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闻言咧嘴一笑, 看得沈凝烟目眩神迷了会儿。
“我就知道你喜欢。”他本想往沈凝烟的方向靠近一点, 但是对方眼神躲闪的同时又看到他的牛仔裤正贴着她的干净被套。
“把你的屁股从我的床上挪开。”沈凝烟忍无可忍道:“我妈昨天才洗的被套!”而且还搁大晴天里晒了半日。
“你知道五月的晴天有多难得吗?”沈凝烟的声音趋近于尖叫:“尊重一下我妈的劳动成果啊!”
系统被这魔音贯耳搞得脑中全是“滋滋”的短路声。
在被对方掀下床后,依旧穿着卡通围裙的系统十分憋屈地沈凝烟洗了床单, 然后在吃吐司的监工的注视下打扫全屋。
“我设计的完美肉|体不是用来做家务的。”系统在把拖把拧干后忍无可忍道:“对着这副超辣的身材你就没啥世俗的欲望吗?”
沈凝烟愣了一秒,沉思后在系统的期待目光下满脸严肃道:“捏人花了多少内卷值?”
“哈?”这次轮到系统发愣。
“别装糊涂!告诉我, 捏人花了多少内卷值。”沈凝烟一边磨着后槽牙,一面捏紧自己的拳头:“别告诉我你把我攒的内卷值都一口气花光了。”
“也, 也没浪费到那种程度。”系统心虚地别过脑袋, 双手更是不自然地交缠在一起,让想到科幻电影那里刚启动的机器人:“就是……就是花了九成以上……”
沈凝烟的脑中不断回荡着“九成”一词,表情也从狐疑转变为空白, 最后随着急促的呼吸声微微皱起。
系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原本想亲近宿主(前)的恶趣味也变成不想遭台风的谨慎。
不知是阳光还是灯光的魔力,沈凝烟的脸竟微微泛红, 不过不是系统期待的娇羞粉红,而是他避之不及的怒红。
“你把你刚才的话给我再说一遍。”沈凝烟的声音还算平静, 如果忽略逐渐变响的磨牙声,那确实算是平静无波。
“别让我想拧下你的漂亮脑袋。”
谁知这话不仅没令系统胆怯,反而激起系统的反骨:“拧!拧!拧!照这儿往死里拧。”
系统伸长漂亮的脖子,指着喉结嚣张万分:“反正你的棺材本都花这上了,舍得破产你就拧。”
沈凝烟:“你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不,我只是在阐述事实。”系统知道沈凝烟的死穴在那儿,眨眼间又支棱起来:“反正都已生米煮成熟饭了,不如……“
“不如咱们好好聊聊煮熟的饭里有多少是我的存款,有多少是你的存款。”沈凝烟特意搬来小凳子与系统说道:“咱两以前二心同体,所以不必整太明白。”
“现在不同。”
她扫过被大胸撑成二头身的兔子图案,努力捋顺二者的关心:“现在好比分家单干,所以得把家财理清。”
“我看你是脑子被小说腌入味了,才会说分家单干的蠢话。”系统做出中气十足的样子,结果遭到沈凝烟的吐槽:“够了,别再挺胸了。你现在和隆胸后的cherry boy没啥两样,到处炫你一百二的大胸。”
“……这是重点吗?”系统那口待喷的气在胸口乱撞,堵得他想口吐白沫:“我知道你心里很气,但你能不能静下心来听我解释。”
“我也想静下心来听你解释,但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缓缓。”沈凝烟摆摆手道:“我现在的心情就好比是前脚接到存款清零的消息,后脚就被兄弟告白。”
“……我不是你兄弟。”
“你不是我兄弟,你是我室友。”
“别在这儿嘴贫。”系统终于忍无可忍道:“听我说!咱两的账户分不开,因为你的任务还未结束,我还没有与你解绑,所以账户没法分开。”
沈凝烟立刻抓住话里的重点:“既然我有账户一半的所有权,那你……”
“我没动你的份额。”系统终于道出那口心里的怨气:“我是个有职业操守的系统,不会做那挪用资金的事儿。”
“那我问你有没有动我的份额时你干嘛回动了动了九成。”经历两次大起大落的沈凝烟真的有想撬开对方的脑袋看看里头是不是稻草的冲动:“你可把我吓上天了。”
“呵!在把你吓上天前,我先被你捶下地。”攻守易形的系统理直气壮道:“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能否改改?总是不等对方说完就先上强度,把我都吓得开始胡言乱语了。”
系统嘴里发出短路的“滋滋”声,显然是没缓过神来。
“我的锅,我的锅。”得知自己没损失的沈凝烟放松下来,然后感到眼前一黑:“所以你为一句话而花掉自己的棺材本?”
沈凝烟本想用上“玩笑”二字,但又有些不好开口。
她又不是绿茶婊或未经世的丫头片子,自然明白对方换上真人肉|体,而且还按她的喜好高价捏人是什么意思。
只是……
“我懂你在想什么。”系统不等沈凝烟开口便怨里怨气道:“同事变暗恋者什么的最麻烦了……你是这个意思,对吧!”
事实证明, 真诚是最难抵挡的。
熟悉沈凝烟的都知道她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对坦坦荡荡的最没法子。
系统可是沈凝烟的重生“贵人”加创业“搭子”,甚至在沈凝烟……
“好了, 我知道了,麻烦你赶紧闭嘴,不要把我的老底掀翻。”沈凝烟的右手抖得好似秋风里的落叶, 声音更是充斥着想拧下系统漂亮脑袋的羞愤欲死:“你是有啥大病吗?这么喜欢……”
想不出个合适词汇的沈凝烟不断舔唇。这倒不是她突然变油腻男了,而是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容易产生各式各样的小动作:“偷窥别人。”
说得好听点叫窥私欲,说的难听点叫N那啥的。
N那啥的前提是她和对方已经有了明面上的男女关系,而系统这是……
“纯纯的变|态啊!”
如果不是系统的身份过于特殊,沈凝烟会立刻报警。
“你别多想,我可没有变态到……”系统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来自沈凝烟的枕头给打了回去。
“够了, 别说了,别说了。”气急败坏的沈凝烟把床上的枕头打完后又疯狂去拍系统的肩膀:“你能不能懂点人情?懂点人情?懂得人情!!!”
她几乎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啊……”
被打蒙的系统瞧着用脑撞床的沈凝烟, 表情也从被砸的错愕逐渐转变为深深的无语:“你又在这儿发什么疯。”
沈凝烟也顺势停下撞床的动作,脑袋闷在卷起的被子里发出低了四五度的声音:“所以你是不懂人心的系统。”
对方的眉毛微微挑起, 露出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
“我这情况就好比是对门住了能窥我家的女装大佬,而且我与女装大佬还是要好的同事关系。”写过小说的沈凝烟描述起来也是十分贴切:“女装大佬不仅对我有点意思, 偶尔还看……”
毕竟也是要脸的人, 沈凝烟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闷在高高的被子塔里。
太羞耻了。
实在是太羞耻了。
系统也是选择性的情商回归,明白自己又说错了:“我是个有节操的系统, 不会窥探宿主的隐私。”
当然,他也不忘打个补丁:“无意看到的不算。”
事以至此, 无论是当鸵鸟还是疯婆子都毫无意义。
最重要的是……
“我得给你找个身份。”沈凝烟从乱糟糟的被窝塔里探出头来:“剩下的内卷值够不够你办张身份?”□□什么的以前好说,现在可是监狱通知书:“最好是澳门的身份证。”
论性价比, 马靠无疑走在世界的最前端——东亚的赌徒养十万人口,几本就是中式摩纳哥:“澳门护照免签一百四十二国,要是搁着八几年的特殊时期,还能获得葡萄牙护照。”
既然对方有了实体,那么不来群英工作就太可惜了。尤其是对做梦都想有人代班的沈凝烟而言,她的梦想就是效仿国外的XX集团,找职业经理人处理琐事,而她作为持股的老板则是可以享受人生。
系统知道沈凝烟打着什么主意,也不跟她虚与委蛇:“好啊!反正我们之前就用同一‘账号’,换算到人类的社会可比同一户口本上的夫妻要亲密的多。”
沈凝烟:“……”
系统:“你不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吗?”
低端的逼婚:要死要活,茶言茶语;
高端的逼婚:直入重点,触及利益。
人都是现实的,除非是像强生家族的某位成员在晚年被下药被操纵,否则依靠美色跨越阶级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即使有,人家也会防贼似的防着你,厌了腻了不把你送监狱或是精神病院都烧高香了,还指望在离婚后分得大量财产?
真当人家是靠LOVE AND PEACE打下商业版图的?还是他们高价聘请的律师全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你搁那儿做梦中了十亿大奖都比嫁入豪门后全身而退要来的可靠。
“你看,我无父无母无亲友,属于标准的三无人士,不会去偷小家的钱来供养别人。”
“这是实话。”沈凝烟重新去瞅自信满满的系统,不忘为他添砖加瓦:“你就是想转移我的成果我也无计可施。”
毕竟以系统的能耐,莫说是贪沈凝烟的这点“小钱”,就是把全世界的资产都一夜清零也不会有人查上门来。
前提是系统有权做到这步。
“怎么样?娶我是不是百利而无一害。”单纯的系统以为自己说服对方,摆出一副老公……啊不!是老婆你快说句话的娇羞姿态。
虽然这副撒娇的姿态搁在一米八六的壮汉身上有点维和,但……
沈凝烟她就吃这套。
不,你要冷静。
你要冷静。
想想她的不动产,想想她的股份,以及能让全家躺平一百年的庞大资金,沈凝烟便没有一点世俗的欲望。
爱情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系统。”
“叫我沈先生。”
沈凝烟的额上冒出十字青筋,但好歹没崩了表情:“你随我姓?”
“不然呢?我掷筛子挑个百家姓做自己的新名?”系统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你觉得沈煜诚这个名字怎么样?我昨天看周易取名就有人给新生的儿子取这个名字。”
沈凝烟已不想理会越来越巅的系统了。
之前担心它会转移群英财产的自己真是妥妥的白痴。
“王宝钏和你一笔都要在恋爱脑的排名上屈居第二。”
“嗯?”系统的情商再次下限,并不care沈凝烟讽刺他是王宝钏第二,而是……
“你打算跟我领证?”
“咳!”幸好她没喝茶平复无语的心情,但是对方还是能给沈凝烟些恋爱脑的震撼:“你不会把情商都点脑补上吧!”
“薛平贵和王宝钏不是夫妻吗?你提王宝训不就是想咱两成了,我陪你吃苦吗?”系统说罢还反问她道:“薛平贵有抛弃王宝钏吗?”
“……”行动上是抛弃了,但薛平贵都当了国王,自然不能留个让人千夫所指的话柄,所以没有与这发妻正式和离。
王宝钏只当了十八天的皇后。
丞相的女儿,千娇万宠的与郡主无异,结果为一在外有家的男人挖了十八年的野菜就只为当地方王的皇后……啊不!是王后。因为按照《王宝训与薛平贵》的故事设定,地方王的正宫还没法称之为皇后。
你以为王宝钏就是恋爱脑的极限了?不,西凉的代战公主更甚一筹。为了个男的不仅送出西凉国,还被王宝钏的故事感动到自愿去做西宫娘娘……
沈凝烟:我不懂,但是我大为震撼。
“拿王宝钏来举例真是我的不对。”沈凝烟最终还是放弃劝说一根筋的系统。
不,从她的利益角度来讲,这么轴的系统也是很合适的,毕竟在古早的狗血剧里,渣总的小白花女友和白富美未婚妻都是只有情情爱爱的一根筋,不然换个脑子清醒的他也骗不下去啊!
“只是我还年轻,不想太早地定下未来。”沈凝烟拿出万能的搪塞借口:“况且我也没时间去建立家庭,不如等我三十岁后再聊此事。”
“我确定。”
“我不信。”系统可能不懂人情,但是他的阅读量与理性思维足以让他高出那些青瓜蛋子数个level:“你立字据。”
他开始了头脑风暴,但是嘴巴还没跟上:“不, 应该是立同居协议。”
末了,他还补充道:“而且得去我指定的国家立。”
系统还算留了面子,没有说明他指定的国家是哪些国家, 以及对方是否承认事实婚姻。
“我可不是三两下就打发走的cheap boy,更不是在原地等你的仙德瑞拉。”眼看对方不说话了,系统也是一秒收起恋爱脑,表情比刚才冷了几分:“还是你想拖延时间,压根就没动过给我正式名分的念头?”
“怎么会呢!”沈凝烟在心里唾弃自己就是渣女,但是理智告诉她对系统的感情没有深到要定名分的那步。
“感觉自己好像喜欢吊着女主的狗血剧渣男。”沈凝烟在脸色变了好几次后还是决定吐露心声:“你看我想嫁给你吗?”
“不想。”系统不按常理出牌:“你要是愿嫁给我, 何至于连同居的名分都不给你”
“那你跟强娶的地痞流氓有何区别?”
“区别在于地痞流氓是靠武力强娶, 而我是在拿自己的条件与你谈判。”系统祭出自己的杀器:“你也可以拒绝,但你不想承担拒绝的最差后果。”
“……你这话真是该死的正确。”沈凝烟刚想评价, 就听对方继续说道:“你也渣的明明白白。”
“我……”
“你想说你从未给过他们希望,一直都是明明白白地拒绝他们。”系统抢先说出她的内心所想:“你还会说同事间也不好因此落了面子, 所以你这老板显得十分卑微。”
“……”
“是不是?”
“是。”沈凝烟破罐子摔道:“你说得对,极对。”
既然无法辩过对方, 那就承认自身龌龊。
结果系统再次打破沈凝烟的认知, 转而开始为她说话:“所以他们只能走死打烂缠的这一条路,被渣也在情理之中。”
“……”
“况且你也不图钱色,只图被人爱慕的感觉。”系统再次秒了脑子缓慢运转的沈凝烟:“这要算渣女的话那渣女的档次也太低。”
“我……”
“谁家的渣女四年只睡一个男人?”
系统的话让沈凝烟的膝盖中了一箭。
“说你是渣女简直是丢渣女的脸。”
沈凝烟被彻底KO。
系统日后回忆此事都感叹这是对峙沈总的人生巅峰。
………………
“我已经有……两年还是三年没陪异性逛街了。”系统只有出厂衣服, 加上为了私事折腾公司职员也不太合适,所以吃完早午饭的沈凝烟与系统出门采购男装。在此期间, 系统还把身份补全,变出一张港澳居民来往内地的通行证, 上面还印着他的最新名字——沈煜诚。
“你看,这就跟你一个姓了。”系统这个大高个儿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你看,跟你一个姓。”
沈凝烟很不耐烦地推开他的大脑袋:“全国有六百万人与我同姓。”
“那我也是六百万之一。”系统还是美滋滋道:“4.3%的概率也不是很高,至少比其他人要领先一截,而且是一大截。”
“……头一次见上赶着做赘婿的。”沈凝烟在上电梯时把对方的脑袋狠狠推开。
路过的游客见状,忍不住为盘靓条顺的系统感到可惜:“怎么帅哥都会看上枯燥的普女?”
戴了口罩的沈凝烟转头用眼神表达自己是个mean women:“因为普女枯燥得只剩下钱。”
系统也是小鸟依人地挨着沈凝烟,看的游客羡慕嫉妒恨:“原来是捞男。”
“而且还是高学历的处男捞。”沈凝烟的语气变得更mean:“姐可不是啥都要的垃圾回收站。”
对方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像打了胜仗的沈凝烟骄傲离去,最后发出同取向的同性敬意:“大女子当如是也。”
如果对方是个白手起家的富婆,那她的敬意一定会又高一重。
“我是你的bitch boy吗?”满足的可不只有沈凝烟,还有被当众承认的系统。
“不。”上一秒还亲亲我我的沈凝烟下一秒就恢复她的冷淡面容,完全是把系统当成炫耀的工具:“你是我的花瓶男孩。”
系统愣得忘了跟上沈凝烟的步伐,最后还是对方转头让他跟上。
“你喜欢什么牌子?”沈凝烟的目光扫过系统的胸胯,觉得要找裁缝为他定制西装。
“我都行。”系统的审美比较古典。这倒不是委婉讽刺他有点土,而是比起人造的美丽,他更在乎天然的美丽。
说白了就是脸好身辣赛过一切。
沈凝烟对衣着没有多大兴趣,但是她的母亲变得有钱后就开始强调品质生活。
马女士的后半生靠女儿过上贵妇生活,所以爱买拉夫劳伦和悠然翩雅,对网上大热的古驰香奈儿的兴趣不高。
也是因为马女士在拉夫劳伦的专卖店里消费太多,所以系统表示自己无所谓后便被带去拉夫劳伦。
老师说,沈凝烟的形象不算体面,至少对于眼高于顶的柜姐而言,无论是那憔悴的面容还是未经打理的头发都不像是个有钱子弟,然后她的衣服材质与手腕上的劳力士却证明她有在此消费的能力。
门店的经理与沈凝烟的母亲打过交道,见到摘下口罩的沈凝烟后便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沈总今日想买什么?”
经理扫过眉眼漂亮的系统,显然是把对方当成王喻勤第二:“需要为这位先生搭配下吗?”
“这正是我过来的目的。”沈凝烟在进了熟悉的专卖店后往沙发上一靠,摆出一副“我付钱,你们随意”的应付姿态:“你看有啥喜欢的?最好是从头到脚,从春到冬地配上几套。”
这是把拉夫劳伦当成海澜之家了。
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讲,拉夫劳伦确实是些特定的人群的海澜之家。
第375章
惊喜带来的副作用让沈凝烟的身体变得容易疲惫, 不一会就歪在店里的软沙发上沉沉睡去。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系统还想美美得惊艳沈凝烟呢!谁料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系统像个花孔雀般来求意见,人家却在梦里思考如何赚钱。
“醒醒, 醒醒。”系统可非会惯人的王喻勤,上来就是死亡摇晃。
“嗯嗯?出什么事了?”好在店里开了冷气,所以沈凝烟睡得不深, 很快就从混混沌沌中清醒过来:“这件啊!”
她打量着身子提拔的系统,后者也很配合目光地转了一圈。
“还行,还行。”沈凝烟给自己挑衣都随便得很,更别提给别人挑衣。当然,你要是说给联名款挑样品,那她一个挺身的表示不困:“你喜欢就让人装下。”
周围的柜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这件不算特别好看。”系统的审美暂时锚定很吃时间的老钱风。他站在能拉长腿部的试衣镜前, 刚想发表更多评价,就瞥见那醒了不过一两秒的睡神又脑袋啄米, 准备再梦下棋的周公。
系统:“……”
“醒醒,醒醒。”他再次把昏昏欲睡的沈凝烟拍醒, 在那儿耍着少爷脾气:“我就这么不堪入目吗?”
一旁的柜姐眉头一跳,之前的熟悉感再次袭来。
“这不就是性转版的土老板和他的小蜜吗?”拿衣服的员工拉着好友说道:“你看女方的散漫态度?像不像陪小蜜扫货的土木老板?”
“不像。”
沈凝烟的造型虽与女强人没一点联系, 但胜在有年轻的底子与昂贵的护肤品让疲倦的面容不太糟糕。
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死宅兼写字楼牛马, 沈凝烟的运动量无限趋近于零,能维持着还算苗条的身材全靠开会、赶路、阅读文件来挤占不多的吃饭时间。
当然,脑力消耗也是她没变得油腻的原因之一。
“至少人还不算磕碜。”员工的好友翻出一挑深色皮带。
一旁的经理瞥着两人咬耳, 不动声色地过来斥道:“有点职业道德好吗?”客户都没付款走呢!你们就在二十步内讨论客户的风流韵事。
沈凝烟是真怕系统突然爆句“老公你说话呀!”,所以耷着随时准备合二为一的眼皮说道:“嗯嗯嗯!这件不错。”
系统闻言特意在镜子前臭气美来, 结果发现沈凝烟的眼睛压根没在他的身上,而是研究地毯的花纹。
开屏给瞎子看的系统:“……”
这次的购物经历给沈凝烟留下终身难忘的印象。
更难忘的是她与系统前脚出门, 后脚就有特助的电话“轰|炸”神经。
“你在家吗?”特助的声音又喘又急,恨不得能瞬移到沈凝烟的门口:“我有事要过来一趟,现在正往你家赶。”
沈凝烟:“……”无命休矣。
换上新衣的系统见状,一脸不解道:“出啥事了。”
沈凝烟条件反射地去捂他嘴,但还是让耳尖的特助听到男人的询问声。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空聊骚。”听声音毒可以想想特助的额头暴起一个十字路口:“现在给我回去。立刻,马上!”
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又出事了?”系统等沈凝烟放手才开口问道:“又是哪位捅了篓子?还是你给特助发的奖金不够。”
“我哪知道出啥事了?她那头也没讲清又出了啥事,总不过是刘炜宁的新游和接下来的综艺。”
“综艺?”
“就是那个上门介绍自家布局的综艺。”沈凝烟的脑子在这刻好似挨了一击,转头果真对上一双的眼睛。
她还没有说些什么,系统便抢先握紧沈凝烟的手,不容分说地十指相扣:“我不走。”
他生怕被对方曲解自己的意思,或是碰上装糊涂的高手在那儿打太极。
“我要和你住在一起。”
这一刻,沈凝烟真是头都大了。
更头大的是行动派的特助与步步紧逼的系统在这刻达成完美“默契”,根本不给脑子宕机的沈凝烟极限操作的机会。
“感觉我从脑袋里的声音变成有实体的人后,你的脑子就变迟钝了不少。”回去的路上,系统没有步步紧逼,而是想活络气氛,不把已被现状烧没七成脑细胞的沈凝烟彻底吓跑。
“别吵,我在思考。”好不容易从系统手里挣脱出的沈凝烟盯着路面,研究这方正的纹理是不是与拉夫劳伦的地毯不同:“我是不是犯了天条?所以才会对上这种难言之事。”
她看向已渐渐黯淡的天空,觉得人生似乎也在这刻变得黯淡无比:“我现在打特助电话,推了原定的综艺还行?”
“……嗯……似乎是不太行呢!”
沈凝烟在江城的个人住宅与大广场就十分钟的路,所以他们一进小区就看见挎着大托特的特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沉默是当下的康桥。
只是这次轮到特助的CPU被复杂的情况烧了一半。
面对嘴巴能赛鸡蛋的特助,沈凝烟的声音心虚无比:“我可以解释……”
特助的脑子一片空白,但身体本能还是让她抬手阻止沈凝烟的苍白解释:“回去说。”
她指指需要门卡的超重大门,声音变得和沈凝烟般虚弱无比:“回去说。”
系统见状也是担起扫尾的工作。
“不是,你连门卡都给他了?”不算开放,但离保守也有距离的特助再次瞳孔地震:“他真是你……新包养的小情人?”
这话直到上了电梯才勉强吐出,毕竟在外还是要给老板面子:“那你跟王喻勤又算什么?”
虽然沈凝烟从未说过王喻勤的身份,王喻勤也没有嚷嚷着自己是沈凝烟的男友,但是包括特助在内的熟人都默认小王有机会转正。
至少在眼前这个拿门卡的陌生男人出现前是有机会的。
面对特助的连环询问,沈凝烟都装死以对。
直到他们进屋坐下,鸵鸟半路的沈凝烟才弱弱回道:“我说他是男保姆你信吗?”
第376章
特助的表情跟见鬼没啥两样, 不过她也习惯老板的嘴巴没边,所以顺着对方的蠢话冷笑道:“是吗?你既然有这个本事,那也给我介绍一个年轻的保姆。”
特助瞅着手足无措的系统道:“就按这个标准去找。”
系统被那“男保姆”的评价刺激到了。经由这事儿, 他理解了狗血文里的小白花在总裁否认女友身份(沈凝烟:我从来没有承认你的身份)时的反应为何称得上撕心裂肺。
果然不该对渣女抱有期待。(沈凝烟: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渣你)
“我不是她雇佣的男保姆。”
特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系统,连带着对沈凝烟的评价也诡异起来:“渣就算了, 你怎么连眼光都这么差。”
想想除了王喻勤外的沈总追求者是什么德行,特助便对沈凝烟的审美产生质疑:“不是,你就那么喜欢无痛当妈?找的都是……”
特助的话还未说完,系统便把自己“P”的学历砸上:“不是,你小看谁呢?”
为了在沈总身边发挥最大价值,系统的操作堪称离谱。
“……你既然有法学系和数学系的双学位。”特助也是海归一枚, 当下就对系统的操作提出质疑:“假的吧!P的吧!”
别说是现在, 十几年前她去国外留学时就有学历的造假产业链,而且受骗的不止是有信息差的国内公司、富豪, 还有阿美利卡的本土大企,本地巨鳄。虽然特助是在隔壁的枫叶国本硕连读, 但是圈子又没上锁,多少听过商业里的离谱事件。
倒不如说, 向上到了一定程度, 离谱的事情一眼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