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珊珊看着身?后工作人员带来的一大口袋东西，拍了拍手，脸上挂着洋洋洒洒的笑意。
“大家今天辛苦啦，我给你们买了些饮料和零食～”柳珊珊走过去，准备开始分发。
柳珊珊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第一组东西就直接拿去给路星林，越过人群，直接来到?路星林身?边。
他刚换好球服。
“哎呀，辛苦啦辛苦啦！”柳珊珊抬头看向他，红色的球服穿在他身?上，十分耀眼。
她说着话，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路星林越过她的时候，像个聋哑人，不仅没有?停下脚步，连个眼神都没给。
柳珊珊：……？
她咬了咬牙，没事，路星林嘛，早就听说是这样的臭脾气，需要多“哄”，需要多坚持。
她柳珊珊，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
她脸上的笑意微减，马上又转身?跟上去，黏在路星林旁边：“一会?儿打球会?很累的，喝点水补充一下啦。”
路星林还是没理她，只是径直走向旁边，拿起自己刚才就打开的那瓶水。
他喝了一口，听到?旁边的人还在嗡嗡的。
路星林觉得有?点烦，皱了下眉，终于回?头看过去，而柳珊珊见他给了反应，心中大喜。
她马上睁大了双眼，自认为是在撒娇地?眼神，眼巴巴地?看着路星林。
“看在我那么辛苦地?拿过来的份上，收下吧？一瓶水…”而已啦。
路星林没等她把话说完，睨过来一个毫不掩饰嫌弃的眼神，唇微动?了下。
“你，是苍蝇吗？”

路星林对柳珊珊的感觉就是, 她太吵了。
他甚至不想花功夫跟柳珊珊费更多的口舌，拎着自己的水，径直往另外一边走。
余落还在整理计分板。
她对这项工作的确很?熟悉, 毕竟, 以前这个?工作她也经常干，每次跟路星林达成的交易就是。
他好?好?学习, 她就陪他去打球。
有时候余落会自己上场，给?路星林表演一个?什么?叫华丽的三分球。
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不想跟他们那些横冲直撞的高?中男生一起闹腾, 所以就喜欢在旁边计分。
封景瑞说得没错，计分也不是谁都可以胜任的工作, 记分员也需要十分了解这场赛事的规则, 做出公平的判断。
刚好?, 余落对篮球的规则也很?熟悉。
只是好?久没有做这项工作, 她竟然有些怀念。
封景瑞觉得余落毕竟是自己叫过来?的，刚开始还过来?帮忙, 跟她说有哪些地方可以多注意?。
余落也只是笑笑, “没事啦，这个?工作我经常做, 你快去准备吧！”
两人在这边聊着，封景瑞突然看到了在那边给?路星林递水的柳珊珊。
就算是他这种?不怎么?了解人情世故的人, 也能感觉到柳珊珊给?人的感觉不太舒服。
明明都是笑着, 但?就觉得柳珊珊的笑容很?假。
封景瑞想了想, 吸了口气，问余落：“落落姐, 你同事在给?路哥示好?欸，咱们需要一些危机感不？”
余落扫了路星林一眼。
她低着头轻笑：“不用。”
封景瑞不解：“为啥？你不喜欢路哥嘛？”
竟然没什么?感觉, 这要是路哥看到有人给?落落姐示好?递水，人早就过来?了。
“嗯…也算不上。”余落沉默了会儿，不知
道怎么?解释，“大概就是，我知道…他应该不会理？”
封景瑞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又?看向那边。
果然，他看到路星林一脸嫌弃地走了过来?，留着面色铁青的柳珊珊站在原地。
路星林走过来?，垂眸看了封景瑞一眼，他瞬间觉得自己是个?电灯泡，往旁边溜溜球。
路星林把手上的水扔给?余落，让她一点拒绝的空间都没有，强势、让人没有拒绝的余地。
“帮我拿着。”他说。
余落越过他的肩膀，看了眼他后面的人，有些明知故问：“干嘛，柳珊珊给?你的水，你完全不收的吗？”
路星林嘲讽地啧声：“我又?不是捡破烂儿的。”
虽然不太道德，但?余落见?路星林这强硬的态度，瞬间心中暗爽，她笑着，还跟路星林说。
“好?哦…那一会儿，比赛加油。”
柳珊珊在路星林这儿碰了壁，只能转头去巴结其他人，其他人虽然没有路星林那么?不好?对付，但?态度也是不咸不淡的。
他们就算接手，也只是非常官方地说一声谢谢，然后将东西放在旁边，几乎没有碰过。
倒也说不上是讨厌柳珊珊，毕竟不熟悉，只是——
谁他妈给?在运动的人买阿萨姆奶茶和黏糊糊的熔岩巧克力蛋糕啊？！
一场激烈的3V3篮球赛开始。
余落站在计分板旁边，认真看着赛场上的情况，她没有见?过这群人打篮球，不太清楚大家的实力。
路星林以前在学校篮球队的时候，算得上是大家心中的三分King，他的三分准度令人恐惧。
他基本，就没输过。
但?在这儿嘛，大家看起来?都挺猛的样子。
余落计分也不敢松懈，同时观察大家的篮球水平，这几位专业赛车手的篮球水平也不差。
令她意?外的是，封景瑞拦篮板非常厉害，他的判断力很?敏锐，会预判球的落地点。
余落死死地盯着场上，越看越投入。
双方打得很?焦灼，眼看着开始倒计时，路星林这边的队伍还跟对方有两分的差距。
这时候对方只需要打防守，严防路星林进球就能拿下上半场。
余落的心跳砰砰加速，但?她看向路星林的方向，却有一种?很?奇妙的安心感，明明只有最?后五秒的时间，明明还差对手两分。
但?她觉得——
路星林一定会投出一个?非常漂亮的三分球。
她的思绪刚迸发，路星林盯着篮框的位置，眯了眯眼，他的身体仿佛跟篮球连接了同频的摆动。
一段□□连运后，他突然一个?后撤到外线，这个?位置离篮框太远，路星林往后仰，抬手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了神。
这不是三分球，这是超远三分，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投进的！
连职业赛场上都很?难得一见?的奋力一搏。
路星林往后仰着，他的双手高?抛，身体弓出漂亮的弧线，这只篮球在他指尖转动，下一秒——
将它抛了出去。
路星林的身体因为惯性还在往后落，但?在球抛出去的一瞬间，他并没有看向篮框。
而是直接转头看向了那边在计分的余落，笑得肆意?。
余落看到他的唇微微动了一下，从他的唇形中，读出两个?字。
“三分。”他十分笃定。
不看篮框，他也确定，这个?超远三分，一定能投进。
这就是路星林。
对一切都自信，又?骄傲的路星林。
余落站在计分板旁，手已经抬了起来?，随时准备帮他翻下这个?三分，两秒后。
“唰”地一声，篮球穿过球网，而后“嘭嘭嘭”地落地。
余落也笑了，翻过那一页，吹哨示意?——
“上半场结束啦，大家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封景瑞和陈尚击了个?掌，两个?人互相鼓励后，顺便小声吐槽。
“没事，输给?路星林无需自卑。”
“这超远三分有点太帅了，咱们就是一个?心服口服…”
说完后，两人侧目看向旁边，发现?路星林在结束的第一时间，就奔向了余落那边。
第一次见?人赢了以后的第一件事，是跟记分员击掌的。
陈尚：……
让让路星林吧。
余落的掌心都被路星林拍红了，她低头看自己的手心，忽然说他：“你这是在打人还是击掌？”
路星林真的不是令人害怕的断掌吗？
而他本人只是轻嗤了一声，拧开放在她身边的那瓶水，畅快地喝完以后，毫无所谓地顺口接话。
“你应该很?熟才对。”
都说十指连心，手上的酥麻感渐渐传到心上，余落的心跟着颤动，没有回答，却感觉心上痒意?难捱。
是啊，很?熟。
因为以前每次都是这样的，而她也每一次都会拍回去，每一次都会这么?说他。
这样的对话太熟悉了，对他们俩来?说都是。
他们之间，好?像什么?都变了，却又?什么?都没有改变。
柳珊珊刚才给?人拿的东西，虽然大家是收下了，但?最?后还是跑到余落面前。
“姐，给?瓶水。”柳珊珊给?的那玩意?儿是人喝的吗？
而余落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前，就自己去旁边仓库搬了一整提的矿泉水，小小身体但?很?有力量。
这会儿刚打完，一个?个?都累得不行，跑来?找余落讨水喝。
她给?每个?人发着水，还跟大家聊起刚才那半场的比赛情况来?了——
“小封那几个?抢篮板很?帅噢，感觉这是你的优势，可以多练一下篮板球。”
“陈尚扣篮厉害，上半场有几个?操作蛮帅的呀。”
不过中场休息的短暂一分钟很?快结束，他们也没有聊很?久，大家散开的时候，都特别?有素质地把水放在了旁边地上。
只有路星林，一如既往地把水扔到余落怀里，示意?她帮他拿。
余落：……
这是什么?霸道少?爷？
下半场的比赛很?快开始，因为已经有了上半场的基础，大家下半场并没有经过很?长时间的预热。
刚开始，双方就非常强势猛攻。
路星林更是一改上半场的走位方式，让对方设定好?的防备技巧瞬间时效。
他这一局倒是不怎么?打三分了。
刚开始大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想着可能只是战略的改变，直到赛程过半。
路星林换到前半场，不打三分，而是在对方篮板球的时候，预判落点的位置，提前起跳，抢下了一个?非常刁钻的篮板球。
而他在接连完成了一个?丝滑抢篮板后，下一波又?顺势接了个?很?帅的半空接球扣篮。
路星林这接连好?几次这种?操作以后，陈尚瞬间觉得事情不对，跟封景瑞对换了一下眼神，擦肩而过的时候，跟他说——
“草！”
“下次被余落夸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可爱多32.]
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结束以后，这几位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累。
他们还在那边复盘今天?的比赛。
余落收拾着计分板和其他零零散散的东西，准备搬运回旁边的杂物室。
先前拿过来?的水也还剩了两瓶没喝完，她也打算先放回去。
刚要收拾搬运，她抬起头来?，却看到计分板自己飘走了。
不，准确地说，是被别?人挪走。
余落抬眸看过去，看到路星林单手拖着那板子往屋里走，其他人也接连过来?帮忙。
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干着活，还在说刚才的事情。
“啊啊啊啊下次我一定会赢的！让我赢一次路怎么?了！！”封景瑞怎么?都想不通。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是全能的吧？
路星林真的在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他的认知，说好?的上帝打开一扇门总要关上一扇窗呢？
余落看封景瑞那么?气急败坏，跟在后面笑他：“其实你今天?已经赢了哦。”
封景瑞愣神：“什么?？”
“他今天?心率没你平稳。”余落平静地诉说着，“今天?心率一百六了。”
路星林的脚步一顿，轻声嗤了道，但?并没有任何辩解，继续往前走，封景瑞眼前一亮。
他赶紧追上路星林的进度——
“啊啊啊啊真的假的？我
今天?赢了？好?耶好?耶好?耶！”
“好?难得，你今天?是怎么?了？”
路星林没有回答，就等封景瑞自己在旁边蹦跶。
大家一起把东西搬进去，摆放整齐以后，出来?的时候看着柳珊珊站在自己准备的一大口袋东西旁边。
她的确带了很?多来?，但?也没有什么?人接受她的好?意?。
比起柳珊珊给?的那些黏腻、入口不舒服的东西，从余落手上接过一瓶简单矿泉水的感觉更好?。
这会儿也没有人帮她提东西。
柳珊珊见?他们出来?，马上就要求帮忙，一副全世界都该为她做事的样子。
她倒是会选，一来?就抓到了好?脾气的封景瑞。
“欸，那个?，你帮我拿一下呗？这东西太重?了，我自己拿不了呀。”
封景瑞脾气很?好?，但?也不是随便欺负的，他皱了皱眉：“既然拿不了就少?买一些，买这么?多还要别?人帮你拿…”
柳珊珊理直气壮地说：“这些东西我也是给?你们准备的呀！”
她说完，还想要邀功。
“买这些东西都可贵了知道不？我们这种?社畜哪儿有你们公子哥有钱啊…哎…”
“你帮我拎一下，也是帮自己拿嘛！又?不需要你给?钱，就是出个?力。”
封景瑞：…………？
“不要。”
他拒绝，第一次一脸嫌弃的看着某个?人：“你没听说过吗？别?人不需要的好?意?不是好?意?。”
她这是在自作多情什么?！？
封景瑞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小跑到其他队友身旁，小声吐槽。
“不是，都是一个?出版社的，怎么?感觉落落姐这同事这么?让人不舒服啊？谁让她买了…又?不是我让她买的！”
“而且她竟然还拉踩我！说我是家里有钱的公子哥，虽然这是真的，但?她凭什么?拉出来?卖惨啊？是我让她去打工的吗？”
大家第一次见?一向好?脾气的封景瑞这样，回头看了一眼在那边一脸大小姐脾气的柳珊珊。
所有人一起沉默了。
随后给?余落投去了一个?同情、心疼的眼神，表示：太惨了，遇到这样的同事，还要给?惹事的同事擦屁股。
真是辛苦姐了。
但?大家都没有怎么?搭理柳珊珊，直接就走了，留着她一个?人在后面哇啦哇啦地发疯。
下午稍微耽误了一些工作进度，但?余落并没有因此责怪任何人。
她只是看了下时间，晚上不打算去食堂那边吃饭了。
宿舍区离食堂其实还是有些距离，过去再回来?，一来?二去的，总会耽误一些时间。
中午吃得很?饱，下午的时候其实也被大家塞了一些薯片，她现?在不算很?饿。
“嗯…冰箱里还有之前买的沙拉，晚上随便吃点就行了。”余落这么?想着。
她很?快就投入工作，同事那边工作处理得很?快，现?在已经把照片全部打包发了过来?。
余落一边整理，一边啃手边的沙拉。
虽然工作量不少?，但?对她来?说，好?像目前都是比较好?的消息，至少?一切都步入正轨。
工作进程在慢慢推进中。
虽然马主任的插曲让人有些不爽，但?也顺利解决，至于柳珊珊…余落甚至有些怀疑，这么?蠢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她刚开始还有些担心，因为没有接触过，不知道柳珊珊平时做事是什么?样的。
现?在一看，非常低劣的、直白的手段。
人其实是不会太惧怕这种?面对面来?的蠢手段的，最?怕的是在暗处搞事的小人。
柳珊珊狂妄自大，大小姐做派，至少?是她一眼就可以看穿的风格。
这样就好?。
她不奢求能够一下子拥有天?大的好?运，甚至，不奢求有好?运。
只要不太倒霉就行。
这种?小小的问题，都是她可以轻松面对的。
时间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她去洗了个?澡，准备最?后打个?总结就可以先休息。
睡一觉，明天?又?会是美好?的一天?！
只是刚站在花洒下洗了一半，头发上的泡沫都还没有冲干净，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接连振动。
有电话来?电。
余落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无人知晓，她很?害怕在晚上安静的时间里接到电话，总觉得，会是不太好?的消息。
好?好?洗澡的心情也没有了，余落胡乱地随便冲洗了一下，赶紧出去看手机。
好?几个?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
是路星林发来?的。
余落的跳动的小心脏这才稍微平复，深呼吸了好?几下，看路星林传的信息。
-【宠物医院打电话来?，叫我们去看看。】
-【我在楼下等你。】
宠物医院…是小猫有什么?事吗？
她今天?白天?的时候刚问过，医院那边还说没什么?问题，活泼得很?。
余落马上回复：【我这就来?！】
余落赶紧换了个?衣服下去，她连头发都来?不及吹，只胡乱地揉了一把，下楼的时候连个?毛巾都没带。
她匆匆忙忙地跑下楼，隔着很?远就看到那边路灯下的人影。
路星林一副懒散的态度靠在一边，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垂着眼在看手机。
余落本来?焦急的脚步却忽然停住。
因为她看到——
柳珊珊站在路星林面前，仰着头在跟他说话。
这个?距离，余落并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路星林竟然没有直接转身就走，而是任由着柳珊珊在说什么?。
在她听不到的距离那边。
柳珊珊觉得自己非常有骨气，她回来?以后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这些事情都是路星林指使的。
他就在这个?俱乐部当小霸王呗，她看自己这情况不乐观，气急败坏，干脆直接就问了。
“我到底哪里做得没有余落好?？你们这样针对我！我跟你说，别?人惯着你这脾气，我可不会！”
路星林悠悠抬眸，“那就滚。”
“论资历，我比余落老?，我连职阶都比她高?，今天?给?你们所有人买的水也比她拿的贵！凭什么?！”
路星林这人一向懒散，对很?多事情都不太上心的样子，也对别?人的纷争不感兴趣。
但?他也讨厌柳珊珊这样的虫类。
他看到余落回复的消息，放下手机，难得认真。
“你觉得，你哪里比得上她？”
“论素质、专业涵养、情商、智商、还是…”
路星林忽然嘲讽地笑了。
“外貌？”
而柳珊珊只捕捉到了最?后的关键词，她提高?了些声贝。
“呵呵！肤浅！说白了，你就是觉得她漂亮，觉得她是你喜欢的类型，所以跟余落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对我进行明目张胆的职场霸凌！”
早就看出来?了，只是现?在要泄愤。
路星林不是很?想回答，稍微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的方向，看到那边有人跑下来?。
他唇一弯。
“你说得对，她的确是我喜欢的。”
路星林说完，看到她的脚步停在了那边路口，顺势转身朝她那边走，但?在此之前。
他忽然觉得有点话没说完，再次停住脚步，回头，看向那一脸破防的柳珊珊。
补充了最?重?要的一句话。
“美貌，不过是她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余落本?来在纠结, 这会儿要不要直接过去。
犹豫了短暂的两秒，她觉得，还是看小猫要紧…脚步刚刚挪动一点, 她忽然看到?路星林主?动走了过来。
咦, 他是什么时候看到她的？
余落看他动了，也走过去, 两人碰头?的时候，她微微侧身，看着后面的柳珊珊。
“这么晚了…她跟你说什么呢？”余落顺口一问。
路星林说：“反正不是表白。”
余落：“……”
谁问你这个了啊！！！
余落受不了他, 接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吐槽道：“少自作多情了, 别觉得全世界谁都喜欢你啊。”
路星林竟然没有反
他垂眼看着余落的影子, 眸中的光闪了闪, 最后又黯淡下去。
两人并肩从柳珊珊身边擦身而过, 谁也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十分默契。
柳珊珊看着他们俩这样离开, 马上?就拿出手机给马主?任告状。
真的烦死了！她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所有人来这里都呆不住48小时了…原来这个魔鬼两天说的是真的！！
她很快就收到?了马主?任的回复。
-【哎哟, 辛苦你了珊珊，我看余落这情况, 实?习期只能无限延长了，你得多盯着她啊。】
-【这事办成了, 回头?我给你多申请一些?提成哈, 你最近要沉得住气, 若是有什么不顺利的地方，就乖一些?, 听话一些?。】
-【对方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做, 千万不要使自己的小聪明?和小性子，免得咱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柳珊珊看着，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又讲了一遍，马主?任在那边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
跟她再?三叮嘱，让她一定要沉稳一些?。
-【你这孩子的性格就是太直来直去了，有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这样很容易被对方握住把柄的，咱们还是要学?会隐藏情绪才行。】
这的确是她没有经历过的情况。
柳珊珊从小就是嚣张跋扈的，从小学?开始就是班级里没有人敢招惹的大姐头?。
谁欺负她，她就反手弄谁。
而且她的家里人一向?纵容她的脾气。
什么人情世故，不懂，柳珊珊的行事准则就是自己爽了完事，反正一切都有家里人兜底。
来这个杂志社之?前也听同学?说什么最近转正卡得很严，但她可是一进来没多久就转正了。
哼，工作，人生，易如反掌。
马主?任跟她说什么要忍耐，这还是柳珊珊第一次被人“教育”要识相到?这种地步。
前几天的饭局，她已经很给面子了，把位置让出来。
现在还要她受什么委屈啊？烦死了！
-【珊珊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想想余落要是靠这个事情越过我们转正了，上?面的给她安排个好位置，到?时候…要是管到?你头?上?了，你得日?子可就难过了哦…】
马主?任这话里的意思?，显然就是不想让余落转正。
柳珊珊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就觉得可怕，这么想来马主?任说得对，要卡住余落转正的线，这样自己就永远比她要位高一阶！
好吧，成年人的职场，确实?没有那么好混，但她柳珊珊，一定可以美美完成！
余落和路星林又走了一段路，前面的灯光没有那么明?亮，路星林没有看清。
两个人走到?亮堂些?的地方，余落突然听到?他在问她：“没吹头?发？”
余落嗯了一声，头?疼：“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刚在洗澡啊，那么急，哪儿还有时间吹头?发。”
她能怎么办嘛。
还不是因为他好几个死亡电话打进来，搞得她完全没有心思?处理别的事情。
余落自然而然地走到?那辆熟悉的黄色跑车前。
但路星林却走向?了另一边。
余落：“？”
“今天没带那把钥匙。”路星林挑眉，“开这个。”
红色的法拉利，很符合他们的车队，但那是个两座的跑车，余落脚步慢悠悠挪过去。
她跟路星林再?三确认：“我要坐你旁边的位置吗？”
上?次路星林还说她，不许自己跑去坐副驾驶，余落还是很遵守这条行为准则的。
路星林手搭在车门上?，笑里带着冷意：“你想挂在车顶上?也可以。”
余落：“我又不是自行车，怎么可以挂在车上?！”
她说完，怕路星林接下来要说后备箱，抢先说明?。
“我也不是什么货物，别想着把我塞后备箱里啊。”
路星林被她逗笑了，侧身走到?前面，摁开前储物箱，告诉她：“不好意思?，这款跑车的储物箱在这里。”
余落：“……”
打扰了。
她撇了下嘴，说：“那只能让您委屈一下，把副驾驶给我坐坐。”
他上?次那态度，摆明?了这位置就是给对象坐的，余落对这件事记得清晰，大概是因为很多年前。
路星林也答应她，说副驾驶只给她一个人坐，不会给别的女孩子坐，担心女朋友吃醋。
余落那时候嗤之?以鼻，说自己没那么小气，也没那么容易吃醋。
但现在物是人非。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以路星林的性格，大概会担心，未来的女朋友吃醋吧，一想到?路星林未来随时可能喜欢上?别人…
余落的手顿了顿，心绪杂乱，最后又全部收了回去，只是人第一时间忘记了要回神。
“还不上?车？”路星林从储物箱里拿了东西，提醒她。
余落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地钻进去，刚上?车，她就被路星林塞了个东西到?怀里。
“擦擦头?发。”路星林说着，“车上?没放毛巾，将就着用。”
余落低头?看路星林塞过来的东西。
是一条深色的羊绒毛巾。
车里的灯光不算明?亮，她没有看清是什么商标，只是敛眸说了句：“嗯，谢了。”
用围巾擦头?发，还是第一次。
这边离宠物医院并不远，毕竟当?初他们就是考虑到?这种情况，故意选择了比较近的医院。
过去的路上?，余落问了下路星林大概是什么情况。
“猫妈妈没什么问题，很健康，各项指标都正常，最多就是身上?有点寄生虫，已经在医院做了处理。”
路星林先报了一些?好消息作为铺垫。
但其实?这些?事情，余落都知道，医院那边也跟她说过。
“嗯，那小猫呢…”余落主?动问起，也有些?紧张。
小猫刚出生，免疫力本?来就很低，而且之?前还跟着妈妈一起流浪，在外面感染病毒的可能性太大了。
路星林也沉默了两秒，而后才跟她说明?。
“有一只，状态不是很好，目前有很明?显的炎症，估计…是，猫腹水。”
余落的心往下沉了一下。
猫腹水…虽然能治疗，但存活率确实?也很低，而且现在猫崽崽实?在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