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好几次，甘梵仁都没有开盅，将军有些不耐烦。
“你小子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快点的，本将军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
似乎是有些怕了，甘梵仁哆哆嗦嗦的说道：“那我猜是小。”
将军看了一眼骰子，是大。
他脸上带笑，开了盅。
在他慢条斯理开盅的时候，甘甜疯狂将骰子收进仓库又扔出来。
扔了三次才扔出了小。
【呜呜呜，累了，我真的累了。】
看到骰子是小的那一刻，将军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不可能，我刚刚明明看过了，这骰子是大，怎么可能会变成小！”
“出老千！”
“你一定是在出老千！”
将军说着，冲到了甘梵仁的面前。
甘梵仁急忙喊道：“大人，我离您这般远，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千啊。”
“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唯一称得上会武的，也只有君子六艺中的射箭。”
公孙越正打算站起来，为甘梵仁说话，就见邱向元蹭的一下窜到了营帐门口。
“大家快来看啊，你们的将军玩不起，输了不承认，还诬陷别人出千！”
“笑死人了，说话不算话，算什么将军！”
将军干脆拔剑，要砍了邱向元。
林若枫挺身而出，拦住了将军的剑。
“将军，输就是输，你这样只会被人嘲笑。”
“你懂个屁，刚刚那骰子就是大，怎么会无端端变成小，一定是他们出老千耍我。”
林若枫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将军，甘秀才来是有求于您，并非是故意得罪您的，他只是想请您出兵，急着为孙将军报仇，从未想过与您对赌，哪里来的时间做准备？”
将军怒道：“你不信我！”
“你刚才站在那，难道没看到骰子的点数吗？”
“我自然是没看到，就算看到了又如何，骰子那么轻，说不定是您开盅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甘兄才明明说过，想找个人做见证，是您自己不同意的。”
邱向元抢先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您怕输，所以故意出千！然后反咬一口。”
还不等将军说话，邱向元就又冲了出去：“快来人啊，快来人啊，你们家将军能赢都是靠出千！”
“他这个人输不起！”
甘甜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差点以为自己在看电视剧。
【这邱向元还真是个人才。】
将军的脸黑了下来：“这次我们找两个人做见证，我这边出一个，甘秀才你出一个，免得有人捣鬼，说我堂堂将军输不起。”
甘梵仁急忙摇头：“将军，我不赌了。”
“我还要留着这条命，为我们孙将军讨回公道呢！”
甘梵仁说着就往外跑。
“你站住，不许跑。”
将军挥手，让人将甘梵仁拦住：“你难道真以为我输不起不成！”
“今儿个你必须和我赌。”
“我们在大家的见证下，来一场明赌！”
“由林若枫摇骰子，所有人都先看过结果后，我们两个再猜！”
他解下了腰牌，拿出了兵符。
“若是你赢了，莫说是腰牌，这兵符我也给你！”
“你赢了，你就是长石关的将军！”
林若枫面色大变：“将军，此事岂可儿戏！”
“将军三思啊！”
此时将军已经有了火气。
“滚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若是愿意摇骰子就留下，不愿意就滚。”
林若枫还想劝说一二，可因为想要留下，所以自然的闭上了嘴。
他不情不愿的摇了骰子。
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将军不能出千了。
看似双方都在处在一个公平的位置上，但甘梵仁却能清楚的听见女儿的心声。
甘梵仁赢得毫无悬念。
“将军你输了！”
甘梵仁看似平静无波的声音，却充满了对一个赌徒的挑衅：“我都说了，上天是站在我身边的！”
“放屁，我就不信了，我们再赌一把！”
将军啪的一下拿出一把短匕，短匕是一把双头匕，两头都开了刃。
闪着银光，十分锋利。
“这次我和你赌命！”
“我输了，我死！”
“你输了，你死！”
甘梵仁被迫继续坐下，一次次的赢过了将军。
他们赌了一天一宿，甘甜眼睛都熬红了，根本就不敢睡。
【求你们别赌了，熬鹰都不敢这么熬，我只是一个小孩子，不该承受这种惩罚！】
最后一次，将军扯着头发发了狂。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一定是用了某种方法出千，不然怎么会处处都赢。”
说着，将军开始扒着甘梵仁的衣服，查看甘梵仁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接着又开始查看其他人。
直到走到公孙越身边后，不小心被地面的“杂物”绊倒，倒在了他之前拿出的那柄短匕上。
死在了众人的面前。
公孙越悄无声息的收回脚，深藏功与名。
甘梵仁拿着兵符，温声笑着，看向林校尉：“校尉，如今这兵符是我的，敢问，我可否驱使长石关的兵将？”

几个将军的心腹见状不服，想要来抢夺兵符，都被李志杀了。
林若枫盯着甘梵仁，几次想要拔刀，可甘梵仁身边围着的人太多了，他根本下不了手。
夜里，甘梵仁拉着林若枫还有剩下的几位将领一同喝酒。
哭诉起当今陛下还有张贵妃的暴行，更是说起了潼门关百姓的不易，以及一路以来的所见所闻。
无论是林若枫还是剩下的将领，都沉默了。
这时邱向元猛地摔了碗：“他奶奶的，求援！咱们去哪求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杀了孙将军的可是陛下！”
“我们哪里又能讨得到公道！”
邱向元以及其他潼门关的百姓并不知晓甘梵仁以前假冒张贵妃亲信的骚操作，只以为甘梵仁是忽然造反，并且制服了潼门关的那些贪官。
邱向元说起话来底气十足，卖力的说动着这些将领。
“要我说，我们就该，反了！”
“打开粮仓，让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邱向元一整个晚上都在给大家画大饼，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潼门关以前的景象，与现在的变化。
听到潼门关的百姓都有粮吃，有新衣服穿。
林若枫的眼神中染上了期待。
“我们长石关也能如此吗？”
“自然！”
甘梵仁点头。
“只要各位愿意追随我，我自然会将长石关的百姓，当做自己的百姓来照顾。”
如今林若枫已然明白，甘梵仁求援是假，造反是真。
但他已经不愿意去深究了。
他只知道，只要可以让长石关的百姓吃饱穿暖，他愿意追随甘梵仁。
其他将领也稍一犹豫也纷纷答应了。
林若枫已经表示效忠，他们若是不答应，难免要与林若枫的人打起来。
他们平日里看不起林若枫的做派，很少练兵，若是真跟林若枫的人打起来，定然是打不过的。
于是，大家纷纷表示效忠。
甘梵仁提拔林若枫做将军，让林若枫派人回潼门关取粮。
取粮是假，安插几个自己人才是真。
此时的林若枫根本顾不得验证甘梵仁说的是真是假，听闻有粮可以拿，立马答应了下来。
休整了一个晚上，甘梵仁便带人回去取粮了。
自他离开潼门关后，慧娘一直在城门口等着，见到他喜极而泣。
他轻轻拍着慧娘的后背，说道：“是我不好，让夫人担心了。”
大批大批的粮食，被运到了长石关。
看到这么多的粮食，林若枫急忙协助甘梵仁将粮食发了下去。
一群难民中，忽然有人喊起了甘梵仁的名字。
“甘梵仁——”
“甘兄才——”
这些人的声音十分高亢。
甘梵仁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王家村的众人昏头土脸，激动的望着他。
此时，王家村的村民已经不成人形，饿得皮包骨。
原本几百口人的王家村，此时只有零零散散的二三十人，看起来少的可怜。
里正老泪纵横：“甘兄才，没想到能在这看见你。”
甘梵仁没有说破自己的身份，而是温和的笑着：“里正怎么在这？
“您不是应该在王家村t?吗？
“别提了。”里正费力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自你走后，王家村一滴雨也没下过，大家的粮食原本就被洪水泡坏了，粮价又居高不下，又干旱了这么久，乡亲们的粮早就吃光了，本以为熬到夏耕就好了，没想到播下去的种子一粒都没出。”
“大家实在是没有东西吃，不少人就逃荒走了。”
“我身为里正，不敢轻易离开，只能死守着村子，如今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就带着人想着带着人去清台关看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弄些粮食来。”
“没想到清台关的情况也不好，正打算回村，就听说这在放粮食。”
他的目光打量着甘梵仁，见甘梵仁衣着干净，整洁，全无挨饿受苦的痕迹，忍不住点了点头。
“好在你走的早，看见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在村中时，里正也帮了甘家不少的忙，若不是里正，甘梵仁也不能顺利的在王家村扎根。
如今见到里正，甘梵仁感触颇多。
甘甜见到里正，忍不住咬了咬小手。
【是里正爷爷啊，差点没认出来他！】
【按照小说的时间线发展，此时饥荒闹的厉害，村民十分躁动，逼着里正去给他们找粮食，因为没找到粮食，里正被那些人打死了。】
【等等，里正爷爷现在不就是来找粮食的？】
甘梵仁若有所思。
若是他没有造反，甘甜也没有系统，那么这次里正找粮食一定会无功而返。
那么，回去后就会面对愤怒的村民，自然就会发生意外。
甘梵仁开口道：“等一下，我拿些粮食和您一同回村看看。”
虽然里正做事，有时会有所偏颇，总是站在村民那一边，但也不会做的太过。
设身处地的想，若他是王家村的里正，遇到了事情，自然也会向着本村的村民。
甘梵仁对他，并没有什么恨意。
他只是想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甘梵仁带着一小队人马，前往王家村。
一方面是去送些粮食，一方面也是想征兵。
王家村距离清台关比较近，常有村民来往于两地。
他那时只忙着读书，抄书赚钱，养家糊口，从未去过清台关，对清台关了解不多。
清台关的将军和长石关可不一样，人家是个正经将军，想要拿下清台关，少不得要打一仗。
这样一来，若是有了解清台关的人帮忙带路，就能省不少的力气。
甘梵仁想着，带人进了王家村。
刚一到村口，甘梵仁就看到不少村民在村口等候。
他们看到里正，像是骷髅一样，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里正你可算回了了。”
“里正我们果然没有信错你，你真把粮食给我们带回来了。”
村民们围着里正，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有人却不满意的吵到：“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都要饿死个人了，还在那里聊聊聊的，你们要饿死我孙子不成！”

甘甜一看，老熟人了，王李氏。
若不是王李氏那中气十足的嗓音，甘甜差一点没认出这个老虔婆来。
【别人饿的走路都踉跄了，她身子骨倒是还挺硬朗的。】
【这么厉害的灾荒都没把她饿死，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甘甜忍不住微微感慨。
王李氏也看到了一旁的甘梵仁和甘甜。
大半年的时间没见，甘梵仁还是与曾经一般，芝兰玉树，温文尔雅。
全然不见灾荒年代的狼狈。
大家都这样狼狈，凭什么甘梵仁能活的这么潇洒？
她不服。
看着甘梵仁站在运送粮食的马车旁，立马大声叫道：“里正，你怎么还捡回来一个白吃饭的！”
“我们辛辛苦苦的挨了这么久，凭什么让一个什么都不做的回来蹭食吃！”
里正听到王李氏的话，冷汗都流下来了。
“王李氏你能不能把你那张嘴闭上！”
一同和里正出去找粮食的那些村民身上冷汗直流。
虽然这一路以来，甘梵仁虽然没有和他们讲过离开王家村后发生的事情，但他们也能看得出甘梵仁已经今非昔比，他身边围绕着许多人。
一个两个的都叫他主公。
能被称作主公的……
他们几乎不敢深想。
“这些粮食都是甘秀才给我们找回来的，若是没有他，我们一粒米都得不到。”
王李氏一点也不信，瞄着甘梵仁说道：“算了吧？”
“就他？”
“他就是一个秀才，最多也就是能买点水泡粮，还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弄得到这么多的粮食？”
其他人也半信半疑的看着甘梵仁。
甘梵仁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王家村人，但是在王家村也住了十年。
若是甘梵仁有这么大的本事，怎么会在王家村住了十年？
“里正！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拿出那副老好人做派了！”
王李氏撇了一眼甘梵仁，脸上的褶子更皱了，像极了话本里的老妖怪。
她抱着流口水的孙子，阴阳怪气的说道：“我知道，您就是怕直接把粮食给甘梵仁，会引起大家的反对，所以才说这粮食是甘梵仁给的。”
“但这粮食可是咱们村的，属于整个王家村村民的，您可不能擅自做主把粮食给他。”
村民们有的选择相信里正，有的选择相信王李氏。
信王李氏的，大多数都是利己主义。
他们也不想知道真相，只知道要是多了一张嘴，他们分到的粮食就会少一些。
他们可不想将白花花的大米就这么分下去。
这大米就算是在没有闹饥荒的时候都是稀罕物，一般的人家都是舍不得吃的，更何况现在灾荒这么厉害。
“是啊里正，您若是想要饶过我们将粮食送出去，必须要征得我们同意！”
甘甜看到这些瘦骨嶙峋的村民，并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可悲。
饥荒持续了这么久，村里少了许多人，有钱有能力的都走了。
剩下的都是些穷困潦倒的普通村民。
他们没读过书，不识字，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只是可悲的守着自己的那一点微薄的利益。
他们也不是坏，就是单纯的蠢。
“里正，粮食既然是我给的，那么我也有几个条件。”
“第一，这粮食不能给王李氏！”
“第二，若是被我发现有人将粮食给了王李氏，以后我将不会给那户人家任何的帮助。”
“第三，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几个了解清台关的人，帮我带路去一次清台关，劳烦您帮我问一问，酬劳不会少，但是有掉脑袋的风险。”
王李氏听到前两天，丝毫不知收敛，仍旧不知死活的叫喊道：“少打肿脸充胖子了，你若是真在外面混得好，怎么会回村来？”
“我看你这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所以求着里正给你个体面。”
甘甜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井底之蛙。
【这老婆子太吵了，好烦。】
甘梵仁只撇了她一眼，就不再与她争辩，跟着里正离开了。
甘梵仁带来的大部分人留下，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发放粮食。
王李氏一见发粮食了，急忙推开了其他村民，抢占了第一个位置。
“我我我，先给我发。”
那小兵望了王李氏一眼，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你刚刚没听到吗？”
“我们主公说了，不能给你粮食。”
王李氏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真的会听甘梵仁的话。
“小伙子，你看着挺好，挺精神的一个人，怎么就跟着那甘梵仁做事了？”
“他给你什么好处了？我给你双倍！”
那小兵忍不住冷笑：“你给的起吗？”
“快滚，别耽误下一个人领粮。”
拿不到粮食，王李氏怎么会愿意离开！
王李氏不走，就不发粮食。
其他人见王李氏这般，忍不住有些急了：“王李氏你快走吧，别耽误我们领粮。”
“你自己领不到别耽误我们啊！”
“当初甘梵仁住在这的时候，你没少欺负人家，现在人家发达了，带着粮食回来，你还骂人家，要是我也不给你粮。”
村中的一个老鳏夫一直与王李氏不对付，干脆将王李氏从队伍里拽了出来。
王李氏不肯走，说什么都要回去排着。
“放开我，凭什么不让我领粮！”
“我也是王家村的一员！”
这一次可没人站在王李氏这边了。
大家都巴不得王李氏领不到粮，将粮食分给他们呢。
王李氏见真的领不到粮，只能愤恨的走了。
小孙子见王李氏两手空空的就要回去，立马伸出小拳头，邦邦的打着王李氏。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吃大米，我要吃大米。”
“死老太婆，你去给我领大米！”
王李氏见小孙子闹成这样，只好又回了队伍。
发粮的人眼尖的很，只要看到王李氏，就立马不发粮了。
村民们烦透了王李氏。
“快走，快走，别耽误我们领粮。”
“你要是再来，别怪我们动手打你了。”
王李氏被众人驱赶着，只能远远的看着，根本不敢上前去。
为了让宝贝孙子吃上大米，王李氏只好去其他人那里t?买粮。

谁也不敢和王李氏接触。
现在甘秀才这么厉害，能管那么多兵，为了赚王李氏那点银子，得罪甘秀才，那太不值了。
王李氏牵着小孙子，连着走了好几家，别人一看见王李氏，就急忙关上了房门，和躲瘟神一样。
气的王李氏，对着他们的院门大骂。
“一群见钱眼开的势力小人，生儿子没皮燕！”
“以前老娘有钱的时候，你们见了老娘不知道多客气，现在老娘落魄了，你们就不认老娘了！”
“老娘又不是不给你们钱，你们作出这副穷酸样给谁看呢？”
王李氏大骂了一顿，终于有一户人家开门了。
她脸上露出了笑容，从怀里拿出了荷包：“也就你是个聪明人。”
“给你钱……”
“三两银子一石粮，馋死他们。”
她的手刚伸出去，就见对方扬出了一盆脏水。
“老娘出来帮你洗洗嘴，再骂倒的就不是脏水了！”
孙子嫌弃的与她拉开了距离：“差一点倒我身上了。”
王李氏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风一吹，脸色就白了。
粮食没买到，还被人凭白泼了一盆脏水。
她回到家，正想和儿子与夫君抱怨一下，没想到还没开口，刚迈进家门，就被夫君打了一个耳光。
“你个死婆娘，让你去领粮食，你倒好，直接把人都得罪了。”
王李氏委屈的捂着脸：“别人家领粮食都是男人去，只有我一个女人。”
“我这都是为了谁，不都是为了咱们能多分到一口粮食吗！”
“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家就剩一点发霉的秫米了，最多还能吃三五天，我们得想办法弄些粮食来。”
王李氏的儿子坐在桌子前，吭哧吭哧的想了半天才说道。
“现在是白天，那甘梵仁带来的人都在呢，他们当然不敢将粮食卖给我们，等到了晚上就不一定了。”
“只要咱们给的价格够高，不愁买不到粮。”
等到夜深人静，王李氏一家悄悄出了门。
王李氏去找了几个自认为关系还不错的。
她男人和儿子也纷纷去了各自的好友家。
重金之下，他们还真买到了粮。
甘梵仁给他们每人发了两石粮，有的人家人口多，领到的粮食也多，就卖了他们两石。
这两石粮省着吃，够他们吃好几个月了。
王李氏顿时觉得有了底气。
第二日，甘梵仁抱着甘甜出门时，她冲着甘梵仁翻了个白眼。
“小人得势，看你能风光多久。”
【(ˉ▽￣～)切~~】甘甜一点也不将她的白眼放在眼里。
【她怒了，她怒了，证明她已经深深的意识到与我们的差别。】
【她承认不如我们了。】
甘梵仁没想到小人得势这样的词，在女儿的心中都会成为褒义词。
“去查查，看是不是有人帮了她。”
“若无人帮她，她不会这么猖狂。”
甘梵人的人很快就出去查了。
他们知道甘梵仁是为了震慑村民，所以调查起来声势浩大。
挨家挨户的上门去查。
很快就查到了有人家少了两石粮。
被查出来的时候，那人家嘴里还在嘴硬：“我们昨天是拿了些粮食出去，只不过是给了附近的亲戚，绝对没有偷偷救济王李氏。”
“粮食既然给我们了，那就是我们的，我们怎么处理还要和你们报告不成？”
一些村民嘴上不说话，但看甘梵仁的表情也有些微的不满。
甘梵仁给的粮食够他们吃些日子的了。
眼看着就又要春耕了，等春耕结束，用不了多久新米就下来了。
这么多粮食也吃不了，等到新米一下来，就不值钱了，还不如趁着现在拿出去卖些钱。
昨天夜里，不少人都分好了粮食，打算白天出去卖粮。
如今见甘梵仁的人清点粮食，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见到一些人的不忿。
甘梵仁不客气的说道：“我给大家粮食，是看在乡亲一场的份上，不是让大家拿去卖钱的。”
“若是要卖钱！我何不自己拿出去卖？”
“拿我免费发放的粮食出去卖钱，别怪我翻脸。”
如今粮食这般紧缺，他将粮食拿出去，哪怕是五两银子一石都能轻而易举的卖出去。
一些想要悄悄倒卖粮食的人，听到甘梵仁的话，心里都忍不住合计了起来。
甘梵仁可不是往日那个穷秀才了，看起来今非昔比，若是卖了粮食，肯定会得罪甘梵仁的。
但若是不卖粮食，岂不是错过了发财的机会！
再三衡量之下，还是有人决定将粮食卖了。
一些聪明的，经过这段时间的饥荒已经怕了，只想将粮食囤积起来，根本没想过卖粮。
离春耕还有段日子，在粮食没有下来之前，一切皆有可能，没见到新米，现在这粮绝对不能随便卖出去。
甘梵仁早就已经让人暗中观察他们了。
凡是悄悄将粮食卖了的，都被他的人记录了下来，写在了名单上。
不多时，又有一队士兵运送蔬菜和肉来了。
见到有免费的东西可以领，大家纷纷过来排队。
士兵却连着念了许多人的名字，将他们从队伍里赶了出去。
“凭什么赶我们走？”
“我不走，我不走。”
他们吵着闹着，谁也不肯离开。
但他们就是一些普通村民，哪里抵得过训练有素的兵将。
他们就这样被赶了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领了蔬菜和肉。
那个卖给王李氏粮食的人家，此时对王李氏恨极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非要买我的粮食，我怎么会领不到肉呢？”
“关我屁事，是你自己看上了我的钱，自愿卖给我的，少往我身上口屎盆子。”
两家相看两厌，竟直接打起来了。
王李氏干脆破罐子破摔，扯着头发将对方把粮食卖给自己的事情说了出去。
甘梵仁的手下听说后，直接将那家的粮收走了，反倒是留下了王李氏家的粮。
眼见着自己的粮被收走，王李氏家的粮却还在，对方哪里肯干。

第262章 生死难料的差事
领不到肉和菜的时候，两家虽然打了起来，但还是收着的，毕竟都是同一个村子里的，大家还顾忌着颜面。
现在粮食被收走，直接下了狠手，操着刀就上了门，将王李氏的腿都给砍断了。
王李氏的惨状，看的村里人心惊。
“甘梵仁和以前不一样了，大家小心点，千万别把他惹怒了。”
大家甚至不敢提甘梵仁的名字，生怕被甘梵仁的手下听到，将粮食收走。
这样的大旱天，若是没了粮食，那就是死路一条！
出了这样大的事，里正必须要给全村人一个交代，为了维护村中的秩序，里正只能按照律法将人处置了。
村里人见到甘梵仁，都害怕的躲了起来。
甚至有小孩在看到甘梵仁之后，大喊了一声，就纷纷躲起来了。
甘甜：“……”
【我爹爹这么帅气，这些人怕什么！】
里正按照甘梵仁的吩咐，将常去清台关的好手带来时，甘梵仁直接按照名单，将那些卖粮的人请了出去。
那些人十分不甘：“就算是不用我们了，也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吧？一句话都不说就赶我们走，这不是耍我们玩吗？”
李志冷眼看了他们一眼：“你想要理由？”
李志看着五大三粗的，看他们的时候，两只眼睛高高的吊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可怖。
那些人也不敢要理由了，急忙跑了，生怕李志打他们。
他们走后，甘梵仁才和他们讲起了条件。
“此番我要去清台关，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无论发生什么，带路之人都不能退缩。”
“你们可以商量一下，不怕死的，对清台关地形足够了解的就留下，怕死的，对清台关不了解的可以走了。”
甘梵仁只说报酬丰厚，但并未说明究竟又多少银子，
许多人都很犹豫。
就在众人低头思索间，一个猎户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