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于佳营的名字响不响亮全靠这次的冲锋陷阵!”
场面话她不会说,也不想多说,“出发!”
于佳加上狗剩、长海儿和于佳营四十三人,顶着暴雨朝军营外奔去。
雨水将身上的铠甲打湿,冷风吹过,让人浑身战栗。
可是,他们的心是热的,激动之情无法言表。
伴随着马匹的“哒哒”声响起,众人来到了敌军前锋。
“我没看错吧,就来这么多人?”
“木石赫总说大周军营人才辈出,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就是,那领头的身形瘦小,不知道能不能吃我这一棒槌!”
领头人是阿亚伯,来自南蛮第二大家族。
此人身高一米九,长的魁梧凶悍,典型的南蛮人身形。
此时他坐在战马上听着部下的议论一脸得意。
这次他能将木石赫拉下来,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
这只是个开始,依照家族的规划,先拉木石赫下来,下一个就轮到木扎陵。
届时,他们家族就是南蛮第一家族。
至于国主,只要有实力,他们也有资格当。
遥想未来,他已经预见问鼎之后美女如云、纸醉金迷的生活。
“哈哈哈哈哈!”
阿亚伯仰天长笑,猛地拔出弯刀直指前方队伍。
“弟兄们,杀敌一人赏白金,杀敌五人封小侯,杀敌十人封大侯!”
“呕吼!”
众人兴奋的大叫,仿佛那些赏赐触手可得。
可是,很快,他们就遭受到了社会的毒打,林二柱的大名令他们闻风丧胆。
看着前方的队伍越来越近,于佳拔刀大喊,“摆阵!”
“唰”的一下,从她身后窜出左右两条队伍,有条不紊的与身后的阵营汇合。
这下南蛮军队傻眼了,打仗就打仗,怎么骑着马打起转圈来了?
令他们震惊的还在后头,于佳营的人不断变换着队形朝他们袭来。
他们仿佛一阵龙卷风般,强势的席卷而来。
南蛮的先锋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阿亚伯神色慌张,赶紧指挥士兵迎战。
此时再出手已经晚了。
于佳营中一个分队十人,手持石投将他们砸懵了。
木石赫见识过石投的厉害,对此早有应对之策。
可是这些人第一次与于佳交锋,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本来于佳以为是木石赫带队前来宣战,谁成想是个生面孔。
这下就好办了,这些石投本来就放置在战马腹下,以备不时之需,刚好能用上。
于佳快速劈砍着敌军,仰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豆大的雨点还在下着,真是天助我也!
她采取的攻略一向是速战速决,可这次,她改变了主意。
一是要突出于佳营的作用,二是要撒撒气。
只是有些遗憾,木石赫这老小子居然没有来。
不过这些个愣头青也不差,很快,于佳营四十余人竟然能以少胜多,克敌将近五百。
敌军将领被于佳一刀斩于阵前,其余人方寸大乱,四下逃窜。
长海儿擦着脸上的血迹,在于佳身侧问道。
“校尉,可要追?”
于佳冷笑一声,“穷寇莫追,况且他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她发布号令的时候,很明显于佳营的士兵意犹未尽。
“急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们过瘾!”
这时,太阳突然撕裂了乌云,露出一道亮光,暴雨也在此刻停歇。
“好啊,看来老天都在为我们庆祝!”
于佳只觉得心中畅快极了,扬手说道:“回营!”
于佳营的士兵回营的时候,军营中已经有很多人列队等候。
他们已经从斥候卒处得知于佳营大胜的消息。
此刻的他们仿佛衣锦还乡,骑着马匹神气十足。
若不是于佳提前交待要低调,恐怕他们的鼻孔能冲到天上去。
于佳远远的看到李延昭与林功勋站在校场高台上。
李延昭的表情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林功勋则是言笑晏晏,看起来十分欣慰。
于佳下马,领着于佳营的人来到校场前,跪地行礼。
“小的林二柱拜见王爷!”
“于佳营实际出营四十三人,回营四十三人!”
“好好好!”
李延昭大喊三声,随后大笑起来。
“畅快,畅快!”
迄今为止,能不费一兵一卒全身而退的战役屈指可数,而今这等神话终于出现在了他渝南军营。
“林二柱,此次战役你指挥有方,功不可没,本王将为你递关升职状,升你为果毅都尉!”
于佳猛地抬头,看向李延昭,他身上仿佛散发着金光。
果毅都尉,仅次于林功勋的折冲都尉,属于渝南军营的二把手!
“小的多谢王爷!”
要说这李延昭也是个惜才之人,前几天还对于佳多有猜忌。
此次于佳立功,他二话不说给于佳升职,倒是让于佳心生好感。
晚上,于佳营举行庆功宴。
于佳这次破天荒的拿出一百两银子让长海儿去置办些酒肉之类的。
长海儿看着手中这一百两银票,惊的瞪大了眼睛。
“校尉,呸呸呸,都尉,您什么时候拔毛了?”
在他印象里,于佳一直都是穷人的模样,一两银子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这次这么大方,还是头一回。
于佳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这有什么,跟着爷好好干,以后保管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话虽如此,于佳还是一阵肉疼。
她的钱都用在了别处,只能能省就省。
若不是她突然升职,太过于高兴,这一百两银子也不想花。
长海儿干活很是麻利,不多时就从蒙城买来十来坛黄酒,于佳看见牙龈疼。
他还买了些蒙城的黄牛肉,配着伙房的饭菜,正好下酒。
林功勋来到于佳营的时候,众人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十来坛酒都已见底,可是于佳营的人还在叫嚣着上酒。
突然,林功勋觉得营中升腾起江湖气息。
也难怪,于佳营的人大部分都来自江湖,怎么会没有江湖气息呢?
看来他们是真的高兴,就连平日里滴酒不沾的刘奎风都被放倒在了地上,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嘟囔着“没醉”
于佳眼神清明,端着不知道是茶杯还是酒杯一口一口的轻啄。
看见林功勋来了,她不满的撅起嘴,“都尉,您怎么现在才来?”
“我给你留了些酒,可别让他们发现了!”
这一开口,林功勋就知晓她已经喝醉了。
于佳刚说完,就要挣扎着起身去给林功勋拿酒,林功勋制止了她。
“你坐着歇会儿!”
林功勋拉着于佳坐了下来。
说来这天气也奇怪,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上午还是暴雨连绵,晚间空中便升起了繁星,煞是好看。
于佳醉眼迷蒙的看着林功勋,“嘿嘿”直笑。
“都尉,小的棒不棒,今日的表现如何?”
她拉着林功勋的衣袖撒娇,活像一个三岁小儿。
“你很棒,于佳营的人都很棒!”
“嘿嘿嘿嘿!”
于佳高兴起来,手舞足蹈的“嘿嘿”乐着。
“今日你让长海儿去蒙城买酒菜?”
于佳点头。
“你也是,已经有了这么多银钱,怎么还这般小气?”
林功勋轻笑出声,“不会真的是有钱人的气质没有跟上吧?”
于佳收起了笑容,郑重其事的摆手。
“哪的事儿?”
她转头看向倒的满地都是的小兵,放心的说道。
“我这些钱有用,是救命的钱!”
“怎么回事?”
林功勋继续追问,他感觉于佳有很多秘密。
“林二柱,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于佳又傻笑起来,“欢欢,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看来真是喝醉了,连“朕”这个字都说了出来。
林功勋扫了一圈,幸亏没人听见,如若不然,够她喝一壶的。
“都尉!”
于佳突然拽住了林功勋的衣领,两人的距离猛然拉进。
林功勋的心在狂跳,奈何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却没有什么反应。
于佳直勾勾的盯着林功勋,笑眯眯的说道。
“都尉,小的有很多秘密呢!”
“小的不叫林二柱!”
林功勋努力压下心中的狂喜,镇定的说道。
“那你叫什么?”
“于佳,二勾于,单人俩土佳。”
这下林功勋彻底无语了。
敢情她还是如此狂妄,亏他还以为林二柱行事低调了。
于佳于佳,那于佳营从何而来,明眼人一看便知。
可不能让人知道林二柱的真实姓名,否则又要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爷知道了,还有其他秘密吗?”
听到林功勋这样问,于佳又开始笑了。
“我还见过都尉小时候的模样呢!”
“什么?”
林功勋扯下于佳的手,认真的看着她。
这丫头还真是有些熟悉。
“你到底是谁?”
怎么会见过他小时候的模样?
于佳像是看二傻子一般看着林功勋,“林孬蛋,你果真把我忘了!”
林功勋大脑一片混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了个女娇娘。
小时候他是调皮捣蛋,可他带领的都是男孩子,什么时候跟女孩子打过交道?
难道是他那些小伙伴中谁家姊妹跟他有过交集?
话本子中不是经常有朋友姊妹爱上男主人公的桥段?
可是他对林二柱没有一点印象。
“你兄长、弟兄叫什么名字?”
于佳挠头,还真认真思考起来,“我没有兄长啊,我妈只有我一个闺女!”
这就奇了怪了,他可不认识一个叫于佳的女孩子。
况且他们林家村方圆几里地并没有一个外姓人。
林功勋越是着急,于佳越高兴,傻笑声不断。
地上的人:我要装到什么时候?地有点湿,又有点凉。
林功勋见问不出什么,终是叹了口气。
罢了,不急在这一时,等林二柱酒醒了再说吧!
翌日清晨,于佳的头像是被人打过一般,头痛欲裂。
“哎呀!”
她捂着头坐起身,狗剩应声走进营帐内。
“都尉,您头疼了?先喝点水。”
“都尉?”
于佳小口喝着水,重复了一遍。
狗剩喜笑颜开,“都尉,您忘了?昨日王爷可是将您升了都尉呢!”
于佳沉寂的心又跳了起来,她自然是想起来了,喝水都阻挡不了她扬起的唇角。
“知道了知道了,低调低调,不然人家以为咱们是什么好出风头的人呢!”
狗剩抿嘴直乐,“小的错了,以后定当小心,不拿都尉升职的事来回说。”
这下于佳彻底绷不住了,“行了行了,什么时候学会长海儿耍贫嘴了!”
“都尉在说小的什么坏话?”
长海儿一脸不满的掀起门帘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吃食。
“都尉,小的都听见了,您说小的耍贫嘴!”
于佳下床,来到水盆前,捋起袖子。
“哎呦,我这不是在夸你吗?”
“狗剩沉稳得当,你机灵果敢,我真是三生有幸,才能认识你们两个人才。”
“嘿嘿嘿!”
长海儿笑了起来,“都尉,您昨天被上峰抱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番模样!”
“哗啦”一声,盆里的水撒了出来。
于佳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长海儿,“你说什么?上峰?”
长海儿以为她在纠结称谓,便一板一眼起来。
“是啊,您升职了果毅都尉,小的喊你都尉。”
“自然就喊折冲都尉林都尉为上峰了!”
于佳的重点不在这,她颤颤巍巍的问道。
“昨日,上峰抱我回来的?”
这下长海儿便听出了关键,他看了狗剩一眼,谨慎的没有说话。
狗剩叹了口气,“昨日,确实是上峰抱着你……抱着你回来的!”
这下可大事不妙,于佳喝多了之后就喜欢胡诌,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要怎么圆回来?
“我没瞎说吧?”
长海儿和狗剩面面相觑,根本不敢说话。
他们在营帐中看到于佳拉着林功勋的衣领,一副含情脉脉。
具体说了什么,动脑子想想也能知道。
无非就是些苦诉衷肠之类的话。
可这些话,他们怎么敢当着于佳的面说出来?
见两人沉默,于佳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轻拍着自己的嘴巴,“这张破嘴啊,光吃饭不行吗?”
“非要瞎说话!”
突然,她像想起什么来,转头问两人。
“其他人没有看见吧?”
这下两人更不敢说话了。
林功勋抱着于佳进了营帐之后,于佳营的众人从地上起来,哪有半点醉酒的模样?
当时他们装醉,无非是要给于佳面子罢了!
完了完了完了,死了的心更是被人扔在地上又反复揉搓,然后扔入下水道内。
“我的个亲娘哎!”
于佳欲哭无泪,好不容易吃完饭,她便去了营中查看。
这下可倒好!
扔入下水道的心脏又被人捡了回来,加入粗盐又反复揉搓起来。
于佳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老孙,你不用再挤眉弄眼,信不信我把你调到伙房,让你发挥个过瘾?”
老孙登时敛起了神色,认真的行跑。
于佳所到之处,目光所及无任何异常,可是她走后,就听到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士可忍孰不可忍!
“笑笑笑,就知道笑,怎么不想想那天咱们胜了之后,南蛮为何不再发动攻势?”
这下众人不再笑了,这种情况也是让他们费解。
一般来说,先锋营打头阵,查探对方虚实。
无论虚实,他们总归是要再出兵的。
若是大周人数众多,那他们南蛮就多派些人来。
若是人少了,那就相对应的少些人便是。
可是这一去不返,也是闻所未闻。
哼,果然老实了!
于佳叫来刘奎风,问他对此事怎么看。
刘奎风思忖片刻,沉声说道。
“都尉,小人猜测可能是受前段时间南蛮国内内乱导致!”
于佳并不否认,就拿此次木石赫未出场来说,处处透露着不正常。
“前阵子他们国内发生内乱,这木石赫又被撤,我总觉得他们不是国力不济。”
“他们在憋着大招!”
刘奎风没有否认,他来到地图前,指着蒙城。
“所谓无城不为营,若是他们攻城的话,首选一定是蒙城!”
这一次,两人只猜到了一部分,不是他们憋着大招,也不是因为之前中郎将发生内乱,单纯只是因为南蛮军营中发生内乱。
他们紧锣密鼓的准备战事,可那南蛮就像是老鼠一般,来了一次,再也不敢来犯。
木石赫知晓战事有亏,预料之中的事罢了。
他将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拍着伤腿说道:“老伙计,争点气,说不定不日就要忙活了!”
一旁的阿斌听见此话,麻溜的接了起来。
“大人说的极是,那阿亚伯被斩杀于阵前,可是让他们家族好生老实!”
“以后看他们还敢不敢盲目托大!”
木石赫轻声笑了起来,“想要我手中的兵权,给他们便是。”
“至于使不使的动,那就是他们的本事了!”
暴雨过后,有一瞬间的舒爽,但是好景不长,太阳出来后,照在身上依旧火辣辣的疼。
心中起了燥意,便再也难以压下去。
“都尉,你且在这树荫下坐着,小的去给您弄些解暑的梅子来。”
长海儿说完,便想往山林中去。
“回来!”
于佳用手擦着汗,深吸一口气。
好不容易缓下来,便继续说道。
“长海儿,近些时日小心些,别让人抓住把柄。”
长海儿瞬间会意。
旁人都道林二柱为人嚣张跋扈,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她的性子。
她只是在军务上嚣张跋扈,其他地方谨言慎行,唯恐给自己惹下麻烦。
此次突然升职,她身边的人要是再出什么乱子,不更是给她添麻烦?
“都尉,小的明白!”
话虽这样说,长海儿依然很心疼她。
见于佳又要起身加入训练的队伍,长海儿赶忙阻止。
“都尉,算了吧,您的身子要紧。”
“况且……”
于佳拧眉,“况且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支支吾吾还是不是男人?”
长海儿四下打量,压低了声音。
“况且您是女子,女子天生柔弱,不这么拼命也无妨!”
女子天生柔弱,这话说的没毛病,可是于佳却不认同。
“长海儿,你记住了,女子能顶半边天,这就是我能当都尉的原因!”
说完之后,便径直走到队伍中认真的练起了剑术。
长海儿耷拉着脑袋,叫苦不迭。
都尉都亲自下场了,他这个亲兵有何缘由不跟着训练?
自从投军以来,长海儿跟了于佳之后,各项能力真是突飞猛进。
“谁家都尉能跟着小兵下场训练?”
他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声音何其悲惨,“当然是我家的啊!”
于佳听了之后,顿觉好笑。
她跟着小兵训练,并不是为了沽名钓誉得一个好名声。
于佳明白自己的优缺点在哪,她是擅长拳脚功夫,可是其他的都是短板。
这些短板看似没有拳脚重要,可是稍有不慎便能在战场上丢了性命。
她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危险降到最低。
这样,她才能全须全尾的从战场上活下来。
阿妍从于佳营路过,看见挥汗如雨的于佳,略一思忖,便叫住了旁边一个小兵。
“小哥,劳驾你把这个转交给都尉,就说是能保护脸不被晒伤的药膏。”
小兵有些好奇的盯着手中的圆盒查看,“阿妍姑娘,这盒子还挺别致,您为什么不亲手交给她?”
阿妍轻笑一声,她跟林二柱之间的气氛微妙,还是不见面为好。
等小兵将圆盒交给于佳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候。
她看着手中精致的盒子,百感交集。
这应该相当于现代的防晒霜,还是阿妍有心。
其实,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大的矛盾,只是当时于佳钻进了死胡同里。
现在林功勋“灭门”的事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眉目,也可以说是出于对林功勋这个人的信任。
若真不是林功勋所做,那她就没有危险,也就祸不及他人。
于佳内心很是纠结。
还不等她纠结完,李延昭这厢便出了事。
竟然有人在他饭食中投毒!
这还得了?
于佳正在李延昭营帐附近,她匆匆赶去的时候,林功勋、吴老等人都在。
幸好发现及时,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觉得此事是谁人所为?”
前几天刚有南蛮军队偷袭,这就发生了投毒事件,怎么看,南蛮怎么有嫌疑。
李昶讲了事情的经过,听到是狗剩发现饭菜有异常,于佳心中纳罕。
突然,她将视线投向了狗剩。
只见他神色坦然,并无什么不同。
可是出于身边人的了解,于佳还是看出了些端倪。
狗剩在紧张的时候会习惯性的用食指抠大拇指!
究其原因,那就是恨屋及乌。
狗剩恨李元媛,可她在京城,狗剩鞭长莫及,便把不满撒在了李延昭身上。
至于为什么狗剩没有下得去手,那就要问他自己了。
“林二柱,多亏你身边这个亲兵一个不注意掀翻了吃食。”
李延昭目光深沉,于佳总觉得心中发颤。
“如若不然,本王恐有性命之虞。”
于佳拱手说道:“小的不敢,王爷仁慈,没有追究狗剩的毛手毛脚。”
“至于无意之中识破南蛮的诡计,那是王爷福泽天下,天佑王爷!”
林功勋听到于佳说“识破南蛮的诡计”这句话的时候,猛然转头看向她。
他的眉头微拧,陷入沉思。
于佳浑然不觉其余两位上峰已经起了疑心,她一心想要摘除狗剩的嫌疑。
“林二柱,你的亲兵为何在本王营帐附近?”
李延昭的眼神逐渐冷冽起来,他看着于佳眯起了眼睛。
“嗨!”
于佳故作轻松道:“小的来找您,正在这附近,狗剩就跟着我过来了。”
“这不,我刚上了个茅厕的功夫,狗剩就离开了。”
“若不是他这次有功,我非要治他个私自离身之罪!”
李延昭的眼神在于佳和狗剩身上来回扫视,在于佳看来这就像x光线一般。
内心紧张翻涌,像是被人捏住了把柄。
“那你可不能再追究了,他救了本王,你还要罚他,不怕回去你的属下跟你离心?”
李延昭神色平静,丝毫没有方才的暗流涌动。
这下,于佳放下心来,“那就依王爷所言!”
其余人退出营帐,李延昭命于佳和林功勋坐了下来。
之前营中没有果毅都尉,林功勋全面掌管着军营大小事宜。
此次于佳升职,要重新划分职权。
这毕竟是要分权,李延昭先问了林功勋的意见。
“功勋,你以为林二柱适合掌管哪些营?”
林功勋挺起胸膛,与有荣焉,“林二柱适合战场有关事宜!”
也就是说于佳不必再管那些个后备营、伙房、器械营。
这正合于佳的意,她坐在那等着下文。
“那依你看,要分给她哪些营?”
林功勋知道于佳的原则,她不在乎数量,只在乎质量。
“那就将骑兵营给她吧!”
说完之后,还一脸笑意的看向于佳,搞得她一个大红脸。
李延昭有些无语,男子汉大丈夫,一旦沾染了情事,什么聪慧、果敢通通抛至九霄云外。
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当真是有些腻歪。
“咳咳!”
李延昭咳嗽两声,正色道。
“那林二柱从今天开始便接管骑兵营!”
于佳起身行礼:“小的遵命!”
这是再好不好了。
这骑兵营离于佳的营帐比较近,方便管理。
再者说,骑兵营的实力非凡,再加上蒸蒸日上的步兵营和骁勇善战的于佳营,于佳一时风头无两。
应天来找于佳报道。
“小的见过都尉!”
于佳轻笑一声,“应校尉这么见外!”
应天神色恭敬,并不敢接茬。
“都尉而今是小的的直属上峰,小的不敢造次!”
以往称兄道弟的两人,此刻已然阶级分明。
于佳不置可否,本来就是寒暄,既然应天这么识趣,她也就不说其他的。
毕竟在她的管理观念中,上下级就是上下级,不能掺杂其他的感情。
就连最亲近的狗剩和长海儿都要改称呼!
“都尉,您可要检验骑兵营?”
于佳看着应天猛地严肃起来的表情,还真有些唬人!
“也好!”
于佳起身,朝营帐外走去,应天快步跟上。
这次,于佳再对骑兵营进行改革,也没有人再反驳她了。
骑兵营的士兵整齐排列,从旅至火一一对应。
于佳不会说什么场面话,她咳嗽了一声,扬声喊道。
“想必兄弟们对我应该有所了解!”
她丝毫不避讳士兵私下里怎么议论她。
“我就是那个娘娘腔的无根之人!”
一时间队伍中面面相觑,应天也对她侧目。
这对自己未免太狠了点吧?
于佳似乎并未察觉这有何不妥。
这些人中有从蓟州军营出来的,也有从先锋营升官过来的,对她的底细一清二楚。
“但是,我敢说在领兵打仗上,我林二柱绝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于佳的眼神坚定,出声铿锵有力,“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咱们要不要烧死那些南蛮子?”
“要!”
一时间群情激愤,喊声震天。
于佳打量着全场,看见阿城眼含热泪的,她深受感染。
“南蛮子杀我兄弟,辱我姐妹,我们与他们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随后,于佳便冲应天点头,应天会意,组织士兵离场。
今日刘奎风并没有跟在她身旁,于佳也就没有耗费时间。
她还有要紧事要办。
“应校尉,我得回营,去步兵营。”
应天拱手,“小的恭送都尉!”
于佳不安的挠头,她这是给应天正常打招呼,不是让他恭送。
罢了罢了,升职了气质也得跟上来,如若不然,不是让人笑话了去?
今日的琐事处理好之后,于佳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毫无意外,狗剩在营帐。
他面上一片沉静,仿佛已经料到于佳的意图。
“都尉,小的知错!”
狗剩跪了下来,眼睛看着地面。
于佳缓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
“狗剩,齐王跟李元媛不同,他是大周不可或缺的将才!”
于佳痛心疾首,又有些无奈。
她懂狗剩心中的痛,她何尝不想手刃那个女人。
可是,怎么能伤及无辜?
狗剩的头埋的更低,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都尉,小的再也不敢了!”
狗剩是个小人物,若是靠他自己,这一辈子也很难跟那样的人有接触。
也就没有机会报仇!
突然之间,悲从心来,水雾笼罩了下来。
“二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是肱骨之臣,我也知道他对于大周的重要性!”
“可是我忍不住啊,我实在是忍不住!”
“我看见他就想起我妹妹当时的惨状,我就像发疯一般想要冲上去手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