眼角发红，含着泪道：“太医院的太医和宫外的大夫我都找了，就连欧阳桢我也找了，可是他们都说没有办法，他们还劝我早点打掉孩子，要不然……可是我不想啊，这是我第一个孩子，可能也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想留下他，我不想放弃她。”
姜苗没有过一个孩子，能够理解洛欢欢的心情。
但是，孩子固然重要，也没有她的身体重要。
“你和大哥还年轻，好好调养几年会有的，你不如听太医的吧，他们总不会故意害你的。”
洛欢欢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阿苗，现在只有你能够帮我了。”
姜苗愣了下，连忙道：“怎么帮你，是不是需要什么珍贵的药材，你说吧，只要是宫里面有的，我都给你，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就连欧阳桢都没有办法，再多的珍贵草药也没有用的。”
也对，就连欧阳桢都没有办法，什么灵丹妙药都没有用。
这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也不知道哪里有没有什么适合的药物。
可她现在的样子……
“我能帮你什么？”
洛欢欢欲言又止，结结巴巴半天才开口。
“我是想让你去一趟那边，你不是说那边的人很厉害吗，说不定那边的人能有什么办法。”
姜苗眼神暗淡了几分，“不是我不想帮你，我现在怀着孩子不太方便过去，就怕过去了回不来。”
洛欢欢的手无声的垂落下来，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流了下来。
“这么说来，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姜苗于心不忍，“你别急，我再想想。”
蓝水连忙劝道：“娘娘，您可别做啥事，万一您去了回不来，陛下怎么办？”
洛欢欢也道：“阿苗，我就是说说，不当真的，我也知道我留不住这个孩子，但是我想要努力一把，说不定……”
“我明白。”姜苗欲言又止，她也不好做出什么承诺。
毕竟她现在的情况，真的不能保证能不能去，也不能保证去了能不能回来。
洛廷烨总是担心有一天古井会失效，她何尝不担心。
但是，这毕竟是大哥的孩子，也是洛廷烨的外甥。
“你先回去，我想想办法。”
“阿苗，你不用为难，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也是我和孩子没有缘分。”
话是这么说，姜苗看的出来，洛欢欢十分的想要留下这个孩子，换句话说，那个母亲想要舍弃自己的孩子。
姜苗不放心洛欢欢，让蓝水去送。
“奴婢一直将公主送到侯府，下车的时候公主脸上全是泪水，想来是哭了一路。”
姜苗叹息一声，“你把给公主看诊的太医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奴婢知道娘娘担心公主，回来的时候特意去了一趟医院，正好看到了陆院正，陆院正告诉奴婢，公主这几个月一直在出血，公主府的人以为公主是月信不准，并没有在意，也因此耽误了最佳的调养时期。”
姜苗气愤，“难怪皇上如此的气愤，公主不懂这些事情，怎么身边伺候的人也不懂？”
人在生气的时候思想总会有些极端。
“莫不是，有人想要故意害她？”
“陛下如此在意公主，倘若公主身边的人真的有问题的话，陛下又怎么会让她们继续留在公主身边呢？”
姜苗点头，这倒是，说不定洛廷烨早就让监察部的人将公主府的人里里外外的查过一遍了。
要是有问题的话，监察部早就出手了，断然不会等到现在。
“可惜了，要是早点知道，说不定孩子能够留下来。”
“其实，奴婢悄悄的问过太医院的人，他们说就算公主是好好调养，也未必能够将孩子顺利生下来。”
姜苗错愕，“什么意思，难不成公主以后也不能有孩子了？”
蓝水欲言又止。
姜苗有些着急，“你倒是说话啊？”
“娘娘别着急，陆院正说了一些奴婢听不懂的话，大概得意思是公主的体质不好，不适合生孩子，眼下只能先调养着看看，成与不成不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