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医院醒来听到这个消息时,除了难过,更多是解脱。
这事之后,她很长时间都没办法有安全感,靠看心理医生吃药才能获得安定,直到遇到陈华章。
颜冉崩溃大哭,“为什么你到死还要缠着我,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我根本不喜欢你,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张子豪满眼深情,“我明白,你喜欢陈华章。你看我,我现在就是陈华章。
冉冉,我说过,为了你愿意找任何事。哪怕是做别人的替身,只要你高兴,我甘之如饴。”
简直说不通,颜冉想死。
“无可救药!”
江谣懒得听张子豪的疯言疯语,手里快速捏诀,再度施法。
张子豪丝毫不以为惧,“你奈何不了我,除非你想陈华章给我陪葬。”
颜冉大为紧张,不安地看向怀里的猫咪。
猫咪睁着幽蓝色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仿佛看不够一般。
颜冉忽然又想掉眼泪,“华章……”
张子豪看见这幕,眼底简直能喷出火来。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直接打碎陈华章的魂魄,而不是听大师说的,要徐徐过渡,避免天道觉察报应。
什么是报应,他根本没怕过!
江谣手法极快,打出一道符箓,直接切剥张子豪与陈华章灵魂深处的牵连,张子豪痛得嗷嗷叫。
陈华章也不好受。
颜冉不懂法术,但看江谣的态度不像是会伤害陈华章,于是就算着急她也努力忍着。
“没用的,大师法术高强,你不可能破得了他的道法!”
张子豪叫嚣着,叫嚣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已经被剥离了陈华章的身体。
陈华章的身体躺软在地,没有半点反应。
“这不可能!”
张子豪反应极快,下意识就要重新钻回陈华章的身体,忽然便觉肩部一痛,一条黑色巨蛇紧紧咬着他半边身子。
“别玩死了,我还有事要审他。”
怕小珍珠太久没机会松快,一不小心太兴奋把张子豪弄死了,特意交代道。
小珍珠哼哼唧唧,明显不太满意,但还是乖乖听话。
江谣满意颔首,让颜冉将猫抱近。
颜冉照做,看着江谣对着一人一猫又是一顿眼花缭乱的操作,不久,白猫浑身一软,而紧闭双眼的陈华章睁开了眼。
颜冉惊喜,“华章?你没事了?”
陈华章眼露茫然。
“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陈华章揉揉眉心,不大确定,“我似乎变成了一只猫……”
他定定看着颜冉,“你是颜冉,我女朋友?”
颜冉惊讶,下意识望向江谣,“大师,他怎么好像失忆了?”
江谣解释道:“他的记忆被人施法做过手脚,我已经帮他破解了,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颜冉听完这话才安心,紧紧抱着陈华章,仿佛抱住最珍贵的宝物。
张子豪嫉妒得鬼面扭曲。
见他居然还有心情嫉妒,感觉没被放在眼里的小珍珠直接咬掉他半张脸,痛得张子豪直叫。
还是江谣将他解救下来,“是谁帮你做的法事,你口中的大师是谁?”
张子豪有几分硬气,死咬着不说。
江谣不与他费口舌,直接用真言咒。
张子豪试图抵抗,却熬不住那霸道的道力,唇里挤出破碎的字眼,“是……清……啊——”
一句话未说完,眼前的魂体骤然爆开,魂飞魄散。
江谣侧转过身,没有被波及,就是脸色不大好看而已。
大意了,竟然没想到张子豪提前被下了禁言咒。
好在不是全无线索,她动手的时候便已觉察,对方的术法阴邪含煞,跟上次献祭阵出现的气息有些像。
这幕后之人,就算不是同一人,也必然有联系。
又是这窝藏头露尾的鼠辈,她迟早将他们一个个都揪出来!
第91章 夜半鬼敲门
虽然结果并不完美,但勉强还能接受,江谣将小珍珠收起,回头看向一对年轻爱侣。
颜冉心有余悸,“大师,事情都解决了吗?那个张子豪还会不会再来?”
她真的怕了张子豪,死了都不得安宁,这种感觉太恐怖了。
江谣安抚道:“放心吧,他已经魂飞魄散,以后无法再缠着你们了。”
颜冉这才略微松了口气,连同还有些状况外的陈华章感觉也好了一些。
“喵——”
这时,原本瘫软在地上的白猫忽然虚弱叫了一声。
陈华章看过去,有些诧异雪雪还活着。
他还以为它已经没了。
江谣代为解释,“猫魂能量弱,不如人,你寄居它体内的时候,它被你魂魄压制住,现在压制解除,它也就恢复正常了。”
大概是感觉到陈华章身上熟悉的气息,在陌生环境里极度不安的雪雪下意识向陈华章贴近。
江谣唇瓣上扬,“这猫倒是跟你们有缘。”
陈华章心动,“冉冉,不如我们收养……”
话说一半他忽然顿住。
记忆混混沌沌,但有一点他记得,颜冉是不喜欢猫的。
颜冉笑着,抚摸着雪雪柔软的毛发,“大师说的对,雪雪跟咱们有缘,没有把缘分往外推的道理,我们收养它吧。”
“谢谢你,冉冉。”
陈华章伸手握住颜冉的手,二人目光相对,十指相缠。
江谣被空气中甜甜腻腻的味道弄一身鸡皮疙瘩,没兴趣留下当电灯泡。
她直接扔下一个转账账号,走了,将空间还给一对情侣。
出了颜冉房间,江谣将事件相关信息发给钟训正。
上次黑衣邪修的事毫无进展,如果能从张子豪这边的关系网找到突破,也算件好事。
信息发完,她重新回到片场。
梁静放下手里的奶茶,“江谣,你刚刚去哪儿了?我还想你是不是迷路了,准备说去找你呢。”
江谣笑笑,“没,就四处走走。”
袁碧青想起方才听见的鬼叫声,百分百肯定江谣刚刚顺道去赚了次外快。
怪不得感觉心情不错呢。
不过想到自己居然完全没看出来雪雪猫的异常,袁碧青感觉到了紧迫感。
不行,自己确实不能再这么咸鱼躺下去了,修为没点长进,怎么配说是江谣的人,呃,鬼!
看着袁碧青雄心壮志的表情,杨晓爱只想躺倒摆烂。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做了鬼也要卷?就不能让她混吃等死吗?
愉快的探班之旅很快结束,回程时后排几个小姑娘依旧难掩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江谣也挺开心,因为两条转账信息。
一条来自假日酒店的崔老板,一条来自陈华章。
看着账户余额越来越长的数字,江谣心情大好,慷慨地请全宿舍吃饭。
等604的姑娘们归校时,天色已经大暗。
宿舍区大多数宿舍灯都是亮着的。
新生军训结束,老生也陆续回校了。
再有两天,就是京阳大学正式开学的日子。课业正式开始之后,摆摊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江谣于是决定了,今晚早睡早起,明天早起出门摆摊。
翌日一早,晴空万里。
江谣出门摆摊。
到地儿的时候,勤快的曾大爷已经到了大半个小时,还做了两单生意,今天的车费又有了。
很好满足的曾大爷乐呵呵,笑纹深深。
看见满眼笑容的曾大爷,江谣心情也跟着变得不错。
她喜欢摆摊,也喜欢跟曾大爷一块摆摊,不止因为可以多个人闲聊天,还因为他的这份乐观开朗。
能提供正向价值情绪的人,总是更受欢迎。
曾大爷何尝不喜欢江谣,江谣几天没摆摊,可把曾大爷无聊坏了,这下好了,又可以吃瓜看戏了。
事实上不只是曾大爷,连闲着没事干爱来天桥这边消磨时间的街坊群众们也分外想念江谣。
一见江谣出摊,很快就有不少喜欢凑热闹的围了上来。
很快,江谣迎来第一位客人。
又是一位缺觉睡的小伙子,不少人已经在猜他到底是被鬼压床还是屋里有尸首了。
小伙方少坤听着人群里的议论,“没有吧,我那小出租屋,就一个小单间,又小又逼仄,鬼见了都掉头走,应该不会有鬼……吧?”
他越说越显得没底气,忙向江谣求助,“大师,您帮我算算吧,我每天晚上睡觉都会听到敲门声,就那种很急促的敲门声,搞得我觉都睡不了,老是得起来看什么情况,结果什么人都没有。
起先我以为是什么无聊人在恶作剧,还买了个监控,结果什么也没拍到,但敲门声还是有。
而且奇怪的是,当我问左右邻居有没有听到类似声音时,大家都说没听见。”
方少坤面色发白,“大师,不会真像大伙说的,我真的见鬼了吧?”
“这不就是见鬼吗,百分百的。”
“监控都拍不到,肯定是了。”
“嘶,瘆人。”
有胆小的已经在猛搓鸡皮疙瘩了,也有胆子大的不怕的。
“怕什么,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说得轻巧,那是鬼,你去试试。”
“好啊,试试就试试,不过我时运高听不到鬼叫。”
江谣仔细端详方少坤的脸色,“你身上确实沾染了点子晦气,但是不严重。你是见鬼了,好在对方对你并无恶意。”
方少坤听了这话并不觉得放心,更加紧张,“对我没恶意也不行啊,我不是那么百无禁忌,也是会怕的。而且,他老是这样半夜敲敲敲的,我也睡不好啊。”
江谣在他的天灵处探了探,神色微妙变化了下,“不想他敲不停,可以试着晚上不关门睡觉。”
“不关门?您是说他敲门就是为了要进来不成?”
方少坤既害怕又不解,嘟囔道:“就我那小破屋子有什么他那么留恋的,死了还要进来看看?”
江谣似笑非笑,“有没有可能他不是要进来,而是要出去?”
“什么意思?”
方少坤懵了没反应过来,看热闹的人反应就明显快了许多。
“出去,那岂不是人家本来就在屋里头?”
“啊啊——别讲别讲,汗毛都竖起来了!”
方少坤何止汗毛竖起来,简直头皮发麻,后脖颈发凉。
他哆哆嗦嗦,努力找回声音,还带着幻想希望道:“大师,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对吧?”
江谣无情戳破他最后的一丝幻想,“就是那样。”
见方少坤吓得面色青白,她安慰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怕,对方也是可怜鬼。
没算错的话,你住的屋子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对方被困火场无法逃脱,死后也不得解脱,还在重复生前的痛苦。”
听到这些,原本还觉得恐怖发毛的众人心里不是滋味,纷纷起了怜悯之心。
方少坤神色复杂,“那我该怎么办?”
“找个好点的天师,做场法事,超度亡灵。”
江谣提醒他,“不用觉得忌讳,这种事是积阴德,对你也会有益的。”
“有没有益我无所谓,希望能帮到对方就好,我以后也能睡得安生。”
方少坤勉强一笑,先付了卦金。
“我也不知道其他的天师怎么样,大师,您接不接法事,您放心,酬劳我另外付。”
江谣想了想,“也可以,不过你得等我收摊。”
方少坤点头如捣蒜,守在一旁等着。
等不了多久,第二位客人来了。
是一位大爷,头发灰白,有六七十岁了。
大爷是来帮忙寻亲的,但不是自己寻亲,而是为别人。
一位逝世多年的战士,英雄。
“……是战争时期,从前线负伤撤下来后不治牺牲的一位战士,可惜当年条件有限,也不知道这位英雄具体太多的信息,就知道一个名字王承平。
这些年,英雄就葬在我们村,逢清明我们这些村人都会去祭拜,但让英雄回归故里,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我父亲当年在卫生队帮忙,亲眼见过那位英雄,虽然大家语言不相通,但他知道英雄最后的遗愿就是回归故里,他临去前还喊着娘呢……
这事成了我父亲心里的一块石头。
多年来,我父亲辗转跑了不少地方,也跟很多相关单位联系过,但都找不到能跟王老英雄对得上的信息。
也登过报,上过寻亲节目,但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我父亲今年九十一了,身体不好了人在医院里,唯一惦记的还是帮英雄找家的事情,我真不想他老人家带着遗憾上路。
大师,我听说您很灵的,求您帮帮我,帮帮我父亲,帮帮逝去的英雄吧。”
话到动情处,李建顺老人眼里泪花闪烁,泣不成声。
江谣听得心里不好受,询问李大爷关于英雄的更多信息。
老人所知的极有限,除了“王承平”三个字,还有英雄逝世时大约十六七岁之外,其他一概不知。
一听英雄牺牲时也才十六七岁,围观众人更加心情沉重。
那段战争历史,是民族的血泪史,是先辈用鲜血换来了今日之和平。
江谣问道:“遗物有吗?”
李大爷摇头,“我在来前在英雄墓前捻了一捧土,能用吗?”
江谣问,“捧土之前,你拜祭说明了吗?”
若是先人在地下有感,愿意跟着老人走,这便能成。
李大爷点头,“有的。”
江谣于是让李大爷拿出来。
李大爷从衣兜里取出一块小红布包,拆开层层叠叠包裹仔细的布包,露出里面的小捧沙土。
江谣看着附着在沙土上极为微弱的灵识,施法渡了点修为过去,闭目用识海跟对方交流起来。
看着江谣对着一捧土沉默不说话,人群里逐渐从沉默转为窃窃私语,好奇江谣到底行不行。
李大爷也惴惴不安,怀疑自己听到的传闻到底靠不靠谱。
须臾,江谣睁开眼。
李大爷紧张地问道:“大师,怎么样?”
“找到了,原来这么多年大家都找错了方向。
英雄不叫王承平,当年他当兵时年级小,担心队伍不收,所以冒用了他人身份,他真名宗卫国,是南方新县人氏。
当地相关部门应该有他的信息登记在案。”
江谣顿了下,“要快,因为英雄的母亲还在等他回家,她老人家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这不是宗卫国说的,是她从对方的鬼相上看出来的。
李大爷又喜又惊,“原来英雄叫宗卫国,英雄的母亲竟还在,按算她老人家今年不该有……”
江谣语气沉重,“一百零九岁。八十年了,她一直撑着,撑着等她的孩子回家。”
人群中无不心酸,有不少人在偷偷拭泪。
不敢想象一位母亲的八十年,将近三万个日日夜夜是怎么熬过来的,又是怎样的思念之情,支持她撑到今时今日?
想到老人家剩下不到一周的寿命,江谣想想还是亲自打电话。
内部渠道总比李大爷这外来人去寻得到的反馈更快些。
这么多年,相关部门完善了资料库,江谣这边将宗卫国的姓名籍贯等准确信息一报上去,很快就有相应的消息被找到。
在新县当地,英雄母亲苦等战场儿子归来的事迹也是经过多方报道,不少人都知道。
两条信息相互匹配上,当地部门相当重视,已经开始组织人力开始做事。
江谣问了李大爷的联系方式,将李大爷的联系方式留给对方。
“大爷,很快就会有人联系你的,你注意保持电话畅通。”
李大爷激动不已,连声答应。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大红包,被江谣拒绝了。
比起宗卫国为国捐躯,李家人两代接力守候,自己根本没出多少力气,哪里敢收这钱。
江谣看着寄存在沙土内的宗卫国残存灵识说道:“很快,你就能回归故里,跟母亲团聚了。”
宗卫国对着江谣鞠了一躬。
一阵风来,宗卫国的灵识消散,虚空中留下一声诚挚的多谢。
江谣浅笑,很是安慰。
不止是她,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安慰。
有关部门反应很快,很快就有电话打到李大爷的手机上,李大爷忙着接电话,朝江谣感激地笑笑,边打电话边急匆匆走了。
人群中,“围观”博主原本还在纠结能不能继续发大佬的算命微博,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将老人帮英烈寻亲的算命故事发了出去,即刻引来网友关注。
第93章 寻亲后续报道
英雄寻亲的故事本身就极富话题度,加上事件描述的曲折离奇,“围观”微博底下很快就评论高起。
有人相信感动,更有人怀疑质疑。
热评第一条,“良心建议,博主还是删了吧,编造战士的故事吸引流量当心翻车封号。”
下面不少网友点赞,骂声也多得很。
但随后,另外一则高赞热评被顶了起来,“好像不是编的,真的有这故事。”
附图是两份媒体报道。
一份是老人为牺牲战士寻亲的故事,一份是百旬老人坚守盼儿归的故事。
两份报道写于不同时间,不同笔者,但笔触同样的令人心酸动容。
“这两则故事我很早之前都看过,但从来没想过这可能是同一个故事。”
“我也。”
“王承平,宗卫国,这谁能联系到一起?怪不得耽误了这么多年。”
“要是真的,我一整个哭死,呜。”
“真心希望不是编的,这可能是老太太最后一次希望了。”
虽然质疑骂声依旧少不了,但更多人还是祈祷事情是真的。
很快,有网友在底下回复,称已经致电相关部门,工作人员表示确实收到类似的消息,正在认真核实,如果有进展会及时对外公布。
随着类似的消息越来越多,“宗卫国回家”话题热度逐渐高涨,开始登上热搜榜。
尤其是两日后,官方公布了英雄跟亲属的dna比对结果之后,话题瞬间爆了。
后面数日,前方的报道不断传来,“英雄母亲不顾高龄坚持上京,亲自接儿子归家”、“暌违八十载,母亲终于等到她的孩子”、“英雄母亲泪洒吊唁现场”……
“两代人共同接力,助力英雄回归故乡”、“老人病房内讲述英雄故事”、“大批市民排队祭拜,英雄从未被遗忘”……
“了却夙愿,英雄母亲怀抱儿子遗像安详逝去”、“家属表示,宗卫国将与母亲合葬一墓,长眠故乡”……
央视还专门做了相关的专题报道,引得不少人潸然泪下。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英雄从未被遗忘,他终于回归故里,母亲终于等到儿子,母子团聚。
英雄以后不必再孤独异乡飘零,可以长眠母亲怀中。
当然这些都是后事了,时间回到当下,江谣目光若有似无地看了看“围观”。
“围观”当即头皮一紧,大气都不敢喘。
好在江谣并未再有其他表示,“围观”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江谣知道“围观”没有恶意,每每在网上引起舆论关注也不是她的本意,不过这次的事件特殊,提一提也没什么。
希望“围观”有所甄别,别是个事就发上网,引来太多关注,她以后没法子安生摆摊了。
思索间,第三位客人登场。
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女士,面容精致,打扮得体,看事业运应该算小有所成,在京市这个“居大不易”的地方混得不错。
这位女士与其说是来算命的,倒不如说是诉苦的,诉被催婚的苦。
“……我真的不明白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女人就非得结婚吗?我不结婚不生娃我就不正常了,连人女儿都不配做的了?
我爸妈简直就是奇葩,一天不下三个电话,不是催结婚就是谈相亲,什么歪瓜裂枣都往我这塞。
我还不能拒绝,一拒绝就又哭又闹,说我有病说我不孝,说我不结婚他们都不敢出门,头都抬不起来,要死要活就是闹。
总之就是两个字:结婚!
我感觉父母根本不在意我过得好不好,幸不幸福,随便找个男的活的,这就能结婚,配不配爱不爱完全无所谓!”
谢百玲说着大大叹了口气,无力吐槽道,“读书的时候死拦着不让谈恋爱,一毕业就要我们即刻结婚,三年抱俩了,这些父母到底在想什么?”
催婚,已然成为当代未婚青年最沉重的话题之一了。
江谣能感觉到谢百灵的冲天怨气,“你说了这么多,想算什么?”
谢百灵满眼祈求,“我没别的要求,大师我就想你帮我算,算得越差越好,最好说我是天煞孤星,命里克夫……
总之就是这辈子的绝对不能结婚,要是结婚了对身边所有人都不利那种,这样我爸妈就再不能逼我相亲结婚了。”
周围人听了直摇头。
“不想结婚就不想结婚吧,姑娘干嘛咒自己?”
“就是啊,父母催婚也是关心你,你这样做让爹妈知道该多难受啊。”
“反过来想爹妈把女儿逼到这程度,才应该反思好不好?”
“怎么说都好吧,没必要把话说这么绝,万一以后还遇到合适的咋办?”
跟着众人一同围观的年轻小伙方少坤很理解谢百灵的感受,他也没少被催婚,“小姐姐,你这招没用的,我之前也用过。
父母要么不信,要是信了也不会放过你,接下来他们会出各种花招给你改命破劫,被骗了钱还给你惹一堆麻烦。”
谢百灵听了一脸绝望,“啊?那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只能屈服去结婚不成?”
“婚姻有好有坏,好的姻缘本身也是一种助力,不必过分抗拒。”江谣如是道。
谢百灵托腮,“我知道,但我觉得我是没这么好的运气的,我从小就不是多幸运的人。”
江谣看着她,“我观你面相,姻缘线生阻,鼻骨起结,主姻缘不顺,但你夫妻宫不差,你会有一段不错的正缘。不过时候尚未到,至少要等多三五年……”
谢百灵无所谓,很有聊胜于无的意思,“也好,这个结果还能让我拖上一段时间。”
拖上三五年是不可能的,能拖一段时间也好。
江谣的话未说完,重点是在后半截。
“……不过在这段正缘开始之前,你有一段孽缘,你要多加注意。”
谢百灵一怔,“孽缘?”
“就是烂桃花,厉害的则演化为桃花劫。”
江谣一脸正色,神情严肃,“我看你的面相,就隐有桃花劫的意思,你自己要小心。”
第94章 教不厚道房东做人
谢百灵没想到会给自己算出个桃花劫来,神色有些紧张,“该怎么小心?”
江谣仔细端详她的面容,“你最近有什么新接触的异性吗?”
“没有啊,我接触来接触的异性就那几个,同事客户什么的。”
谢百灵思索,“硬要说有,那就剩下一个我爸妈硬给介绍的,说是同事的儿子,跟我年纪相仿,又共同在京市上班。
我们在微信上聊过,但我感觉不太喜欢,就是我爸妈满意得很,老是催我跟对方见面约会,烦死了。
大师,桃花劫是他吗?”
江谣未直接判定,“你有对方照片吗?”
“有……吧。”
谢百灵在手机里翻了许久,终于在恢复聊天记录中找到男方的照片。
江谣看了一眼,“是他了。奸门有恶痣,鼻子尖耸面大嘴小,自私精明,花心不负责任,喜玩弄男女关系。
上得山多终遇虎,他报应很快就要来了,你离他越远越好,不然很容易被牵连。”
恶人自有恶人磨,男的玩弄感情玩出火,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了。
女生几乎是女版张子豪,执拗偏激,一旦爱上非死即伤。
当然不是她自己非死即伤,而是身边的人非死即伤,用情不专的臭男人第一个跑不了,连男的身边的母苍蝇路过都得挨一刀子。
谢百灵一不小心就容易成为这种冤种中的大冤种。
谢百灵想起自己经不住父母缠,几乎要答应跟渣男见面,既是后怕又是恼火。
这就是她爸妈夸出花开的绝世好男人,渣男一个就算了,还是个祸害!
谢百灵气到,直接将渣男拉黑。
从今往后她再搭理一下父母那些相亲要求,她就是猪!
谢百灵再三感谢江谣,付了一千块卦金。
江谣望着谢百灵气呼呼远走的身影,叹了口气。
姻缘这事,本就讲究缘分,催不来急不来。
经济社会在发展,男女面临的生活环境早已大别从前,什么时候父母亲友对孩子的关心能够从无谓的催婚,转变为真正关心孩子的喜悲苦乐,那才是真正的进步。
曾大爷也是这种想法。
“反正等我家雅雅长大了,有对象就谈,没对象我也决不让她爸妈催半句,离了婚姻又不是不能活,孩子自己过得开心最重要。”
曾大爷说着顿了下,有些感慨道,“就是不知道我没有福气活到那个时候。”
“这点大爷尽管放心好了,你双眉秀长,人中深直,下巴丰润,是长寿面相,活多几十年不是问题。”
曾大爷闻言立马眉开眼笑,高兴得浑身都有劲了。
江谣笑笑,准备收摊,但还没得休息,还得方少坤家做法事呢。
方少坤住的房子在城中村,路程算不上多远,就是环境有些杂乱,出入的人也比较复杂。
做法事超度亡灵对江谣而言易如反掌,不用三两下工夫,她便完成了。
快得方少坤都没反应过来,“大师,这就好了?”
江谣颔首,“嗯,以后你可以安生关门睡觉了,不会有鬼半夜敲门了。你要是有心的话,可以在这设个灵位,初一十五拜拜,对你有好处。”
方少坤点头答应着,拿出钱包付法事的费用。
江谣接过,提醒道:“这笔钱你可以去找房东补回,屋子是他的,法事的钱也应该让他出才合理。另外,他租售闹鬼的屋子,作为租客,你有权要求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