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种地日常/清穿之五福晋只想种田by迷途未返
迷途未返  发于:2024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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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里后,她便发现没有化学药剂农药的掣肘之处,但好在上辈子研究过一段时间的植物源农药,像《本草纲目》里就至少叙述了1890种药品,其中有很多就是防治病虫害的农药。
植物源农药的最大特点,就是来源于植物本身,它是利用某些植物的根、茎,叶、花、果实和种子等等,按照一定比例的进行粗加工,不仅可以杀虫杀菌,还可以兼具一些肥效,比如草木灰。
胤祺整个人都听的怔住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还能这样种地。
刚刚她说和他皇阿玛的丰泽园差不多,但这样一细听下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至少他就没见丰泽园里的那些农人研究这些。
“你做的这些和御医治病真的好像。”他有些感慨道。
安清笑了笑,“也可以这么理解吧,就是给庄稼治病的大夫。”
只是目的不同,大夫给人治病,目的是让人健康,当然,给庄稼治病,自也是希望它们能健康,但最终目的却是为了提高产量啊。
胤祺轻点了点头,不知想起什么,突然道:“那既然你浸种的法子有效,那要不我明日就去禀了皇阿玛,让户部的人推广下去,这样也能有更多的农人受益。”
安清见他这般着急,连忙拦住他:“爷,先别呀。”
胤祺不解地看着她。
安清耸了耸肩,无奈解释道:“得眼见为实啊。”
胤祺愣了下,似是有些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是想,等你这块地收成时再递到皇阿玛面前?”
就像当初种西瓜一般。
安清轻点了点头,没否认:“还有,种庄稼这事从不是一个环节就定胜负的,要想让农作物得到良好的生长,除了选种育种外,还要加强对土壤、肥料、病虫害等等方面的管理才行。”
所以说啊,与其想法子去证明某个环节有用呢,所性不如用结果说话,到时候一起说出来反倒省事,也更有可信度。
但她也没把话说死,“不过,这季小麦能否达到理想收成,暂时还尚未能确定,若是能的话,我也希望能让农人们受益,但若是不能,又怎么好让皇阿玛空欢喜一场呢。”
胤祺静静地看着面前人,他觉得直到这刻好像才第一次认识安清。
若说之前那祥瑞牡丹之事是意外,那上次种西瓜,以及这次那地里的小麦,都足以说明,安清看似随意的举措,背后都有着一定的深意。
以前她说喜欢种东西,他便简单都以为她做这些都是因为喜欢,但如今看来,还是他小看她了,就她方才说的那些来看,即便是他不甚了解,但也知道每一样做起来定都很难很辛苦,以她的身份又何苦去做这些呢。
只能说明,她胸中有大义。
“日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开口。”胤祺郑重地说道,“等以后皇阿玛允我们出宫分府了,咱们府里随便你折腾,想辟出多少地种东西都行,庄子上也随你去,我绝不拦着你。”
听到这话,安清愣了下,不由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承认,今日之所以同胤祺说这些,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她想拉拢他站在她这边,两人总归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管她日后要做什么,有了他的支持,那必然是要轻松不少的。
但她是万万没料到胤祺会说出这番话,心里也不免有些感动。
安清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上辈子虽是孤儿,但老师和师兄师姐们待她都很好,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学业上都给她很多的帮助。
而这辈子呢,她有了这么爱她信任她的家人,有着不用为生计担忧的家世,即便如今被突然指婚嫁到了陌生的紫禁城,也遇到像胤祺这般温良的人,还有宜妃和太后等等。
不得不说,她的身边好像一直都在被善意围绕着,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想用一些力所能及的善意去回报。
所以,自打决定在那块地里种小麦后,安清心里确实有着更大的打算,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希望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这个时代的农人做些什么。
当然,这个前提是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这也是之前种西瓜之事埋下的伏笔,至少她确定了康熙的态度。
安清静静地看着胤祺,很真诚地说道:“谢谢。”
胤祺怔了下,相比以往那些甜言蜜语哄他的话,对于她现下这般正经样子还真有些不适应,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那个,我觉得种地挺有意思的,怪不得你会喜欢。”
安清自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笑着顺着他的话说道:“对吧,那你觉得有有意思的地方是什么呢?”
胤祺思索片刻,回道:“可能是种地不用想这么多吧,让人感觉很放松。”
安清却笑着摇了摇头,种地可一点也不轻松啊。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用为生计而忧,随便怎么折腾都行,但那些农人不是啊。
地里的庄稼可是全家人的生计,怕是自种子播进地里后,不整日盯着是都不能放心吧,哪里又能轻松的起来。
胤祺没发现安清的异样,此时他比较好奇的是安清在科尔沁庄子上的事,他今日才发现,他对她的了解真的很少。
安清也乐得同他讲这些,毕竟,那些时光对她来说,很值得怀念。
于是,两人一左一右分别坐在软榻两边聊了起来。
安清语气轻松生动,似是回忆一般,把曾经那些欢乐的时光娓娓道出。
胤祺越听越入神,仿佛随着她的话一起,也置身到了那段时光中。
屋内烛火摇曳,窗外夜风吹过,树梢微微摇动。
胤祺不经意地一个抬头,瞥见了烛光下那张映着轻柔的笑脸,心跳忽地漏了半拍……
小麦播种后,大概过了六七天的样子,便开始陆续出苗了。
安清几乎每日都要过去瞧瞧,看着那破土而出的那抹嫩绿,心情便不由的大好,这就是生命的力量。
这日,她估摸着外面的风声不再这么紧的时候,便准备出去逛一圈。
正好也有些日子没去翊坤宫给宜妃请安了,于是,安清立马决定去翊坤宫溜达溜达,顺便看看大美人婆婆养养眼。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翊坤宫内却是愁云一片。
宜妃看着眼前哭肿着的郭贵人和耸拉着脑袋的四公主,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姐姐,你也别太担心,莫雅里是咱们大清的公主,身份尊贵,是下嫁到他们喀尔喀,量他们也不敢亏待了莫雅里。”她劝道。
郭贵人却显然听不进去,“我知道妹妹是好意,但我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啊,自打莫雅里出生后,我便知道她是要嫁去蒙古的,要是能嫁到科尔沁这种漠南蒙古,我也不会这么担心,可为什么偏偏是漠北蒙古啊。”
宜妃默默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莫雅里之前的几个姐姐也都是嫁到科尔沁去的,怎的偏偏到她这里,就被皇上指给了刚归附大清的漠北蒙古喀尔喀呢。
此时的蒙古分为三部分,漠南、漠北和漠西,三者对他们大清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
漠南蒙古在大清入关前便早早归顺了,各部对大清都很是忠诚,同样的,清廷对其掌控能力也很强,像科尔沁各部就均属于漠南蒙古。
漠西蒙古呢,则对大清很是敌对,以噶尔丹为代表的准噶尔汗国就是漠西蒙古的代表,现下噶尔丹虽已死,准噶尔也投降了,但那边依然还很是不稳定。
而夹在漠西和漠南中间的漠北蒙古,早些年间一直都是中立的状态,于康熙二十七年因受到漠西蒙古的攻打,才南下归顺了大清。
也是为了笼络漠北蒙古,康熙才把将四公主莫雅里赐婚下嫁到喀尔喀所在的漠北蒙古。
算起来,莫雅里是大清第一位远嫁漠北蒙古的公主。
但对于归顺没多久的漠北蒙古,本来就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若是万一那日他们叛变了,那四公主这个大清的公主,怕是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了吧。
这也是郭贵人最担心的地方,自从皇上赐婚后,她整日里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快瘦脱相了。
“额娘,你和姨母就不必为我操心了,这都是命,女儿认便是。”莫雅里声音中透露着一股执拗的哽意。
话落,可能是见郭贵人又红了眼眶,她遂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说起来,女儿的运气也不算太差,总归没嫁到漠西的准噶尔去。”
此话一出,宜妃和郭贵人不由对视了一眼,两人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庆幸的神色。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若是拿漠南比,漠北自是怎么都比不了的,但若是拿漠西蒙古比,漠北蒙古反而成了上选。
现下噶尔丹已死,准噶尔汗国也投降了大清,那此时下嫁个公主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可那准噶尔所在漠西蒙古才是块硬骨头,那边向来最爱出尔反尔,现下投降了,搞不好转头就能反悔,那边才更是个虎狼之地。
如今宫里那些膝下有公主的妃嫔哪个不是整日提心吊胆的,都生怕被指了过去。
莫雅里见两人的神色,便知自己劝到点子上了,不由默默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她真的是被她额娘哭怕了,本来离出嫁的日子就不远了,她还是想好好陪陪她额娘和姨母,不想让她们为自己担心。
可郭贵人显然没被她绕进去,很快便回过神来,“你别给我扯远了,我方才问你近些日子都不去你五嫂那里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呢。”
莫雅里紧抿着双唇,回道:“之前不是说了吗,我最近忙着绣嫁妆,抽不出功夫。”
郭贵人指着她,气道:“你少糊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嫁妆早绣的差不多了,还有,你没功夫,那还整日往八公主那院子跑?”
莫雅里一看糊弄不过去,所性直接摊牌了,“额娘,你为何总让我找五嫂,背后的目的真以为我没发现吗!”
那日,她来额娘宫里请安,在门外听到她和身边的宫女说,之所以让她去和五嫂交好,是为了日后让她五嫂开口让远在科尔沁的娘家人照应着她。
莫雅里知道后,当时便回去背着人哭了一场。
她是真的很喜欢安清这个五嫂,自打她五嫂嫁过来后,她没事便去她五嫂那院子找她,两人一起聊天,一起吃好吃的点心,喝好喝的奶茶,还一起在那西瓜地里给西瓜捉虫子,她是真的很喜欢待在五嫂那院子里。
她五嫂对她更是没得说,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必然要让人给她送过去。
就拿那西瓜来说吧,刚熟那会她便让人给她送了几个过去,后来那西瓜在京城这般出名后,她五嫂还特地又让人给她送了几个,说什么让她招待小姐妹一起吃,或者送送人也成。
她五嫂待她这般好,她之前也自认一片坦诚,但若是她是别有目的地接近五嫂,她会看不起自己个的,也对不起五嫂。
所以,她宁愿不去找五嫂了,也不想让她们曾经的那份交好变的不纯粹!
宜妃看了看郭贵人,又看了看在那梗着脖子搁那死犟的四公主,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知道她姐姐为何非要拉着莫雅里来她这闹今日这么一出,这是看莫雅里这边走不通,所以便想着让她朝安清开口说这事吧。
但宜妃也不忍怪郭贵人这个姐姐,两人姐妹一场,莫雅里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毕竟,当初郭贵人的盘算她也是默许了的。
只是,如今宜妃却不知要如何朝安清开这个口了,主要是这事她们一开始办的便不敞亮,有了算计在先。
若是一开始便说明倒也没什么,以她对安清那孩子的了解,她十有八九是会同意的,毕竟只是让照应一下,也不是什么出格的难事。
但她们当初却偏偏走了那么一步臭棋,反而造成现下进退两难的境遇,宜妃现下回头想想,也觉得自己当时定是脑子抽了。
“你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死犟呢,就是让你五嫂和家里人打声招呼的事,你就开个口怎么了啊。”郭贵人指着女儿,气骂道。
莫雅里眼睛刷地就红了,坚持道:“我不去,五嫂待我这般好,我怎么能这样啊,那我岂不成小人了。”
说罢,她似是做了某种决定,“额娘和姨母也不许去,否则就算以后我嫁过去了,万一真有什么,我就是死了,也绝不会去向科左后旗求助的,你们说了也是白说!”
郭贵人听到这话,直接就愣在那里,指着莫雅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宜妃也一脸诧异地看着她,这孩子……
安清便是在这种诡异地气氛中进来的,她不解地看着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这是怎么了啊,难道吵架了?

“额、额娘,你们这是?”安清不确定地开了口,也是有意给三人缓和下气氛。
三人几乎同时回头看了过来,待看到是安清后,她们脸上均闪过一丝震惊的表情,但若细看的话,还能发现这震惊中还带些慌乱。
宜妃甚至都有些结巴了,“你、你怎么来了?”
安清一头雾水,她们这是什么反应啊,瞧着不太欢迎她的样子。
她默默反思了几秒钟,最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我过来给额娘请安啊,怎么了,额娘,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话,那我下次再来?”安清说着,脚下已经朝着门口的方向移动了几分,似是只要等宜妃一开口便能离开。
谁知,宜妃还没开口,郭贵人却率先反应了过来:“没什么不方便的,五福晋,你……”
“额娘!”四公主突然出声打断了郭贵人的话,“您别忘了女儿方才说的话,您和姨母知道的,我向来说到做到。”
她转身又冲着宜妃和安清行了一礼,“姨母,五嫂,莫雅里还有事,恕莫雅里先行告退。”
话落,四公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翊坤宫。
安清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瞧三人这样子,便也猜到了这事大约是与她有关,“额娘,究竟发生何事了?”
宜妃欲言又止地看了安清一眼,摆了摆手,道:“你自己去问吧,她若愿意说便说,不愿意的话……那就罢了吧。”
安清从翊坤宫出来后,拉着紫苏便直接朝着兆祥所的方向追去,终于在半路拦住了四公主。
然后,又是一番好说歹说,最终才在她和紫苏的半拉半扯地把人带去了阿哥所。
安清让人上了些简单的茶水和点心后,便屏退了左右,屋子里也只剩下她和四公主两人。
“四妹,你若是真把五嫂当成你的嫂嫂,那便别瞒着我,可好?”
四公主眼眶微红,看着安清欲言又止了好一会,低垂着脑袋,含含糊糊道:“五嫂,真没事,就是快到我出嫁的日子了,额娘和姨母不舍得我,我也得不得她们。”
安清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自她嫁到这紫禁城里来,若是谁来她这院子最多,那自是非四公主莫属。
这丫头的性子向来大大咧咧,倒是不太像郭贵人,反而有些宜妃身上的泼辣和洒脱,可这会偏偏这般扭捏的样子,可见她还是没说实话。
但安清也不傻,从四公主方才的只言片语中,也敏锐的捕捉到了些关键的信息。
事关她的婚事,那便是满蒙联姻的事,四公主要远嫁漠北蒙古,那郭贵人和宜妃在担心什么便一目了然了。
“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不妨也猜一猜吧,是不是你额娘担心喀尔喀离京城太远,怕顾不到你,想让你来找我?”
至于找她做什么,就很是显而易见了,即便她不说出来,两人也能瞬间明白。
四公主猛地抬起头,一脸诧异地看向安清,似是没料到她竟能猜的这般准。
安清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不用这么惊讶,别忘了我和你五哥也是满蒙联姻,我当初嫁过来时,我阿爹阿娘也有过这种顾虑。”
那段时间,她阿爹阿娘几乎是满草原找关系托人情,他们部落近些年没有满蒙联姻的人,但科左中旗和科左前旗不少啊,还有旁边其他的蒙古部落,他们就是想着她到这紫禁城后,能有人照应些。
儿行千里母担忧啊,父亲亦然。
安清轻声问道:“所以,你便是因为这个同你额娘发生争执的?”
四公主一脸羞愧难当,但还是选择如实相告,把她额娘一开始打算都全部说了出来:“抱歉,五嫂,是我和额娘对不住你。”
安清愣了下,她没想到中间竟还有这些事,怪不得方才在翊坤宫时,宜妃看她的神情中竟隐隐带着丝歉意。
她那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不过,安清却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事,人与人交往,本来就会或多或少掺杂着私心的,但只要能守住该有的底线即可。
就比如她来说,自打来到这紫禁城,不管是去同宜妃交好,还是去抱太后和康熙的大腿,这些她也都是私心的啊。
如果要求所有人都纯粹如一张白纸,那不仅是强人所难,也是在难为自己。
人可以有心眼,但只要不耍心眼、动歪心眼就好。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对不住的啊,我嫁给了你五哥,咱们便是一家人,不用说这些的。”安清笑着握住四公主的手,说道。
“其实,就算你们不提,这件事我也都和你五哥也商量过了,等再过些日子,你出嫁前夕吧,我就会往科尔沁递封家书过去的。”
四公主同胤祺的关系在这里,古代本就极讲究家族姻亲关系,世家成员间也会维持着长久的互助关系,所以,即便是她和四公主并不相熟,她也会这么做的。
再说了,安清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四公主的,她性子活泼,但人又很贴心,想她刚来那段日子,这丫头三天两头往她这院跑,陪她聊天解闷。
像宫里许多的人和事也都是从她那里知晓的,不得不说,当初对这紫禁城两眼一抹黑的她来说,确实安心了不少。
四公主一听她五哥五嫂竟早都商量好了这事,直接便酸了鼻头,心里也越发愧疚了起来,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安清见她这样子,忙递了帕子给她擦眼泪,有些无奈道:“别哭了,五嫂就问你,若是有朝一日我的家人遇到麻烦了,届时需要你的公主护卫队帮助,你会不会出手?”
四公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自是会的。”
安清摊了摊手,所以啊,这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四公主怔了下,突然明白安清的意思了,好像是她太钻牛角尖了。
对啊,五嫂的家人可以照应她,但若是他们需要帮助的话,她自也能出手相助的。
当然,四公主也清楚,她的公主护卫队人数毕竟有限,怎可能和蒙古各部的铁蹄相提并论。
但她也不是矫情的人,五嫂的这份恩情她记在心中便是,若此时再多加推脱,反倒辜负了五嫂的好意。
安清可不知四公主的想法,若是知道定会说一句,可不一定啊。
四公主好歹是大清的公主,身份摆在那里呢,在面对蒙古的那些王公贵族时,有些事情上可比她阿爹那个一旗札萨克有面子多了。
当然,论实权她自是比不了蒙古本地王公贵族的。
四公主想明白后,人也不拧巴了,和安清相处起来也和之前一般随意了起来。
“五嫂,你说我嫁到喀尔喀后会怎么样啊?”她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着安清,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脸上的神情,都透露着一股子茫然和不安。
“我从小就知道大清公主的命运都是要抚蒙的,之前看到姐姐们出嫁也不是没想过自己的以后,但我却怎么也没料到会嫁到漠北去。”
其实,她额娘和姨母的那些担忧,她又何尝会没有呢。
相比于满蒙联姻频繁的漠南蒙古,她是第一个嫁去漠北的公主,那里的人会欢迎她这个外人吗,她又要怎么融入进去呢?
这所有的所有,对她来说都是没有答案的,这让她很迷茫,也很不安。
随着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她这份不安也越来越严重,每夜都辗转反侧睡不着,还时常会做些噩梦,梦到漠北蒙古和大清决裂了,她夹在中间又该何去何从?
但这些她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额娘和姨母跟着担心,也只有此时在安清面前,她才敢表露出一二。
安清愣了下,看着眼前满脸焦虑无措的小姑娘,才知自己这些日子忽略了什么。
四公主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些,只偶尔问过她草原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她便下意识以为她对自己的婚事应该是心里有谱的,就如当初的她一般。
可安清却忘了,四公主和她还是不同的,她两辈子的年纪及阅历加一块,自是四公主这个年仅十六岁且一直生活在宫闱中的小姑娘不能比的。
再说了,她是知晓历史的啊,在某方面心里也有些底,所以啊,四公主会迷茫和不安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她之前却有些想当然了。
不过,安清虽然算是熟知康熙朝的这段历史,但却仅限于九子夺嫡的这些阿哥们上,至于康熙的那些公主们,她还真的不太了解。
只是,她隐约记得康熙的四公主在历史上的结局是善终的,因为她记得雍正继位后,直接将四公主从庶出的‘和硕公主’加封成了嫡出的‘固伦公主’,而四公主凭借的便是自己在漠北蒙古当地的声望和影响力。
要知道一个联姻的公主,能凭借自己在当地的影响力被远在京城的新帝破格加封进行笼络,这可是康熙所有公主里的独一份,可见她在蒙古过的定是很好的。
这也是安清一开始对四公主不太担心的主要原因。
但如今看来,也许日后四公主会过的不错,但也不妨碍她现下的不安与焦虑,安清想了下,决定还是开解开解她。
“莫雅里,我们来分析分析蒙古如今的局势吧。”
四公主怔了下,似是不明白安清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还有蒙古的局势,这些不应该是皇阿玛和朝臣们该关心的事吗?
安清笑了笑,解释道:“你不是担心嫁到喀尔喀之后会发生什么吗,那我们便来分析一下,自是能从这局势中看清楚些东西。”
四公主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但却乖乖地点了点头。
安清也没废话,直接便一个问题抛了出去,“你知道漠北蒙古为什么要归顺大清吗?”
四公主轻‘嗯’了声,“大约知道一些。”
安清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四公主似是组织了下语言,“我记得是九年前,漠北蒙古当时遭到了漠西噶尔丹的进攻,当时漠北蒙古的贵族们便纷纷南下,归顺了我们大清。”
她要嫁的喀尔喀郡王敦布多尔济便是那批南下贵族中的之一。
安清轻点了点头。
当年康熙为了笼络这些南下的漠北蒙古贵族,便开始大肆封王爵,其中便有敦布多尔济的父亲,但他父亲在康熙三十一年时去世了,他便承袭了父亲的郡王爵位。
这个敦布多尔济只比四公主大三岁,年龄上倒是很合适。
“那你说那些漠北蒙古为什么要南下归顺大清,而不是向准噶尔投降呢?”安清继续问道。
四公主考虑了片刻回道:“准噶尔人向来凶残,若是直接投降,怕是族人和土地都会失去,但带着族人归顺大清,大清国力雄厚,日后还能帮他们抢回故土。”
安清笑道:“对啊,事实证明,今年皇阿玛击败噶尔丹,已经把漠北收复了,他们也被允许回到故土了。”
“所以才担心啊,他们现下回到了故土,若是日后再反悔了呢?”四公主一脸担忧问。
安清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那漠北蒙古之前一直都是什么态度?”
四公主想都没想便回道:“中立啊。”
安清耸了耸肩,“所以说啊,他们之前都只敢保持中立,如今又怎敢叛逃呢?”
四公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当初他们被噶尔丹进攻,因不敌才归顺了大清,如今噶尔丹都被皇阿玛击败了,他们自是不敢怎么样的。
安清继续说道:“而且,皇阿玛向来优待蒙古各部,他们又不傻,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他们自是也懂的,不然当初也不会选择南下归顺大清了。”
四公主豁然开朗,对啊,不管从武力还是利益,漠北蒙古都没有理由再叛逃大清的。
“五嫂,我明白了。”她笑的像个孩子一般,似是这些日子的担忧瞬间少了一半。
安清见她想通了这点,便继续下一个问题。
“好,你说不知道嫁过去后要如何自处是吧?”
四公主点了点头,“于他们而言,我总归非他们族人,自然也就是个外人。”
“莫雅里,你要知道,当你自己都把自己看成外人了,旁人又怎么轻易接纳你呢。”安清却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漠北蒙古既已归顺我们大清,那便是大清的地方,你是大清的公主,又嫁给了他们的郡王,那便不能一开始就把自己置身事外,要应以女主人的姿态融入他们才是。”
女主人是姿态,融入是态度。
四公主皱了下眉,似是还是有些不明白。
安清思索了片刻,说道:“我猜,皇阿玛应该找你过去聊过你的婚事吧。”
四公主回道:“刚赐婚没多久,是找我一回。”
安清说道:“那皇阿玛把你下嫁喀尔喀的用意,想必你现在也应该是清楚的,那你便好好想想那用意就明白了。”
四公主听到这话,一脸惊讶地扭头看向安清,没想到她竟连这都猜到了!
安清笑了笑,也没多解释。
不同于把公主嫁到科尔沁这种漠南蒙古,但像新归附朝廷的喀尔喀这些漠北蒙古,把公主嫁过去,自也是有着监视蒙古王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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