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巧合吧。”
“姜大人说得对,袁大人若是不放心的话,本官这就让人将他抓起来,等吃完饭再交给袁大人,亲自审问如何?”
“既然,姜大人都说是误会,那就是误会吧。”
刘辩:“……”
袁立安排留人留在门口,其他四人跟着他一起进去。
对于这个安排,刘辩等人并不意外。
酒楼的大厅早就布置妥当,掌柜的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带着浓重的徐州当地口音,依次介绍每一道主菜的来历。
饭桌上,刘辩带着众位官员敬了两人一杯。
袁立和姜谦只是装装样子抿了一口,其实滴酒未沾。
刘辩也发现了,于是他亲自起身提着酒壶给二人倒酒,“姜大人能来徐州真是我们的荣幸,我们早就希望两位大人能来了,我敬两位大人一杯。”
袁立道:“刘大人,你难不成是打算将我们灌醉吗?”
“一个人敬我们一杯酒,这一圈轮下来,我们二人就算是再好的酒量也得醉了,到时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
他暗指刘大人心怀叵测。
刘大人脸色变了变,“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对了,我自罚三杯。”
说着便自罚了三杯。
一旁的官员面色复杂,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此时,一路狂奔的风卫和蓝翔两人已经来到了徐州。
二人正好有任务在徐州附近,昨夜突然得到了上风派遣,让他二人赶到徐州城保护袁立和姜谦。
姜谦也就罢了,袁立怎么也需要他们的保护?
外人只知道袁立是酷吏,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功夫其实也不错,不然陛下也不可能时不时的让他出门调查案子。
以他的性子,倘若没有一点功夫傍身,早就被人大卸八块了。
两人当即就想到,他们在徐州定然是遇到了大麻烦,连忙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昼夜不停的赶了过来。
还好赶得上。
来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刘辩等人的打算,一路狂奔,直接来到了富春楼附近。
蓝翔刚冒出一个头,就被风卫按了回去。
风卫紧紧地按住蓝翔的嘴,将他扯进了一户人家。
不多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奇怪,我刚刚明明看到人影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你确定你看到了会不会是眼花了?”
说话的人也不太确定,“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几人离开后,蓝翔才推开了风卫的手,小声的呸呸两声,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了。
风卫则透过门缝看了眼,远处负责巡逻的人。
“这些人应该就是刘辩准备的人,我们进去只有两条路,一是趁着他们不被在他们巡逻的间隙潜入进去,这样做会很艰难,另外一条就是混在他们中间。”
当然是选第二条了。
很快,两人就找到了两个落单的人,将他二人打晕快速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堂而皇之的来到了富春楼。
就在靠近后门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将两人叫住了。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二人浑身一震,不敢回头。
那人似乎很不满,声音提高了几分,“问你们话呢,你们怎么在这儿?”
蓝翔下意识的看向风卫,只见他脸上浮现出了标志的讨好的笑容。
蓝翔的眼睛闪了闪,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一路上,他可是亲眼看见风卫,凭借着这幅完美的笑容俘获了许多人。
风卫眼底带着一丝明媚灿烂的笑容,“我二人因为早上出去办事,到现在也没吃东西,所以想趁着现在人少进去吃点东西。”
对方穿着细棉长袍,看上去应该是个管事。
对方一听眉心一松,可很快又簇起眉头。
“你们是哪个院子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
蓝翔垂着的手紧紧的攥起手,心里浸出了汗水。
风卫露出了酒窝,带着浓厚的徐州口音道:“我们不是刘家的,我们是司马大人府上的人。”
对方再次打量起两人,半晌后点了点头,“快去快回,不要耽误太长时间。”
“多谢。”
等两人进去后,那人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司马大人的人不是都安排在外面吗?”
就在他起疑心的时候,有人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人便立刻离开了,走的时候步伐还有些着急。
“他不会怀疑我们吧?”蓝翔问。
风卫点头,“肯定会怀疑的,不过他现在有事儿,应该不会坏我们的事情,我们还是抓紧找找那东西藏在哪里吧,虽说袁立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了,但是那东西留在这里终究是麻烦。”
富春楼的后院留的人不多,除了厨房几个负责做菜烧火帮厨的人,院子里几乎没有多余的人。
蓝翔躲在暗处扫了一眼后厨,眯起了眼睛。
“怎么办?”
风卫有些受不了他什么都问,没好气的道:“凉拌。”
蓝翔摸了摸鼻子,不太高兴。
风卫径直走进了厨房,大咧咧的走到了蒸馒头的笼屉旁,从里面快速的拿出了两个馒头。
就在旁人看过来的时候,他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对方立刻躲开了他的视线,装作是没事人一样做着手上的活计。
风卫大口大口的吃着馒头,操着徐州口音,“你们好好干,刘大人说了,若你们干得好,回头重重有赏。”
“多谢刘大人。”众人齐声说道。
猜测这人应该是刘大人府上的人。
出来后,风卫分给了蓝翔一个馒头,带着他来到了富春酒楼给伙计安排的房间。
二人吃饱了,从衣柜里面翻出了两件衣服,快速换上后两人,这才堂而皇之地往前厅走。
前厅内,刘大人和徐州一派的官员轮流劝酒,可不论他们说什么,总能被袁立插科打混的岔过去。
而且他还能如数家珍的说出这些官员家中遇到的麻烦事,渐渐的这些官员都不敢开口了,生怕被袁立盯上。
“主簿大人怎么不说了?说完你大儿子的事情,说说你二儿子的事情吧,听说他成亲不到两年。”
袁立脸上洋溢着让人厌恶的笑,笑声如魔音穿耳。
徐州主簿吓得不轻,刚听完他大儿子在外面养外室的事,此刻只觉得汗毛竖立。
“袁大人你可别胡说,我二儿子可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他是断然做不出来在外面养外室的事情。”
袁立煞有其事的点头,“你二儿子的确算是一个不错的人,年纪轻轻的凭着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府学,也算是年轻有为,前途远大。”
徐州主簿一听有些飘飘然,“哪里哪里,他就是胜在勤学苦读。”
“可惜了。”
徐州主簿:“……”
旁边的几人两两对视眼中闪过了然之色,他们就知道袁立不可能光说好的,肯定有反转,这不就来了。
他们早已忘记了来时的初衷,这会儿光顾着看别人的好戏了。
“你这个二儿子什么都好,唯独没有守住本心。”
第557章 看热闹
“竟然跑到了赌房去赌牌,把你之前给他的产业输的精光,把他媳妇的嫁妆都输进去一大半。”
袁立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最近你们家里应该丢了不少东西,其实根本不是哪个下人偷的,就是你这个二儿子偷了出去卖钱赌自己的窟窿的。”
“……”
徐州主簿彻底笑不出来了,最近家里的的确丢了不少东西,妻子为此惩治了不少下人家里,人倒是抓了,但是东西依旧丢。
他还以为是有什么鬼魂作祟,原来是有了家贼。
徐州主簿脸色铁青,恨不得现在就回家将小兔崽子抓起来打一顿。
这个败家的玩意赌钱也就罢了,竟然还被人查出来了。
姜谦听得津津有味,“这赌牌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旦陷进去了,想要出来可就难了,大人回去还是应该多劝劝你的次子,勤学向上才是正途。”
“是。”徐州主簿勉强扯了扯嘴角。
这时袁立的目光又在人群里扫了扫,凡是被他看上的人纷纷暗叫不好,一个个看天看地看桌子,就是不看袁立。
袁立眼睛一转,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刘璟的身上。
刘璟强装镇定。
“袁大人,你怎么会盯着刘大公子看莫非是看出了什么?”
有人好奇的说道,却换来了刘辩的冷眼。
他们虽然都是徐州一派的官员,但是经过刚才的场面,大家都被揭穿了丑事就连司马也不例外。
可是刘家的人却端坐在那里,白白看了他们的好戏,这让大家心里也不太平衡。
既然要看好戏,自然是大家一起。
“刘大公子,我观你的面色,你眼前有一大劫,倘若一意孤行,恐有血光之灾,还会连累家人。”
刘璟呼吸一促,心跳加快。
袁立像模像样的掐指算了起来,“唉呀,你的大劫就在今日。”
“没想到大人还会看面相,只是不知这大劫,该如何破解?”
司马大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袁立的大拇指不断的在四根手指之间来回点拨,突然一拍桌子:“有了,你现在就回家,躲在床底,一直到天黑。”
“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是谁叫你都不要出来,只要过了今晚,你就可否极泰来。”
刘璟眼中闪过一道犹豫,可察觉到父亲的目光后,他转眼间又变得坚定起来。
“袁大人,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说的这些我是不信的。”
袁立摊手,惋惜道:“那就随你了。”
一旁的官员打圆场,“还是喝酒吧,刚才光顾着说话了,连饭菜都没吃。”
袁立抬起了筷子,在几道菜之间犹豫,又放下了筷子。
“我不饿。”
刘辩:“……”
“姜大人难道也不饿吗?”
姜谦笑眯眯的说道:“我的确有些饿了,不过这么多美味佳肴我怕是吃不惯,让后厨给我做一碗粥吧。”
说完他又跟众人解释,“想必诸位也知道我之前受过伤,这些年来一直调养,欧阳大夫说,让我多吃一些清淡的东西,少吃一些荤腥油腻,所以这顿菜还是算了。”
“欧阳大夫难不成是那位神医?”有人好奇的问道。
“就是他。”
刘辩笑容僵硬了几分,“既然是欧阳大夫的医嘱,自然不好违背,袁大人,姜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胜酒力,去方便一下。”
“父亲,我陪你一起去。”
袁立也跟着站了起来,“正好我也想去,方便方便。”
父子二人脸色一变。
一旁的徐州司马说道:“袁大人还是让刘大人他们先去吧,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向你请教。”
“也不急于这一时。”
说着便径直走到了刘辩身侧。
刘璟扶着父亲的手微微发紧,刚才还装作头疼的刘辩,这会儿却眉清目明。
“那就一起吧。”
等到三人回来,突然发现酒楼大厅内的气氛有些不对。
这时,刘辩才发现大厅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正是他的次子刘琨吗?
刘琨正在接受几位大人的夸赞,被他们说的脸颊发红,在看到父亲和兄长的时候,他脸色瞬间变得刷白,不忘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父亲兄长。”
“二弟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去游学了吗?”刘璟到底年轻,一着急语速就快了。
刘琨无视父亲的警告目光,走到了姜谦面前。
“游学什么时候都可以,可是想见姜大人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早就对姜大人仰慕已久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姜谦道:“刘大人令公子才华斐然,小小年纪就能够出口成章,引经据典,他日必定高中荣耀满门。”
刘琨再次脸红,“姜大人过誉了,我才疏学浅,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
刘辩脸上却一点都看不出喜悦,眼中甚至还闪过一丝气愤。
刘璟扶着刘辩坐下,对着一旁的刘琨道:“姜大人你也见到了,还是早些回去吧,别忘记你还有不少功课没做呢。”
说着他捏了捏弟弟的手,示意他赶快离开。
刘琨却一点都不领他的情,借着转身的动作挣脱开了他的手,“大哥几位大人都没赶我走呢,再说我留在这里也不会添乱。”
“混账,这里是你该待的地方吗?赶快回去。”刘辩突然发火。
刘琨想起被打的一巴掌,心里有气也有委屈,还有一点恐惧。
可他一想到他们要做的事情,就很难坐视不管。
袁立趁人不备对着姜谦点的点头。
姜谦嘴角微勾。
“刘大人还是让二公子留下来吧,他好歹也是府学的学生,对徐州的一些任务也有所了解,说不定能够提供一些意见。”姜谦为刘琨说好话。
刘琨的眼睛立刻亮起了星星,他还不知道姜谦和袁立的打算,只觉得和偶像又进了一步。
姜谦却心尖一颤,莫名的有些不忍。
但也仅仅是有一点点。
“姜大人说笑了,他一个孩子能懂什么?之后府学会有一次考试,还是让他抓紧回去复习功课吧。”刘辩解释。
司马大人也在一旁帮腔,“对对对,我也听说了,那场考试特别的重要。”
“二公子还是赶快回去学习吧,再说了,姜大人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呢。”
刘琨去打定了主意不走,“姜大人都说了让我留下来,你们为什么非要让我走?难道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一道爽朗的笑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大家诧异的看向袁立。
“没想到二公子还是一个率真之人,来人,给二公子添把椅子就在姜大人身旁。”
“不行。”
三道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
袁立嘴角不由得上扬,“刘大人这是怎么了?若是换做旁人自家孩子能够得到姜大人几句提一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辩硬着头皮解释,“我只是担心他打扰到姜大人。”
刘璟却走到了刘琨身侧,用力地推了他一把,直接将他推到了门口。
用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警告道:“赶快离开。”
“我不走,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这么做是不对的。”刘琨眼神倨傲。
刘璟紧张的看了一眼身后,发觉他们都看着自己立刻露出一个不失礼的笑,转头却是乌云密布。
“你以为你能够做什么,就算现在我们什么都不会做,最后也跑不了。”
“可是?”
“你难道想要看到你的两个侄子流落街头,想要看到我们刘氏一族到灭门的地步吗?”
刘琨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摇头。
刘璟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个弟弟还不算是冷血,只是有些糊涂。
“行了,赶快离开。”
刘琨三步一回头的看向姜谦,眼中带着不舍和不忍。
但是最后他却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袁立和姜谦对视的一眼,没人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刘璟折返回来,拎起酒壶给两人满上,“二弟无状冲撞了两位大人,刘璟在此替二弟给两位大人道歉,还请两位大人满饮这一杯。”
他每次倒酒,袁立和姜谦都会留意他的手,见他这次拿起酒壶的时候,按住了酒壶上的红宝石,两人便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虽然有炸药,但是仍旧不保险,万一在没爆炸之前就逃走,那他们的计划就都白费了,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提前陷入昏迷。
估计应该不是毒酒,万一有留存的尸体被人检查出中毒的痕迹,他们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但是迷药就不同了。
姜谦拿着酒杯不喝。
刘辩垂眸想了想说道,“只要两位大人喝了这杯酒,不管你们想要在徐州查什么,徐州刺史府都不会阻拦。”
袁立眼前一亮,他猛的举起了酒杯里面的酒水洒了出来。
却把对面的三位吓了一跳。
“刘大人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若是再推辞,未免有些太不像话。”
刘辩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几分,他抬起了手,正要饮酒却被一只手按住了,他猛地看向对方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袁立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杯酒我可以喝,不过我要和你换酒。”
刘辩心脏一紧,“袁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酒壶里倒出来的酒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同吗?”
姜谦顺势放下了酒杯,其他官员见状,看了一眼那个不同寻常的酒壶,也默默的放下了酒杯。
袁立依旧紧攥住刘辩的手,“刘大人不敢吗?”
“不是不敢,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刘辩想要趁机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发现抽不回来,他的脸色变幻,他知道袁立一定是怀疑了。
虽然不知道哪里漏了马脚,但一定就是漏了马脚。
眼下这个时候他只能强装镇定,绝对不能在面上被人抓住把柄。
“要不这样吧,只要刘大人,敢将这杯酒一饮而尽,那么徐州的事情我可以高抬贵手。”
姜谦笑着开口:“刘大人,袁大人可是向来不说软话的,用一杯酒换来徐州的太平,说起来还是你们占的便宜呢。”
刘辩觉得姜谦脑子莫不是有问题,他在哪里是软话,分明是在威胁他。
其他官员见刘辩不肯喝酒,而袁立又一直强调让他喝酒,也渐渐琢磨过味儿了。
心中大惊,难不成刺史大人是想要毒死袁立和姜谦吗?
若是让朝廷知道了,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姜谦道:“刘大人既然都是一个酒壶里倒出来的酒,自然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同的,你若是不喝,怕是会让人以为这酒里面有问题,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建议你还是喝了的好。”
刘辩目光微冷,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既如此,我喝就是了。”
说着他接过了袁立手上的酒,在酒杯快要碰到嘴唇的时候,他猛的踢开了凳子,整个人往后面退了两步。
“来人拿下。”
几乎是在他落地的一瞬间,一把匕首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以及那阵阵的寒光,让刘辩愣在当场。
他不明白身后的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外面的守卫莫不是摆设不成?
其他人还没有注意到刘辩的异常,已经纷纷拔刀冲着袁立姜谦扑了过去。
尤其是姜谦。
他在众人的眼中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拿他最容易了。
刘璟也是这么想的,他距离姜谦最近,在得到父亲的示意下,他立刻拔出匕首,冲着姜谦的心口狠狠的刺了过去。
这个距离就连袁立都救不了他,然而那匕首是刺过去了,却未见鲜血流出,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刘璟脸色大便,这时,一条长板凳朝着他的面门砸了过来,他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正好被砸了个正着。
洪礼急忙来到了姜谦身侧上下打量着他。
“主子你没事吧?”说着就要查看他的伤口,姜谦却按住了伤口,不让他查看,“我没事。”
洪礼闻言也觉得有些诧异,从他的角度看主子不可能躲过去的,可是他的确没看到鲜血流出来,莫非是主子早有准备。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姜谦扫了一眼被围攻的袁立,快速的来到了被挟持的刘辩身侧,他对着挟持刘辩的店小二点了点头,冲着众人吼道:“都住手。”
第559章 都住手
随着姜谦的声音响起,店小二将手上的匕首一按满脸阴狠,“让他们全都住手。”
刘辩连忙喊道:“都住手。”
他的声音不高,但意外的是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官员缩在一旁,瑟瑟发抖,和屋子里那些凶狠恶煞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袁立见状嘴角勾着一抹冷笑,“还不快退下,难道你们想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的刺史大人血溅当场吗?”
“不能退下。”
徐州司马大喊了一声,“不能停下,给我杀了他们,乱刀砍死。”
刘辩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盯着他,“你敢?”
徐州司马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冷笑,“刘大人,牺牲你一个,能够保全整个刘家还有我们这些人,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他苦口婆心的劝道:“今日若是放这些人走,他日你我必将身首异处,为了大家,你就人命吧!”
刘辩:“……”
感情死的人不是你。
刘辩知道徐州司马的想法后,虽然生气,但是他并没有和对方理论,而是将希望看向了自己的长子。
然而意外的是,刘璟竟然低下了头目光有所犹豫。
刘辩:“……”
突然有一种一切事情都脱离掌控的感觉,担任徐州刺史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慌张了。
徐州司马上前一步,“刘大人放心,你死了之后我必定会替你照应整个刘家,我会将几个侄子侄女儿视为己出,也会代替你好好照顾嫂夫人的。”
刘辩嘴巴动了动,袖子下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徐州司马知道在刘辩的心中刘家比什么都重要,同样的被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儿子自小也被灌输了,刘家的一切比任何都重要的思想。
袁立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刘璟,冷笑着和刘辩说道。
“刘大人,看来你的儿子比你还在乎刘家,不过这一点他倒是和司马大人挺像的,他们两个何该是一家人才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刘辩心里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心里产生。
刘辩和徐州司马是多年的好友,两家的关系也很亲密。
每次徐州司马到他家中对他长子都甚为喜爱,对家中其他子女则有些淡,再加上他妻子常常说让他要相信徐州司马的为人多重用,他就连他家的几个儿子他也一手扶持。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有些不对。
袁立在刘辩的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他已经快步来到了刘辩身前,接过了那把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轻轻一划。
一抹鲜血,从脖颈处流进了他的胸口,热乎乎的,吓得刘辩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袁立冷哼一声,还以为他是多么有骨气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袁立将他扯了起来,“让你的人全都退下。”
刘辩全身都在发抖,对着自己的人挥手。
徐州司马的人都安排在外面,酒楼里主要安排的都是刘家的人,得到刘辩的命令后,他们便争相恐后的要后退。
“不许退。”
刘璟突然破音,阴恻恻盯着所有人,“不许退,一个都不许退,若是退了,回头刘家遭了秧,你们一个个都跑不了,还有你们的家人都得死。”
“刘璟。”
刘辩错愕的怒吼,双眸喷火,恨不得将眼前的长子焚烧殆尽。
心中越发怀疑这个儿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怎么看都觉得他和自己不太像。
家丁们一个个东张西望,不确定是要听老爷的话,还是要听少爷的话。
就这样僵持着,袁立压着刘辩来到了门口。
等到了院子里,双方的实力悬殊,便明显了起来。
随着刘辩的那一句呼喊,躲在酒楼各处的人手也冲了出来,就连驻守在酒楼外面的人也冲了进来,粗粗算起来竟然有五六十人。
光靠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徐州司马一手持剑一手叉腰,态度极为嚣张。
“两位大人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而你们才区区几个人,就算他们每一个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人,今天也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
“识相的话,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
洪礼和两个侍卫将姜谦护在中央,就听他说,“商量什么?商量着怎么要了我们的命吗?”
徐州司马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突然道:“看样子两位大人早就知道了。”
说完他又自言自语的,“难不成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不管了,不管是谁走路的风声,今天在场这么多人,反正他们是跑不掉的。
袁立接过话说:“若是没有这点本事,陛下也不可能将监察部交给我,本来以为你们只是想给我们一个警告,却没有想到你们竟然真敢下毒,难道就不怕朝廷怪罪你们?”
徐州司马摊了摊手,“这可不怪我,一开始我没想害你们,这都是刘大人的主意。”
刘辩立刻说道,“不不不,这都是误会。”
“哪有什么误会呀,你敢说那藏毒的酒壶不是你让人准备的?你敢说今天的鸿门宴不是你安排的?虽然这件事儿是我来执行,但是没有你,我也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
刘辩吓得不轻,脖子上的鲜血不断涌出,似乎感觉到生命力的流逝。
这会儿他突然反应过来,阴测测的盯着徐州司马。
“你难不成早就打算在事成之后杀了我?”
徐州司马并不回答,脸上的得意却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他竟然真的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为什么?
在刘辩的心中,司马大人一直都是一个莽夫的角色,他什么时候心思如此细腻了?
刘辩不敢置信地看向一旁的儿子,“难道你也知道?”
“父亲,您不是一直教导我一切要以刘家的利益为重吗?您做的那些事情既然已经被朝廷查出来了,那么总归是要有一个说法的。”
“不管是将樊管家推出去,还是将徐州司马推出去,都未必能够让朝廷消了这口气,最合适的人难道不是您吗?”
刘辩目眦欲裂,“你个不孝子。”
此刻他越发的怀疑这个儿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哪有儿子会这么对待自己的老子的。
刘辩扭头看向身后的袁立,“袁大人,我愿意交代一切,只要你能够保住我的性命,你想问什么我全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