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异曲同工之妙哇!
这样想着她一下就笑出声来,但还要总结经验跟教训,白了他一眼道:“以后跟你打赌,一定要加一条,不能使用钞能力。好了,愿赌服输!”
“不生气?”
“喂,我是输不起的人吗?”她命令,“等下我也要试试这车。”
不管怎么样,结果是好的,跟邵钦借到车了,她可以试驾了~
“不急。”他语气坦然,“这车你想开多久都行。”
本想说“你要是说你喜欢,邵钦还会二话不说送给你”,但及时地咽了回去,免得又听到她夸谁是好男人。
在季清羽看来,买车仍然是一件大事,她开始打量车内饰。以往冯成则买车都不会考虑太多,看哪辆顺眼也就买了,现在见她这般认真,还因此打赌,为这件普通而寻常的小事增添了许多乐趣,他想,其实是她赢了。
“说吧,想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
季清羽说完这话,见正在开车的男人面露一丝愉悦,她眼皮微跳,很没有底气地警告道:“……尽量单纯一点。”
冯成则都多少年没听过“单纯”这个词了,被她逗笑,笑了很久。
等停好车后,他才慢悠悠地说道:“你也为我做一件没对别人做过的事吧。”
鉴于这种事可能已经少得可怜,他补充道:“别骗我,除非你有自信我这辈子都不会发现。”
季清羽还真被他提出的这个要求给难住了。
因为是为他做,而不是陪他做。
作为一个喜欢谁就会对谁特别好的单纯人,很多事她为父母做过,为朋友做过,为喜欢过的人也做过,好像剩的并不多了呢。进了电梯后,她一时意动,抱着他的腰,又亲了亲他的脸。
冯成则瞥她:“别告诉我是这个。”
那她之前已经亲了他很多很多次了,多到数不清。
“不是!”季清羽小声说,“我真的希望你是我的同桌。”
在她对爱情这件事感兴趣时,他恰好就出现在她的生活中,那她能够给他的惊喜,能够为他做的事,肯定比现在要多。
冯成则闻言一愣,抬头看了眼电梯上升显示的层数,迅速地吻住她的唇瓣,只几秒便匆忙放开,“骗我也不是不行。”
当一回傻子也不是不行。
季清羽哼笑:“别,我很诚实的。”
也许还没有为别人做过的事很少很少了,但一定会有,她也都会一一为他做。
“那我等着。”
电梯门开了,两人手牵手进了家里,孙姐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晚饭时,季清羽也还在努力回忆,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冯嘉沅都发现了,“妈妈!公主!!”
季清羽抬头,“什么?”
“让你别发呆的意思。”冯成则给她夹了块排骨,提醒,“好好吃饭。”
“……哦。”
冯嘉沅吃完晚饭后在客厅看她的动画片,等二十分钟到了,孙姐跟刘姐也忙完了就会带着她去楼下小区里溜达,她的每一天都规律而充实,偶尔季清羽跟冯成则也会带她去远一点的地方消耗精力,但最近天气越发炎热,季清羽连手机推送给她的“高质量带娃”新闻她通通无视,她要高质量带自己!
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要想高质量带娃,首先得让自己身心愉悦才行!季专家如是说。
不一会儿,整个家里只剩下季清羽跟冯成则。
冯成则从书房出来,在主卧没找到她,来到客厅,只见她坐在地毯上,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他还未靠近,她已经警惕地将纸捂着,“别过来!”
“写情书?”他扬眉反问。
——对哎!
季清羽眼睛一亮,还得加上“写情书”这件事,她也没对别人做过。
“不是!”她摇头,“冯总,你可以再去加班半个小时吗?”
为了易升,为了他们这个家,去加班吧。
冯成则欣然应允。没别的原因,他知道她现在是为了谁在冥思苦想,又是为了谁煞费苦心。
半个小时后,季清羽敲开了书房的门,双手捧着几个折起来的纸条,眉眼弯弯地说道:“这是我暂时能想到的还没为别人做过的事,不过,现在要换一种玩法,你来抓阄,抓住哪个就是哪个!”
冯成则靠着椅背,失笑:“花样不少。”
“好。”他点头,在她把那几个纸条撒在办公桌上后,沉思几秒,在她期待的目光中,从中挑了一个。
她比他还要激动:“快打开快打开!”
倒要看看他是非酋还是欧皇了!
在这样的氛围烘托之下,冯成则还真有种“中奖、抽奖”的错觉了,他慢条斯理地打开来,纸条上写着——
【刮胡子(放心,本人有长达七年的丰富修眉经验)】
冯成则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动,他甚至还想去看看别的纸条上都写了什么,季清羽早就有所防备,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速度之快,堪称桌面清理大师。
“想都别想,这些我会放在一边,以后我会继续想,想到了就……”她顿了顿,“存进去,不准偷看。”
都用到了“偷”,冯成则也不是不讲究的人,自然不会再勉强。
他还等着一个又一个的惊喜,提前看了,确实会少很多乐趣。
“好。”他大方答应,从书桌前站了起来,“就现在吧。”
季清羽看着他的下巴,吃惊,“现在你不都是早上刮胡子吗?”
“你都说了是早上。”
冯成则搂着她往主卧走。早上他不会让她刮胡子,免得耽误了上班的时间。
季清羽:“?”
周五很特别。
新手父母要去幼儿园参加亲子日,这是冯嘉沅严肃要求的,季清羽在群里看到有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甚至还有保姆阿姨代表去的,这实在很常见,能够给孩子提供很好的教育环境,大多数工作都很忙碌,她现在还好,毕竟公司还在起步阶段,也能抽空过去,本来她跟沅宝都做好了爸爸会缺席的心理准备,谁知周五早晨,冯成则也跟着她们一起出门,坐上了那辆库洛米保姆车。
“今天没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冯成则也知道女儿很在意这次的亲子日,思来想去,还是让张助理重新安排行程,尽量给他腾出一个上午来。
不止冯嘉沅开心到胡乱唱歌,季清羽也很惊喜。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冯成则的变化,他一开始是连女儿喊爷爷为“冯董”都会严厉纠正的爸爸,到了现在,他离他的女儿也越来越近了。
幼儿园的亲子日很热闹,冯嘉沅特别神气,左手牵着妈妈,右手牵着爸爸。
老师们都很用心,将原本就漂亮的园区布置得宛如城堡。每个小朋友都是童话世界中的小精灵。
中途时季清羽跟几个妈妈被周老师叫到了别处谈事。冯成则跟在冯嘉沅身后,手机时不时还会震动,这就是现代人的无奈,上午是有空了,但工作并不会就此中断,依然会有人找他。
在前面奔跑的冯嘉沅差点被另一个小朋友撞倒。
她急忙刹住脚步,身躯不稳,眉眼温和清隽的男人赶忙扶住了她,“小朋友没事吧?”
冯嘉沅抬起头看向他,他却是愣住了,她脆生生地道:“我没事,谢谢叔叔!”
“沅宝。”
冯成则沉稳地过来,见她正在跟一个身姿修长挺拔的男人说话。
他喊了一声,冯嘉沅乖乖地跑回到身旁,而那个男人也转过身来,面容清俊,气质文雅,只是眼神还有神情都不似陌生人那般生疏,明显是认识他的,但由于某种原因,并没有要上前寒暄的意思。
冯成则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他跟这个男人见过
第084章
在冯成则牵着女儿往玫瑰班所在的方向越走越远后,小男孩拉了拉男人的手,很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你应该跟刚才那个小朋友道歉。”林樾温声纠正,“你差点撞到的人是她,不是我。”
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下次我再碰见她,跟她说对不起。”
“好。回教室吧?”
林樾离开前,抬头朝着那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转身带着孩子往回走。
“舅舅,你说她是哪个班的呢?”小孩的好奇心也很强烈,“我们还会碰到吗?”
林樾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并没有仔细听外甥说话。
小孩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转移,走了几步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同班同学,挣开舅舅的手,冲了过去,开开心心融进了小队伍中,剩下林樾仍然在晃神,他有几年没有见过季清羽了,上一次还是在商场里,她挽着她的丈夫乘坐扶手电梯往上,他则往下,完完全全地错开,他们两个人猝不及防地对视。
他愣住了。
但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他听说她过得很幸福,也亲眼见到了,她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
她也有些惊讶,然后冲他挥挥手,笑了笑。
她的丈夫亦有所感,平淡地朝他看了一眼。
他之所以会认出那个小女孩来,也是看了她发过的朋友圈,她的女儿跟她长得很像。只是没想到她的女儿也在这个幼儿园。
“怎么啦?”
季清羽重新跟冯成则还有沅宝汇合时,发现他拧眉像是在沉思,不由得压低声音问道。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他露出这样凝重严肃的表情了,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没什么,碰到了一个人。”他说,“他应该认识或者见过我,但我对他没印象。”
季清羽一听是这种小事,心也放了回去,其他人面临翻车现场还会让人捏把汗,但放在冯成则身上,她相信他绝对能面不改色地应付过去,便问道:“那你们聊了吗?”
“没,一句话都没说。”
这个小插曲冯成则本来也不应该太放在心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个男人眼神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试图思考,找寻一个答案。
“他没叫你?”季清羽以玩笑口吻揶揄他,“搞不好是跟你有过过节的人。”
冯成则神情微顿,“说不定。”
他没有再继续深思,重新投入到这亲子日的活动中。一个上午过得很快,冯嘉沅特别开心,因为上午爸爸妈妈都来给她当秘书了,下午还不用上学,她背着书包在前面蹦蹦跳跳,冯成则和季清羽跟在后面。
突然一个小男孩冲上前来,跑到了冯嘉沅的面前。
不知是害羞,还是跑步过的原因,他的脸都是红通通的,仍然鼓起勇气低声道:“对不起,今天差点撞到你了。”
冯嘉沅也很意外,不过她已经学会处理这样的事了,跟小大人似的提醒他,“那你下次就要小心一点了。”
不然说对不起就是假的!
“好!我一定会的!”
“栋栋——”
一道清润的男声从背后传来,越来越近,季清羽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却是一怔,她难掩惊讶地看向林樾,脱口而出道:“学长?”
林樾也愣了愣,尴尬地走过来,不自在地道:“清羽,好久不见。”
以他们曾经差一点在一起过的这种关系,碰面之后还能含笑打声招呼,除了彼此都很体面以外,也跟相处时没有过半点不愉快有关。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小男孩又躲回到了林樾的身后,悄悄地探头看冯嘉沅一眼,跟她挥手说再见。
季清羽没有向林樾介绍冯成则,在人际关系中她都是以此及彼,如果她独自跟林樾偶遇,他身边有女友或者妻子,那她是希望这场意外寒暄越早结束越好的,不要有“老婆,这是我以前的学妹”“学妹,这是我老婆”这样生硬无聊的介绍,她相信林樾也是这样想的,“学长,那我们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林樾连忙点头:“好,再见。”
“老公,我们走吧。”季清羽挽着冯成则的手臂,柔声道。
冯成则沉沉地看她一眼,除了她叫他老公时他情绪有过波动以外,全程都没吭声,也很淡定,堪称合格的背景板。
两人带着冯嘉沅往园区出入口方向走去,任谁看了,这都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林樾收回视线,感觉到外甥在扯他的衣服,低头对上一双求知欲旺盛的眼睛,小孩急急问道:“那个阿姨是舅舅的朋友吗?”
林樾沉默。
“舅舅?”
“……校友。”
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定义,不只是校友,还是他曾经非常喜欢过的女孩子,不过到最后也只能用“校友”来介绍了。
另一边,冯成则神色自若,倒是季清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直到坐上车后,她才灵光一闪,惊讶问道:“你今天碰到的人该不会是他吧?”
谁知他一副累了要休息的模样,背靠椅背,闭目养神。
季清羽:“……”
她朝他挪了挪,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他没反应。
她又轻轻地挠了挠他,他还是没反应。
这只能逼她使出绝招了——她对付他有很多种招数,无奈沅宝坐在前排,能够施展开来的极其有限,她抬脚要去踩他的皮鞋,他却敏捷地躲开,一来二去,他只能无奈地睁开眼眸,“知道还问?”
“别酸呀。就那么点事不都跟你说了嘛。”
“我今年三十三。”
季清羽默不作声地竖起大拇指,绝。
强调自己还很年轻时就说二十八,强调自己一点儿都不幼稚时就说三十三。这年龄也太弹性了吧。
冯成则并不酸。
不过他暂时还没弄清楚自己此时此刻那复杂的情绪叫什么,所以他也不打算争辩。
季清羽也只是在跟他开玩笑,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自问还算了解,他不会为了这意外又偶然的碰面而介怀。虽然他也会审问她过去的情史,但那都是在特定的环境之下,是夫妻之间的一种情趣,实际上他不仅不小气,还有着需要仔细体会才能感受到的,独特的温柔和包容。
趁着司机在认真开车,冯嘉沅在跟同学用电话手表通话,她亲了他一下,这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绝招。
果然,刚才还一脸平静的冯成则脸上也有了笑意。
库洛米的保姆车在主干路上行驶而过,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尤其是它还缓缓在易升大厦停下。现在午休时间还没过,不少员工都看到了他们不苟言笑的冯总从这辆车上下来,这自然不是头一回,可也不是每个人之前都见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看那辆保姆车,还是看冯总了……
冯成则还要抓紧时间处理公务,下车匆匆跟妻子还有女儿挥手道别后,便头也不回往里走去。
肩宽背阔,挺拔、从容又沉稳。
季清羽贴着车窗看了又看,差点化身为开水壶呜呜呜个不停了。她对天发誓她不是花痴,可每回看到他的背影,她都在想——这就是我应得的!
“妈妈,妈妈,妈妈……”
冯嘉沅鼓着脸喊她,“别发呆啦,我们要去哪儿?”
季清羽这才回过神来,“今天是亲子日,你来决定,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最后冯嘉沅决定要去云淡水清。这令季清羽松了一口气,云淡水清也很适合遛娃,地方宽敞不说,除了游戏大厅以外还有儿童活动区域,可以随便沅宝跑酷,最重要的是,作为她的快乐老家,随便逮一个人都可以帮她带娃!
季清羽还拉来了一个苦力。
去云淡水清的路上,顺便去接了毛菲菲。
毛菲菲是冯嘉沅官方唯一认证的干妈,平日对她也很疼爱,不过见了面,通常爱不过半个小时就想撤退。
实际情况跟季清羽想象的有一定出入,到了云淡水清后,是她想带沅宝也没机会。叔叔跟婶婶也想当姥姥姥爷,可无奈堂妹连恋爱都不想谈,沅宝难得来一次,他们见了就不想撒手。
季清羽跟毛菲菲找了个安静又舒适的角落并排躺着,聊一些闺蜜之间才能聊的心事。
她顺便也将今天的事叭叭叭地分享:“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居然就那样碰上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惊讶!”
毛菲菲语气淡定:“小什么啊,景城的贵族国际幼儿园也就那么几个,沅宝上的这个算是名气最大,门槛也最高的,现在的父母,有点资本的,谁不哐哐哐往孩子身上砸钱呢?”
见季清羽一脸若有所思,她靠近了些,“重点是,发福了吗秃了吗?”
“身在福中”的男人不应该成为她们聊天话题的主角,配角也不行,这是她的坚持。
“没有!”季清羽偷笑,“除了比大学时成熟了,别的都没变。今天我见到的男的太多了,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他完全可以排第二!”
毛菲菲斜看她一眼,“第一是你们家冯?”
“你这不是废话吗?”季清羽十分理直气壮。
毛菲菲毫不客气地做出呕吐的动作,“真够可以的,就是为了夸你老公,还铺垫这么多。”
“我这是公正的,客观的评价。”她是结婚了,又不是眼瞎了,谁更帅难道看不出来
“切,不过你们家冯吃醋了吗?”
“那没有。”季清羽清了清嗓子,眉眼俱笑,“他今年三十三。”
她信誓旦旦地为成熟男人冯成则担保,哪知道不到六个小时就被打脸,晚上八点,他们跟前两天一样,由她开车找手感,车辆驶出地库后她随口问道:“今天去哪?”
这是他们的约会。
没办法,冯成则认为一次只能做一件事太亏,他就要一举多得。
这几天都是一边试车一边约会。
前天开车到了公园散步,昨天去了商场看电影,今天要做什么,她暂时也没有思绪,只能问他。
副驾的冯成则语调平静道:“景城大学吧,不是说很喜欢吃哪家的芒果绵绵冰?”
季清羽傻眼了。
芒果绵绵冰
她应该是那天在病房里胡乱交待了一通,包括学长经常给她买绵绵冰,可他不是不吃醋吗敢情白天是赶着去上班,干脆挪到了现在来发作
思及此她微笑:“冯总,你今年多少岁呀?”
“二十八,怎么?”冯成则淡声道。
对母校附近的情况,季清羽再了解不过。
五年过去,周围的店铺换了一家又一家,她也没那个自信可以找到原来经常光临的那家店。不过跟冯成则手牵着手走在校园里,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奇妙到她都很想幼稚地将交握的手甩起来。
可惜冯成则不肯配合她,他不想被人当猴子围观。
“果然没了。”
站在水果店门口,季清羽轻松地说,“一点都不意外啦,学校后街更离谱,一家店一个学期能换四五个老板。”
她并不觉得遗憾,因为那只是回忆中的味道。
带冯成则来走一趟,也是这个原因。
“嗯。”
冯成则也不强求,两人又随便找了家店,面积不大,顾客都是稚嫩青涩的学生,以致于他们找了位子坐下来时,还引来了一些回头率。季清羽穿着修身连衣裙,腰部是绑带设计,勾勒玲珑有致的身段曲线,明艳又美丽,冯成则自不用说,剪裁得体的衬衫西裤无一不妥帖,站在她身旁,高大笔挺,俨然保护者的姿态。
她点了杨枝甘露,店员很快做好,看得出来料给得很足。
“尝尝?”
得到他的点头后,她喂他吃了一口。他抬起手,做出制止的动作,意思是绝不要再吃第二口,甚至还拧开矿泉水瓶盖,仰头喝了小半瓶。
“很好吃啊。”
季清羽美滋滋地吃着,不过吃了半碗,她也腻了,放下汤勺,开始打量店里的环境,最后目光落在了正窃窃私语的一对小情侣身上,放轻声音道:“我怀疑你带我来一趟就是想告诉我,我现在是孩子她妈了,居心险恶啊你。”
不过他们的确跟这里的氛围不太搭了,他又牵着她沉默离开。晚上的校园安静了很多,她带他去了学校的一片湖,约会的情侣不少,但地方大,都不想让自己的甜蜜打扰到了别人,所以,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在想什么呢,一整个晚上都不说话。”
季清羽用手肘撞了撞他,她想,他可能是吃醋了,但绝不只是吃醋这么简单。
“大概是觉得抱歉。”
经过下午的几个小时,又来到她的母校晃了一圈,他才终于确定了白天时那种复杂的情绪叫遗憾。
季清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看向他,“抱歉对我吗?”
她立即警惕,“你不要告诉我,你又隐瞒了我什么!”
所以说有些事做了第一次,就算是有了前科。
眼看着她马上就要认定他隐瞒了情史,继而问一些让他更沉默的问题,冯成则果断抬手,捂住了她的嘴,他的手掌本来就很大,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一双明亮的眼睛气恼地盯着他,几乎快冒出火来。
“是你非要问的。”
他面露无奈,低声道:“没当过你的男朋友。”
不止是现在没有,五年前大概也没有。他回国以后多次经过景城大学,离她很近,也没有契机开始,后来她到了易升实习,几个月他们都在同一大厦,居然也没有产生过交集,好不容易靠着那么点微弱的缘分撞在一起,却因为复杂的关系,还没有创造足够多的美好回忆便步入了人生另一个阶段。
现在也是,醒来之后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
她和一些人都有过过去,跟他没有。
季清羽不再气恼,明白了他所说的抱歉是什么意思,眼神逐渐软化,眼中带了些温柔笑意,捉住他的手放下,鼻间仍然留着他的气息,“我的冯总,别太贪心啦。”
不过她允许他在她面前表现得更贪心一点。
她是跟一些人有过过去,但只跟他有未来。
在湖边,冯成则拥住了她,月亮躲在云层里,朦朦胧胧,她靠在他的怀里,唇角翘起,很想为今天的约会打满分,正在这时,只听到他缓声问道:“你觉得那什么绵绵冰好,还是今天的杨枝甘露好?”
季清羽:“?”
什么鬼。
没有满分了,最多只能打九十分,十分扣于今夜空气太酸。
隔天是周六,从这个双休日开始,他们也变得忙碌起来,冯成则执行力很强,有了计划就绝不可能取消,二人婚礼便提上了日程,不需要邀请其他宾客,很多事情都变得简单而纯粹起来。
季清羽挑婚纱挑花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小册子被冯嘉沅发现,这可就不得了了,小孩追在屁股后面不停地问,而她也不想当会对女儿说谎的妈妈,只好悄悄如实告知:“妈妈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说给别人听。”
要是被第四个人知道,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这么大,夫妻两人还琢磨着再结一次婚,只怕心里也会嘀咕“这两个人在演偶像剧呢”。
“我可以拉钩!”
冯嘉沅最喜欢听的就是秘密了,她知道很多人的秘密,但她一个都没对外说。
母女俩郑重其事拉钩以后,季清羽一脸幸福地小声道:“你爸爸想再给妈妈一个婚礼。”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结婚证就放在抽屉里,家里还挂着婚纱照,婚礼什么的那是多此一举。如果她不那么喜欢冯成则,那她还懒得折腾自己呢,可偏偏现在很喜欢,就很乐意做一些并没有太大意义的事。
或许感情就是这样,由很多件没有意义的事组成。
冯嘉沅捂住嘴,但还是哇哇哇了半天,“那我就可以参加了吧!”
她看过爸爸妈妈的婚纱照,特别好看,她在上幼儿园之前问过妈妈,这么好玩的事为什么没带上她呢妈妈笑完了以后,拧了爸爸的胳膊,指着照片里的肚子告诉她,她在这里面。
“可我没看见呀。”她那时好奇地问。
妈妈想了想说:“你那时候只有牛油果那么大,可能还在睡觉吧?”
“那时候是我太困了太累了,这次我肯定不会睡觉了!”冯嘉沅央求道,“妈妈,妈妈,让我也去吧~求求你啦~”
季清羽哪里经得起女儿的缠功,在被吻了一脸的口水,又听了“我永远最最最爱羽毛公主”这样的甜言蜜语后,晕乎乎地就点头答应了。
等冯成则知道后已经来不及反悔了。
对此季清羽还要强词夺理:“我绝不是头脑发热,我是经过了缜密地思考后才做出的明智决定!”
比如,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能够进行下去吗
该不会是她来问“新郎,无论健康或者更健康,有钱或者更有钱,你都愿意终生爱她不离不弃吗”
那她到底是新娘,还是司仪/牧师
难道在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婚礼上她也要一人分饰两角吗光是想想都很古怪。
冯成则:“……”
他按了按额头,“她才四岁,能背得出这些?”
可以预想到,那不会是很浪漫的场景,它变成了一场过家家的游戏,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还不错。
担心父女俩会在这件事上产生分歧,季清羽决定当中间人,委婉地向冯嘉沅表达了老父亲的担忧,top癌大怒,忍无可忍,冲到书房大声喊道:“爸爸,妈妈说得对,你真的是世界上最不可爱的宝贝了!”
“……”季清羽抬起手做投降状。
那是很久以前说的。
但她没说错,那个时候他确实一点都不可爱。
冯嘉沅气得双丸子头都要竖起来,下定决心非要将这件事做到最好,等她再哒哒哒跑出去后,冯成则过来关上了书房的门,咔哒一声锁上,看向季清羽,目光危险。
季清羽:这中间人再也不当了!
冯嘉沅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下午时分就已经很愉快地跟爸爸和好了,一家三口在吃过晚饭以后,开车去超市采购。
从出生开始,冯嘉沅的衣食住行早就事无巨细地被安排好了,她逛超市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都是上幼儿园之前了,所以她这次特别兴奋,被放进购物车里便开始摆造型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