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赫神色骤变,他的身子瞬间朝长海儿倾斜,意图十分明显。
“哦,对了,还有那小子!”
若不是木烟真出声提醒,她还真是要忘了林二柱两人来此的目的。
“王妃慎重,这两人可是大周的将领!”
木石赫依然不放弃,到嘴的鸭子,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飞了。
“哦?谁人能证明?”
阿燕那朝众人看了过去,“谁人能证明两人是大周的将领?”
众人噤若寒蝉,纷纷向后退去。
见此情景,阿燕那满意的转过头来,“木石赫,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妃,您可要慎重,这可不是您做买卖。”
木石赫满眼威压,“买卖做不好赔的是银钱,这人要是放回去,死的可是南蛮的同胞!”
于佳暗自骂起了木石赫,这个狗东西,妄想讲此事上升到两国的争战来。
阿燕那突然放声笑了起来。
“你的意思就是不放人了是吗?”
“也罢,以后军队的费用,本奥不会再出一分银钱!”
“万万不可!”
木石赫满眼焦急,“在下不是这意思,还请大奥赎罪!”
这下,于佳可泛起了嘀咕。
她悄悄问木烟真,“真真,我知道你母妃厉害,没想到她这般厉害。”
“这军队的军饷是你母妃出的?”
木烟真满脸骄傲,拔高了声音。
“若说都是我母妃出的,有些个夸张。”
“她也就出了个十之八九吧!”
我的个乖乖!
木烟真的声音在场的人都能听到,没有人出声反驳,也不敢反驳。
于佳拉下林功勋的衣袖,“早知道咱们还求助沁王干什么?”
“王妃自己就能搞定!”
于佳后悔的想扇自己嘴巴子,她怎么就没有发现王妃这个大boSS?
这是什么神仙身份?
有钱有地位,怎么还会拘泥于那个什么劳什子王妃的头衔?
南蛮大奥发话,木石赫不敢造次,沁王更不敢造次。
此次危机就这么迎刃而解,于佳和林功勋跟在阿燕那身后,真切的体验了把什么叫狐假虎威。
阿燕那带着于佳和林功勋来到了另一处住处,这可让于佳开眼了。
若说王府富丽堂皇,此处简直就是“逍金窟”
别说是梁柱上贴金箔,那都是小意思。
桌凳、茶几、窗棂子、门坎子上贴的都是金片。
“真真,我莫不是在做梦?”
于佳趴在门槛上摸着金片,一脸贪婪。
木烟真笑出声来,“姐姐,这才哪到哪?”
于佳抬眼朝木烟真看去,她双眼无神,“别,别跟我说。”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身后传来一声笑意,于佳赶紧从地上站起。
“王妃……”
想起在宴会发生的事情,于佳不知道这么称呼对不对。
“以后,别叫我王妃,我已经割发离身。”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阿燕那已经下定决心与过去分别,自然不想再提起。
“可是,单方面的离婚……离身是不作数的吧?”
像族谱什么的,都得除名之后,才算是真正的离婚吧?
“我阿燕那能嫁与他算是下嫁,怎会入他们的族谱!”
于佳唇角抽动,对不起,打扰了!
木烟真又窝在阿燕那怀里撒娇,“母妃,您真的要离开父王了吗?”
阿燕那满眼慈爱,“这个决定我已经想了快二十年了!”
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还是于佳的那番话。
“二柱,我还要多谢你!”
“谢我?”
于佳受宠若惊,“谢我干啥?”
这个“谢”好,只要有“谢”意,那就得有报酬。
看于佳一脸扭捏,阿燕那和木烟真相视一笑。
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有了欲望最容易拿捏。
可是,阿燕那却不想拿捏于佳。
“我与木阿里的结合就是个错误!”
想起这个,阿燕那满脸愤怒。
她在十岁出头,就已经展现出惊人的经商天赋。
父亲对她格外看重,在她十八岁时,已经将家族命脉全数交于了她。
阿燕那成为家族掌舵人,自然是少不了应酬,也就是在一次宫宴中出了意外。
不知怎的,她喝了一杯酒意识便模糊起来。
醒来的时候,和木辽里赤果果的躺在一张床上。
本来阿燕那不以为意,不过就是春宵一度罢了。
即使身为皇子的木辽里百般追求,她也无动于衷,直到一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她即使自己不在意,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忍痛与心爱之人分别,就这样,她委身于了木辽里。
于佳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实在是忍不住,便出声询问。
“那个,我有个不太合适的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豁出去了,不当讲也得讲。
“您是不是被下套了?”
于佳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的盯着阿燕那的脸色。
发现她并没有露出惊诧的表情,这就说明,在于佳说之前,她心中早已有了猜想。
“呵呵,真是个诡计多端的贱男人!”
于佳脱口而出,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那个,对不住,一时没有忍住!”
阿燕那是不介意,她与木辽里也没什么感情。
只是这木烟真的神色十分复杂。
“母妃,您真的要离开父王?”
沁王对木烟真十分疼爱,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木烟真眼泪汪汪的抱住阿燕那。
“母妃,您不要离开父王好不好,不然他一个人好可怜的!”
阿燕那吐出一口浊气,不着痕迹的拉开木烟真。
“真真,若是母妃告诉你,你父王骗了母妃,你当如何?”
木烟真眼眸中满是疑惑,“父王对您这么好,怎么会骗您呢?”
“您怀疑父王给您下套,就像姐姐说的一样?”
随后,她嘟囔道:“怎么会呢?父王人这么好!”
木烟真的世界正在逐渐崩塌,今日发生的事对她冲击太大了。
于佳有些不忍心,阿燕那更加不忍心。
可是这世间之事,怎能用不忍心一笔带过?
“真真,二柱说的确是实情!”
当年阿燕那带着那滔天的嫁妆嫁给阿辽里之后,他的势力水涨船高。
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不过他没有借势问鼎那个位置,而是专心的辅佐兄长。
当然,这背后全靠阿燕那来支撑。
“若不是当年我下嫁于你父王,他还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当个闲散王爷呢!”
“别说是他,就连主上之位都给拱手让人!”
于佳恨的牙痒痒,她生平最讨厌这等凤凰男行径!
若是他老老实实,一心一意对待阿燕那就算了。
竟然还玩起了男宠!
也不知道阿燕那怎么能忍的了!
如今木辽里的无耻行径彻底惹得阿燕那失望。
“王妃,不,现在您身份有变,那二柱就斗胆叫您一声燕姨。”
“燕姨,您有没有想过要给这个贱男人一点教训?”
阿燕那对木辽里失望是一回事,差点将两人陷入危险境地又是一回事。
于佳这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怎能放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
“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母妃!”
木烟真听到阿燕那说不会放过他的时候,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孩子,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且不要管!”
于佳差点拍手叫好,打起来,打起来。
阿燕那匆匆离去,于佳安慰着木烟真。
“真真,这是你父王和母妃之间的恩怨,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木烟真抽泣着,“姐姐,我该怎么办?”
梨花带雨,我见尤怜!
于佳知道自己可没有资格心疼木烟真。
自己的处境比她差了不知道多少倍。
“谁在那哭鼻子呢?女人就是麻烦!”
于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从宴会回来之后,林功勋就和长海儿去换衣衫。
此刻的长海儿虽说还是穿着南蛮的衣衫,已经比之前那一套正常多了。
他之前的衣衫是有些显身材的,也可能跟他的身份有关。
现在眼前的长海儿看起来就是一个正常男子。
“你这个小白脸说什么呢!”
木烟真站起身来,用手指着长海儿,满脸愤怒,有些狰狞!
“我说什么了?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长海儿慵懒的倚靠在凉亭长廊上,一脸惬意,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正在跟人吵架。
“好了好了,长海儿,你少说两句!”
“这次咱们能逃出生天,全靠真真!”
于佳脑袋瓜子嗡嗡的,她最不擅长劝架!
“全靠她?靠她哭啊?”
长海儿满脸鄙夷,“还不是靠那位智勇双全,多财多金的大奥?”
他这么一夸阿燕那,木烟真的脸色好多了,准备坐下来。
谁知长海儿话锋一转,“哦对了,你们怎么会有危险,还不是拜她那个父王所赐?”
“小白脸,吃软饭的人罢了,还敢跟人叫板!”
“啪”的一声,眼前的茶盏应声而裂,于佳绝望的捂住耳朵。
完了完了!
木烟真拔高嗓门,“你这个小白脸,说谁是小白脸,吃软饭的呢?”
像是绕口令,可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懂。
“谁答应,谁爹就是呗!”
长海儿见招拆招,仿佛想把近日受到的屈辱全都释放出来。
“瘪犊子玩意儿,花人家的钱,花花肠子还不少!”
木烟真气的浑身颤抖,尖叫着朝长海儿扑了过去。
事发突然,于佳没有料到,长海儿更是没有料到。
他被木烟真扑在地上,丝毫不能动弹。
木烟真眼疾手快,朝长海儿脸上打去。
“啪啪啪”
于佳那叫一个胆战心惊,“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干什么?”
眼见长海儿脸上都是巴掌印,于佳赶紧去拉木烟真。
木烟真正在气头上,于佳去拉她,竟然纹丝不动。
好家伙,看来这些时日请来的拳脚师傅还真下功夫。
“你这个泼妇,你放我起来,咱们单挑!”
长海儿脸上挨着巴掌,依旧叫嚣着。
“哎呦,长海儿,你就少说两句吧!”
好说歹说,于佳还是将木烟真从长海儿身上给拉了下来。
临了,木烟真还朝长海身上踢了一脚。
“哎呦,哎呦!”
长海儿夸张的捂着腿,“打人了,有人打人了!”
“泼妇打人了,没有一百两黄金我不起!”
“我看你像一百两黄金,本郡主就是有一百两黄金,也不会给你!”
到底是小姑娘,没有过吵架的经验,翻来覆去只会顺着长海儿的话说。
于佳哭笑不得,这怎么看怎么像两个小学鸡在吵架。
“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
于佳制止了长海儿,好不容易才安抚住木烟真。
“姐姐,你说,我父王和母妃真的会分开吗?”
于佳无言以对,眼下看这情况,应该会吧!
女人是感性的,阿燕那会为了孩子嫁给木辽里。
同时,女人也是理性的。
当她发现木辽里背信弃义、三面两刀的可恶嘴脸之后,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
于佳突然有些佩服阿燕那,能成为一国皇商,岂是那等闲之辈?
若是阿燕那出了什么事,他们又能好到哪去?
“别想这么多,咱们准备好,明日一早咱们便动身!”
林功勋觉得腹部有些疼痛,昨日受伤到底是伤了筋骨。
见林功勋抽气,于佳有些担心。
“你怎么样了,我让真真找郎中吧!”
林功勋摇头,“不妨事,咱们在此多有不便,等回到大周再说!”
于佳却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不行,伤口不能拖,尤其是腹部的!”
林功勋此刻无力阻止,值得作罢。
不多时,于佳和木烟真便匆匆赶来,后面跟着诚惶诚恐的花白胡子郎中。
郎中急的满头大汗,丝毫不敢怠慢半分。
“公子还请解了衣衫,让老朽为您诊治!”
林功勋没有感到诧异,想必是于佳已经将他的伤情告知了郎中。
木烟真找了个借口回避,于佳直勾勾的盯着林功勋的动作。
林功勋解衣衫的手动作顿住,“二柱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于佳一把扯开林功勋已然松散的衣衫,“废什么话?”
突然间,话就止住了。
林功勋的伤口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很多。
伤口红肿,周边已经泛白化脓。
怪不得今日和长海儿换衣裳,耽误了许久时间。
“林孬蛋,这就是你说的不妨事?”
“你是不是想让伤口烂到脑袋上才重视?”
林功勋一言不发,就这么温温柔柔的扯着唇角看着于佳。
“笑笑笑,就知道笑,也不知道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我也不知怎的,这脑袋一看见你,就晕头转向的无法思考!”
于佳:……
郎中: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
“咳咳!”
郎中适时的咳嗽起来。
“公子,快让老夫为您诊治吧!”
林功勋这才乖乖的露出腹部的伤口来。
如于佳所料,郎中越查看林功勋的伤势,眉头越是紧皱。
“公子,您的伤口已然化脓,若是医治不好,恐留下后遗症。”
“大夫,您尽管医治便是!”
林功勋神色如常,转头看向了于佳。
于佳还在生气,感受到林功勋的目光,转身背对着他。
“公子,若是将伤口的脓肿去除,还需要您多忍耐。”
“小菜一碟!”
既然得了林功勋这等应承,郎中就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看得出年岁已久的羊皮小包。
他缓缓打开羊皮小包,里面的刀具应有尽有。
于佳在电视中见过这种道具,只不过比眼前的精致许多。
眼前的刀具看起来很粗糙,又很吓人。
或许是心境不同,于佳紧张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大夫,您小心着点!”
郎中并未答话,专心致志的点火为刀具消毒。
“于佳,我没事,我能行!”
关键时刻,林功勋不敢说自己不行。
于佳满脸担忧,“看着挺疼的!”
“公子,您且躺下!”
林功勋乖乖的躺在了木榻上,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于佳。
他无声的说着:“爷没事……”
嘴里还没有比划完,就闭上了嘴巴。
于佳看出了端倪,以为他出什么事了,谁知道是郎中这边下手了。
林功勋咬牙切齿的看着郎中,“您怎么不说一声?”
“公子有所不知,注意力越是放在伤口上,会越疼!”
他的意思,林功勋都明白,可是于佳在场呢!
他可不能丢脸!
即使在疼,他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于佳刚开始是抱着看笑话去的,看林功勋疼的这般厉害还没有叫出声来,顿时心生不忍。
“疼了就叫出来吧!”
林功勋紧抿双唇,倔强的摇头。
于佳见他依旧咬牙坚持,便用袖子为他擦汗。
过程十分漫长,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结束了。
郎中放下手中的尖刀,十分恭敬。
“公子,您是老夫见到唯一一个这般有韧性之人!”
林功勋面色苍白,满头大汗,丝毫不耽误他露出骄傲的神色。
“大夫谬赞了!”
他才不管大夫对他是什么看法,他只在乎于佳的看法。
看见林功勋求夸赞的模样,于佳不由得好笑。
她将水递给林功勋,“你可真是太棒了!”
林功勋顿时喜笑颜开,“哪里哪里!”
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喝水了!
直到天渐亮,于佳才听的有动静。
她悄悄起身,发现是阿燕那回来了。
同时跟着回来的还有王府的总管。
不仅有王府的总管,连那门口的守卫都来了。
于佳正在纳闷间,见隔壁房间的长海儿探头探脑的出门缩在角落里偷看。
他脸上的伤口倒是看不太清,不过看他的精神倒是挺足。
“长海儿!”
长海儿听到于佳的叫声,转过身来,呲着大白牙伸手打着招呼。
“二柱哥,你怎么也在这?”
这话说的,谁不喜欢看热闹?
于佳冲他摆了个“安静”的手势。
两人继续看着府中的动作,只见那些个眼熟的丫鬟小厮,都来了。
于佳甚至还看到了木烟真身边那个喜欢哭鼻子的小丫鬟。
这莫不是举家全迁?
那王府屋梁上贴的金箔怎么办?
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撕下来。
于佳一阵摇头,真是便宜那个男人了!
想来王府那些奇珍异宝都是阿燕那的手笔吧?
给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
看来看去,于佳也没有看到一件行李。
难道是阿燕那一气之下,将王府的全部家当都留给木辽里了?
“可惜,实在是可惜!”
长海儿那边同样是长吁短叹!
“这老匹夫不知给燕姨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净身出户!”
于佳听见长海儿的嘟囔,乐了起来。
“长海儿!”
于佳压低了声音,“你小子还知道什么叫净身出户?”
长海儿学着于佳的样子,同样压低了声音。
“这还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
于佳说过很多话,谁还记得?
见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信息,两人便转身回到房间继续睡起了觉。
于佳大腿上的伤口倒是无甚大碍,林功勋的伤却是很重。
“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林功勋笑眯眯的盯着于佳的身影,杨柳细腰,少女身上散发出独特的气息。
她的一举一动皆牵动着林功勋的心。
窗户正对着湖间,外面还有一处纱帐飘渺的凉亭。
晨间的太阳已缓缓升起,已让人感觉到酷暑之气。
院中的丫鬟眼疾手快,见房间的窗户打开,便迅速将冰块给呈了过来。
冰块都是篮球状大小,在太阳的折射下萦绕着耀眼的光芒。
丫鬟将冰块放置角落处特定的位置,便准备转身离开。
“小妹妹,且慢!”
于佳笑嘻嘻的叫住了丫鬟。
丫鬟大概十二三岁,带着婴儿肥,青涩的面孔持着老成的表情。
“姑娘有何吩咐?”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这个大奥什么时候回来?”
丫鬟垂下眼眸,“姑娘勿怪,奴婢不知!”
说完就立在旁边,等着于佳的吩咐。
于佳见从她身上问不出什么来,就摆手让她退出去。
等丫鬟走后,林功勋才开口询问。
“怎么了?”
昨日林功勋包扎完伤口,早早的入睡,并没有看见阿燕那回府。
想起昨日的事情,于佳有些气恼。
她一阵唉声叹气之后才将她猜测之事说了出来。
“你是说燕姨净身出户?”
林功勋拧起眉头,“在这里,大奥的地位很高,怎会如此狼狈?”
“谁知道呢?”
于佳有些心不在焉。
若是她的话,首先得出一口恶气。
这么个混蛋玩意儿,她怎会让他好过?
况且还是靠着老婆起家,脸怎会这么大?
“姐姐,你在屋内吗?”
这时,房间外响起木烟真的声音。
“哦,在呢,真真,你进来吧!”
木烟真进门的瞬间,于佳就看到了她肿如核桃的双眼。
“真真,你这是怎么了?”
这小姑娘还真是多愁善感,昨日已经哭了这么长时间。
看来回去又哭了。
于佳不问还好,这么一问,木烟真再看向于佳的时候已然水光盈盈,看起来楚楚动人。
“姐姐,母妃当真不要父王了!”
说话是肯定句,那就是两人真的过不成了。
于佳为阿燕那感到庆幸,“傻瓜,这怎么是要不要的问题?”
“是你父王让你母妃失望,伤了她的心!”
于佳轻声细语,犹如三月的春风般沁人心脾。
“这对于你母妃来说何尝不是解脱?”
“可是,这次父王是犯错了,就这一次,不是没有酿成大祸吗?”
木烟真哽咽着,“难道母妃就不能原谅父王这一次?”
夫妻之间的事谁能够说清?
“也许是平日里的失望积攒到一块儿,通过此事爆发了而已!”
木烟真似懂非懂的点头,又摇头。
“姐姐,你知道父王有多惨吗?”
“他被母妃赶出了王府!”
“什么?”
于佳和林功勋异口同声的问道。
只不过这语气明显比木烟真轻快多了。
“你说的是真的?”
于佳的嘴角马上就压不住,她昨日还担心那些金箔有没有揭掉。
想不到阿燕那做事这般果决,竟然将木辽里赶出了王府。
“姐姐……”
木烟真小声的叫着于佳,眼中一片哀怨。
意识到自己太兴奋了,于佳义正言辞的说道。
“怎么能将王爷赶出王府?这有点过分了吧?”
“就是说,母妃也太狠心了点!”
木烟真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说起这事,她又想要落泪。
“可怜兄长跟着父王居无定所……”
哈哈哈哈哈,于佳想起木庭晖那副可恶的嘴脸,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不过面上还是一脸惋惜,“哎呦,这世子真是受苦了!”
“郡主,王爷没有别院?”
说起王爷没有些私产,林功勋一百个不相信。
“没有,平日里都是母妃掌管王府开销,我父王不管钱!”
那就是连私房钱也存不下呗!
就这还有脸找男伶!
于佳努力压制自己的笑意,“那该怎么办?让王爷和世子流落街头当乞丐吗?”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到时候说不定于佳心情好了能去“资助”他们几个铜板。
“父王进宫找主上了!”
也对,两人兄弟情深,兄长靠着弟弟吃软饭过活,如今弟弟出事,他不能坐视不理。
得了这个好消息,于佳就是看见条狗,都得夸奖两句。
见木烟真这般闷闷不乐,于佳就提议带着她去湖中凉亭走走。
虽然屋中有冰块,可是她得把情绪价值给人家提供好不是。
于佳带着木烟真朝凉亭走去,透过凉亭的纱帐能看到一个影影卓卓的身影。
亭亭玉立,身姿挺拔,还真有几分仙人的英姿。
“真真,这是谁?”
看起来这般熟悉,又有些陌生。
木烟真摇头,“我没有见过,应该是母妃的贵客!”
她率先朝凉亭走去,于佳紧跟其后,用手扒拉着纱帐。
要说这讲究人还真是讲究,凉亭就是纳凉的,还整这些个玩意儿。
“是你!”
木烟真惊叫出声,引得于佳侧目看去。
这居然是长海儿!
于佳的嘴巴张成了o型,“长海儿,你在这干什么?你……”
她上下打量着长海儿,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她忘不了方才的景象带着她的冲击。
什么时候长海儿成了这般模样?
长海儿有些诧异,“二柱哥,怎么这般大惊小怪,她眼拙不认得我,你还不认得我吗?”
于佳心中很是惊惧,怪不得,怪不得!
突然,她很心疼长海儿。
“长海儿,你受苦了!”
“你说谁眼拙,你才眼拙,你……你全家都眼拙!”
木烟真举一反三,说着就要上手教训长海儿,被长海儿扬手躲过。
“怎么着?昨日没打过瘾?”
长海儿玩世不恭的说道。
听长海儿这么说,于佳这时才注意到他脸上的伤口。
相较于昨日,已经消肿,只不过更加显眼。
长海儿面色莹白,脸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看起来有些狰狞。
“好了,真真,你别跟我们这些粗人计较!”
木烟真这才消停下来,再看长海儿,虽然有些意犹未尽,到底没有主动找茬。
在她眼中,已经将长海儿归于王府中男伶这般角色。
长海儿见木烟真没有再动作,便慵懒无骨的瘫坐在凉亭中的长凳上。
“长海儿,你脸上的伤口上药了吗?”
于佳走向长海儿,想要仔细的观察下他的伤势。
长海儿别扭的别过脸去,“无碍!”
“哎呦,以后留疤了可怎么办?”
于佳有些焦急,这可不像平日里的长海儿。
他这么在乎颜面,平日里被蚊子咬一口,还要涂药的人,此刻怎么这般反常?
“留疤了更好,这样,我就能更像男人了!”
于佳突然明白了长海儿的用意,她有些不自在的整理着长海儿的衣袍。
“长海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可这般糟践自己!”
“怎么不是他的错,若不是他招惹人家,能会被掳走?”
木烟真满眼不屑,又带着些嫌弃。
“你胡说八道什么?”
长海儿站起身来,满眼通红,犹如寺庙中呈现的恶鬼雕像。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在这里做长舌妇,否则……”
木烟真有些被吓到,可是她不能失了面子,便强装镇定道。
“否则什么?我是郡主,你能奈我何?”
仿佛找回了主场,木烟真一字一句道。
“你只是一个小白脸而已,在我的地盘下,能奈我何?”
长海儿瞬间散发出凌厉的气息,一个闪身就朝木烟真攻去。
“长海儿,冷静!”
于佳一个擒拿手,将长海儿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