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以为一千遥不可及,后来她觉得一万也太难了,再后来她想,十万?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吧?
现在嘛,So easy!
孟秋努力压平嘴角,不不不,不能这么得意忘形,十万哈哈而已……也不是特别多哈哈哈……
系统坐在床头柜上,托着腮看着她:“想笑就笑吧,不就是十万吗?等你挣到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第一百个,让你笑你都不想笑了。”
孟秋脸上的笑容更加克制不住了:“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第、第一百个啊?”
一百个十万,那就是一千万?
孟秋仰面躺倒在床上,一千万,哇,一千万……
系统看着她的样子,嫌弃地“哼”了一声,却没打扰。
等孟秋幻想完,她盘腿坐起来,清了清嗓子:“系统,打开商城。”
“所以,你要购买智能手表了吗?”
孟秋呛了一下:“咳……虽然有十万,但咱也不能乱花啊。”
一个智能手表就要99999,十万一下子就没了。
具体怎么花,孟秋心里早有计划,首先是心脏防护膜,购买一次只有一年的使用权,跟充会员似的,到期就得续上,还得留一万备用,以免明年这个时候余额不够买。
这就去了两万。
再就是智力、记忆力、生命值优先。
智力、记忆力各买1点,生命值购买3点,余额再减三万五。
再之后是其他属性,力量、敏捷各3点,洞察力、预见力、组织力各1点,合计花费5220星币。
孟秋翻出自己的个人属性看了一眼——
“力量:12.632;
敏捷:12.075;
智力:20.456;
记忆力:15.101;
洞察力:15.333;
预见力:17.278;
组织力:16.229;
生命值:10.201。”
可喜可贺,生命值终于突破了10点!
孟秋吐出一口气,智力也达到了20点,记忆力还有点低,下一步把记忆力的优先级往前提一提。
至于洞察力、预见力、组织力这些特殊属性,她也说不上来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只是这次项目结束后复盘,发现自己的思维好像比以前更加敏锐了。
比如,项目停滞,她似乎总能在关键的时候灵光一闪,发现问题所在。
孟秋仔细回想了一下,上辈子她可没这么敏锐。
所以,这几项还是值得购买的,主要是现在的购买价还不贵,一千一点。
买完这些,余额只剩下63657.009,其中一万还是心脏防护膜的备用金。
果然啊,花钱如流水,一眨眼就花出去一半了。
剩下的……她翻了翻商城,还是先存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在关闭商城之前,孟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账户余额。
六万多,嘿嘿……
从今天开始请叫她——富婆孟秋!
什么书架充值?充!
什么系统实验室?用!
富婆不差钱!
当“街溜子”当了一段时间,也休息够了,是时候开展新项目了。
《自动武器解析(二)》和《陆战之王》解决,还有一本书等着她呢,那就是——无人机。
无人机能做的事可多了,她可是馋“流星-055”很久了。
现在刚好回研究所了,手头又没什么事,天时地利人和,说干就干。
八剑客再聚首。
“无人机?”
“没错!”孟秋道,“无人驾驶飞机,通过无线电遥控和程序控制操纵飞行,可进行空中侦察、电子干扰、通信中继、对地打击等多种任务。”
事实上,无人机这个概念早就有了。
二战时,M国陆军航空队便使用过携带炸药的无人机对R国的目标实施过打击。同一时期,Y国也研究出了一款名为“蜂王”的无人机。
目前,各国私底下估计都有研究,哦,可能要除了他们。华国起步太晚,别的国家可能是缺一条腿,他们现在是缺了五六七八条腿,只能先捡重要的来,这方面暂时还没考虑到。
孟秋觉得,既然她刚好要学这本书,那大家就顺便研究研究嘛,能搞出来最好,不能搞出来,也可以为以后的发展积攒经验。
大家挠头,邓逸道:“还是得组长啊,就是敢想!”提出的项目一个比一个难度大。
有人驾驶的飞机都不容易,都琢磨起无人驾驶的飞机了。
孟秋把自己整理的资料拿给大家看:“也不是不行的嘛。”
无人机的几大部分,一是机体设计,包括内部结构及机体材料;二是动力系统,含电机、电调、电池和螺旋桨;三是信息采集,涉及传感技术;四是控制系统,用到的是无线电控制技术和计算机的数据处理功能。
除了这几个重要部分,剩下的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了。
“这里面,哪一项是咱们没办法实现的吗?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学嘛!”
众人:“……”
吐槽归吐槽,大家还是加入了,大概是之前的成功给他们的信心,总觉得虽然听起来难度很大,但跟着她好像就能做到。
连一向嘴上嫌弃的顾鹤年都没有拒绝,只是道:“等我手头的事做完。”
孟秋道:“没关系,我们这边还没开始呢!等师兄忙完刚好。”
不像加榴炮和装甲车,这个项目没什么紧迫感,孟秋的心态很好。
好吧,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顾师兄太好用了,属于那种她把材料交给他,他就能做出她想要的东西。
孟秋私下里跟沈老师说悄悄话,说顾师兄就像加工厂一样,进,出,成品。
当时说完一回头,发现顾师兄就站在她身后,吓了她一大跳。
好在顾师兄没有在意。
孟秋又要开展新项目的事在所里传开,很快便有人找上了她。
孟秋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将嘴里的饭菜咽了下去:“你想加入我们项目组?”
对面的人神情赧然,之前孟秋他们搞加榴炮项目时,曾经邀请过所里的很多人,他也是其中一个。只是那时候他还不太相信孟秋的实力,给拒绝了。
所以这个时候主动找过来,挺不好意思的。
他咳嗽了一声:“咳……是的。我对这个项目挺感兴趣的,之前也研究过无线遥控技术……”
专业人才找上门,还有这种好事?
孟秋眼睛一亮:“陈同志,欢迎你的加入。”
见她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陈绍英越发不好意思,双手握住她的手:“孟秋同志,我会努力完成任务的!”
他们所里的同志也太有觉悟了,孟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好好……”
陈绍英是第一个找上来的,却不是唯一一个,在他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申请参与这个项目。
还有一些是被自己老师塞过去的:“正好这个项目跟你学的有点关系,过去跟人家好好学学!”
孟秋看着自己的项目组逐步壮大,从八个人到十个人,再到二十个人,像农民伯伯面对丰收的庄稼地一样,笑得见牙不见眼。
多来点,多来点,人多力量大!
项目刚开始主要是研讨,并不忙,孟秋每天还是到点下班,大家也知道她的身体情况。
孟秋还利用自己作为组长的身份,制订了第一条组内制度——不许总熬夜,晚上最迟不得超过九点离开办公场所。
“我们的目标是,身体,成果,全都要!”孟秋握拳。
大家哈哈笑:“好的,知道了,知道了,组长,你快回去吧!”
孟秋背上自己的背包,走出办公室,一分钟后,在门口探头看向里面:“都早点休息啊!又不急于一时半会儿,明天再继续!”
大家表示,行,我们收拾收拾就去吃晚饭。
孟秋放心了,背着包,回家。
家属院里,几个嫂子正在择菜,一边择,一边闲话。
其中一个就说:“咱们这儿最近是不是多了不少生面孔?那天赶集回来,我还看见有车开进来,不像咱们这儿的车。”
驻地的车都是有数的,嫂子们门清。
另一个道:“你们不知道?”
“知道什么?”
“咱们那后山上来了一群盗墓的啊!你看见那车肯定就是往他们那儿去的!”
“盗墓的?”大家紧张又激动起来,“盗谁的墓?这是犯法的吧?”
仿佛还记得前两年山里那个有宝贝的传闻,当时部队领导就给她们宣传过,说那什么墓都是国家的,拿里面的东西属于盗窃国家资产,轻则劳改,重则吃枪子。
就算捡到东西都不能私藏。
何蓉从学校回来,听了一耳朵,停下道:“什么盗墓?那叫考古!”
“考古又是什么东西?”
“就是把古墓里的东西挖出来研究……”
“那不是一样吗?都是把墓里面的东西挖出来……”
“哪儿一样了?盗墓那是违法的,考古是国家派人来……”
“哦,就是不犯法的盗墓呗!”
何蓉被气得说不上话来:“怎么跟你说不清呢?”
“怎么就说不清了?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两人正争论着,孟秋经过,那个嫂子拉住她,噼里啪啦把事情一说:“小孟你说是不是一回事儿?”
孟秋笑道:“石嫂子,这俩确实不一样。”
“你看吧,我就说不是一回事儿!”何蓉道。
石嫂子嘀咕:“怎么不一样了?”
孟秋解释道:“考古属于保护性发掘,通常是墓受到损坏,没办法了,才把里面的文物发掘出来,进行专门的保护。比如某些文物不能接触空气,在外界的环境中时间久了,表面就会发生变化,像这种久需要进行一定的处理。”
“而且考古团队发掘也不是为了利益,他们会根据发掘出来的文物以及墓葬的形式进行研究。比如研究这个墓葬属于什么朝代的,哪个时期的,当时发生过什么事,墓主人可能是什么人……”
“正是因为有这些研究,才让我们能够知道我们国家有五千年的历史。”
石嫂子点点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啊,”孟秋继续道,“盗墓就不一样了,那些人都是为了钱,把人家墓里值钱的东西挖出来,根本就不管有没有破坏墓葬。而且盗来的东西很有可能还会被他们卖到国外去。”
“本来是咱们国家的宝贝,就成了别人家的东西。”
石嫂子等人一听这个,顿时骂道:“真不是东西!”
没错,就不是东西!孟秋在心里赞成道。
晚上吃饭时说起这事,孟秋问:“真的有考古团队过来了吗?”
季屿道:“是。还记得妈过来探亲那次吗?当时暴雨冲出山上的一座墓。”
孟秋说:“记得。”
“就是那座。据调查,那座墓似乎是一个王族墓地。”云川省少数民族聚居,历史上确实出现过不少王,“之前试图进行填埋保护,但盗洞太多了,省文物局的人来检查,发现内部渗水严重,再不发掘,估计里面就什么也不剩了。”
所以这次省里安排了考古团队过来,打算对这个大墓进行发掘。
来的人不少,文物局还和他们沟通过,想把住宿安排到他们驻地里,他们这边拒绝了。
人太多了,又杂,不方便。
考古团队就在外面靠近驻地的位置选了一块地方作为营地,他们这段时间还要安排人过去帮忙。
孟秋点点头。
两人就是闲聊,随口说了两句。
没想到,没两天,下班回来的孟秋却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有点古怪。
似乎有些同情。
怎么了这是?孟秋摸不着头脑。
跟她来往比较多的田嫂子道:“小孟,你别怕,我们都是站你这边的!”
说着又啐了一口:“不要脸!”
孟秋:“???”什么情况?
跟山上来的那群考古的人有关。
山上的那座墓盗洞多,驻地派人去协助工作,刚好安排的是三营的人。当时一位女同志不小心掉坑洞去了,季屿他们救了人。
对方很感激,特地写了一封感谢信送到驻地。这也算是军民鱼水情的表现,而且人家都到驻地门口了,部队领导就接待了人家。
对方除了那位女同志,还有考古队的几个人,部队领导就留人家在食堂吃了顿便饭,毕竟之后还要打交道。
家属院嫂子们听说了这事,好奇呀,纷纷过去看热闹,这一看就注意到那位女同志看季营长的眼神不对,嫂子们的雷达就响了。
果然,领导们在里面聊天呢,那女同志一个人出来,找上季营长,说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可那羞羞答答的样子,是感谢还是有其他什么心思,谁看不出来啊?
嫂子们就故意点出季营长结婚了,谁知对方不仅没不好意思,反而拿出一双鞋要送给季营长,说是那天因为救她,季营长的鞋子都坏了,所以买了一双赔给季营长。
嫂子们当时就气炸了。
都说了人家结婚了,你还来这出?人家家里两个人拿工资,缺你一双鞋啊?
甭管以前跟小孟处得怎么样,这事她们绝对站小孟这边!
类似的事情在她们身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自家男人当大头兵时,没人说他多么多么能干,好家伙,当上军官了,妖魔鬼怪都出来了。还有的男人就不是东西,媳妇在老家照顾公婆,抚养孩子,等他升官了,就嫌弃媳妇拿不出手了。
这样的人,谁不说他没良心?
现在又来一个想破坏人家家庭的,她们气得不行,纷纷表示:“她要是再敢来,我们撕了她!”
“小孟,季营长要是敢对不起你,咱们找领导去!”
“就是,小孟你别怕……”
孟秋在大家激动的话语中,终于插上一句话:“那鞋子……二哥收了吗?”
大家一顿:“……这倒没有。”
当时那女的话还没说完,季营长扭头就走,临走之前还丢下一句话,说:“郭虎,有人找!”
嫂子们当时注意力主要在那个女人身上,这时候想到这句话,十分迷惑,什么意思?季营长为什么要喊郭虎?
“因为是郭虎救的她。”晚上回来,季屿说道。
“啊?”
“当时出了意外,那人踩空掉了下去,郭虎第一个下的坑洞,我们在上面接应……”
那坑洞较深,不好救援,考虑到地形环境复杂,坑洞位置特殊,他亲自带人下去了。
职责使然,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不救命之恩,真要说救命之恩,也应该感谢第一个下去的郭虎。
“所以那位女同志给你送鞋时,二哥你喊郭虎过去?”
“对。”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孟秋收过碗筷,“二哥,我去洗碗。”
季屿打量了她一下,见她神色如常,心中郁闷。
家属院的流言也传到了他耳朵里,他今天急急忙忙回来就是担心她会误会,此时见她这样,不由叹气。
唉,任重而道远啊。
厨房里洗碗的孟秋,洗着洗着,突然停下来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像变好了。
听家属院的嫂子们说了那位女同志许多事,但孟秋还没见过本人。
这天下班回来,走到家属院,见外面蹲着个人,孟秋便问:“你找谁?”
对方抬起头来,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同志,脸圆圆的,一双狗狗眼,从下往上看人,眼神无辜,又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她的眼珠子动了动,上下打量了一下孟秋,撅了撅嘴,站了起来:“你就是孟秋同志吗?”
“是,你是……”
对方没有自我介绍,只是说:“我就是来看看你的,看看季同志的对象到底是个什么人……”
她垂下头,脚在地上碾了碾,闷闷道:“坑洞里潮湿黑暗,暗处仿佛还有什么东西盯着,直到季同志将我救出来……他从天而降,像一个英雄一样!”
说到这里,孟秋知道她是谁了,流言中的那位女同志。
她还在继续:“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却没想到他已经结婚了。我没想干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
她抬头,又看向孟秋,嘴角抿直:“我认输。”
话音刚落,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孟秋顿时手足无措:“你……你别哭啊!”
得知她是谁时,她还以为她找过来是要放狠话,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她怎么、怎么还哭了?
孟秋从兜里掏出手帕:“你、你别哭了……”
对方拽过她手里的手帕,抽搐:“我也不想,我难过……”
孟秋也没办法,只好站在一边陪她,看她这么伤心,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要是他们没有这样,二哥会喜欢她吗?孟秋扣了扣手。
哭了一会儿,她终于停下来,眼睛红了,鼻子也红了:“我能去你家洗下脸吗?”
孟秋道:“能。”
“我叫杭雪芝。”她说。
“杭雪芝同志,你好。”
孟秋领着她回家,打开门:“请坐。”
她去拿了脸盆和毛巾过来,招呼道:“这个是热水,院子里有凉水。要是有需要,你再跟我说。”
杭雪芝道:“谢谢。”
“不客气,我去给你倒杯水。”
“好,谢谢。”杭雪芝笑着说,目送孟秋进了厨房,却没有去院子里洗脸。她站在堂屋,打量了一下屋里,目光在收录机上停了停,又看向通向二楼的楼梯。
楼梯靠近后院,正对着厨房,杭雪芝皱了皱眉。
片刻后,两人坐下,杭雪芝捧着杯子,再次道谢。
孟秋道:“不用客气。”
杭雪芝喝了两口水,仿佛缓过来一般,说道:“在没见到你之前,我有想过你是什么样。我本来想着我长得又不差,工作又体面,怎么也比你强。”
“见过你之后才发现我错了。”她鼓了鼓腮帮子,“没想到你竟然长得这么好看。”
孟秋道:“你长得也好看。”
“真的?”
孟秋重重点头,她没说假话,杭同志是那种很容易让人有好感的长相。
“总算有了一些安慰。”杭雪芝说,“不过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工作我竟然也比不过你。听说你在研究所上班?”
孟秋说:“革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
“那也不一样,我在考古队只是打下手的,听说你在研究所特别受重视?”
孟秋笑笑:“也没有特别……”
杭雪芝仿佛好奇一般:“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研究所,后山下面那一大片地是不是都是研究所的?之前我们考察不小心过去,还有人跟我们说,那边不让接近。哎,研究所里面什么样?是不是特别严肃……”
她的问题太多,孟秋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正为难,二哥回来了。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二哥!”
季屿看到家里多了个人,皱了皱眉。
杭雪芝放下水杯,也站了起来。
季屿看清是她,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怎么在这儿?”
杭雪芝正色道:“季同志,我不是有意要打搅你们的,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现在知道了,我不会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事……”
“你可以走了。”季屿打断她的长篇大论,很不喜欢她这话。
杭雪芝脸上流露出一丝伤心,看了孟秋一眼。
孟秋挠挠,虽然有点不礼貌,但还是站在二哥这边:“已经不早了,杭同志,要不你先回去?”
“……好吧。”杭雪芝受伤道。
临走之前,她看向孟秋:“孟秋同志,之前的事对不起。我们还能……还能做朋友吗?”
她的眼神仿佛她不答应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孟秋只好道:“当然可以。”
杭雪芝笑了起来:“谢谢。”
孟秋心说,这位杭同志也太客气了。
“她怎么会进来?”人走了,季屿问。
“我回来时,她就蹲在咱们家属院门口……”孟秋把事情说了一遍,“她说着说着就哭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还是不太擅长安慰人,尤其还是这种关系,总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有点伤口上撒盐。
“不用管她。”季屿伸手解开扣子,脱下外套,将袖子卷到手肘,去做饭,“今晚吃炸酱面怎么样?”
“好。”
季屿往厨房走,一转头,发现孟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似乎有话说,便问道:“怎么了?项目上遇到事了?”
“不是……”孟秋转着手指头,“二哥,杭同志……好像真的挺喜欢你的。”要不然也不会哭得那么伤心吧?
季屿不明所以,所以?
孟秋说:“当初咱们说了要是遇到喜欢的人……二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季屿斩钉截铁地说,又强调道,“随随便便就说喜欢,这种喜欢也太肤浅了。小蝉,要是有人这么对你说,没有五年十年,你别相信。”
“五年十年,也太久了吧?”
“不久,时间才能检验真心。”季屿一本正经道。
孟秋“噗嗤”一声笑了:“二哥你说的话好有哲理哦……”
杭同志似乎是真的想跟她交朋友,短短几天就找了她两次,一次是跟她吐槽那些盗墓贼太可恶,把墓炸得乱七八糟,害得他们现在的工作不好做。
还有一次带了他们新发的肉罐头来。
孟秋挺不好意思的,肉罐头在供销社都不好买,他们就算发,估计也不会太多。
她就说:“那我请你吃食堂吧?”
“好啊。”杭雪芝一口答应。
孟秋带她去了驻地的食堂,驻地食堂的饭菜不太好,她让杭同志在这里等会儿,自己又跑去研究所食堂打了个菜。
“好了,咱们吃吧!”孟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是在研究所打的吗?哇,比这个食堂的好多了欸!研究所里竟然还有单独的食堂啊?”
“嗯,因为距离有点远,作息也不一样,过来吃饭不方便。”
“哦,那你们平时都在研究所吃饭吗?是不是都不怎么出来……”
两人正说着话,孟秋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玉茹!”
宋玉茹双手搭在孟秋的肩膀上,下巴朝对面点了点:“这是?”
孟秋介绍道:“这位是杭雪芝杭同志,是考古团队的人。杭同志,这是我的好朋友宋玉茹,文工团的。”
“哦——”
两人礼貌地握了一下手,宋玉茹打量了一下杭雪芝,拍拍孟秋道:“我忘了带粮票了,你有吗?先借我点,走,陪我打饭去……杭同志,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杭雪芝微笑:“没关系。”
宋玉茹拉着孟秋去打饭,小声问:“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孟秋道:“你认识她?”
“本来不认识……”
一说考古队的她就想起来了,当时听说有人黏上了季营长,她还气来着,都打算好了,姓季的要是敢对不起小秋,就让小秋把他踹了!
可惜详细了解了一下,姓季的似乎没做什么让人误会的事。
那就是另一个当事人的问题了。
宋玉茹对那位杭同志没什么好感,即使她装得人模狗样的,但当时那么多战士,偏看上一个已婚的,是因为人家救你呢?还是看中季营长这个营长的身份呢?
现在又找上小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孟秋就把她们认识的事告诉了她,稍微有些苦恼:“……杭同志太热情了。”
宋玉茹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可长点心吧!”
就这还敢让人去家里,就不怕人家曲线救国,不怀好意?
“等着,让我来会会她!”
宋玉茹打好饭菜,撸起袖子,做好战斗准备,坐过去,微笑:“杭同志不介意我一起坐吧?”
杭雪芝道:“不介意。”
宋玉茹打开饭盒:“来,别客气,一起尝尝。杭同志来我们这儿,我们是东道主,本来应该好好招待杭同志的,可惜今儿食堂没什么好菜,杭同志将就将就。”
杭雪芝夹起一筷子菜:“宋同志客气了,孟秋同志刚才还特地去研究所食堂打了菜,已经让我很不好意思了。”
“小秋就是这样,对待别人太真诚。”宋玉茹感叹了一句,又问,“杭同志是哪儿的人啊?”
“我就是省城本地人……”
“省城的?我家也是省城的,杭同志家在哪儿,以前一直在省城生活吗?竟然都没听过杭同志。”
杭雪芝说:“我住政府大院,我父亲是革委会主任……”
宋玉茹疑惑,革委会主任不是姓马吗?
杭雪芝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一丝难为情:“我是……跟着我母亲改嫁过来的,我跟我生父姓。”
哦,原来是这样。
宋亚茹重新打量了一下她,很难得,有个革委会主任的继父,她身上竟然没有骄矜之气,甚至还从事考古工作。
孟秋也惊了一下,杭同志竟然是革委会主任的女儿?
她在脑海里翻出来一个名字:“马鸿飞是你……”
“是我继兄,孟秋同志认识他?”
孟秋摇摇头:“不认识,之前听人说过。”
还是她第一次做收音机时候的事,当时想到了集成电路,余国庆就带她去了趟省城无线电厂找他在技术科的叔叔,回来的路上,目睹了一场批斗,被批斗的那人还是家属院里高嫂子的父亲。
当时高老爷子的凄惨和马路对面,那个青年脸上的玩味,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余国庆那时就和她说过,那个青年是革委会主任的儿子,马鸿飞。
“我哥他性格比较……”杭雪芝面露为难,“我继父只有我哥一个儿子,所以……因为是我妈带过来的,所以我哥也不太待见我,我们来往得不多。”
孟秋和宋玉茹点点头,默契地跳过人家的伤心事。
宋玉茹换了个话题:“考古工作经常要像这样到野地里吧?杭同志一个女同志,怎么会想到从事这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