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鸢:......
两个小娃子听不懂,就埋头吃自己的饭菜。
也是很乖了。
饭后陆二婶和陆三婶两家人过来串门,跟陆母说着说着,就提起陆清国相看的事。
“他五婶子说,清家沟那边有户人家的姑娘不错,姓周,她爹叫周大宝,你们听说过吗?”
陆清鸢在旁边捧着脸听。
“那家不好,”陆三婶直接摆手,脸皱成一团,十分嫌弃的样子。
“那周大宝上面有六个姐姐,他是家里的老幺,媳妇儿整天被那些姑子们嫌弃挑剔,孩子也都被养成给他吸血的了,不行的。”
陆二婶和陆母恍然大悟,也立马否了。
“还有一家,”陆二婶说着笑看了陆清鸢一眼,“是小舒他们生产队的,她爹叫程大勇。”
“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
“没听说过,哪天去看看?”
陆二婶便道,“等那天下雨,我就过去,清鸢,你也跟我一道,顺带去认认门。”
陆清鸢被她打趣得脸一红,“好。”
按理来说,她应该过去看看的,可对象不在家,她也不好过去。
有长辈陪着,倒是可以去。
好巧不巧,过了两天就下起雨了。
陆清鸢收拾了一点东西,背着竹篓打着伞,跟陆二婶出门了。
因为下雨的关系,所以她们到舒北秋所在的生产队,比没下雨的时候,多走了十几分钟。
她们先去舒北秋家。
舒家的院子没有陆家大,毕竟陆家是三家人共用一个院子,而舒家只有一家人。
院子是石墙,垒得很高。
院门是双开大木门,瞧着比一般的单门气派。
陆二婶在外面喊了一声,问里面有没有人。
很快大门口就出来三个人,一把伞下面是舒父和舒母,一把伞下面是个年轻姑娘。
“哎哟,我说今儿为什么下雨呢,原来是让我们等在家里,有贵客上门啊!”
舒母一开口就是喜洋洋的。
看到被婆婆说得有些不自在的陆清鸢,萧婷婷笑着上前收了自己的伞,和陆清鸢同打一把。
“我叫萧婷婷的,我的男人是舒北冬。”
“你好,我叫陆清鸢,我对象是舒北秋。”
陆清鸢笑。
“那可就是我未来三嫂咯,”萧婷婷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进了屋。
舒家房子是石木房,地面是大块石砖铺成,墙体成人大腿高的地方是石头,上面是木头。
瞧着结实又好看。
热乎乎的糖水捧在手心,陆清鸢一边喝,一边听陆二婶跟舒母他们打听那位程家姑娘。
萧婷婷就坐在陆清鸢的身旁,见她听得认真,便小声对她说,“这家姑娘人不错,就是胆子小了些。”
“胆子小?有多小?”
陆清鸢小声问道。
“这么说吧,”萧婷婷给她举例子,“晚上外面猫叫,都会吓哭。”
“啊?”
陆清鸢一愣,随即眉头微皱,“是以前挨过打吗?”
他们生产队有些姑娘的胆子也小,但大多数都是被暴躁和重男轻女的家人打成那样子的。
“对,现在这个程叔叔,是她的继父,她的生父把她打成那样的,”萧婷婷满眼同情,“听说才八岁,打得肠子都快掉出来了。”
陆清鸢倒吸一口凉气,同样吸了口凉气的还是陆二婶。
她也听舒母说了这事。
“畜生,不过也死了,”舒父骂了一句,“喝烂酒,溺死在臭水沟,第二天早上才被人发现。”
“痛快!”
陆二婶也跟着骂,“自己的亲闺女,怎么下得去手哟!”
“可不就是,”舒母也跟着骂。
“胆子小不是事,”陆二婶想了想道,“环境可以慢慢改变一个人,我家老大是个爽朗性子,看什么都乐观,如果二人相看上了,倒是可以影响一下对方的性子。”
开朗一点,大胆一点,也是好的。
萧婷婷听到这话,略带惊讶地看向陆二婶。
“婶子,不瞒你说,这程家妹妹虽然胆子小,可模样和清鸢姐一样出色,就是胆子小了些,相看了几回,都不成,别的人家能干着呢。”
要是真能相看成,不说那个没见过的男人是什么性子,就是有这样的婆婆,程家妹子也能把日子过得好啊。
陆二婶一听那姑娘和自己侄女一样长相出色,双眼立马就亮了。
见她有心,舒母便笑着说自己想去程家借东西,问她愿不愿意跟着一道去。
陆二婶笑盈盈点头,“去,当然去咯!”
舒父也跟着起身,戴上草帽,拿起镰刀,让陆清鸢和萧婷婷好好在家,他去菜地里找菜去。
他们一走,萧婷婷就嘿嘿一笑,“清鸢姐,要不要去三哥房里看看?”
陆清鸢忙喝了两口糖水,“他不在家,算了。”
“咿,人家可叮嘱过,你要是到了家里,房间随便进呢。”
萧婷婷笑得不行。
“真的啊?”
陆清鸢惊讶了,“他真这么说?”
“嗯啦,公婆作证,我男人不在家,就不把他算上了。”
萧婷婷道。
“哪有对象第一次上门,让随便参观自己房间的?”
陆清鸢吐槽着。
萧婷婷咯咯笑,用力拍着桌子,“就是这么个事儿!我和婆婆都笑话他好几次了!”
陆清鸢也忍不住跟着笑。
二人聊得很开心,陆清鸢听她说舒北秋在家时,跟舒北冬每天都会拌嘴,每次舒北冬说不过,就气得拉萧婷婷怼他。
“我每次都赢!”
萧婷婷得意不已。
“怎么说他的?”
陆清鸢问。
“我说他没对象啊。”
说完,萧婷婷自己又乐了,陆清鸢想到舒北秋那张脸充满无奈,和无法反驳的脸色时,也忍不住笑了。
没多久,舒母她们回来了,二人也是有说有笑的。
舒母见陆清鸢二人也相处得很好,心里更是高兴。
在舒家吃过午饭后,陆清鸢二人便回家了。
萧婷婷很是不舍,“真希望你和三哥早点结婚,这样家里就更热闹了,不对,你们结婚了,按照三哥那性子,一定会带你去县里的。”
想到舒北秋说租房子的事,陆清鸢的脸又红了,“想见面随时都可以,得空了去我家找我啊。”
“好啊,你也常来。”
萧婷婷嘿嘿笑着。
回到陆家后,陆奶奶细细问了舒家人的态度,以及未来弟妹对她如何后,用力地点头,“这个对象好,你有眼光。”
如果是潭家,绝对不会相处得这么愉快。
陆奶奶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
“我也觉得我眼光不错,”陆清鸢咧嘴一笑,她双眸仿佛有星光似的,十分好看,“对了奶奶,二婶见了程家姑娘,也觉得对方好,想让清国哥相看相看。”
“你二婶看人的眼光也不错,”陆奶奶对自己这个二儿媳妇也是放心的,“你去把你二婶喊过来。”
“好。”
陆清鸢去叫人了。
陆二婶进了陆奶奶的屋子,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匹黑色的布,她满脸无奈,对陆母道。
“娘让我给清国做一身新衣服去相亲。”
“应该的,当初t清明、清天,还有清鸢相亲的时候,娘都给了东西,如今也该到你们家清国、清光,还有老三家的清军咯。”
清明几兄弟又上山去了,都不在家。
“什么时候相看?要不我们搭把手,把衣服快点做出来吧。”
陆大嫂说。
“对啊,人多分着做也快,二婶你只要叮嘱好尺寸,我们几个人半下午就能赶出一身春装。”
陆二嫂也应着。
这要是冬装,要塞棉花什么的,那的确慢一点,但是春装就快了。
陆二婶也不是磨叽的人,直接把没过来的陆三婶都喊过来帮把手。
陆清鸢洗了手,拿起针,得知自己分到的是什么后,等陆母风风火火地把布裁出来,就开始埋头干活了。
她们忙得热火朝天,陆二叔也坐不住了。
“我那房子要不要翻修一下?”
陆三叔闻言翻了个白眼,“修啥啊?分家几年,我们的房子才修几年,大哥家的房子最老,他都不翻修,你翻修?”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陆二叔干笑,“那把清国的房间搞一搞?他那个床,当初想着他才十二岁也不着急,就下面放了两块石头,上面搭了几块木板就做床了。”
陆清鸢听着,都觉得清国哥可怜。
她睡的是木架床,是娘的陪嫁之一。
“那是得打个床,孩子都在议亲了,咋能睡板子床呢,”陆父点头,“过两天荒地那边也收拾出来了,我们上山弄点木材回来,给孩子打个好床。”
“大哥说得对。”
陆三叔点头。
结果陆二叔得寸进尺了,“清国的都做了,那不如把清光的也一块儿做了吧。”
“也行,反正也要砍木料,一次性做完两个孩子的床也好。”
陆父再次点头。
陆老三翻了个白眼,“大哥就是迁就二哥。”
陆老二嘿嘿笑。
“不如把我们家清军的床也……”
“你可闭嘴吧,”陆三婶听不下去了,“我陪嫁两张木架床,清军身下睡的就是我其中一张木架床!”
“好吧,又输给二哥了,”陆三叔一脸可惜。
陆二叔哈哈大笑,瞧着快活极了。
陆清鸢这边的人也笑。
房里靠着枕头想事儿的陆奶奶,听到堂屋传来子孙的笑声,也跟着笑了。
等陆清明几兄弟回来的时候,陆清国的衣服已经做好了。
“快去洗澡,然后试试这件衣服,等到了日子,就去给我相亲!”
陆二婶大声道。
脸上还带着汗珠的陆清国懵了,“哈?”
“哥,你要是不去,就我去,娘,”陆清光盯着那件刚做出来的新衣服,“是不是谁去相亲,这衣服就给谁穿啊?”
“你想屁吃!”
陆清国一把夺过陆二婶怀里的衣服,直接跑了。
陆清光撇嘴,“为了新衣服才去,真没意思。”
“你以后相亲的时候,就不给你准备衣服,你也愿意去了?”
“那不成,我也要有新衣服才行。”
陆清光立马改口。
转眼便是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直播出现了三次,如今陆清鸢的粉丝一共有436人。
她还挺期待粉丝到五百的。
今天一早,陆清国就跟着陆五婶出门相亲去了。
陆二婶和陆二叔上午干活的时候,都魂不守舍。
但很快他们就没有发神了,因为不远处的两个女知青忽然打起来了!
“是知青所的郑知青还有赵知青,她们怎么打起来了?”
哎哟,打得还挺狠,一个抓脸,一个抓头发。
“快去拦一把啊!”
女人们赶忙丢掉锄头去拦,这两个女知青打架也不说话,闷头往对方身上揍。
所以大家把人拉开了,都不知道她们因为什么打架。
“你们是不知道啊,副队长来了厉声问她们为什么打架,两个人都跟没嘴似的,就是不说。”
陆二婶和陆三婶回家的时候,就跟没去地里的陆母还有陆清鸢她们说这事儿。
陆奶奶对这两个人了解极少。
她也好奇,“好端端地怎么会打架,还打得那么狠,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矛盾。”
“可不就是,但副队长怎么问她们都不说。”
“扣工分都不说,然后赵知青眼睛就红了,郑知青也哭了,唉,我们还是不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
“不说我们,知青所那边的人都不清楚。”
有人问过那边的人,他们也一脸懵啊。
“陈书记知道不?”
陆清鸢忽然开口。
“知道,他是最气的,把两个人都骂了一顿。”
陆二婶道。
陆清鸢想起上次她和舒北秋,碰到陈书记和郑晓欣吵架的事,估摸着今天两人打架,或许里面有陈书记的关系。
可赵知青对陈书记没那种想法啊。
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但是自己的情敌也不喜欢自己喜欢的人。
怪也不应该怪到情敌身上啊。
中午众人不见陆清国和陆五婶回来,顿时都笑开了花。
在一起吃午饭,那就多半就成了。
陆清鸢想起自己和舒北秋相看的时候,忽然有点想对方了。
不知道他的头发有没有长出来。
想到脑袋光溜溜的对象,陆清鸢掩嘴一笑。
舒北秋这会儿正在照镜子。
他今天中班,下午两点才上班,这会儿刚洗了头,对着那巴掌大的镜子盯着脑袋看。
“吴哥,好像长了不少啊?”
“嗯,不再是光头了,看着虽然没有寸头那么深,但是老远在阳光下看,也不是灯泡样子了。”
吴先康的话让舒北秋嘴角一抽。
“xxx车间的舒北秋同志,大门口有一位叫舒北冬的人找你,请到大门口处……”
“你弟弟来找你了。”
舒北秋把镜子往他手里一塞,“吴哥,借你自行车用一用。”
上次陆清鸢来的时候,吴先康还没有搞到自行车票。
“给,”吴先康把钥匙给他。
舒北秋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到了大门口。
那站着一个提着东西,长得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壮汉。
没错,舒北冬虽然是个大夫,但他是个壮汉大夫。
一米八几的个头,比舒北秋稍微矮一点,一身腱子肉。
“三哥。”
声音洪如钟。
“娘做的罐子菜,另外这个给你,”舒北冬拿出一张纸递过去,上面写着提亲的日子。
“提亲的东西你自己想准备啥你可以准备,大头那边爹娘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舒北秋点头,接过东西,看着魁梧的弟弟皱眉,“你怎么又壮了。”
舒北冬咧嘴一笑,举起手臂亮出自己的肱二头肌,“我没事儿就举东西,不错吧?”
“跟头牛似的,”舒北秋带着几分羡慕道,他虽然也壮,但就是没有弟弟这么大的块头。
“我家婷婷就喜欢我跟头牛似的,三嫂可不一定喜欢。”
“这倒是,”舒北秋笑了,“一段时间没见,倒是会说话了。”
舒北冬翻了个白眼,“走了,你自己按照日子请假啊,能请吗?”
“能,厂里对大龄青年回家准备这些事,是很优待的,请假都不扣工资和补贴票。”
舒北秋带着东西骑着自行车回到宿舍,上班前,就去找领导请那几天的假了。
领导问清楚原因后,大方地写下了三天的请假条,“到了日子,你直接在这填上请假的时间就行。”
“谢谢领导。”
舒北秋美滋滋地揣着请假条准备走人。
“等等,”领导叫住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票递过去,“便宜你小子,拿去添到提亲礼里面。”
“那就谢谢师父了。”
没错,这人是他的领导,也是舒北秋进厂后带了他几年的师父,在舒北秋转正的时候,师父也被提到了领导层。
“臭小子,快滚去上班吧。”
舒北秋麻利地滚了。
他一边往技术部那边走,一边打开那两张票,一张六斤的省内糖票,还有一张一匹布的布票。
确实是好东西。
舒北秋默默把这份情记下,将票揣好,然后思索去买些什么添进提亲礼里面,后面结婚的时候,又添什么东西……
他一边往前走,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瞧着就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看得让人发笑。
陆清鸢和春红下午去找春笋的时候,在竹林里挨个竹根窝处扒拉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幽幽的哭声。
二人身体同时一僵。
“清鸢,”怕某些东西的春红抖着嗓子靠近陆清鸢,“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她似乎怕惊动了某些东西,声音极低。
陆清鸢倒是不害怕,因为刚才直播开了,通过春红头上的直播,得知躲在林子里哭的是郑晓欣。
【她为什么哭啊?】
【看了新的文字更新,她哭是因为那个姓t陈的,骂她欺负赵知意。】
陆清鸢轻声安抚着自己的小姐妹,“我听到了,但应该是人的声音。”
“别、别安慰我,”春红脸都白了,手轻轻攥住陆清鸢的手腕,声音随着郑晓欣的哭声很有频率地抖着。
“你不知道,这竹林以前埋了好几个人呢,后来坟包越来越小,又没有人来拜祭,渐渐的就成小土包咯,我们这种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真的小土包嘞!”
陆清鸢手上有泥,不好揽她的肩膀,只能用脸过去贴了一下春红苍白的小脸,“你还不信我?我听出来了,好像是郑知青的声音。”
【哇,小清鸢主动贴贴春红的样子好可爱啊!】
【小清鸢的耳朵可真尖,不过春红的样子真的好好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们看春红红蹲着的腿都在发抖!】
“啥?郑知青,”春红牙齿都在打战了,想起上午地里发生的事儿,她咽了咽口水,“该不会是因为上午跟赵知青打架没打赢,所以自杀了吧?”
陆清鸢:......
【???】
【郑晓欣:崽种,请你直视我!】
【有些人活着,却死在某些人37度的嘴里。】
陆清鸢差点被这些弹幕逗笑,她死死忍着,轻轻拉起春红,示意她跟着自己往东边走。
春红虽然害怕,但还是跟着小姐妹起身了。
她们走了两分钟,就看到穿着青色的确良春装的郑晓欣,蹲在一片草丛后面哭。
“谁?”
听到脚步声的郑晓欣,吓得回过头振声道。
“是我,陆清鸢。”
“还有我,春红。”
一看真的是活的人,春红松了口气,脸色也恢复了往日的红润。
她是个自来熟的性子。
见郑晓欣哭得双眼红肿,可怜极了的样子,便忍不住劝道。
“打架输了没关系,哭啥嘛,多好看的小脸啊,哭得眼睛都肿了,那可不好看咯。”
郑晓欣听她夸自己好看,有些别扭地转过头抽噎道,“打架输了是不算什么,我是因为别的原因哭的。”
春红直接走过去蹲在她身旁,“不管因为什么,你都不应该选择躲起来哭,你应该反击回去!”
【这话漂亮!】
【想不到春红这个恋爱脑,还能说出这么好的话呢?】
【虽然但是,她们排排蹲着的样子,好像在o屎哦。】
【哈哈哈哈草!真的像!】
【看起来好像一个因为便秘哭,一个因为拉得很畅快所以安抚对方不要哭。】
陆清鸢闭上眼,她不敢再看那些弹幕,就怕自己笑出声。
但她们都蹲在那说话,自己站在一旁也怪怪的,于是陆清鸢把还没收货的竹篓放倒,自己坐了上去。
她爹编的竹篓精密得很,她九十来斤坐上去完全没问题。
郑晓欣却摇头,“反击不了,都是我自己的错。”
“啥错啊,你说说,我们都是嘴巴严的人,你就当宣泄一下,老憋着多难受啊。”
春红劝道,还示意陆清鸢说话。
陆清鸢点头,干巴巴地道:“对,我们嘴巴很严。”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春红的话触动了,郑晓欣掏出手帕擦了擦脸,挪了挪发麻的脚。
【好像拉麻了腿哦。】
金色字体闪过。
陆清鸢、陆清鸢也觉得好像哦。
她不敢笑,偷偷移开眼。
“那我跟你们说一说吧,就、就我喜欢一个人,很喜欢,我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
说着,郑晓欣的眼泪又出来了。
“我们小时候过家家,我永远都是他的新娘,可长大了,他就不喜欢我了,他喜欢上了别人呜呜呜呜……”
她哭得很难过,眼泪鼻涕都一起下来了。
春红和陆清鸢对视一眼,想上前安抚对方的时候,郑晓欣擦了脸,擤了鼻涕又继续道。
“不过他也惨,因为他喜欢的人,眼里压根没他,但不管我做什么,他都觉得我无理取闹,是故意的。”
“抛开我们从小长大的情谊,他怎么会这么想我呢?我是那种很恶毒的姑娘嘛呜呜呜呜……”
春红若有所思,“你的竹马喜欢赵知青,但是赵知青不喜欢他,今天你和赵知青因为别的事打架,但是竹马却觉得是你挑事,所以私下骂你了?”
“……不是赵知青,你们别乱猜。”
【忽然觉得郑晓欣人不错。】
【嗯,她没有乱说赵知意。】
【都是狗男人的错!】
“好,不是,”陆清鸢点头,“郑知青,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是很痛苦的,他心里还有别人,那就更痛苦了。”
“对啊,你不管做什么,只要伤害到他喜欢的人,他都会觉得你是故意的。”
春红也道,“天下男人那么多,你换一个人喜欢嘛。”
【……春红,你退下,这个话你还是不要说了。】
【是啊,当初你对人家一见钟情,可是一心想要嫁给对方,你娘看出人家不喜欢你,你还说你会把这块石头捂热的。】
【不过,春红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心里有人吧?】
【的确不知道,那男人和初恋是偷摸搞对象,然后初恋被家里人嫁出去了,后来成了寡妇,才和他偷摸搞在一起的。】
陆清鸢看到这,抿了抿唇。
“你有喜欢的人吗?”
郑晓欣问道。
“没有。”
春红摇头。
“难怪你会这么说,”郑晓欣垂泪,“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就是喜欢他嘛。”
“那要不你跟他告白吧,”春红想了想说,“你多告白几次,他如果每一次都拒绝你,一次又一次下来,眼泪和心里的痛苦会随着他的拒绝,慢慢消失的。”
“等你再次听到他的拒绝,心里没有波澜,脸上没有眼泪的时候,你就已经死心了。”
郑晓欣张了张嘴,愣愣地看着她,“真的可以这样吗?”
“……会不会一次就被骂得很惨啊。”
陆清鸢道。
“一次能让她死心,那就太好了,”春红认真地说,“但凡他心里没人,我都觉得你可以捂热他的心,但是他心里有人啊,郑知青。”
“就比如你现在心里有人,然后你从小到大认识的一个男人跟你表白心意,你会接受吗?”
“当然不会!”
郑晓欣想也不想地大声道。
然后被陆清鸢和春红二人盯着看。
【此时无声胜有声。】
郑晓欣的眼泪挂在脸上,好一会儿后,她才抿了抿唇说:“我悟了。”
陆清鸢:??悟啥了?
“好姑娘,别再伤害自己了,”春红却一脸高兴,要不是手上有泥巴,就拍过去了,“女孩子就要活得明媚幸福才对。”
“嗯,”郑晓欣笑了起来,“谢谢你们。”
刚才她被问到的一瞬间,忽然觉得,如果自己不喜欢的人一直缠着自己,即便有着从小长大的情谊在,也会觉得对方很烦,甚至很恶心。
“想开了就好,你要回去上工吗?不去就跟我们一起挖春笋吧!”
春红热情邀请。
“不了,我回去上工,”郑晓欣起身,“下次得空了,我再和你们一起玩。”
“好,”陆清鸢点头,说了自己家的位置,春红也把她家的位置告诉郑晓欣。
郑晓欣的记性极好,她立马就知道面前这两位姑娘住在哪个位置了。
走之前,她忽然凑到陆清鸢跟前,“你长得可真好看呀,有喜欢的人吗?我大哥不错哦。”
陆清鸢吓一跳,随即一笑,“我有对象的。”
“是啊,她和她对象还是一见钟情哟。”
春红在旁边嘎嘎乐。
【哈哈哈哈小光头!】
【哈哈哈哈楼上你别这么叫了,人家头发冒出一茬咯!】
【我去看看文字更新,看看长出一茬头发的人最近都在干什么。】
【我也去!】
在郑晓欣离开后不久,直播便关闭了,这次涨了28个粉丝。
陆清鸢二人继续找笋子。
竹篓才装几根笋子,就下起了雨。
二人不得不分别回家。
陆清鸢在路上碰到陆父他们,被陆清明扣了顶草帽在头上。
“大哥,你怎么戴着草帽啊?”
今天是阴天。
“爹早上不是说怕下雨吗?”
“哦哦。”
陆清鸢见雨越下越大的样子,很是佩服她爹,“爹看天可真厉害。”
“那是,庄稼老把式咯。”
陆清天嘻嘻笑着夸赞着他们的老爹。
走在前面的陆父笑了笑,“你们啊,这么大了还不会看天,这不行,得多学一学。”
“知道了!”
等他们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坐在陆母面前,脸红脖子粗的陆清国。
陆二叔夫妇立马上前询问相亲的结果。
陆母笑盈盈地道:“他五婶子刚回家去,说他们相处得很好,就是小姑娘胆子小了点,但t对方愿意跟清国多接触,这事儿啊,成了!”
“哟, 瞧瞧这是谁啊?脸红成这样!”
陆清天贼兮兮地凑上前,围着陆清国转悠,表情十分夸张地喊道。
“陆清天!你当初和嫂子相亲的回来的时候, 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走路都在傻笑, 在菜沟里摔了三次!浑身脏兮兮的像个泥猴!”
陆清国的脸更红了, 梗着脖子在那抖出陆清天当年的糗事。
“是吗?我不记得了。”
陆清天脸皮厚得很,根本不是陆清国能比的。
“可别再逗清国了,”陆母拍了一下陆清天, 转头让陆清国跟他们说说今天的相亲。
陆清鸢夹在两个嫂子中间,也好奇地盯着他。
“就是,一起聊了聊天,然后我说吃个午饭,她说好, 吃了饭后, 我问她下次什么时候能见, ”陆清国瓮声瓮气地描述着, “她说随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