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禁廷—— by芋孚
芋孚  发于:2024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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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时朝周边的护卫示意了一番,让他们别出声把崔厉吵醒。
之后又把昨夜轮着值守她身边的柳芽支开去翻箱子拿她衣裳,她自己一人走出了队伍。
当然其中并不顺利,毕竟虽天还未亮,但也是有不少人巡逻护卫的,但这些人怕她,她随口诌了个借口说醒了后再睡不着,只想一个人随处走走逛逛,不想要任何人跟着看着,他们也听命的不敢再跟。
她的步子一直不紧不慢,甚至之后走出了护卫圈,她也依旧走的很慢,似闲逛解闷一般。
她怕过快反而引人察觉,为此她甚至连包袱也没带,只在身上带了足够的银票。
但她到底想得轻易了,柳芽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独自走着,却完全不委托人看着呢。
虽这时柳衣寰叶还在睡着,只她一人值守姑娘身边,但她被支开后是特地和护卫们说了几句的,所以她虽被支开了,却一直有人受嘱托在关注连梨。
此时见她已经走出了护卫圈,看着还要继续在蒙蒙暗的天里越走越远,都皱了眉。
而且,也早已有人去禀报了崔厉。
所以连梨不过才走出两刻钟而已,身后已追来一阵疾马之声。

第64章
听到马蹄疾驰声音的那刻, 连梨眼睛里一瞬恍愣,恍愣过后仍是目视前方,清晨的凉风刮过她冰凉的脸, 她牵牵嘴角,迈着脚步似乎还想往前,但脚上好像忽然变得不听话了,从听到那阵马蹄声起便沉重的似乎再抬不起来,无法往前走。
也是这仅仅短短几息的时间里, 疾驰的声音由远及近,在恍然间, 很快, 马儿扬蹄一声嘶鸣,通体漆黑的骏马就在她身后止步。
连梨依然目视前方,没有回头。
脸上好像被冷风吹得更凉了。
她没有回头, 那马上挽缰之人便不紧不慢一提缰绳,催马慢步, 慢慢走到她跟前。高头骏马上的男人微有皱眉,单手拽着缰绳,眼睛沉沉看她。
目光有些犀利,还有很浓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晦暗,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定定看了她一会儿, 两人的视线各自交错,他凝着她, 忽而沉声, “哪去?”
就在不久前应恂来告诉他, 说连梨不知为何一大早远离人群,走离了禁卫范围。走离了禁卫范围后她依然没停, 还一个人越走越远。除此之外,在此之前她还特地不让柳芽跟着。
而应恂才说完,受柳芽嘱托过的护卫也过来禀报,他同样禀报的是连梨一人走远了,不知要去哪。
崔厉当时眉便皱了,也才在他们话落之时已沉沉把衣袍一掀,大步跨出去,“备马。”
上马后他一言不发,朝她这边疾驰而来。他骑的非常快,所以很快看见了她的身影,她一人在空旷的地方走着,身形孤寂。
那一刻眯了眼,之后更加提缰,转瞬已离她越来越近。
然后便看她似乎听到了声音,有些僵的止了步。
可止步后她却没回头看他。
崔厉这会儿问过她话,提着缰绳定定又凝她一眼,这一眼里目光无比的沉。
他的眉也是仍然微微皱着,神情不算难看却明显也算不上和悦,几丝不赞同分明,“一大早的要去哪?天都还没大亮。”
连梨默然。
心中一个走字,几番打转要如何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他应该是不肯她走的,刚刚那一瞬也是赌,赌那些护卫和她身边丫头在发现她不对劲之前,她已经找到藏身之处。
但……她明显赌错了,他手底下的人一大把,暗地里走很难,似她刚刚那般明目张胆打算出其不意走人……也难。
而现在尚在京城之外她都走不了,入了皇城那她更走不了。
除非他同意,但也不可能。
连梨怔怔的看着他此时神情里的不赞同——他追过来了,那她肯定是走不了了,而走不了之后要面对的便是她百般不想看到的一切。
她是真的不想看他宫里那些人,一点也不想。
她张了张嘴,但张嘴之后却又不知该答他什么——因为真的连自己也不知道。
但也不用她说什么,下一瞬,她的腰上已忽然卷了他的手臂。他仍然是立于马上,但腰背已忽地一伏,且手臂一探,便已卷了她腰肢上马。
脚步忽然离地她不免吓了一下,可很快臀上又落到安定处,背后还贴上了他的胸膛,这一卷一拉,她不过瞬息间被他拉到马上,拥进了怀。
接着他也没打算干在原地等着就等她答话,缰绳一绷,已经打马回去。
官道两边风声呼号,连梨感觉到他骑的很快,快到她被这速度带的往后仰,紧紧挤入了他怀中。甚至她连嘴巴也不大敢张开,怕被灌一口风,她不由得偏了偏脑袋,避着点。刚偏,腰上紧了紧,同时觉得马儿骑的更快了,快到终于停下时,她却还没缓过来。
还是忽地被他一搂重新踩到地上,才回神她已到了原地。
回神时,脚是飘着的,脸颊则略干,风声里的凉意擦在脸上。她眨眨眼,抬手刚想摸一摸脸上似干似凉的感觉,身形却又动,微微踉跄,已被他牵着上了乘舆。
“应恂,天一亮便起驾。”
身影刚被他带着没入乘舆内,便听他这淡淡一声,传的不远不近。
接着连梨听到外面答了一句是,同时,看到他漆黑的眼神在她脸上扫荡,忽而,他拉着她的手一拽,她便已倒进他怀中。
男人皱眉,还是之前问她的那句,口吻淡淡的全是不赞同,“刚刚是要去哪?还特地把柳芽几个支开。”
连梨抿唇。
她没答,而她不答他便一直盯着她看等她的回答,似乎就这么相对无言到天亮也没关系,更甚者等到再次天黑了也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等她说出来。
连梨从他眼中看出了这些。
但……她依然没有马上答。她就这么和他静静看着,后来看得累了,身形一软,叹气直接往他怀中靠,他在这时也顺势伸了手臂,搂抱着她。
还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
马车里这时格外安静,再之后,天大亮了,舆驾重新出发,驶向皇城。
“还不说?”耳畔被他轻轻扯了扯,他的眉挑了下。
连梨笑一下,笑过之后轻轻叹气拉下他的手。
也终于开了口,“您宫里有多少人?”
说完,眼睛看着他,静静等着他告诉她。到此时,唯有挑明了说他才可能让她离开。
崔厉一瞬眯了眼睛,原是因为这……
他明白了,连梨也知道他肯定明白了,他何其聪明。
她不再言语,这回由她等着他说话。
车驾里有那么几息再次沉默,沉默到原本还想着该怎么在他回话后提出让她走的连梨这时都因这沉寂的安静忽然觉得难以忍受。
他的沉默代表什么?是真的有很多人对吧……
一直不动的身形动了动,心里也似乎焦躁,突然不想再这般靠在他怀中了,她抿唇起身,打算自己去一边坐着。但这时男人手掌轻轻一裹,把她又搂了回去。
他还突然笑了笑,笑得胸膛都微微震动,这抹震动连梨方才感觉到,便忽觉脸被他一捧,他笑着浅啄了下她的唇。
“因为这个,所以刚刚才想方设法支开别人,一人走远?”崔厉挑了眉,嘴边笑意盛大。
难怪这几日总觉得她有些走神,又有些异常,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这。
看着她的目光忽然光华大盛,他愉悦的又笑了声,这回,在她唇上一个重吻,两人彼此的鼻息扑扯勾缠。
连梨心脏缩了缩,下一刻,心脏更缩,因为听到他摸着她的下颌,轻轻哑笑出声,“是吃味了?”
这话说着时,声音里扬起的音调比刚才还要愉悦好几分。
连梨听出来了,他也说得确实没错,但心里的复杂其实远远不止是吃味而已,还有很多很多,这些……都关于他。
深吸一口气,都已经说到这了,承不承认是吃味也无所谓,她也忽然觉得有点累了,不想一人就此再难过着,说开了吧,吃味也好难过也好,都说开了,也让他明白她的芥蒂她的无法忍受,更让他……让她回去吧。
真的面对不了那样的情形,那些女人,她怕她最终会疯掉。
眼睛看着他,无声哂然点了头。
才点完头,她心里刚才的那些闷堵那些纠葛却没能有机会被她说出口了,因为他在她点头后便已深深笑了下,且笑着摩挲了下她额头,在她眉心一记吻,“没有,宫里没人。”
“除了你,没有别人。”
没人……
宫里没人,除了她也再没有别人……
“没人?”心里所想的离开,所生的闷然,那些所有所有忽然都被他这一句说得呆愣。
很明显的呆愣,她甚至短暂间忘了反应,只呆呆又艰涩的看着他,无意识重复了他的话。
视线中他笑了笑,又吻她一下,哑声一个嗯字。
“嗯,没人。”
但听到他这一句连梨却更木了,木到他离了她的唇,她还一错不错看着他不知反应。
之后终于反应过来时,已经不知是什么时辰,她只下意识看了看他。
看过他后便惊了下,因为发现自己在他怀中竟然已换了个姿势,可何时换的,怎么换的,她却没有任何察觉,更没有任何印象……
当然,这时也没有任何心思计较,在终于从呆愣中回神后,面对他仍然炽热又愉悦看着她的眼眸,她瞧着瞧着,忽然眼睛微涩。
是太久盯着一个方向的缘故吧?她顺势偏开了眼,不想让他看到这一刻眼睛里的涩意。
可脸颊被他摸了摸,他再次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她没能躲避开。所以这时她神情里的复杂,还有这一瞬眼睛弯着眼底却微红的感觉,也被他瞧得彻彻底底。
连梨眨了眨眼睛。
本是想把眼底这时汹涌的情绪眨下去的,但,眨不下去,而这时他抚到她眼边的手掌,也忽而让她笑了笑。
是的,她笑了,因为终于回神过来他和她说的是没有,他宫里没有人,她不想面对的局面进宫后并不会碰见。
这些日子的担忧,她不会碰见。
笑着笑着,手心紧了紧,声音则艰难,“真的?”
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您……没骗我?”
她紧紧盯着他,这一句声音里微有顿涩。
崔厉知道她或许还是有点不信,但他很有耐心,又嗯了一声,搂紧了她,“没有。”
“回宫后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马上就会被拆穿的事,我骗你做什么?”
是啊,之后一看就知道了。
连梨眨眨涩然的眼睛,心里彻底踏实。
踏实过后,她弯着唇无意识想擦擦眼睛,因为怕自己先前没出息的在他跟前哭了,但她的手没能碰上眼睛,手掌中途被他抓了,他把她在怀中一搂,低低笑出声。
这声笑音低沉,手指在他暖烫的掌心里蜷了蜷,连梨不由得也跟着笑了,甚至,是在她发觉之前已开怀的先弯了眼睛,嘴角冒出弯弧。
心想她也不图以后是什么样,树挪死人挪活,以后自有以后的出路。只要当下,当下他身边无人……额头靠紧了他,心窝暖烫的珍惜这每一息每一刻。
崔厉嘴角弯了弯。
下巴轻轻抵住她发顶,他一直把她抱在怀里。
一点不觉得腻歪,也没有一点觉得她在他怀中会让他不便,又或者让他厌烦,他想只要她愿意,他可以一直这样抱着她。
想着想着,勾唇在她嘴边轻轻一吻,连梨笑了,在他的吻中心情温烫。
傍晚,天子乘舆抵达皇宫。
应恂走到车驾旁边,“陛下,到了。”
“嗯。”
声音才落一会儿,崔厉从乘舆里出来。出来时他怀中抱着一个人,正是睡着的连梨。
抱着她,他下乘舆的动作便轻了许多。
之后,也以眼神示意全福,让他让其他人别高声喊叫,吵醒了连梨。
全福默默道是,叫来小太监吩咐下去。
连梨一觉睡到了入夜,醒来时身侧无人。她独自爬起来,目光环视四周。
眼神所到处大半都是明黄颜色,所以很显然这里是天子寝宫。只是不知道这间寝宫现在的主人去了哪,她却是没见到他人。
静静看了一会儿,她穿鞋下地,往外走。
走了不过一会儿,听到了同样进来的脚步声,是寰叶脚步走动的动静,不是他。
连梨有点失望,还以为这回会似上回在猎场一般,即使醒来身侧无他,可等她找出去了也肯定能马上就见着他。
抚了抚心口,压下失落,她继续往外走。
不过几步,看到了寰叶高高兴兴的笑脸,“您醒了!”
连梨笑笑,“嗯。”
“大人呢?”
“陛下在小书房处理事情。”
连梨哦一声,那她就不去打扰他了。
一个时辰后,连梨再次看见了崔厉,那时她挥退了寰叶等人,自己站在床边铺床。
但铺着铺着,腰后突然一暖,也瞬间身形换了个方向,被她半抱着捉在怀里,脖子后仰。
连梨不知不觉笑了,手一抬,揽上他脖子,“得闲了?”
崔厉嗯一声,头一低,便在她下巴一吻。他还轻轻摩挲着蹭了蹭,笑着道:“寰叶说你还没用饭?”
连梨弯着唇,“嗯,想等你一起。”
崔厉笑了,目光一深,抱她离了地。
他深吻她一下,“那现在吃。”
连梨嘴巴弯弯,轻轻道好。
之后两人用膳用的很好,而刚用完,连梨便被崔厉拽去了浴池,她被他在水里闹了一场。
不过他虽闹了她却没有做到最后,到关键处时只是搂着她而已,之后直接抱她出水穿好衣裳往回走。她那时被惹的情动,在他止住动作时甚至胆大的主动往前,那一刻看到他的眼神烫了,可他还是没做什么,只鼻息厚了,揽着她的双臂更加紧绷。
他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声音哑极,“近来赶路太累,你好好歇歇。”
说罢,用衣服裹了她,快步带她回来。
连梨笑了笑,心中是高兴的。
回到寝宫刚被他放至榻上,忍不住抬手搂住他脖子,往前主动笑着一亲。不出意料他的目光暗了,同时眸中似乎还有一抹名叫危险的光芒隐隐闪烁,但才闪一丝,他的表情又变得无奈,似乎对她毫无办法,这样一个男人,对她毫无办法……连梨嘴角难以抑制弯了,也忍不住,想再吻他,但这回被他一抱,先压住了,他在她耳边低抑着说,“睡觉,这些日子不觉得累?”
连梨笑笑,想说不累。但他不给她回答的机会,薄唇温温的在她颊边一亲,已是温声道:“睡罢,途中耗神,今夜能睡得舒坦些。”
连梨眼睛弯了弯,终于笑着道好。
一夜安心。
一早起来时身边自然已经无他,不过连梨心中已没了那种患得患失之感,醒来发现只有自己一人也忍不住开心的笑了笑。
笑了一会儿,心情极好的爬起来穿衣。穿好衣裳后被寰叶几个伺候洗漱又用了早膳,坐过一会儿,她想去外面走走。
全福听她想去外面走走,堆笑上前来,“您想去哪?奴才给您领路。”
连梨不知道,她随口道:“随便走走吧。”
全福点头,还建议,“那不如去御花园罢?”
连梨:“好。”
但半个时辰后,全福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当时说什么不好,怎么就说来御花园了呢,宫里那几个老太妃跟前还有几个侍疾的姑娘呢!
偏偏,这时还正巧碰上了。全福脸色变了变,忍不住悄悄觑了眼连梨的脸色。
连梨脸色没什么变化。
崔厉既已经说了没有,那她便不怀疑他,她也觉得他没必要在这事上骗她,毕竟在宫里一待,她肯定什么都能发现,届时两人平白生出嫌隙。
这时也确实证明他没骗她,因为这两个衣裳鲜亮的女子照面时虽不认识她,却在看到全福时,第一反应是跟套近乎一般,热心的喊全福公公。
这可不是宫里娘娘们会有的态度。
所以连梨自然不介意,她的目光已经从两人身上移开了。
全福见她好像没怎么生气,舒了一口气。随即,淡淡朝两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连姑娘在这赏景,你等莫要搅扰,速速下去。”
两人:“……”
有点懵,也忍不住咬了唇,目光暗暗打量连梨。
全福看她们的样子,脸冷了,“还不走?”
“是。”两人不情不愿离开。
全福等两人离开后,深深看了眼两人的背影。当天中午,他趁着陛下得闲的功夫,把今早的事说了。
崔厉听到时顿了下,眉心已经皱了。
接着他揉了揉眉心,倒是忘了,那几个老太妃跟前还有几个人。从前是懒得理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们找一两个人侍疾,但连梨介意,这些人便趁早打发了出去。
淡淡一句,“你去办,把那些人都打发了。”
全福:“是,陛下。”
他马上就要退下去,但还未动作,听到陛下又一句,这回声音有点冷,“若那几个太妃敢阻挠,那就把她们宫里其他的宫人全撤了。”
这……全福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明白该怎么做了,这回,不容那些老太妃钻一丝空子。
他答是,快步退下去。
一个时辰之后,三名老太妃宫里的女子都被告知收拾东西出宫。三个老太妃很识相,她们也是因为这份识相才能一直活到如今年头,所以当时便照做了,全福心想幸好她们有眼色,否则,她们就等着不日身亡吧。
陛下说若谁不听那就把她屋里的宫人全撤了,对于宫里人来说,没了宫人伺候那就是寸步难行,衣食住行全受掣肘,等之后进了冬天,更估计是冻死都没人知道。
全福亲眼盯着这些人出宫,等最后一个也被遣出宫了,他到陛下跟前答复,“陛下,已经办妥了。”
“嗯,下去罢。”
“是。”
全福又回到了连梨身边伺候,且他还乖觉的提了句,隐晦告诉连姑娘,今日那些人已经被送出宫了。
连梨听得手顿了顿。
嘴角边则已是不由自主弯了弯,她知道全福没这个权力,所以这事肯定是崔厉吩咐的。
他命全福把那些人送出宫了。
说心里不高兴是不可能的,他知她介意,他也顾及她这份在意,她怎会不高兴呢?
她蜷了蜷忽然发热的掌心,嘴角之后的笑意就没平过,一直浅浅弯着。
之后不久,听到外面呼喊陛下的声音时更是匆匆已放了手中把玩的东西,忍不住走了出去。
迎面看见他,轻轻一笑,在他抬眸那一刻她已走过去扑入他怀中,抬眸眼中笑意盈盈。
“回了?”
“嗯。”崔厉弯唇,双臂稳稳搂住了她。搂她一会儿,他笑着牵她往里走。
到了内殿,垂眸看一眼她嘴边仍然弯着的笑,他也笑了声。笑过之后忽然微微弯腰,手掌探到她膝下,一搂一抱,直接把她横抱于怀中。
他的举动突如其来,连梨双脚离地的那刻身上失力了瞬,她下意识双手紧紧攀了他,怕自己掉下去。
崔厉嘴角笑了笑,搂在她膝上的的手拍了拍像是安抚,一句莫怕淡淡笑出。
之后,他快步往里走。
崔厉步子迈得很大,大步走进了寝殿时,便把她往榻上一放,目光锋芒毕现般灼灼。
两人的视线撞着,她在笑着,他也在笑着。笑着笑着,连梨唇上烫了,是他吻了她。连梨不由得嘴角低弯,轻轻一声笑唔……接着,一切水到渠成。
等连梨再回神时,时辰已经有些晚了。而她才睁眼,便觉发顶上一重,是男人的下颌抵在她发顶碰了碰,继而他的唇往下,在她太阳穴处亲了亲,一声哑调,“饿不饿?”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傍晚的时候了,这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
连梨确实有点饿,便抱着他的腰点了点头。
崔厉哑笑了一下,从她太阳穴往下,在她唇角处懒懒一亲,“那我叫人叫膳。”
“全福。”
“奴才在。”几道脚步快步走近,全福站在内殿门边应着。
“去叫膳来。”崔厉边说,臂弯中还抱着连梨。
“是。”
两刻钟后,膳食来了,连梨和崔厉也起了。她就坐在他旁边,膳食才摆好,就见他夹了两筷子菜进她碗里。
连梨笑了笑,一点点吃下。
之后才吃饱,桌上东西撤了,她被他又抱过去。被他抱过去后,她才在他怀里坐稳,觉得肩上一重,他的手掌抚了过去,他抚了抚,接着还把她肩头衣裳松了。
连梨肩上一凉,不明所以。
她不觉得他此时是要做什么,但不做什么,他扯她肩上衣裳干嘛?
但下一息她知道了,肩后那道伤疤处,他滚烫的手掌轻轻抚了抚,这时他的眼睛则看她的眼睛,点着下颌问:“还疼不疼?”
连梨忍不住笑了下,摇头,“不疼了啊。”
很早就不疼了。
崔厉嗯了下,但手掌仍然在她肩上抚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衣裳又在她肩上遮好。
同时,唇上被他轻轻一啄,男人声音低沉,“以后不会再让你身上添疤了。”
她身上有两处疤,一处是箭伤所致,一处是鱼镖所致,他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让她身上有新的伤疤。
他又吻她一下,声音更沉,眼神直盯盯看她,“以后都不会了。”
连梨眼睛弯弯,点头笑着道好。崔厉也笑了笑,之后一直静静把她在怀中抱着,偶尔,还时不时在她额上浅啄,轻轻笑闹。
烛光照下的影子里,两人一直相偎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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