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小斯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脑袋，发现头上有好几个伤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痂了。
一扒拉, 就掉下不少血碎碎。
“还好, 至少还有知觉。”
她把手放在脖子上贴了贴，发现这地洞里温度虽然很低, 但她的体温还没有流失。
喝下一瓶红色小药瓶, 她站起身，开始着眼打量着四周。
很快, 缪小斯便发现，这个地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昏暗。
洞穴的石壁上, 生长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会发光的神奇晶石。
只不过, 这些晶石发出来的淡淡光亮并不是很强烈，不能照亮整个洞穴, 所以显得周围有些阴森。
“这是什么东西, 夜明珠？”
缪小斯摸着石壁上的晶石，入手, 冰冰凉凉的。
原以为只是普通的萤石, 但缪小斯定睛一看，竟看到了属性！
【红色泸雀石】
【等级：A】
【介绍：可用于强化装备或镶嵌套装装饰, 提升攻击力和防御力。】
【绿色泸雀石】
【等级：A】
【介绍：可用于制作护符, 附魔宝珠等首饰类装备。】
【蓝色泸雀石】
【等级：A】
【介绍：可用于强化飞行器属性，提升飞行高度与飞行速度。】
【白色泸雀石】
【等级：A】
【介绍：可用于合成卷轴, 加快孵蛋进度。】
【黑色泸雀石】
【等级：A】
【介绍：可用于激活祭坛，制作传送阵法。】
“全……全是A级材料？！”
“这简直就是个矿区啊！”
看着五颜六色的发光晶石，缪小斯惊呆了。
环顾四周，地洞岩壁上，尽是这种泸雀石，密密麻麻，如同镶嵌在王宫里的水晶灯一般！
更重要的是，这些颜色不一的晶石，居然都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属性。
有加固建筑的、召唤风暴的、聚合充能的，甚至还有用以联系沟通地下生物的。
这要是全都带回去，岂不是发了！
但可惜，缪小斯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她手中并没有开采工具，这些水晶再好，她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纵然有些不甘，但眼下，缪小斯也只好将视线从泸雀石上收回，回到正题上。
这下，她该怎么出去？
此时，面板提示。
距离空投落地只剩下二十多分钟了。
缪小斯内心一阵焦急，她得尽快想办法找到出口才行。
不然也太耽误事了。
洞穴内没有分叉，只有一条小道。
缪小斯思来想去，决定继续沿着发光的石壁往里面走，深入探索一下。
总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就在这干等着。
一路上，没有想象中的猛兽、爬虫。
这个洞穴，竟出奇的干净和安静。
刚掉进来的时候，缪小斯甚至还怀疑过这里是不是什么巨蟒的巢穴。
但走了半天，她也没看到什么蛇皮、蛇蛋一类的。
看起来，还真不太像。
但即便如此，缪小斯依旧没有掉以轻心。
她通过一条长长的通道，走了片刻后，眼前的场景豁然开朗。
只见洞穴的尽头，是一个较为宽敞的天然洞厅。
岩壁上依旧长满了泸雀石，但光线却明显亮了许多。
缪小斯缓缓走近。
发现洞厅的中央，有一棵发着蓝色荧光的巨大古树，根攀地底，枝茂顶天，仿佛就是这棵树，才撑起了这偌大的洞穴。
而就在这棵古树的树干之中，正对着缪小斯的方向，赫然而立着一具白色人形身影！
“？？？”
“这是人是鬼啊！”
缪小斯吓了一跳，下意识开启五感，观察了一下这片洞厅。
发现附近并无危险后，她这才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这是……树……树棺？”
当看清树洞中的情景后，缪小斯心头一颤。
“这也太奇怪了。”
发着荧光的巨大树冠下。
借着微弱的光亮，缪小斯隐约可以看到，树洞里面有个似睡非睡的年轻男人。
他剑眉星目，墨发落肩，脸上皮肤吹弹可破，哪里有一丝尸体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一个古风美男的样子。
这人看上去，面如冠玉，气度不凡，似是神明降世，怎么会躺在这洞穴的古树里？
见状，缪小斯下意识伸出手。
摸了这么多的尸体，她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漂亮的。
没错，缪小斯觉得这具尸体很漂亮！
几乎就是完美无暇。
上到头发丝，下到短靴，对方浑身上下好像全都在闪闪发光。
隔着月白色的锦袍，她能看得出来，这男人的身姿挺拔，肯定很有料。
当然，这可能也要归功于周围发光的晶石，和精致树棺的氛围加成。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将落在男尸身上时，一个略带尖锐的声音突然回荡在山洞里：“你别动他！”
“谁？！”
聚精会神的缪小斯，险些被吓死。
她寻着声音找去，很快，在那棵古树的背面，她找到了两个“怪人”。
之所以说是怪人，是因为这两人九成的身体，都已经和大树的树干连接到了一起，只露出两颗全是泥灰的脑袋。
就像是，被人生生封入树桩中，长久无法动弹，导致血肉和树干长到了一起似的。
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到他们脖子以下的骨肉和木质纹理，互相交织，融为一体的扭曲场景。
“你们，会说话？”缪小斯一只手召出卷刃的猎魔刀，另一只手握着猎魔手枪，防备地看着二人。
其中一个怪人眯着眼，生息全无，脸上蒙着一层灰，好像早就死掉了。
而另一人，则用他那略带尖锐的嗓音说道：“小娃娃，你最好收起你那肮脏的武器，不然，本尊杀你，只需要一个……”
不等他说完，缪小斯举刀就砍！
我打我打我打！！！
唰唰唰！
卷刃的猎魔刀依旧锋利，在她不断用力下，山洞中回荡着一阵惨叫。
这时，另一个闭眼怪人突然睁开眼，一片叫好：“用力用力，再用点力，砍死这个老混蛋，用力用力……”
他的声音格外低沉沙哑，带着恶毒的嘲讽，似乎对缪小斯的行为很是满意，一个劲的鼓励她继续。
“还有一个？”
砰砰砰！
下一刻，山洞之内，枪声响了……
一手挥刀，一手持枪，缪小斯对着二人，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然而，她手都酸了，两个怪人就一直惨叫，竟然毫发未伤！
“什么情况！”
缪小斯皱了皱眉。
上前几步，对着树桩上的两颗泥灰脑袋，左看看，右瞅瞅。
“不可能吧，一滴血都不掉，你们到底死的还是活的？”
就在她满脸疑惑，准备好好研究一番的时候。
洞厅另一头，忽然传出了“轰隆隆”的响动。
缪小斯连忙收起武器，上前查看。
却发现，洞厅那边，果然存在着一个类似“出口”的拱状洞口。
但此时，那个出口却被一道奇异的蓝色光幕笼罩，将众人隔绝在了洞穴内。
她……好像出不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缪小斯尝试攻击了一下光幕。
可每当猎魔刀暴力挥砍出去时，蓝色光幕上，一道诡异的光芒一闪，便将她的攻击轻松化解，又弹了回来。
“嘿，我还不信了！”
缪小斯黑着脸，连续朝着洞口开了三枪：“砰砰砰！”
子弹连成串，接连打在光幕上，却发出刀剑相击的声音，然后，更猛烈地弹了回来！
“妈呀！”
缪小斯眼疾手快地闪躲，险些被子弹射穿脑壳。
“怎么会这样！”
缪小斯脸色一垮，这洞穴，未免邪门过头了吧！
只能进不能出。
难道想把她困死在这里。
“别费劲了，那是元素瀑布，正常攻击不起效果的。”
就在这时，大树后头的怪人又发声了。
怪人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缪小斯上去叮咣五四又是一顿胖揍：“快说，我要怎么出去！”
她脸色黑的有些吓人，心想就算不是这两个怪人搞的鬼，他们肯定也知道些什么。
“你打我也没用，我要是能出去，也不至于被困在这动不了。”
怪人似乎太久没见过活人了，每次挨打时，眼眸中便会散发出一丝光采，整个人神色都精神了不少。
这时，另一个怪人闭着眼睛，像是说梦话一样晃着头道：“小娃娃，你想出去，也容易，帮我把这个老混蛋杀了，我就帮你出去。”
“你放屁！”
“要杀也先杀你，要不是你，本尊能沦落到这种境地？”
把猎魔弯刀往地上一扔，缪小斯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你们俩别吵了，唧唧歪歪的，吵得我头都大了。”
实在不愿意听两人废话，缪小斯叹了口气，在洞穴里绕来绕去。
但显然，这洞穴内，并没有其它出口。
而缪小斯掉落下来的那个通道，极其隐蔽，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说实话。
直到现在，缪小斯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掉进来的。
一路跌跌撞撞，她当时摔进来的地方又窄又黑，根本来不及去看周边的环境，她就直接晕了过去。
这倒霉催的。
早知道这样，她宁愿跟那个猪王首领死拼到底！
然而，就在缪小斯转了一圈，又绕回到古树下之时。
一个熟悉的机械提示音，忽然响起：
“叮！”
【首杀公告：恭喜玩家“死水微澜”完成“猿王首领”的首杀，获得专属奖励：解封卷轴×1、白银宝箱×1！】
二星级魔兽的BOSS被首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缪小斯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睁大了眼睛。
猿王首领，不知道和猪王首领的能力比起来如何。
但如果是同一级别的魔兽……
缪小斯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六级以下玩家，都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赶紧点开【公告聊天频道】，不断翻看着里面的最新消息：
【今夕何夕：？？？】
【今夕何夕：啥？猿王被杀了？我刚在树林里，差点被那群泼猿挠死，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谁这么有本事，直接把猿王首领给干死了！】
【人傻且没钱：有没有人性！这才第二天，就有人首杀boss了，大佬们能不能搞慢点，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怎么可以吃熊熊：卧槽！居然奖励解封卷轴，稀有级物资啊，系统这么大方，还送了一个白银宝箱，我嫉妒疯了啊。】
【蒜泥狠：解封卷轴是什么，解封技能还是道具啊，话说，二星级魔兽首领长啥样，我还没见过，什么级别，有人知道的能说下不？】
【今夕何夕：@蒜泥狠，二星级魔兽首领还挺多的，每个种族的级别不太一样，像是电电羊首领，脑子带点傻缺，就跑得快，狐王首领敏捷，猿王首领爱记仇，别的我就没见过了。】
【今夕何夕：但这只是一个方面，除此之外，首领身上的技能也比普通魔兽强大不少，别说首领了，今早我和我两个队友，组团打四只猿猴，差点被挠死在山林里，太可怕了。】
【蒜泥狠：这么狠，一个团都打不过的，死水微澜一个人就击杀了？艹，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居然有这么大的吗？】

死水微澜那家伙, 实力不容小觑啊。
“我说小娃娃，你不用到处乱转了，你在这里转来转去的, 跟只无头苍蝇一样, 有什么用。”
“你还不如跟我合作, 帮我杀死旁边这个老混蛋，我就帮你出去。”
耳边, 两个怪人还在唠唠叨叨。
但缪小斯却没有理会他们。
而是身形一转, 又来到树棺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葬在这里, 看他身上的衣服，感觉不像是现代社会的人啊。”
缪小斯弯下身, 仔细打量着眼前五官深邃的男子, 看着实在手痒。
只可惜，她现在没有【探查之眼】, 根本看不出这个美男的任何信息。
“哎哎哎, 别碰他，别碰他, 他是纸械城的城主, 你要是破坏了他的身体，这棵大树就会迅速枯萎, 整个洞穴都会坍塌, 到时候别说出洞了，咱们全得死！”
“小娃娃, 你脾气也太暴躁了，你有什么事冲我们来，千万别碰他啊。”
“纸械城城主？”听着两个怪人焦急的解释，缪小斯略感意外的点了点头。
原来之前两人提醒她不要乱碰，是在担心这个。
早说啊，她还以为，是这尸体身上有毒呢。
“放心，我没想破坏他的身体，我也就是摸一摸。”
“摸一摸？”古树背面，两个怪人闻言，对视了一眼，有些古怪道：“那你想摸就摸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外人，我们不会到处乱说的。”
缪小斯：“？？？”
您二位，戏太多了吧。
懒得解释……
缪小斯直接伸出手，轻轻地将其放在了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此时，男人正闭目躺在树棺里。
他身周长着一些闪闪发光的荧光菇。
脸上，浓密的眉毛略带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叮，您获得了纸风筝×1】
【叮，您获得了纸飞刀×1】
【叮，您获得了纸鹤×2】
【叮，您获得了纸术咒法×1】
【叮，您获得了巧手观想图×1】
【叮，您获得了明纸×100】
“嗯？怎么全是纸啊！”
缪小斯抱着一堆纸札，看着尸体，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男人，生前不会是个纸工匠吧？
“纸械城的人，身上除了纸，还能有什么。”
古树背后，怪人听言，呵呵一笑。
旋即，他又愣住，“等等，纸？你从哪看到的纸？”
缪小斯：“……”
实在受不了对方的胡言乱语，她只好抱着纸张，绕到了树后，把东西都摊开展示给怪人看。
“喏，就这些。”
“不过，你们两个说了半天的纸械城，它到底在哪儿啊，我只知道机械城，从来没听说过还有纸械城。”
就在这时，另一个闭目休息的怪人忽然睁开眼，看着缪小斯，嘶了一声：
“小娃娃，你跟万界拾荒者是什么关系？”
“居然可以搜刮到尸体身上的东西，你这手法，不简单呐。”
缪小斯：“呃……”
这怪人居然也认识拾荒者老爷爷？这问题问的，让她怎么解释。
人家是游走在诸天万界的行脚商人，喜欢拾荒和偷盗过路旅人的财物，或通过倒卖从尸体上搜刮而来的武器来赚取旅行费用。
只是听起来，和她的摸尸技能有些相像而已。
想当初，老爷爷还问过她，是不是有兴趣当一名拾荒者，像他一样到处旅行捡垃圾呢。
只可惜，缪小斯对此不感兴趣。
毕竟，这大千世界对她来说还太过危险了，她也没有那种可以撕裂虚空裂缝，行走各个地界的能力。
想了想，缪小斯只能回道：“我们俩没什么关系，只是有些缘分，我曾经有幸受到过对方几句指点。”
“难怪……”那怪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你掉入这个洞穴，也是跟我二人有缘了，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啊。”
“注什么定啊！”另一个怪人翻了个白眼，语带不屑：“命中注定你图老三就应该死在我图老四手里，可你死了吗？”
“现在咱俩半死不活的，被困在这里，你以为你跟她说这么多，她就能带咱们出去？省省吧。”
一言不合，两个怪人又一次吵了起来。
且越吵越凶，颇有用唾沫星子淹死对方的意味。
“真是无语了。”
缪小斯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盘腿坐下，开始研究刚才摸出来的那堆东西。
【名称：纸鹤。】
【功能：载人飞行、纸术增幅。】
【介绍：纸械师制造出来的纸质特殊载具，纸鹤放大后，可载人乘风飞行60秒，该纸鹤最多可承载2人。】
载人飞行？
缪小斯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敢相信。
眼前的小纸鹤，高约一寸五尺，整体呈白色，翅膀修长轻盈，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
但终究，它就是个纸做的，放大后居然能够御纸飞翔？
要真是这样，那这纸鹤用处可太多了。
除了追逃、战斗、追踪、救援，甚至还能用以团队合作。
顿了顿，缪小斯继续往下看。
【名称：纸风筝。】
【功能：高空侦察、传递信号。】
【介绍：纸械师制作的纸质特殊侦查道具，放飞风筝后，可收获高空360度俯视视野，侦查四周战况。】
【备注：该道具持续时间为5分钟。】
好家伙，这不就是鹰眼？
缪小斯一愣。
纸风筝的飞行轨迹上，可以探查视野。
这个视野包括地形、魔兽、敌人等信息。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掌握好时机，它在杀戮岛上，绝对是个极其好用的道具！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缪小斯又看向了最后一个纸札道具。
【名称：纸飞刀。】
【功能：精准命中、穿透防御。】
【介绍：纸械师制作的纸质特殊暗器，投掷飞刀后，飞刀可自动追踪，锁定目标，穿过障碍物直接命中敌人。】
【备注：该道具穿透力极强，可用手投掷，也可以用弩等发射器发射，请小心使用，以免误伤友军。】
纸飞刀？
缪小斯轻轻用手在刀刃上摸了一下，指尖瞬间就被划破，鲜血流淌。
我去，这么锋利！！！
要是投掷出去，威力岂不是更大。
可惜，只有2个。
放下尺寸适中，散发着淡淡幽光的纸飞刀。
缪小斯发现，以上这几件道具，材质都是明纸，类型都是一次性消耗品。
它们看起来灵动轻便，充满了精巧之感，好像谁拿起来都能用。
但就像是符纸一样，实际制作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看来纸械师这个职业，壁垒性还是挺强的。
想到这，缪小斯心中，忽然对那个男人生前所在的那个纸械城产生了一丢丢兴趣。
纸械城里，不会就连房子、马路、汽车这些，都是纸做的吧。
那不就成了纸造物？
比她小时候幻想过的糖果屋、棉花糖云、巧克力地板、奶茶河还要离谱啊。
此时……
两个怪人，还梗着脖子挂在树上吵吵。
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话，吵了这么长时间都吵不完。
趁此机会，缪小斯也没闲着。
收起纸造道具后，继续翻看其余的东西。
【名称：明纸。】
【功能：造物。】
【介绍：纸械师可通过精巧的纸艺手法，用明纸设计和制造出复杂、强大的纸械装置，以此来改变明纸的形态和特性，开发出每个纸造物的特殊功能及用途。】
【备注：该道具为纸械师必备的特殊材料，具有极强的可塑性。】
原来这些神奇的小玩意，就是用这种明纸做的。
缪小斯摸了摸手中厚厚一摞白纸。
手感有点像是在摸丝绸，又有点像是大理石。
光滑、防滑、柔软、坚硬……
很矛盾，不知道怎么形容。
总之，还挺有弹性的。
啧……缪小斯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又认识到了一个新奇的职业。
她都有点搞不清，那个机械城城主，还有拾荒者老爷爷，这些人，到底算是普通NPC，还是秘境中真实存在的人了。
【叮！检测到一本残册“纸术咒法”，是否立即学习？】
【叮！检测到一张残页“巧手观想图”，是否进行观想？】
就在缪小斯同时拿起最后两件物品时。
脑海中，接连收到了两道提示音。
纸术咒法！缪小斯闻言，眸子陡然一缩。
不会吧……
她连忙拿起小册子，随手翻了翻。
发现里面大多都是空白页，只有前三页上，画着一些折纸图解。
类似于幼儿园的折纸教程，上面标注着各种步骤：
沿虚线向上对折、再向后对折角、压折头部折回翅膀、背面相同、下角向上压实折痕……
而这本残册的前三页，分别就是纸刀、纸鹤、纸风筝。
再往后，就没有了。
剩余空白页上，全部显示着：待解锁。
意思是，缪小斯得熟练掌握前几种纸造术的折法，将其创造出来，才能继续解锁新的页面。
握着《纸术咒法》，缪小斯心中一颤。
这机缘，是要她开启第二职业啊。
根据残册介绍，这本《纸术咒法》，是纸械师的必备技法。
掌握了这个，就相当于学会了纸艺技艺，她也能开始学着折纸、剪纸进行简单的造物了！
不过，光靠这个图解，恐怕还不够。
这样造出来的东西没有灵魂，自然也就没有其对应的能力。
顶多可以在幼儿园折纸大赛里，拿个冠军而已。
拿起另一个“巧手观想图”。
缪小斯内心有些迫不及待，正准备好好查看一番。
就在这时。
古树上，两个怪人突然噤声，也不吵了。
而是齐齐看向缪小斯手中的残本，呵呵笑道：“小娃娃，你运气不错啊，学了纸造术，就相当于得了纸械师的传承了，以后，你可得去纸械城，好好感谢一下城主才行。”
这话，听得缪小斯一愣。
传承她听得明白，可要感谢城主，恐怕来不及了吧。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地指着大树问道：“你们不是说，树棺里的那个男人就是城主吗？他都死了，我还用得着去纸械城？”
嗓音低沉，半眯着眼的怪人晃了晃脑袋，这才慢慢解释道：
“唉……这树棺里的尸体，又不是他的本体，只是他的一个分身而已。”
“想当年，我们二人被他这个分身日夜追杀，缠斗了数个世界，最后，他以性命为咒，把这具身体和我们一起封印在这里，才终于结束了这场闹剧。”
“结果呢，他的分身是死了，但我们却修为尽失，生不如死，你说说这，上不上下不下的，还不如直接把我们搞死算了。”
闻言，另一个怪人似乎有些不服，扯着嗓子道：“得了吧，他以为他是谁啊，想杀我？他做梦呢，就凭一个分身，他也配？”
“小娃娃，你听我的，别学那什么纸造术，屁用没有，纸械城有什么好传承的，还不如跟着我练体，只要体魄上去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看看我的脑袋，多硬！拿什么都砍不烂，等你把体魄练成我这样啊，就大成咯。”
听到两个怪人的对话，缪小斯皱了皱眉。
刚才那具树棺里的尸体，居然只是个分身。
这个纸械城的城主，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思考这些了。
此时此刻，她连这个洞穴怎么走出去都搞不定呢。
就算学了什么纸造术，练了什么体的，也丝毫没有用武之地啊。
除非她能立刻造出个激光炮、重型炸弹，把那元素瀑布直接给轰开。
不然，说什么都是白搭。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时，两个怪人似乎也看出了缪小斯的顾虑。
沉吟不语。
过了半晌后……
那个半眯着眼的怪人忽然道：“这样吧，小娃娃，只要你答应我们一件事，我们就把走出洞穴的方法告诉你，但前提是，你得守信用，不能坑骗我二人。”
闻言，缪小斯眼前一亮，立即站起身说：“什么方法！只要不是太离谱，我绝对说到做到！”
怪人用挂在树上的脑袋，盯着缪小斯看了片刻，随后，努起嘴巴，朝古树下面示意了一下，才道：“小娃娃，你听好了，出去可以，但前提是，你得把我们两个的脑袋砍下来，带我们一起出洞。”
缪小斯：“？？？”
“啥？”
“砍脑袋？”
她比划了下手中早就卷了刃的猎魔弯刀，匪夷所思道：“你确定？”
这是什么奇葩要求啊。
不，重点是，这两个怪人，离开了身体，确定还能活？
她彻底懵了。
“没错，不仅如此，出了洞后，你还得帮我二人重塑肉体。”
怪人再次努了努嘴，向缪小斯示意：“树下埋着我们的东西，现在，你先把东西都挖出来吧。”

发现以她的能力, 根本动不了这棵古树分毫。
无奈之下，她只能从旁边的泥地开始斜着挖，遇到根须就得停下绕路。
最后累得她气喘吁吁, 手都酸了，才终于把树下的东西给挖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在树冠幽幽蓝光的照射下。
缪小斯看着泥土坑里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金色物件，忍不住问道。
“嘿嘿, 那是我图老四的储物戒, 你快拿来！”嗓音尖利的怪人眼睛一亮, 兴奋地催促道。
“哦，你等等。”
缪小斯扒拉掉戒指上的泥灰, 走到图老四面前, 把戒指递给他问：“你的手都跟古树长到一起了，还怎么戴戒指？”
而图老四闻言, 却嘿嘿一笑，满不在意的说：“不用戴不用戴, 小娃娃, 帮帮忙，帮我把这颗戒指, 塞到我的门牙旁边第三颗牙上, 记得是右边的牙，别搞错了。”
“哈？”
缪小斯收回手。
“您老也太……”
她强行把话咽下去, 只能上前两步, 掰开图老四的嘴巴看了看。
“不是，您这第三颗牙上面都已经有牙了, 没位置了啊。”
“唉, 那你不会把牙拔掉吗？这么死脑筋呢这孩子，算了, 还是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