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肴忍不住追问秦泽琛知不知道那个晚上更详细的事情。
秦泽琛想了想,说道:“我只记得那时候他们吵得很凶,后来我看到你直接从后院翻墙,爬到了榕树上面。”
嘉肴不太敢相信:“我翻墙,还爬树?”
她居然有这么野性的童年?
“你当然会爬树。”秦泽琛比嘉肴还要肯定:“你喜欢坐在榕树上一个人玩,还专挑最高的地方,你不记得了?”
嘉肴摇摇头。
“你可以再去试试看。”秦泽琛笑着说:“你那时候这么会爬树,没准还有肌肉记忆。”
嘉肴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被拒拒拉着爬树,最后让松鼠非常失望的事。
嘉肴:……
算了,还是不要相信肌肉记忆了。
嘉肴:“我爬到了榕树上面,然后呢?”
“然后你爸妈让你下来,你不肯。”秦泽琛说:“他们就吓唬你,要把榕树砍了,你怕他们砍树,就从树另一边下去了。后来我就不知道了,第二天就说你摔伤进了医院,出院之后,你就转学了。”
嘉肴和于兮若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惊讶。然后于兮若的惊讶变成了诧异,好像在说你的事情你在惊讶什么。
嘉肴:……
谁能想到她这个当事人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事呢?
“所以说世事无常。”秦泽琛抿了一口咖啡:“没想到之后都没机会和你见面了。”
嘉肴不知道该怎么接秦泽琛这句话。这个时候于兮若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秦泽琛坐在外侧,于兮若离开需要他起身让位。
秦泽琛让开位置让于兮若离开,就在嘉肴考虑是不是她也去趟洗手间时,秦泽琛坐下来之后却话锋一转:“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那时候还欠你一句对不起。”
嘉肴:“……什么?”
秦泽琛说:“小时候不懂,做了些错事,本来想和你道歉的,结果后来见不了面,所以一直没有机会。”
他笑笑:“今天也算是圆满了吧。”
嘉肴嗯嗯地不走心地应着。
嘉肴觉得秦泽琛说话真的怪得很,恰好这时候白夜莺在手机里问她今天天气怎么样,嘉肴立刻低头回复,还让白夜莺从现在开始不停给她发消息,让她看起来显得“业务繁忙”。
如果不是白夜莺不能给她打语音,她现在很想去外面接个电话。
疯狂和白夜莺来回了几十句,直到嘉肴觉得再聊下去就不是聊天,而是在玩俄罗斯方块之后,她暂时放下了手机,偏开头,假装觉得身边的绿植很好看。
秦泽琛在嘉肴低头玩手机的时候也没有说话,安静地喝他的咖啡,可在嘉肴把手机放下了之后,却也放下了咖啡杯。
他的目光在嘉肴手机上一点而过,忽然说:“说起来,你和那个秘密现在还在联系吗?”
嘉肴脑子里又开始冒出疑惑,如果她是金鸟,脑袋上肯定飘满了问号。
嘉肴:“蜜蜜?你在说谁?”
“小学那会,你说过你有个最要好的朋友,但是谁也没有见过。”秦泽琛微微往后,轻靠在椅背上:“我那时候好奇,也问过你,但你那时候不管对谁,都只说这是秘密。”
秦泽琛像是想起好玩的事,笑了起来:“你大概是不知道的,那个时候我们班里的人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秘密。”
童话启示录:
No.32 踩面包的姑娘
有人高贵干净地站于人前,绝口不提自己曾经踩着什么走过泥泞。
第33章 童话启示录33
嘉肴向秦泽琛追问关于“秘密”的详细信息,秦泽琛苦笑摊手:“都说了是秘密,就是因为你当时谁也不肯说。再说了,我真的只是听你说到过他,但谁也没见过,我们甚至还猜他是不是假的。”
说完这个,秦泽琛反应了过来:“怎么?你居然也能把他给忘了?”
嘉肴拧眉想了一会。
记忆是一如既往的空白,并不因为那个朋友的特殊而留下一些其他的印象。
嘉肴并不愿意被人知道她失去了记忆,于是摇了摇头:“大概那个时候离开得急,和他也没联系了。”
秦泽琛见状,放缓了声音安慰:“这事关缘分,如果有缘,怎么都可以再遇到。”
嘉肴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她喝了口奶茶,礼貌地感谢了秦泽琛的好意,然后目光越过秦泽琛落到他身后正进门的于兮若。
于兮若站在不远处停住了脚步,神色似乎有些茫然,嘉肴连忙举手朝着她挥了挥:“在这里!”
于兮若这才抬步朝着茶座坐了过来,秦泽琛这次往内移了移,方便于兮若直接在外侧落座。
等于兮若落座之后,秦泽琛把他们两人之前的饮品调换了一下位置,然后用手探了探了于兮若手心,关切地问:“这么凉,外面起风了?”
于兮若摇了摇头,然后笑着说:“不用管我,你们继续聊就行。”
说是没事,嘉肴却注意到于兮若唇色有些泛白,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又想到秦泽琛说她手凉,于是猜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然先回去休息吧?”
“啊?”于兮若抬头看向嘉肴,很快又摇头:“真没什么的。”
嘉肴又看了看他们桌的订单,看到她点的是红糖姜茶,于是更加确定了她的想法。
于是嘉肴又抿了一口奶茶,然后假装看了眼手机,说:“已经这个点了?不好意思,我还和别人约了午饭,需要先走一步。”
秦泽琛有些意外:“是和其他老同学吗?”
嘉肴一时没想到是该和谁约,于是点头:“对,好久不见,所以昨天就约好了。”
“这样。”秦泽琛点头,然后笑着说:“介不介意一起?我和他们也好久没见了。”
嘉肴:……
“下次吧。”嘉肴飞快拒绝:“这次没提前打招呼,可以下次再约。”
说着,她也没有再等秦泽琛挽留,于是抬手:“你好,麻烦结一下账。”
很快,服务员走了过来,把三个人的结账单递给了伸手的嘉肴。
但是更快付账的却是秦泽琛。
他把钱直接用手机结清之后,对嘉肴摆摆手:“老同学见面,怎么能让女孩子付钱。”
就一杯奶茶,本来费用也不高。嘉肴也不想再继续打太极:“好,谢谢,那下次请你们吃饭。”
说完之后,她站了起来,又朝着秦泽琛和于兮若摆了摆手,然后走出了咖啡厅。
秦泽琛本来还想说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结果嘉肴走得头也没回,仿佛真的来不及似的。
他收回了要出口的话,无奈摇头,然后对于兮若道:“她还和以前一样。我和她还是邻居呢,小时候交朋友连我都不愿意说,问就是秘密,现在约个老同学也名字都不肯讲。”
于兮若捧起自己的茶喝了一口,有点烫的甜水确实能让她舒服很多。
半晌,她却没接秦泽琛的话茬,而是说:“她人确实挺好的。”
“是。”秦泽琛说:“只是脾气有些独,所以不太好相处。”
“怎么不好相处?”于兮若看了秦泽琛一眼,想了想还是说:“而且,她刚刚不也挺好说话的?”
“很正常。”秦泽琛伸手往杯子里加了第一颗方糖,搅动着他的咖啡:“大部分人第一面都会喜欢她。”
于兮若问:“什么?”
秦泽琛放下了搅拌勺,低头看向咖啡液被搅动的漩涡,慢慢回忆道:“那时候她和我小学一个班,她刚转来进班级的时候,就好像你今天第一眼见到她那样,就觉得她很特别,对吧?反正当时全班都很喜欢她。”
于兮若没有否认前一句,但是追问后一句:“你也喜欢?”
秦泽琛无奈一笑:“你想想看,当时我们乡下读书的全都是一帮小泥猴,结果就她打扮得像是个小公主,谁能不喜欢。当然,不是我对你的这种喜欢。”
于兮若脸色微红:“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泽琛继续道:“那时候同学是真的喜欢她,甚至还在背后偷偷叫她小公主,都争着想当她的同桌。但是那些小男生当不了她同桌,就想坐她后桌,甚至为此还打架闹到了班主任那里去。”
于兮若半真半假地揶揄:“怎么,你没坐她后桌?。”
“我和那种人可不一样。”秦泽琛挑挑眉:“虽然年纪小,但我只想学习。”
于兮若轻轻地嗤了他一声,没说相不相信:“然后呢?”
“然后?……这没维持多久。”秦泽琛说出了这句话,眉头微皱,伸手从口袋里摸出烟想点一只,结果手被女友按住:“这里不能吸烟。”
“好吧好吧。”秦泽琛举手作投降状,然后继续说:“后来我们很快就发现,她的脾气也和公主一样,该怎么说?高傲?脾气不算坏,但不爱搭理人,下课宁愿去操场里坐着看书写字也不喜欢和其他女生玩,甚至还会和花花草草说话。”
于兮若微微皱起了眉头:“就因为这样吗?”
“被冷待并不好受,特别是你很热情想讨好她的时候。”秦泽琛说到这里,又开始有些烦躁地摸烟,再次被阻止之后,他又拿起了糖碟里的一颗方糖,扔进了咖啡里搅拌,然后又扔了一颗:“反正到最后,就没人喜欢她了。”
于兮若一时没再说话,看着秦泽琛拿起放了很多糖的咖啡灌了一口,眉头微皱,然后他放下咖啡,用纸巾擦了擦嘴:“太甜了。”
秦泽琛之前喝咖啡并不爱加糖,而且今天的糖都是他自己加进去的。
于兮若静静地等着秦泽琛抱怨完,这才继续说:“可我昨天看群里沐云把嘉肴拉进来的时候,好像所有人都很高兴。”
秦泽琛顿了顿:“她转学太突然,这么久没见总归要关心一下的。”
于兮若继续说:“她的两个同桌很高兴地出来认领座位,那个叫苏华的,也因为是她的后座看起来比其他人更加高兴。还有你,今天看到她的时候,只顾着自己说话,都没有向她介绍我。”
秦泽琛刚放松的眉头又皱起,说:“一时没注意而已,所以呢?”
“所以……”于兮若说:“你们真的都不喜欢她了吗?”
秦泽琛深吸了一口气,却把目光投向了窗户外。
咖啡厅的不远处就是那棵老榕树,此刻静静地立在广场中心,恰如当时静静地站在他们的院子之外。
“当然,至少我是。”秦泽琛最终还是说:“但成年人会伪装,再不喜欢也不会直白得让人发现。”
“如果这样,”于兮若说,“那你们何必邀请她来同学会。”
“是方沐云让她来的。”
于兮若搅了搅杯子里的红糖姜茶,然后捧起来喝了一口:“她和我想象的一样。”
于兮若抬眼看向秦泽琛:“可你们好像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怎么?”秦泽琛有些夸张反问:“难不成你说的还包括我?”
于兮若看向他的咖啡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兮若知道,秦泽琛这次会来这个小学同学会是因为他知道嘉肴会来。
她其实最开始也隐约把嘉肴当假想敌,但是很快她醒悟过来,有问题的是她的男友。
嘉肴对鸟远比对人感兴趣多了。
原本她总是拒绝和秦泽琛谈起嘉肴,毕竟谁也不想男友心里还藏着一个“小学女同学”。
现在,她更想让男友解释他一直以来涉及嘉肴就会出现的古怪。
秦泽琛却为女友的态度感到了不满,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冷凝。
这个时候,忽然从咖啡店门外推门进来了一个男人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可说是男人又把他年纪说得大了,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没毕业的男大学生,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五官都算普通,唯独那双眼睛黑得发亮。
他环顾了四周一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后终于面露惊喜地往前踏步,直接朝着秦泽琛望向大榕树的窗户方向走过去。
他去窗户的途径恰好路过秦泽琛这一桌,走得很急,路过于兮若的时候让她下意识往里缩了一缩。
秦泽琛本就心烦,且这样刚好顺便给女友出头缓解矛盾,于是站了起来,对年轻男人道:“你不会看路啊?”
于兮若想拦着他,不过年轻人也并不理会秦泽琛,而是直接走到窗户边上,拉开窗户,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翻过窗户朝着大榕树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一切快得无法阻止,留下咖啡厅众人面面相觑。
秦泽琛看到年轻人翻过墙之后开始狂奔,在狂奔的时候双手平举,上下拍动,就好像一只黑色的大鸟在地面上飞一样。
这个模样,有些怪异还有些滑稽。
秦泽琛原本还疑心这是不是行为艺术,最后看到他跑得太快,直接一头撞在了大榕树上,然后猛然清醒似的,开始抱着脑袋哭,吓得在周边啄食的小鸟都飞了起来,纷纷躲入了大树之中。
秦泽琛:……
靠,还好他刚刚没和这人起冲突,原来是个神经病。
嘉肴离开咖啡厅之后当然没有去赴什么约,毕竟那只是她离开的一个借口。
说真的,虽然秦泽琛说当时他们是邻居,语气还很熟稔,但嘉肴对他的观感并不好,总觉得他有时候说出话怪怪的。
说不出的奇怪。
就好像她在向秦泽琛追问过去的时候,他也在探究她对过去的感观。
而且有时候表达也过于亲近没有分寸,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嘉肴有感觉到秦泽琛说有些话的时候,他的女友态度也有些不对劲。
但秦泽琛居然完全没感觉到不对不说,还看不出他女友今天因为生理期身体不太舒服。
最后只好她找个理由先离开了。
接下来嘉肴原本想再绕回老榕树那边,但是念及榕树离咖啡馆不远,如果回去路上再和秦泽琛他们偶遇,那场面应该会非常尴尬。
所以嘉肴最终决定朝着榕树反方向走。
今天天气很好,本就适合出门散步,嘉肴双手插兜,一边走一边在脑中梳理着秦泽琛对她说的过去,试图和她得到的已知信息进行拼凑。
于是她很快发现了秦泽琛与她父母告诉她的当晚真相有些出入。
她父母告诉她的是,当天晚上她因为被责怪而赌气离家出走,这才会不小心掉入正在施工的工地从而摔到脑袋,而为了找她,他们不眠不休地寻找了一晚上。
可是按照秦泽琛的说法,她的父母追着她出了家门,甚至把她从榕树上一路赶下来,后续也应该是她被追赶着才会跌倒摔伤,甚至伤到了脑袋。
所以那天晚上,她的父母很有可能根本不是在找她,而是在追赶她。
想到这里,嘉肴忽然间一个激灵,在艳阳之下都觉得有一丝寒冷。
嘉肴稳定了一下心神,觉得事实应该没那么简单,也没那么……可怕。
毕竟她那时候最多也就是不听话上课看小书,怎么样也不至于被爸妈逼得那么紧,甚至连爬上树也要用砍树来威胁她。
所以问题还是回到了原点,在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嘉肴努力地回想着。
但就像是翻着一本空白的书,翻找得再努力,也是一无所获。
确认想不通后,嘉肴暂且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又思索起秦泽琛提起的另一件她所不知道的事。
秦泽琛提起的,那位她很要好但是无人得见所以被称为秘密的朋友,那到底又会是谁?
“秘密”会知道那晚上的事情吗?她又要去哪里找到他呢?而且为什么会没人见过那个“秘密”,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嘉肴:……
她停下脚步,有些烦躁地双手抱头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有没有搞错?
开始以为她就只是因为意外摔伤脑袋失忆而已,后来从父母口里则变成了家庭伦理剧,结果越探究越觉得自己的过去好像是悬疑剧?
白夜莺还说她会如愿以偿?怎么如愿以偿?难不成她能大显神威一推眼镜然后说一句真相只有一个吗?!
她真的想不通啊!
就在她有些苦恼的时候,日光突然间暗了下来。
嘉肴以为天气急转阴了,抬头一看,却发现是空中飞过来一片黑压压的鸟群。
它们并非是像大雁般集队的一个族群,而是由各种鸟类集合,乱糟糟地挤在一起飞,好像不过是有了相同的目的地于是临时集合在一起,自然也谈不上合作和队形。
在场的其余人也和嘉肴一样都在驻足观望,谈论这奇怪的一幕。
很快,这群鸟就越过了嘉肴所在的区域,朝她的反方向飞走了。
嘉肴继续一边思索一边往前走,直到白夜莺给她发来了消息。
【白夜莺】:现在离开了吗?
白夜莺之所以这么问嘉肴,是因为在咖啡馆里当时嘉肴觉得和秦泽琛独处尴尬,于是和白夜莺疯狂发消息,自然是说明了自己当时想离开的想法。
【嘉肴】:嗯,找个理由跑出来了。
【白夜莺】:有打听到什么吗?
【嘉肴】:知道了不少事,但是反而感觉更乱了。
【嘉肴】:你等等,让我想想该怎么和你说。
嘉肴梳理了一下,慢慢地和白夜莺说了和秦泽琛的具体聊天内容,甚至还把对那天晚上新的猜测告诉了白夜莺。
【嘉肴】:怎么样?你有什么想法吗?
旁观者清,嘉肴很希望白夜莺给她新的启发和思路。
【白夜莺】:如果说是追赶应该也没有错。
嘉肴没想到白夜莺最先认同的是这个。
顿时,她觉得心更凉了。
【嘉肴】:你真觉得吗?
【嘉肴】:可是为什么呢?
【白夜莺】:或许他们不是在追赶你,而是你带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嘉肴】:我能带走什么?
难不成是房产证还是户口本?
【白夜莺】:这只是猜测。
【白夜莺】:真相只能等他们自己揭露。
【嘉肴】:你说了和没说一样。
【白夜莺】:那我该怎么说呢?
【白夜莺】:因为那天晚上你的童话书被没收了,所以你决定带着你的书离家出走。
【白夜莺】:可你发现被骗了,你爸妈没收了你的书是因为想自己看,所以在你把童话书带走之后就追了出来,很生气地说:“我还有一千零一夜没有看完,阿里巴巴还没拿到宝藏,芝麻开门之后又要怎么关门?你怎么敢把它带走?”
【白夜莺】:结果你站在榕树上对他们喊:“宝藏是阿里巴巴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白夜莺】:你爸妈被你气坏了。
【白夜莺】:所以他们就这么追了你一晚上。
嘉肴噗嗤一声乐了。
【嘉肴】:逻辑通顺。
【嘉肴】:情节新颖。
【嘉肴】:但是差评。
但是不得不说,白夜莺这个玩笑让她之前有些惴惴不安的心放下了不少。
【白夜莺】:咕唧。
【白夜莺】:你看,所以说了真相你也不信。
嘉肴现在很希望白夜莺就在她面前,那么她就可以戳戳白夜莺的翅膀问它怎么做到这么胡说八道还能理直气壮的。
如果它还是不承认,她就把这只小白鸟抓住,拿腮红刷给白夜莺两颊各点上一点,让它手动脸红。
嘉肴想象着白夜莺像是玄凤鹦鹉一样脸上带两团腮红。
白羽毛的白夜莺带上粉色的小腮红。
嗯,肯定会很好看。
童话启示录:
No.33 清白的太阳
习惯了在黑夜中肆无忌惮地掩饰和说谎,都忘了明天会有太阳。
第34章 童话启示录34
虽然在心里确实很想给白夜莺点两点腮红,但是碍于现在和白夜莺隔着一个手机屏幕,这种想法只能作罢。
嘉肴跳过这个话题,开始和白夜莺讨论这个被称为“秘密”的神秘朋友又可能是谁。
【白夜莺】:你有什么想法吗?
【嘉肴】:有点头绪。
【白夜莺】:真的?
【嘉肴】:但主要是我的推理。
【白夜莺】:认真听.jpg
【嘉肴】:秦泽琛说,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但是我不肯告诉别人他是谁,也没有其他人见过这个人。
【嘉肴】:鉴于是所有同学都不知道她,所以说这个人至少没在学校出现过。
【嘉肴】:那么她为什么不出现呢?
【嘉肴】:先排除我想让她只做我一个人的朋友,所以不肯把他介绍给别人认识。
【白夜莺】:为什么要排除这个可能?
【嘉肴】:我不是这样的人呀!
【白夜莺】:咕。
嘉肴觉得白夜莺这个反应不太行,有点质疑她的人品。
【嘉肴】:你觉得我不是这样的人吗?
【白夜莺】:不是。
【白夜莺】:可是这么好的朋友,不应该把她藏起来吗?
【白夜莺】:会被别人发现的。
【嘉肴】:这样不好。
【白夜莺】:为什么?
【嘉肴】:你喜欢被自己的好朋友藏起来不告诉别人吗?
【白夜莺】:喜欢啾~
嘉肴:……
白夜莺这反应不太对呀!
【嘉肴】:可是这样你不会怀疑她没把你当好朋友吗?
【嘉肴】:假如她是骗你的,所以故意不告诉别人你的事,结果别人都不知道,反而都觉得自己是这个最要好的朋友,这样不是太可怜了吗?
【嘉肴】:所以如果真的要好,就要告诉其他人。
【白夜莺】:没错啾~
【白夜莺】:想告诉别人,但不想让别人看到她。
【白夜莺】:我喜欢这样!
嘉肴刚想再反驳白夜莺思想又跑偏了,结果略一反思,却发现自己对待那个“秘密”朋友就是这么做的!
班里人都知道她有这么个好友,但是却没有人看到过这个人。这不就是白夜莺口中的想告诉别人,但不想被别人看到她吗?!
嘉肴:……
嘉肴开始怀疑自己。
难道她自以为随和,其实内心隐藏着极强的独占欲?
但是反思了三秒之后,嘉肴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这样。
【嘉肴】:反正这条排除,听我下一条推论。
【嘉肴】:你先别反驳我,等我全部讲完。
【白夜莺】:好啾。
【嘉肴】:第二个可能,她因为身份原因不愿意出现。
【嘉肴】:但是不愿意出现的原因很多,可以之后讨论。
【白夜莺】:好。
【嘉肴】:还有最后一条,那就是,这个朋友根本不存在!
【嘉肴】:我可能是想要朋友想疯了,又或者太羡慕其他人有朋友,所以自己编造了一个。
【嘉肴】:其实我觉得第三个最有可能,但是我又不希望是第三个。
毕竟因为没有朋友所以捏造了一个这种事,还发生在小学时候,嘉肴觉得自己那也太惨了。
【嘉肴】:你觉得哪个更有可能?或者你有其他想法吗?
【白夜莺】:或许是你和一只小鸟做了好朋友。
【白夜莺】:像和我一样啾。
嘉肴恍然大悟。
【嘉肴】:对呀,那个秦泽琛说我小时候就和小动物很亲近,还会喂鸟。
【嘉肴】:没准这个朋友就是小动物呢!
【嘉肴】:校园里猫猫狗狗都很多的吧!
嘉肴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非常非常靠谱。这也能完美解释她为什么不能向别人坦白自己的“好友”,并且明明维持友谊需要随时联系,但是根本没人见到过它?
因为就算见到也认不出呀!
【白夜莺】:为什么你觉得是猫狗?
【白夜莺】:你明明最喜欢小鸟的。
【白夜莺】:你是不是更喜欢猫和狗了?
【白夜莺】:或者小松鼠?那只叫拒拒的?
【嘉肴】:没有啦!
【嘉肴】:我只是想,如果这个朋友真的是小鸟,那也真的好诶!
【嘉肴】:白夜莺你真的好厉害!
【嘉肴】:一下子就被你想通了!
白夜莺停顿了三秒。
【白夜莺】:嗯啾。
【嘉肴】:那就假设两个可能,一个是我和小鸟做朋友,还有一可能就是这个朋友身份真的很特殊,所以不愿意被除了我之外的人知道。
嘉肴觉得这样梳理下来,一切清晰了很多,再想拼凑更完整,就需要更多的过去消息。
【嘉肴】:现在就等明天的同学会了,我有预感会得到更多的消息。
【嘉肴】:但是想到这个又有点紧张。
【嘉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万一明天和他们聊起来被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夜莺】:过了那么久,他们应该也不会记得了。
【嘉肴】:那不就是说我也就打听不到什么了。
【白夜莺】:所以不去了吧。
【嘉肴】:那不行。
【嘉肴】:多少总能打听到一些的。
【白夜莺】:你还可以问老师。
嘉肴被白夜莺一提醒,才反应过来程老师确实也是她重点要拜访的人之一。
程老师倒不是从外地赶过来的,而是她本就长住在这里的。
因为这个同学会程老师也会来,所以方沐云有程老师的联系方式。嘉肴之前问方沐云要,方沐云也很爽快地给了她。
嘉肴最开始是打算在同学会后再去拜访程老师,但是刚刚提到程老师,嘉肴才发觉自己都没和程老师约过时间。万一同学会之后程老师有安排,那再拜访又要折腾,所以提前确定一下比较好。
嘉肴拿出了手机,正要给程老师打电话,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是嘉妈妈的电话。
嘉肴叹了一口气,还是接通了。
嘉肴开口:“妈?什么事?”
嘉妈妈开口:“肴肴啊,你现在在不在家?”
嘉肴单手插兜,目光落在天边又飞过的一片黑压压的鸟云,道:“我在外面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