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口直断,玄学大佬天桥算卦by林家小九
林家小九  发于:2024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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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叫不知情的人猜年龄,看见老人这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样子,肯定会往八九十上面猜。
但江谣观其面相,发现这位其实也不过刚过四十六,连天命之年都没到。
大叔生机也是流失得厉害。
“阿叔,我们是来附近旅游的,看见这里有个村子就进来了。”
江谣没有直接说明身份,太难解释,也觉得没差。
甭管什么身份,能把事情办完了就行。
大叔听了不由摇头叹气,“城里人还真怪,这个鬼地方我们自己村的人都待不下去,你们却上赶着跑这儿旅行?”
江谣假若没听见,笑笑问道:“我们能在村子里四处转转看看吗?”
“想看就看吧,反正这破地方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大叔说完忽然又像想起什么,提醒道:“对了,城东那间九乙真神祠你们不能进,那是本村的禁地,外人不能参观。”
江谣谢过大叔,拉着钟傅庭在村子里随意走着,没多久便直奔大叔说的村东头的神祠。

往神祠跑倒不是因为别人越不让做的事情越是要做。
而是江谣发现,村子里的生机有往神祠方向集中汇流的迹象。
而这种迹象随着神祠越近越明显。
二人腿长脚快,很快就到达神祠所在处。
“这个小山村平平无奇,神祠却意外地漂亮。”
云北村的落后破败,神祠却修得用心,雕梁画栋,工艺精湛。
虽然经过岁月风雨的吹袭,有些老旧了,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原本建得有多富丽堂皇。
神祠外一个守门的大爷,听见江谣这话,跟着答道:“这是许多年前建的了,那时候村子里有钱,人丁也兴旺,不像现在……”
今昔对比,大爷语气变得落寞起来。
江谣好奇地看着大爷,这位是真正的大爷,已年过七旬。
在村子外老人活到七十岁并不少见,但在云北村这种鲜有人活过五十的地方,就显得稀奇了。
这位大爷的身上,有不同于其他村民的地方。
还有这背后的九乙真神祠。
神祠透着古怪,尤其临近子夜时分,就变得更加不对劲。
显然钟傅庭也有跟她同样的感觉,看着神祠直皱眉头。
江谣礼貌问道:“大爷,我们城里来的,没见过农村神祠是什么样子,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长长见识?”
“不行不行,你们不是本村的人,不能看,而且里面也没什么好看的,你们赶紧走!”
江谣不说这话还好,大爷仿佛一下被提醒了什么似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着急忙慌地赶人。
“赶紧走赶紧走!这里不是你们待的地方!”
此时,神祠内忽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响动。
大爷更加紧张,手推着江谣跟钟傅庭往外,语气着急,“快走快走,走慢了就走不了了!”
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森冷的声音。
“小栓子,你可是本座的神侍,本座许你长命,你应该感激本座一心向着本座,怎么老反着来跟本座作对?”
大爷面色发白,噗通一声跪地,“真神,他们只是路过的普通人,不是本村的村民,求真神开恩,放他们一条生路。”
那声音阴笑两声,“不是正好,本座已经许久未尝过生人的味了,正馋着呢。”
“真神,现在不同从前了,外人在本村出事会把警察招来的……”
“警察?你以为本座会怕?”
“真神无所不能,自然不怕,但谨慎些总是没错。这么多年都能相安无事,不就是靠着这吗?”
“谨慎谨慎!本座就是太谨慎,才会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本座已经没有耐性了!”
那道声音突然抓狂,下一瞬,罡风倏然而至。
江谣下意识伸手阻挡,钟傅庭比她更快一步,挡在身前,对着风向来处就是一掌。
一击不中,那声音非但不恼,反而更加兴奋。
“居然是天师,注定本座今晚有好运,本座的修为已经很久没进益了,来得正是时候。”
说着,罡风又起。
这风劲透着古怪,带着邪道的阴煞之气,又兼有正道的信仰之力。
邪灵得了百姓信仰,日积月累,就算是假的,也衍出几分神力了。
邪神并不好对付。
钟傅庭本身道法强,但实战经验到底有限,跟邪神对抗时纯凭本能,打得有些费力。
不过费力归费力,可以明显感觉到钟傅庭在你来我往的对抗中逐渐找到自己的节奏,开始适应对战。
倒是个不错的锻炼机会。
江谣一笑,将一旁看呆了的大爷搀到边上,了解情况。
大爷欲答,却什么内容也说不出来,张着嘴干着急。
这是被下了相关的禁言咒。
江谣没多话,直接破了那禁言咒,大爷能发出了声音。
居然有人能破得了真神的法术!
大爷震惊之余又升起希望,看样子眼前的年轻人,极可能是他们村改变命运的机会,于是江谣问什么他便回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六十年前,云北村发生过严重的自然灾害,田里颗粒无收,民不聊生。
就在云北村的村民们过不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自称九乙真神的神明降临,说只要村人诚心供奉,就会保佑村民吃饱穿暖,不再受饥荒之苦。
“……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只知道自从供奉了这位之后,村里的状况当真开始好了起来。
田里的收成好了,上山打猎也总能打到许多猎物,我们村民出外做生意也总能挣到钱……
村子里的状况越来越好,村民生活也愈加富足,大家对真神崇拜敬仰至极,侍神极为用心,供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没过几年,我被选为神侍,专门负责伺候真神。
当年我们都很满足,唯一遗憾的,就是村人的寿数好像不太足。
但初十数年大家并不会当回事,毕竟当时全社会生活条件差,老百姓平均寿命本就不怎么长。
直到后来情况越来越突出,大家开始有所议论,但没多久,提出质疑的村民一个接一个死于非命,便再也没人敢提这事了,现在村里的小辈也没人知道这事。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当年的先辈们跟真神结了血契,真神保佑村民不受饥寒,村民给付生机作为代价。
当时的云北村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别说生机,就是直接让他们直接拿命换,先辈们也是会答应的。
只是先辈们不知道,这生机不单纯指他们自己的,也包括整个村子的风水气运,还有我们子子孙孙的命运。
我们云北村的村民,岁数到了三十五岁之后便会开始迅速衰老,没几个活得过五十的。
有村民试着逃离这种命运逃离云北村,但血脉连结的契约,从出生便已注定,不管人身在何处也改变不了。”
老爷子不胜唏嘘,“我们村子就这么衰败下来,这些年,村民越来越少,没有足够的生机补足,真神越来越不耐烦,已经开始打外来生灵的主意……”
江谣明了。
原来是血契交易,难怪这云北村生机流逝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惊动天道。
你情我愿的交易,让邪灵顺利瞒天过海,祸害了云北村。

这算什么?!
邪灵怒不可遏,攻势来得更加凶猛,钟傅庭从一开始的疲于应对,变得逐渐游刃有余。
反倒是邪灵最后被逼得没法子,露出了真身。
光看外表,倒是仙风道骨,神力超凡,但江谣一眼就看透对方的真实面貌。
“我还以为是什么玩意儿,原来是只鼠精。”
江谣揉了下眼,感觉眼睛被辣到。
指间原本还算安分的小珍珠疯狂躁动。
蛇吃鼠,这专业它对口啊喂!
邪灵都没察觉危险靠近,还在纠结江谣那句鼠精,仿佛被侮辱到般狂怒,“放肆!本座乃九乙真神!”
“神个屁!”
江谣没忍住爆粗,“骗村民无知享了几十年香火,还真以为自己成神了,连自己出身都忘了!”
邪灵被激怒,二话不说就要攻向江谣,却被钟傅庭阻挡住。
一人一邪缠斗在一起。
小珍珠看得直着急,为什么还不让它上场?
它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好吗?
江谣安抚了下过分躁动的小珍珠,“再等一会儿,等小徒弟练完有你表现的时候。”
小珍珠哼唧。
哼,小徒弟什么的最讨厌了!
在修真世界就老是跟它抢主人,到了新世界还是一个样。
不过瞧瞧这位,修为比从前可差远了,之前遇到邪灵这种水平的精怪,钟傅庭不过一抬手的事情,如今却变得费事多了。
修为不进反退,简直是修者之耻。
小珍珠幸灾乐祸,看戏般心情变好。
战斗中的钟傅庭也不知道感觉到这戏谑的眼神还是怎么的,忽然道力大涨,一个回身一掌击中邪灵的心头。
邪灵被震得后退三丈倒地,嘴角吐出鲜血,力量开始四散,极力隐藏的真面目也开始一闪一闪。
一会儿人面一会儿鼠样。
大爷不敢置信。
他不是没听见江谣指真神是鼠精,但唯有亲眼目睹的时候方能有实感。
原来他们村诚心供奉了几十年的所谓真神竟然真是只老鼠精!
这太荒谬了!
觉得荒谬的何止大爷一个,邪灵更是如此。
它成精已逾百年,还受了这么多年的香火信仰,自问修为深厚,没想到竟会打不过一个二十来岁的人类修者。
怎么可能?
简直没天理!
无能狂怒归无能狂怒,邪灵很能屈能伸,也不逞英雄硬刚,两只老鼠眼瞄来瞄去寻找逃跑的机会。
一见邪灵要跑,小珍珠立马急了,那可是它盯好的食物,可不能让食物跑了!
顾不上征求江谣的同意,小珍珠直接飞出,身子放大无数倍直接拦住邪灵的去路。
鼠畏蛇,甭管道法多强,天敌的血脉压制是与生俱来的,尤其小珍珠一看就不好对付,邪灵瞬间慌了神,脸色青白到处乱窜。
当捕猎者不觉饥饿时,难免有些恶趣味,看着抱头鼠窜慌不择路的猎物,小珍珠一时兴味,反而不着急吃对方了。
大爷此时已经从震惊到麻木。
真神都能是鼠精,再来一条惊天巨蛇,似乎也算不得多奇怪的事吧?
江谣看向一旁的钟傅庭,但见他目光深深看了眼场内的小珍珠。
“我得罪过它?”
江谣想了想,摇头道:“应该没有吧。”
她不记得有这事。
钟傅庭皱眉。
那他怎么这小黑蛇总一副看自己不爽的模样,虽然说实话,他看对方也不怎么顺眼。
大概是天生不对盘吧。
那头见小珍珠玩得差不多,江谣直接走近阵中,居高临下地看着被玩得只剩下半条命的邪灵。
“把血契交出来。”
邪灵出气多进气少,修为溃散,看样子没什么救了。
它扶着胸口大力喘着气,“交出血契可以,你们必须放我走。”
“你在跟我谈条件?”江谣似笑非笑。
邪灵一脸谄媚讨好,“不不不,是商量,万事好商量嘛。”
小珍珠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邪灵,它知不知道上一个跟江谣商量的鬼怪,最后是什么好下场?
(杏湖恶鬼:勿cue!)
邪灵不知,也没想过知道。
哪怕形势比人强,他也不想将命运捏在别人手里。
但见它鼠眼一转,竟忽然暴起,直袭近在眼前的江谣。
其他的一人一蛇,它都不是对手,唯有眼前的女子未曾出手,搏一搏,自己兴许还有逃脱的机会……
小珍珠一脸没眼看,知道这鼠精是个蠢的,没想到这么蠢,它是嫌自己待会儿会死得太舒坦吧!
就这智商,它都不想吃了。
邪灵扑上来的时候,江谣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接一道雷符打在对方身上,邪灵瞬间躺倒。
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既然你不想合作,我也不强迫你,血契我自己拿就是。”
所谓血契,用血连结,嵌合在邪灵的神魂之中,拿到的办法有两种,要么对方心甘情愿交出来,要么外力强剥。
前后效果一样,就是后者比较费修为。
江谣不想再跟邪灵费口舌,说着也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施法干活。
下一瞬,幽深静寂的夜晚,阵阵惨叫响彻。
被人强行剥开神魂的痛苦,堪比最残酷的刑罚,邪灵承受不住哀嚎不休。
如此大的动静,惊醒了云北村的其他村民,众人惴惴不安,胆子小的缩在被子里大气不敢喘,胆子大的好奇地四处张望。
祠堂这边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血色的契书出现在半空。
江谣展开契书,仔细核对上面的内容,确实是云北村的村民的血指印画押。
就是它,没错。
江谣将契书捏在手中,手中一用劲,血契碎裂,化作齑粉。
旋即,她飞身向上,对着天空画了几道繁复的符咒。
手停,符成,金光闪。
须臾,天地变色,卷卷乌云中天雷滚滚,电闪霹雳。
天雷降下时,天地亮如白昼。
邪灵堪堪挨了一道天雷,转瞬神消魂散。
神祠轰然巨响,里头的神像应声碎裂。
原本汇聚于神祠上方的生机回转,一点点原路飞回。

天道降下功德时,还顺便给云北村降下了生机,也算是天地的一点补偿吧。
生机回转,风水气运上行,慢慢地云北村会逐渐恢复成普通村子模样,这里的生灵不会再像从前受短死之苦。
遗憾的是那些白发苍苍的“中年老人”无法恢复青春,寿数也会受影响,但子子孙孙能够从此恢复如常,村民已不胜感激。
尤其是守祠的七旬大爷,那叫一个感激涕零,说着就往地上给江谣跟钟傅庭跪下磕头,拦都拦不住。
江谣被吓到,借口还有要事要处理,拉着钟傅庭就跑。
就这,云北村的村民还一路相送,跟了好长一段路,直到他们车子变成暗夜里的一个小点,村民都舍不得回去。
车走在回京市路上时,江谣给钟训正打了个电话,简单提了下云北村的情况,重点提了奖金差旅费的问题。
钟训正:……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能不能别这么急,你有这么缺钱吗?”
江谣嘟囔,“怎么不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在京市几套房啊?”
“我小叔名下物业更多。”钟训正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如是说道。
江谣觉得理所当然,“这不是应该的吗?”
小徒弟可是天生财星命,没钱那就奇怪了。
“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总之别忘了我的钱就是了。”
江谣利落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断。
她侧首看看钟傅庭,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又暴露了市侩的一面,忙转移话题,“诶,你不是说来河市是有事情要办的吗?事还没办你就要回京市了?”
钟傅庭默默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
江谣一下反应过来,笑笑,“我知道,说有事办都是假的,你单纯就是想送我。我就说嘛,我小徒弟没白疼,最有孝心了。”
钟傅庭:……
突然有点想把人踹下车是怎么回事?
今日,是新生军训的日子。
一大早,江谣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
躺下还不到三个小时就要起床,命苦。
江谣一脸哀怨地起床。
哀怨的不止江谣,几乎所有新生都是一副要上刑的模样,每一个表情都透着幽怨。
整个女生宿舍区着装风格也是,原本青春洋溢的花花绿绿,一下变成单调的军绿色。
青春爱美的小姑娘们能高兴才怪。
江谣倒不在意这些,就是军训这玩意对她来说真的没什么意思。
所谓增强体能,磨炼意志,她真没这个需要。
想到未来半个月要把时间浪费在“向左看、向右看、齐步走、稍息、立正”之中,江谣就觉得脑壳疼。
下一瞬,她脸白如纸了。
第一次争取到出任务当教官的小教官一看她这脸色登时吓够呛。
班长是有提过现在学生身体素质不行,让他悠着点训,可他这不还没开始训吗?
小教官边怀疑人生,边赶紧让人将江谣扶下去休息。
新生军训每个学系会有学长学姐巡场,配合教官,有什么问题随时帮忙照应着。
樊晓慧便是其中一员。
军训才开始没一会儿就听到有学妹出事,可把樊晓慧吓一跳。
这都算破学院记录了,军训最体弱学生记录。
樊晓慧忙跑过去,照面一看发现是江谣,原本担心的心情瞬间消失。
呵,又玩这招。
招不怕老,好用就行。
樊晓慧跟江谣用眼神无声交流了句,很熟练地将人送回宿舍“休养”。
瞧见江谣才没军训一阵子就回来,刘晴晴已完全不觉意外。
江谣的常规操作,无需惊讶。
刘晴晴笑笑,继续埋头看电脑,电脑界面是一个打开的微博视频。
这日一早,标题为“天文异像,深夜河市诡异惊雷”的视频冲上热搜。
拍摄者是一位驴友,昨夜他正在河市某山时,忽见远处突发天文异像,触觉敏锐的他即刻打开手中的拍摄设备,将一切记录下来。
视频之内,但见惊雷轰隆,冲天光柱夹着惊天威压向下劈,带着毁天灭地的惊人气势,哪怕隔着屏幕也足以让人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底下评论不断更新。
“什么情况,地球要毁灭了吗?”
“这是哪位道友在渡劫啊?瞧这雷打的?”
“说不定是有情侣发誓呢【狗头】。”
“怎么有雷打成这样,看着忒吓人啊,哪个技术大神电脑合成的吧?”
“不是合成,这是真实发生的,广场上不少人也发了视频。”
实时评论里头,果然有不少人晒出视频,不过因距离远近设备好坏的不同,视频内容有所差异,唯一相同的,是那天雷的声势,一样的吓死人。
“这是发生在哪里?”
“标题不是写了吗,河市。”
“没有更具体的地址吗?河市那么大。”
“这谁知道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妈说是我们隔壁村的,听说把祠堂都劈倒了。”
“啊?祠堂?他们祖先干了什么缺德事,老天这么看不惯?”
“不知道,我就知道那个村子,远近闻名的短命村,听说就没几个能活过半百的。听议论说可能是那个村子的先辈做了什么孽,被下了诅咒之类的。”
“还有这种事?”
“少迷信了好吗,什么社会了,还诅咒呢?”
广场上闹哄哄,从天雷歪楼到短命村,又从短命村歪楼回天雷,各种推测联想不断,科学的玄学的,应有尽有。
刘晴晴对玄奇之事很有兴趣,不止自己看还拉着江谣一起。
江谣扫了眼评论,瞧见实时评论里头划过一条“不是祠堂,是神祠,长辈们说是邪神作恶,被天雷劈死了。”
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应该是本村的村民,不过这条评论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因为有更引人注意的。
是几位常年活跃的道长账号。
“我把视频给师祖看了,师祖说这是天雷,是有大佬施法,代天罚邪。”
“清竹大师说的?那应该没错了,我师父也这么猜。”
“给大佬跪下,得多深的修为才能引天雷代天罚?不敢想象。”
“不敢想象+1。”
“不敢想象+。”
“给大佬磕一个。”
“我辈分小,我磕十个。”
“我磕一百。”
底下刷刷刷一片跪倒膜拜评论,引众人围观。
“难道这些道长说的是真的,真的是大佬施法?天雷罚邪?”刘晴晴一脸兴奋。
面对刘晴晴求知的目光,江谣一本正经,“刘晴晴同学,都读到大学了,思想上要跟上,凡事相信科学,少迷信这些有的没的。”
刘晴晴一脑门问号。
你一个天师跟我讲科学,真的合适吗??

江谣轻描淡写,不愿多谈。
官方的态度跟江谣一样,不想引发过度舆论探讨,没多久便有专家出来辟谣,说发生在河市的雷击是一种罕见的自然现象,呼吁大家理性科学看待。
看着一连串晦涩难懂的科学术语,江谣想象一下专家在背后边大呼不可能边揪头发边努力编词的崩溃模样,在心里默默说了声抱歉。
那个,她真不是故意的,她下次尽量不整这么高调。
江谣是不想高调,但现实似乎不太允许。
天雷事件才“辟谣”不多久,另一则新闻又冲上热搜。
出租房床垫藏尸案。
九点上班时间,京市公安发布了一则公告,通报了所属管辖范围内一出租屋发现床垫藏尸的案件。
案件发生后,警方迅速组织专案组,对尸首进行查验,确认死者身份,查找凶手。
警方经查发现出事出租屋一年前的租客于某有重大作案嫌疑。
于某跟死者系情侣关系,二人因生活琐事发生争执,于某错手将死者杀害,事后为了掩盖罪行,男子将遇害人藏尸床垫长达半年。
后男子逃离北市未再缴纳房租,房东不知情,收回出租屋使用权后继续对外出租。
公告一出,迅速引发大量围观讨论,词条很快就爆了。
“床垫藏尸,这是什么阴间新闻?”
“我去,我之前就听说过这事,还以为是网友瞎编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也……”
“要是我是租客,我选择当场去世。”
“租客倒大霉,赶紧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
“天啊,感觉租客这辈子都只能睡硬板床了。”
“房东也惨啊,这房子以后还能租出去吗?”
“降价都没人敢住吧。”
“床垫藏尸,尸体不会臭吗?”
“没看公告吗,男子从事殡葬业,对尸体保存有足够知识储备,事后还购买了大量生石灰等物料。”
众人议论纷纷,有讨论租客房东,也有案情本身的,更有引申现实男女对抗的。
广场上讨论不断。
原本这些都跟江谣没关系,直到一则视频被放上网。
是一则算命视频,因拍摄者角度问题,算与被算二位当事人拍得不清楚,但能清楚听见所算的内容。
算的就是这床垫藏尸的事。
结合今日热搜,视频热度上升极快。
“合着死者的尸首是这么被发现的啊。”
“算命?现在的算命先生这么厉害的吗?”
“不对劲,不会又是剧本吧。”
“这可是真实的命案,谁家剧本搞这么大?”
当代网友最爱穷根究底,即刻便有人开始扒算命先生的信息。
“江谣,你看这……”
刘晴晴惊讶,虽然视频没拍清楚,但熟悉江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谁。
信息化时代,要扒一个人并不困难。
江谣蹙眉,被这些人这么扒下去自己往后还能好好摆摊吗?
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有关部门反应更快,相关视频很快被封,连带着关于算命、扒信息的微博也被删除。
删得干干净净,好像先前的热议都是假的,只剩下来得慢的还在求视频求解答。
江谣唇角上扬,转头就看见钟训正电话来。
哦豁,又被找上门了呗。
电话接通,果然钟训正又开始强调低调问题了。
江谣从善如流,“知道了,我下次摆摊的时候提前施个法,让人拍不了。”
严谨来说,也不是拍不了。
拍能拍,但是拍完之后不会有任何内容留下,也算是一个意思。
居然还有这样的法术。
钟训正先是意外,但想到说话的是江谣,又觉得理所当然。
天雷都能引,这点小法术算得了什么。
“是这样的话就最好了,负责监测舆情的同事已经连续加班好多天了。”
好可怜,同情。
江谣良心上小小过意不去一下,然后,干脆利落将电话挂断。
后续军训江谣直接弄了张身体检查报告交上去,学系辅导老师仔细看完之后,目光一下变得怜惜,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轻柔起来。
生怕吓到江谣一般。
老师跟前,江谣努力演着坚强乖巧,忍到出了教务处才笑了出来。
江谣出门向外时,正好瞧见另一个女生往老师办公室走。
那女生走路低垂着脑袋,刘海长长,盖住大半张脸,几乎瞧不清长相。
但江谣还是一眼认出这是同班同学,蔡欣欣,毕竟她太好认了。
不单纯因为她过分拘谨自闭的表现,还因为她的特殊体质。
蔡欣欣八字轻,阴阳眼,招鬼。
偌大的京阳大学,自然不会只有杨晓爱一只鬼。
一是因为学校用地普遍选择在郊野山边,甚至坟场,这种地方本就产鬼。
二则学校里每年迎来送往老师学生量大,人一多,出事的概率也上去了,也容易多几只鬼。
江谣也不是逢鬼都抓,不扰人害人的,她基本视而不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但这对蔡欣欣就是比较大的挑战了。
她招鬼,但更怕鬼。
每每见鬼从眼前飘过,对方还没怎么着,她就先自己吓得瑟瑟发抖,面色发青唇发白,反应吓人。
听说她夜半时也总是无端惊叫,扰得同舍友和左右寝室的同学都很有意见。
私下不少人议论蔡欣欣的古怪行径,有人认为是怪病有人认为是招邪,总之吓人,对她避之则吉。
大概是因此,蔡欣欣今天是来申请休学的。
江谣看了看她手里拿着的休学申请表,“就算你选择休学,也解决不了你现在面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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