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荒败园林后by狸花酿
狸花酿  发于:2024年0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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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在这里玩儿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弹得特别好的古琴音,而且那曲子好像也是我以前没有听过的,就忍不住找了过来。”
“他确实曾经在公益性直播间内进行过教学,既然遇到了,就必要错过,仔细看看对方是怎么弹琴的,如果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多和他请教一下。”
电话对面,偶尔能够听到别人催促的声音,项景立刻懂事地和吕云岚告别,“我知道了,那吕老师您先忙。”
毛鹏和项景是发小,但他不是学音乐的,对古琴也没有什么兴趣,此时默默听了项景和他的老师通话后,忍不住问道,“那个人弹得那个古琴曲很有名吗?还是说他弹得非常厉害?”
项景神色严肃地道,“那个人古琴弹奏的技艺几乎已经出神入化,在我看来,几乎能够和吕默教授相提并论了。”
“你开玩笑的吧?”因为项景的关系,毛鹏对于这位吕默教授还是听说过的,但也只知道他是目前国内古琴弹得最好的人而已。
现在突然间就出来一个人,自己发小还说弹古琴弹得和吕默教授不相上下,卧槽……那岂不是就成为了国宝级的古琴演奏大师了?
“他谁啊?那么牛逼?”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叫嵇康。”
“谁?”
“他叫啥?”
“嵇康?竹林七贤里的那个讲吗?”
项景默默扭头,发现自己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拢了一群人,正竖着耳朵听呢。
项景:……
“那位弹奏古琴的先生确实是叫嵇康,至于字是不是竹林七贤的那位,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项景回答道。
“那他弹得那一首曲子,就叫《广陵散》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能确定,因为和现存的《广陵散》有些不一样。”
好不容易应付完好奇的老少游客后,项景总算是能够喘口气了。
而舞台上,《广陵绝响》已经来到了最后一幕,也就是嵇康临刑东市,在行刑之前,索要古琴,弹奏了最后一曲《广陵散》。
为了表现行刑的场景,也为了方便观众们的理解,嵇康的身上缠绕上了锁链,手腕处的锁链沉甸甸的,在他盘膝而坐的时候,锁链撞击,发出了沉重的声响。
程安茉忍不住问一旁的负责人,“那些锁链该不会都是真的吧?”
“放心放心,为了方便演员的演奏,我们所使用的锁链都是特别定制的,绝对不会影响到对方。”
“那还好。”程安茉抿了抿唇,看着坐在铡刀前的嵇康,她的心里忽然间有些后悔。
“这样让嵇先生回忆死前的最后一幕,是不是太过残忍了?”程安茉喃喃。

嵇康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是如何死的。
如今,他再一次坐在了“刑场”上,他的身后,是用过演出的铡刀,旁边是一个魁梧的大汉,倒是十分符合观众心目中的刽子手形象。
他的手腕上,被上了锁链,只是和他记忆中的锁链不一样,很轻,也很长,也不会影响到他的行动。
嵇康垂眸,被放置在他膝盖上的,是程安茉所修复的那一张焦桐琴。
他抬起头,周围近是围观的游客,几乎每一个人都举着手机。
嵇康已经知道手机是个什么东西,也知道这样一个小小的不过人手掌大小的东西,到底有多便利。
他手机用的还不是很熟练,但这并不妨碍他了解到这个小东西的便捷性。
这个几千年后的世界,对于嵇康而言,变化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唯一让他觉得有些熟悉的,是文字,是这张古琴,是古琴琴弦震动时所产生的音声。
嵇康本就爱琴,如今更是将古琴视为自己的半身。
认真讲的话,这一座刑场,和当初嵇康死前所在的刑场有非常大的不同,虽然那位古风城的负责人也尽力布置了这一处场地,但是和真正的刑场相比,这里缺少了那种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那座处死嵇康的刑场,在嵇康之前,已经处死过许多人,他们大都是对司马氏政权不满的士人。
后来,更是连嵇康这般不肯出仕的人都不愿意放过了。
或许是嵇康沉默的时间太久,一旁扮演刽子手的壮汉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低声提醒着嵇康,“嵇先生!嵇先生!咱们该开始演了吧?”
被那位扮演刽子手的壮汉提醒,嵇康回过神儿来,他忽然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是该开始了。”
但那位扮演刽子手的壮汉却被嵇康的这一笑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之前的剧本里,嵇康这个时候是应该笑得吗?
算了,不管了,反正我按照自己的剧本演下去就行了!
“我的天!嵇先生怎么忽然就笑了?”程安茉惊奇不已,但很快她就懊恼了起来,“啊啊啊啊,该死的,刚才的那一幕我没有拍下来啊啊啊啊啊啊!”
“我拍了。”周妍放下手机,有些遗憾地道,“但是我的手机拍照像素不太够,哎……”
另一边,项景放下了手里的相机,将刚才拍到的那一张照片调了出来。
那是一张构图到角度都让人挑不出错的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身负枷锁,旁边便是刽子手以及人高的砍刀,但他看上去却怡然不惧,甚至还气定神闲地抚琴而笑。
“他为什么要笑?”毛鹏忍不住问道。
“可能……是在笑那区区司马氏政权,岂能让自己弯腰?”项景抬起头。
刑场上,除了嵇康和刽子手之外,还有排列地没有那么整齐的三十太学生,此时正有为首的人高声为嵇康求情,奈何不允。
于是,在琴声响起的时候,那代替三千太学生的三十太学生,不由得掩面而泣,似乎是不忍心看这位竹林七贤之首惨死当场。
古琴声激昂中又带了几分旷达无惧,即便是对古琴没有多少研究的人,也能够从嵇康的弹奏中听出他的无畏与旷达。
直到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嵇康轻轻合上了眼睛。
这一次,倒是换嵇康提醒一旁的刽子手了,“我弹完了,你可以动手了。”
嵇康这句话说得很平静,通过衣领上别着的麦克风,传到了在场游客的耳中,自然也传到了刽子手的耳中。
那扮演刽子手的演员有些惊奇,他还是第一次听这古琴曲给听进去了,甚至说是听得入了迷,这可真的是稀奇。
最后,伴随着刽子手的“手起刀落”,嵇康也配合地倒向了一旁,作已死状。
就算如此,他的手也下意识地护着膝上的古琴。
在嵇康“死去”的那一瞬间,三十太学生哭出了三千太学生的气势。
“啪.啪.啪——”
“呱唧呱唧——”
“好!”
“演得太好了!”
“古琴弹得超级好听啊啊啊啊!”
“嵇康你好帅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游客们的欢呼声里,演员们起身,弯腰鞠躬,一边挥着手一边离开了舞台。
“嵇先生!”程安茉飞奔上前,停住后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憋了半天,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你还好吗?”
嵇康眉目中多了几分温和,“不必担心,我知道那只是一场戏。”
虽然那只是一场戏剧,但是对于历史中的嵇康来说,那是一场真正的死刑。
“对不起。”程安茉诚恳地道,“是我之前想的太简单了,我想我应该……”
嵇康摇了摇头,抬手止住了程安茉的话头,“不必如此,是我自己同意的。”
负责人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哎呦,嵇先生,你说你之前没有演过戏?”
“是。”
“哎呦,那可真的是不得了啊!”负责人的语气有些兴奋,“我跟你说,你这演的嵇康,可比之前的那个演员演得入戏多了!”
说到之前的那个演员,负责人几乎就是满肚子的牢骚,“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的救场,不然的话,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哦对了,你之前是不是还没有看到大家的评价?”负责人笑得见牙不见眼,“评价都超级好,甚至还有人说你演的简直就是嵇康再世!尤其是你临刑前对刽子手说的那一句话,平淡中多了几分洒脱,简直说得太好了!”
负责人在那边不停地夸,程安茉在一旁几乎是按耐不住地笑。
虽然嵇康先生确实没有演戏的经验,但是对于他而言,本来也就不怎么需要演戏,他只要做他自己就行了。
但,在真正演出之前,就是程安茉自己,也不敢确认,演自己的嵇康,到底能不能让说服那些游客和观众。
因为历史中真实的嵇康,未必就是观众们心里的嵇康。
好在,一切都在往最好的局面发展。
“哦对了,有个人想见你。”负责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说是谁的学生,想来询问和古琴有关的事情,所以让我来问问你。”
和古琴有关?
嵇康没有多想,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项景来到后台的时候,嵇康已经在等着他了。
“你好,嵇先生,我叫项景,是吕云岚老师的学生。”项景一上来直接自报家门。
吕云岚?
嵇康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我记得,是吕默的孙女儿。”
直接喊吕默?
项景在心里对这位年轻又俊美的男人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次过来,是有何事?”
“啊,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只是刚才您所弹奏的那一首古琴曲,我没有在其他的地方听过,所以想请教一下嵇先生。”
“你没有听过也很正常。”程安茉插言道,“那是嵇先生特意为这一个《广陵绝响》所改编的。也是第一次在观众面前演奏呢。”
“重新改编?”项景有些好奇,“那首曲子听起来好像和现在流传的《广陵散》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因为那是汉代时候所流传的嘛。
但是这话程安茉没法说。
“除此之外,我发现,那一首《广陵绝响》的指法,非常全面。”说到这里,项景的神色顿时变得愈发严肃了起来,“这是巧合,还是您特意为之?”
“当然是特意写的。”程安茉托起下巴,“其实那首《广陵绝响》主要是嵇先生改编来给周妍练习用的,之前还想和负责人商量,将剧目里的《广陵散》换成这个,但是负责人没同意。”
“我现在同意了!”负责人轻咳一声,“我看观众的反响都很不错,所以我觉得咱们也不能故步自封嘛,你说对不对?”
程安茉:……
呵呵,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但,程安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和负责人呛声,因为这对于周妍而言,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见项景似乎是有些犹豫,程安茉歪了歪头,“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项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确实……还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嗯?”
“就是……”项景不是很好意思地道,“我能学吗?”
程安茉:“啊?”
学,当然是能学的。
甚至,嵇康还把琴谱也一并送给了项景。
项景如获至宝,几乎是刚一回去,就直接跑去找自己的老师了。
“老师!你看过这个琴谱了没有?”项景兴冲冲地道,“下场考试,我能不能直接弹奏这一首古琴曲?”
吕云岚有些奇怪,“你这个琴谱是哪儿来的?”
“是那位叫做嵇康的老师给我的!”项景道。
听到嵇康的名字,吕云岚手指在琴弦上拨动,迅速将那一首曲子给过了一遍,“这首曲子,竟然容纳了古琴的所有指法。”
不仅指法丰富,而且艺术水平也极高。
“简直就像是古琴界的《千字文》。”吕云岚喃喃。
“什么?练习的曲目又换了?”
“这次又要换成什么?”
“可是那首曲子我们之前不是已经练习地差不多了吗?怎么突然又要换新的练习曲了?”
“因为这首新的练习曲更加全面。”听到学生的窃窃私语后,吕云岚轻轻敲了敲桌面,提醒着自己的学生,“先各自弹一遍,看看各自薄弱的地方都在哪里,之后再进行针对性的练习。”
“好的,老师。”
不一会儿,练习室里就传来了不够圆融的琴音。
吕云岚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叫做周妍的女孩儿,她的天赋,着实是让人喜爱。
与此同时,茉园。
程安茉一曲《流水》弹奏完毕,嵇康评价道,“我看你弹得不叫流水,叫断气。”
程安茉:……
“这张雨落芭蕉落在你的手里,可谓是明珠蒙尘,樵夫锯木。”
程安茉:……
好嘛,我知道我古琴弹得不好,但是有本事我们来比修复文物啊!
就在程安茉心死的时候,冯管家笑吟吟地道,“小茉,有人来找嵇先生。”
“不是吕默教授他们吗?”程安茉有些疑惑,如果是吕默教授的话,冯叔会直接把人带进来的。
“来人说是吕默教授介绍过来的。”
“要做什么?给嵇先生当弟子?”
“非也。”冯管家摇头,“说是想请嵇先生去演奏古琴。听说原本是想邀请吕默教授的,只是吕默教授最近身体不适,不适合远行,便推荐了嵇先生。”
“咦?”程安茉顿时好奇了起来,“去哪儿?给谁演奏?”

第177章
虽然负责人很想把嵇康直接按在古风城,但是他也很明白,嵇康原本就只是来帮忙的,不可能在古风城里演太久,所以还是尽快去找另外的合适的演员。
所以,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嵇康还是要临时在古风城里兼职一下。
程安茉原本还有些担心,但是看着嵇康也来越熟练地倒地装死,也逐渐放下了心来,直到嵇康对此是真的没有什么芥蒂。
但,却有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状况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负责人看着最近一段时间的统计数据,呲着牙开始发愁。
随着暑假的过去,按理来说,未山镇古风城里的人流量也应该逐渐开始减少才对,但是今年竟然呈现了反向增长。
而原因……
负责人看着湖上长廊中那挤挤挨挨的人群,心里就不由得肝颤儿。
“来看嵇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全都挤在湖上,万一要是有个人落水那可就糟糕了。”负责人的这个想法可绝对不算是杞人忧天。
如果不是古风城里提早做了准备,那附近就有救生员在等着,到底会发生什么是真的不敢想。
这一点,就算是嵇康也感觉出来了。
“还不曾找到合适的人选吗?”演出结束后,嵇康直接找到了负责人。
面对嵇康的询问,负责人的视线有些心虚地挪开了,“其实我们已经尽力去找了,但是合适的是真的不太好找。”
嵇康的脸上仍旧没有什么情绪,但很快,他就扔给了负责人一个看成爆炸的信息,“但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为什么?!”负责人震惊,“如果是工资的话,我们可以好好谈……”
话还没说完,负责人就觉得不妥。
主要是嵇康这个人应该是不缺钱的,就说他平时用来弹奏的哪几张古琴吧,价格就没有下十万的。
“那个……嵇先生,您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嵇康轻轻点头,“有人来找我,希望我能去演奏一曲其他的曲目。”
嵇康特意在其他这两个字上用了重音。
也是,就算是极为热爱音乐的人,要是一首曲子弹了个百八十遍,也总是要换个曲子来调剂的。
“行,我这边,尽快,尽快。”负责人虽然心里肉疼,可是嵇康显然是铁了心要走,他总不能把人给扣下吧?
倒不是说负责人没有扣工资的想法,但显然嵇康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
而且对方愿意来提前告诉自己一声,显然是很给自己面子了。
知道这已经是对方的最后通牒了,负责人深吸一口气,道,“您放心,这次我们是真的会尽快的。”
或许是确实转了运,还真的是让负责人找到一个勉强算合适的小伙子。
仔细一问,竟然是项景介绍过来的。
那个小伙子还有些腼腆,说话的时候根本就藏不住自己心里的打算。
“兼职的同时还能练琴,我觉得是一举两得的事。”
负责人:……
也……行叭。
古风城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嵇康就收拾东西踏上了飞机。
而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是滕王阁。
公元676年,九月九日,为庆祝滕王阁新修成,阎公大会宾客,让其婿吴子章作序以彰其名,在彼此假意谦让的时候,王勃提笔而作,写下了流传千古的《滕王阁序》。
飞机上,嵇康正认真地看着手里的文章选集,程安茉瞥了一眼,“这篇文章是必背的,我还记得那时候班里不少人背不上来,被折磨地不轻。”
嵇康抬起头,“这篇文章写得极好,不难背。”
程安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是在你的眼里不难背而已。”
嵇康不置可否。
“但其实,提起滕王阁,大家首先想到的必然是这一篇《滕王阁序》,但你要是问他们滕王是谁,我估计九成的人都答不上来。”
“李元婴。李世民的弟弟担任江南洪州都督时所修。”
程安茉循着声音转头,便看到两个小豆丁,此时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刚才……是你们在说话?”
两个小豆丁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脸蛋儿也长得一样,程安茉一打眼儿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来。
此时便听到左边的道,“是弟弟说的!”
“叫哥哥!”右边的不满开口。
“哼,明明我才是哥哥!”左边的小豆丁振振有词。
“胡说,我是哥哥。”
“我是!”
“我是!”
程安茉:……
都是双胞胎了,谁是哥哥谁是弟弟还有意义吗?
眼看着两个小豆丁就要吵起来,程安茉连忙道,“我叫程安茉,你们叫什么呀?”
两个小豆丁提起头,左边地开口,“我叫右右。”
“我叫左左。”
“我叫俆佐。”
“我叫徐佑。”
“姐姐,你猜我是左左,还是右右?”
“姐姐,你猜我是左左,还是右右?”
程安茉:……
她闭了闭眼,不行,我分不出来啊啊啊啊啊!
大约是见程安茉被两个小豆丁“欺负”,嵇康终于有些看不过去了,他扫了后座不知道什么时候更换了位置的两个小家伙儿,“你左手边的就是左左,你右手的就是右右。”
这下子,愣住的倒是变成那两个小豆丁了。
“大哥哥,你好厉害!”两个小家伙儿趴在座椅的缝隙里往前看,“有的时候,我们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都不一定能分辨的出来呢!”
“那是因为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故意装对方!”
随着话音落下,两个脑瓜崩就落在了小家伙儿的脑袋上。
那是一对颇为年轻的小夫妻,她歉意地道,“实在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还好。”程安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他们真的好像啊!”
说着,程安茉从自己的包包里取出了两个小吊坠,一个是月亮,一个是星星,递给了后排的小朋友,“喏,相见即是有缘,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
然而,那对年轻的小夫妻却在看到程安茉送出的小礼物后,瞬间变了脸色。
程安茉被吓了一跳,“对……对不起?”
“不不不不,我们不是嫌弃你送的礼物,而是……”那位年轻的妈妈欲言又止。
“是不是这个吊坠太小了,容易被孩子误食?”程安茉以为自己找到了原因。
“不……”那位年轻的妈妈闭了闭眼睛,“他们会争夺其中一个,争夺得死去活来。”
那位年轻的爸爸语气也有些疲惫,“我们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必须一模一样,不然的话……”
程安茉低头,那两个小豆丁已经开始抢夺那个月亮形状的小吊坠了。
程安茉:……
她有些无措,“那……那现在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我明白,我明白。”那位年轻的妈妈叹了一口气,将那个月亮吊坠拿起来,塞进了年轻爸爸的怀里,“现在,这个月亮吊坠是爸爸的了。”
又拿起那个星星吊坠,“这个是我的了!现在,都乖乖坐好,不要打扰其他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听明白了吗?”
小豆丁眨了眨眼睛,乖乖坐好,“听——明——白——了——”
程安茉靠在椅背上,喃喃道,“感觉还是卤蛋比较养一点儿。”
小孩子真的有些恐怖。
到达机场后,程安茉去处理事情的时候,便让嵇康在原地等她。
只是等程安茉拿行李回来的时候,便发现,原本嵇康所站的地方,已经成了新的打卡地点,嵇康仿佛一尊雕塑一样,直直地站在原地。
那队伍拍得,老长了。
程安茉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在机场里排队合影?他们都这么有时间的吗?
就在程安茉纠结是不是要上前去打断的时候,已经有机场的工作人员过来处理了。
好不容易从机场中离开,坐上了出租车,只见出租车的司机抬头看后视镜,“哎,你就是那个……就是最近网上很火的那个什么康是吧?”
程安茉:?
嵇先生,你是真的火了。

“怎么回事?之前拟定邀请的人不是吕默教授吗?”
为了庆祝《滕王阁序》写成1370年,滕王阁和博物馆合作,推出了特别展览活动,以唐琴,奏唐音。
正如这次特别展览活动的宣传曲所言,展览上所展出的几张古琴,便是从唐代流传下来的古琴。
这些古琴平时大都被收藏在博物馆内,以供观众们参观欣赏。
但古琴这种文物毕竟不同于其他,它是需要弹奏的。
或者说,时不时弹奏一曲,也是这些文物古琴的保养方式之一。
所以,博物馆也会定期举行类似的活动,邀请古琴演奏家奏响这些已经有千岁之龄的古琴。
恰好正逢《滕王阁序》写成1370年,两方一拍即合,决定共同举办展览。
也因为博物馆所摆出来的古琴十分珍贵,所以在邀请古琴演奏者的时候,自然会倾向于邀请如吕默教授一般既有实力也有名气的古琴演奏家。
但不巧的是,吕默教授有事无法参与,便向展览的主办方推荐了嵇康。
“这个叫嵇康的人是什么来头?”主办方的负责人看着提交上来的资料(特殊人员调查管理局提供),有些不满地道,“这个人怎么连古琴的等级都没有?能行吗?”
“这个……如果是吕默教授推荐的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吧?”有人谨慎地开口。
“其实,在吕默教授推荐这个人之后,我就特意去联系过对方了,也听了对方的演奏,确实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古琴演奏家。”另一位同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认真地道,“而且,吕默教授有重点提到过,这位嵇康先生对于古代琴曲的研究造诣很深,在弹奏这些传世的古代名琴上也有先天优势。”
主办方负责人听了下属的解释后,忍不住反驳道,“他说的就是对的吗?”
其他同事:……
那不然呢,在古琴演奏这方面,我们不听吕默教授的建议,难道是听你的吗?
“而且我听起来,这人弹得不也就那样?”负责人现场放了一段嵇康弹奏古琴的视频,道,“吕默教授那边不能再争取一下了吗?”
“我们之前争取过,但是很可惜,和吕默教授另外的形成相冲突了,所以真的没办法通融。”
负责人忍不住道,“能有啥活动比得过我们这边?”
“咳咳。”负责人的同事轻轻咳嗽了两声,吐出了几个字,“听说是在人民大会堂接待外国领导人。”
负责人擦了擦自己脑门儿上的汗,“哦哦哦,那确实……确实比我们这儿重要。”
沉默了一会儿后,负责人继续道,“那其他人呢?至少也得找个考过了古琴十级的吧?”
众人:……
“这什么证书都没有的,听起来是真的让人心中忐忑啊。”
众人:……
“那么,要现在就去另找合适的人选吗?”终于,有人开口问道。
负责人想了想,“记得这次找个靠谱点儿的。”
出租车内,程安茉下意识地看了嵇康一样,叹了一口气,对司机道,“您也认出来了啊?刚才在机场的时候,如果不是有机场的工作人员帮忙,我们都不一定能够走人。”
司机大笑起来,“因为小年轻长得好看嘛,我女儿最近就搁那儿跟我说想学古琴。”
“那你让她学了吗?”
“学什么学,就是三分钟热度,练到那个什么指的时候嚷嚷着手指疼,死活不肯再学了。”司机无奈地摇头,“这习惯可不好,不管学什么琴,不吃苦哪里有能够练得成的?”
程安茉认同地点头,“古琴练习久了确实会手疼,等长出茧子来就好了。”
“哎,对了,”司机抬头,好奇地问道,“你们过来是有事?”
“对。”程安茉笑着点头,“最近滕王阁和博物馆联合举办了一个古琴展览,以唐琴,奏唐音。”
“哎呦,”司机师傅瞬间明白了过来,“你们就是受到邀请来弹奏古琴的吧?”
“不是我们,只有嵇先生受到了邀请。”程安茉叹了一口气,“我在古琴上的弹奏水平只能说是能听的程度。”
“那也很厉害了。”司机师傅夸奖道,“我自己还弹不响呢!”
没聊多久,司机师傅就将人送到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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