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梵仁立刻点头：“我这就派人去将他们接来。”
温以凡忽然开口说道：“百姓有病的实在太多，莫说一日两日，就是一个月两个月也不一定能诊治完。”
“若是长期让大夫免费看病，这些医者怕是要有情绪，我们不能只顾及百姓的情绪，也要考虑医者的情绪。”
甘梵仁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考虑过，我之前去王都，路过一个叫石溪镇的地方，那个地方的知县十分聪明，让每个医馆都派医者进行义诊，看病免费，但是买药花钱。”
“不仅可以提高医馆的口碑，也能让医馆之间互相攀比，形成良好的竞争，我想我们可以学习石溪镇的方法，既不会让医者产生厌恶的心理，又可以实实在在的帮到百姓。”
苏白手摸了摸胡须：“当初在石溪镇，咱们人微言轻，老夫有许多话都没有来得及讲。”
“石溪镇的方法固然是好，但对于一些医者来说不完全是好事。”
“有些小的医馆，是大夫自己开的，对于这些医馆来说，石溪镇的方法极好，既可以让百姓了解到他们，又能为他们拉拢生意。”
“但对于一些江湖游医来说很不友好。”
“若我们决定起事，定会有不少能人异士前来，他们在潼门关并无田产家业，本来可以摆个小摊赚些银两，可潼门关每日都有义诊的摊位，岂不是夺走了他们的希望。”
听着大家的探讨，甘甜忽然觉得管理一个国家一点也不简单。
每一项看似很简单的策略，其实都是平衡了多方因素才定制出来的。
第246章 感觉这里有诈啊
普通的百姓是民，医者也是民，不仅要保障百姓的权利，也要保证医者的权利。
甘甜咬了咬手指，觉得这件事好难。
【若是我们也可以成立像未来那样成立公立医院就好了。】
【未来的公立医院和私立医院的区别是什么来着？】
前世，她私立医院和公立医院都去过。
【公立医院是由国家建立的，医生的工资由国家承担，看病便宜，但因为病人过多，医疗人员较少，服务不好，医生为了更快的看病，很难顾及病人的体验。】
【私立医院的收费贵，但服务好，许多医院都设立了专门的护士全程引导陪伴，体验极好。】
【一些医疗技术较好的私立医院病人很多，远比公立医院盈利。】
【愿意领取死工资，帮助百姓的医者去公立医院，想要多赚钱的医生去私立医院，互不冲突，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只不过这也只是想想，开医院很费钱的，不知道爹爹有没有这么多钱。】
甘甜的心声中，有许多甘梵仁听不懂的地方，但大概能理解个八九成左右。
剩下的稍微一推断也能推断出来。
甘梵仁与公孙越对视一眼，深深佩服未来这个建立出公立医院的人。
温以凡没有见过后世，却发表出了自己的见解。
“义诊不可取，但我们可以帮忙牵线，给予这些游医一些补贴，让他们帮助百姓看病。”
“咱们的补贴也不需要很多，只需要一些粮食就行。”
这个年代，粮食比钱要珍贵。
钱不一定能买得到粮食，但粮食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换到钱。
甘梵仁承认不得不承认，温以凡的确是一个有大才之人。
甘t?梵仁一边派了甘家军协同苏白手去接医者。
一边派公孙越与李志两人去劝说当地的医者，希望他们可以无偿的为病人看诊。
所有的药材，由甘梵仁出。
许多大夫一听就拒绝了。
“为人治病是我们的生存之道，若是我们免费了，那我们以什么为生？”
“我们知道百姓们过的辛苦，我们也苦，做了十几年的学徒，像侍奉双亲一样侍奉师父，眼看就要学成可以养家糊口，就遇到了洪灾，接着就是长达大半年的干旱，家里的粮食早已吃光，若是我们在不赚钱，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公孙越笑眯眯的安抚：“诸位不必这么激动。”
“我与咱们现在的陛下商量过了，我们不会让大家白白看诊，虽然说是义诊，但会为大家发放米面粮油。”
“不仅如此，我们会为诸位发放一个仁善之家的牌匾，将你们的善举登记入册，若是将来有了什么好处，一定优先各位。”
公孙越说话客气有礼，旁边的李志拿着一把大刀一句话也不说，只瞪着一双虎眼，杀气腾腾的看着诸位大夫。
颇有一种你们若是不识相，就把你们都杀了的感觉。
软硬兼施之下，这些医者不得不答应。
“真晦气，本来以为这位大人是个好的，一来就斩贪官发粮食，没想到居然丝毫不顾我们的死活，想要我们打白工。”
“行了行了，一看你就年轻不经事，咱们这算好的，一些边关地区，经常打仗，若是打起了仗，朝廷会强行将医者抓起来，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让你做白工，一个不小心就要被打杀，这好歹还给些东西呢。”
“俗话说的好，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就是一个小小的大夫，太平年代尚且受人尊敬，若是到了乱世，最容易死的就是咱们，不过就是出卖些手艺，就可以获得这位新王的庇护何乐而不为。”
听闻医者答应之后，甘梵仁就与温以凡他们商议，如何开展义诊之事。
若是像看疫症那样聚在一起，显然会影响效率。
温以凡提议以坊、村为据点，每坊设置四个摊位，让百姓可以就近求医。
这样可以提高效率，但是也有一定的风险。
只是百姓们生病已久，说不定会因为谁先看病的问题发生矛盾争执，一些得了绝症无法医治的，可能还会发生暴动。
这样就需要大量的甘家军维持秩序。
甘梵仁再三思考后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这个方法可以提高百姓看病的便利性，对于病人来说，生了病本来就很难受，若是还要奔波劳碌到十几里，上百里的地方去看病，那就是在故意刁难，为难百姓。
除了看病以外，凡是去看病的百姓，都可以得到一份强身健体的补药，加强体质。
唐家军护送苏白手出门接人的时候，在队伍里抓到了钱通镖局的人。
他们被孙兴放走后，还以为孙兴是怕了他们，本来是打算好好修养一下在离开的。
没想到孙兴孙虎两兄弟忽然就死了。
还有人说是他们杀死的。
他们见势不妙想要逃跑，整个潼门关却莫名其妙的被围了起来，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见到甘梵仁现身，他们才明白，是有人造反了。
还是借着张贵妃的名义！
他们也不敢出来澄清，生怕被甘梵仁抓到，直接将他们灭口。
这时，他们当听到甘梵仁要召集医者为百姓看病，有一支队伍即将出门接嘉南关的医者。
他们想办法混了进来。
本以为混进来需要一番功夫，没想到竟然轻轻松松混了进来。
“没想到我们这么轻松就混进来了，说到底就是一个临时接管的草台班子，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实际上就是一盘散沙。”
镖局的总镖头趁着休息的时候，蹲在地上，叼着草叶骂道：“没想到啊，整日打雁竟然被雁啄了眼，我以为那姓甘的，还有那个什么公孙越就是一头肥羊，结果他们竟然敢做出造反这么大的事！”
“咱们贵妃母家那般昌盛，筹谋多年都不敢起事。”
“这姓公孙越还有姓甘的不简单啊。”
一个镖师说道：“镖头，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别说这是个军队，就说是咱们镖局都没这么容易混进来，我看这里面可能有诈。”
那位镖师说道：“头儿，只要能出关，我们就尽快想办法离开吧。”
镖头不以为意：“怕什么，咱们伪装的这么好，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发现。”
他们跟在队伍中混吃混喝，果然没被发现。
一直到了嘉南关，他们准备悄悄离开，却被领头的将士拦住了。
那将士笑眯眯的说道：“来都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啊？”
此时镖局的人才意识到，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暴露了。
“我们早就在悄悄找你们了，只是你们藏的太好了，潼门关人又多，百姓正处于惊恐中，我们又不敢大肆宣扬，没想到你们这么热情，主动往我们面前扑，拦都拦不住。”
“说起来你们这些年为贵妃敛了不少的财吧？不如把这些拿出来，我们兴许还能放你们一命！”
若是真的将这些财宝拿出来，就算是侥幸留了一条命，贵妃也不会放过他们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总镖头倒是硬气，一句话也不想说。
没想到这些镖师没他这般硬气。
一个镖师说道：“我们可以帮你们，但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就是要将我们的家人接到潼门关来，并且善待他们。”
“对！如果你们不能做到，我们就算是死，也不会将财宝的位置说出来。”
镖头惊愕的看着这些镖师：“你们是不是疯了！”
“你们想要背叛贵妃不成？”
贵妃母家势力那么厉害，若是背叛了贵妃，哪里还能有活路！
这些人难道没有见过，贵妃是怎样处理那些背叛了她的人吗？
那些镖师说道：“镖头，不是我们活腻了，我们已经被抓了，若是不配合我们只有一死！”
“您难道以为我们死了，贵妃会放过我们的家人吗？”
“她为了不留下把柄，一定会将我们的家人灭口的。”
“与其连累家人，还不如为家人争取一条活路。”
总镖头望着一双双绝望的双眼，颓然的垂下了眼眸。
“你们这样实在是太冲动了。”
“总镖头，就算是您不同意，我们也必须这样做！”
“我可以死，但我的家人必须得活着。”
这些人不顾总镖头的脸色，纷纷将知道的财宝位置说了出来。
总镖头面色灰败，他望着一名将士腰间的长刀，冲过去自戕而亡。
他并不相信甘梵仁会这么大方的放过他的家人。
只是财宝的位置已经被说了出来，他只期盼着若是贵妃知道了他自戕而死的消息，能够看到他的忠心，可以放过他的家人。
镖局的人被甘家军押送回了潼门关。
对于一些没有杀过人的镖师，等待他们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参与建设潼门关，以服劳役的方式来抵消他们以往的罪孽，另一条路就是坐牢，为以前的行为付出代价。
手上沾了人命的，要以命相抵。
他们之前仗着有贵妃撑腰，做了不少的坏事，如今报应来了。
当初刺伤余文书的那位镖师，手上沾着不少的人命。
处决当日，余家人纷纷赶到，愤怒的看着那位镖师。
那位镖师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副嚣张模样，反而在临死前祈求甘梵仁能好好照顾他的家人。
甘梵仁说到做到，真的派人去接了他们的家人。
甘梵仁派去的人只说镖师死了，临死前派他们将人接走照顾。
愿意相信的，他们就接来潼门关，不愿相信的他们也不勉强。
若是有镖师的家人追问起当时的情况，他们就只说是偶然相识，彼此并不熟悉，接他们来只是为了遵守承诺。
在这乱世，有人愿意照顾已经是极好的事了，他们也不敢多问，生怕将人惹怒了不管他们。
他们沉默的跟着这些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本以为没了家里的主心骨，以后就要受苦了，没想到一来到潼门关就看到百姓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还有免费的食物可以领取。
看到潼门关的百姓这么快乐，她们也被这样的情绪感染，心情放松了许多。
一个大娘高声喊道：“好消息，好消息，咱们潼门关新来了许多大夫，说明日起正式给咱们看病。”
“一文钱不要，免费看病一个月。”
“一个月后，衙门会成立医馆，只需要花十文钱。”
“十文钱就可以看一次病了？真的假的？现在的肉包子都要五文钱了，那岂不是说明两个包子的钱就能看一次病了？”
是啊，以前的包子一文钱一个，现在因为缺粮，五文钱能买到就是便宜的了。
看病居然只需要花十文钱，这能是真的吗？
那大娘见自己被质疑了，不高兴的说道：“我t?骗你们作甚！”
“我这可不是随便说的，是巷子口贴了告示的，说是看病十文，但买药要另外花钱。”
一个老叟捏着胡子摇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我看这看病虽然便宜，但说不定啊买药就贵了。”
大家对这个医馆将信将疑。
但免费看病总是好的。
家里有推车的，已经回家收拾推车了，只等着明天带着家人去看病。
镖师的家人们听到这样的话，心中对潼门关多了几分喜欢。
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竟然可以免费看病。
住下后，他们才得知，潼门关的近况。
这里的人居然已经反了，不归朝廷管了！
按理说这里的人应该害怕，惶恐才对，可在百姓的眼中，他们丝毫看不到惶恐之色，反而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这种向往，除了王都以外，在其他的地方是很难见到的。
他们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潼门关这个贫苦的地方，说不定真的会焕发出不一样的生机。
对于第二天的义诊，所有人都很紧张。
慧娘她们带着人专门检查了好几遍场地布置，生怕发生什么问题。
苏南星提前准备了大量的药材，将这些药材提前按照比例抓好，准备了大量的治疗基础疾病的药材，并细心的标注好药方的名字。
现在人手不够，工作量很大，即便是公孙越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许多人来帮忙，但还是缺了许多的人。
无奈之下，苏南星只好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第248章 宴请之道
将药方的名字写好，这样就可以让一些不懂药的人帮忙拿药，可以大大减少大夫跑腿的时间。
【虽然南星姐姐准备的药很多，但是我觉得还是不够。】
【这些配好的药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用光，最根本的方法就是找一些普通百姓帮忙，培训她们一些基础的药理知识，让她们可以根据药方抓药，或者是帮忙做一些简单的工作。】
慧娘和苏南星说了这个法子，苏南星觉得这个法子极好。
“这个法子是不错，我们去哪找人呢？”
公孙家所有的家丁，家仆都已经被派出来帮忙了。
她们又都不是潼门关的本地人，想要在短时间内征集到这么多的人手可不容易。
做生意的这段时间，慧娘增长了眼界，脑子也活络了不少。
她笑道：“潼门关大部分富户都跑出去了，剩下的都是百年家族，对潼门关的感情很深，他们正愁不知道如何表现，我们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
甘梵仁占据了潼门关，这些世家正是忐忑的时候，生怕被杀鸡儆猴，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他们该高兴才是。
毕竟是请人帮忙，总不能这么干巴巴的去，慧娘找了公孙越的嫂嫂，公孙夫人帮忙，设宴款待这些世家夫人。
这还是慧娘第一次款待这些贵夫人，一时间有些紧张。
公孙夫人见状，开解道：“夫人不必如此担心，设宴这事其实不难，只需要定好了菜单，选好地点，约束好下人就是。”
“依夫人现在的地位，无论怎么做都是对的，就算是有人心存不满，也要乖乖忍着。”
慧娘紧张点头，公孙夫人是大家族出来的，自幼就学习掌家之道，对于宴请方面早已得心应手。
她却不知，光是设菜单一事，就已经让慧娘感到头疼了。
慧娘未曾吃过贵人们吃的东西，列出来的菜单也只是一些普通饭食，请一些朋友来吃就罢了。
总不能请这些贵人们也吃拍黄瓜，炒生菜吧？
慧娘苦恼的与甘梵仁说起此事，甘梵仁的鼻尖有些酸。
前世，他初做官时也是如此，因为不懂设宴的讲究被人嘲笑，后来他花了大价钱，请了一位专精此道的管家。
再后来，他宴请的次数多了，便对这事慢慢了解了。
前世他享受过那么久的荣华富贵，他的慧娘却一次也没有享受过。
他揽着慧娘说：“菜单我来设，我抄写几份菜单，你收起来便好，以后若是宴请，就请酒楼的人按照菜单来做。”
“你每日为我出谋划策，照顾我的衣食起居，还要照顾三个孩子已经很累了，莫要为了这种事劳神劳力。”
他揽着慧娘，轻轻抚摸着慧娘的手说道：“是我没用，让娘子受累了。”
慧娘的耳朵热热的：“你这话说的，哪里就累着我了，咱们家三个孩子一个赛一个的懂事，白日里大哥带着两个儿子读书，晚上吃了饭就乖乖回房睡了，哪里用得着我操心！”
“甜儿虽然离不开人，但你和大嫂时常帮我带着，这段时间就连老二这个小皮猴都乖巧了，我不累的。”
慧娘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这段时间我其实很开心，以前我以为女人只能窝在家中相夫教子，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女子也能出门做生意。”
虽然很讨厌万烟和万舒华母女，但是她们能抵住世俗的目光，将生意扩张的那样大，真是厉害。
只是可惜，她们用的手段不对，跟的人也不对。
甘梵仁向她保证：“等潼门关的基础建设做好，我可以颁布法令，让女子也能与男子享受一样的权利，任何人不得以女子的性别来轻蔑，约束女子。”
慧娘的呼吸一促，一双黑色的眸子闪烁着光。
“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
甘梵仁说道：“我何必在这种事情上欺骗娘子。”
【若不是他们两个现在抱在一起，我一定要鼓掌夸夸爹爹。】
【他们这么恩爱甜蜜，我忽然出声太不礼貌了嘿嘿，不知道爹娘一会儿会不会亲亲。】
男的俊美，女的漂亮，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都足以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何况他们两个还相互依靠在一起举止亲密。
甘甜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看真人版偶像剧。
慧娘急忙从甘梵仁的怀中挣脱。
“呀，甜儿怎么醒了？”
“是不是爹娘说话吵到甜儿了？”
慧娘的脸色绯红，装作无事般将甘甜抱了起来。
甘梵仁幽怨的看着女儿。
他伸出手，逗弄着甘甜，对慧娘说道：“明日赴宴人多眼杂，难免会有心术不正之人混进来，她们又都是娇客，李志不方便在近处跟着，只能让几位女护卫随身护佑，只是她们武艺尚浅，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若是有人想要实不轨之心，你就用迷药将她们迷晕，然后去前厅找李志。”
“千万小心。”
现在的潼门关看似一片和乐，但甘梵仁也不清楚是否还留有一些守旧的保皇党。
不管朝廷多烂，总是有一些人坚定的拥护，这些人一定躲在暗处，不敢马上出来。
而明天的宴会，在那些人看来，或许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明日我会派人在暗中将府里围住，你莫要害怕。”
慧娘点头：“夫君放心，我会小心的。”
“对了，明天我将怀璧留下，这小子鬼的很，拳脚也不错，若是有危险，你就让他在前面顶着。”
慧娘忍不住锤了甘梵仁一拳：“哪有你这么当爹的！”
不出所料，义诊第一天许多百姓纷纷走出家门前往看病，苏南星提前备好的那些药不过才一个上午就用完了。
后面只能这些大夫分组，几人负责看病，几人负责抓药，效率降低了不少。
苏南星趁着休息的时候眼巴巴的看着慧娘。
“姐姐真是神机妙算，我们的药根本就不够，还望姐姐想想办法，多弄些人来帮忙。”
慧娘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把人弄来。”
苏南星这样的年轻人还好，苏白手这群老人家年纪大了，义诊一坐就是一天，他们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第249章 医者仍就不足
虽然苏白手他们并没有喊累，但疲惫的状态是骗不了人的，再这样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这些医者就要病倒了。
甘梵仁思索了一下，觉得这样不行。
若是医者病倒了，怕是十天半月也养不好，他们的医者本来就少，每一名都极为宝贵，不能这么累倒。
于是他立马将大家召集在一起，寻求解决的办法。
“我觉得，我们可以限制每天看病的人数，看完就休息。”
一个坊市五名医者，一个医者每天要看一百个人，这个工作量不算小，但也不会让医者太累。
温以凡却对这个想法提出了质疑：“可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病与病之间也不同，有轻重缓急之分，若是按照区域来划分，那些患病之人岂不是就要往后排？”
“对于那些轻症来说或许没关系，可以慢慢等，但对于那些重症来说，多等一日便多危险一分。”
温以凡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默。
“说起来还是咱们潼门关的医者太少了，若是能吸引更多医者前来就好了。”
大云的百姓被朝廷抛弃久矣，他们十分擅长忍耐，若不是病到了不能忍的地步，绝对不会去看病。
累计之下，来看病的大部分都是重症，一刻也耽误t?不得。
温以凡咳嗽了两声，说道：“那就这样好了，我们将医者分为外科与内科，治疗轻症的与治疗重症的。
由两位医者先对病人的病情进行大致的判断，然后让病人去对应的医者那里进行诊治。”
“轻症的患者可以凭号来排队，而重症的医者则分为三班轮换，四个时辰一轮换，这样每位医者都可以很好的休息。”
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但问题也显而易见。
甘梵仁尴尬的说道：“我们没有这么多的医者。”
“按照你的说法，两人问诊，两位轻症大夫，六位重症大夫，这样算下来就差不多要十个人了。”
“算上甘家军的军医，我们的医者也才只有三百余人，假设三天看完一个坊的病人，三百人只能看三十个坊，潼门关上上下下六百个坊要看到什么时候？”
温以凡的办法虽好，但是这是站在了医者的角度看待问题，若是站在病人的角度来看，倒有些不妥了。
“这个倒也简单，轻症之所以被称为轻症，就是因为他们病得不重，可以等，我们何不试图说服各村镇的游医还有赤脚大夫，让他们对这些轻症患者先进行治疗，若治疗无果后再来，这样就可以大大减少来问诊的病人。”
苏白手沉吟道：“这倒是个办法！”
“这样我们就可以减少许多病患。”
公孙越听闻苦笑：“上次我去的都是一些大的医馆，这些游医、赤脚大夫那里我确实未曾去过。”
“我虽是潼门关本地人，但几乎没有接触过这些大夫，若无本地人带领，我很难找到他们。”
甘梵仁看了看旁边像听八卦一样，十分精神，还不停写写画画的邱向元。
他记得这个邱向元十分喜欢和人讲故事，却具有极大的煽动力，还是个有真才实学的才子。
“或许我们应该先说动当地的里正，由里带路带我们去找。”
别看他现在已经将潼门关拿下了，但有句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些村民未必愿意配合他，但一定会更愿意配合里正。
只是这样的工作量太大，公孙越一人怕是完不成。
“邱向元，这件事交给你，你与公孙越分头行动如何？”
邱向元先是一愣，随即有一种得到重用的惊喜感。
自从投靠甘梵仁以来，他还没被分配过什么重要的任务呢。
这次这个任务可是关系着潼门关百姓的生命安全，分配给他这个任务，定是说明甘梵仁十分信任他。
“放心，我一定将这件事办法！”
邱向元干劲十足，众人散了后就马不停蹄的带着几个小兵，四处游说去了。
这边结束后，甘梵仁急忙赶回了住处。
此时，宴会已经开始，一片和乐。
那些世家夫人正围着慧娘聊着家常，只有个别夫人坐在远处冷眼旁观，脸上时不时露出轻蔑之色。
她们似是不屑，躲得远远的，用精致的手帕捂着鼻子，样子扭捏的很。
“真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我们这样的名门望族，也有机会参加一个秀才夫人举办的赏月宴。”
“没办法，谁让我们的男人没本事呢。”一位夫人哀怨的说道：“咱们的男人太本分了，一点非分之想也不敢有，如若不然，我们现在也早就风光起来了。”
慧娘见气氛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诸位应当知道我们潼门关如今正在举办义诊吧？”
“这义诊本来是好事，可以帮助百姓消病除灾，奈何潼门关生病的百姓太多了，我们的医者不够。”
“我知许多望族都有豢养医者的习惯，我希望诸位可以将医者让出来，帮一帮潼门关的百姓，顺便帮忙召集当地义士，做些跑腿的活。”
这些对于当地的名门望族来说并不算难，许多世家夫人一口答应了下来。
还有许多人悄悄松了口气。
她们本以为今日的赏月宴是让她们筹款的，还以为要出血了。
没想到居然只是向她们借人的。
筹银难，但若只是想要和他们借人那绝对没问题。
“这个简单，明日我们就让府上的大夫，还有几个略通医术的药童过来。”
“不止是他们，府上能动用的下人，我们全都派过来。”
“对对对，不止是下人，我们还会宣传，召集更多的人来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