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女人只会拔剑by存宁
存宁  发于:2024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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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萝仔细研究着女子的面具,发现无论如何也取不下?,面具没?有系带,却牢牢盘踞在女子面上,铸剑宗不愧是?修仙界第一器宗,这样的厉害手段,寻常人哪能与之抗衡?
柔宜说过,母亲在她两岁那年过世,凤宗主会?将女子藏在锻造室,自己也随之一同?起居,再加上这位女子的年纪,有很?大可能,她就是?柔宜的母亲。
但凤宗主为何要将妻子囚在此处?是?因为她得了离魂之症?凤宗主爱重妻子,丧妻十余年不仅不曾再娶,身边连个服侍的婢女都?没?有,既然如此爱她,难道她病了,不该立刻想办法寻求名医?修仙界医修可不少。
除非,他有把她关起来的理由,不能再让她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理由。
如果此人当真是?柔宜母亲,她被?囚禁于此,戴上面具与锁链,会?跟“神?殿之下?”有关系吗?
当车说:“对的呀,阿萝,咱们在蛇穴感觉越来越热,可越往上走,最后到了凤凰神?殿,反倒没?那么热了,说明热度并非来自神?殿,而且这里是?凤宗主的锻造室密室,也并非神?殿之下?。”
“你?到底是?谁呢……”女萝喃喃着,“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在她苦恼如何取下?面具又不伤到女子时,当车提醒她凤宗主回来了,女萝立刻潜于床下?,这木雕凤纹架子床床底极窄,活动空间接近于零,她只能躺下?,借由垂下?的床幔向外?看?。
那女子对此依旧没?有反应,很?快,女萝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黑色缎靴,她屏气静息,听见?那人说:“阿好,我回来了,方才不知是?怎么回事,山中虫群暴动,虽然无人伤亡,不少族人却被?咬了一身包……阿好,我走得太急,我同?你?道歉,你?莫生我气。”
是?凤宗主的声音,不会?有错。
虽然没?能得到回应,凤宗主却丝毫不在意,他在女子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宛如寻常人家?妻夫诉说家?常:“栖梧如今已能独当一面,待到柔宜的终身大事定下?,我便永远留在这里陪你?,再不管别人了。”
说着,他轻轻笑起来:“说起来,今日这虫群暴乱,倒是?令我想到数年前山中曾出现大量蛇群,当时将你?吓个够呛,我哄你?许久,才得你?展颜。”
女萝心念一动,蛇群?
可惜凤宗主没?有再继续说从前,而是?将女子发髻拆开,柔声说道:“我又学会?了新的样式,今日咱们梳个朝云髻可好?阿好貌美,必然好看?极了。”
女萝悄悄往外?看?去,发现凤宗主正站在妻子身后,认真地给她梳理长?发,面具被?他取下?放在桌上,面具下?是?一张女萝无比熟悉的脸,倘若这张脸眼睛再圆一些?,多点婴儿肥,露出笑容,基本上就和柔宜没?有区别!
她真的是?柔宜的母亲!她没?有死,而是?被?凤宗主囚在位于锻造室的这间密室之中!
柔宜顺口提过母亲姓黄,凤宗主称她阿好,名字应当叫作黄好,看?凤宗主这番做派,倒像是?情真意切,可若真心爱着妻子,为何又要将她关在这里,不将她还活着的消息告知柔宜?
柔宜必然不知母亲没?死,凤二郎应当也不知情,凤宗主将此事隐瞒,意欲为何?
随后,凤宗主为妻子梳好新发髻,簪上珠钗,他还从外?头带来了沾着水珠的鲜花,力求将这密室布置的舒适而温馨——可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房间,即便再奢华,也依旧是?一座牢笼。
他为妻子修剪指甲,洗手擦脸,嘴里像个普通丈夫唠叨,他还给妻子念诗读故事,即便她永远不会?再回应他。
可惜外?头的事他说得很?少,更多的都?是?在回忆两人的相识相知,相爱相守,一遍又一遍讲述着,不厌其烦。
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将妻子抱上了床,女萝紧张不已,怕他要对没?有灵魂的柔宜母亲做些?什么,好在凤宗主并没?有,他只是?随妻子一同?躺下?,抚摸着她的脸颊,看?她黯淡无光的眼眸,以及面无表情的脸。
即便这具身体鲜活而温热,但灵魂却再也不会?回来,
“阿好……”
凤邬低声说着,“你?再等等我,你?再等等我,从今以后,我再不会?把旁人看?得比你?重要,我也不再做这铸剑宗的宗主了,你?等等我,别走得那样快。”
黄好安静地躺着,不会?说话也不会?感动,凤邬心如刀绞。
女萝担心凤邬万一要闭关个十天八个月怎么办?她在铸剑山住的这些?日,与凤邬仅照过几面,大多数时候他都?待在锻造室不问世事,宗中大小事几乎已全部交由凤栖梧掌管,她可不能在这密室等到凤邬离开,答应了阿刃与斐斐会?准时回去的!
可以故技重施令虫群暴走,但有过第一回,第二回很?难保证凤宗主还会?去亲自处理,因为凤栖梧能力卓绝,大部分他都?是?出自尊敬将事情通知父亲,即便凤宗主不出手,凤栖梧也能做出完美的决策。
又过了会?儿,凤宗主有了动静,他像个乖巧的即将出门玩耍的孩童,对妻子报备:“阿好,我答应柔宜的朋友,帮她们锻造兵器。虽然比起这个,我更想要留在你?身边陪你?,不过早日锻造好,也早日让柔宜放心,免得那丫头觉得我对她的朋友不够真心,怪我这个爹爹不疼她。”
他穿上靴子,眷恋无比地凝视着妻子的面容,又为她戴上面具,这才起身离去。
女萝在床底下?又躺了会?儿,确认凤宗主真的走了,这才现身,黄好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不会?吵闹也不会?哭泣,对于自己被?囚一事,更是?毫无知觉,女萝实在是?不忍心将她就此丢下?。
“阿萝想带她走吗?”
“柔宜一直想念母亲,她两岁时便失去她,母女俩迄今未曾见?过面。”
当车说:“阿萝总是?为他人着想,可若要带她走,很?快就会?被?发现,咱们还没?有弄明白神?殿之下?究竟有什么,又是?为何在蛇穴会?那样热。”
女萝双手交握放于胸口,她弯下?腰,愧疚地对黄好说:“伯母,很?抱歉我不能现在就带您去见?柔宜,但我发誓,一定会?回来,决不会?置您于不顾。”
说完,便往密室外?走,凤邬还在锻造室中,不能贸然出去,女萝打算让当车操控部分虫子进?入锻造室,只要凤邬稍一分心,她就能立刻离开。
结果刚走没?两步,她忽然停下?,当车不明所以地喊了她一声:“阿萝?”
女萝眉头不觉蹙起,她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当车:“凤宗主那样的人,会?每日勤快清理床下?么?”
她想起自己还是?宣王后时,宫人每日清扫寝殿才能保持洁净,尤其是?床底,更要维持一尘不染,宫中有专门负责检查的内侍,在床下?发现一点灰都?不成。
这是?一间密室,很?干净,但不代表不落灰,可刚才她藏了好久的床底,是?否有些?过于干净?
铸剑宗可没?有什么清洁法术,虽说有用来清洁的法器,但进?入密室的一瞬间女萝就发现,这间密室非同?寻常,不知是?用了何等珍贵的材料铸就,寻常修者进?入,怕是?根本无法使用灵气或法术。
凤宗主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保护妻子,亦或是?,还有别的原因?
想到这里,女萝转身往回走,当车停在她肩头不明所以,却也知道阿萝思考时不要打断,一人一虫重新回到床前,女萝单膝跪下?,伸手在床底不停摸索,有些?地方够不着,便用藤蔓覆盖,半晌,真叫她摸出了不对。
方才她躺下?时并没?有察觉,床底这片地板,在贴近墙角的位置,有一块极为不明显的凸起,女萝趴在床底用手试了试,这张床居然有一只床脚与地板连接在一起!
“咔哒”一声,不知她碰到了什么机关,床底下?的地板忽然打开一道不大口子,瞬间将女萝吞噬进?去,随后合上,再无动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而床上躺着的黄好,依旧呆滞而死寂。
被?吞入黑漆漆的洞口后,一阵气流迎面冲来,头顶的地板迅速闭合,怎么也打不开,女萝伸手撑住两边石壁,发现下?面居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石梯!
石梯非常狭窄,不到两尺宽,女萝行走其中,总觉得被?两边石壁挤得有些?呼吸困难,她慢慢往下?走,这石梯扭曲蜿蜒,四下?一片漆黑,惟独心跳声怦怦不绝。
当车说:“阿萝别怕。”
女萝并不怕,她忍不住笑了:“嗯,有你?在,我不怕。”
就这样一直前行,女萝感觉到石梯始终虽然曲折弯绕,却是?垂直向下?,不像蛇穴是?半圆形,走到底部便开始往上。她在心里默默数数,直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周围才有了变化。
最开始是?双手触碰的石壁,这与蛇穴中天然形成的岩壁不同?,蛇穴乃是?蛇群所挖,而这条石梯与两边的石壁则充满人为痕迹,此时,原本冰凉的石壁开始逐渐升起温度,最初女萝以为是?自己走了太久体温上升,很?快她便发觉并非如此。
继续往下?,石壁越来越热、越来越热,最后已热到女萝无法再用双手触碰,怕是?此时打个鸡蛋在上面,能立刻煎熟。
高温令女萝的大脑有点思考迟钝,当车更是?热得受不了,躲进?藤茧里,这回连脑袋都?不肯再露。
奇怪,怎么会?这么热?比在蛇穴中还热,比被?凤凰法阵中的金光凤火伤到时还热!女萝无法忍受身上的衣服,将外?衣中衣通通脱掉,露出臂膀,额头更是?汗水连连。
她本身很?少出汗,可见?已是?热到何种地步。
铸剑山全高近万尺,当初来铸剑山时是?乘坐特殊缆车上山,粗略估算,她走了这样久,恐怕也只是?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但这里未免太热了,这种热不是?简单的三伏酷暑,不是?大夏天穿着棉袄烤火堆,而是?发自心底的燥热难安,烧得人头昏脑涨。
再继续往下?,两边岩壁甚至已被?烧成鲜红色,四周也不再一片漆黑,被?火光照耀的亮如白昼,通红的岩壁甚至有清晰可见?的热气蔓延,然而这石梯依旧没?有停止,依旧曲折转回,依旧瞧不见?前面有什么!
女萝不明白,这凤宗主在密室床下?掩藏这样一个入口,是?怕有人误入被?烤熟了不成?
好在她坚持走下?去之后,石梯的最后一个拐弯,终于到了尽头。
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女萝目瞪口呆!
铸剑山的山腹,居然是?空的!
四周岩壁已看?不出石头模样,尽数是?鲜红透着金与黑,宛如迸发的火山岩浆,形成一片摧枯拉朽之势,周围的温度足以将活人生生烤化,若是?普通凡人到了这里,怕是?要立刻化为灰烬,鲜红的热浪一片一片铺天盖地迎面而来,岩壁上的高温令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眼睛险些?睁不开,与此同?时,岩壁内里似乎还会?流动,更别提脚下?。
有生息,血藤又吸收了母火,女萝才没?有灰飞烟灭。脚下?的地面早已龟裂,一条一条缝隙中都?是?金红色的火光热气,活似下?一秒就要把人吞噬。而在这掏空的山腹之中,最可怕的不是?岩壁,也不是?地缝,最触目惊心的,是?那正中位置熯天炽地的红色火海!
铸剑山的山腹,数千年来始终在燃烧,从未熄灭的火海!
女萝能够感受到,这并非凡火,而是?凤火!
落地即为不洁的凤火,将四周的岩壁地面灼烧成了这样,女萝猛地捂住头,那痛苦的绝望的呼唤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那样遥远,而是?近在咫尺。
火海里有什么在呼唤着她。
女萝鬼使神?差地迈步向火海靠近,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谁一直不停地在盼望自己的到来,当车叫了她好几声,她却像是?听不见?,痴痴地朝火海行进?。
她伸出手触碰火海,原本凶猛的凤火却像是?认得她一般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燃烧着火焰的红色之路。
是?谁?
你?是?谁?
而我,我又是?谁?
一开始是?慢慢走,后来是?快走,最后女萝察觉不到热,她开始不顾一切向火海深处奔跑,她的头发与衣摆从凤火中穿过,终于!她穿越火海,而呈现在她面前的,是?被?层层火焰锁链穿透身体、钉死羽翼、紧紧束缚于火海之中的巨大凤鸟!

凤鸟啼血, 悲鸣不止。
四周的火焰燃烧的更加灼热,女萝停在凤鸟身前,发现它被束缚于岩壁之上,浑身上下都燃着凤火, 整个?山腹更是?一片火海, 凤鸟在不停地挣扎、不停地暴动, 即便凤火一朵一朵落于地面,仍旧不曾停止。
那回荡在女萝脑海中的呼唤,正是?来自?凤鸟。
然而当女萝出现,它却并?没有给予她任何反应,将羽翼钉死的火焰锁链不知是?何材料,身躯庞大的凤鸟如此挣扎都坚若磐石, 甚至凤鸟的躯体因?大幅度的厉害挣扎, 被锁链穿透更深。
它在不顾一切的想要挣脱束缚。
女萝震撼而无言, 她望着眼前这一幕,将当车藏入怀中, 虽说凤火已伤不到?它,可虫类天?性怕火,女萝不想它受惊。
随后她张开藤翅腾空而起, 想要靠近火焰锁链, 寻找解开之法,谁知就在这一瞬间,无数凌厉而滚烫的火球疾速而来,直接将没有防备的女萝从空中击落,强大的冲击力?令她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期间后背重重撞到?燃烧的岩壁,剧痛不已。
当车原本乖乖待在藤茧之中, 神殿中的凤火就那么一点,它自?然不怕,可山腹火海,它心?底打怵,直到?看见凤鸟攻击女萝,才愤怒地从藤茧中飞出来,也不管周身火热,对凤鸟怒斥:“你不识好歹!我们明明是?要帮你,你却害人!”
凤鸟又发出一声?嘶哑悲鸣,再度开始挣扎,四周岩壁纷纷落下土块石头,它反抗的过于厉害,祸害周围的岩壁上顿时浮现出金色符咒,符咒浮现,镇压凤鸟,可凤鸟却不为所动,它还是?拼命拽动,甚至用嘴去撕咬被火焰锁链穿透的羽翼。
即便失去羽翼,即便落地即死,也要奔向自?由。
当车愣住了:“它、它……阿萝,它……它好像……”
“……嗯。”女萝震惊又缓慢地点了下头,“它疯掉了……”
这只?凤鸟不再是?神鸟,亦不再是?祥瑞的象征,凤氏一族有三千年家谱,这就说明它在这铸剑宗山腹中,至少被囚了三千年。凤鸟高洁,决不会甘心?为人走?狗,在这无尽的痛苦之中,又有谁能?够永远保持清醒?
被套上锁链与?面具囚禁在密室的女人,被剥夺自?由与?尊严捆缚于山腹的发疯神鸟——这铸剑山,真的如表面看起来那样高风亮节吗?
又是?一阵凤火袭来,女萝有了防备,自?然不会再中招,杀不死她,凤鸟愈发躁动难安,一朵凤火擦着女萝脸颊掠过,与?先前凤火不同,这次女萝闻到?了血腥味。
她惊骇地去看那朵凤火,又看向凤鸟,它还在疯狂挣扎、发疯攻击,似是?想要将世间一切污秽焚烧成灰烬,即便代价是?自?己?灰飞烟灭。为此它不惜使用心?火,而心?火,正是?凤凰神殿供奉的、令凤氏一族无比珍惜的母火。
凤鸟的状态极为不好,此时它的力?量超乎寻常的惊人,以至于用来攻击女萝的心?火中夹杂了凤血,与?凤血结合的心?火更加凶猛危险,而且完全不将女萝当作?自?己?人——因?为凤鸟发疯,它早已分辨不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囚于山腹火海三千年,任何试图靠近的都是?敌人。
他们想要凤血,想要凤火,想要凤羽——它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是?极为珍贵的法宝,他们将它束缚于此,要它承载凤氏一族千年荣耀,要第一器宗的名头永远响亮,而它是?否愿意,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女萝感受得到?凤鸟的疯狂,以及比这片火海还要炽热的悲伤,她无法反抗,更无法伤害凤鸟,她只?想它停下自?残行为!
当车隐隐有种不祥之感,上一回有这种感觉,便是?在魔界非天?化为原形攻击阿萝时,那尖锐的手臂将阿萝整个?人挑在空中,令她受了极重的伤。
没等当车开口,女萝已再度用藤茧将它包裹,随后召出无数血藤,向凤鸟扑去!
她不是?要伤它,而是?要令它停止自?残式攻击,即便愤怒与?仇恨的心?火落在血藤上,为女萝带来巨大痛苦,她也没有退缩。
血藤是?女萝身体的一部分,按理说融合了母火后,凤鸟应当会感到?亲近,然而眼前这只?凤鸟已彻底疯了,任何试图靠近的人都会迎来全力?反扑,岩壁上的金色符咒越来越亮、越来越重,女萝用血藤将火焰锁链扣住,不让它们再继续折磨凤鸟,同时又召唤另一片血藤将符咒掩盖,她感觉得到?这符咒对于凤鸟的压制,很可能?是?凤氏一族为了避免凤鸟彻底暴走?而布下的,个?中玄机,女萝暂时不得而知。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再度袭来针扎般痛楚,女萝知道这是?凤鸟的声?音,哪怕它已失去神智,也仍旧无意识地呼唤着伙伴,它在哀悼过去,它在渴望解脱。
凤鸣阵阵,血藤与?凤鸟心?火相撞,女萝不忍伤它,只?能?咬牙死扛,用尽全力?通过血藤与?心?火相接出渡去生?息,希望能?够借此帮助凤鸟冷静,哪怕不能?令它恢复神智,只?要让它不再自?我伤害,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从未有人与?凤鸟如此亲近,混乱的大脑误将女萝判断为敌人,将这份温柔与?熟悉当作?了侵害,只?想要燃烧心?火玉石俱焚,因?此在短暂的平静后,凤鸟发出啼血鸣叫,用尽全部力?量,将全身血液与?心?火结合,向女萝攻去!
滔天?火焰彻底将血藤掩盖,女萝只?来得及把怀中装着当车的藤茧紧紧护住,随后便与?血藤一起,被凤火吞没。
却说过了约定的时间不见女萝归来,收敛气息守在蛇穴不远处的疾风与?九霄便明白?,定是?出了事。随后疾风让九霄去给阿刃斐斐报信,自?己?则靠近蛇穴,蛇群畏惧它大妖气息,纷纷作?鸟兽散,疾风缩小身形一跃而下,并?在沿途用爪子?留下记号。
阿刃与?斐斐等不到?女萝回来,早已心?乱如麻,见九霄浑身毛毛炸开,带来这等消息,斐斐只?觉眼前一黑,站立不稳,险些跌坐在地。
反倒是?阿刃,她肯定地说:“阿萝不会有事,阿萝很厉害。”
斐斐反驳:“你又知道了?那蛇穴……”
原本她对小蛇很是?怜爱,觉得这小丫头像自?己?一样可怜,眼下女萝出事,心?中温柔尽数消失,她抓住小蛇肩膀质问:“你不是?说蛇穴没有危险?为何我姐姐进去了却一直没出来?你是?不是?在骗人?你是?不是?想害她?你说话呀!”
小蛇吓得又想往床底下钻,斐斐死死抓着她不让走?,半晌,突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小蛇被她这一哭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乖乖站在原地,斐斐一边哭一边问:“你说呀,蛇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阿萝姐姐呢?说好了回来一起吃饭的……”
阿刃握住斐斐的手,把小蛇抱到?旁边,笨拙地安慰:“不哭。”
斐斐依赖女萝,甚至于她愿意离开非花飞雾,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女儿城,就是?因?为有女萝在,她便感到?安心?,只?有跟在女萝身边才有安全感,除了女萝谁都不行,哪怕是?非花飞雾也不行。
如今得知女萝出事,生?死未知,她比谁都害怕。
凤柔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女萝去蛇穴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她,因?此当她听到?斐斐哭声?过来时,甚至不知要如何安慰,小心?地走?到?斐斐身边,见斐斐哭得眼睛通红,她也不由得红了眼眶,带着哭腔说:“斐斐,你、你别哭,你一哭,我也想跟着哭了……”
斐斐知道自?己?不能?哭,眼下姐姐失踪,眼泪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她要坚强一点,姐姐救了她,她也要去救姐姐,可心?里不安害怕,哪里是?说不哭就能?止住的?
阿刃左看看右看看,两个?妹妹都在哭,她只?好一手搂住一个?,拍她们的背,嘴里重复念叨着不哭不哭。
斐斐哭到?边打嗝边抽泣,边逼着自?己?冷静,她狠狠掐住大腿,用疼痛令自?己?清醒,求助地问阿刃:“阿刃,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阿刃天?生?不如常人聪明,但并?不是?傻子?,她回答道:“找。”
是?啊,人不见了,去找不就行了吗?
斐斐抹了把眼泪,“怎么找?”
阿刃苦恼地思索半天?,说:“斐斐比我聪明。”
她知道自?己?脑子?转得慢,所以平时也少有杂念,除了修炼便是?读书写字,最大的爱好就是?吃,笨人要听聪明人的,在阿刃心?中,斐斐就很聪明。
这话令斐斐愣住,她连连眨眼,发出一声?含糊的疑问,耳边仿佛响起姐姐的教导,半晌,她吸了吸鼻子?,问小蛇:“你带我们去蛇穴。”
凤柔宜听不懂,她听到?蛇字已经开始头皮发麻,“蛇?什么蛇?我怕蛇的。”原本斐斐想说那你先回铸剑宗,转念一想,放凤柔宜回去,万一她说漏嘴怎么办?凤柔宜天?真,她的父兄可是?一个?比一个?精明不好糊弄,而且,万一姐姐的失踪跟铸剑宗有关系,留凤柔宜在身边,也能?随时作?为筹码谈判,对方投鼠忌器,肯定不会要了姐姐性命。
虽然斐斐认为此事不一定跟铸剑宗有关系,但,万一呢?
留个?心?眼总归是?不坏。
疾风与?九霄并?不知道蛇穴尽头是?凤凰神殿,因?此只?说女萝在蛇穴没了消息,但好在她一路有留下记号,疾风已追踪而去,斐斐听说在是?蛇穴出事,自?然一股脑怪罪到?小蛇头上。
“姐姐去找小蛇的来历,毕竟我们想把她带走?,须得她家里同意,她那舅母不是?好相与?的,姐姐就想,小蛇是?养女,说不准她养母家中能?找到?相关信息,帮小蛇找到?亲生?母亲。”
阿刃默默地听斐斐忽悠凤柔宜。
“小蛇在蛇群被捡,姐姐说要是?在养母家找不到?线索,就去蛇穴看看,谁知她竟一去不回!”
斐斐说着,又想哭了,这话半真半假,奈何凤柔宜天?真,全盘接收不带怀疑,等斐斐说现在她跟阿刃要去找女萝,凤柔宜更是?想都不想便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还可以联络哥哥们,让族人帮忙一起寻找!”
“不用!”
斐斐吓了一跳,可不想被铸剑宗的人得知!
她惊觉自?己?语气过急,找补道:“不必那样麻烦,姐姐是?修者,你们铸剑宗的人又不是?,到?时候别帮不上忙反添乱,等我们去了,实在找不到?,再求助也不迟。”
凤柔宜没有主心?骨,斐斐说什么她便听什么,于是?一行人简单收拾了下随即出发,阿刃把小蛇背在背上,小蛇其实也很想回到?从前的家,而且她心?中对女萝很有好感,听闻那位温柔的姐姐失踪,自?然是?要帮忙的。
可斐斐着实是?高估了凤柔宜,先不说她名气大,到?哪儿都有人认出来,光是?这位大小姐的身娇体软程度,走?不了多远便气喘吁吁,最后只?能?由阿刃同时带着小蛇跟凤柔宜前行。
斐斐心?疼不已:“都教了你那么久,你可倒好,生?息感受不到?,体术也练得不怎样,还要阿刃背你!”
此时阿刃正背着凤柔宜,抱着小蛇,对她来说这点重量根本不算什么,跟吃饭端碗区别不大,可架不住斐斐不高兴,一大一小有手有脚,怎么不能?自?己?走??
凤柔宜羞愧不已,但还是?要捍卫自?己?的名誉:“谁说我感受不到?……我明明感受到?了!”
“是?哦是?哦。”
斐斐哼了一声?,“也就摸到?个?边儿,怎么好意思。”
凤柔宜愈发羞愧,阿刃安慰道:“你不重,我不累。”
斐斐立刻接话:“就算你不累,背着一个?抱着一个?,路都看不仔细。”
阿刃好脾气的冲她笑,斐斐对着她怎么也气不起来,嘴里嘟嘟哝哝,总之是?不乐意极了。
因?为凤柔宜也来了,斐斐便先在小蛇养母家中做做样子?随意看一圈,而后直奔蛇穴,凤柔宜也没多想,只?在心?中来回默念,要是?见着蛇,千万不能?叫得太大声?,免得斐斐瞧自?己?不起。
可是?当她们到?达蛇穴才发现,怎地这里一条蛇也没有?!

第90章
疾风从蛇穴过, 留下的强大妖气令蛇群纷纷远离,怕是?妖气不散,便不会回来,这让斐斐松了口气, 单独一两条蛇她不怕, 可一群蛇, 想想都瘆得慌。
看着黑漆漆的蛇穴入口,凤柔宜最为迟疑,她怕蛇也怕黑,尤其蛇群聚集之地,有种说不出的?异味,洞口又吹出阵阵腥风, 她爱干净爱漂亮, 自然不敢进去。
阿刃与小蛇全然不怕, 尤其是?小蛇,蛇穴对她来说是最熟悉的地方, 阿刃说:“我?背你。”
凤柔宜还没来得及说话,斐斐就一口拒绝:“不行,蛇穴高度有限, 你背着她自己还?怎么走?万一遇到危险, 你们俩谁也跑不掉,我?不答应,就让她自己走。”
女萝不在,斐斐便成了指挥者,阿刃用歉疚的?目光凝视凤柔宜, 凤柔宜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当下眼圈一红,斐斐威胁道:“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了。”
要说治凤柔宜,还?是?得属斐斐,这一句话下来,凤柔宜的?眼泪戛然而?止,于是?斐斐打?头,阿刃善后,凤柔宜与小蛇被护在中间,再加上扑闪着小翅膀的?九霄,四人一兽就此进入蛇穴,一路上根据疾风留下的?标记向前,凤柔宜的?体力比小蛇都不如,走没多久便需要休息,喘得厉害,最后还?是?阿刃将她背起。
她自己也很是?惭愧,保证说:“等出去了,我?一定好好修炼。”
斐斐立刻抓住她话中漏洞:“所?以你之前根本没有认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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