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淑妃在线发癫/朕为淑妃养老操碎心by闫桔
闫桔  发于:2024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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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今日推掉朝会,总不能次次都推。”
温颜:“我不想批阅奏折,看不懂。”
系统009:“那就让周老板过来指导你批阅,如果他有心情的话。”
现在周老板明显没有心情处理政务。
他回到长春宫后,殿内的一切都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陌生的是自己,熟悉的也是自己。
周瑾行神经质地走到衣冠镜前打量镜中的女人,他确实变成了女人不假,如假包换的女人。
只不过气质跟以往不太一样,因为他总是一副脾气很臭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只要没有传唤,采青有多远滚多远,一点都不想跟他接触。
外头的程嬷嬷想说什么,终是忍下了。
长春宫里的仆人一大清早就被折腾了一番,他们总觉得有点怪异。
采青为了打消程嬷嬷的胡思乱想,故意用玄学来忽悠,悄悄把她拉到某个角落里,压低声音道:“明日广灵寺方丈会进宫来为娘娘祈福。”
程嬷嬷:“???”
好端端的,祈什么福?
采青干咳一声,解释道:“咱们娘娘兴许是有身孕了。”
此话一出,程嬷嬷狂喜不已,试探问:“当真?”
采青点头,“今晨御医诊过脉,疑是喜脉,但时日太短,一时还不敢确定。”又道,“娘娘葵水已经推迟好些日,多半跑不了。”
程嬷嬷欢喜道:“那可是件大喜事。”
采青:“娘娘心情不好,脾气有些暴躁,这几日嬷嬷多担待着些,莫要记到心上。”
程嬷嬷连连摆手,“我是过来人,女子生养不易,孕初期情绪都不会太好。”又道,“你这一说,我倒是能理解,难怪今早发这么大的脾气,原是这茬儿。”
采青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可算把她给忽悠过去了。
“钱嬷嬷说头三月坐胎不稳,切莫张扬出去。”
程嬷嬷点头,“我都知道。”
她的心情很是欢喜,因为母凭子贵,只要温淑妃顺利产子,以后便有更多的底牌爬上皇后之位。
就算这次生的不是皇子,也始终是周天子的第一个孩子,甭管男女,都是万众瞩目的。
而殿内的周瑾行则像木头似的坐在榻上。
若是往常,他已经在乾政殿忙日常政务了,但今天却不用了,更或许短时期内都不用了。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仔细回忆昨日到底是哪里不对。
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就翻天覆地了呢?
想起去年许太后也是冬日被他灌药,当时他离开寿安宫时,一道冬雷霹雳而来。
那时许太后诅咒他断子绝孙,他嗤之以鼻,并未放到心上。
而巧的是昨晚也曾有一道冬雷把他惊醒,结果第二天醒来阴阳颠倒。
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因果?
周瑾行不由得胡思乱想。
他从不信什么鬼神报应,如果报应管用,他早就死千百回了。
战场上杀那么多人,没见鬼魂来报复;搞那么多牢狱灾,也没见他生疮害病。
唯独这次,令人匪夷所思。
翌日广灵寺的僧人进宫祈福。
说是祈福,实则是办法事驱除邪祟。
这场法事整整持续了三天。
期间沈睿和温宣民回京复命,原是把允州的田赋税改推行完毕。
温颜装模作样夸赞一番,提供的情绪价值十足,令两个年轻人心情倍儿爽。
把他们打发走后,温颜暗搓搓问:“黄文胜,朕处理得如何?”
黄内侍竖起大拇指道:“陛下处理得极好。”
温淑妃性情活泼,黄内侍觉得跟她相处起来其实比正主轻松得多。
些许奏折堆积没有批阅,温颜把它带到长春宫,让周瑾行自己看。
二人在偏僻点的殿内说话,采青和黄内侍则守在两道大门跟前,禁止他人窥探。
周瑾行看着十多本奏折,皱眉问:“这些日只有这些?”
温颜理直气壮道:“妾把不紧要的推给政事堂那帮老头了。”又道,“他们那帮人是请来替陛下分忧解难的,不用白不用。”
周瑾行无语。
温颜继续道:“方才沈睿他们回京复命,说允州那边的差事已经办理妥当,问陛下接下来该怎么走?”
周瑾行应道:“京畿周边的四州,还剩下湖州和泰州的税改未推行,你差户部那边派人去做。
“沈睿他们既然回京了,便让他歇两天,朕要操刀京畿的税改,就从文武百官,王公贵族开始。”
温颜听后,欲言又止道:“陛下会不会太歹毒了,你让妾的二哥去向满朝文武劈刀,良心不会痛?”
周瑾行斜睨她,理直气壮道:“恶人都已经做了,不多这一桩。”
温颜:“……”
妈的,真歹毒!
周瑾行:“让霍雄协助他们处理,谁若不服气要掀起事端,革了他的爵位,贬为庶人流放,家产查封,一个子儿都不留。”
温颜抽了抽嘴角,“会不会太狠了些?”
周瑾行冷酷道:“朕既然能豢养他们荣华富贵,自然也能收回这份荣华。
“谁若敢阻拦税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你明白吗?”
那时他虽然变成了女人,但那份帝王的气势仍旧还在。
有时候温颜不禁觉得,他真的很有正宫娘娘的架势。
光站在那里,哪怕什么话都不说,抿唇冷漠的样子就叫人不敢小瞧。
温颜觉得眼前的自己有些陌生,有些人的一板一眼是刻到骨子里的。
见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周瑾行蹙眉道:“淑妃在看什么?”
温颜老实道:“妾在看自己。”
周瑾行:“???”
温颜:“有点不认识了。”
周瑾行不屑道:“你当朕又认识你吗?”顿了顿,埋汰道,“今天为什么要穿绿的?”
温颜看自己的衣裳,“妾觉得墨绿挺好看啊,陛下难道不喜欢?”
周瑾行:“……”
好骚气。
温颜催促道:“赶紧的,这些奏折赶紧批,若不然妾推给政事堂。”
周瑾行不大痛快道:“研墨。”
结果他花了半个时辰把奏折批阅完后,忽觉心中翻江倒海。
周瑾行连忙起身行至痰盂前干呕。
温颜见状,忙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周瑾行没有答话,只是一个劲儿干呕,甚至连眼泪都呕出来了。
温颜轻拍他的背脊顺气,说道:“不会真怀上了吧?”
周瑾行面色一僵,从袖中取手帕的动作都有些哆嗦,绿着脸道:“传御医,让朱斌来一趟。”
温颜当即开门差黄内侍传朱斌。
黄内侍愣了愣,不明所以道:“陛下何故要传御医?”
温颜故意道:“兴许是怀上了。”
黄内侍:“……”
我的个娘嘞,男人怎么能生孩子呢?!
温颜朝他挥手,“赶紧的。”
黄内侍心情复杂出去了。
莫约一盏茶的功夫,朱斌匆匆前来替周瑾行诊脉,不出意外,是喜脉。
朱斌忙看向温颜,喜笑颜开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淑妃娘娘确实是喜脉。”
温颜也笑了。
唯独周瑾行面如土色,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怀上了,这都是什么鬼遭遇?!
朱斌丝毫未察觉到他的苦逼心情,自顾说起孕初期的各种症状和注意事项。
温颜听得很认真,毕竟男人生孩子也挺不容易,甭管男女,生孩子都不容易!
待朱斌退下后,周瑾行再也绷不住了,铁青着脸道:“朕是男人,怎么能生孩子?”
他过不了心里那关。
温颜一本正经道:“陛下你现在是女人,可以生孩子。”
周瑾行:“……”
温颜挖苦道:“陛下难道不高兴吗,你有了自己的后嗣,这是一件大喜事。”
周瑾行:“……”
温颜故意道:“生孩子嘛,腿一撇,一下子就生出来了,很快的。”
周瑾行无端觉得菊花一紧,咬牙道:“朕是男人,生不了。”
温颜冷不防拉过他的手,直接往自己的胯上一放,严肃道:“你摸摸,妾长着这玩意儿能生吗?”
周瑾行:“……”
心理防线又一次崩溃了。

对于打击人这种快乐的事,温颜一直都很擅长。
她无比淡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露出痛苦的表情,从来不知道,自己那张脸居然还能变成苦瓜模样。
周瑾行像摸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忸怩地去洗手,嫌脏。
温颜撇嘴,她知道身份互换周老板一时半会儿肯定不适应。
当然了,从高高在上掌控他人生死的一国之君变成了后宫里的怨妇,且还是怀有身孕的那种。
无论哪种打击都是致命的。
对于周老板来说,他现在的人生灰暗又憋屈。
可是她很爽啊。
不用承受十月怀胎的痛苦,就能白捡一个娃。
该吃吃该喝喝。
对了哦,做男人还不用来月经!
就是要处理政事有点小烦躁,还有早起的问题也很讨厌。
直接回到打工人的状态不太爽。
见那男人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温颜好奇上前,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埋汰道:“陛下自己身上长的玩意儿,莫不是还嫌脏?”
周瑾行没有答话。
温颜:“你沐浴的时候把妾看光了妾都不嫌,合着还嫌起了自个儿?”
周瑾行抽了抽嘴角,不快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温颜“啧”了一声,丝毫没有作为女人的矜持,反而还问他,“妾今早发现会晨勃欸。”
周瑾行:“……”
温颜兴致勃勃问:“陛下每天早上是不是都会立起来啊?”
周瑾行露出无法直视的表情,铁青着脸道:“流氓!”
温颜:“……”
他嫌弃地推开她,感觉隐私被人窥探,连耳根子都有些泛红。
温颜“哦哟”一声,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调戏起来真他妈可爱。
她故意挑衅道:“今晚陛下要不要过来侍寝?”
听到这话,周瑾行面色一僵,拔高声音道:“你让朕侍寝?”
温颜:“陛下紧张作甚,就算妾想对你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你肚子里的龙种,是不是?”
周瑾行:“……”
温颜诱哄道:“说不定咱俩睡一个被窝,一觉醒来就换回来了?”
周瑾行没有吭声。
他觉得这女人有毒!
“奏折已经批完了,你自个儿带回去。”
温颜撇嘴,“陛下不高兴了,下逐客令?”顿了顿,“哪个妃嫔不盼着得郎君多陪陪呢,更何况还是孕期。”
周瑾行不客气道:“你那张臭嘴少说两句,朕就很是欣慰了。”
温颜:“陛下别这样,妾就是嘴贱逗你玩玩。”
周瑾行不想理她。
他愈发觉得自己那张脸讨厌,因为骚气十足。
一看就不像个正经东西。
成日里花花绿绿的,不成体统!
同样,温颜也不喜欢他的穿衣风格,嫌弃道:“程嬷嬷的审美很厉害的,陛下何故穿得这么素,活像守寡似的。”
这话周瑾行不爱听,瞪她道:“你若再嘴贱,朕撕烂你的嘴。”
温颜作死把脸凑了上去,“你撕,尽管撕。”
周瑾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心智还不到二十岁的人斗气。
这些日估计是他有史以来情绪起伏最厉害的一次,哪怕当初发动政变,都没有这么失控过。
周瑾行不想跟她斗嘴,无力道:“明日把霍雄叫来,朕要安排他做事。”
温颜难得的正经起来,“知道了。”
她也没在这边逗留得太久,省得互看对方不顺眼。
孕初期呕吐的症状已经出现在周瑾行身上,他闻不得油腥味儿。
这不,晚上庖厨炖了老母鸡滋补,他受不了那个味儿,嫌弃地躲到一边干呕。
程嬷嬷见状,连忙上前拍他的背脊安抚。
周瑾行呕出些许酸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采青看着他那模样,不知怎么的,想到一个大老爷们抱着痰盂孕吐,莫名想笑。
她硬是忍下了,故意问程嬷嬷道:“嬷嬷,娘娘孕吐得吐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程嬷嬷严肃道:“寻常情况得吐到四五月,也有人一直吐到临盆。”
此话一出,周瑾行的表情裂开了,露出要吃人的表情,“吐到临盆?”
见他面目狰狞,程嬷嬷赶忙道:“娘娘莫要着急,老奴备了酸梅,可压下心中的烦躁。”
周瑾行一副要死的表情。
采青递上手帕,他有气无力接过,程嬷嬷送来温水供他漱口。
不就是怀个孕吗,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还受不住?
周瑾行恨恨地想着,想当年腹部受伤去鬼门关走一遭都扛住了,难不成生个娃还受不住?
女人都能扛住,他总不至于比女人弱鸡。
如此一想,死要面子把帕子丢到地上,看采青不顺眼,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很想笑?”
被他窥透心思,采青惶恐道:“奴婢不敢。”
周瑾行冷哼一声,“你只管笑,恐憋坏了身子。”
采青:“……”
他真的很难伺候。
不过想想人家现在怀孕了,并且是替自家主子受罪,好像也能接受他的刻薄了。
采青心情舒坦。
周瑾行不敢挑战鸡汤的权威,命人撤下。
程嬷嬷送上酸梅,他吃了两颗压下反胃感,是要好受一些。
采青道:“娘娘多少得用点饮食。”
程嬷嬷:“庖厨有温羊乳,娘娘可要用些?”
周瑾行点头,程嬷嬷下去差人备上。
待她出去后,周瑾行阴阳怪气道:“你休要幸灾乐祸。”
采青嘴硬道:“奴婢不敢。”
周瑾行:“别以为我心里头不知道。”
采青:“奴婢自是盼着娘娘好的,倘若身子弱了,日后调理起来也不容易。”
周瑾行根本就不信她的鬼话。
他一个男人现在揣了崽,若说这婢女心里头没有点腹诽,鬼都不信。
两人互看对方不顺眼。
一个阴阳怪气像个神经病,一个嫌对方难伺候动不动就发脾气。
不一会儿温羊乳送了来,周瑾行用了一碗,没有任何兴致吃晚饭。
现在天还没黑,他闲着难熬,索性翻温颜平时看的书籍打发时间。
结果他都翻到了什么鬼东西?
男狐狸精和书生断袖绝爱?
闺房十八摸?
山村艳遇异志?
简直辣眼睛!
周瑾行看着一堆不入流的艳俗之物,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她这是从哪里搜来的恶心读物?
宫里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污秽不堪了?
周瑾行埋汰地翻开男狐狸精和书生的虐身虐心绝爱。
妈的,居然还有小黄人儿?
他顿时恨不得自插双目。
两个男人怎么搞到一起啊?
她竟然有这种癖好?
周瑾行脑中警铃大作,现在那女人可是皇帝,他是管不了她的。
明天定要警告她一番。
第二天上午周瑾行乘坐轿辇前往乾政殿,结果他都过去了,那女人还没到。
昨晚温颜宿在临华殿。
事实上这几日她都没在乾政殿,因为那是工作的地方,谁一天到晚跟工作生死相依?
她只想有点自己的空间。
黄内侍替她整理衣冠。
温颜吐槽道:“黄文胜你说,朕都已经干到一国之君了,还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图什么呀?”
黄内侍道:“陛下确实挺辛苦。”
温颜:“政事堂那些宰相阁老和文武百官,这么多人养着,哪里需要朕事必亲躬?”
黄内侍:“可是陛下勤勉惯了,若是停下来,反而浑身不自在。”
温颜皱眉,“这不是找虐吗?”
黄内侍:“……”
温颜:“还有,为什么五日就要朝会,不能十天半月一次吗?”又道,“外头那些官员为着朝会,只怕半夜就要起床了,用得着这么折腾?”
黄内侍:“……”
她真的好多牢骚。
整理好衣冠,忽听内侍来报,说淑妃已经在乾政殿候着了。
温颜不耐烦挥手,内侍退了下去。
她再次发牢骚,“他是不是有毛病,大清早的,谁有差事来?”
黄内侍默了默,小心翼翼道:“陛下还是早些过去吧,省得淑妃娘娘懊恼。”又提醒她道,“现在淑妃娘娘怀有身孕,脾气不大好。”
温颜:“……”
好吧,一时竟然无法反驳。
不出所料,她一去到乾政殿,就看到周瑾行那副晚娘脸。
采青站在一旁,想说什么,终是忍下了。
温颜做了个手势,殿内的人们一一退了下去。
她抱着手,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早啊,淑妃。”
周瑾行板着棺材脸,“乾政殿没有寝卧么?”
温颜:“烫腚。”
周瑾行:“……”
无视他的阴阳怪气,温颜坐到榻上,一本正经道:“妾很惜命的,万一妾操劳过度猝死,那陛下以后依靠谁?”
周瑾行:“……”
温颜:“瞧陛下眼下泛青,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提起这茬儿,周瑾行冷声道:“你宫里都藏了些什么艳俗之物,简直不堪入目。”
温颜愣了愣,丝毫不觉羞耻,反而道:“陛下乱翻妾的藏书,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周瑾行:“这等淫秽之物,岂能在宫里流传?”
温颜不屑的“啧”了一声,“世间之大,千奇百怪,凡人,莫要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周瑾行:“……”
不想跟她论歪理,因为多半会让自己生气。
她到底还是愿意哄哄这个孕男的,一本正经道:“陛下现在已经是两个人了,不同往日,你若脾气暴躁,以后生的孩子脾性也不好。”
周瑾行没好气道:“朕的子嗣,无论男女,凭什么要脾气好?”
温颜:“……”
周瑾行理直气壮道:“都是皇子公主了,脾性好不好由得着他人议论?”
温颜:“……”
他的真的好双标啊。
可是双标得没法反驳。
谁叫人家是帝王呢,哪怕帝王生的是王八,也得前呼后拥受世人供养。
投胎真的是门技术活儿!
也在这时,黄内侍进殿来,说道:“陛下,霍指挥来了。”
周瑾行看向温颜,又把话教了一遍。
那家伙平时虽然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刻却不掉链子,比一般女郎顶用。
当时周瑾行坐在偏殿,温颜则在正殿这边接见霍雄,同他说起辅助沈睿他们在京畿推行税改一事。
霍雄严肃道:“倘若京中的权贵们拒绝配合,臣是否秉公办理?”
温颜正色道:“谁若敢阻拦税改拒绝上交田赋,便夺了他的爵。”
听到这话,霍雄心里头有了底儿,“臣明白。”
温颜又说了些税改的细节,无非只有一条政令,谁都不能影响税改推进。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待霍雄领命退下后,户部汪尚书过来面圣,京畿周边还有两个州的税改便落到户部推进。
温颜缓缓起身,肃穆道:“前有允州和通州为税改铺路,倘若你们户部把差事办砸了,朕必当严惩不贷。”
汪尚书忙应道:“请陛下放心,此乃利国利民之策,老臣心里头有数。”
温颜背着手,点头道:“汪爱卿明白就好,税改关乎民生国利,朕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是要把它推行下去的。”
汪尚书欲言又止,“只是京中……”
温颜打断道:“这无需你费心,朕会命千机营协助沈睿他们办理,跟户部扯不上关系。”
汪尚书稍稍放心下来,因为湖州和泰州那边有了通州的前车之鉴,定然掀不起浪来。
但京中则不一样,全都是王公贵族,他们户部根本就不敢去得罪。
也得罪不起。
周瑾行显然考虑得周全,也没把这烫手山芋丢出去,而是直接拿王权镇压。
千机营代表着天子手里的屠刀,办差事的一个有亲王在背后做靠山,一个有淑妃在宫里吹枕头风。
甭管外头的哪位权贵,都不敢轻易动到这两家头上来,再加之兵权又尽数掌握在君王手里,妥妥的猎杀。把汪尚书打发走后,温颜也有心想把税改顺利推进下去,同周瑾行道:“妾以为,陛下若要动京中的权贵,还需自上而下施行,方能服众。”
周瑾行不屑道:“朕要动他们,岂需要问他们愿不愿意?”
温颜摆手,“若能用怀柔手段驯服世家贵族,自然比用强省事。”
周瑾行没有答话。
温颜继续道:“陛下手里有六千多亩耕地,不如就从陛下和皇亲开始,自主上交田赋进国库,并将账目公布出来,让天下人知道,税改绝非一时之兴。
“收取田赋也可以从品阶开始向下逐一收取。
“王、公、侯、伯……越往下,他们就越不敢掀起浪来,毕竟连品衔高的都上交了,品衔低的闹事,岂不自寻死路?”
听了她的话,周瑾行难得的顺从了,只道:“便依你之意。”
这天上午两人难得的没有打嘴仗。
以往因着身份因素,周瑾行大多都不会在她跟前议起政事。
如今情况特别,也不得不讨论起来。
现下周瑾行非常重视税改,因为这关乎着大梁续命的百年基业。
对于温颜来说,税改仅仅只是一项任务攻略。
她只做幕后推手,至于施行,则是周瑾行,乃至整个王朝的事。
做任务不难,难的是施行实践。
特别是与贵族利益背道而驰的时候。
顶在周瑾行身上的压力温颜还是能体会到的,她决计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中午二人在乾政殿用饭,温颜意外发现食案上居然出现了土豆。
她颇觉稀奇,故意问黄内侍道:“这是何物,怎么以前没见过?”
黄内侍忙应道:“回陛下,听膳房的人说这是西域商人从扶桑引进来的洋山芋。”
温颜笑了笑,土豆炖煮腊味,口感倒是挺不错。
她心中不由得感慨,同系统009道:“我吃个土豆可着实不容易。”
系统009:“宿主现在已经是中级用户,你还可以购买红薯和玉米农作物,为大梁的物种多样性添砖加瓦。”
温颜豪爽道:“那你给我购买种子引进吧,各二十万金币的量就行了。”
系统009:“你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克制些为好。”
温颜:“这两种跟土豆不一样,它们能解决大梁的温饱问题。”
于是系统009替她操作,花了四十万金币购买了红薯和玉米引进大梁。
一旦那些农作物成功登陆大梁得到普遍种植,区区一千万金币算个鸟!
对面的周瑾行见不得油腥,听说土豆是新物种,也好奇试了试。
钱嬷嬷非常体贴,知道他厌油,特地备的蒸土豆蘸清酱吃。
周瑾行觉得酸辣口还不错。
温颜见他一点荤腥不沾,好奇问道:“淑妃不碰油荤,身子可吃得消?”
周瑾行懒得答话。
伺候他饮食的采青心中不由得腹诽:
【主子就莫要瞎问了,省得一会儿成为出气筒。】
【一个大老爷们儿,整得跟娇妻似的,真难伺候。】
【什么时候主子能换回来啊,我真的受不了。】
【欸,还是算了吧,万一换回来,遭受孕吐的不就是主子了吗?】
【那还是让周天子受着吧,让他好好体验一把女人的不容易才好。】
【孕吐算什么呀,程嬷嬷还说了,待肚子大些,连翻身都难呢,跟扣一口锅似的。这等待遇,怎么能辛苦我家娘娘呢?】
她心中叽叽歪歪一番腹诽,听得周瑾行血压飙升,却又怕被察觉,只能硬生生憋着。
温颜则默默垂首埋头苦干,心中想着:
【妈呀,看周老板眼下泛青的样子,肯定吃不好睡不好。】
【幸好不是我!】
【不婚不育保平安!】
连钱嬷嬷都敏感地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她倒是真心关切周瑾行的。
【我怎么觉得七郎瞧着不大对劲呢?】
【他莫不是在长春宫受了委屈?】
【不对不对,他应是不习惯,毕竟是个男人,忽然怀有身孕,定是难以接受的。】
【可是那孩子毕竟是七郎自己的,自己生育,亲生的,吃些苦头也无妨。】
【唉,怀胎十月可不容易,七郎熬到临盆,还得熬到明年六七月呢。】
【真是发愁,万一生产后还是这样,那他是不是就得一辈子做女人了?万一生的是女儿,是不是还得继续生?】
她胡思乱想了许久,周瑾行眼皮子狂跳,整张脸都绿了。
他对这个世界感到了深深的恶意。

你才淑妃,你全家都是淑妃!
也不知是身体的原因还是其他,他总觉得自己跟娘们似的变得小家子气,情绪也比以前更敏感多疑。
曾经那个雄鹰一般的男人早已一去不复返,坑爹的是这才过了几l天?
简直可怕!
周瑾行命人撤了饭食,钱嬷嬷有些担忧道:“娘娘用这么少,身子可受不住。”
周瑾行:“不爱吃。”
钱嬷嬷:“那就让膳房再备些其他的?”
周瑾行:“麻烦。”
他漱完口,要去躺会儿。
采青搀扶他进寝宫。
周瑾行心里头不痛快,这次却没有表现出来。
说到底那丫头是温府的家生子,自是偏向她家主子的,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你出去,朕要一个人歇会儿。”
采青应声是。
周瑾行忽地又道:“把钱嬷嬷叫进来,朕有话要同她说。”
采青出去叫钱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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