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六眼为你伤心吧,尝尝失去珍宝的滋味。
禅院直哉哈哈大笑,神经质地将手心狠狠磕往石头的凸起处。
鲜血奔涌而下。
也覆盖住了你的血。
他重新站起来,急匆匆地往山下赶去。
到了陡峭的山道,稍有个不慎就会坠入深渊。
禅院直哉紧紧贴着山壁一侧,走得小心翼翼,却还是一脚踩空。
哗啦啦。
是石块碎裂掉落的声音。
还有禅院直哉的疼痛呼喊声。
他的右腿落在坚硬谷底被狠狠折断,畸形地扭曲着。
剧痛让禅院直哉昏了过去。
你终于赶到,身上还穿着脏污的白无垢,腹部的血污远远看去像盛放的彼岸花,缠绕着你纤细的腰。
你蹲下,轻轻喊了几声,“禅院。”
“禅院!”
对方毫无应答,已经彻底昏死过去。
你只好费力地将他移动到不远处的洞穴。
一片昏暗的洞穴里。
只有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和另一道清浅的呼吸声。
谁在他旁边?
禅院直哉警醒地睁开眼。
意识一回笼,比视力更先一步感受到的是刺骨的疼痛感。
他的右腿断了。
禅院直哉冷静地分析。
身上更是有大大小小,难以计数的伤痕,让他无论以任何角度躺着坐着,都被无处不在的疼痛折磨。
但比疼痛更令禅院直哉在意的是,为什么死去的你又出现在他眼前!
“禅院,你还好吗?”正抱着双臂发呆,等侯禅院直哉醒来的你赶紧爬上前。
你的眼神清澈又无辜,没有丝毫阴霾。
你好像完全不在意之前木屋里发生的可怕情景,还是毫无芥蒂地,一脸信赖地围着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忍着痛楚,额头冒着冷汗,用尽力气勉强地坐起身,并竭尽所能地坐的离你远一点。
他防备又警惕的目光落在你脸上。
充满疑虑地打量你好一会,禅院直哉才沙哑着嗓音开口。
“你没死?”
“嗯。”你乖乖点头,面上露出软软的笑,“是禅院故意避开了我的要害处吗?虽然流了很多血,但还好没死。”
禅院直哉才发现你的伤口处,被你自己乱七八糟地缠了绷带止血。
所谓的绷带就是你从嫁衣上撕下来的碎布条。
他没有刺进她的要害处吗?
禅院直哉不禁疑惑地回想,这种最基本的刺入要害的招式,他难道会做错吗?
还是当时情况太危急,他真的下手位置发生了偏差?
不,禅院直哉反应过来。
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你身上那股奇怪的力量,阻挡他插入咒钉,也阻挡了他将匕首刺入你的要害处。
“好吧,你这家伙运气真好。”
带倒刺的咒具匕首都没杀了你。
禅院直哉阴阳怪气地恭喜你死而复生,又试探地问你,“那个咒灵呢?你怎么逃出她的控制的?”
“不会也是靠你的好运气吧。”
“呃,那个女孩和你一样,也以为我死了,说了句好无聊啊就走了。”你一五一十的,按照模拟器给的答案回复。
“是吗?”
那个咒灵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禅院直哉怀疑地眯起眼,但又想起几次三番对你动手都没成功,也许你身上“幸”的力量就是这么神奇,就是能保护着你,让你死里逃生。
看来经过“幸”的千锤百炼,你的确拥有了上天赐予的“运气”“宠幸”“偏爱”。
不过获取“幸”要经受的折磨太可怕了,禅院直哉倒没什么兴趣。
“喂,这个咒灵我们对付不了,先放下任务回高专。”禅院直哉习惯性地对你发号施令。
“噢噢,好的。”你果然毫无意见地接受了,又担忧地蹙起秀气的眉,“只是,禅院你还能走吗?”
“这一路可能要靠你了,背我吧。”禅院直哉淡定地吩咐,手却在背后紧张地攥起拳头。
就算你是笨蛋,难道真的笨得无可救药吗?
对着毫不犹豫杀了你来活命的禅院直哉,真的能一如往日,毫无怨恨地反过来帮助禅院直哉吗?
现在的禅院直哉,你只要自己离开,把他扔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山谷,他便会孤独地裹挟着伤痛死去。
而且,禅院直哉分明地看见,你的腹部伤口处有血在不停流出,湿透了乱七八糟的绷带。
“好的。”你毫不犹豫点头,在禅院直哉面前俯下身,充满信赖地暴露着后背。
你对他毫无防备。
禅院直哉的眼神暗下来。
像以前一样,把命脉,把弱点都完全展现。
“上来啊,禅院。”察觉到他迟迟没动静,你疑惑地回过头,声音软软地催促他。
“好。”禅院直哉费劲地挪动着身体,趴上你的后背。
“只要我们坚持到下山,随便遇到个人,就能让他送我们回高专。”禅院直哉怕你坚持不下去,会丢下他,专门补充道。
“好的。”你吃力地背起禅院直哉。
还好你是咒术师,不是普通女生,这让你就算肚子伤口处沁出血迹,你也能勉力支撑,拖着禅院直哉负重前行。
你们的身高差太多了,所以禅院直哉的双腿有一截拖行在地面。
被粗糙石砾磨过,源源不断地产生痛感。
但这个时候,禅院直哉只是紧皱眉头,忍受着。
这绝对是禅院大少爷最窘迫不堪的时候,浑身破烂的,像个废物,还压在一个柔弱女孩的身上,全心指望着你带他回高专。
真神奇。
出生禅院家的禅院直哉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女人都是废物”,包括家里的女流,流有同样的禅院家血脉的禅院真希这类妹妹,禅院直哉也从没放在眼里。
这是他第一次依靠被他视为废物的女人。
“喂,你不恨我吗?”禅院直哉靠在你瘦弱的背上,忽然开口问你,他也开始用捅刀子却捅偏了的借口来美化自己,“当时匕首刺进去,要是位置刚刚好,你就死在我手下了。”
“不会的。”你气喘吁吁地打断他。
“咒术师就是要互相信任,当时情况下,禅院你先逃出去,才有机会回来救我啊。”
“我相信禅院,我觉得禅院不是坏人。”
这一句听着格外熟悉。
正是出任务的那个清晨,你站在凝着露珠的花朵里,对着禅院直哉说的话。
只是这次禅院直哉没有哈哈大笑。
“所以你是笨蛋,笨蛋就是会过得苦一点。”禅院直哉又挖苦了你一句后,便陷入沉默。
他能感受到你用尽全身力气在背他,在艰难地缓慢前行。
残阳如血,走了好一会,却还剩一半下山的路。
好漫长的路啊。
禅院直哉的心越来越沉重。
他扭着头回望你们走过的山路。
留下了一道蜿蜒血迹,清晰又可怖。
不是他的血,是你腹部伤口被压得挣开了大口子,汩汩地冒出鲜血。
你简直就像个洒水机,四溅喷射的血染红了道路。
“喂,笨蛋,停下来休息会吧。”禅院直哉闷声喊你。
再不想办法止血,你就失血过多死在半路了。
“不,不能停。”你脸色苍白,费尽全力地缓慢挪动着,前进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禅院,不能停的。”你虚弱地又重复了一遍。
下一秒,脚步蹒跚的你被凹凸不平的路面绊倒,重重地摔倒在地。
禅院直哉也摔倒在地面。
来不及管身上的疼痛,禅院直哉着急地喊你。
“喂,笨蛋,你没事吧?”
你可是他唯一下山的希望啊,你死了,谁来带他下山呢?
你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眼皮疲倦地搭落,半遮住变得黯淡的眼睛。
“禅院,不能停,”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道,“停下来,就没力气走了。”
“对不起,禅院……”
说完这一句,你便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喂,不要睡!”
“不要睡!”禅院直哉着急地拍打你的脸,拼命地晃动你。
“不要睡啊笨蛋!”
这个时候睡着,会死掉的好吗?
可是你还是沉沉地睡着了。
呼吸声也在渐渐变得若有若无。
天边夕阳落幕,黑暗将你们无声无息地包裹。
你的气息渐渐湮没在空茫夜幕下。
禅院直哉坐着,使劲晃动你。
“笨蛋,不要死啊。”
“我还以为你不会死的,明明被我捅了一刀,结果又很讨人厌的,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眼前。”
“醒醒!”
也许你不停留,不来找禅院直哉,自顾自下山,也许早就平平安安地回到高专了。
结果你又笨又傻地来找禅院直哉,给了禅院直哉希望,又半路倒下,害得他和你一起困在半山腰。
他禅院直哉怎么死得这么可笑?
最起码也是和强大的敌人战斗后,拼尽全力后悲壮地死去吧。
最好死前把六眼也带下地狱。
怎么死法会是和这个瞧不起的笨蛋,一起死在荒野里啊。
禅院直哉愤恨地盯着你沉静的面容。
心里翻涌着各种恶毒的想法,间或夹杂着几句不要死的祈求。
山谷里呼啸的风浩荡又寒冷,他的身体被冻得冰冷僵硬,他的五脏六腑却被烈火灼烧。
他一会恨你为什么还没死,恨你一厢情愿地来救他却没救到终点,让他再度陷入绝望;
一会又恨你为什么现在死,丢下他一个人,害得他承受着眼睁睁看着你死的无能为力。
“早不死,晚不死,现在死……”禅院直哉恶毒地抱怨着。
下一秒,看着你几乎被鲜血整个染红的纯白嫁衣,又不甘心地呼喊你。
“醒醒!醒醒!不要死啊!”
第无数次呼喊你都没有回应后,禅院直哉才认命。
看来陪他死的人,注定只有你了。
“本少爷和你这种蠢货成婚,还陪着你死,你应该感恩戴德,呵呵。”
禅院直哉言语满是恶毒,却很轻很认真地抱住你。
禅院直哉疲倦不堪地闭上眼睛,准备和你一起葬身于山谷时,你却慢慢地恢复意识,恍然梦醒似的,虚弱不堪地喃喃出声。
“禅院……”
你还想说什么,下一秒,眼睛亮起的禅院直哉已经猛地坐起身。
你活了!
禅院直哉兴奋地扶着你的脸,仔细地看着你的眼睛。
有了生机的眼睛,就像透明的玻璃珠,在星光、月光的交相辉映下,各个角度都闪烁着晶亮的光泽。
月亮,星星,整座沉睡的山谷,都倒映在你的眼睛里。
“呼。”禅院直哉终于放下心来。
果然,你是“幸”,总能幸运地逃脱死亡活下来。
“禅院……”你被禅院直哉刚刚用力的怀抱弄得无错,茫然地问他,“怎么了吗?”
“没什么。”禅院直哉又恢复成恶毒大少爷,狠狠敲了下你的脑袋,“你这家伙没死,刚才装什么死,嗯?喊你半天都不吱声,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
害得禅院大少爷凭白浪费那么多感情。
“刚刚昏过去了嘛。禅院,干嘛又打我啊?”你抱着脑袋,委屈地抱怨。
“哼,多打打你,说不定能让你的笨蛋脑袋变聪明点。”禅院直哉凶巴巴地骂你,又毫不客气地命令你,“快点,力气恢复的话,赶紧背我下山。”
“好嘛。”你像个完美的受气包,乖乖地又在他前面蹲下身。
浩荡的山风,自寂静山谷间呼啸着穿来。
禅院直哉的袖口被狂风吹起,一阵风后,叮啷一声。
你们循声望去。
是一枚咒钉掉落在地。
“给,禅院。”你捡起来,递给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眼神变得复杂,盯着咒钉好一会,才犹豫着开口。
“喂,你还有力气背我下山吗?”禅院直哉望了望你肚子上的伤口。
虽然血流得慢了很多,但万一负重背他,又挣破伤口昏倒在半路。
“有力气的。”你信心满满地点头。
“切,万一又昏了呢?或者死了呢?”禅院直哉嘲讽,一脸不信。
倒是他身上的伤口,远不如你的伤口出血严重。
是了,你肚子的伤口可是禅院家特制的武器,目的就在于最大程度地刺穿对方,并通过血槽和倒刺的设计来让对方血流不止。
多么滑稽的场面啊。
杀人凶手和被害者一路扶持,挣扎着,努力活着下山。
“算了,你的咒力是不是恢复一点了?”禅院直哉问。
刚才他就发现了,你苏醒后身上便多了点咒力。
“嗯,好像是的。”你愣愣地点头。
“好,你现在把咒力灌输进咒钉,我把咒钉镶入断掉的右腿,我就能暂时正常行走,和你一起下山了。”禅院直哉淡淡吩咐。
“可是,”你能看出这枚咒钉拥有着磅礴的咒力,是不可多得的咒具,但硬生生镶进右腿的话,“会很疼吧,禅院。”
你犹犹豫豫地开口,宝石灰棉绒花一样的眼睛里,在清澈月光下静静流淌着柔软。
你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反而一心一意地为别人着想。
但禅院直哉恶狠狠瞪你,你只好握上咒钉,灌输了咒力。
禅院直哉俯下身,将咒钉狠狠嵌入膝盖。
“啊。”禅院直哉冷哼一声,擦掉额头沁出的冷汗,面色如常地和你一起下山。
走到末尾三分之一的路时,你肚子上的伤口果然随着走路的动作裂开,又开始汩汩流血。
你努力不拖慢禅院直哉的步伐,却因为伤口,被迫越走越慢。
“我早就说了吧,你伤口还会裂开。”禅院直哉眼神不善地盯着你,很嫌弃你的样子。
身体却蹲下来,将后背对准你。
“上来吧,我背你。”
“啊,我可以坚持的。”你有点受宠若惊,“没关系的,禅院,我可以自己走。”
“快上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金发少年扫来的眼风犀利,成功地震慑住了你。
“好吧。”你小心翼翼攀上他的背。
月光皎洁,星光闪耀,你伏在禅院直哉的身上,又不放心地嘱咐,“禅院,如果背不动就让我下来哦。”
「叮!玩家已完成“营救”任务」
「玩家获得奖励----“舍己为人”勋章x1」
山谷的月光轻白如纱,又累又困的你眼皮再也撑不住,趴在禅院直哉的肩膀上沉沉地陷入睡梦里。
直到禅院直哉一路带着你回了禅院家,把你横放于软榻上时,你还是无知无觉地沉睡着。
昏黄摇曳的灯光下,你软软地躺在榻上,茸茸的长发披散,睡容恬静又美好。
障子门外的医师和侍女们安静又迅速地忙碌着,一茬茬地端进来疗伤的器具和药水。
“直哉大人,先为您包扎伤口吧。”医师跪坐在侧,小声催促。
“嗯。”一直默默看着你的禅院直哉收回视线,顺手解开破烂不堪的外衫。
与此同时,可爱清脆的铃声蓦地响起。
叮铃铃,叮铃铃。
是你小挎包里的手机在响。
你秀气的眉毛皱起,眼看要被铃声唤醒时,禅院直哉先一步地掏出了手机。
幼稚短圆的字体备注的“夏油妈妈”在屏幕上亮起。
“切。”禅院直哉脸色阴沉地摁了挂断。
你皱起的眉头恢复舒展,又沉沉坠入梦里。
屋内熏香袅袅升起,香气馥郁。
但掺杂了草药的苦涩香气,和消毒水的刺激气味,便显得古怪起来。
跪坐一旁的医师和侍女们轻手轻脚,为禅院直哉清理伤口并缝合。
全程安静得不可思议,只偶尔有器械的细微响动声。
禅院直哉坐着,上身缠绕着一道道雪白的绷带。
他手轻轻一挥,成群的医生和侍女们便训练有素地退下。
你依旧沉睡着。
身上那身肮脏血污的白无垢已经被侍女脱下,换了一件雪白的外衫。
外衫松松垮垮地覆在你的身体上,只在腰间用柔软的细绳系了个结扣。
禅院直哉漫不经心地伸出一只手,轻易地解开结扣,挑起外衫查看。
你腹部的伤口已经敷上了药,被绷带包裹。
只要拖延几天,以咒术师的体质,你便能伤势恢复完全,回到高专后也不会被六眼他们看出不对劲。
禅院直哉无聊地盯着你看了一会,半晌,才小声地骂了一句。
“笨蛋。”
是的,虽然你舍己为他,但从小受利益至上精英教育的禅院大少爷,还是不太懂你这种笨蛋的脑回路。
他右腿的咒钉已经取出,但腿骨处还是隐隐作痛。
而你却呼吸均匀,兀自地美美睡得香甜。
看得大少爷心里很是不平衡,手一抬,便要狠狠捏上你的脸蛋。
摸上你脸蛋的一刹那,禅院直哉又放轻动作。
算了,没必要和你这个笨蛋计较。
把你弄醒了,你又要问一些蠢问题。
你的脸蛋软软的,像嫩豆腐滑滑弹弹,揉捏起来手感很好。
难怪他总看见五条悟疯狂揉你的脸。
禅院直哉随意地揉了揉,目光却渐渐落在你的唇上。
你天天张嘴就问“为什么”“是什么”的样子真的很蠢。
禅院直哉一只手指抚上你的唇,好奇又带点嫌弃地按了按。
软软的,像柔软细腻的花瓣。
“嗯,你还是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更好。”
大少爷如此肯定道,带有薄茧的指腹在你暄软的唇瓣上游移摩挲。
直到睡梦中的你若有所觉,不期然地睁开眼。
你和禅院直哉面面相觑。
禅院直哉还跪伏在你的身上,一手按在地板上,撑在你耳侧,另一手的手指奇怪地在你的唇上辗转。
他漂亮又阴鸷的面孔离你离得很近,身上的药水味笼罩着你。
“禅院?”你轻轻张开唇齿,不解地问。
却忘了在你唇上作乱的手指,一张开粉嫩的唇,禅院直哉的手指便被你含进去一个指尖。
你柔软湿热的舌尖抵住他的指尖,宝石灰的眼睛睁的圆圆的,表情懵懂又疑惑。
下一秒,禅院直哉面色淡定地收回手,反应迅速地坐直身子,好像无事发生。
“禅院,那个……”你歪歪头,好奇地问,“你刚才是想亲我吗?就是我刚要醒过来的时候。”
一睁眼的时候,你都吓到了。
毕竟他俯身撑在你身上,眼神还直勾勾地盯着你的唇,好暧昧哦。
“什么?!你也太自恋了吧。”禅院直哉抱着双臂,冷笑着打断你。
“我会主动亲你这种笨蛋吗,我只是在试探你呼吸,怕你死掉。”
“毕竟是我辛辛苦苦把你背回来的,万一你死了,那我岂不是白费力气。”
“还有,你真的很重很重,在我背上睡得和死猪一样……”
嘴毒刻薄的大少爷,嘴巴一张一合像机关枪一样叭叭叭地吐槽着你。
而你早就习惯大少爷的恶言恶语了,只是好脾气地摸摸脑袋,“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我误会你要亲我了,差点儿吓死了。”
……????
禅院直哉的眉头拧紧,脸色发黑,“什么意思?就算我真的纡尊降贵亲你,你也应该欣喜若狂吧。”
“啊,不是的,”你摇摇头,“悟说过不能让别的男人亲我的。”
自从上次你东京街头差点被轻浮男强吻后,五条悟就很崩溃地壁咚你,把你困在墙角,反复和你强调,还亲自演示坏男人的所有动作。
当时五条悟紧紧盯着你,耳提面命道,“这样撩你头发,碰你脸蛋,亲你,抱你,都不可以!记住了吗?”
啊,说到这你有点想五条悟和夏油妈妈了,好想快点回高专啊。
可是,你迷茫地坐起身,四处张望。
室内装潢古典又奢华,摆设陈施无一不精致华贵。
很显然,你们不在高专。
“禅院,这是哪里啊?我们没回高专吗?”你好奇地问。
“这是我家。”禅院直哉已经恢复了冷静,冷冷的眼睛轻抬,拿准备好的说辞忽悠你。
“你肚子上的伤口是禅院家武器刺穿的,只能让我们家里的医师来治疗。”
“再说了,你哗啦啦流血奄奄一息的样子,要是直接回高专,会吓死你那两个好友吧。”
“在禅院家安心养几天伤,伤好了我们再回高专,听懂了吗?”
“噢噢。”你乖乖听从禅院直哉的吩咐。
明明万能奶妈硝子就在医务室随时待机,正常人都不会被禅院直哉的借口忽悠。
“那我伤好了再回去,不让悟和夏油妈妈担心。”你附和道。
你真是好糊弄啊。
禅院直哉又得寸进尺,“对了,你这个任务实际上是单人任务,是我的辅助监督弄错了,才安排我和你一起执行任务。”
“而辅助监督报错任务,上报高专的话属于重大工作失误,追责起来很麻烦。”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对所有人,你都要说是你一个人执行任务的,知道吗?”
总而言之,要把他禅院直哉摘得干干净净。
你又一次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哦哦,好的。”
你果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三言两语便能把你耍的团团转。
真是不明白六眼和夏油杰为什么把你留在身边,你这么好骗好摆布,会成为他们最大的破绽。
禅院直哉冷淡地站起身,“好了,你休息吧。”
他藏在宽大袖间的手指轻捻,还能回味起进入你被你轻轻含在齿间时的湿热感,潮湿的,绵软的。
已经扶上门的禅院直哉突然回头,想起什么,表情阴沉,“喂,笨蛋,你说五条悟不允许任何男人亲你抱你,那他自己呢?”
“他自己有亲过你吗?”
“没有啊。”你回忆了下,你偶尔犯错五条悟特别生气时,他会控制不住地,惩罚性地咬你的脸蛋。
猫猫锋利的牙齿狠狠咬住你的腮肉,唔,有点疼。
记忆里的疼痛感浮现,你忍不住捂住脸,思绪漂浮着。
但那不算亲吧。
“是吗?”禅院直哉眯起眼,半信半疑,打量了你一会后,阴阳怪气地冷哼着出门去。
“奇怪,手机坏了。”你举着四分五裂的手机,小脸皱的紧紧的,显出苦恼样,“是下山的时候摔坏了吗?”
“嗯,应该是吧。”禅院直哉不动声色地移开眼,开始骂你,“快吃饭,别捣鼓你那破手机了。”
“好吧。”你闷闷不乐地把手机收回小挎包,握着筷子心不在焉地吃饭。
偷偷打量下禅院直哉的脸色后,你鼓起勇气。
“那个,禅院,可以借我手机用一下吗?这么长时间没联系,夏油妈妈和悟会担心我的,我可以打个电话给他们吗?”
你有私下里问侍女借过手机,但侍女们笑眯眯的,无微不至地照顾你,却根本不搭理借手机的事。
禅院直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来,一把抓过你便开始不留余力地狠狠敲你的脑袋。
“你是傻子吗?都说了这次任务里只有你,不能出现我,结果你拿我手机打电话,怎么解释得清啊。”
你被困在他的怀里,委屈地抱着头,“不是禅院的手机,你的侍女们可以借我一个手机啊。”
“……”
禅院直哉放过你,眼神阴沉,“后天我们就回高专了,再忍两天会死吗?你是还没断奶吗?”
“嗯?就像没断奶的小孩子,天天吵吵嚷嚷着要妈妈,你的心里就只有你的夏油妈妈吗?”禅院直哉越说眼神越狠,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你。
“好嘛,不借就不借嘛。”你嘟嘟囔囔地,“禅院总是发脾气。”
“在叽叽咕咕什么呢?吃饭!”禅院直哉也一肚子气。
你这家伙,身在禅院家,心早就飘远了,三句话两句半不离夏油杰和五条悟,动不动就哼哼唧唧说自己伤完全好了想回高专。
你的伤是快好了,倒是禅院直哉的伤,反而还没好。
被咒钉狠狠钉下的腿到现在,还时不时抽痛。
禅院家的医师都劝禅院直哉留在家疗养,只有你这个笨蛋一天到晚催个没完。
“禅院,那我们后天是早上出发,还是晚上出发呢?”你归心似箭,完全不懂眼色地问。
“哈。”禅院直哉被你气笑了。
“你要实在迫不及待地想回高专,明天一大早我们出发也行。”禅院直哉瞥了眼自己的右腿。
“但是,你要知道我的右腿因为你留下了伤,回高专后你得来我宿舍,为我敷药疗伤,能做到吗?”
「叮!触发剧情任务!」
「自从你和禅院直哉互相扶持下山后,你们缔结了深厚的共患难情谊。面对右腿留下伤的禅院直哉的请求,你决定
a.毫不犹豫地答应深感禅院直哉的恩情,光明正大上門服务
b.犹犹豫豫地答应避开dk们,偷偷摸摸上門服务
c.不答应白毛dk曾严肃警告你远离禅院,阳奉阴违的后果是……」
说实话,你想选c。
你其实很害怕五条悟生气。
就算笨蛋如你,也能凭借小动物的直觉,隐隐猜到你犯的那么多错误中,宿舍上药什么的将成为“大错特错”。
你不安地咬着下唇,一脸为难,“可是,禅院,悟不许我去你的宿舍呢。”
“哦?”禅院直哉冷笑着挑起眉,“看来我费尽力气把你背下山,是白背了?”
“不是的,不是的。”你着急地摇头。
“不让他发现不就好了。那两个天天也要出任务,怎么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你?”禅院直哉嗤笑道。
“那,那好吧。”
系统也在催促你选择。
你纠结地选了b,又不放心地问。
“禅院,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当然。”禅院直哉敷衍地点头。
内心却在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