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她功德无量/当邪修穿成炮灰假千金by故久如
故久如  发于:2024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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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的是,才走近石建强的办公室,忽然就有两张泛着罡气的符纸朝她的面门飞来。
容意面不改色,脚下微动,凭着自己的步法轻松避过符纸。但对方动作也是极快,立刻就手持桃木剑向她戳来,还声如洪钟地厉喝:“妖孽,还不从这副躯壳里滚出来!”
啊,这激情澎湃的叫骂声,真有种回到了修真界的感觉。
一边在心里怀念,容意一边伸出两指夹住了桃木剑的剑身。
两人这番交手闹出的动静极大,大厅里零星几个来报案的市民已经纷纷聚过来看热闹了,手里拿着的手机还拍个不停。
石建强闻声跑来劝架的时候正听到有群众嘀咕:“好家伙,这是有剧组借警局的场地拍都市玄幻剧吗?这台词也太复古了一点吧!不知道摄影团队藏在哪里……”
急出一脑门的汗,他赶紧对众人说:“不是拍戏不是拍戏,是一点误会,大家散了吧,麻烦不要把刚才拍的发到网上,考虑一下老人家的承受力。”
给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大概是哪家老人上年纪以后糊涂了,把自己当钟馗呢!
等围观的人陆续离开,石建强才苦笑着对楼大师道:“楼老,您搞错了,这不是那个犯罪嫌疑人。”
“不是?”楼大师眉毛直竖,犹不死心地瞪着容意。“这丫头分明浑身邪气,而且魂魄和躯壳有融合的痕迹,多半是夺舍……”
顺着老人这番话看了面色红润有光泽的容意一眼,石建强找了别的借口把楼大师支开了。
夺舍的妖孽?
哪家的女鬼这么健康有活力,还三天两头帮警察破案啊!这位楼大师真的靠谱吗……据闻他已经有十来年没出手了……
目送满心忐忑的石建强把老人带开,容意这才问憋笑的庄甘元:“这也是你们从楼家请来的?”
“咳,是的,刚才这位是楼先生的二叔公。楼先生据说这段时间在老家闭关修行,暂时出不来。”说完,庄甘元叹气。“早知道老先生是这个画风,我们还不如问问别的玄学世家有没有人能帮忙。”
“你找别人也许没他有用。”丢下这句话,容意也没有给对方解惑的意思,自己回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
此界修士虽然不算少,能看出她不是原身的,至今为止也只有楼续年和这个所谓的二叔公。虽然老头脾气挺暴躁,但有能力就行,她不至于跟对方计较。
又等了快半小时,挺着肚子的窦亦兰终于出现在市局门口。
容意收敛起自己的气息,避免引起附在其身上的朱钰鬼魂警觉。才短短数日,这人看着就像随时要临盆了一样,之前那些围观的人都绕着她走,生怕给她磕碰到。
显然朱钰这几天没少抽容弘业的生气用。就不知道容太太会不会抓住这俩人分开的机会,对容弘业做点什么了。

第118章 鬼胎
问询室内,石建强与窦亦兰隔桌对坐,语气平和地开口:“窦女士,今天请你过来配合调查,主要是因为我们在调查暮山小苑802号凶杀案的时候,发现受害者韩洵与你似乎存在恋爱关系。请问是否能告知我们,你本月5日的行踪?”
面对警方的询问,窦亦兰只是呆呆地垂眸坐着,身体以一种特定的节奏前后微微摇动,嘴里似乎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窦女士?”石建强敲敲桌面提醒,“实话说,你现在是这桩凶杀案的重要嫌疑人,如果你拒绝回答我们的问题,很有可能会导致对你不利的后果,你明白吗?”
抬眼看向石建强,窦亦兰缓缓竖起一根手指压住嘴唇,轻声道:“嘘,小点声,别吓到我的孩子。我不记得你说的那天做过什么了,你们不能自己查吗?”
能够沟通!
尽管窦亦兰的神情有些异常,但她肯给反应,在石建强看来就有突破口。他说:“我们调查,和你自己供述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如果你与韩洵有过什么矛盾的话,最好是现在告知我们。”
“没有,我们关系挺好的,都准备结婚了。”冷着脸说完这句,窦亦兰又恢复刚才前后摇晃身体的状态,无论警方问什么,她都不再回答。
石建强便也沉默下来。
比耐心,他是不怕的。
将目光投向问询室墙壁上的那面镜子,他现在想知道,一墙之隔的楼大师在亲眼看到窦亦兰本人后得出了什么结论。
“这是活人。”楼劲松皱眉看着问询室里的窦亦兰,“但是她身上有煞气,很不正常,她绝对是被附身了,只是我看不到上她身的鬼。”
他以前遇到的鬼上身情况,其实都是鬼魂攀附在人身上,比如揽住人的脖子,挽着人的手之类的,也即是一眼就能看到它们本来的面貌。但附身窦亦兰的这个却不同,他知道对方存在,却看不到对方在哪。
就像那只鬼……藏在窦亦兰体内一样。
目光锁定窦亦兰高挺的肚子,楼劲松神色凝重道:“难道是鬼胎?”
“鬼、鬼胎是什么意思,鬼的孩子吗?”陪在观察室里的庄甘元忍不住问。
楼劲松没好气地说:“鬼连实体都没有,怎么可能与人生子?你难道没学过理科知识吗?物质和物质之间的转换是有客观规律的!”
庄甘元:“……”这老爷子真的不正常吧?一个道士,在跟自己讲客观物质?
“所谓的鬼胎,指的是鬼寄身在妇人体内,给她们造成怀孕的假象,并非真实存在的胎儿,明白吗?”教育完庄甘元,楼劲松问:“你们有没有查过这女子最近的医疗记录?她这个样子,如果真有孕的话,应该去检查过吧?”
这点在看到窦亦兰的肚子时,庄甘元就托同事调查了,当即回答:“她两个月前定期体检的时候还一切正常。”
说到这,再看看问询室里的窦亦兰,他不禁觉得手臂上冒出一串鸡皮疙瘩。
“楼老,鬼胎能出世吗?”
楼劲松最初并未答话。
直到庄甘元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才极缓慢地说:“若是久远之前,或许能。”
久远之前是多久?久到比神话传说更早的年代,玄学界气运鼎盛,时不时有凡人“成仙”的时候。
没注意楼劲松眼神中的向往与遗憾,庄甘元耿直道:“那就是说现在不能了?那窦亦兰怀了鬼胎会怎么样?莫非像哪吒母亲一样,一直怀着,几年都不生?”真那样的话,对母体不会有害吗?
答案是,当然会有害。
楼劲松道:“鬼胎不知人事,只想着自己出生。若一直无法降生,它们只会认为是自己的营养还不够,于是在吸收母体精气的同时,会让母体引诱男性,从他们身上采补阳气……”
一开始或许只是吸一点阳气,不存在害人的故意,但迟迟不能降生会让鬼胎变得焦虑,更努力的采补,结果就是被采补的人可能会死。而它们则继续找下一个能够采补的对象,如此循环往复,直到认清不能正常出生后,强行撕开母体作为厉鬼出现。
那时候便是人间浩劫。
庄甘元听得目瞪口呆。他怀疑楼劲松的说辞太过夸大,但对方的神色却很严肃,一点都看不出装神弄鬼的迹象。
“好在这个鬼胎发现得早,只要将它驱逐出来超度掉就行了。”楼劲松话锋一转。
能解决就好啊!
庄甘元忙问:“现在就能处理吗,还是要做些特殊的准备?”他还想问隔墙是否可以,毕竟问询室里有监控的,总不能堂而皇之带个老爷子进去跳大神。
楼劲松来之前就知道今日是来对付一个附身女鬼的,自然把需要的用品都备齐了,只是……
“确实还差一些准备。”
“差什么?”庄甘元配合地问。
“差一辆救护车。”
“啊?”
楼劲松怒气冲冲地指着问询室里的窦亦兰道:“这女子身上有重伤你们看不出来吗?她现在还能行动如常,那都是因为有鬼胎护着她。如果我把鬼胎驱走了,她得不到及时救治的话,会死的!我们修行之人,最忌讳沾人命!”
即便得了提示,庄甘元也看不出窦亦兰哪里有伤,她看起来除了脸色白一点,有些疯疯癫癫之外,与正常人并无区别啊!
当然,为防万一,他还是打电话请附近的医院派一队急救人员过来。
“让他们多准备点与这女子血型一样的血包。”楼劲松插嘴提醒。
听到血包,庄甘元忽然想起那天出现场时,他们在4栋楼梯间里看到的那些血脚印,以及法医说的,现场的出血量至少还有一个受害者……他们之前一直以为是一个凶手杀了两个受害者,然后挪走了其中一个受害者的尸体。
但照这位楼大师的说法,也有可能是凶手杀害韩洵的过程中自己也受了重伤?
以现场的血量,窦亦兰这些天又没有去医院治疗的记录,那她真有可能暴毙在警局里,那问题就大了!

等待急救人员到场的时间里,楼劲松也在观察室中做起布置。
看到地上用朱砂绘出的大型法阵,还有法阵周围插着的七根白色蜡烛,以及环法阵贴在地上的那些黄符,庄甘元逐渐紧张起来。
唯恐妨碍到大师做法,他紧贴墙根站着,不敢乱动一步。
过了一会儿,楼劲松吩咐:“取一杯温水来。”
“哦哦,好的。”怕给路过的人看到观察室里诡异的景象,庄甘元开门出去和回来的动作都无比迅速。
楼劲松用他听不懂的某种特殊语言念叨了一阵,燃起一张符纸塞进水杯里。
然后庄甘元就像旁观一场魔术表演似的,看到那么大一张燃烧的符纸消失在水里,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与自己认知中的“符水”完全不同啊!不该飘些黑灰在上面吗?
“拿去想办法让那名女子喝下,然后你就别进这个房间了。”楼劲松赶人。
“啊,那我能不能从外面反锁上?以免有人误入。”庄甘元问。
得到同意后,他才端着那杯符水再度出了房间,从外面把门锁上——也实在是被上次那个叫姚亮的狗仔搞出心理阴影了。容家吵架的视频在网上流传的时候,可是他负责写的检查!
眼看着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隔壁观察室还没有动静,石建强正皱眉时,就见徒弟端着杯水走进来。
“呃,问询也进行好一会儿了,窦女士还是孕妇,要不休息一下?”庄甘元给他师父使眼色。
后者了然地说:“那就暂停一会儿吧。”
冒着微微热气的纸杯被放到桌面上,听到两人对话的窦亦兰没给半点反应。
见状,经过这一个小时的观察,对她也有了些了解的石建强劝道:“窦女士,为了你的孩子健康,喝点温水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宽厚温和,像个可靠的长者,再加上提到对方最在意的孩子……
窦亦兰头也不抬地伸出手,拿起纸杯。
庄甘元紧张地看着对方的动作,见她只是晃着杯中水,却迟迟不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石建强对他说:“你先出去吧,问询室里已经有小王在了。窦女士目前又不是被捕,不需要三个人在场。”再给他盯下去,本来没防备的人都要发现不对了。
庄甘元赶紧溜到门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他以为那杯符水已经被识破,计划失败了的时候,问询室和观察室内同时响起了模糊的声音!
牢记不能进入观察室,庄甘元赶紧拉开问询室的门。
室内,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窦亦兰此时半个身子伏在桌面上,两只手狠狠抓着桌沿,直抓得青筋暴突,嘴里是含糊不清的低吼声。
装符水的水杯和石建强放桌上的记事本都被摔到了地上,泡在没喝完的符水里面。
负责记录的小王满脸惊恐地站在墙角的小方桌旁,不知道该上前探视还是出去叫人。而石建强则一副随时准备扑上去制止窦亦兰的模样,站在房间正中央。
他还不忘提醒:“关好门。”
庄甘元赶紧把门关好,自己顶在门后。
“啊!你们给我喝了什么?!”窦亦兰猛地抬头大叫,原本美丽性感的脸庞上此时的表情无比扭曲,比起人,更像是某种兽类。
她踢开椅子,摇摇晃晃抱着肚子站起来,难受得就要拿头去撞墙。
石建强赶紧上前阻拦,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当做缓冲挡在墙壁前方。
与此同时,窦亦兰体内开始离奇地冒出一阵淡淡的烟雾。这烟雾最初是白色,渐渐带了些粉,很快便浓郁得仿佛桃红。随着桃红色的烟雾充斥在问询室中,两个男人都有了不太舒服的感觉。
尤其离窦亦兰最近的石建强,更是觉得大脑慢慢变得混沌,有点像喝醉了的状态。
他猛地一掐掌心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后匆匆掏出贴身佩戴的符袋。
那里面装着之前调查鬼嫁衣案件时楼续年给的符纸。
符袋刚接触到桃红色烟雾就燃了起来,在烧伤石建强之前便化为灰烬。但其多多少少起到了一点作用,让他能够冷静下来观察窦亦兰的状况。
对方此时已经没有自残的迹象了,只是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低哼。
“她、她是不是要生了?我给医院打个电话?”同为女性,小王似乎看不到桃红色烟雾,只是见窦亦兰状况太糟糕想要采取补救措施。
庄甘元赶紧抢下她的手机:“急救医生在外面等着的,先别急。”其实他现在也慌得一批。
在问询室里诡异地安静下来后,在场三人都听到了从观察室中传出的低沉念咒声。
他们听不懂咒语的内容,但都有种安稳舒缓的感觉。
随着念咒声愈加清晰,窦亦兰的肚子也像漏气的气球一样,渐渐干瘪下去。而桃红色烟雾则愈加凝实,好像慢慢有了人的形状。
这次,就连小王都看到了,忍不住发出抽气声。
桃红色烟雾凝成的人形似乎向小王这边转了转头,但很快,它又被念咒声吸引了一般,逐渐脱离窦亦兰,走向观察室的方向。
另一边的楼劲松此时已经满头是汗,见桃花煞气就要穿墙来到自己这边,他一手继续捏着手决,另一手则拿起放在身旁的葫芦往嘴里灌了几口酒液。这是他们楼家的秘酿,有一定的辟邪效果,可以暂时增强他的功力。
他来之前是真没想到附身窦亦兰的鬼魂竟然自带桃花煞,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家中找个女性晚辈过来!
饮尽葫芦里的秘酿,楼劲松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到葫芦上,将它暂时加固为封印的容器。
而后他将葫芦口朝向一墙之隔的鬼魂。
对方的头已经贴近了双面镜。他能看到对方瞪大了眼盯着自己,一副准备与自己搏命的姿态。
努力稳住微微发颤的手,楼劲松低喝:“进来!”
鬼魂一头撞上了双面镜——
然而煞气却未像楼劲松计划的那般被他收入葫芦中,而是突兀地消失了!

这厉鬼逃掉了?不,不对!
感觉到双面镜上残留有一丝术法的痕迹,楼劲松在震惊过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截胡了!
是谁?!
把葫芦挂回腰间,他迅速拿出一个罗盘,想要追踪双面镜上的术法痕迹来源。指针旋转着,指向了门外某个方向。
楼劲松快步走向门边,要开门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问题——之前他担心有人干扰自己作法,同意让那个小警察从外面反锁房门,现在他出不去了。
楼劲松:“……”
他焦急地用力拍打起房门。
但在庄甘元听到动静过来开门前,罗盘上的指针就丢失了目标,因为残余的术法痕迹彻底消失了。
楼劲松气得一把摔了自己的法器。
市警局的女洗手间内。
原本采光很好的洗手间中光线忽然一暗,有桃红色的煞气铺天盖地般从洗手池上的镜子涌入。紧接着,则是一道面容半毁的身影不受控制地从镜中钻出。
朱钰的鬼魂还没看清眼前变换的场景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掐住了脖子。
“你好啊,抱歉在这种地方跟你再见。不过我们都是女人,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她听到一个声音礼貌地问候着自己,循声看去时,才发现对方是个面带笑容的漂亮女孩。
似乎……在哪见过?
在她迟缓地回忆着的时候,对方已经动作麻利地用空闲的手打开了挎包盖子:“这边暂时不利于谈话,我们先换个地方吧!”
也没有询问她是否同意,对方已经把她塞进挎包中。
朱钰试图逃走,但小小的挎包在她的冲撞之下却纹丝不动。最终,在意识到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后,她只能将自己团成一团,安静地待在黑暗里。
抬手抹去自己画在镜面上的符文,容意哼着歌走出洗手间。
她经过走廊的时候,隐约听到观察室方向传来热闹的人声,似乎是有人在问谁把好好的房间弄成了招魂现场?隔壁的问询室里还有一群穿白大褂的人在穿梭忙碌。
嗯,反正不是自己弄的。
轻轻拍了拍挂在肩上的包包,考虑到现在石建强和庄甘元肯定很忙,容意善解人意地省略了与他们道别的步骤,带着自己的新收获回家了。
城市的另一边,容弘业这天破天荒地留在了家中。
虽然他仍是一副神情恍惚,仿佛身体被掏空的药渣模样,但只要他没有死赖在那个窦亦兰家中不走,容太太就已经满足了。
她特意支开了容绮,自己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的大餐,试图用温情唤起丈夫的良心。
顺便重温一下夫妻的二人时光。
“弘业,吃饭了,我今天做的都是你喜欢的菜。”打开卧室门,容太太进屋把躺在床上的丈夫扶起,帮他披好衣服。“你好久没尝过我的手艺了吧?来品鉴一下我有没有退步。”
将人引到餐桌旁坐下,她刚盛好一碗人参鸡汤准备递给容弘业,就看到他忽然开始浑身发抖。
“弘、弘业?你身体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
没有理会妻子的询问,容弘业忽然一把掀掉自己面前的餐具,疯了似的冲向大门。一边跑,他一边发出愤怒的咆哮:“不许碰我的孩子!那是我重要的继承人!啊啊啊啊啊,你们都去死吧!”
被他的吼声和狰狞的表情吓得一愣,容太太随后才反应过来丈夫刚刚说了什么。
继承人是指谁,那个小三的孩子吗?
想到这,她这些日子被丈夫出轨的行为不断挑战的理智之弦终于绷断了。眼看着容弘业就要打开大门冲出别墅,她一把抓起桌上装饰的圆肚花瓶,快步小跑到对方身后。
双手举起花瓶用力朝容弘业的后颈砸下去,确认他瘫软在地后,容太太才喘息着放下花瓶。
她手指颤抖地试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而后放心了。
没死就行。
费力地把容弘业的手搭在自己肩头,一点一点将他挪到一楼的客房里放下。容太太找来钥匙反锁好客房的门,这才抬手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鬓发,回卧室换衣服、补妆。
容弘业中邪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绝对不能再拖了。
十分钟后,容太太开车前往周明功的住处。
虽然上次慈善晚宴时这位大师没能成功收拾掉容意,但这已经是她知道的最靠谱的玄学界人士了。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也只能冒险试试。
门铃按了好半天也没有反应。
就在容太太以为周明功不在家,焦急地在门口徘徊时,防盗门缓缓从内部打开了。
“周大师!”惊喜地回头,她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开门的人既不是她想找的周大师,也不是周大师常带在身边的那个年轻徒弟,而是一个容貌英俊,看起来四十出头的温和男人。
迟疑了一下,容太太克制住情绪,谨慎地问:“你好,我来找周明功周大师,他在家吗?”
“师父近日接了个外地的委托,暂时回不来。”中年男人答完,主动问:“您是有什么急事需要他处理吗?我看您的面色,似乎是最近家中生变,有亲人被邪祟蛊惑……”
“对!”不等对方讲完,容太太已经飞快地肯定。“先生也是周大师的弟子?你也会驱邪吗?”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虽然不及师父,但也算是出师了。”
闻言,容太太只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拉住对方的手,恳切道:“先生,麻烦你现在就随我回家看看我丈夫,他最近好像被鬼上身了一样,我担心再拖下去他就要死了。酬劳什么的都好说,我们可以路上商量。”
“您别急,我们既然遇上就是有缘,除魔卫道正是修士的职责所在。”安慰了一下容太太,中年男人从屋内走出,顺手关上了门。“请您带路吧。”
容太太看着男人空荡荡的双手,想问他为何不带点法器,又怕惹恼对方,只得犹犹豫豫地领着人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
“对了,还没有请教先生怎么称呼?”
听到容太太的询问,中年男人扣好安全带后和气地回答:“鄙姓段,段玉春。”

“杜荣。”
听到容意的呼唤,正在厨房里的忙碌的杜荣颠颠儿地围着围裙跑出来打招呼:“前辈,您回来了,顺利吗?”
“当然。”点点头,容意把挎包扔给对方,“给你见识一下,完整的桃花煞。”
“啊?!”杜荣心头一惊,又不敢任由挎包掉到地上,只能苦着脸接住。“前、前辈,我碰到这个不会死吗?”
容意:“有我在你怕什么?”
也是哦。
鼓起勇气,杜荣憋住呼吸,猛地打开挎包。
一张恐怖的半毁面孔从包中伸出来,险些就贴到他的脸上。
杜荣大叫一声把包扔开,在女鬼抓住自己之前已经手脚并用地退出老远。桃红色的煞气充斥室内,他虽然没被女鬼抓住,但也不受控制地有些脸红心跳。
反应过来自己不对劲,杜荣发狠地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几个耳光。
但这样的行为也只是稍微延缓他沉沦的速度而已,不一会儿,他便已觉得神智有些飘飘然,像喝高了一般,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目光看向毁容的女鬼,这一刻,他再感觉不到恐惧,只有种见到了梦中情人一般的痴迷感。
只要对方一句话,现在的他甚至可以为了她命都不要……
就在杜荣逐渐放弃抵抗,想要爬向朱钰时,容意右手抬起,微微往下一压,所有桃花煞气就都被她这细微的动作压制了一般,迅速向她的掌心处汇聚,旋转着凝结成一颗直径约五厘米大小的粉色珠子。
没有了煞气的加持,朱钰的鬼魂颓然跪倒在地,看着像在和杜荣互相磕头似的。
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杜荣腾地起身,跑到容意身后。
他这下总算体验到桃花煞是多恐怖的东西了,感觉就他刚才的状态和以前看过的一些瘾君子似的。意识被剥夺、身体控制权被剥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记住刚才这种感觉,如果以后有人用类似的玩意儿坑你,只要你想起刚才的感觉,就多少能有些抵抗力。”提点了杜荣一句,容意走向朱钰。“至于你,现在清醒些了吗?”
伏在地上的女鬼肩膀微颤了一下。
片刻后,她一手遮住毁了一半的脸,抬起头来看向容意:“你是谁,为什么要坏我的好事?我只是不想死而已,有错吗?”
“想法没错,方法不对。”容意蹲身与之对视,“你想要复活,应该去找还没有魂灵进驻的婴孩肉身投胎才对。”
朱钰怔住。
被对方擒住的时候,她还以为这是个准备强行超度自己的道士,没想到现在对方却在与她心平气和地讨论如何投胎?
“可、可是附身婴儿的话,不是害了那些小生命吗?”
听到朱钰的问题,容意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她发现这个女鬼还真有些稀奇,自己都成这样了,竟然还想着不要伤及无辜?善良也该有个度吧!难怪会被韩洵那样的人利用到底。
想着这也是个教导杜荣的机会,容意道:“婴儿在正式诞生于世之前,是没有魂魄的。”
根据修真界的理论,人类母体孕育的是肉身,而魂魄则由天地清气汇集而来。更简单粗暴一点举例的话,出世前的肉身就像一个空房子,天地清气汇集成的魂魄则是住客,谁先成形住进房子中,谁就是屋主。
相应的,夺舍是杀害原住户自己住进去,走舍则是在原住户离开,房屋崩坏之前接着入住。
“所以在没有阴司的世界,只要婴儿还没落地,所有正常的魂魄都能入住。”容意以这句话结束自己的科普。
她没去过此界的医院,但只要有阴阳眼的人到产房外转一圈,一定能见到不少面目模糊的魂魄在门外徘徊,只求不错过关键的一瞬。
但就在朱钰的鬼魂听得心头火热,想要立刻去医院妇产科尝试一下时,容意又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不过你这样子不算是正常的魂魄。你执念不消,带着这辈子的记忆,是无法开始新的人生的。”
“可我不想忘记。”朱钰说。“我上半生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才有了转机,我的那些作品还没有一一化为实物,我不想死!我想看到业主满意的笑容,想听他们的夸奖!如果我忘记这些的话,不就等于再死一次吗?!”
闻言,杜荣小声建议:“也许你可以把自己的设计交给信任的人,让他们帮你实现心愿?”
“连谈婚论嫁的未婚夫都背叛我了,我还能信任谁?”
被朱钰的话噎住,杜荣此时才想起来这女鬼也是可怜得很。
容意却没有继续劝解对方。
她本来就不管超度鬼魂的事,告诉朱钰投胎的原理,也只是作为收纳对方桃花煞气的回报罢了。
不过看杜荣似乎很想帮忙的样子……
“你自己慢慢跟她商量吧,如果能让她平和投胎,或许对你也有好处。”丢下这句话,容意想起还没关心容弘业的近况,便临时起意掐算一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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