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三流侦探,玄学破案by雨小狐
雨小狐  发于:2024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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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崇拜青花鱼之神的教会能有什么前途,你糊涂啊!”我扼腕叹息。
“仔细审视一下你的工作环境吧:顶头上司是个抖S,仰慕的上司深陷PUA陷阱无法自拔,工作量大,加班多,人身安全没有保障,这种一无是处的工作到底是怎么招聘来人的?就业压力再大也不能将就至此哇!”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大笑在我门口响起,压抑不住的笑声绵绵不绝:“我要把这段话录音发给森先生哈哈哈哈哈!”
熟悉的魔性笑声告诉了我来人是谁,黑羽的鹩哥从敞开的窗户外飞进客厅,停在我肩上。
早在樋口一叶掏枪指向我时,土匪已经冲出去求援了。
我:“可是你为什么要求到侦探社去?我和他们可是对家啊。”
“因为这只傻鸟知道谁更可靠。”
江户川乱步哼了一声,绕过门口笑得停不下来的太宰治走向我。
“笨蛋栗子。”他不客气地说,“乱步大人就知道你又惹上麻烦了。”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优秀的侦探总是被麻烦追逐。”我强调,“我只是格外优秀,格外不凡罢了。”
“何况我已经解决了麻烦。”我挺直胸膛,“一叶酱已经从想做掉我的冷酷女特工变成了我的亲亲好朋友,不需要乱步先生你帮忙。”
不蒸馒头争口气,我决计不会在我认定的宿敌面前认下风。
“倒是太宰先生你来的正好。”我想起樋口一叶深陷PUA的上司,热心地想把太宰治介绍给她。
“一叶酱,这就是我说过的精神状态令人羡慕的上班族太宰先生。”
樋口一叶瞳孔地震。
令她崇拜的芥川前辈深陷PUA陷阱无法自拔的前港口黑手党最年轻干部笑眯眯地朝她打了声招呼:“你好呀。”
“太宰先生。”而她新认识的好朋友活泼又轻快地说,“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我的朋友一叶酱年少无知加入了崇拜青花鱼之神的邪.教团体,她还有洗心革面的机会吗?”
太宰治:被迫害的回旋镖终是扎向了我。
不行了,真的太好笑了,他要把今天的一切录下来发给森先生和小蛞蝓,平等地伤害所有人。
他会记得给栗子打码的,嗯。
樋口一叶紧张到指甲扣进肉里:怎么办,竟然不知不觉中被侦探社包围了!
敌众我寡,她该如何是好?
僵持的气氛一触即发,而我,无知的外地人,对此一无所知。
我还在纠结邪.教的问题,试图挽救失足少女。
江户川乱步看不下去了。
现场的笨蛋浓度超乎想象,名侦探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变笨。
笨蛋最擅长的就是把敌人的智商拽入她神鬼莫测的诡异逻辑中,再用丰富的笨蛋经验打败他。
对付笨蛋,要以毒攻毒,快刀斩乱麻。
“太宰是樋口的前同事。”江户川乱步一言终结全场,“帮不了她。”
我大吃一惊。
没想到太宰先生浓眉大眼的,竟然也曾是邪.教组织的成员!
“你们这个教规模还挺大。”
我敬佩又不解:“但不能换个别的神信吗?古娜拉黑暗之神听起来都比青花鱼之神有格调一些。”
太宰治:你对青花鱼有什么意见?
他散发出了黑色的危险气息,不愧是前邪.教成员,我滑跪的速度一向很快:对不起,没有意见!
我今晚买三条回来清蒸油炸红烧。
樋口一叶:求求你,不要再说邪.教了。
港口黑手党每年花在公关上的经费不少啊,谣言是怎么传得这么离谱的?
渔船大叔:嘿嘿!
深藏功与名.jpg

第19章 玄学VS推理的第十九天
樋口一叶花了很长时间为港口黑手党正名,以此说服我那份丢失资料的重要性。
在她的再三努力下,我终于删除了听来的洗脑包,相信她入职的森式株式会社是个不偷税偷税还给员工买意外身亡险的良心企业。
太宰治:恕我不能苟同。
森先生给的员工福利明明超差的,织田作一人养五孩都没有贫困补助和爱心捐款,哪里良心了?
离职员工现身说法,森鸥外这些年败坏的名声接近七成的功劳属于太宰治。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资料找不回来一叶酱就会被砍头。”
樋口一叶下意识想反驳,又觉得没什么问题。
我:你加入的真的不是邪.教吗?
其实崇拜青花鱼之神的邪.教也没什么不好,丢失的圣典是青花鱼菜谱,记录了青花鱼一百零八吃的秘方——我还有点想要呢,入教送鸡蛋吗?
“港口黑手党丢失的是走私货物清单。”江户川乱步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懒洋洋地晃腿。
“你们没想到凶手死的这么快,警方还带走了你们的人的尸体。查来查去觉得某个租住凶宅的笨蛋十分可疑,所以找上门了?”
我:“乱步先生,称述案情的时候请不要夹带私货,这显得你很不成熟。”
“你不是笨蛋吗?”江户川乱步屈指敲我的额头,敲得咚咚响,“邀请用枪指过你的人进家门,还担心她的工作问题,没想过差一点你就死在港口黑手党手里了?”
我疼得小口抽气,双手捂住额头:“我流侦探的原则是不拒绝任何潜在客户,有个性的委托人我见多了。”
东京侦探市场的混乱程度超乎想象,连身上绑满雷.管的委托人都入选不了年度前十。
死亡威胁与吃不起饭相比不值一提。
我是超级务实主义者。
“狡辩也没有用。”江户川乱步双手叉腰,“栗子就是对谁都乱发善心的大笨蛋。”
我:“也包括昨晚送你回家吗?”
江户川乱步气势汹汹地与我对视,我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完了,乱步先生被传染了。”太宰治摇摇头,他看向樋口一叶,“线索断在死者身上,你想怎么办?”
“港口黑手党的规矩你都清楚。”黑发鸢眸的青年笑意不及眼底,语气却很轻柔,“要不要试着委托侦探呀?”
“喏。”他示意旁边,“比如那边两个特别幼稚的。”
我/江户川乱步:“没错,他/她就是特别幼稚!”
樋口一叶脸上浮现出怀疑人生的茫然,她看向传说中的前辈太宰治:“……靠谱吗?”
靠谱不靠谱,樋口一叶都别无选择。
送外卖超时扣钱,黑手党超时扣命。
只需要奉献金钱,一流侦探为您竭诚服务。
“可是我单干,不跟人分红。”我看向合同,被委托方写着我和江户川乱步两个人的名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啦。”促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太宰治用你已经上了贼船放弃挣扎吧的语气说,“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可是敌对关系,缺少栗子作为第三方监督的话,大家都不放心。”
“我可以单干哇。”我强调,“我,only,职场孤狼,单独作战。”
太宰治:那樋口小姐估计就要被砍头了。
他可是决定要做个好人来着,怎能眼睁睁看着悲剧上演?
“两个人效率更高。”太宰治哄骗道,“还是说,栗子没信心比乱步先生更快破案?”
呵,激将法,老套的手段,我会上当?
我会上当。
“我这该死的侦探自尊心。”我唾弃自己,“其他人就算了,唯有名侦探我不会认输。”
被艳压的不甘心深深刻入我的DNA,我不会放过任何证明自己的机会。
“等着瞧吧乱步先生。”我在合同上签下名字,“委托费我九你一已成定局。”
“笨蛋说大话会咬到舌头。”江户川乱步拿过我手里的笔,流畅锋利的签名在纸上落款。
委托人:樋口一叶被委托人:川绘栗子、江户川乱步两个侦探的名字被写在一块儿,名为合作实则竞争。
太宰治笑眯眯地收起合同:“谁都不可以再反悔了哦。”
合同在他手上,没有回头路可走。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要起身去调查,抢跑哪怕一秒钟都是为胜利奠定基础。
无独有偶,江户川乱步也站起身,硬是要比我多迈出半步。
我大大地迈开步子。
他加快步伐,小披风扬起。
两个人你争我赶,为了半步也不落后对方而杠上开花,一步一杠,我:“你退,退,退!”
他:“不要,可恶,你是不是偷偷踩我脚?”
太宰治和樋口一叶站在我们身后,相顾无言地注视挤在门框里谁也出不去的侦探×2太宰治:“要不,我再帮你联系一下别的侦探?”
樋口一叶:“谢谢,请务必这么做。”
她不想被砍头QAQ终于,我仗着比江户川乱步更瘦更灵活的身材率先挤出了门框。
我气喘吁吁。
“不妙啊。”我皱眉,“开局浪费太多体力了,可恶,这难道是敌人的阴谋吗?”
我回头看向江户川乱步,他看起来比我还累。
OK,我放心了,不是敌人的战术。
“笨蛋栗子。”江户川乱步喘着气问,“你跑这么快,知道第一步要去哪儿吗?”
我表面:“我自有成算。”
我内心:完了,没想太多。
光顾着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了。
没事,我有备案,有一个地方是侦探无论去多少次都会有新收获的。
“我跑这么快当然是急着进监狱!”我大声说,“乱步先生不可以跟过来,否则算作弊。”
叮——电梯门打开,同层的住户惊恐地看着我们。
“您、您先请?”住户试探地说,“不耽误您进监狱。”
我:不是这种进法啊!
我的清白在来横滨的第二天被我亲手葬送了,一定是水土不服。
我和江户川乱步最后还是坐上了同一辆出租车。
拼车省钱,在生存问题前尊严也是可以稍稍放一放的,我伸缩自如。
出租车内,我把随身的小包垫在腿上,环境艰难地写探监申请书。
“不需要这个。”江户川乱步含着棒棒糖凑过来,“警察看见我的脸就会放人。”我:“因为横滨的世界观没有泥脸人和魔形女吗?”
可横滨是异能力者大城,刷脸入内的检查手段是否有一些不符市情?
“你写了两份。”江户川乱步拎起我腿上的申请书。
一份是杀死雄信先生的邻居大川,一份是我今天本来准备去探望的篮球社前前任经理直琴。
“如我这般优秀的侦探,一天接到两起案件非常正常。”
江户川乱步打量着两份申请,眯起的双眼微微睁开,露出明亮的翠绿色。
“是什么案子?”他感兴趣地问,“和我说一说。”
如果是正经的、签了保密协议的委托肯定不能提,其他的倒是没关系,我姑且是个挺好说话的人。
在乱步先生分了我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之后,我更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人。
我从“一位侦探少女渴望摆脱篮球强校的束缚追逐案件自由,却在大学与篮球脑的初中同学相遇,被对方请求去篮球部当经理并得知已经有三任经理不得善终”说起,讲述了篮球部训练时闹鬼传说、青峰君与黑子君的灵异笑话、以及篮球社社长横田的表演天赋。
从大文本量中提炼出有效信息是侦探的基本功,江户川乱步基本功练得很不错,没有被我的帝光中学校园怪谈拉偏注意力。
“我看过直琴的判决书。”我解锁手机,把赤司君发来的文包递给江户川乱步,“她入狱是因为对篮球部第三任经理香莎实施了严重的霸凌行为,导致香莎重度抑郁,自杀未遂。”
“纹美的失踪因为没有确切证据,不算是直琴的罪证,但警方内部基本认定是直琴所为,在笔录中多次询问。”
江户川乱步一目十行地扫过密密麻麻的文字,他没有戴眼镜,完全睁开的翠绿色眼眸冷静到近乎冰冷。
判决书我早已看过,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乱步先生的侧脸上。
往常幼稚的少年气在他睁开绿眸后烟消云散,俊秀的脸,利落的下颌线与绷紧的嘴唇映在我眼中。
意外的能感觉到,他的确是比我年长的成年男性。
“有点意思。”江户川乱步若有所思。
他硌地咬碎口中的糖球,牙齿碾过糖粉。“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见她。”江户川乱步擅自替我做了决定。
我不乐意:“这是我接的委托,乱步先生入行前没有读过行规吗?禁止插足式抢生意,违背道德。”
我,一个当着武装侦探社全体社员的面抢走客户的外地侦探,丝毫不为自己的双标行径而羞愧。
江户川乱步咽下碎成块的硬糖,他舔了舔殷红的唇瓣,像饭后咂嘴的猫猫,一脉从容。
他手指滑动,我的手机屏幕从短信页面退出,露出长条的联系人名单。
江户川乱步指尖划过【赤色猫猫资本家(放养中)】,停在下一行。
“这个,”他念道,“【侦探社走失坏猫,付邮送】——是我吗?”
完了噜。
被发现我把人家无暇不出仅展示的镇社之宝偷偷挂上联系人名单代卖的证据了。
我失意体前屈:“OK,成交,带你去。”
名侦探大获全胜,把手机还给我。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被抓住了把柄,我心有不甘:“可恶,坏话说得再隐蔽一点就好了。”
江户川乱步:反省的重点错了吧?
“那乱步先生你呢?”我扭头看他,“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是最适合笨蛋的备注。”江户川乱步拿出手机,“一看就知道是你。”
我把脑袋凑过去。
“……乱步先生,你真是个诚实的人。”我缓缓地说。
他给我的备注清新脱俗,是联系人名单中的独一份:
【栗子是笨蛋笨蛋大笨蛋】

出租车稳稳停在看守所门口。
如江户川乱步所说,值班的警察看见戴咖色贝雷帽的名侦探,满是敬佩地打招呼:“乱步先生好。”
“乱步先生是来查案的吗?”警察习以为常地说,“请进,申请书回头让福泽先生补一份就好。”
不只是江户川乱步在警方如雷贯耳的名声,福泽谕吉在警界军界政界的风评不可小觑,武装侦探社是横滨背景很硬的关系户企业。
一个风评良好被社会主流信赖,一个连渔民都觉得是邪.教团体,港口黑手党与武装侦探社结仇是否有一半原因是羡慕嫉妒恨?
森鸥外:夏目老师,明明我和福泽阁下都是您的学生,为什么异能开业许可证只有他白得?
夏目漱石:因为他喜欢猫。
喜欢猫的都不是坏人,这就是夏目老师的看人原则,喵门。
侦探进监狱就像回家一样温暖,我们先去见了杀死北岛小姐未婚夫雄信先生的邻居大川。
大川是个特别特别倒霉的凶手。
他一脸晦气地看着我和江户川乱步。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真的能:说好的每个凶手都能经历一次被指正、推理、反驳、狡辩、铁证锤死、下跪忏悔流程呢?体验极差!
大川:把一个凶手应得的待遇还给我啊!
“大川先生。”我率先开口,“请问你在北岛小姐家玄关门口杀人时,是否感觉脚底凉飕飕的?”
大川:“啥?没有啊。”
“真的没有吗?”我追问,“人的直觉是很敏锐的,即使不开天目,你的灵感也在潜意识中提醒着你。”
大川脸上浮现出迷惑的神情,他掏了掏耳朵:“灵感?天目?你是神棍吗?”
我:你怎么知道?
竟然被你看出了我的真身.jpg
“不,我是个侦探。”我说,指尖点了点桌面,抬了抬下巴,“看我。”
大川下意识投来目光,与我对上视线。
审讯室灯光明亮刺眼,光源落在我的眼睛里,倒映在大川瞳孔中。
浅浅的宛若透明的烟灰色在他眼瞳中晕开,细小的恐惧如血丝攀爬在凶手的眼珠上。
人因直视非人之物而战栗,是一种本能。
我在他心里从一个神棍的侦探变成了一只披着人皮的怪物。
并不令人意外,大多数在光源下仔细看过我眼睛的人都是如此。
异能力者何尝不是怪物的一种呢?我自觉已经算十分亲切的类型了。
温热的呼吸声悄悄扑洒在我耳边。
好奇心旺盛的绿眸侦探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一副找到新玩具的高兴表情,尾指软软地戳了戳我的眼尾。
“好看。”江户川乱步毫不客气地说,“算是栗子唯一的优点吧,嗯。”
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才不是。”我用胳膊肘拐他,“我的优点多如煎饼果子上撒的芝麻,数都数不清。”
江户川乱步:(试图反驳)(肚子饿了)(开始思考监狱里能不能点煎饼果子的外卖)
被乱步先生打了岔,我险些忽视了对面的待审人,赶紧清清嗓子找回状态。
“闭上眼睛。”我的音调渐渐放轻,仿佛虚无缥缈的烟雾。
“跟着我,回到你命运转折点的那一天。”
男人的瞳孔无意识地失焦,他木木地闭上眼。
“你的脚踩在深色的木纹地板上,凉意透过鞋袜向上蹿,仿佛一只蜈蚣钻进你的脚底板。你感到痒,但杀人的高度紧张使你忽视了脚下的异样。”
大川紧闭的眼皮不安地颤抖,眼皮底下的眼珠胡乱转动。
“你的仇人重重倒在地上,黑色的天、灰色的房间、脚下溅开的鲜红成了你仅能看见的色彩。你头脑晕眩,一边喘气一边蹲下身,把尸体塞进事先准备好的裹尸袋。”
“只要再擦干净地上的血就好了,你告诉自己,跪趴在地板上。”
“浓郁的血腥味侵染你的嗅觉,第一次杀人,你的感官敏感到一只蚂蚁在皮肤上爬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想想看,深呼吸,你嗅到的只有新鲜的血气吗?”
“一股若隐若现的臭味萦绕在你鼻尖。”我慢慢地说,“你刚见过一具尸体,即使此前从未涉猎相关的知识,直觉也告诉你答案。”
大川的双腿痉挛抽搐,他在半梦半醒间蹬了下腿,像是想要逃离囚禁他的梦境。
“我想你处理现场一定很仓促,直觉在你脑海尖啸着要你离开。你匆匆扛着尸体离开,再把裹尸袋丢弃在建筑工地时,你长长地松了口气。”
“新手杀人总会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行凶过程。”我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被你深深记住的不只有你认为的关键之处,还有直觉敏锐捕捉到的异样。”
“来,告诉我。”我轻声问,“被你杀死的那一刻,雄信先生露出了怎样的表情?”
“他,”大川张开嘴,他的声音干哑到仿佛吞了一把滚烫的干沙,“他很痛,他弯下腰,他一脸侥幸……侥幸?”
凶手脸上浮现出茫然的不解,他的眼珠在眼皮下飞快转动,双手举在空中胡乱挥舞:“他很高兴?为什么,他为什么会高兴?”
“因为逃过一劫吧。”江户川乱步单手支头,一语中的,“被普通人一刀捅死总比送进黑手党的审讯室折磨要好。”
“这样看来,雄信知道那份资料的存在。”名侦探自言自语。
“他确信自己被港口黑手党抓到后会受尽折磨,因为——他把资料弄丢了?”
一命偿一命,如果只是单纯杀死了港口黑手党的人,得到的不过是一枚子弹,他们的审讯组还没清闲到谁都要审的程度。
唯有弄丢了黑手党的东西,以性命相偿亦不足够,必以疼痛加码。
“啪!”我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响声惊醒了噩梦中的大川,他猝然睁眼,扯住自己的衣领用力呼吸,浑身仿佛脱了水。
“你们对犯人动刑了?”守在门口的警察听见动静进来,迟疑地问。
我:“没有哦,是吧大川先生?”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大川冷不丁与我对视,在警察注视下打了个寒颤。
“没、没有。”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能回牢房了吗?”
警察:好可疑啊你!
沐浴在公职人员怀疑的目光下,我好冤。
“能被笨蛋几句话吓到的人是无可救药的超级笨蛋,才不需要上刑。”
江户川乱步瞥了眼满脸惶恐的大川,拽住我的袖子,“走了,去见第二个嫌疑人。”
被拽着走路跌跌撞撞的,我把袖子从他掌心抽出来,加快脚步和乱步先生并肩。
“一叶酱想要的资料被雄信先生弄丢了。”我摸摸下巴,“哟西,我知道了,我们的下一站是——垃圾处理站。”
江户川乱步难以置信:“你要带名侦探去捡垃圾?”
侦探社珍宝你是一点儿不懂得爱惜。
“乱步先生没捡过垃圾吗?”我拍拍胸脯,“放心,我经验丰富,哪种饮料瓶值钱哪种快递盒子好卖我都知道,跟着我干,包你一星期内成为流浪者之王。”
“横滨的垃圾桶能捡到什么呢?”我面露憧憬,“东京的垃圾桶特别容易捡到炸.弹包,如果运气好还能捡到绑匪索要的赎金呢。”虽然要上交。
如果是其他城市的人,现在一定万分惊异,但江户川乱步来自横滨。
“横滨吗?”他顺着我的思路想了想,“炸.弹、凶器、尸体、太宰……和东京差不多。”
我:是不是混进了奇怪的东西?
不要在垃圾桶捡侦探社社员啊福泽社长。
第二位待审人直琴,她的罪名是霸凌同学,包括言语侮辱和肢体伤害,导致香莎休学在家,至今未能复学。
被拷在椅子上的女生神容憔悴,消瘦的脸颊愈发显得刻薄阴郁。
我看过资料,直琴曾是女子篮球队的队员,她的身高超过一米八,即使在监狱里被磋磨地清减了不少,也给人不好惹的压迫感。
江户川乱步坐在直琴面前,他戴上黑框眼镜,食指推了推镜架。
很有意思的是,我和乱步先生的异能都是以“眼睛”为媒介,通过“观看”的行为获知情报。
区别在于我观测未来与过去,而他的眼睛注视现在。
“你们想问什么?”直琴冷冷地说,“纹美的失踪和我没有关系,我也没有折磨香莎那个贱人,她诬陷我,毁了我的人生,你们却都觉得是我的错!”
同样的说辞我在口供上见过,直琴入狱后拒不认罪,警方是靠证据链逮捕的她。
“香莎的重度抑郁和自杀未遂有医院开具的证明。”我提醒道,“不可能是伪证。”
直琴不屑一顾:“医生和她是一伙的,她收买了医院。”
“那也是不可能的。”我在手机上点了点,把屏幕翻转过来给她看,“开具证明的是赤司财团名下的医院。”
直琴:“赤司财团名下的医院就不可能被收买吗?你凭什么笃定?”
我:“凭他们家的大少爷是我亲友,我和赤司君六年的友谊情比金坚。”
江户川乱步侧头看向我,面露恍然:赤色猫猫资本家?
我竖起大拇指:聪明。
“看来你们和警察没什么两样。”直琴抗拒地背靠椅背,“是想从我嘴里问出纹美的下落吗?说了多少次,我不知道!”
“不哦。”江户川乱步摇头,“她的下落我已经知道了。”
直琴:“什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什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惊讶就算了,笨栗子为什么也是这副表情?”
乱步先生伸手捏我的脸颊,像揉面团一样揪,掐出浅浅的红印。
“这么笨还想赢乱步大人?”他唇角翘起,“早点认输就放过你。”

第21章 玄学VS推理的第二十一天
我怀疑江户川乱步提前看了剧本,他的隐藏身份说不定是导演的亲儿子、幕后黑手的沧海遗珠。
可恶的拼爹世界,GM我举报有人作弊。
“告诉我,纹美在哪里!”
直琴顾不上拷在手腕上的手铐,激动地身体前倾。
“导致你入狱的罪名并不是纹美的失踪,即使知道她的下落也证明不了你无罪。”
江户川乱步不答反问:“你关心她?”
他言语中暗示了直琴与纹美友好的关系,对面的女生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不是关心,那是什么?”侦探青年平视直琴,“她的出现意味着你的脱罪?”
“还是说,你认为自己被陷害入狱是她的指使?”
直琴死死地盯着他,眼珠血丝清晰。
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打哑谜的谜语人气息,令我·谜语人滚出横滨协会荣誉会长十分不适。
我手指伸到桌子底下,悄悄勾了勾江户川乱步的袖子。
柔软的布料被勾过来,我再接再厉,用小蚂蚁掰苞谷的恒心摊开他松松握住的左手。
我一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直琴,假装自己认真审问,给嫌疑人营造压抑的审讯氛围,一边用食指在江户川乱步手心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软软的瘙痒扫在手心,一脸严肃推理的名侦探痒得发颤,五指收拢捉住我作乱的手指。
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不自由毋宁死,修剪得圆圆的指甲一下又一下刮江户川乱步的痒痒肉。
“……!”名侦探受到针对性的物理攻击,余光控诉地盯向我。
这是谜语人应得的惩罚,我一点儿反省的心虚都无。
层层叠叠的问号在他手心累积,我的好奇心震耳欲聋。
好恨自己的异能是算命不是读心术,不然我早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想知道?”江户川乱步用气音说,“说一百次你是大笨蛋就告诉你。”
我毫无压力:“你是大笨蛋。”
他:“不对——说‘我是大笨蛋。’”
我:“原来乱步先生这么有自知之明哇。”
与猫猫斗,其乐无穷。江户川乱步生气地松开手,连胳膊带袖子一起怀在胸前,离我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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