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老爷子为什么频繁被打,他们算是明白了。
二十万买条破手串,他不被打谁被打?
曾大爷忍不住开口,“老哥,你这是被骗了!”
“是啊,就没听说手串还能治百病的,还什么国外高科技,这东西肯定是从小商品城批发来的,成本顶多二十,不能更多了。”
“就这您还花了二十万,我要是您家老太太,也得气得从地底下上来。”
“可不是嘛!”
听众人说自己受骗,孙大爷还不相信,“唉,你们不懂。我这个真是好东西,是那什么国际医疗最新发明,那些国外的富豪都是戴这个的,连那什么什么总统都有呢。
原价要八十万呢,是小刘帮我争取了再争取,才有这么实惠的价格的。”
众人:……
这大爷,这么明显的骗局都能深信不疑,够让人无奈的。
“这就是那些骗子话术啊,典型到不能更典型了,那些骗子最喜欢骗你们这些老人家不懂。”
“您没事看点防诈骗新闻吧,电视上都有讲的,手机上面也不少。”
“我隔壁邻居之前就是,花了十几万买了个什么治病床垫,全是假的,一点用都没有。那骗子就是用的这种套路骗老人掏钱,一个个还傻乎乎以为自己占多大便宜呢。”
“是啊,我有一个亲戚也是这么被骗的。”
“要不信你拿你这手串去那些质检单位检测,保准什么科技含量都没有,就是普通的石头而已。”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孙大爷还是不大信,他望向江谣,希望从江谣这得到肯定。
江谣指着孙大爷的面相,“看大爷你的面相,印堂宽阔、无颧骨八字眉,警惕不足,往往受了骗还深信不疑,是最容易被骗子盯上的一类人。
更重要的,你财禄官受损,是典型的破财相,你绝对是被骗了。”
“我被骗了?”
孙大爷不敢置信,低头抚着自己的宝贝是手串,“怎么会呢?这东西我戴上之后,真的感觉好得不得了,病痛都少了,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那是心理暗示而已,根本就不是这玩意的功效。”
“要是戴个手串就能治病,那医院都可以关门了,医生也不用干啦。”
“就是啊。”
“你在哪里买的这手串?赶紧报警吧,说不定还能追回点钱,迟了人家就该跑路了,这些骗子都这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抓都不好抓。”
下一秒,孙大爷兜里的手机响了。
孙大爷正心烦意乱,原本不想听,奈何打电话的人异常坚持,电话一直响不停,他只能拿起手机接通。
老人机的通话声音大得很,不用凑太近,大家都能听见对面人说的什么。
卖所谓健康产品的骗子公司跑路了,门店人去楼空,平时爹亲娘亲喊得亲热的销售人员电话都打不通了。
真的被骗了!
想到自己砸进去的几十万,孙大爷一下天旋地转,脸色发白。
瞧他这样子,众人被吓到了,纷纷宽慰开解。
“老爷子,您可别着急上火啊,急出个好歹来多不值当?”
“是啊,钱没了是痛,可身子垮了就什么都没了。”
“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
孙大爷难受,“我的钱啊,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放心吧大爷,那帮骗子跑不了的,警察会抓住他们的。”江谣说道。
“真的?”
孙大爷眼前一亮,“那我的那些钱?”
“完全挽回损失是不可能,但挽回一大半还是可以的。”
孙大爷肉痛,但想想好歹不至于血本无归,这就算不错的了。
江谣提醒,“你还是赶紧去警局备案吧。”
正好不远处就有派出所。
被提醒的孙大爷这才想起这茬,赶紧起身,匆匆就要走。
结果还没走两步,孙大爷想起还有卦金没付,赶紧留下二百块再走。
卦金多寡不拘,江谣笑纳。
看着拄着拐杖匆匆往派出所赶的孙大爷,众人皆是义愤。
“那些骗子实在太丧良心了,就是抓准了老人求健康求长寿的心理,什么健康枕健康床垫高科技手串,花样层出不穷,使劲骗老人钱。”
“老人攒点钱多不容易啊,就这么被骗走了,也不管老人能不能承受得住。”
“我有个亲戚就这样,一辈子积蓄被骗子骗光,老人直接心梗发作,人没了。”
“太可恶了,就该重重判这帮骗子,坐牢坐到死最好!”
“要我说还是吃花生米吧,不浪费资源,还能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潜在分子。”
众人心有戚戚。
“骗子套路多,还是得多保持警惕擦才行,尤其是手里有俩钱的老人,子女又不在身边的,最容易被盯上。”
“是啊,没事多来听大师摆摊算命,又长见识又不花钱,好过去什么药店健康会所被骗多多了。”
“就是就是!”
“所以啊,为了大家伙不被骗,大师,您还是多摆点摊吧,一周一次太少了。”
“是啊,至少两次。”
“三次四次不嫌多,天天有那就更好了。”
被cue的江谣:??
这话题是怎么突然绕过来的呢?
不过甭管怎么绕吧,摆摊就是就是这个频率,谁让她还是个学生呢,主业还是在课堂里学习。
主业学习的学生江谣很快迎来第三位客人。
孟函,今年二十九岁,音乐教师,长相不说多惊艳,气质却极好,斯斯文文,淡雅如菊。
“……我跟我男朋友在一起有些时间了,感情挺稳定的,我们两个年纪都不小了,双方父母都很着急,催着我们赶紧结婚。
我们起先也是应付着,但是眼看也是拖不下去了,于是决定赶在年前把证先领了。
原本以为领证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没想到到事情会那么不顺利。
第一次,我们兴冲冲去了民政局,结果出门没多久我就阑尾炎发作,痛得腰都伸不直,只能转头去医院。
第二次是我男友,我们都预约好了,前一天他突然被公司调去外地出差,领证的事也就不成了。
第三次,也是最离谱的,我们前面一对新人办证时都还好好的,轮到我们的时候打印机就坏了,证件也办不了,我们只能扫兴先回了。
连续三次都登记不了,我身边的人都犯嘀咕,说我们可能不适合结婚,老天都看不下去,才会接连这么多事。
现在连我爸妈都开始转态让我们分手了……”
孟函蹙着眉心,“大师,真的是这样吗?”
江谣看了眼孟函的面相,“你说的这种事自然是有的。”
孟函一脸紧张,“难道我跟他,真的不合适?”
“我观你姻缘线,姻缘线阻滞,田宅宫灰暗,山根有痣,招惹烂桃花,你现在的对象,不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
江谣认真建议,“我劝你还是重新审视现在的感情关系,这段不是你的正缘。”
“怎么会这样?我跟我男友已经交往两年多了,彼此各方面都很合得来,感情也很好,怎么会不是正缘?”
孟函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虽然大家都在说,但是她其实并未太放在心上,巧合而已。
当然,三次巧合是有些多,但俗话说,好事多磨嘛。
她今日来,纯粹是为了从大师这里求一个肯定的答案,回去好安父母亲友的心而已。
谁曾想……
孟函想到什么,着急说道:“可我爸妈之前还找人替我们算过八字呢,结果显示我们俩八字很相合,是好姻缘啊。”
江谣蹙眉。
合八字算不上技术含量多高的事,就算学得不深,只要有点子基础,合个吉凶大概还是可以的。
不至于差别这么大啊。
除非遇上的是一窍不通的大骗子,或者有别的隐情。
“把男方的八字给我看看,还有照片。”
孟函赶紧照做。
江谣看了眼男方的长相,着重看了男方的八字,掐指算了下。
“大师,怎么样?”
江谣肯定地道:“这八字是假的。”
“假的?”
江谣点点头,“虽然人的八字跟面相并不完全印证,但是大方向上面还是较为一致的。
从面相上看,你这男友,眼神不正心思杂,嘴唇削薄,为人算计,缺乏责任感,不是良配。
而你提供的这个八字,日支坐正财星,夫妻宫坐食伤且不为忌,勤奋重家,富有责任感,是好丈夫人选。
八字跟面相完全对不上,这八字百分百是假的。”
孟函瞪大眼,大受打击。
“结婚居然弄个假八字来糊弄,这人首先人品就不过关,不能嫁。”
“难怪大师说他心思不正算计呢,跟这种人在一块,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怪不得连续三次领证都领不成,这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这么说姑娘还是有福气呀,要是当时领成了,指不定现在多糟心呢。”
“是啊,姑娘,你应该庆幸才是。”
众人安慰孟函。
江谣也道:“大家说的对,你确实应该庆幸。你这男友面犯官非,一个弄不好,可能要进去蹲几年。”
又是从天降一个大霹雳,孟函人都懵了,“什么官非?”
江谣摊手,“从他的面相显示,应该是跟钱财有关。”
“钱财?”
孟函第一时间想到男友的职业,“他是项目主管,经常有大笔钱从手上经过,难道是……
挪用公款?”
“是不是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还好你没上这艘破船,否则就惨了。”
孟函想想也是。
如果已经结成婚,伴侣卷入钱财官非,自己就算再生气,大概率也还是会捏鼻子认了,帮他去填那笔窟窿。
填一笔窟窿不是问题,可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
大家伙说得对,对方连基本的诚信都过不了关,根本不是好对象。
江谣提醒道:“你还有破财相。”
孟函猛的想起男友知道自己的账户密码,拿着她的银行卡可以随时可以去atm取走里面的钱。
对了,某宝也能转钱,似乎连提示消息都没有!
她猛一激灵,赶紧拿起手机一顿疯狂操作,将名下账号银行卡悉数挂失冻结。
没等她缓过来,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函函,我刚才想用你的账号转账,怎么系统提示你的账户冻结了,银行卡也是,怎么回事啊?”
听听这语气多么的自然,跟真的只是关心而已。
如果是之前,孟函不会有所怀疑,她已经认定了对方也充分相信对方,不觉得对方拿自己账户转钱有什么的问题。
毕竟这种事之前也有过,但对方每次都是快转快还,很快又把金额给她补上,她不会多想。
但现在……
还好自己动作快一步,不然自己账户里头的钱都被转空了她都不清不楚!
想到这儿,孟函就恼火。
气对方欺骗,也气自己蠢看错人。
她努力压抑着,在直接戳穿闹翻与虚与委蛇间选择了后者。
她还有首饰证件什么的在对方那里,等她回去拿到再说。
孟函随口编道:“可能是我刚刚不小心接到个诈骗电话,触发了警报预警,系统自动冻结了吧,等我有空的时候,再去银行解冻就好了。”
“那得赶紧解冻才行,你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吗,干脆现在就去把事办了,你人在哪儿呢,我过去接你?”
这是有多着急呀!
孟函翻了个白眼,“我跟闺蜜正逛街呢,我们才刚刚见上,我总不好说走就走吧?要不还是改天再去吧,反正也不着急。”
“你不急我急。”电话那头小声咕哝着。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解冻手续很快的,你先把正事办了再去逛街不就行了吗?”
孟函状似不耐,“你着什么急呀?你有这么急着用钱吗,你自己没有吗?”
对面一噎,“我是替你着急,怕你想用的时候用不了。好好好,我不催你了,你先逛街,逛高兴了再说,行了吧?”
他柔缓着声音,“我现在在公司,等你逛完了打个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嗯,那行,你等着吧。”
孟函将电话挂断,脸上的表情维持不住,染着难过。
但只是一瞬,她又很快调整心情,恢复冷静。
孟函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沓现金,“谢谢您大师,要不是您,我损失就严重了。”
江谣接过卦金,道:“是自己有福避过而已。”
孟函被安慰到,再度言谢后匆匆走了。
趁着男的不在,她得赶紧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回来,就此拜拜。
江谣看着对方风风火火远去的背影,唇角向上扬了扬。
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不错,挺好。
江谣才准备收完摊轻松一下,就收到了钟训正的电话,让她回部门一趟。
以为是又有任务,结果钟训正拿出了一粒黑色珠子。
“这是什么?”
江谣接过东西看了一眼,只是很普通的野薏米珠,有明显的被火燎过的痕迹,两头有孔,看样子曾经被串起来过。
钟训正语气低沉,“这是我上次从黄声家找到的。”
江谣微讶。
上次鬼公司聚阴阵,自己与黄声斗法,黄声斗败引燃大火,那么大的火,应该把什么都烧没了才是。
她低头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野薏米珠,“没想到还真叫你找到东西了啊,不过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指向性吗?”
被火燎过,就算上面有什么残存气息,也被烧干净了,江谣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只是很寻常的野薏米,农村乡下池边常见,几乎谈不上有什么价值。
黄声这个人,唯爱豪奢,尤其喜欢金石玉器,像这种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野薏米珠,不大像是黄声本人的。
所以,我猜想这东西是属于那晚被你伤到的黑袍道人所有。”
“不无可能。”
江谣颔首,示意钟训正继续往下说。
“事实上,这东西虽然普通,但是除了小孩偶尔稀罕把玩一下,应该也没什么人会经常性地带在身边。这么多年,我也就只见一人随身带着这种。”
“谁?”
钟训正沉顿了下,有些艰难地开口,“我小时候,出云观的老观主看我天资不错,指点过我不少。
老观主生性朴素,不爱珠玉,手里经常把玩的,就是一条野薏米串成的念珠。
记得我小时候还问过,其他道士的念珠不乏名贵木料制成,怎么他的跟大家不一样,不过老观主没答,从来只是笑笑。”
江谣挑眉,“所以,你是怀疑那位出云观老观主?”
钟训正神色复杂,“我不想怀疑,但事情确实有些巧合,尤其是老观主正巧在这个时候闭关,时间正是黄声出事后。
还有当初的陈宗,以老观主的修为,陈宗几乎不可能从他手里逃得过,陈宗应该死了才是,但陈宗却还是活了下来,这又是一个可疑点。”
一个疑点可能是巧合,两个三个呢……
钟训正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出云观的老观主,江谣也是久闻大名的。
这位道行高深,德高望重,在当今玄门上极有威望的存在。
这样的人,居然可能跟玄神会扯上关系?
如果是真的,事情就大了。
钟训正抬眼望着江谣,“如果你见到老观主,能不能在不动声色下,试探出老观主是否当夜跟你交过手的那个黑袍道人?”
江谣想了想,“只是试探不大可能。
当一个人的道行高于某种境界时,光看外表是看不出来的,有些擅长伪装的,甚至连修为气息都能掩饰。”
钟训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再想想吧。”
“嗯。”
钟训正收敛神容,从抽屉下面抽出一份卷宗,“对了,这次叫你来,主要还是有另外一桩案子要你跟进一下。”
江谣叹气,“我就知道,你找我过来肯定不是闲聊天这么简单。”
钟训正一脸无奈表情,“没办法,这次的案子比较棘手,得大佬出马才行。”
“什么案子这么厉害?”
江谣接过卷宗,随手翻开看着,“剖心?”
“是的。”
钟训正神情沉肃,“这是下面递上来的案子,死者是被剖开胸膛挖出心脏而死。
凶手行凶手法极为残忍,也很干净利落,完全没有任何有效的生物线索,血迹指纹毛发通通都没有。
更奇怪的是,法医法医在检查过这些受害者的尸首之后,发现了很大的疑点,这些死者体内没有检出任何麻醉成分,无酒精无外伤。
也就是说,死者都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人生剖而死的,常规思路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类似的案子在全国其他地方多年前也有零星散发,组织上研究过,怀疑是同一凶手流蹿作案,而凶手,很有可能并不是普通人。
地方上曾经派出组员追查此事,很可惜,最终被对方逃脱了,根据组员提供的资料,对方极有可能是妖。”
“妖?”
钟训正点点头,“但自从那次被围捕之后,凶手就销声匿迹,类似的剖心案也没再继续发现。但最近,又在京市出现了。
是在城郊,那里人迹较少,清晨一早,天还蒙蒙亮,两个在附近钓鱼的老百姓听见异响,上前去察看,这才撞见了案发现场。
死者遇害倒地,心脏被挖走,两位目击者没有看见行凶者,但录笔录的时候,二人都坚称看见了狐狸的影子。”
江谣眼皮动了下。
“我们仔细对照过新案跟旧有卷宗,发现行凶手法高度一致,极有可能是同一妖物所为。
而且我们有理由怀疑,这妖物这些年一直在犯案,只是行凶时更加谨慎,直接毁尸灭迹。
要不是这次被两个目击证人意外撞见,很可能都不会被发现,那就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无辜的受害者了。”
钟训正语气沉重,“这次的案子虽然被压了下来,但是未免引起公众不安,组织上还是希望能尽快处置,所以……
辛苦了!”
对于这种妖物害人的案件,江谣当然义不容辞,只是这狐妖……
这么巧,自己家里就养着一只。
“大佬不是吧,你不会怀疑那些人的心是被我挖走的吧?”
听见江谣所言,狐小狸顿时紧张,“我,我没有,我这些天连门都没出过,一定不是我!我可以,我可以对天发誓的!”
江谣着眼前紧张得舌头都有些打结的狐小狸,好笑不已,“我什么时候说怀疑你了?你身上沾没沾人命,我会看不出来吗?”
听见这话,狐小狸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我以为你突然说这些,是在试探我呢。”
“试探?”
江谣目光玩味,“就你这智商,怕是没有这个必要。”
狐小狸:……
喂!这就过分了啊!
虽然她是不大聪明,但也不至于连这么浅白的话也听不出来。
狐小狸在心里腹诽着,很怂地不敢直接说出来。
“那你突然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想看看能不能从你这儿得到些许有用的资料,你有没有听说哪些同类是喜欢食人心的?”
虽然在死者的神魂里没得到什么线索,但从二位目击证人的灵识之内,江谣确定看到了狐妖的影迹。
大家的推测没错,犯案的确实是狐妖。
据她所知,妖族有不少是喜吸人精气的,这样可以快速增加修为,增进功力。
喜欢吃人肉的也有,但是专门剖心,喜好这么独特的,倒是极少见。
狐小狸摇摇头,没什么印象。
江谣问道:“那以你作为狐妖的身份出发,你认为对方剖心是出于什么目的?”
“好玩?”狐小狸猜测道。
江谣挑眉。
倒也不是不行,妖物嘛,就喜欢肆意妄为。
只是玩乐大多是一时之兴,应该不会持续这么多年。
这里头应该有更深层的原因。
“啊!我想到一个!”
狐小狸猛一拍掌,表情兴奋。
“什么?”
“是我们狐族的一个传说。”
狐小狸娓娓道来,“像我们这种修行的妖,已经跳出轮回,若有幸修行大成,便得飞升,若不幸中途死去,便只能魂飞魄散,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
传说中,若有狐族不幸中途死去,可以通过定时喂食人心,维持肉体不败,魂魄不散。”
“肉体不败,魂魄不散?”
狐小狸点点头,“不过这只是传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倒是个新思路。”
江谣看着狐小狸,“那你还有没有知道的同类在?”
“以前是有,不过你也知道的,狐妖修行大多不爱走正道,最后要么直接受天谴而灭,要么惹了祸被天师追杀……”
狐小狸有些尴尬。
“反正几十年前,我选择长眠躲起来的时候,身边的同类基本跑的跑,灭的灭,几乎没剩下。
不过中间间隔这么多年来,有没有新修炼成型的同类,我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从我醒来到现在,我也没去过几个地方,就算有我也不知道。”
江谣了然,低头回忆着卷宗上的内容。
狐小狸在她边上抠着手指,眼神时不时地朝江谣这边瞟过来。
江谣就算想忽略也忽略不了,抬头看见狐小狸欲言又止的表情。
“是想到什么要补充的吗?”
狐小狸点头又摇头。
江谣丢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狐小狸道:“我有话想说,但是是跟这案子无关的。”
“有什么话就说啊。”
狐小狸犹豫了下,须臾一脸认真地道:“江谣,我觉得,我好像……看见我那位恩公了。”
江谣顿了下,“嗯?你不是说你没出过门吗,你怎么还会看见的?”
以狐小狸的惜命程度,应该不至于在这紧要关头到处乱跑才是啊。
“我是没出过门,但是我闲着没事的时候,也会到处扒拉看。
白天我听见楼道里有动静,我就透过门上那个小洞望出去,结果看见对面屋子搬进来一个新住客。
我觉得对方就是先前救过我的那个人。”
江谣沉吟。
c1404名声在外,连同整个十四楼都受影响,尤其是对面c1403,居然有人会选在这个时候搬进来?
还疑似狐小狸那个催命恩公?
是巧合,还是就冲着狐小狸来的?
不过……
江谣问道:“你不是没见过对方吗,你怎么确定对面的住客就是?”
“我不确定的。就是一种感觉,他身上的气息让我感觉很熟悉。
我有种直觉,对面的就是他!
还真的被你说着了,这是我命里的劫,想躲都躲不开。瞧,转眼他就杀上门了。”
狐小狸越说面色越白,“江谣,你说我要不要换个地方来躲?”
江谣道:“没用的,要是你那催命符要真的瞄中你了,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他也还是会找到你的。”
狐小狸瑟瑟发抖,“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不好说,那就看老天怎么安排了。”江谣摊手。
狐小狸贼兮兮地靠近江谣,“江谣,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出事的对吧?”
江谣歪头看她,“那我闭上眼睛?”
狐小狸:………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幽默?”
江谣自得,“没有,不过我自己知道。”
狐小狸:…………
狐妖剖心案这事,江谣放在心上,但这犯案的狐妖也不知是天生谨慎还是怎么的,接下来就没了继续犯案的迹象。
想抓也无从下手,江谣只能将卷宗重复翻看。
她发现,这个狐妖在目标选择上有规律,选的基本都是些奸邪自私、德行不良的人下手。
难怪那两个钓鱼的目击证人可以侥幸躲过。
两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撞破狐妖杀人简直是送人头,对方没选择灭口而是飞速逃离,对方无意伤害其他无辜。
倒是个有原则的狐妖。
不知道它下一个选择的目标,又会是谁?
正思索着,江谣兜里的电话响了,是李培培。
在电话里,李培培提到了于永丽。
“于永丽”这个名字,江谣有些日子没听到了。
自从上次于永丽追马彦庆那大冤种一路跑远之后,于永丽就再没出现过。
倒不是于永丽识趣了不来了,是江谣动的手脚。
就跟之前对付曾大爷那难缠的奇葩亲戚一样,江谣也给于永丽施了法。
自己的痕迹在于永丽那里被全部抹除,于永丽记不住电话,找不到地址,就算在街上碰见自己,也想不起来,彻底跟自己断了往来。
从那之后,江谣总算感觉耳根子清净了。
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听到这个名字了呢,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于永丽失踪了。
电话那头的李培培很着急,语气懊恼,“……丽丽之前还给我打过几个电话,我以为她又是为了让我帮忙,我就没搭理她,谁想到后面她就没消息了。
学校这边都报警了,警察也找不到她。
江谣,我真的好害怕,你说丽丽会不会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啊?”
电话那头呜呜哭着,江谣视线落在卷宗封皮上,眉心皱了皱。
在警局,在谭一鸣的协助下,江谣看了于永丽最后消失在监控里的画面。
从监控上,于永丽的面相显示,她凶多吉少。
上次见面时,于永丽的面相还不至于如此糟糕,顶多是印堂发暗,时运不济,是倒霉相而已,监控里却变成印堂血黑的横死面相。
看来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于永丽还是没少折腾。她折腾来折腾去,没让自己的情况变好,反而把自己的小命折腾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