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千秋—— by西菁
西菁  发于:2024年08月08日

关灯
护眼

起初还是正常的,除了亲吻再无别?的,谢瑶觉得还能忍一忍,然而很快,他一声声喊她。
“瑶瑶。
好姑娘,你应我一声。”
他的身子时而贴近时而轻离,声音更是起伏不定地颤着?,屋内浓重的喘息和衣料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他的手不知?何?时已不在了脖颈上。
滚烫的触感时不时跳动在纤薄的背上,又仿佛被什?么掌控着?一样,他的声音越发难耐,呼吸粗重。
“阿瑶,喊我一声……阿瑶……”
谢瑶浑身一僵,仿佛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回头。
那一刹那她脸就红了。
“疯子,顾长泽,你不要脸……”
尖细的声音颤抖着?落下,那一刹那,顾长泽闷哼了一声,手猛地收紧。
有什?么滚烫洒在了背上。
谢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又被他汗津津的身子抱在怀里。
他昳丽的眉眼舒畅又愉快,喘息着?喊她。
“下回骂点别?的,好不好,我教你。”
第89章 89
情热后的身子紧紧贴着她, 他一声声喊。
“瑶瑶,阿瑶, 太子妃。”
沙哑的声音慵懒撩过她耳侧,谢瑶脸色顿时红了。
她抬手去推顾长泽。
“你出去。”
“嗯哼……”
这一推他脸色却顿时变了,闷哼了一声,连抱着她的?力道都?松了不少。
谢瑶转头一瞧,看到他原本潮红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一只手捂住了胸口。
白色的?中衣上隐隐渗出血。
那是那天他身上受伤的?位置。
到了如今还?不包扎?
谢瑶眼神变了又变,下?意识收了手。
顾长泽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抱着她蹭。
“伤口好疼, 阿瑶给包扎包扎吧。”
“你有那么多下?人,用不着我。”
谢瑶的?声音这回却没之前冷了,顾长泽继续哄她。
“可之前都?是你给我包扎的?。
你不包扎, 那我便只能由?它留在这了,反正阿瑶也不心疼我,由?着它溃烂好了。”
“你……”
谢瑶气急。
“伤在你身上,我管你做什么, 你不想包扎,那就让它溃在这。
顾长泽, 你以?为?每次这般卖可怜骗我都?有用?”
此言一出,抱着她的?手蓦然颤了颤, 谢瑶顺势挣脱开,回头的?刹那,却正好看到那双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慌张和刺痛。
陡然,她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顾长泽沉默片刻, 又若无其事地弯唇笑。
“好了, 我回去就找人包扎,今日外面下?雨, 乾清宫也没修缮,我能不回去了吗?”
谢瑶没再说什么,拢了衣裳坐上了床榻。
一连多日两人都?不说话,顾长泽对外只道谢瑶被那日两位皇子的?逼宫吓病了,但鸾仪殿伺候的?人自然知道,太子妃分明是和太子吵架了。
两人见了面,总是太子哄着人,太子妃那般温柔的?人见了他便没几句好话,更多的?时候压根不理人,宫人伺候在殿内战战兢兢,生怕哪天太子生气了,废了太子妃又把他们处死。
今晚在屋内又传来?了剧烈的?争吵,宫人在外面缩成一团,没一会,却看着主?殿灭了灯,太子没再出来?。
留宿了?
外面伺候的?人欢喜得很,纷纷松了一口气,本以?为?两位主?子要安安生生睡到天亮,到了夜半,大殿的?门被推开,太子妃走了出来?。
“去找些?治伤的?药,要最好的?。”
最前面的?宫人腿一软要摔在地上,觉得小命危矣。
“太子殿下?……怎么了?”
难道没争吵是因为?打起来?了?太子晕过去了?
“尽快去,不准让江臻知道,再打盆清水。”
谢瑶没管他们心里的?弯弯绕绕,说罢转头关上了门。
药和清水很快便送来?了,她不让宫人去找江臻,青玉便去寻了惠妃讨药。
连日东南城奔忙,朝中事又接连不断,顾长泽这一觉睡得很沉,朦胧间,觉得有一缕药香一直拂在鼻尖。
第二天一早,他起身去上朝,看着谢瑶恬静温柔的?侧脸,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她。
俯下?身的?动?作牵扯着伤口,顾长泽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猛地低下?头。
下?了早朝,他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门外江臻通禀。
“惠妃娘娘来?了。”
惠妃入了内,顾长泽弯唇喊。
“惠母妃。”
“战事焦灼,萧琝一路从东南城攻到京外百里,到了这会还?能笑,想来?是昨晚落榻鸾仪殿心情甚好。”
惠妃落座打趣他。
“战事再忙,日子总得过下?去。”
顾长泽看着桌上的?文书,加急八百里不断上报萧家的?行迹,从东南城往北来?,一路战火连天,萧家的?爪牙不断展露,从最开始带走叛逃的?八千人,到了后来?已足有三万人。
“为?何按兵不动??”
“东南城往北大多是荒芜之地,萧琝必定提前布置好了,动?兵也是自损八百,不如迷惑他,让他一路往上京,再把那些?观望的?,倒戈的?,一同清理了。”
新?君将登基正是要肃清的?时候,洐帝在位多年,底下?州府盘综复杂互相勾结也不曾下?发人去处置管理,顾长泽正要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清理了干净。
惠妃点点头,没再多问。
“前些?天脸色瞧着那么吓人,今儿气色都?好多了,看来?是昨晚上的?药很有用。”
顾长泽一怔。
“您知道?”
“昨儿她的?婢女来?找我要的?药,哄好了?”
顾长泽摇头笑了笑。
“还?恼着我呢。”
惠妃闻言点头赞同。
“该恼,我若是她,这会立即出了宫再不跟你见面才对,她还?是心软。”
顾长泽额角一跳。
“姨母。”
他最怕谢瑶说这句话。
他抱怨的?话反让惠妃看了他一眼。
“你只知道她生气,气你骗她半年,怎么不知道宫变那晚的?事她也恼着你?”
手中的?文书骤然攥紧。
“我那晚……”
“你不与她说,她什么都?不知情,还?以?为?你被老二老四害了,抓着剑跑出去,她分明不懂武功,难不成还?能是去救你的??”
惠妃笑了一声。
“她是做好了去上清池陪你赴死的?准备。”
谢瑶在屋内又坐了一天。
她脖子上的?伤和手上的?擦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偏生青玉不放心,每天要拿着药给她抹。
“若是留了疤就不好了。”
“留了疤正长记性。”
她呛人的?话让青玉欲言又止。
“其实您何必和殿下?那样……”
她话才说了一句就被谢瑶打断了。
孰是孰非她心中有杆秤,便是身边人也不能多干涉什么。
正是沉默间,惠妃打外头走进来?。
“昨儿怎么去我宫里问药了,你伤着了?”
谢瑶连忙起身行礼。
“娘娘大安。”
“别拘着了,伤好点了?昨儿你去问药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当?时就想过来?看你,可那会实在头疼,青玉又说让我不必担心,我便今儿来?了一趟。”
“真不是大伤,还?劳烦娘娘跑一趟,是我罪过。”
两人落座,惠妃心疼地又道。
“这脖子上的?伤都?多少天了,顾长泽这小子不上心,你也不提点他?”
谢瑶勉强笑了笑。
“搁衣裳下?呢,他看不见。”
那伤是她从东宫跑出去,到了宫道上碰开的?。
外面人多又乱,有个侍卫撞见了她,又许是不认识,一步步往前要杀她。
剑抵到她脖子就要割开的?时候,从东宫追出来?的?下?人打身后捅了他一刀。
后来?她穿着高领的?衣裳,顾长泽也没注意着。
惠妃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叹了口气。
“又放不下?,又气着他,我看你拐进了歪胡同里。”
“我没气他,我气我自己。”
惠妃欲要再说,却被谢瑶打断了。
“外面瞧着又下?雨了,娘娘早些?回吧。”
到了晚上,前朝又传来?了事。
“今天辰时,萧家父子在郾城动?兵,郾城都?督整兵一万相迎,射杀萧相……萧庶人,此时萧琝悲痛万分,撤兵要求都?督还?回其父尸身。”
“萧琝如何说?”
“他撤兵到五十里外,再不犯郾城。”
江相压低声音。
顾长泽顿时冷笑。
“不犯郾城而不是不犯上京,他是摆明了要挑衅孤,又要利用天下?流言,毕竟他已经让步,若是孤不让归还?,便是残忍昏庸,连他孝子之心都?不满足。”
“那您的?意思……”
“将萧相挂在城墙示众,直言乱臣贼子,蓄意挑起战事,以?致天下?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其罪万死难辞,孤若放回,对不住此战惨死的?百姓。”
顾长泽冷声落下?一句。
“传信告诉你弟弟,这战事越拖越给他养精蓄锐的?时候,郾城往南的?百姓已受足了战事的?苦,必给孤速战速决。”
他落笔写?了几封文书,又一一吩咐下?去,等忙完了所?有的?事已是子时二刻,他这才往鸾仪殿走。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谢瑶才换罢了衣裳。
门外吱呀一声动?作响起,她还?没来?得及拢好衣裳,那脖子上浅浅的?痕迹就映入了顾长泽眼帘。
他大步往前走,在谢瑶挣脱之前就抱住了她。
微凉的?指尖伸出,谢瑶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脖子上落了几分药香。
她顿时知道那是什么,抬手推开顾长泽,在他又要抱过来?的?时候疲倦开口。
“早就好了,没什么可看的?,我今晚来?了月事,不想与你扯这些?……”
“对不住,瑶瑶。”
一句骤然落下?的?话让她的?声音消散在喉舌间,谢瑶心尖一颤,推搡的?动?作止住,哑着声音问。
“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顾长泽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心中更如针扎一般。
“那天晚上我让你走,不是故意想瞒着你,也并非是真怕吓着你,我让你去找姳儿,是怕你在宫中遇到危险。”
毕竟他带走了东宫多半的?侍卫,连江臻也跟着一起走了,她一个人在东宫,若是出了什么事,他才要悔恨终身。
“我跟姳儿说好了,在公主?府留了千名?侍卫,又怕有什么意外,让惠母妃留意着东宫,后来?你果真回来?……
那同心结留在惠母妃宫中,不是为?了做信物,而是我怕万一……万一那天我回不来?,我想你好好活下?去。”
他伏在谢瑶脖颈间,轻轻吻着那已经结痂好起来?的?伤口,语调哑的?不成样子。
“一定很疼吧,真对不住,阿瑶,我的?错,我不该一声都?不知会。”
他起初抱她回来?,只在她手背上看到了伤,后来?她一直穿着高领的?衣服不让他碰,昨晚好不容易看到了,他还?没来?得及问,谢瑶说了那般伤人的?话,他便又拉不下?面子。
他纵是爱她,却为?那点可怜的?自尊与傲气故意忽视着,今儿听了惠妃的?话,再回看那伤口。
那不是侍卫在她脖子上落下?的?伤,那是他的?阿瑶,孤注一掷前往上清池时,爱他的?痕迹。
第90章 90
原本在?他怀里僵硬着身子的人动了动手?指。
从他入内殿之前, 她才来了月事身上疼津津的,如今在?他怀里, 却觉得原本疼僵的四肢渐渐有了些力气,也不知是因为他身上暖,还是为些别的。
谢瑶合上眼。
“谁跟你说的?”
顾长泽低下头,又去亲那伤口。
心细细麻麻地疼着,连说出的话都不成腔调。
“我昨晚才注意到,今儿问了姨母。”
“你……”
谢瑶才要说话,小?腹却猛地抽痛了一下, 她脸色一瞬间惨白,连身子都紧紧弓在?了一起。
“怎么?了?”
顾长泽焦急看了她一眼,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拦腰把谢瑶抱起放在?床榻上,又赶忙吩咐外面的人去熬些糖水,继而他脱了外袍,将?谢瑶抱进怀里, 温热的手?轻轻给她揉着小?腹。
她疼得说不出话,连牙关都在?打?颤, 额头上很快冒出细密的汗珠,顾长泽越发焦急, 猛地朝外冷声喊。
“去把太医令给我找来!”
上回明?明?说让他弄些调理的药给谢瑶,为何如今还是这般疼?
他看着谢瑶皱眉的模样,大手?紧握。
“我就该现在?砍了这个?庸医。”
“跟别人没关系……是我……我自个?身子不好。”
薄汗很快浸湿了衣衫,谢瑶从没哪一回像现在?一样, 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痛苦, 顾长泽急得不行,却也?只能抱着她给她揉着。
“我知道, 是你及笄前落过水。”
大冬天?落了水,她的月事从那开始便?不大规律,大夫说她身上过了寒气,若是日后有孕,只怕难产的概率很大。
她的堂婶和?堂嫂都是难产而死,冲天?的血气和?满盆的血水倒出来,堂叔和?堂哥也?没人进去看一眼,那会她便?觉得世间男子多薄情,她们分明?为夫婿送了命,却连最?后一面都苛刻的不给见。
谢瑶在?他怀里,看着顾长泽眉眼的焦急和?心疼。
“你……你连这个?也?知道……”
“嗯。”
那会他坐在?不远处的宫殿内,屋内烤着炭火还冷得不成,看见她落了水,焦急地站起身,才走了一步,身上便?疼得踉跄一下要摔倒。
他的毒素才清,勉强下地走路,宫殿离落水的地方就十多步,他却连这点路都走不成,眼睁睁看着萧琝跳在?湖水里把她救起来。
“别说话了,我让太医给你治,若是治不好,我把他们全砍了再换人治。”
顾长泽无措地抱紧了她,怀中的人如此?纤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住在?鸾仪殿,身上才被他养出来的几两肉又没了。
“等会不疼了,我让人熬糖水,明?儿再做你喜欢的糕糖,瑶瑶,我记得在?王府的时候你喜欢吃城西的点心,明?日我都让人送来。”
他对她在?闺中的事如数家珍,谢瑶忽然开口。
“三年前……到底什么?时候……”
“殿下,娘娘,臣来了!”
太医令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又绊在?了门槛上,人猛地扑了下去,哎呦一声滚了过来。
“娘娘……”
“滚过来看!”
顾长泽抱着谢瑶将?她的手?递出去。
太医令搭上手?腕,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的。
他脸色狰狞,欲言又止。
顾长泽等了一会,早已不耐烦。
“连这点病都看不好,你……”
“臣为娘娘调理身子,敢问殿下,后来娘娘的气色可否好了许多?”
顾长泽不耐烦地道。
“好了又如何?如今又反复,还不是你这个?庸医没医到位?”
“娘娘气血本好了些,如今又动气翻涌,将?好不容易调理好的身子又亏空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开你的药,少什么?珍奇的药品,只管告诉孤,不管是千百年的人参,还是鹅肝凤胆,只要能治……”
“什么?也?不用?。”
太医令咬牙俯身下去。
“殿下,您只要别再气娘娘就成了!”
一句话落,大殿里陷入死寂的安静。
“娘娘气急,又郁结于心,才致月事过疼,若想舒缓,唯有静心养着……”
他战战兢兢地说完,不见头顶吭声,一咬牙又道。
“臣所言没半句虚假,殿下……您可不能……”
他心中怕极了被这个?暴君砍头捂嘴,求饶了半天?也?不见顾长泽说话,心中顿时咯噔。
完了,指定在?想要用?什么?方式把他杀了。
他眼一闭悲催地等着被砍头,等了好一阵,却听见顾长泽问。
“还有别的吗?”
“啊?”
太医令不可置信地仰起头。
这暴君今天?转性了?
“孤问你还有没有别的要注意,你开的方子太子妃还能用?吗?要不要再换一些?这些天?阴雨多,鸾仪殿位置如何?太子妃住在?这会不会冻着?”
太医令思索片刻。
“方子容臣再调整,鸾仪殿是除了乾清宫外光线最?充足的地方,若是能让娘娘多出去走动一二……”
后半句没说完太医令就没了音,因为他对上了顾长泽警告的视线。
暴君分明?还是那个?暴君。
太医令偃旗息鼓地退了下去。
顾长泽给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手?脚并用?地缠着她给她暖身子,看着谢瑶被汗浸湿的苍白侧脸,又心疼地亲了亲她。
“明?儿好了些,我陪你出去走走。
青玉,弄个?汤婆子来。”
大热的天?,热腾腾的汤婆子被顾长泽连着她一起抱进了怀里。
他身上气血足,大夏天?本就容易热,素来到了五月屋内就得放冰,这晚却让人挪走了所有的冰块,捂着一身的热抱她。
到了天?将?亮,折腾了一晚上,谢瑶总算好受些,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顾长泽一下早朝就钻进了小?厨房。
谢瑶在?青玉陪侍下走出来的时候,正巧碰见顾长泽端着一碟热腾腾的糖糕走了过来。
“尝尝,跟你在?西街吃的一样吗?”
谢瑶看了一眼,那糖糕的模样有的精致有的却滑稽别扭。
“御膳房的人都这么?偷懒了?”
顾长泽少见地露出些窘迫。
“知道你喜欢,我看着他们做也?忍不住上手?试了试。”
厨娘的本事自然是精湛的,这滑稽的糖糕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谢瑶唇动了动,没再说话,抬手?拿了一块糖糕。
看见她拿的是精致的那一块,顾长泽眼中闪过黯然。
“尝尝这个?。”
“太丑了,我不吃。”
谢瑶依旧避开了那几块。
她正吃着,江臻忽然在?门外急促地敲门。
“殿下,不好了,昨晚的消息传到郾城,萧琝连夜带兵攻陷郾城北部,言称储君不仁,欺人太甚,萧家被逼绝路,必要北上讨个?说法,此?时郾城将?要失守!”
咚的一声,顾长泽站起身往外走。
“即刻召几位大人去御书房。”
他才一走,谢瑶便?皱眉。
“外面情况到底如何?”
青玉将?这些天?发生?的事说了,又忍不住道。
“从前谁也?不知道萧公子是这般……还好您没嫁过去。”
青玉是叹息萧琝反叛,谢瑶却想起了萧家叛走之前。
能有这样的兵力绝非一时,也?难怪当时萧相看不上谢府的家世。
“比对我来说,他在?意的也?是身家,不然怎么?会默认了不再反抗分毫。”
谢瑶笑了一声,看着桌上的糖糕,忽然伸手?,捏了最?丑的一块放进嘴里。
“传太医令再来一趟吧。”
月事疼得她又想起些不好的往事,加上那晚顾长泽吓她说过的话,虽然他们这几天?没胡闹,谢瑶也?有些心有余悸。
“你之前说我的身子一年半载难有孕,到底是到什么?程度?”
“您……”
“算了,你先弄些避子药过来吧。”
此?言一出,太医令身子一僵。
他看着谢瑶欲言又止了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
“娘娘,就算身子正好,您也?不会有身孕的。
殿下……殿下他……
他早为您服了避子汤了。”
“萧琝手?中还有多少?”
“过了昨晚,堪两万。”
顾长泽看着手?下的兵防图。
郾城之后便?是文城,文城再往北不足几十里就是上京。
“不再让他入京了,传令下去,整兵五万,明?日起,随孤出征。”
命令下发,整个?御书房人来人往地走动,从皇宫到大臣府上都忙成了一片。
顾长泽这一天?再没出御书房,一直忙到了子时。
想着谢瑶今日身子不适,他生?怕闹醒她,却又放心不下。
“太子妃怎么?样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看了谢瑶,又出来问青玉。
“今日好了许多。”
顾长泽看着殿外昏沉的夜色,到了天?将?亮他就要离开,这一战不会很难打?,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三年前出征,他来去自如,甚至极喜欢待在?边关和?将?士同吃同睡,如今要走,心中滋味却百般不舍。
他在?廊下站了半宿,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终是忍不住又进去了一趟。
顾长泽碰了一下她的侧脸,想去抱她,又怕身上的寒气浸到她身上,最?终克制地别开脸,刚要起身走的时候,谢瑶睁开了眼。
“有事?”
“我吵醒你了?”
顾长泽连忙回头看她。
谢瑶没说话,他便?继续道。
“郾城战事将?紧,萧琝狡猾,江将?军一人未必能把他抓回来,我得去一趟。
短则十多天?,最?长不会一个?月。”
屋内安静,顾长泽看不清她的神色,便?有些不安。
“虽然我走了,但是你在?这宫中也?要好好待着,外面太乱,你别出去乱跑。
一应事宜有姨母在?,你有事就去找她,没事的时候……多少想一想我。
阿瑶,虽然……虽然我做错了许多的事,这些事如今再让我做,我也?不会回头,但你能不能不要走……最?起码等一等我回来,好不好?”
他将?要离京,人在?百里外,又因为她郁结于心不敢让人守着,郾城后是数万百姓,他不能眼看着战事拖延让百姓受苦,也?想快点结束这纷争。
谢瑶依旧不开口。
顾长泽缓缓蹲下身,跪坐在?她榻前。
“好不好?”
他落下这一句话便?在?等她的回答,谢瑶久不说话,合着眼似乎睡了过去。
他顿时心沉入谷底。
眼中神色变了又变,顾长泽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个?吻。
“我很快会回来。”
推开门走出去的刹那,谢瑶哑着声音开口。
“我不会走。
等你平安回来了,我们好好说一说吧。”
她咬紧了平安这两个?字。
顾长泽大手?紧握在?身侧,眼神一瞬间明?亮起来,他大步往回走,到了床边,爱不释手?地抱住她亲了又亲。
“好,你等我回来,我一定平安回来。”
大军定在?辰时二刻出京,顾长泽将?朝中的事交代完,连回头再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便?马不停蹄地出了宫。
谢瑶早起犹觉得身上有些酸痛。
她打?起精神用?了早膳,忽然道。
“出宫看看吧。”
青玉本以为她要去谢王府,或是因为和?顾长泽的冷战再也?不回来,可出了宫,她却只是站在?城楼上,看着大军的旗帜飘扬,目光锁在?最?前面那道背影上。
她从没见过三年前意气风发的长泽太子,便?是到了此?刻,也?只窥见一个?背影。
大军第二天?早上便?到了郾城外,顾长泽下了战帖,萧琝也?回应要亲自领兵。
两人约于第二日午时郾城边关交战。
顾长泽带了八千兵士,到了郾城外,主帅却不是萧琝。
身后将?士哄堂大笑。
“难道是听了咱们太子的威名?,不敢出来?”
“呸,萧琝这龟孙子可真怂,不过就算他出来怎么?样,这萧家人阴损狡猾,爷爷非杀他个?千百遍。”
江相的弟弟江将?军是个?糙汉子,脾气一点就炸。
“殿下,还等什么?,下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场中一片安静,足等了一个?时辰依旧不见萧琝,顾长泽缓缓抬手?。
“开战!”
这一场战事从天?亮打?到第二天?晚上都不停歇,萧琝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这七千人全被顾长泽做了下酒菜,真真是首战告捷,片甲不留。
当晚江将?军就闹着要开庆功宴。
“看来真是殿下威名?久传,这龟孙子连见您都不敢。”
场中一片恭维热闹,顾长泽含笑鼓励了几句,心中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萧琝闹足了这一场,知道他会来,不该是这么?安静地看着他吞了七千人。
顾长泽心中想了又想,忽然脸色一变站起身。
“速速传信往京中,即日起城门大闭,排查来往出入的人,不放任何可疑人入京!”
命令下发,他得回去看兵防图,看着几个?将?军情绪高涨的样子也?没扫兴。
“你们多喝点,孤先回了。”
郾城的都督府守卫森严,顾长泽的院子一向只有江臻能进。
守卫只认江臻手?中带着的一块黄令牌。
传闻那令牌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有,一块随着洐帝入了土,一块在?太子手?中。
近子时,一个?太监打?扮的人隐在?夜色里,拿出一块黄令牌给守卫看了。
“奴才给殿下送夜宵。”
他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猛地推开顾长泽的门。
“殿下,不好了,宫中来信,萧琝昨日潜入京城,掳走太子妃……”
啪嗒一声,顾长泽手?中才端起的茶摔在?了地上,他脸上顿时难看至极,大步往外走。
“什么?时候的消息……铮——”
他一句话没说完,身后凌厉的剑锋卷着煞气袭来,顾长泽猛地闪身避开,那箭矢却擦着肩膀飞了过去。
“去死吧!”
太监握着箭矢扑了过来,噗嗤一声,箭矢刺入皮肉,鲜血淋漓。
这是顾长泽昏迷的第三天?,郾城消息紧闭,来了不少大夫看过都没办法,所有人都在?等着京中的太医令和?冯先生?来。
他昏迷着,身上却一直又冷又热,脸色惨白,有见过的人说,这模样十足像他三年前中毒的样子。
此?言一出更是哗然,大夫们灵丹妙药地吊着,却没人敢多说什么?。
冯先生?和?太医令一路颠簸地跑来了郾城,齐齐入内看过后,冯先生?那白胡子抖了抖。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