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口直断,玄学大佬天桥算卦by林家小九
林家小九  发于:2024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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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给人捡过骨埋过身积下阴德,他还有得活,倒是你这缺心烂肝的命不长了。”
印堂窄小发黑,鼻梁断裂横纹,这人的报应已经在路上了。
“你咒我?!”
吴英被气得七窍生烟,气急败坏上手就要打人。
江谣抬脚就给他一记窝心脚,吴英直接躺倒在地。
见他被打,周围没一个同情,皆是看笑话的,有机灵的趁机还补了两脚。
吴英一看这情势,就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灰溜溜地跑了。
“算这人跑得快,不然打死他!”
“就是,不孝就不孝,还到处败坏老人名声,说什么吃后人,要是能吃第一个就吃了这没良心的狗东西。”
“就是啊!”

第103章 居然有这种天师
说到底根本就没什么“牙满口,吃后人”的说法,过往生活物资所限,老人长寿便成了家庭负担,这是艰难时代无奈的说法。
老人长寿是老人自身的造化,儿女短命也是各人因缘不同,怨不得谁。
老人长寿不是错,错的是不孝的子女。
此事被“围观”发上网后,引来不少看客讨论。
大多数网友还是理智的,热评看下来,基本都是声讨吴英不孝不义的恶行,没人说什么抢命抢福的事。
有反应快的短视频博主迅速挖到吴老汉所在的村子。
关于老人长寿抢命的说法根本都是无稽之谈,根本没人这么传,都是吴英编造的。
“都什么社会了,这种话怎么会有人信?”
“还抢命呢?吴老伯要是有这本事也不用被儿子这样泼脏水了,一早抢了那不孝的狗东西。”
“你们外面不要乱传,吴老伯人好的很,别欺负老实人。”
“我们村有同济会,会救济些没人照顾的孤寡老人,吴老伯一直由同济会照顾,后续也是如此,大家不用担心。
也希望外界不要打扰的老人平静的生活,让老人安度晚年。”
看着前方发回来的消息,众人心里才觉得舒服一点,老人能得到妥善照顾是最好的了。
至于那些个没良心的,等着天收吧。
数日后,一条社会新闻上了热搜,“男子无视交规逆行,被正常行驶机动车撞到,当场身亡”。
这新闻大家普遍只是扫一眼,至多感慨一番即过,没谁会去专门关注遇害者的具体身份。
遇害者,吴某。
时间重新回到周末当日,算完三卦,江谣收摊。
赵博那头已经将人约好了,就约他自己的家中,她得过去帮对方解蛊。
赵博家离天桥并不多远,江谣到的很快。
瞧见江谣,古黎有些意外,手搭在他肩上,“亲爱的,她是谁?”
赵博赶紧躲开,不敢让对方靠近,“这是我请来的大师。”
古黎眼底闪过狐疑,“大师,什么大师?”
“解蛊的大师。”
古黎脸色微微一变,“解蛊?什么蛊?世上哪有这种东西?”
赵博神色肃然,“古黎,你不用装了,我已经知道你给我下了情蛊,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帮我解了吧。”
“我给你下情蛊?”
古黎眼珠子一转,笑得意味深长,“哦,你是在跟我说情话?我明白,感情来的毫无道理,是跟中了蛊一样。”
赵博无语,“你不用再扯些没用的了,我都知道了。我很清楚,我心里只有小敏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喜欢你。”
古黎听不得这话,“怎么不可能,我年轻漂亮,比沈小敏强百倍。”
“这么自信,还下什么蛊?”在一旁闲闲看戏的江谣忽然说道。
“你是什么人?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江谣看了下宽敞的前后左右,“有啊,地方还不小呢。”
“你!”
古黎气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我会走,待我将蛊解完就走。”
“什么蛊,我不知道。”
古黎不承认,江谣只是笑笑,身形一闪,直接向对方发起攻击。
古黎下意识回击,可惜本事有限,三两下被江谣制住,被扣住命脉。
江谣手指在她手腕中间位置弹了下,一虫形模样的凸起物在古黎白皙的皮肉下游走。
赵博看着那乱爬的蛊虫,想到自己身体里面也被种有,一时觉得手腕处也痒得狠,感觉也有东西在爬。
江谣目光锁着古黎,“这是什么?”
古黎咬牙,就是嘴硬不承认,“我不知道。”
“不知道?”
江谣挑眉,“那让我挖出来研究研究,再告诉你知道。”
这话她笑着说的,但看表情可不像是开玩笑。
见江谣真有动手的意思,古黎吓得脸色变,“不,你不能这么做!”
这是她从小用血肉培养的蛊虫,这就是她的命。
古黎不情不愿地承认,“这是蛊虫,行了吧?”
“还不行,除非你把赵博身上的蛊虫收回。”
古黎犯倔,“我不,赵博是我好不容易选中的,他是我的。”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自己来。”
江谣说着就要动手,古黎脸都白了,想挣脱又不得,只能大喊,“你不能这么做,我这是母蛊,母蛊要是有什么事,子蛊也会死的,你想要赵博的命啊?”
“不止赵博吧,母蛊出事,第一个没命的,应该是你。”
江谣耸肩,“大不了一拍两散而已。”
古黎没想到江谣知道得这么清楚,尤其见对方完全无所谓的模样,完全没了辖制对方的掣肘。
她气急败坏,“不是,这到底关你什么事,要你来管?”
“我是天师,看见有人用术法害人,当然得管。”
“你既然是天师,难道不应该以普通人的性命为先吗?你真不管赵博的死活?!”
江谣一脸受教,“教训的是,我下次争取面面兼顾。”
古黎:……
居然有这种天师,她算是见识到了。
赵博:……
明明二人讨论的是自己的性命,但他这个当事人似乎没有半点话语权呢。
江谣接收着二人无语的眼神,按住古黎命脉的手更重了几分,“想为了一个男人,赔上自己的性命,嗯?”

第104章 解蛊&微笑死亡案件
古黎很识趣,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不敢跟江谣硬刚,乖乖将赵博体内的子蛊收回。
赵博眼看着长相古怪的蛊虫从自己手腕上钻出来,吓得脸都白了。
江谣斜睨了眼古黎,“少耍滑头,收干净了。”
“怎么什么都知道?”
古黎咕哝一声,将子蛊残留在赵博体内的另外小半截身子也收回。
本来还想骗江谣不懂呢。
只要留一丁点在赵博体内,过不了多久,子蛊又会重新长成,情蛊依旧有效。
没想到被江谣一眼看透自己的伎俩,古黎不情不愿地将子蛊完全收回。
江谣确认无误后,顺道在她身上下了一道禁忌咒,“以后别再骚扰赵博,坏人姻缘要遭报应的。”
“我阿爷阿奶,阿爹阿妈都是这么成的,根本没有什么报应。”古黎不以为然。
“有没有可能他们就是彼此的正缘,所以才没出问题?赵博的正缘可没在你身上。”
“那又怎么样?抢过来就是我的。”
“强盗逻辑。”
江谣看着古黎,“你这样的行为,甚至比小三还不如,小三好歹是凭自己努力挖的墙角,男人心甘情愿被挖。
你用蛊虫弄到的也不是你的,不然你以为赵博为什么会找上我?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无用。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拿着赵博给的大红包,江谣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留下一脸思考的古黎。
江谣原本想着在外面再浪一会儿,转头就被钟训正召回特殊事务处理部。
是上次查的张子豪案后面的邪修天师有了线索——陈宗。
“陈宗?”
钟训正解释,“这个陈宗在上世纪末的玄门之内有些名气,此人性情偏邪,喜欢剑走偏锋,不似正派出身。
九十年代时曾被查到牵涉进几桩大的玄门害命案件,被组织上通缉过。
后来陈宗在一次玄门斗法之后,被出云观观主重伤后就失去了踪迹,大家都以为他斗法失败死了,没想到竟是隐匿躲藏了起来。”
江谣不解,“这人藏匿背后搅弄风云,到底有什么目的?”
钟训正摇头,“目前还无从得知,我问过当年负责追缉陈宗的前辈,说陈宗极可能跟玄神会有关。”
江谣眼露迷茫,“玄神会?”
钟训正沉重点头,“玄神会存在有些年头了,有迹象表明,很可能在建国之前这个组织便已存在。
献祭、集煞、夺生机……
借着战乱,这个组织不少有违天道的事,像是在密谋做一件很大很恐怖的事情。
因为玄神会的倒行逆施,组织上曾联合天师协会,严厉打击过玄神会,玄神会的首脑死的死伤的伤,很快分崩离析,销声匿迹。
不过从最近的事情看来,玄神会只是转明为暗,还在继续活动。”
江谣面露深思。
“玄神会卷土袭来,组织上对这件事非常重视。”
钟训正一脸正色,“江谣,你几次坏了玄神会的事,你要多加注意,玄神会可能会盯上你。”
“要是那样倒好,它做得越多,露馅的可能性就越大,我们反而更容易揪住对方。
怕就怕对方太精,一见情势不妙,即刻藏头藏尾什么都不做,反而让我们无从下手。”
结合玄神会能躲匿这么多年,江谣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闷声干大事,更符合这个邪会的特点。
就是不知道这个组织做这么多,到底目的为何?
钟训正颔首表示赞同,“你分析得有理,不过你日常多注意些,总是没错。”
“嗯,我知道。”
江谣点点头,“事情说完了是吧,有别的交代没有?”
钟训正当即表示,“还是一桩案子需要你出马。”
说着从抽屉下抽出一份案卷。
江谣一脸“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就知道你找我准没好事。”
钟训正笑笑,“能者多劳,劳者多得。”
后面半句江谣爱听,这才伸手接过案卷,翻开快速浏览。
“画廊?又是画?”
江谣即刻想到当初那幅献祭阵的阵眼,红衣少女图。
该不会是说什么来什么,又是玄神会有关的吧?
钟训正猜到江谣想什么,“跟玄神会有没有关系,还需要查过才知道。
这个案子是刚从常规部门那边递上来的。
最近京市接连发生了六起离奇微笑死亡案件,六位受害人都是在睡梦中去世,死时嘴角都挂着微笑。
资料显示,这些受害人生活健康,没有恶疾,尸检也证实了这一点,非病非毒非伤,找不到受害者死亡原因。
唯二共同的,一是受害者死前嘴角挂着的微笑,二是他们都去过同一间画廊,在一幅叫做《寻梦之旅》的画作前驻足过许久。
常规部门的同事觉得此事蹊跷,于是将案件递了过来,希望我们能协助调查。”
江谣明白,继续翻动手中的资料。
视线落在画作者的资料上。
京市美院的优秀毕业生,天赋极高,毕业后却越混越差,画完《寻梦之旅》后,他就自杀身亡了。
江谣手指在案卷上敲击,神情若有所思。
“邂逅”画廊的新老板孙有富最近头大得很,京市里接连出现的微笑死亡案件,他不明白这事怎么就跟自己画廊里的画扯上关系了。
警察上门调查了好几次,又是调监控又是查记录,还各种问话笔录,弄得他是食不知味,寝食难安。
“你说这些警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幅画而已,又没手又没脚的,能杀人不成?怎么可能跟命案扯上关系?
一天天追着我问这问那的,烦都把人烦死了。”
孙有富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也没看出《寻梦之旅》有什么特别,不明白警察为什么非盯着它。
听着丈夫絮絮叨叨说不停,他妻子何美忍不住翻白眼,“现在知道烦了?
我当初就跟你说过,暴发户就暴发户呗,非装什么高雅买什么画廊,画是什么你看得明白吗?无端惹来一身骚。”
孙有富最介意自己暴发户的身份,有了钱就不停琢磨怎么“升级”,琢磨来琢磨去就买了邂逅画廊。
“我是不懂画,但外面有的是人懂啊,画廊有什么不好的,还能给咱挣钱呢。
我现在是怕消息传出去,到时候画廊都没人上门,咱得赔个底掉。”
“那你不会把这画扔了,一了百了吗?”
“扔了?这能行吗?”这还牵涉案件呢。
“怎么不行,画是咱们画室的,扔自己东西难道还犯法不成?”
孙有富一琢磨妻子这话有道理,于是干脆让人将《寻梦之旅》拿去扔了。
将事情办完,孙有富这才高高兴兴地跟妻子一块出了办公室准备回家。
临走前,他看了眼画廊墙上,先是顿住,旋即神色不满地指责员工,“不是让你把这画扔了吗,怎么你反而又把它挂起来了?”
但见墙上挂的,赫然还是《寻梦之旅》!

第105章 大佬都被打败了
负责扔画的员工赌咒发誓自己绝对将画拿去扔了,甚至还亲眼看见它被垃圾车载走呢。
孙有富看他样子不像是作伪,心底泛起一丝狐疑。
何美觉得发毛,“老公,我看这画怪得很,说不定真像警察说的有什么不对呢。”
“少自己吓自己,哪来那么多不对,说不定哪个不省心的在恶作剧捣乱呢。”
孙有福胆子大,从来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更倾向于是有人恶作剧。
“我现在就去查监控,看谁这么无聊!”
监控的结果让孙有富大吃一惊,直呼不可能。
只见监控上一秒照到墙上还是空空如也,下一秒画就凭空出现,牢牢钉在墙上。
何美被吓得当场变了脸色,一旁的员工也是。
“我不信,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装神弄鬼的,以为能骗得了我?”
孙有富哼声,“这去把画给烧了,看他还能玩什么花样!”
说着,他转身就往展厅去。
“老公!哎呀!”何美想拉住丈夫,但孙有富走太快,根本不给她机会。
何美无奈,只能跟上。
没人喊,员工干脆躲在监控室不出。
他就是个打工的,一个月就那点钱,可不值得他拿自己冒险。
甭管人装神弄鬼,还是真的鬼神作怪,反正跟他没关系。
没关系归没关系,好奇心他还是有的,隔着监控看着。
画面显示老板将画取了下来,将里头的画纸拆出,手一卷,直接拎着画就去了画廊后面的小花园。
老板娘一路跟着。
员工也随监控一路看着,看见老板掏出打火机,再展开《寻梦之旅》确认一眼无误后,用火点燃画一角。
画作本来就是易燃物品,遇火一下就烧起来了,没一下就化为地上一堆灰烬。
员工看着全无半点异常的烧火画面,安心之余又笑话自己。
自己也是够怂的,哪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都是自己吓唬自己。
他自嘲笑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眼角顺带瞟了眼展厅的监控画面,赫然发现那幅《寻梦之旅》完好无损地挂在墙上。
员工唰一下白了脸色,颤着手调阅监控。
画面显示在老板那头将画烧成灰的下一秒,原本空无一物的墙面突然又有画作挂在上面。
员工定定地看着监控里那幅莫名出现的《寻梦之旅》,忽地两眼一翻,整个人昏死过去。
不止员工昏了,何美觉得自己也要昏了。
她紧紧抓着丈夫的手臂,感觉呼吸都困难,“老公,这画不是被你烧了吗?它,它怎么还在啊?”
孙有富何尝不是挠头,“是啊,烧之前我看了呀,怎么它还在这儿?”
何美紧张地舌头发颤,“会不会,会不会是,那,那个?”
孙有富没听见,喃喃自语,“难道是这画其实有两幅?我再去烧一次?”
《寻梦之旅》:……
“别,别了吧,老公,我害怕,咱们回,回家吧。”
“这主意好,我把画搬回家,看谁还能捣乱!”
何美:!!!
她老公脑回路没事吧?怎么能这么彪?
“你把它搬回家,它也会自己回来的,你不是它的目标。”
何美正欲张口说话,忽然一道闲闲的女声传来。
夫妻二人下意识循声望去,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孙有富印象中他们画廊是关了门的,这个小姑娘是怎么进来的?
他即刻想到,“这一晚上装神弄鬼的,难道是你?”
“你找错人了,我才刚到而已。”江谣摊手,以示无辜。
孙有富瞧江谣挺面善,也不大像宵小鼠辈,“那你是什么人?”
何美关注点在别的,“你刚才说这画会自己回来,是什么意思?”
江谣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何美已浑身起鸡皮,孙有富还在对着画上下研究,“你是说它有脚自己会走不成?我怎么没看见在哪?”
江谣:……
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孙有富这么憨的。
他妻子何美受不了,叉着腰对孙有富喊,“哎呀,这姑娘的意思就是说有鬼,有鬼你听不懂吗?这是幅鬼画!”
“哪有什么鬼画?你说的才是鬼话呢。”
“那之前那些事你怎么就解释,还有前面死的那些人!”
“肯定是有人在作怪啊,那些侦探电视剧你没看过吗?都是这样的,先故弄玄虚搞得人心惶惶,其实都是凶手在后面故布疑阵,啊,我知道了!”
孙有富脑子里灵光一闪,看向江谣的目光陡然变了,“往往这种剧情里,最不像凶手的那个就是幕后真凶,所以你……”
说着他拉着妻子后退三步,一脸警惕,“你报仇归报仇,我们夫妻可是无辜的,你讲点江湖道义。”
江谣:………
感觉这个孙有富就是来治她的。
“算了,你自己看吧。”
江谣心累,干脆对着墙上的《寻梦之旅》施法,让孙有富自己看。
“有什么好……咦,这怎么还能动啊,我怎么不知道这是幅动画?还有人呢……等等,这里头不是……”
孙有富看着画作里头动来动去的人影,觉得眼熟极了。
这些日子,配合警察查案,他没少看见受害者的影像资料,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是记得了。
“老婆,你看前面这个女的,长得漂漂亮亮但看起来哀哀怨怨的,你当时说她一准死了老公。
还有后面这穿西装戴金丝眼镜的,不就是我说这样打扮好,让你给我搞一个同款,你说我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的那个?
还有……诶,老婆老婆!”
孙有富正拉着老婆说着,忽然感觉肩上一重,却是何美再也受不了,眼一闭人也昏过去了。
何美早就想昏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了,这下可倒好了,总算清净了。
孙有富还在紧张地喊着老婆,试图把人叫醒。
江谣好心开口,“她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孙有富瞪大眼,紧紧抱着妻子,“你,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江谣:…………
为什么昏倒的就不是孙有富?
遇上孙有富,大佬感觉自己都被打败了!

江谣越过躺在地上的夫妻二人,站在《寻梦之旅》之前。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揪你出来?”她语调没有半丝起伏地道。
《寻梦之旅》:……
回答她的是一片安寂。
江谣眯了下眼,嘴角露出笑意,“很好。”
墙上的画不着痕迹地瑟缩了下,正犹豫该不该找机会溜走,江谣已双手捏诀,身形一闪,往墙画里钻。
彼时,监控室的员工小哥正好醒过来,睁眼第一下,见到的就是江谣钻进画中的画面。
他两眼再翻,再度昏死过去。
早知道他就不该醒过来的!
这厢江谣进画,便被眼前看到的场景惊讶到了。
此间的山水庭院、亭台水榭,竟是旧时宗门的模样,俱是自己怀念的曾经。
长案上还摆放着自己旧时爱吃的什锦糕饼,江谣两指捻起一块,鼻间还能闻到食物的香气。
“江谣。”
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声。
江谣回头,看见一身古着装扮的钟傅庭。
许久未见钟傅庭这番打扮,乍然再见,她还有些想念呢。
江谣唇角轻轻扬起,浅笑了下。
钟傅庭看着她手上的什锦糕饼,眉间微蹙,“你又偷跑下山了?怎么这些山下的东西你就是吃不厌呢?你一个修者还是那么重口腹之欲。”
江谣直接咬了口手里的什锦糕饼,“修者跟口腹之欲又没有冲突,我就是喜欢,又不碍谁什么事。”
“你啊,总是歪理一堆。”钟傅庭叹气,一脸无奈。
两人相向坐着,江谣吃着东西,钟傅庭定眼看着她,目光深深。
江谣不解看他,“怎么了?”
钟傅庭面有豫色,“那事,你决定了?”
“什么事?”
“跟玄天对战的事。”
江谣停下动作,表情认真起来,“玄天罪行滔滔,留他在世上,三界六道便不得安宁,我必须与他一战,除了他!”
“玄天的修为已臻化境,你未必是他的对手,一着不慎……”
“大不了一死,殉道而死,对咱们修道人而言,也算是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
钟傅庭变了语调,“那我呢?你考虑过我吗?”
江谣一怔,“你天赋极高,好好修炼,迟早会超过我的……”
“所以,不需要担心我,是吗?”
看着钟傅庭逐渐变红的眼,江谣讨好一笑,“小徒弟,其实你也不用想那么多,我也不一定会死的,不是吗?”
“那万一呢?”
钟傅庭腾一下站起,绕到江谣跟前,“别去,求你。”
“咱们就留在这儿,哪也别去,行吗?反正外面如何,又跟咱们没关系。”
望着满眼殷切哀求的钟傅庭,江谣淡淡地道:“你不懂他,他从来矜贵孤高,不会如你这般姿态。”
钟傅庭从来没对谁说过“求”字。
当年,钟傅庭是不赞成自己去与玄天生死一战,但他从始至终,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眼底像有万语千言,总归未曾出口。
那时,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未出口的话是什么?
或许,当初自己应该问上一问的。
江谣叹息,闭了闭眼,再睁眼已面无表情。
手指一弹,眼前的“钟傅庭”跟亭台楼宇悉数消失,只剩一地虚空。
江谣略略挑眉,“有些本事,竟然能化幻境。”
这幻境因人而异,能照出人心中最盼望最美好最遗憾的部分,怪不得那些受害者心甘情愿地留在画境之内。
第一位受害者崔韵,跟丈夫鹣鲽情深十几年,三个月前丈夫突发心梗去世,她便一直郁郁,直到走近“邂逅”画廊,在《寻梦之旅》之前驻足了良久。
第二位受害者何茗与,曾经也是位优秀的画家,因为意外伤了手无法再拿画笔,从此抑郁不得志。
第三位受害者李琴琴,一直就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但她受过严重内伤,已经被摘除卵巢,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愿了。
还有第四位,第五位,第六位……
这些受害者统统都是不得志,心有缺憾的,《寻梦之旅》编织了他们美丽的梦,让他们心甘情愿地留下,在美梦中死去。
“出来!”
江谣对着虚空喊了一声,“再不出来,我劈了你这画境,看你还往哪里躲!”
对面一阵安静。
江谣不耐,正欲动手,对面忽然闪出一条身影,“别劈,我出来就是。”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青男子,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
江谣看着他,“云深。”
《寻梦之旅》的创作者。
“是我。”
云深一脸不满地瞪着江谣,“你这人好野蛮,我都没邀请你你就进来了,进来了又喊打喊杀的,好没道理。”
“我没道理?”
江谣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人,不,是鬼,“我再没道理还能有你没道理,你随意勾人魂魄,将他们困在你的画境之内死去,你还有理了?”
“我是在做好事,他们虽然死了,但是他们都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不是吗?”
云深笑得一脸无害,半点不认为自己有错,“人总会有一死,能够在美梦中死去,不也是一种幸运吗?”
“荒谬!”江谣蹙眉。
“怎么荒谬了?本来就是这样,人世间本就充满了太多的痛苦悲伤遗憾,与其抱着痛苦艰难行尸走肉地活,还不如快快乐乐地留在画境之内,是你不懂而已。”
云深抱怨,“所以我一开始就不欢迎你,你跟我们根本不是一路的。”
确实不是一路的。
这是秀才遇到兵了!
江谣放弃言语沟通的想法,决定还是用自己最熟悉的武力。
她直接飞身而起,不顾云深的阻拦对着画境一顿乱劈,原本沉浸在美好梦境中的各位受害者醒转过来,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处。
“发生了什么事?”
“我好像做了场好美的梦。”
“是啊,我都舍不得醒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
“这里是哪里?”
“对啊,这是哪,我不是在家睡觉吗?”

“别开玩笑了,我们就是睡了一场,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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