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系统让我当大佬by醉鱼仔
醉鱼仔  发于:2024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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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鸿飞冷笑:“你是不是贝戋啊?怎么,伺候老子不够,还想伺候儿子?”
杭母表情受伤地垂下头,马鸿飞嗤了一声,摔门而去。
见他这么说她妈,杭雪芝既羞恼,又怒其不争:“妈,你能不能硬气点?你嫁给爸都十几年了,名义上你才是长辈,你还给爸生了星星,你干嘛要讨好他?这么多年,一直热脸贴冷屁股还不够吗?”
杭母道:“我不是讨好,我是敬重你爸。当年要不是你爸收留我们,我们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我永远感激你爸,鸿飞是你爸的儿子,我对他好是应该的。”
站在楼上的马父听到这话,心中十分满意。
他咳嗽了一声,杭雪芝抬头,脸色微变:“爸,我不是……我只是心疼妈,妈把哥当亲儿子疼,他却那么说妈,太过分了!”
马父道:“雪芝啊,你哥就是那个脾气,有时候连我的面子都不给。阿曼,给雪芝拿两百块钱,我看这次去下面都受苦了。”
又问杭雪芝:“要不要给你调回来?”
杭雪芝想,却不能,道:“谢谢爸,?*? 我还想在下面锻炼锻炼。”
马父夸赞道:“不错,有志气,不愧是我的女儿!等你锻炼回来,资历也够了,是时候往上面挪一挪了。”
意外之喜,杭雪芝眉开眼笑,嘴巴更加甜了。
“爸您先坐,我去给您拿碗筷!”
马父笑道:“这孩子……”
杭母不赞成地嗔了他一眼:“你就惯着她吧。”
马父不以为意:“自家孩子,多大点事。”
吃完早饭,杭雪芝带着行李,大包小包地回去。
马父一句话,安排了人开车送她,只是山里路窄,最多只能送到山下。
下了车,杭雪芝拎着行李走了几步,见到了等在前面的郭虎,她欣喜:“郭同志,你是来接我的吗?”
这么多东西,她自己拎,走到营地,要累死。
郭虎看着她,眼神变幻,最后化为一抹坚定:“杭雪芝,跟我们走一趟吧。”
杭雪芝愣了一下,回头见后面也有穿着军装的人,手里的行李砸在地上,脸色煞白。
特殊时期,一地的革委会相当于当地的政府及人民委员会的结合体,革委会主任的权利可想而知。
经调查,杭雪芝七岁进入马家。杭雪芝有问题,马家是否有问题,或者说有无被策反,有待商榷。
因马秉诚的特殊身份,事情上报,上面派了人来。
季屿靠在墙上,等着与来人交接。
脚步声传来,他睁开眼睛:“大哥?”
旋即了悟,他大哥是安全部的人,看来这次涉及人员的身份太高,部里直接来人了。
来的人就是他大哥了。
“大哥,你们的人不行啊,让一条大鱼逃了这么久,还摸到我们这边来了。”
季屿的语气欠揍,待他大哥走近,将文件夹拍给他。
季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接过文件夹,翻开看了看,扫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石田。
“是他?”
安山钢铁厂案件中,逃脱的那条大鱼。
两年前,一起特务出没的案件顺藤摸瓜查到了安山钢铁厂,最终锁定目标,厂里食堂大师傅石师傅及其养子。
实施抓捕当天,“石师傅”声东击西,利用养子,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从而逃走。
之后,此人便如泥牛入海,再无消息。
他们将整个安山筛了几遍,也一直有人盯着安山钢铁厂,却始终没有发现“石师傅”,或者说本名石田三郎的该特务踪迹。
没想到他竟然溜到了这里。
季峰继续往下看。
丁旗,黔省天锦市人,曾过继一个远房侄子,该子长大后,与丁旗不合,找机会调回了亲生父母所在的黑省。
丁旗因此大病一场,心灰意冷,有意返回老家——天锦市下面山里的某个生产队。
无意中被石田发现其长相与自己有几分相似,遂顶替其身份。
石田便用丁旗的身份回老家,丁旗老家的人与他多年未见,没有发现异样,石田的身份顺利过了明路。
后石田找机会结识云川省文物局的某位领导,成功钻研到了文物局里。
难怪他们一直找不到他,原来他不仅跑到了千里之外,还彻底改头换面,换了个身份。
驻地附近的山上有大墓,石田便利用这个机会,接近驻地的研究所,试图获取情报。
而杭雪芝,其生父身份有问题,母亲本是湾岛的一个军官的小老婆。杭雪芝的身份被石田发现,加以利用。
实际上,杭雪芝不过是明面上的一个靶子罢了。真正行事的一直都是石田。
只不过研究所在驻地内部,防守严密,不易接近,石田一直没有得逞。
季峰看完报告,心中疑惑,他这么谨慎,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在亲哥面前,季屿语气带着几分嘚瑟:“小蝉认出来的。”
“弟妹?”
驻地,孟秋食不下咽,坐立难安。
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人有没有抓住?
胡科长匆匆过来,孟秋急忙迎上去:“胡科长怎么样?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胡科长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鱼已落网。”
孟秋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太好了,这次没有让那人再跑掉。
上次的特务事件,后来好奇,了解过后续,当时张副所就告诉了他们,说特务抓住了几个,跑了一个。
问跑了的是谁,张副所说是钢铁厂食堂的一个大厨。
得知是那个当时笑呵呵给他们上菜的石师傅,她和林师兄都惊呆了,从当时的表现看,完全看不出他是特务。
竟然还是跑了的那个!
孟秋便对那个石师傅印象颇深。
这次他的伪装很到位,孟秋看他的长相,一直怀疑自己没见过这人,其实没怀疑错,因为他之前根本不长那样。
当初那个石师傅大概只有四十多岁,精壮,而丁师傅身形佝偻,脸上满是皱纹,完全就是一个老年人。
他们俩差别太大了。
不过他面部伪装得很好,却忽视了两点,背影和走路的姿势。
石师傅走路的姿势与正常人不太一样,他一只手摆动的幅度很小,当时他端着菜进来时,还不明显,但出去时,手里明明没有东西了,左臂正常摆动,右臂却有些僵硬,像是不习惯摆动一样。
还有一个地方,当初他将菜摆放在桌上时,手腕露了出来,在手腕内侧有一块疤。
当时饭桌上闲聊,钢铁厂的领导们还说起一个小故事,说石师傅当年学厨时,年纪还小,手腕力量不够,有一次师父让他拿铁锅装上石子练习,他一不小心,手腕上烫出了一个茶杯口般的疤,却不喊疼,继续练。
当时他们把那个疤当成石师傅勤奋用功的佐证。
而打饭的时候,她发现丁师傅手腕上也有一个伤疤,还在同样的位置。孟秋不太记得和石师傅手腕上的形状是不是一模一样。
但太巧了。
她后来问过杭雪芝,杭雪芝说有人问过,丁师傅说是不小心烫到的。
从背后看,身形相似,走路的动作习惯也一致,甚至同样的位置都有疤。
孟秋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丁师傅就是石师傅,只是万一呢?不管是不是,先告诉胡科长他们,他们肯定能查清楚。
原来真的是他!
孟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人抓住,事情应该就结束了吧?
事实上并没有,虽然抓住了两个人,但后续还有很多需要调查,比如石田这些年的活动轨迹、接触过的人,又比如与杭雪芝关系亲近的马家人。
马家人情况特殊,地方上的人问怎么办,季峰道:“抓人。”
他从京城过来,没有带多少人,便借用部队的人。马秉诚手里有调动地方民兵的权利,未免事情扩大化,抓人必须要快、准、狠。
他们等待时机,然而还没有动手,马家先一步出事了。
“死了?”
“是,昨天晚上,马家一家三口被发现中毒,被紧急送往医院。马秉诚抢救无效,于凌晨一点十五分死亡。其妻苏曼与四岁的女儿还在医院观察。其子马鸿飞不知所踪……”
主要人员,一个死了,两个在医院,还有一个跑了?
季峰眉头紧拧。
“去医院。”

女人穿着一身病服,形容憔悴。她看着躺在床铺上已经没有呼吸的人,神色怔怔。
良久,仿佛终于接受这个现实,她眼睛一眨,眼泪落了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无声的落泪,可越是这样,越是让看到的人仿佛能感受到那股如有实质的悲伤。
护士心中不忍,劝道:“苏同志,节哀。”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苏曼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秉诚,秉诚……”
“秉诚……”
她哭得站都站不住,几乎要软倒在地,两个护士忙接住她。
“苏同志,节哀,马主任已经去了……”
“苏同志,你自己的身体还没完全好,你要保重身体啊!”
“是啊,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想啊!”
“孩子”两个字仿佛让苏曼找回了几分理智,她艰难地扶着两人的胳膊站起来。
“是,孩子,我还有孩子,我的星星……”
“哎!这就对了!孩子还那么小,你要是再出事,让孩子怎么活啊……”
片刻之后,苏曼从太平间出来,脸上还带着哭过的痕迹,神情却镇定了许多。
她攥着手帕,在病房外面擦了擦眼泪,走了进去。
靠里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孩子。
小姑娘神情怏怏,提不起精神,见妈妈回来,眼中闪过一丝神采,往妈妈身后张望了一下,问道:“妈妈,爸爸呢?”
苏曼坐到床边,将孩子抱起来靠在床头,挤出笑容:“喝水吗?妈妈给你倒点水喝好不好?”
小姑娘喝了两口水,又问了一句:“爸爸呢?爸爸怎么不来看我?”
苏曼似是再也忍不住,声音哽咽道:“你爸爸……你爸爸出远门了……”
她一把抱住女儿,将脸埋在女儿的脖颈处,从后面看,只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听到一两声的抽噎声。
病房外,季峰收回目光。
“同样的饭菜,马秉诚死了,她们俩没事?”
下属解释道:“马秉诚当晚喝酒了,据医生化验,饭菜中的毒,遇到酒,会加重毒性。”
“马秉诚的小女儿年纪小,不爱吃饭,没有吃多少。其妻苏曼当时先喂女儿,喂完女儿后才开始吃饭。吃到一半,发现马秉诚口吐白沫,当时也是她出去喊人的。”
季峰皱眉,巧合太多,有时候就不是巧合了。
他们对苏曼很是怀疑,然而没等他们调查,苏曼却主动向公安机关报案。
她说:“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投毒的,是谁害了我丈夫……他们都说是鸿飞,可是我不相信。鸿飞或许看不惯我们母女,可秉诚是他的亲生父亲!我担心……鸿飞也被歹人害了。”
下属将这一情况报到季峰处,季峰掀起眼皮,道:“那就如她所愿,按照正常流程调查。”
一省的革委会主任在家里被投毒,还因此去世,公安机关派出专案组进行调查。一面查马家的人际关系,重点是有无与人结怨,另一面根据饭菜中的毒追根溯源。
马秉诚身为革委会主任,跟他不合的自然有,甚至因为他的处事,这些年家破人亡的也不止一个。但那些人要么被下放到了乡下,要么在农场中劳动改造,没有介绍信,他们寸步难行,更别提到省城来了。
一番排查,排除了那些人作案的可能,最后查出马秉诚的独子马鸿飞曾经购买过相关药物。
出事之前,有人看到马鸿飞与马秉诚发生过争吵。案发当天,马鸿飞曾回过家,他也是除当事人外,最有可能接触到马家膳食的人。
事情查到这里,似乎已经很清晰了。
马鸿飞与其父发生矛盾,又一直对继母及同父异母的妹妹心怀不满,一气之下,投毒杀人,后畏罪潜逃。
下属汇报调查结果,季峰道:“全力追查马鸿飞。另外,将苏曼带来询问。”
苏曼很配合,说是案情相关,需要带她问话,二话不说就跟着走了,但就是一问三不知。
得知传她过来,除了为调查投毒案,还有她女儿杭雪芝是特务的事,苏曼满脸的不敢置信。
“雪芝……雪芝……她怎么会是特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是不是弄错了?”
负责问话的同志道:“据调查,你前夫是果党的一名军官?”
“是、是……”苏曼慢慢靠回椅子,一边回忆,一边叙说,“可我是被逼的。”
“我父亲是个裁缝,因手艺好,被请去府里做衣服。当时大太太要去参加一场宴会,要求必须在宴会的前一天做好。时间紧,我便去给父亲打下手,我自小跟着父亲学过裁缝手艺。”
“后来在府里被那人看中,他要娶我做第五房姨太太,我们家不敢不从……”
“后来,他跟着上司去湾岛,府里除了大太太和几位少爷,以及大太太生的小姐,其他人都被抛下了。”
“我只好带着女儿回到娘家。父母在世的时候还好,父母过世后,兄嫂当家,容不下两个吃白饭的。我带着女儿离开,走到河边,看着河水,打算一死了之,是……是秉诚救了我们……”
说到这里,苏曼眨了眨眼,眼泪又下来了。
她缓了一下,想到什么,追问道:“雪芝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被人威胁了?”
“她糊涂啊!她生父的身份虽然有问题,可我当初是被逼无奈啊!他拿着枪,我要是不答应,我和我父亲便出不去那道门!”
苏曼哭泣着为女儿求情:“那并不是她的本意,她是被人胁迫的……”
问话的同志公事公办道:“关于杭雪芝的事,调查之后,自会按照法律法规处置。”
苏曼嗫嚅着:“我、我能见见雪芝吗?”
苏曼见到了被关押的杭雪芝,隔着一张桌子,她呜咽出声:“雪芝,你怎么……怎么这么傻?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做出对不起国家的事啊!”
杭雪芝也满面泪水,她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对,只是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真的被抓住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此时此刻,杭雪芝悔恨不已,早知道……早知道在第一次被胁迫时,她就去求继父,把人解决了。
在省城公安机关全力追捕马鸿飞时,办完马秉诚丧事的苏曼带着女儿,从大院里搬了出来。
马家在大院里的房子是两层的楼房,是被收缴的资本家的房产,内部装修豪华,家中电视、电话、沙发、床垫一应俱全。
而苏曼母女新搬的房子却只是一个普通的民房,一共两间,一间厨房,一间卧室。
与马家原来的房子天壤之别。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革委会主任的夫人,也跟巷子里其他的妇女同志一样,去纺织厂车间上班了。
有马秉诚之前的下属问要不要给她换一份轻松点的工作。
苏曼笑笑,说:“不用,就这样挺好的,能养活星星就好。轻松的工作,我没脸接受。”
大院里,以前认识苏曼的那些人,得知她的近况,都不由感叹:“唉,真是可怜了她们母女啊!”
那些曾经跟马秉诚有怨的人,见只剩她们孤儿寡母,倒也不好再怎么样。
苏曼就这样带着小女儿生活,每天家、厂里、学校三点一线,日子过得普通又平凡。
盯着她的人见她每天都是这个作息,并没有什么异样,不由产生怀疑,难道她真的没有问题?
季峰让盯着她的人撤了回来。
一天、两天,苏曼仍然是这个作息。只是渐渐地,她似乎从丧夫之痛中走出来了,休息时间,偶尔会带着小女儿出门转转。
不限定是哪个地方,甚至还带着小女儿回大院附近的国营饭店吃过饭。
几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将女儿哄睡后,拉上帘子,苏曼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
她起身去了厨房,左右看看,将门关上,搬开靠里的灶台上的铁锅,钻了进去。不一会儿,苏曼手上抱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出来。
她在桌边坐下,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个电台。
“滴,滴滴,滴滴……”
深夜,微弱的声音似乎比白日放大了许多,苏曼戴着耳机,表情严肃。
其神态与白日那个温温柔柔的苏同志截然不同。
收到回信,苏曼放下心,将电台放回原处,拉开门,回房休息。
省城靠近郊区的地方,有一个破庙。
庙里原来供奉的是一位据说是护佑孩童的娘娘,因此香火鼎盛。后来破四旧,塑像被毁,庙中也被打砸。
不知道什么时候,深夜庙里总传出呜呜的仿佛哭泣的声音,而那几位当初带头打砸娘娘庙的人先后出事,或是大病一场,或是落水,或是腿瘸了,胳膊折了。
就有传闻说这是娘娘给他们的惩罚,虽然大家面上都说这是迷信,不可信,但是对这座破庙却敬而远之。
没人来,这地方渐渐地就荒了,后来屋子倒塌了,野草丛生,就更没人过来了。
破庙所在的位置较偏,左手边是一片荒地,只有右手边临着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汉子腿脚不好,只能在家里干些杂活,他女人倒是有一份工作。
这天傍晚,一辆驴车停在了汉子家门口。
有人问这是谁,汉子憨憨笑道:“是我老家的亲戚,到城里来,在俺们家住一晚。”
邻居没多想,打量了一下,看那人穿着打扮,像是乡下来的,头上还戴个大草帽。
凌晨时分,汉子家后门打开,几道人影闪入隔壁的破庙。
月黑风高,几人熟门熟路地摸了进去。其中一人上前,在地上摸索一阵,轻微的“咚”一声,地面露出一个口子。
几人正要上前——
“不许动!”
与此同时,省城,躺在床上的苏曼突然睁开眼,她从床下摸出一把手枪,小心地靠近门口,突然,身影如鬼魅一般,从后面的窗户冲了出去。
只是才出去,她便发现了不对。
片刻后,脸上带伤的苏曼被反剪双手带进来,她看向站在为首的人。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她自认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下属捧着电台过来:“局长……”
看到电台,苏曼瞬间知道了答案,她脱口而出:“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季峰道。
他们对苏曼的监视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只是由明转到了暗。
最开始他们对她的调查重点在她接触过的人和事上,却没有发现她有往外传递消息的痕迹。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考虑到了另一种可能,她是不是有自己的联络渠道,譬如,电台。
想要监听一台不一定会使用、甚至不一定存在的电台不容易。离得太近,容易打草惊蛇,离得太远,难以监听到。
就在这个时候,弟妹给他送来了一样东西。
一个新机器。
季峰头一次这么赞成他老子的话,聪明人的脑子就是不一样,一个人顶十个人。
弟妹送来这个机器,能够监测到电台使用时的异常波动,监测范围一公里以内。同时这个机器还能在发现异常情况时,自动报警。
有了这个机器,他们就能在苏曼的视线范围外,二十小时监测她的动向。
在将明面上的人手全部撤回来后,又耐心地等了几个月,一天晚上,终于在苏曼所在的小院监测到了异常波动。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抓人,在等待的这几个月中,他又请弟妹帮忙多做了几个机器,暗地里派人以省城为中心,扩大监测范围,将所有可疑位置标记并监视。
在苏曼发出信号的同一时间段,另一个在他们关注中的位置也被监测到了异常波动。
他们就从接收方入手,找到了苏曼传出的信息,从信息中发现了苏曼的代号——黑寡妇。
季峰念出这个名字,苏曼的脸色终于变了,她的眼神阴恻恻的,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蛇。
季峰道:“带走。”
院子里还有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父亲去世,同父异母的哥哥不知所终,苏曼这个母亲不可能被放过,他们只能把这个孩子一起带回去。
一个同志从屋里抱出熟睡的孩子,正撞上苏曼被押着出来。苏曼眼神一动,撞开身后的人,五指成爪,直奔孩子而去。
抱孩子的同志闪身躲开,与此同时,看守苏曼的两人也迅速出手,按住苏曼的胳膊:“老实点!”
季峰冷声道:“卸了她的胳膊。”
“是!”
孩子被惊醒,“哇”一声哭出来,抱着她的同志忍不住道:“有你这样当妈的吗?”
她刚才的动作,分明是想把孩子抢过去当人质。
孩子叫着“妈妈”,苏曼充耳不闻,卸去伪装的她再也没有之前对孩子的疼爱。
她有些可惜道:“我给了她一条命,她为我而死,理所应当。”
在场的人都被她的话震住了,动物尚有舐犊之情,她却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
事实表明,不止小女儿,对大女儿,苏曼同样没什么母女之情。
黑寡妇,特务组织中的另一个重量级人物,其神秘程度更在石田之上,甚至她能与石田单方面联系。
杭雪芝被石田利用,走向歧路,她明明看在眼里,却能视若无睹。
或许,这条路在她眼里并不是歧路。
在审讯中,苏曼不仅不觉得有错,还将自己做过的事,视为功勋。
马秉诚出身军旅,十几年前,她接近马秉诚,本是为了接近部队,没想到后来,马秉诚被任命为云川省革委会主任。
但这个身份,于她而言,能做的事更多。
苏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坏稳定。在她日复一日的耳旁风下,这些年来,马秉诚直接或者间接迫害过的人不在少数。
有些人并没有问题,却因为与他有矛盾,或者是苏曼让他以为有矛盾,便被他下放。
在马秉诚的强势下,云川省革委会几乎沦为他的一言堂。受到迫害的人也越来越多。
其二则是为了敛财。
马秉诚贪财,破庙中藏的就是他这么多年来利用职务贪下的财产。
娘娘庙下面有一个隐秘的地窖,所谓的娘娘庙夜哭声的流言就是他们有意传出去的,为的就是让外人不敢接近。
与娘娘庙相邻的那户夫妻也是他们安排的,汉子以腿脚不好为由,终日待在家里,实则就是看守娘娘庙下面的财产。
作为枕边人,马秉诚的很多事都没有瞒着苏曼,有些他自以为瞒着,实则苏曼也一清二楚。
马秉诚是为自己敛财,但苏曼却是借他的手搜刮财富,等待时机,将其运送回国。
季峰带人下去过,地窖中,灯光一照,满室辉煌。
光是大黄鱼、小黄鱼、银元就有三箱子,此外还有珠宝首饰、古董字画,不计其数。
饶是季峰有预计,下去之后,都惊了一下。
马秉诚死得早了,季峰咬了咬后槽牙,这家伙就该枪毙!
苏曼潜伏这么多年没被发现,自然足够谨慎,她也知道马秉诚一死,她这个遗孀会受到关注,但马秉诚的藏宝之处不止她一个人知道,为了那些财宝,她这才冒险发出命令。
为了安全着想,她还特地沉寂了几个月,在确认没有人盯梢后,才行动的。在她的预估中,被发现的可能微乎其微。
结果竟然还是被发现了。
苏曼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电台的?”
那台电台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么多年也只启用过两次,这是第三次。而且她只发布了一次命令,便将电台搁置,打算近期内都不再使用。
短短的时间内,他们是怎么监听到她的信号的?
难道真的二十四小时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吗?
那也不可能,那座小院外表不起眼,但是她精心挑选的,围墙高,附近没有可以直接看到院内的建筑。
苏曼想不明白。
季峰当然不会告诉她原因。
这样的机器当然要当作秘密武器来用。
季峰将情况上报,上面同意了他的建议,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一次排查行动。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全国各地,屡次有特务被发现。
领导干部家帮忙做杂活的“远房亲戚”,厂子里看守库房整天笑呵呵的老头,车间里毫不起眼的工人……
间谍、特务一个一个被拔除。
这些被抓的人中,有些甚至已经潜伏了十多年。被抓时,周围的人很意外,他们本人也同样意外。
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会被发现的?!明明自己隐藏得很好!
当然,不是所有特务都被拔除了,有些留着有更大的用处。
但那些“幸存者”感受到国内不同寻常的气氛,噤若寒蝉,不敢有任何动作。
一时之间,国内分外平静。
驻地也一样,经历过一场特务出没,终于重获平静。
不过,没多久,驻地又热闹起来。
难得有新鲜事,家属院的嫂子们三五成群守在驻地入口的路两边,手里的活不停,一边忙,一边时不时瞄两眼。
看到有车来,便伸长脖子打量。
“又来一辆,又来一辆……”
“哎呦,这次下来的比上一车的还俊!”
“啧啧啧,看看这一个个大小伙子,可真精神!”
“我咋瞅着比咱们驻地里的兵还精神呢?”
“那能一样吗?没听说吗?过来的这些都是各个部队精挑细选的,那肯定是其他部队里最优秀的啊……”
“哎,你们说,这些精挑细选的兵来咱们这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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