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跪下,求你个事by四藏
四藏  发于:2024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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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宋斐然也没有乱逛,直接去见了她联系的那位大卖家【亚当】。
暗色的包厢里,酒精和香水味早就浸透了包厢的墙壁一样,宋斐然坐在丝绒沙发里闻得恶心,等了快半个小时那位叫【亚当】的大卖家才姗姗来迟。
很年轻,看起来应该三十岁左右,却有一头雪白的发,拉直了一样披着,穿了一身黑色牧师服,微笑唇看起来像某种蛇类。
他看见宋斐然露出惊讶的神色:“哎呀,没想到要买枪和杀手的居然是位这么年轻美丽的女孩儿。”
他走得很近朝宋斐然伸出手。
王卓立刻拦在他眼前,手里握着枪:“不要废话,出货拿钱。”
亚当看了一眼王卓,手却没有收回来,递给了宋斐然:“我只是想和这位漂亮的女孩儿握个手。”
那是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
宋斐然没和他握,直接问:“我要的枪和人呢?”
亚当也不生气,笑着拍了拍手。
门外进来三名其貌不扬的男人,把拎着的密码箱放下打开,里面是六支型号相同的枪。
宋斐然站起来走过去,拿了一支,沉甸甸的手感让她想起之前快穿的星际世界,是熟悉的手感。
她拿了子弹推进去上膛,又从桌上的水果盘中捡了一个蛇果,走过去放在了亚当的手掌心。
亚当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客人这是什么意思?”
宋斐然走到墙对面,朝他抬抬下巴:“举起来。”
亚当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可他非常好奇,她这么娇滴滴的小女孩有胆子在他的地盘对他开枪?
所以他把蛇果托在掌心里举了起来。
她在瞬间抬枪射击——
枪只发出了不大的声音,蛇果直接在他的掌心爆炸,子弹射入墙壁。
亚当一手的果浆听见她说:“枪不错,但我讨厌迟到。”
他再看向她,她讥讽地对他笑:“你要想赚我的钱,就得记好我的规矩。”
她一抬下巴吩咐王卓:“枪要了,你的人我不用,主子这么不守规矩,手下的人我信不过。”
好漂亮的人,好嚣张的姿态。
亚当喜欢这样的人。
他擦干净手盯着她说:“好好商量嘛客人。”
晚上九点半。
林明昭的别墅里噤若寒蝉。
温书玉匆忙从宴会上赶回来,进正厅就看见丈夫林明昭抬起手要打林颂。
“你干什么!”她慌忙过去拦住丈夫,“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林明昭怒气腾腾,推开温书玉指着林颂说:“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胳膊肘往外拐,住在他姑姑那里,心也在他姑姑那里了!”
林越坐在一旁并不替林颂说话,手里还拿着林颂的手机,这是爸刚刚夺过来检查的,发现林颂短信里有和林朝联系。
“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姑姑这几天去了那几个股东老家?”林明昭再次问林颂,宋斐然最近一周去每个林氏医疗的股东家三顾茅庐,马上这林氏医疗就要变成她的了!
“我不知道。”林颂低着头攥紧手指,再次上前去夺林越手里的手机:“还给我。”
林越抓住了他的手腕看着他:“你不知道吗小颂?你和姑姑联系得很频繁啊。你今天还和林朝联系上了,约着一起打球,小颂我怎么不知道你爱交朋友?”
“是不是你姑姑让你接近的林朝?”林明昭推开林颂指着他的鼻子问:“不然你怎么突然和林朝联系上了?他是你二叔的儿子,是你姑姑让你帮忙跟你二叔搞好关系,好替她办事对不对?”
林颂再次说:“我不知道。”他直接甩开林明昭,冲上去几乎把林越从椅子上按倒,夺回了自己的手机。
林明昭被甩的踉跄气坏了,上前抓住林颂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你还敢跟自己亲爹动手!”
耳光声响亮。
“林明昭!”温书玉抱住林明昭的手,立刻跟林颂使眼色让他先走。
林颂捡起地上的书包转头跑出别墅。
林明昭还在怒吼叫他,温书玉愤怒地大声说:“他是你儿子!你这样打他!”
“他是我儿子吗?”林明昭盯向温书玉。
这句话直接把温书玉砸懵了,她心慌得要命,嘴唇惨白。
林明昭甩开她的手说:“他现在是他姑姑林斐然的儿子了!”说完火冒三丈的走了。
留下脸色苍白的温书玉和林越。
林越看着这样的母亲,恨她又可怜她,既然知道林颂是个杂种,为什么还要把他找回林家?
就该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
他没有过去安慰母亲,只是一阵阵的厌恶,对母亲对父亲对这个令人窒息的家,他也转身上楼掏出了手机,点开了【监听设备】。
大概是半个小时后,他的监听设备有了动静——是有人给林颂打了电话。
他点开监听,听见了姑姑的声音,她问:“林颂?王姨说你没回绿岛?”
林颂那边似乎有很大的雨声,她就又问:“你在外面?”
林颂这才回了话,声音又哑又结巴:“我、我正在、回去。”
“你在哪儿?我让司机去接你。”姑姑说。
林颂更结巴了:“我马上、马上……”
“地址。”姑姑叹了口气,语气竟是温柔的:“林颂,不要让我重复我的话,明白吗?”
“明白。”林颂居然乖乖给了地址。
电话那边有十几秒的停顿,谁也没有说话。
最后是姑姑说:“林颂,回去喝碗姜汤洗个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周六你就可以见到我了。”
不知道是雨声还是林颂很小的哭声。
他说:“周六吗?”
“嗯,周六放学我去接你。”姑姑说。
林越听完他们的通话,坐在沙发里心里一阵阵不舒服,为什么?为什么姑姑会和林颂突然那么要好?她明明从前最喜欢他,最亲近他。

第13章 《我选做男主的小姑姑》
周六一整天林颂都心神不宁,学院里人不多,大部分学生都放假了,只有选择补习的学生在补习教室里。
今天有雨,下了一整天。
林颂看着窗外的雨走神,她的飞机会不会因为雷雨延误?她会不会因为下雨不方便来接他了?
她不来接他也没什么,毕竟天气不好,道路湿滑。
其实,他只希望她今天能回到绿岛别墅,能在今天见到她就很好。
放学铃声响起来,他第一个出了教室,一路跑着冲出了学院大门。
大门外的帝都大道上没有停几辆车,可他没有找到熟悉的那辆车,姑姑没有来吗?
他低头想掏出手机问一问,一辆深蓝色卡宴在雨中缓缓驶过来停在他的面前。
车窗摇下,是一张钻石一般璀璨的脸。
她在车里侧头看他:“怎么不打伞?”
林颂站在细雨里,心跳的比细雨还密,天气不好她仍然如约来接他了。
“忘记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出来忘了打伞。
可她仍然打开车门,允许湿淋淋的他上了她的车。
车子里的暖风被打开,林颂被吹的脸颊发热,紧张的在喉咙里一遍遍练习他想说的话——是先问:姑姑换车了吗?还是先问姑姑刚下飞机?
没等他想好,宋斐然伸出手把他的脸扭了过去。
林颂就这样与她对视,她今天化了妆,细细的眼线像小猫的尾巴。
她的手指很凉,带着一点点咖啡的气味。
林颂近乎享受的任由她捏着他的下颚。
“巴掌印倒是看不出来了。”可惜她很快就松开了他。
林颂僵坐在她身边大脑宕机了几秒,才意识到她是在检查他脸上的巴掌印。
“王姨说你那晚湿淋淋地回家,脸还被打肿了,她担心得要命。”宋斐然说:“连我妈都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在学校又被霸凌了。”
林颂愧疚起来:“对不起。”他没想到王姨会担心他,还会给戴雪打电话,第二天戴雪就特意过来绿岛看他,旁敲侧击地问他是不是有人欺负他。
他也猜到了戴雪会给姑姑打电话:“我下次,会注意的。”
“注意什么?”宋斐然问他。
一下子给他问语塞了,注意……尽量不麻烦她和三太太。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听见她淡淡的骂了他一句:“嘴结巴,手也不怎么好用,挨打不知道还的蠢东西。”
他低下头,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被骂的酸酸涩涩,近乎鼻酸的幸福。
她没有再问,也知道他是挨了林明昭的耳光,因为那晚他被林越接走,再回绿岛王姨就看见他半边的脸都被打肿了,还能是谁打的?
车厢里一丁点声音也没有,林颂偷偷看她,迫切的想讨好她,“姑姑,我约好了林朝。”
宋斐然终于重新侧过头来看他。
“周天,他会来游艇。”林颂拿出手机划拉开直接递给她,像是主动让检查功课的学生。
宋斐然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他和林朝的聊天记录,发现这一周他都在积极的和林朝做朋友。
约着打球、吃饭、打游戏,看起来已经成了好兄弟。
他说周天是他的生日,很顺利就约到了林朝。
“做的不错。”宋斐然把手机还给他。
林颂有些遗憾,这次她没有像之前一样摸他的脑袋说好孩子……
是因为他做得还不够好吧。
前排开车的王卓,看见自己手表上有红点闪烁,眉头皱了皱。
车子开进绿岛别墅,戴雪已经在厨房和阿姨忙活着做饭了。
王卓为宋斐然开车门,低声在她耳朵边说:“有人在监听。”
宋斐然顿住脚步,让林颂先进去。
王卓才抬起手腕给她看表盘上闪烁的红点,那是他特意装置的查监听设备,而红点随着林颂走远而消失。
“先吃饭。”宋斐然看见戴雪在厨房里对她招手,“别扫了我妈的兴。”
她一进去,戴雪就过来抱住了她,开心的掩饰不住:“妈妈好想你啊,怎么感觉你又瘦了啊宝宝?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又急忙忙的对林颂说:“快小颂去洗手吃饭,我特意问的你妈妈你爱吃什么,做了好几道你爱吃的。”
林颂应了一声,放下书包洗了手过来帮忙端菜,果然有几道菜是他小时候爱吃的,母亲对他的认知似乎停留在了他被绑架之前。
吃完饭,宋斐然送走戴雪,才叫了林颂跟她进房间。
林颂进去看见了王卓也在。
“把你手机给我。”宋斐然抬手,她在饭桌上差不多确定,监听器应该装在他的手机里。
林颂不太明白,还是掏出来递给她。
王卓接在手里,果然他手表上的红点常亮了。
他看了一眼宋斐然,利落地从手机的通话孔中挑出来一根针一样的金属东西。
“这是什么?”林颂完全不认识这个。
“监听器。”宋斐然说。
这个字让他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意识到,这监听器不是用来监听他的,而是用来监听姑姑的。
是谁装的,显而易见。
可姑姑会误会他,会以为是他和父亲联手在监听她对不对?
这个念头像个棍子重重砸了他一下,他不能让她误会,他立马解释:“我不知道它、它……”
他恨他的舌头:“是林越,他、他、他抢走了我的手机。”他越心急越不利索:“他和、父亲问我……问我……”
宋斐然就坐在沙发里望着他,他着急的、结巴的解释着,急的眼眶发红,一下一下的攥手指试图平复情绪,努力解释。
解释到最后,他声音带着哽咽:“不是我。”
“我知道。”宋斐然才对他说:“你监听我对你没好处。”她压根没有怀疑过林颂,她只是喜欢看他这副着急可怜的样子。
她重新把监听器放回了林颂的手机里,递给他:“继续让他监听,先不急揭穿他。”
林颂脑子乱糟糟的,红着眼眶上前去接自己的手机,又说:“不是我,姑姑。”他永远不会做出这种背叛她的事,永远不会。
他看起来快要哭了。
宋斐然却不打算现在就跟他解释开,她要让小狗再难过一点,这样在原谅他时,他才能更感恩戴德。
“我困了,回去睡觉吧。”她让王卓和林颂下去,起身去了浴室。
这一夜林颂根本没睡,他把自己锁在浴室里,无法控制自己的焦虑和眼泪。
他太蠢了,太笨了,他连话也说不清楚,他蠢到被林越监听也不知道。
他坐在浴室里一整晚,反复练习他想要解释的话。
第二天听见宋斐然卧室的开门声,马上拉开门出去,迎面碰上她。
她看了他一眼说:“收拾一下,我让司机接你和林朝去港口,游艇12点出发。”
她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林颂看着她的背影,听见她又打电话给林越说:“林越,12点之前赶到港口,你和你爸不是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林越那边接到电话后也是懵的,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林颂把他们问他,姑姑在做什么的事情告诉了姑姑。
他想了想,动身去了港口。
等他到港口时已经快11点了,王卓和几名保镖正在接姑姑的客人上游艇。
他上去后发现游艇上除了姑姑,还有四个人,是林氏医疗的那六位研发人员兼股东到了四位。
姑姑居然请来了这些股东里最有话语权的廖东。
但看样子那四名股东和姑姑并不热络,有人问:“怎么还不发船?姜岛什么时候到?一顿散伙饭而已,非要跑到什么姜岛谈。”
“抱歉。”宋斐然笑着说:“另外两位股东已经在姜岛等着了,马上就发船。”
林越明白过来,姑姑是把林氏医疗的六名股东全请去姜岛谈解约,吃散伙饭了?
他好像确实记得,有两位股东正带着家人在姜岛度假,看来是姑姑打算把所有人聚齐了好好谈谈。
“还有两位小朋友没来。”宋斐然也不生气,笑着请他们稍安勿躁。
又等了一会儿,林颂带着一个人登上了游艇。
林越看过去,惊讶地叫了一声:“林朝?”
跟在林颂身后的高大少年,不正是二叔的儿子林朝吗?他怎么会来?他来做什么?
林朝上了游艇后,也有些惊讶,因为游艇上除了林家人,居然还有他认识的叔叔伯伯:“廖叔你怎么也在这儿啊?不是林颂的生日宴吗?”
这四名股东全是他父亲的好朋友,从他小时候就一直在他家里喝酒吃饭。
“小朝你怎么会来这儿?”那位被称作廖叔的人站起来惊诧的问他。
林朝指了指林颂说:“今天是我朋友的生日,我来给他过生日。”
他手里还拿着精心包装好的礼物。
林越皱了眉,今天好像确实是林颂的生日,但姑姑搞什么鬼?总不会请这么多股东一起来给林颂过生日吧?
宋斐然已经命令启航。
游艇摇晃的比轮渡厉害,她走过去扶住了林颂的肩膀,笑着说:“正好赶上小颂的生日想请朋友去姜岛玩,我顺路带几位股东一路过去,你们玩你们的。”
林颂眼神动了动,姑姑还在生气吗?
林朝也没多想,放下礼物和林颂拿了渔具等着到了海岛钓鱼玩。
天阴沉沉的,大海也浑浊得没有那么漂亮。
游艇一直行驶到了下午六点多也没有看见什么海岛。
天越来越黑,游艇里的人也越老越不耐烦,渐渐海面上已经看不到什么光了。
股东里最有话语权的廖东起身出去了一眼,这是去姜岛的路线吗?他记得坐船去姜岛最多也不过六个小时就能到了。
现在几点了?
他按开手机看时间,晚上九点多了,而且……他的手机居然处于无信号状态。
怎么回事?姜岛是开发好的度假岛,不可能无信号。
他觉得不对劲,再次进入船舱,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类海鲜、牛肉和餐食。
“诸位请坐。”宋斐然客气地请大家落座:“尝尝这些生蚝,是新鲜的乳山海生蚝,为了不让它们死掉费了不少心思。”
她示意林颂坐在她身边。
林颂就听话地带着林朝挨着她落座。
林越看了他们一眼,坐在了姑姑的左手边。
廖东是最后一个落座的,一落座就不悦的发问:“三小姐你这是去姜岛的路线吗?你打算带我们去哪儿?”
其他股东也意识到路线不对了,不动筷子的等着宋斐然回答。
宋斐然只是笑着说:“先用餐吧,一会儿就不新鲜了。”
服务员替诸位分了新鲜的生蚝,宋斐然喜欢自己撬开生蚝,就擦了手,持餐盘旁的银质小刀,利落地划开生蚝的壳。
廖东却忍不住地拍了桌子:“林斐然你少跟我耍花样!我在桌上跟你爸谈生意的时候你牙都没长全!连你爸也得对我客客气气的!”
桌子上的餐盘被拍的砰砰响。
林朝被吓的也不敢动筷子,意识到这是大人们要谈生意,就小声对林颂说:“我们要不要出去啊?”
“不用,坐着吃。”宋斐然对他们说,头也不抬的吃下了一块肥美的生蚝,才慢条斯理的擦着手说:“廖老师,我对你们不够客客气气吗?这些天我哪一次不是客客气气的上门,三顾茅庐?可你们不买账啊。”
她没有说谎,她最近确实客客气气地拜访了他们每个人。
但廖东不给她面子:“我们凭什么买你这个黄毛丫头的账?也不用到姜岛汇合了,我现在就代表六位股东告诉你,我们不打算留在林氏医疗,更不打算给你办事。”他连林明昭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她:“我们就是要带着我们的研发产品去林老二的公司,因为这些成果本来就离不开林老二的努力。”
另一位也说:“我们能来这一趟已经算给你面子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姑娘,你爸能把林氏医疗交到你手上也是在开玩笑。”
“那就是没得谈了。”宋斐然点点头,问王卓:“到哪儿了?”
王卓低声说:“还有半小时到无政府海域。”
宋斐然有些不耐烦的丢下餐巾:“坏了我吃饭的好心情。”她伸手从王卓腰后拔出一样东西,指向正对面的廖东,猛地开枪——
“砰!”的一声,廖东整个人被击倒在椅子里,血飞溅而出。
宋斐然起身,咔哒上膛,再次开枪——“砰!”的直接将另一名股东击的连同椅子倒下。
血浆喷溅在桌子上、墙壁上。
不知道是谁在尖叫,或者是所有人都在尖叫。
林朝和林越吓懵了,脸色惨白地站起来后退。
只有林颂还坐在餐桌上,他看着持枪的宋斐然,在这一刻无法掩饰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战栗地崇拜。

血腥味混杂着海鲜味充斥在每个人鼻尖。
两枪之后,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只有中枪者奄奄一息的呻吟声。
疯子,她是个疯子!
林朝吓得浑身发麻,惊惧的盯着持枪的宋斐然,几乎怀疑这是一场噩梦,可血腥味那么重,他胃部痉挛的快要吐了。
死寂只维持了几秒钟,其他没中枪的股东连滚带爬的要往外逃。
林朝背后的门被推开,五名保镖持枪走进来,将每个人封锁在这间血腥的餐厅。她还在朝奄奄一息的廖东走过去,林朝看见廖东半边的身体被血染红盯着她在挣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你、疯了……”
林朝听见她的枪上膛,浑身发抖的喊道:“住手!你在杀人!你以为无政府海域杀人就不犯法吗!”
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想救廖东,下意识朝她过去要阻止。
林颂却站起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林朝对上林颂那双冷漠至极的眼睛,忽然无比愤怒:“她在杀人!你不阻止还要拦我!”
多么勇敢善良,看得出来他父母把他保护的很好。
宋斐然握着枪回过头,看着林朝笑了,“他还没死呢,怎么能说我杀人?”
她朝王卓示意。
王卓立刻上前,抽出另一把枪上膛,直接擒住了林朝的手。
林颂心一跳,以为王卓要杀了林朝,却只见王卓把枪塞进林朝手里,抓着他的手,强行朝廖东的方向开了一枪。
砰声伴随着林朝的叫声,那一枪只是打在了廖东的右臂上,却让林朝彻底崩溃,脱离王卓的手之后瘫软在地,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的剧烈干呕起来。
“现在好了,你又开了一枪,哪一枪是致命伤可就说不准了。”宋斐然的一枪也只是射穿了廖东和另一名股东的肩膀,他们是该死,但不是死在她手上。
她站在被血浸透的地毯上,重新看向了余下两位还没有吃枪子的股东,苦恼地说:“我爱惜人才,三顾茅庐客客气气,原本是想好好谈来着,可你们不要。”
“那我现在也告诉你们,你们死了我林家还可以重新找到新的制药精英,只要人力物力花下去总有能替代你们、超越你们的新一代精英。”宋斐然笑的很冰冷:“你们可以留下产品退休,可以死,就是不能背叛林氏制药,更不要威胁我。”
“你……要在这里把我们全杀了吗?”一位股东惊惧又不可置信的问,她怎么敢!连她父亲、她爷爷也不敢干出这种事!真以为可以逃脱法律制裁无法无天吗!
“我怎么会杀人呢?”宋斐然笑了,那两个被射穿肩膀的股东可还没死呢,她朝窗外看出去,黑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这里是无政府海域,你们应该知道这里靠近荒芜星吧?”
林颂一直在看着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荒芜星是什么地方。
“听说这片海域经常有海盗、叛军洗劫过往的船。”宋斐然像在说一些轻飘飘的事:“你们是死在海盗抢劫中。”
她再回过头看他们,分明就是早就计划好了。
“不过你们放心,我代表公司向你们保证,一定会为诸位的家属发放体恤金。”她笑着打开了餐厅里的播放器。
播放器里自动播放出一段准备好的视频——画面里一个和林颂一样大的女孩牵着七八岁的弟弟正在回家路上。
“这是廖东老师的孙子和孙女吧。”宋斐然手臂撑着桌子看视频。
视频里依次播放出每位股东的家人,就仿佛她在每个家人的身边放了监视者一般。
她就那么笑盈盈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这一周多的时间我拜访了每位老师的家人,熟悉了他们每位的必经路线,有机会也该邀请老师们的家人一起来游艇出海玩玩,听说荒芜星上很不错。”
荒芜星是比无政府海域恐怖百倍的地方,普通人上去一定有去无回。
“你、你……”廖东已经很难说出完整的话,他第一次对一个小丫头如此恐惧,因为她……是疯子,为达目的什么手段都敢用……这不只是在威胁他们,这是告知,她真会这么做。
其中一名股东再也硬撑不住,噗通跪了下来,颤抖着说:“放过我,放过我的家人……我听你的,三小姐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条件,什么都听你的……”
有了第一个,剩下的自然也撑不下去。
宋斐然瞧着他们,却没有马上点头同意他们的“归降”,晚餐才刚刚开始。
她握着枪,一步步朝角落里没血色的林越走过去,抬枪刚一指向他,他就吓得跪了下来。
“姑姑……”林越是真吓到了,他就算算计过林颂,也没有拿过枪杀人……
宋斐然低头睥着他,讥笑着用枪拍了拍他的脸颊:“这点儿胆子也敢在我身边装监听器?”
林越脑子如遭雷劈,姑姑……发现了。
宋斐然转身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放下枪,擦了手,低头继续撬生蚝吃。
新鲜的生蚝肥美多汁,混着血的气味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王卓将林颂手机里的监听器取出来,和另外一样表盘大小的黑色定位器放在了桌子上,宋斐然的手边。
“我车上的定位器也是你装的吧?”宋斐然低头吃下生蚝问林越。
林颂这才知道,原来林越还在姑姑的车上装了定位器?怪不得姑姑换了一辆新车。
“姑姑,姑姑……”林越慌忙过来再次跪下扶住她的膝盖,“是爸让我做的,我只是……只是想要知道你的定位,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恶意,我们一起长大姑姑难道不了解我对你吗?”
宋斐然看也没看他,而是看向林颂说:“今天是你的生日,送你一件生日礼物。”她说:“拿起枪,对准林越的脑袋。”
林颂颤栗着的心在这一刻达到巅峰,她不只记得他的生日,她还明白他的恨意。
她那么那么了解他。
林颂伸出手握住桌上她握过的枪,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因为兴奋而颤抖,他将枪口抵在林越的太阳穴,感到他因害怕的发抖,看到他发红要哭的眼睛。
六岁时,他被林越骗上一艘船,转头发现林越上了另一艘船,他也是这样害怕的哭着叫哥哥,求他别把他丢下。
但是林越头也没回。
他就这样被船带走,遇上海盗,被抓去荒芜星,最开始两年他还在幻想哥哥只是不小心弄丢了他,哥哥一定会很着急的求爷爷爸爸带着人来救他。
可渐渐的,他就明白,林越怎么可能不小心?要处心积虑的骗过父母把他一个人带出来,骗上那艘船,怎么可能不小心就做到?
“姑姑!姑姑我错了!”林越掉下眼泪来,他不敢相信和姑姑从小一起长大就没有半点情谊吗?她真要杀了他?
宋斐然听见系统101说:“宿主,男主未成年您不能教唆他……犯罪,不合规。”
她知道,玩玩而已。
没有她的命令,林颂不会开枪,他甚至还不懂怎么给这把枪上膛。
可宋斐然能清晰看到他眼睛里的愤怒和兴奋,像撕开了伪装的野兽。
她用银质小刀点了点定位器和监听器,对林越说:“吞下去。”
林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愣怔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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