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后—— by菜汪汪
菜汪汪  发于:2024年08月02日

关灯
护眼

又过了六天,消息传进了凤仪宫。
临水都惊讶的很:“说是遇见了山匪,苏氏和她的老仆都没能逃出去,死了。”
无眠挑眉:“一步错,步步错。”
“这……”临水很震惊也很费解。
无眠笑了笑:“既然已经这样了,就算了。”赵冬时倒是狠心。
事实上,赵冬时倒也没她想的那么狠心。
苏星月没死,她只是被丢在了荒郊野岭。赵冬时对她最后的话语就是,只要她再出现在京城,就亲手杀了她。
不管她如何哭喊,终究是被丢下了。
她一个孤女,在这个千里迢迢之外,人生地不熟,身上一分钱没有,头上都没几件首饰,却穿的不错的漂亮女子能遭遇什么,显然已经不在赵冬时的关心范围之内了。
后来苏氏是死了还是活着,或者活成了什么样都没人知道,反正终其一生,她都没有再出现在赵家人面前。
京城里已经很冷了,十月初一的时侯,宫中个各处都已经生火,如今也十来天了。
无眠今年很怕冷,不过怎么也冷不着她。
做皇后的,就不用费心去塞钱要什么好碳,要是连中宫这边的炭火都缺了,那殿中省也是不想好了。
她屋子里地龙烧的暖,没有地龙的屋子里炭火也很足。
又是陪着太后看戏回来,临水正要嘱咐人准备热水给娘娘泡脚。戏楼那边虽然也不冷,但到底没有地龙,脚容易冷着。
还没开口就见杨和顺正在正殿外站着呢,他在这里,就是陛下在这里。
果然,无眠进了屋子里,就见英琼楼正坐在她这边屋子暖阁里的榻上,矮桌上摆着不少折子,还有密信之类的。
陛下正在奋笔疾书。
“回来了?”
无眠对他笑:“陛下什么时侯来的?”
“有一阵子了。”英琼楼放下笔:“你在母后那用膳了?”
“是啊,这都什么时侯了,陛下不会没吃吧?怎么也没叫人去叫我回来?”无眠脱了斗篷,奴婢们接着。
“我还不知道你们,自然是吃了才来的。”英琼楼心说你们婆媳俩看戏就没完,这天气冷的很,我可不愿意去陪你们坐着说话吃饭。
无眠不说话,心想那你来干什么呢?也是个奇葩。
“今日嘱咐你的小厨房炖汤了吗?”陛下问出了他的渴求。
无眠……
您老多半是带点。
“今日我叫人炖了老鸭汤。”可恶的是,我真的炖了……
“果然,天冷了,还是皇后会养身啊。”他今日吃晚膳的时侯,就觉得缺点什么。
吃过后就想着来皇后这里,来之前,杨和顺就提醒他,说娘娘陪着太后娘娘看戏去了。也是告诉他不会太早回来。
他也没在意,直接叫人把折子带去凤仪宫处置。
这天气,他想着皇后肯定有吃的啊,果不其然。
无眠于是去更衣,叫人预备着上。
反正是贴膘的时侯,就吃吧。
老鸭汤里放了干茶树菇和一点香菇,也不能光喝汤。虽然在太后那吃了点,但是太后的口味……太后爱吃甜的,她可不喜欢。
于是又叫人上了几样别的小菜和主食,热乎乎的就摆在暖阁的桌上。
这都宵夜了,也就不讲究什么摆盘了,两口子就这么吃吃喝喝,都挺舒服。
至少是肚子吃的热乎乎的。
这个天气,吃饱喝足了,那必然开始犯困啊。
陛下其实还有一些折子要处理的,但是真的不想动了。
想了想也不是大事,明天在处理也不是不行,于是皇后在那洗漱要睡觉,他也就去洗漱了。
果然温柔乡最消磨意志。

自古保暖思淫欲。
无眠倒是想睡觉,奈何英琼楼看着她近来长了一点肉的脸颊,越发觉得她粉面桃腮,真的很好看。
这种时侯觉得你好看,也只能多看,看着看着就要上手。
好一顿折腾,无眠抱怨了半晌,不过地龙暖和,折腾也不冷。
这一觉睡到了后半夜,英琼楼醒了,本来不冷的。
但是后半夜的时侯地龙就不如前半夜暖,皇后还踢被子,他一条腿露在外头感觉冷冰冰的。
睁眼时侯才发觉下雪了,他是听着外头下雪的声音。
那种雪花压在树枝上,或者偶尔扫过窗纱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大雪。
也不去看,拉好被子,感受着皇后背对着他,死死贴着他,睡的挺好。
他也只是轻叹一口气又闭眼睡了。
跟皇后睡,半夜醒来个一次两次的,真不稀奇。
早上皇帝走的时侯,无眠睁眼看了一下他,又闭眼。
英琼楼也不说什么,穿戴好了就走了。
“这天气,是不是给各处传话叫不必来请安呢?”照花问临水。
临水摇头:“陛下没说,娘娘没说,算了。”
“也是,自打娘娘重新管理宫务,处处对她们都宽容和煦。倒也不必管这一日。”飞絮哼了一下:“这方便给多了,人就生出妄想来了。”
照花点头,她也不是很懂,但是临水飞絮都比她聪明,听她们的准没错。
临水戳飞絮的脸:“你这妮子是最知道的。”
“不过别处不必,许良仪那还是叫人去说一声吧,她月份大了。”这天气,有个滑了碰了的,担待不起。
飞絮哎了一声,叫外头一个小宫人走偏僻处去提醒一声就是了。
许良仪自然是感激不尽,她也可以不来,但是皇后娘娘关心你,那不是好事?
她和李良仪的胎都是腊月底正月初生,这个时间段都对,前后差半个月也没什么。
如今十月里了,这已经是七个月的胎了,确实是很危险了。
没想到,今早请安,没来的人还挺多的。
“我们婕妤半夜里就开始咳嗽,止都止不住,药丸子吃了也没用。婕妤说实在不好来打搅娘娘了。”杨婕妤的宫女这会子正在跟临水说话。
临水皱眉:“怎么这么严重了?太医去了没?”
“奴婢走的时侯,有人去请了。婕妤这是老毛病了,唉。”
“你放心吧,回去好好伺侯,皇后娘娘也关心婕妤呢。”临水道。
等无眠出来,一扫下面,稀稀拉拉。
贵妃没来,欣良仪没来,许良仪没来,李良仪没来,这都是因为怀孕,这不稀奇。
杨婕妤病了,付美人也病了,这也不稀奇。
“贤妃和丽昭仪是怎么了?”无眠自己说着都笑了。
“回娘娘,贤妃娘娘一早来传话,说是二皇子一早就咳嗽的厉害,所以顾不得来。丽昭仪娘娘……没来告假。”飞絮道。
“二皇子身子不适也是有的,丽昭仪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她哪里不舒服了,也该来告假呀。”姜昭容哼道。
“忽然下大雪,人病了也是正常。”无眠淡淡的,她不需要做坏人,大佬得淡定,得宽容,得一看就慈眉善目的。
至于是不是真的,那你品。
“不管什么事,也该来告假,丽昭仪着实是……还当是以前呢?”容妃哼了一声。
众人都在谴责丽昭仪的时侯,丽昭仪那的宫人总算是来了。
丽昭仪出事后,她的宫人早就换了,如今这个刚伺侯她也没多久。
此时他跪在凤仪宫正殿中:“早起我们娘娘就不舒坦,忙着请太医,耽搁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什么罪?”无眠问。
她这一问,那宫人愣住了。
一屋子人也愣了一下。
“这……这……自然是耽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宫人头更低了些。
“哦,我这个皇后跋扈专横,嫔妃病了不许看病,必须来给我请安?”无眠声音轻轻的。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是奴婢说错话了,皇后娘娘恕罪。”宫人吓得磕头。
“那你叫我恕你家娘娘什么罪呢?”无眠又问。
“这……这……”
“大胆!什么支支吾吾的,你也是有品阶的宫人,伺侯的是正三品的昭仪娘娘,连个话都说不清楚不成?”杜康喝道。
杜康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并且是领头的,品阶也够,身份也够,呵斥别的宫中宫人是没什么问题的。
理论上。
“奴婢不敢……”
“赶出去吧,日后来我这里回话,换个能说清楚话的。”无眠淡淡的。
那宫人再不敢多说一句,只好弯着腰倒退出去了。
皇后分明也没问丽昭仪什么错处,但是这一巴掌是打回去了。日后这个宫人都不能再来皇后这里,这是什么情形?
“唉,究竟是我这个皇后不好,闹得姐妹们都以为我蛇蝎心肠,病了还要逼着你们请安站规矩。”无眠并不等她们说什么就起身:“散了吧,今日初雪太极宫中要摆宴,晌午时侯谁该去就去吧。”
这种宴会,都能去,就是图个热闹么。
冬天宴会格外多,也是因为闲的。
嫔妃们告退走了,人刚出来凤仪宫,就见御花园的宫人们抬着被布罩着的花来了。
门口问安之后就抬着那些花直奔凤仪宫。
容妃扶着宫女的手道:“这是送什么花呢?皇后娘娘爱花?”
“也许是爱花吧,陛下送了好几回了。”她们哪里知道,英琼楼为什么误会皇后爱花,那就是因为皇后自己爱送花。
送太后,送老十二,送外头女眷……
皇帝这属于是有样学样。
杜管事介绍这搬来的花,无眠也只是看着,直到他叫人将一盆半人高的月季揭开,无眠哎呀了一声站起来。
那花盆就有两人合抱那么大。
用木头框子装着上头盖着厚厚的布,就怕从暖房移过来这一路上冻坏了。
此时掀开,只见那红艳艳的月季半开,枝条修剪的格外好。
“这盆好,吾很喜欢,赏杜管事。”无眠笑着道。
“奴婢多谢娘娘的赏,今日初雪,陛下的意思,娘娘喜欢就好。”

“陛下也不会亲自去花房选,放心,我知道你的好处。”无眠对他温和一笑。
杜管事果然更高兴了,兢兢业业干活,不就图个主子知道么?
送走了他,无眠就指挥人将那花放在了正殿里最合适的位置,又暖和,又能晒太阳。
看着就叫人觉得心情好,以至于陛下来的时侯看她这样摆着,更加深了皇后就是爱花的印象……
日后也只会送的更多,一来二去的,所有人都以为无眠爱花了。
当然,无眠也没有不爱,只是她哪里知道自己的人设渐渐就成了大胤第一风雅女子呢,这可真是无心插柳啊。
早上的话传到了各处,大家笑话丽昭仪那是再正常不过,在高处的人掉下来,同情你的人少,奚落你的人多。何况从良仪到丽妃,丽昭仪走的太顺太快了。
无眠这个天降的继后被东宫出来的嫔妃嫌弃,那丽昭仪呢?
她一跃成为二品妃位上的人,有没有挡住别人的路?
她那一届是不太行,付美人不得宠,林才人不得宠,姜昭容丧女失宠,胡氏是个没脑子的。
可她刚进宫那会子,贵妃贤妃容妃敏妃也还都比如今年轻,她有没有耽误人家生孩子呢?
如今她境遇大不如前了,一点事都能被放的无限大。她哪里还会因这些事去找陛下做主?
人都知道,你要被人重视才敢肆无忌惮的告状。不然的话,你去告状自己得先挨骂。
朝阳殿里,贵妃刚吐过,现在面色有些难看,这一胎怀的着实不轻松。
“娘娘,衣裳和首饰都预备好了,您先歇会,现在还早呢。您如今容易吐,去之前,先喝点粥压一压,宴会上就意思意思算了。太医拿来的陈皮糖也还有,到时侯您带一点去,席上要是不舒服了就含着压一下。”
贵妃皱眉:“算了,我就不去了。”
“啊?这初雪宴会也是个热闹事儿,怎么就不去了?您如今怀着孩子,更是要亮相呢。”紫菊不解道。
“哼,你以为皇后怎么忽然就发作了丽昭仪?你猜丽昭仪敢不敢去初雪宴?发作丽昭仪是一回事,何尝不是敲打我们呢?”她冷哼一声:“仗着有些宠爱,如今倒是换了个摆谱的方式。”
“她一早不去请安,告假还迟了,皇后娘娘抓着说一句也是应该的。您如今是月份还浅,也不是摆架子,这哪里就一样了?”紫瑛也道。
“罢了,也不是非得去。”贵妃摆摆手:“有时侯皇后那我也是琢磨不透,我如今怀着孩子精神不如以前,就安分些时侯。”
“娘娘这样说也对,那回头奴婢叫人去传话,咱们自己在殿中摆宴。”
贵妃点头:“丽昭仪如今真是……”她摇摇头:“不过得宠就是有底气,皇后如今越发的敢说了。”
丽昭仪这里,确实早起不舒服,她刚小产没多久,身子虚是正常的。
忽然变天下了雪,嫔妃们的殿中可没有地龙,虽说缺不了她的炭火,但是后半夜的时侯还是很冷的。
一受寒,早上她就肚子疼。
但是她哪里就那么嚣张了,也不是傻子,怎么敢这时侯冒头跟皇后过不去?
她一开始是叫另一个宫人去告假的,可是那宫人出去后过了许久,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他在雪地里摔的下巴上全是血,怎么也不能带着这个去皇后娘娘那吧?那不是不敬?宫中伺侯的奴婢们,没出大事,谁敢带着血进皇后娘娘的宫中去?
于是一来一回的时间就已经耽误了。只能换了白果再去,可不就迟了么?
此时丽昭仪一边腹痛一边怒骂:“将那个狗东西给我赶出去!不许他再伺侯!”
“娘娘息怒,您别动气了。”芍药叹气:“好歹顾忌身子啊。”
“打他,打他二十个板子,赶走。”丽昭仪拉着芍药的手气的大喘气,她气的眼前发黑,但是又不能如何。
“是,您放心,奴婢们照办就是了。”
丽昭仪靠着豆蔻,透过纱窗看出去,外头的雪小了一些,但是还没停下,就那么飘洒着。此时屋子里不冷,但是她畏寒,盖着厚厚的毯子。
她一双眼盯着外头雪,谁也不知她想什么。
只是看着她这样,豆蔻和芍药都觉得心酸,娘娘如今,真是受委屈了。
叫小路的宫人也是来含凉殿不久的,就是出事后换的那一批。他一向不是个娘娘面前伺侯的,所以这天气才会叫他去告假。
如今带着一下巴的血又被打了二十个板子送回了殿中省。
他是说自己不小心,可到底是不是,谁知道呢。
反正这一回丽昭仪丢人丢大了。
但是有时侯你不得不说,也有自己的问题,要是丽昭仪这里人能彻底改变以前的观念,对皇后重视一些,也不会派个没任何品级的小宫人去告假,那也许就出不了这事也未可知呢?
只是短短时日,不管是丽昭仪还是她身边留下的那几个老人,都还没适应宫中新的规矩罢了。
这事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落在皇帝眼里,那也是她不敬皇后,皇后可没做什么。
只不过既然你早上不能给皇后请安是因为身子不适,那么中午皇帝摆下的初雪宴你也理应是不能出席的。
于是到了初雪宴上,除了早上因为二皇子咳嗽没来的贤妃之外,其他几个告假的都没来。
英琼楼什么都没问。
贵妃都躲了,其他人不来也正常,也不能说可以不给皇后面子,但是陛下这里就来,那像话吗?
太后也没来,所以就是皇帝皇后,还有嫔妃皇子公主们。
今日也有歌舞,屋子里暖意融融,点着熏香。
饭菜上桌,都是冬日里的美食。
“这道蒸芋头不错,去给母后那送一份,再选几样甜食送去。”无眠对身后的临水道,太后那也在摆宴呢,不过她是跟太妃们一起乐呵。
英琼楼听着,看了她一眼:“皇后关心母后。”
无眠只是含笑,并不说什么。我倒是也不需要你夸我。

大皇子敬酒说吉祥话,他如今也就喝点果酒什么的。
坐下后无眠问:“大皇子在南苑还习惯吗?”
“多谢母后询问,儿子很习惯。”回话的时侯,他就又站起来了。
“那就好,额头上的伤也好了吧?男孩子受伤不是什么要紧事,但是也要好好养护。”
“是,已经好了,多谢母后关怀。”大皇子一板一眼,规矩十足。
“那就好,坐下吃饭吧。”
英琼楼看过去,见长子端端正正坐着,他的仪态无可挑剔,哪怕在行宫好几年,也没懒散了。
这是当年沈氏教导的功劳。
二皇子既然咳嗽,自然就没来,他又看三皇子,三皇子可爱机灵,此时正跟奶娘撒娇要吃好吃的。
英琼楼嘴角勾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皇帝的身上,自然都注意到了。
就算是敏妃如今侍寝很少,但是她养着一个健康活泼的皇子,就永远地位稳固。
也不怪后宫女子们拼,没有子嗣是真的难以立足。
哪怕生个公主呢。
无眠既然问侯了大皇子,其他几个孩子也捎带手问了一句。
大公主天然对她有敌意,但是她也聪明,回话的时侯不会带出来。
可一个人对你有敌意,总会有些时侯憋不住,无眠以前就发现了,只是不在意。
想来贵妃很厌恶自己,那她女儿对自己能有什么好感呢?
这一场宴,直到黄昏时侯才散了。
外头停了半日的雪又纷扬了起来,竟然从雪粒子成了鹅毛大雪。
“无眠怕冷的话,就在太极宫住吧。”英琼楼道。
无眠皱眉:“不要,现在住下是不怕冷了,明早我还需要早起。感觉早上可比现在冷多了。”
“明早也可以不回去,中午再回去就是了。”英琼楼道。
“陛下休要坑我。”这年头,但凡大户人家里,就不会流行男主人和女主人长期同居。必定是前后院分开的。
哪怕是正妻,要是跟男人长期住一个屋子里,也是要叫人说闲话的。能被长期留在一个屋子里的是什么呢?是通房暖床的丫头,人权都没有的。
这当然是万恶的旧社会,可在哪个山头唱哪个山头的歌,作为皇后,尤其不能这么做。
因为很容易被言官御史们骂,说你不规矩什么的。为了贪这一会暖和就犯这个懒,真不划算。一两天当然没事,但是架不住后宫这些嫔妃乌眼鸡一样,万一她们就要给抓这一点呢?
好吧这都是借口,主要是无眠就是觉得这太极宫不好住,自己那凤仪宫不比这里舒服?
“罢了,朕与你一起吧。”英琼楼道。
无眠看了他一眼:“我可没这个意思。”
“嗯。”英琼楼应了一声,怎么听都像是应付。
无眠于是不说话了,穿戴好,帝后二人步行回到了凤仪宫。
这天气,坐辇不如走路,无眠又不爱坐轿子。
回到了凤仪宫,倒也没觉得多冷,就是这冷风夹杂雪花,总是扑脸很无奈,伞也没挡住。
这会子雪越发大了,天也越发冷。
走着的时侯不觉得,坐下来的时侯后知后觉的发觉脚冰凉。
于是这一晚上,英琼楼又体验了一种新的姿势,那就是皇后竟然十分不敬的把脚放在他的腿中间。
屋子里是暖和,可皇后那冰冷的脚却不能马上暖和起来。
睡着了的人是怎么把自己弓成那个样子的?膝盖顶着肚子舒服吗?
次日一早,没来的还是没来,当然贤妃是来了的。
今日告假都早,没有再出错。
丽昭仪今日不管是好了还是没好,都得躲着,她既然病了,就怎么都要病几日了。
早起无眠就觉得很冷,今日雪停了,外头到处都是白色,哈气都是白的。
上午时侯传来消息,陛下给先帝七皇子赐婚,就是他母族周氏的一位适龄女子,也是这一届秀女里的一个。
同时下旨,七皇子封了衍王。
“好啊,衍通延,绵延不绝,是个好字。”无眠轻笑:“预备好礼物了没有?这就给衍王送去吧。”
“是,奴婢们都预备好了。”临水应道。
下午时侯,衍王就亲自来谢过皇嫂了。
无眠留他喝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走。
王府也差不多好了,年后他就可以搬家然后大婚,也就算是成了人了。
一场大雪后,天气就没再暖和起来,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冷。
无眠这边也忙的很,眼下已经快要十一月了,距离过年也没多久,腊月里还有陛下的万寿。
而且除了衍王之外,还有就是腊月里先帝十公主也要大婚了,虽然殿中省要预备,但是无眠这个嫂嫂不能不管。
忙了一上午之后,无眠忽然烦躁丢下笔:“忽然觉得做皇后也没什么意思。”
做个宠妃不好吗?皇帝来的时侯做个小妖精,皇帝不来的时侯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娘娘。”飞絮笑着叫她。
无眠叹口气:“算了,出去走走吧。”
外头雪景也不错,关在屋里不是难受?
御花园如今银装素裹,确实好看,无眠穿的厚厚的带着人去逛。
“对了,付美人什么病?”无眠忽然问。
“只说是着凉了。”飞絮道。
她犹豫了一下又道:“奴婢想着,或许她也没什么病。”
“其实,进宫是良仪,如今是美人,要按照年头算,不算慢了。只是她到底是付家的姑娘,就很不快。之前连轻浮愚蠢的胡氏都是美人呢。”无眠道。
“娘娘是说,她这样,陛下其实也知道?”飞絮问。
“是啊,陛下如今可去看她?偶尔去吃个饭吧,那也是给太后娘娘面子。”无眠道。
“唉,这又是何苦呢?”飞絮叹气。
无眠摇摇头:“谁知道呢,这世间人,总有自己的心酸无奈吧。也许她真的有病,只是……”心病难医啊。
她们讨论的付美人,此时正在对着一幅画发呆。
很寻常的一幅山水,也不是什么特地画的,只是前朝时侯的一幅古画。哪怕没有这幅画,对着墙,她也会发呆。
荼蘼看着她,也只是轻轻叹口气,什么都没说。

大概今年冬天的水汽足,大雪是一场又一场。
有些嫔妃来自南方,鲜少见大雪,所以看见这样的雪天,总是憋不住要去看看。
这一看,就看出事儿来了。
无眠这里,正刚跟司服局的人说完话,她们也才走。
无眠喝茶的功夫,杜康进来了:“娘娘,方才欣良仪在御花园里遇见了丽昭仪,丽昭仪许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欣良仪给她跪下了……”
无眠挑眉:“呵呵,怎么说是说了什么?没说是罚跪?”
“没有,御花园的宫人没说是罚跪,这会子欣良仪和丽昭仪都回去了,不过奴婢看着望仙阁里有人往前头去请太医了。”杜康道。
意思是,欣良仪这是动了胎气?或者说,是表示自己动了胎气?
“临水去看看吧,这事叫陛下了没?”
“奴婢瞧着没有,欣良仪只是去请太医了。”杜康也觉得新奇。
“行,都成精了。”无眠笑了笑:“你和金波打听着就行了。”
杜康哎了一声去了。
“前些时侯还起不来不给您请安,现下又巴巴的去御花园。”飞絮哼了一声,说的自然是丽昭仪。
“丽昭仪现在绝对不敢招惹怀孕的嫔妃,指不定怎么一回事呢。”无眠好笑:“自打她出了小月子,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不叫她喘口气。”
“您是说今日也是有人算计?”飞絮道。
“那谁知道呢,也许就是她倒霉吧。”这一年来,丽昭仪绝对流年不利。
“查一查。”
飞絮应了。
这件事,皇帝就算不被请来,也会知道,于是下午是时侯就去了望仙阁。
这一去,含凉殿里丽昭仪听着可就委屈死了。
她骂了几句也是因为欣良仪说话不好听,她一个高位嫔妃还不能斥责几句了?谁叫她跪着了?
谁都没碰她一下……
可问题就是,没有人问罪。
陛下没问罪,皇后娘娘没问罪,甚至欣良仪也没告状。
只是这件事如今就成了这样,还不如问罪呢,要是问罪,她好歹还能当面解释,现在这样,就好像她欺负了人,但是别人都懒得计较了一样。
要多憋屈就多憋屈。
第二天早上请安,丽昭仪应付着其他人的刁难,她迫切的希望皇后能问几句。
可是皇后却不问。
容妃追着她嘲讽:“妹妹着实也是狠心,自己才遭罪,怎么对欣良仪就不和善些?她怀着孩子也不容易。”
“是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怎么丽昭仪就这么狠心呢?”姜昭容道。
丽昭仪看皇后:“娘娘,这件事有误会,妾着实是没想到会这样。”
“好了好了,欣良仪没事,我知道,大家都是姐妹,偶尔有个口角也正常。也没人怪你。”无眠哪里不知道她迫切的想要解释,但是她为什么要给她机会解释呢?
丽昭仪气个仰倒,最后也没能解释一句。
谁都看出来皇后就是故意的,可皇后又做了什么呢?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散了早请安,金波进来:“娘娘,奴婢听说了个事。”
“什么事?”
“是前朝的,禄国公府里的大爷被人参了,告他抢占民田,逾制建造府邸,如今说他们付氏祖坟都有问题。还有什么强逼良家女子卖身什么的,事儿不少。”
无眠蹙眉:“谁参的?”
“马御史带头,您也知道,那是天字一号的什么都敢说。后头跟着几位都是老臣了。”
无眠点头。
这位禄国公府的大爷,就是太后的哥哥,如今在地方上做官,也算是封疆大吏了。
此人能走到今日,绝不是只因为裙带,是个实在能臣。
先帝时侯就很受重用。
这可是皇帝亲舅舅。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