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三流侦探,玄学破案by雨小狐
雨小狐  发于:2024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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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夸我快夸我!
“你是傻子吗?”名侦探仗着身高差不客气地敲了我一颗暴栗,“是笨蛋吧,绝对是笨蛋吧。”
我捂住脑袋,不满道:“你怎么可以人身攻击?”
“听好了,名侦探的名字是江户川乱步。”黑发绿眸的青年宣布道,“连名字都推理不出来的家伙,快点给我认输。”
江户川。
好耳熟的姓氏。
仿佛有个身高只到我膝盖、特别喜欢演我、变大变小都得乖乖叫我姐姐的Boy,问过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姓江户川吗?
我当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竟然能让一个高中二年级男生认你为父。”
我心里五味杂陈,不得不咬牙低头,“好吧,我承认是你比较强。”

我都咬牙低头了,他该满意了吧?
“不够。”江户川乱步胜利猫猫昂头,“推理也是我更强,异能也是我更强,快点,你要再认两次输。”
我骤然翻脸:“不要太得意忘形了,臭猫猫!”
土匪凶猛地扇动翅膀,羽毛乱飞。
江户川乱步睁大了圆圆的绿眸,气呼呼地说:“我才不臭!”
我:咦,不否认猫塑吗?
这可是你自己把猫塑的权力递到我手上的,我不客气了。
“被夸一句就尾巴乱翘的坏猫。”我双手环胸,“推理能力姑且不谈,异能凭什么是我输?你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
“我的【超推理】才是最强的异能力。”江户川乱步摘下黑框眼镜收进口袋,用不和你等凡人计较的语气说。
“比用算命假装推理的骗子异能厉害多了。”
我深呼吸。
很好,你激怒我了。
同行是冤家的哲理果然没错,能用区区一句话让我破防,算他有本事。
【超推理】这种丝毫没有含蓄之美的直白异能名,取名品味在我的【全村最会算命的神婆】面前一败涂地。
神婆会平等地给予狂妄自大的人类来自命运的毒打。
“大名鼎鼎的江户川侦探。”我换上礼貌的敬语,“我有一些小小的疑惑,不知道您能否帮我解答呢?”
江户川乱步大手一挥:“说来听听。”
我:“前天下午,谷崎先生特意为妹妹排队三小时买来的限定甜品神秘失踪案,凶手是?”
江户川乱步:“……嗯,是个难题呢,让我想想。”
我:“昨天早上,国木田先生踩到地上的波子弹珠不幸闪了腰,他把太宰先生大骂一顿,太宰先生十分冤屈,请问真正的犯人是?”
江户川乱步:“这个嘛……”
我:“今天上午,送到社长办公室的茶点红豆大福被某神秘生物咬了一口,据说小春小姐养的猫成最大嫌疑猫,敢问嫁祸给猫的某人是?”
江户川乱步:“emmmm……”
小子,汗流浃背了吧。
惹我,你算踢到铁板了。
绷着一张严肃猫猫脸的名侦探脑中天人交战,右手缓缓伸入口袋中。
我顿时警惕。
这里是武装侦探社,武装!
他要掏出什么秘密武器吗?是【消音——】还是【消音——】,是想把我【消音——】还是【消音——】?
我不害怕,我的报警电话蠢蠢欲动。
在我万分警觉的注视下,江户川乱步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
他拿着一根糙米条,塞进我手里。
“吃了乱步大人的零食就不可以说乱步大人的坏话。”他左看右看,原本目光全聚在我们俩身上的社员纷纷扭过头假装自己忙碌工作。
见状,江户川乱步在我耳边小声补充,“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被社长听见!”
我学着他的样子说小话,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搓了搓:“贿赂费,不够。”
绿眸猫猫屈辱地瞪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掏出一袋pocky拍在我掌心。
我比了个OK:妥了。
吃人嘴短,坏猫变乖猫,我浅浅溺爱一秒。
我咬下pocky前端裹巧克力的饼干,土匪默契地叼走尾段,在咔咔的咬饼干声里我好奇开口:“乱步先生,你没有想问的吗?”
江户川乱步正在拆一袋芝士口味的小圆饼干,他叼着小圆饼瞥向我:“什么?”
“比如我的异能,我的名字。”我说。
我可没有当着他的面自我介绍过。
“这么简单的事才不需要问。”江户川乱步懒洋洋地说,“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作洗耳恭听状。
“行李箱上挂着学生证,横滨国立大学新入学的一年级新生川绘栗子,来自东京。”江户川乱步无趣地说,“织田作因某个推演命运的异能者提醒而活下来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
随随便便就推理出来了,一丝难度都无。
“问题就在这里。”我晃了晃指尖的长棍饼干,“看一眼就知道了的前提,是看了一眼。”
不是我自夸,我从走进武装侦探社到冲入会客室抢生意的速度几乎超越人体极限,充分显示出人为了赚钱能把潜力开发到何种程度。
行李箱与我同进同出,在会客室里被我推到了茶几下,露出学生证的时刻仅有我站在武装侦探社门口短短几秒——当时,我半个人还被太宰治挡住了。
因此我没能注意到坐在武装侦探社室内正对大门口的办公桌后的江户川乱步。
但他竟然看见了我——181cm太宰治身后165cm的我。
我沉默了一瞬,由衷感叹:“你在哪里配的眼镜?链接能发我一份吗?”
听我夸奖他的眼镜,江户川乱步猫猫翘嘴:“你还算有眼光嘛,是社长给我的眼镜,外面买不到。”
但江户川乱步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戴着眼镜。
大多数不用推理的时间,他是不戴的。
“太宰推门的动静太大了,我只是随便看了一眼。”江户川乱步一口一块小圆饼,咔擦咔擦地用牙齿咬碎。
“还被反光晃到了眼睛,好痛。”
我不理解地眨了眨眼。
“干嘛露出一副与你无关的表情——你是不是戴了美瞳?”江户川乱步整张脸靠近,俊秀的脸上写满探究。
我诧异:“我竟然有钱买美瞳?”
天呐,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正常人的眼睛才不会像玻璃珠一样。”他掏了掏口袋,抓住一大把波子弹珠。
江户川乱步从中挑出一颗浅灰色的,凑到我左眼前方。
“一模一样。”他笃定地说。
我的瞳色在自然光下会显出透明感,其实是有一点可怕的,无机质的非人感。
至少我从前听到的评价没有什么好话。
“没想到你人是幼稚了一点,品味还挺好。”我抽出一只pocky作为奖励给他。
零食江户川乱步来者不拒,他叼着pocky,含含糊糊地说:“你又骂我。”
我:“没,夸你呢夸你呢。”
在我吃pocky的功夫,我肩上的土匪看中了江户川乱步手里的小圆饼。
胆大包天如它,敢想敢做。
咻的破空声响起,江户川乱步手里一空,他先是一愣,然后大叫起来。
“我的饼干!可恶的小偷鸟!”土匪叼着饼干袋在室内上空炫耀般的滑翔一圈,它拍拍翅膀落在挂灯上,矜持地一口口吃起来。
江户川乱步谴责的目光由鸟转向我。
“土匪isfree.”我淡定地说,“它是一只自由的小精灵。”
“你养的不是鹩哥吗?”江户川乱步不能接受,“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往码头的海鸥身上泼了黑油漆,故意带过来报复我?”
我摸摸下巴:“土匪的确有不少海鸥朋友,这样吧,我明天带它们来找你玩?”
江户川乱步立刻打开侦探社的门:“你走。”
“我不。”我非要和他对着干,“我的客户还在这儿呢,委托金没到账之前我要在这里扎根。”
旧账重提,我们顺利地又吵起来了。
是我的客户。
反弹无效!
武装侦探社的社员是有些职业修养在身上的,在如此幼稚的小学生对话中竟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办公,丝毫不受影响。
也不是完全不受,我看见录音笔和99+的群聊了。
能终结小学生对话的唯有绝望主妇——我是说侦探社的妈妈,国木田先生。
他推开会客室的门,情绪稳定下来的北岛小姐手握小方包走出来,勉强对我露出一个笑,神情憔悴。
我心疼起来,都是乱步先生的错,我本来超会安慰人的。
“雄信的事,多谢你告诉我。”北岛小姐向我微微鞠躬,“川绘小姐是位了不起的侦探呢。”
我:没错!正是如此!
多夸夸我,多夸夸我。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她递来一个厚厚的信封,北岛小姐无力地扯了扯嘴角,“请允许我先告辞离开,处理雄信的身后事。”
国木田独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提,我已经通知了警方的熟人。”
“其他都好办,只有一件事……”北岛小姐一脸为难,“我还是难以相信,第一案发现场真的是我们的婚房吗?”
“没错。”江户川乱步肯定地说,“凶手借邻居的身份哄骗死者打开房门,在玄关处将其谋杀,后弃尸在建筑工地。”“你们的婚房现在毫无疑问是间凶宅。”黑发绿眸的侦探直白指出,“如果要二次转卖,不告知买家是违法的。”
“但自己住的话就没问题啦。”我安慰北岛小姐,“传说人死后会在死亡的地方徘徊七天呢。”
我:“当你走过玄关,便是穿过爱人的身体。吹在客厅里的凉风是他在你耳边呢喃的鬼语,吱呀作响的地板是鬼手爬过的痕迹,水龙头的滴水声是他提醒你节约用水……”
北岛小姐本就勉强的笑脸愈发摇摇欲坠,恨不得猛掐自己人中。
“国木田先生。”她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国木田独步的袖子,“这房子还能租出去吗?跳楼价打骨折也可以!请帮我租出去!”
国木田独步:“啊这,我们是侦探社不是房屋中介。”
江户川乱步突然开口:“可以,我可以在一秒内帮你找到租客。”
国木田独步/北岛小姐:“真的吗?!”
“喏,这不就是。”他朝我努努嘴。
我正在吃土匪特意给我留的侦探严选小圆饼,嘴巴塞得满满的,像只疑惑的土拨鼠一样抬起头:“?”
“租给我?”我咽下嘴里的饼干,十分不满,“乱步先生,你不能因为和我结仇就故意坑我。”
江户川乱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我没有。”他冤屈地说,“你在东京住了四年的凶宅,来横滨后嫌大学住宿费太贵,准备如法炮制再租一间凶宅——你难道不是这样打算的?休想欺骗名侦探。”
我面露鄙夷,鄙视这个滥用异能的家伙,居然窥探少女隐私,揣测我的闺房。
他以为用【超推理】就能把我看个底朝天吗?天真!
江户川乱步实在太不了解我了。
“区区只死了一个人的凶宅,不值得我屈尊。”我不屑地说。
“在东京,我住的可是灭门案的房子。”

侦探这行的好处,我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其中最突出的、最特别的、别的行业都没有的优势正是租房便利。
我:“第一手凶宅消息点击就看,除了凶手,天底下还有谁能比我更快一步!”
我原地破案,就地请求租住凶宅,在警察、凶手、死者家属一众人微妙的沉默中,于租房合同上签下我的大名。
三室一厅带小花园,物业费减免,家具齐全拎包即住,月租金便宜到不满我一顿饭的钱,租到就是赚到。
只有两个小小的问题。
一是房屋卫生十分难做,普米诺试剂一喷,满屋姹紫嫣红,小偷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还要讹我一笔精神损失费。
我试图联系物业,他们来人看了一眼,丢下一句“您的物业费我们不收了祝您入住愉快”后夺门而逃。
看在减免物业费的份上,我不能说这完全是件坏事。
二是凶手进局子前大声叫嚣,说等他出来绝对来找我好、好、叙、旧。
我:“朋友,你犯的是灭门案。”
死刑谢谢,能来找我叙旧的恐怕只有他的幽灵。
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每年只在一天破例。
江户川乱步:“哪天?”
我虔诚地展开双手:“当然是与我的爱人——财神重逢的那天!”
财神庙前有我长跪不起留下的膝盖印。
我们务实型无神论者身段灵活。
“总之,乱步先生你明白了吧。”我说,“我可是很挑剔的,对凶宅有特别的要求,最起码是天花板上也留有普米诺试剂反应的凶宅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北岛小姐本来十分憔悴的脸色莫名变得好看了许多,她大概是想通了,她家的凶宅在凶宅市场中还远远没达到有竞争力的程度,令人安心。
“如果是川绘小姐租住,我可以不要租金。”北岛小姐突然对我说,“这样的话,你能考虑一下吗?”
我:免费?
那还考虑什么!
“我愿意!”我立刻握住她的手,膝盖曲下,单膝跪地——
“不,这不是求婚。”国木田先生在我膝盖碰地前把我拽起来,严肃地说,“求你了,给侦探社留点名声吧。”
我:“?我又不是武装侦探社的人,我败坏的是自己的名声,你管不着。”
啊呸,我没有败坏名声,我很讲礼貌的。
“栗子要不要考虑加入侦探社?”太宰治扒着医务室的门框探出头,快乐地提议,“大家都会欢迎你的。”
太宰治:就冲你和乱步先生的小学生斗嘴音频传遍群聊,他们也会欢迎你。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因想到未来水深火热的地狱生活而额冒青筋,但他没有说出反对的话。
江户川乱步双手抱臂,下颌抬得很高,已经露出了前辈的嘴脸,一整个高傲猫猫。
织田作之助平静温和地看着我,谷崎兄妹好奇又友善地对我笑笑。
我必须要说,武装侦探社的职场环境相当不错,几乎没有职场霸凌。
几乎没有——别忘了我是“被太宰治霸凌一生”受害者联盟的编外人员。
我想了想,竖起食指:“我有一个问题。”
“乱步大人知道你想问什么。”江户川乱步哼哼,“侦探社当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加入的,必须经过入社考核。”
“如果你带楼下咖啡厅的蛋糕给我,乱步大人也不是不可以给你透题。”
聪明猫猫懂得举一反三,才被我索要过贿赂,立刻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我不是问这个。”我用力摇头,“我的问题是——侦探社抽成吗?”
有人要从我的委托费里拿走属于我的劳动所得吗?
国木田独步咳了一声:“这个嘛,我们毕竟是正经公司……”当然是要抽的。
否则太宰治的绷带、江户川乱步的零食、与谢野医生的酒精、国木田独步的钢笔和社员下午茶点心等等购置经费要从哪儿来?
“谢谢,不了,我单干。”我婉言谢绝,“要问为什么,因为我是百特曼。”
太宰治扼腕长叹:栗子这么会玩梗不加入侦探社真的好可惜!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办个相声集社了。
捧哏逗哏一应俱全,横滨娱乐业就由武侦来承包!
太宰治的遗憾仿佛女鬼的头发缠绕在我的脖子上,我好想跑路。
我没有说谎,我的确是个单干主义者。
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酣睡!传奇侦探的一生注定是孤独、孤高、孤傲的。
群聚者,咬杀!
私密马赛,我初中曾到并盛中学做过两个月的交换生,知识没往脑子里记多少,但学到了Bking委员长的独特口癖。
超卡酷一的,独狼高手的气势手到擒来。
以及,最最最重要的是,我不会忘记【名侦探】之仇。
我可是来横滨开辟蓝海打天下的人,怎么可以和自己的宿敌做同事呢!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diss他的碎碎念万一被正主听到,我直接社死。
和宿敌做同事哒咩,宿敌成前辈更是哒咩哒咩哟。
我要悄悄努力,卷死江户川乱步。
为了实现我的邪恶计划,我必须前往我的窝点仔细谋划一通。
“我们走吧,北岛小姐。”我拎起我的行李箱,“时间已经很晚了,而我,明天早八。”
对不起,凶宅里灵魂尚未安息的雄信先生,我,早八人,怨气冲天。
我坐上了北岛小姐的车,开车的人是国木田先生。
“如果有一辆车,开车的人是小明,副驾驶座上坐着小红,后座坐着我和海那边的敌人,请问,车是谁的?”
“我听过这个脑筋急转弯。”国木田独步单手推了推眼镜,“车是如果的。”
老实人因为答对了脑筋急转弯而露出笑容,他完全没抓对我的重点。
“海那边的敌人。”我用胳膊肘拐了拐我旁边的江户川乱步,“你怎么看?”
江户川乱步在后座上演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你的鸟不可以在车外跟着飞吗?它啄我头发!”
“你头发上沾到饼干碎了。”我偏心偏到太平洋,“还不快说谢谢土匪。”
可能是猫猫和小鸟物种间敌对的天性作祟,土匪在挑衅名侦探这项活动中获得了极大的乐趣。
儿随母宠似主,土匪不愧是我的好大儿,深得我心。
“我不理解。”我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我和我的好心房东去看我的新房,车上为什么多了两个不相干的人?”别告诉我后备箱里还藏着一个太宰治,我真的会信。
“因为你的新家是案发现场,玄关处的人形粉笔线都没擦干净。”国木田独步槽多无口。
“我会用武装侦探社的名义帮你向警方担保,证明你只是单纯没钱租房,而不是为了某些邪恶计划特意营造氛围感。”
我:心虚地移开目光.jpg国木田先生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好人,我本以为他在知道我给鹩哥取名叫“土匪”,给新家命名成“窝点”之后,对我的本性有基础的了解呢。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看向在人鸟大战中人类一败涂地的江户川乱步,“乱步先生又为什么会跟来?”
他不会是想收我中介费吧?(警觉.jpg)
“收起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江户川乱步微微翘起的黑发被土匪啄得更乱,他一边笨手笨脚地梳理,一边随口说:“这桩案子还有个疑点,我要到案发现场看一眼。”
疑点?什么疑点,我为什么没发现?
我决不承认是我推理太菜,这辈子都不可能承认。
我好奇,我从口袋里摸出小梳子。
江户川乱步立刻放弃自己来怎么理都理不顺的翘发,如我所愿被贿赂。
“凶手作案的过程和动机没什么好说的。”足不出户仅靠在侦探社听见的只言片语一秒破案的侦探青年单手抵住下颌,“情杀,抛尸,被捕,和每个犯罪的笨蛋一个模样。”
“但是。”江户川乱步侧头瞥向我,“死者近日的奇怪举动、生前购买的巨额保险与故意被凶手杀死,和前面不是一条逻辑链。”
这两点是我推理出的内容。
“那根本不是推理。”江户川乱步一脸耿耿于怀,“是作弊,纯粹的作弊。”
我福至心灵地猜到了他气恼的真相:“因为你没推理出来?”
我手下刚梳好的黑发瞬间炸起,如果不是后座位置太小,我们俩可能已经扭打在一起了。
“抱歉。”国木田独步努力无视后座的鸡飞狗跳,向副驾驶座上的北岛小姐解释,“其实乱步先生平时没有这么……活泼。”
曾经的数学老师国木田独步用尽了自己考教资面试时的话术技巧,千挑万选,把后座的返祖小学生行为形容成——“活泼”。
北岛小姐一脸“我信了别说了”。
只有武装侦探社的社员知道国木田独步没有说谎。
江户川乱步在破案时以一阵见血的精确与懒于解释的怠惰闻名警界。
无论是新人警察的不信任还是笨蛋警察的废话多,他都抱着“好麻烦啊赶快结束去吃小蛋糕”的心态速速解决。
情绪外露到与人小学生斗嘴,国木田独步是第一次见到。
“这难道就是同行竞争的促进效果?”国木田独步不禁思索起来,“让乱步先生上进的方式竟然是为他找一个竞争对手吗?”
这可是大发现!回去一定要告诉社长。
“才不是!”江户川乱步在后座抗议,“她只是故意惹乱步大人生气而已,可恶。”
冤,我,冤。
我把冤屈写在脸上,土匪站在我的肩上清嗓唱窦娥冤。
江户川乱步不高兴地看着我们一人一鸟,正准备从我在侦探社抢他生意、和他抬杠开始一条条数出我的罪状,突然,他翠绿色的眼眸陡然锋利。
“你,”他缓缓开口,“你那梳子,之前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看了眼手上的小梳子,如实回答:“给土匪梳毛。”
“国木田,停车。”江户川乱步深呼吸。
“今天我和她,必须要下去一个。”

下车的必不可能是我。
即使江户川乱步在武装侦探社的地位无人能及,即使方向盘掌握在国木田独步手上,但车可不是侦探社的公车!
“即将前往的目的地是我的新窝点,而你们准备把我丢下车,这合理吗?”我双手抱臂。
不要惹我,我是时刻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无敌强者。
刚刚很大声说“有我没他有他没我”的名侦探鼓起脸缩在座椅中,嘀嘀咕咕地说我坏话。
事情的发展怎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还以为他会超有骨气地甩手下车,拿出竞走的速度和四个车轮比腿长,拼着一口气也要比我先一步到达现场,借此回击我呢。
我诚实地提出了疑问。
看国木田先生的脸色,他好像已经后悔来当司机了,我听见他小声的碎碎念:
“要是太宰在这里就好了……不行,他会把车开到沟里,啊啊啊可是太宰在这里的话就轮不到我……”
轮不到他饱受煎熬,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侦探社的名声。
在怒骂太宰治是个行走的绷带浪费装置很多年后,国木田独步突然意识到他的好。
“怎么能让乱步先生走着去案发现场呢?”国木田独步正色道,“你们两个不要闹了,马上就到了。”
他越是避而不谈我越好奇,没关系,我完全可以自食其力。
我扭过头。
刹那间,温热宽大的掌心骤然捂住我的眼睛,我眼前一黑。
“痛!”我额头钝痛,“致盲,偷袭,现行犯逮捕!”
覆在我眼皮上的掌心热乎乎的,萦绕着奶油的甜香,近乎遮住了我大半张脸。
“被乱步大人抓到了吧。”隔着雾蒙蒙的黑暗,尾音上扬的男声离我很近,他自信又得意地说,“才不会让你得逞。”
他怎么连我异能发动的条件都知道?是谁,是谁出卖了我?
“当然是【超推理】告诉我的。”江户川乱步像有读心术一样,他占据上风后立刻新仇旧帐一起算。
“赶快承认推理和异能都是乱步大人更厉害,让那只可恶的坏鸟道歉,再把你口袋里的零食都交出来!”
噫,这只剥削的魔鬼!
“你先放开我。”我讨价还价,拼命挣扎。
坏消息,我不是战斗系异能力者,我没点体术。
好消息,江户川乱步也没点。
我和他菜鸡互啄,有来有回地扭打在一起。
我处于劣势,因为江户川乱步太卑鄙了,率先使用了致盲手段,还用他的体重压制我!
成年男人的体重再轻也不会轻到哪里去,起码不在能被我公主抱的范围里。
我掀不开他,渐渐地从坐变躺,眼睛看不见,索性用上牙。
“好疼。”江户川乱步嘶地抽了口气,“你是小狗吗?乱咬人。”
我:“居然被你发现了我的真身?我劝你现在最好去打狂犬疫苗和破伤风,我知道有家宠物医院价格优惠。”
羞耻心是什么?我没有,我眼里唯有胜利!
吱呀——车停在北岛小姐所住公寓楼楼下,国木田独步熄了火,扭头看向后座:“乱步先生,栗子,你们……”
他猛地闭嘴。
后座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衣衫凌乱,气喘吁吁,黑发绿眸的侦探单手捂住身下少女的眼睛,掌侧印着一道湿漉漉的牙印。
听见前面传来的动静,两人不约而同侧头,江户川乱步脸色潮红(气的),口干舌燥(累的),领带松松垮垮将掉未掉。
他绿眸染上迷茫的雾色:“到了?”
“到了。”国木田独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乱步先生,要不,你先把她放开……”
“好累。”江户川乱步一下松了力气,有气无力地说,“国木田帮我买水,要波子汽水,还要甜甜圈。”
国木田独步:“没问题乱步先生,但你能不能先起来?”
“栗子快被压瘪了。”
我:“救救……救救……”
我要被压成扁扁栗子糕了TAT江户川乱步低头看了看我,一脸恍然大悟。
“是地形的问题。”
好不容易逃生的我复盘道:“如果我们在平地打,优势在我。”
“平地摔倒好痛,不要。”江户川乱步拒绝。
我:“拿我当人肉软垫就不痛了吗?好邪恶一人。”“没有你邪恶。”他把手伸到我面前,男生掌侧的牙印清晰又显眼,是一口好牙。
“又没有破皮。”我浅浅心虚,抓着他的手鼓起腮帮吹了两下,“痛痛飞走——好了,你已经不疼了,我不会报销狂犬疫苗和破伤风疫苗的医药费。”
赶在猫猫又一次被我惹毛之前,我手指翻飞帮他重新系好领带,温莎结打到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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