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全村最野的糙汉by画木
画木  发于:2024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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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想赌一把,虽然他爹做了那些事,又娶了别的女人,但当年和母亲恩爱的感情不是假的,那么多年的感情,他不相信他爹对他娘会那么绝情。
若是看到自己儿子要掘了自己心爱妻子的坟墓,会对小儿子失望吗?会大发雷霆吗?会因为维护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而处置小儿子吗?
六日后,也就是那两个报信的人到京城的日子,他拭目以待。
梁平是第一次来京城,和陆庭远不同,没人认识他,不用每天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去逛逛,这京城的繁华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汇集了各种新奇的东西。
知道姐姐爱吃糕点,这京城中的很多糕点是别的地方没有的,当然价格也不便宜,梁平一样买了点儿,放在空间让姐姐尝尝。
就这样过了六天,算好时间,那两个人该到了,陆庭远亲自看着他们进了京城,和梁平一起,紧跟着二人。
而此时的陆向怀,在经过了六天的思想斗争后,终究还是决定去祖坟见大儿子。

第97章 叫不醒装睡的人
段氏焦急无比,可是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儿子去了哪里,眼看着那个继子又回来了,他拦不住陆向怀去见那个继子。
约定的时间是在下午,陆向怀到了祖坟的时候,陆庭远已经在等着了,父子二人没说话,而是将带来的点心茶水等吃食摆在文氏(陆庭远的娘)的坟前,两人祭拜了一番。
陆庭远甚至连一声爹都没叫,“你还记得我娘吗?”
“文惠是我第一任妻子,我如何不记得她?倒是你,连一声爹都不叫,心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你心里不是也没有我这个儿子了吗?”
陆向怀愠怒,“混账话,要是没你这个儿子,我早禀报朝廷,将你抓捕起来了!”
“你没有这么做,并不是真的为我着想,是为了陆家的门楣、为了你自己的名声吧,我死了就死了,朝廷不会追究了。
倘若是朝廷知道我没死,再将这件事翻出来,丢的是陆家的脸,你一向最重视的就是家族的兴衰和自己的名声脸面,自然希望这件事过了就过了,不要再有任何风波了。”
被儿子当众揭开真面目,陆庭远有些气急,“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要回来?朝廷都当你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还嫌惹的祸不够大,还怕给我陆家抹的黑不够深吗?”
“在你心里,我当真就是这种人吗?”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了,从头到尾,可有一个字冤枉你?但凡你有你弟弟一半的品格,我陆家也不至于如此!”
陆庭远苦笑,在父亲心里,自己就真的如此不堪吗?
“但愿你看重的小儿子,以后不会让你失望!”
陆向怀转过身,怒目直视着眼前这个大儿子,此时他有些后悔来跟他见面了,这个大儿子,还是那么的恶劣,从不将他这个父亲看在眼里,还指望他经历生死之事后能痛改前非,现在看来真是本性难改!
“庭峰为了给你求情,在皇宫外跪了三天三夜,这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看着的!你这个当兄长的,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在背后编排你弟弟,真是混账东西!”
陆庭远没有接话。
十一月下旬的天,黑的格外早,两人说话的功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乌鸦在头顶盘旋,嘎嘎嘎的叫声给这气氛添了几分悲凉。
父子俩沉默了一会儿,陆庭远再抬头看向远处的时候,就看见梁平在朝他做手势,他知道,是有人要开始行动了。
陆家的祖坟里,大大小小的坟墓有几百个,有的是单人墓,有的是夫妻合葬,每个坟墓的旁边都植有松柏这种常青树。
因此,要躲两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陆庭远故意引着陆向怀走到了不远处的两个柏树下,天色暗,两人在树后,不仔细还真的看不到。
陆向怀依然在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大儿子的不是,却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朝这边传来。
“什么人这个时候来祖坟?”
陆庭远看他一眼:“咱们待会儿看看不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很快,八个人,拿着铁锹、绳索、火药等工具,在祖坟里转悠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文氏的坟墓。
富贵人家的坟墓,最外面都是坚固的石头糊成的,没有火药炸不开。
这些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事,陆向怀直邹眉头。
有人说话,“就是这个吗?”
“应该就是吧,你不是识字吗?看看上面写的是不是文氏不就好了?”
有人点燃了蜡烛,把蜡烛往墓碑上凑了凑,“陆文氏之墓,对,就是这个,赶紧动手!”
几个人分工,开始埋火药。
“二爷为什么要咱们掘了陆文氏的坟墓?如是被老爷发现了,那咱们岂不是死罪一条?”
“二爷的事儿,咱们哪里敢问那么多,再说,就算老爷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老爷年岁大了,以后镇远侯的位置肯定是二爷的,只要咱们紧跟着二爷,还愁以后没好日子过?”
几人的对话,被不远处父子俩听的清清楚楚,天黑,陆庭远看不清陆向怀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
掘坟,那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倘若是被人知道陆家的坟被掘了,要沦为多少人的笑柄!
陆向怀忍不住冲出去,“混账东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八人登时大惊,谁会想到老爷会出现在这里?
“老……老爷,您怎么在这里?”
“我还要问你们为何在这里,还有,你们拿着这些工具是想做什么?”
八人自然不敢说实话,都扑通几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好啊你们这些狗奴才,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掘我陆家的坟,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陆庭远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刚才那些奴才口中明明说了是二爷指使他们干的,但是陆向怀却选择性耳聋,只字不提陆远峰,把火气都发在这些奴才身上。
他知道,他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要看陆向怀的了,至于会如何处置,他干涉不了。
毕竟,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待人都走后,陆庭远才从树后出来,抚摸着他娘的墓碑,“娘,儿子不孝,连累您,让您死后还不得安息,但您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让人打扰您的清净。”
梁平也走了过来,在文氏的坟前拜了拜,才拍了拍陆庭远的肩膀,“陆大哥,走吧,干娘在地下有知,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镇远侯府内,八个下人跪了一地。
“老爷饶命啊,奴才们是奉命行事的!”
“奉谁的命?”
“奉……奉二爷的命!”
不等陆向怀开口,段氏就大声斥责:“胡说!庭峰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定是你们这些狗奴才害怕责罚才把脏水泼到我儿子头上!”
“奴才不敢说谎,真是二爷让奴才们这样做的啊,不信您问黑影,是二爷派他回来的!”
“你们主子在哪里?”
叫做黑影的死士道:“二爷在平安镇。”
一直没说话的陆向怀开了口,“拖出去,杖毙!”
立刻有下人进来将八人全部拖了出去。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哀嚎声。
“老爷饶命啊,奴才们只不过是奉命行事啊,老爷饶命!”
“啊……啊……”
一盏茶的功夫,院子里就静了下来,八具尸体被拖走。
陆向怀又叫来人,“去平安镇通知庭峰,让他赶紧回来!”
“是!”
段氏不知道他是何意,连忙在一旁替儿子说话:“老爷,庭峰是您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您最清楚了,万万不要听信这些下人胡说八道!”
“行了,我自有打算!”

第98章 有爹还不如没爹
这一夜,很多人没睡着,段氏看着身边躺着的陆向怀,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心中对陆庭远的憎恨又加剧了几分。
这个继子,简直就是他们母子俩的绊脚石!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陆庭远,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想着爹娘恩爱的那些年,又想着那天躲在桌子下看到的场景,再想到长眠于地下的娘,对陆家有恨,有失望。
看着今天陆向怀的反应,就算对陆庭峰有什么惩罚,也只会是轻描淡写的,
想必陆庭峰那边很快就会接到他回京了的消息,恐怕他也很快就会回京,若是陆庭峰回京了,满庭庄那边的危险就少了许多。
辗转反侧间,天色已经大亮,他想去拜访外祖家,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自己现在的身份尴尬,京城中眼线那么多,到时候不知道又要会掀起多少风波。
平安镇,陆庭峰坐在火炉前喝着茶,心中想着想必这个时候那文氏已经魂飞魄散了,无人再护着陆庭远,他一定要带人踏平满庭庄,亲手砍下陆庭远的首级!
正打算今天就行动的,外面有人急匆匆的求见。
“是不是文氏已经魂飞魄散了?那就好,今天就动手,你去将人都召集起来,马上就出发!”
“二爷,不……不是!”
陆庭峰眸子沉了沉,“那是什么?”
“老爷来信,让您即可回京。”
“怎么回事?”
“陆庭远回京了,二爷派回去的人正在掘文氏的坟,被老爷抓了个正着,然后全部处死了,老爷让您即可回京。”
陆庭峰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水溅进炭炉里,滋滋啦啦响。
“到底怎么回事儿?陆庭远不是在满庭庄吗?怎么可能突然去了京城?那些盯着庄子的人眼睛是瞎的吗?那么大个活人离开了都不知道?”
“属下也不知道,满庭庄那边的兄弟们日日夜夜都守着,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离开,不知道那陆庭远如何就到了京城。”
“一帮废物!”
文氏的坟还好好的,他不敢再去进犯满庭庄,他的首要目的还是陆庭远,而陆庭远已经回了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至于父亲那边怎么交代,他倒是不担心。
让母亲吹吹耳边风,自己再把责任全都推到那些奴才身上,父亲不会舍得责怪自己的。
至于陆庭远,京城可是自己的地盘,不愁找不到机会杀了他。
陆庭远在京城待了数日,终于在这天的黄昏时分看着陆庭峰进了城。
陆庭峰刚回到镇远侯府,段氏身边的刘管家就连忙迎了出来。
“二爷,您可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我爹那边可有什么异常?”
刘管家摇头:“其他倒没有,但夫人说,老爷最近脸色不好,您待会儿见了老爷,可不要硬来,有什么事,认个错,服个软。”
“知道了。”
大厅内,陆向怀正端坐在高位,陆庭峰正了正色,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进去。
“爹,您找我?”
“回来了?”
陆庭峰有些忐忑,“是。”
陆向怀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去平安镇干什么?”
他知道陆庭远的事情肯定是瞒不过爹了,还不如说实话,于是直接道:“我无意间得知大哥还没死,而是躲在一个小乡村里,我想着去看看大哥,大哥之前受了重伤,总要看过了才放心。”
依旧是沉默,陆庭峰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忍不住抬眼偷偷看了看陆向怀。
“难为你了,他已经回来了,不必再为他担心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陆庭峰有些捉摸不透。
“你的那些奴才们胆子太大了,居然敢污蔑主子,这种奴才不必留着,我已经帮你处理了。”
陆庭峰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是爹相信了他,心中又不免得意起来,无论怎么样,爹都是维护他的。
“谢谢爹,儿子以后一定管教好下人!”
陆向怀摆了摆手,“下去休息吧,舟车劳顿也累了。”
这一关就这样很轻松的平安过去,段氏和陆庭峰都大大松了一口气,也对,爹一向都是偏疼他的,对他完全信任,自己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镇远侯府的动静,陆庭远一直都在悄悄关注着,第二天,当他看到陆庭峰大摇大摆的从府里走出来的时候,一切便都明白了。
他自嘲自己傻,即使早在墓地的时候就看到了父亲的反应,但还妄想着父亲能透过这件事看透陆庭峰的真面目,心存侥幸的认为父亲即使偏心,也不至于如此。
可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有些人的偏心,是没来由的,是从骨子里的。
陆向怀并不是个老糊涂,镇远侯的位置能稳稳地坐到今天,岂能被陆庭峰那几句话框住?
只能说,他心里清楚,但仍然要这么做,他讨厌那个曾经撞破了他丑事的大儿子,也默认了小儿子对大儿子的那些行为。
若不是文惠临死前,哭着求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儿子,他甚至不会出手制止陆庭峰的行动。
对他来说,最好的局面就是:大儿子远离京城,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这样自己也不算辜负了对文惠临死前的承诺。
陆庭远的落寞梁平都悉数看在眼里,他竟是第一次觉得:有时候有爹还不如没爹!
“陆大哥,别伤心,这个家容不下你,咱们在满庭庄还有个家呢!”
提到满庭庄,陆庭远的心里才有了几分温暖,是啊,他在满庭庄还有个家,那里有他最爱的人。
想到她,心里就充满了力量。
梁平没有去打搅陆庭远,有些情绪,需要一个人待着,慢慢消化。
陆庭远最近发生的事情,梁满满通过大弟都知道了,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
隔着这么远,如何能安慰他呢?想了想,还是做一些吃食吧,或许陆大哥吃到自己亲手做的食物,心情会好很多。
很久不下厨的她挽起袖子,在家捣鼓红豆西米露,需要用到的材料很简单,红豆、红糖、西米露、牛奶,都是空间里有的。
红豆和西米露倒入滚烫的开水中煮四十分钟,加入红糖,再小火闷十五分钟,最后加入牛奶搅拌均匀就可以了。
天冷喝上一碗暖暖的、甜甜的红豆西米露,整个人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她煮的量很多,放了四大碗在空间,思索了一下,又写了张纸条一起放进去。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借用王维的诗来表达自己的相思了。

第99章 不去戏班子真是可惜了
梁平抽了抽鼻子,她姐可真偏心,要不是陆大哥,恐怕她姐都不下厨了,他还吃不上这些呢。
“陆大哥,这是我姐特意给你做的,尝尝吧,还有这首诗,也是我姐写给你的。”
陆庭远先是接过梁平手里的纸,打开看过之后,脸上逐渐浮上了一层暖暖的笑意。
这首诗是这个朝代的人不曾听过的,简单的五言诗,是满满对他满满的思念。
再看座子上的那碗吃食,里面也有红豆,
几天的阴雨心情,在这一刻逐渐转晴,无论怎样,他有满满。
情绪好了些,拿起勺子尝了尝满满亲手做的美食,暖暖甜甜的红豆西米露,抚慰了他沉郁的心,心里最后的那点儿不快也消失了。
现在已经进入了十二月,北方天寒地冻,按理说,这个时候早已下了几场雪了,但是今年京城至今不见飘一片雪花。
都说瑞雪兆丰年,这个光景,来年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陆庭远站在窗前,俯视着京城,“我想找人算个日子,给我娘迁坟。”
梁平错愕了一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陆庭峰是条毒蛇,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很可能就会为了报复陆大哥而再次掘坟。
“陆大哥想做什么只管说,我一定帮你。”
“我娘葬在陆家的祖坟里,太委屈了,被陆家人这样搅和,肯定魂魄不安,我想把我娘的坟迁到满庭庄,这样,京城里就没有我牵挂的任何人任何事了,我也可以经常陪着我娘。”
“这个办法好,只是陆家人会愿意让你迁坟吗?”
陆庭远眸子深了深,“不管愿不愿意,我都要这样做。”
“陆大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陆庭远不方便在京城露面,去找风水先生看日子的活就落在了梁平身上。
说干就干,吃了午饭,下午的时候,梁平就按照陆庭远给的地址,找到了风水先生的住处。
这风水先生是出了名的,京城的许多大户人家要盖个房子、修个祠堂什么的,都会找他看日子,曾经还被太后召见,帮太后看风水,格外的抢手。
因此,梁平到的时候,老先生并不在家,他从中午等到了天黑,才终于见到了那位老先生。
迁坟看日子不是那么简单的,还要看方位,也就是说,老先生必须去墓地看了,才能够给出具体的结果。
这让梁平有些为难,去墓地,一看就知道是陆家的坟,就等于陆向怀他们都会知道了。
京城的大家族们,经常有各种利益攀扯,梁平这种犹豫不决的人,他看多了,丝毫不觉得奇怪,只是告诉他:“若是无法拿主意,就等回去商量好了再来。”
梁平只得谢过老先生,暂时先离开了。
回去和陆庭远说了具体情况,“陆大哥,事关镇远侯府,我不敢随便拿主意,你看怎么办?”
陆庭远沉吟了片刻,才道:“镇远侯府那边我去处理,等我先把镇远侯府的事情解决了,再去找先生吧。”
“好。”
翌日,陆庭远就出现在了镇远侯府,段氏和陆庭峰早已知道他回来了,也就没什么可避着的了。
陆向怀现在看到这个儿子就没有好脸色,瞪着陆庭远问:“你神出鬼没的,又回来干什么?”
“我要给我娘迁坟。”
“迁坟?你脑子抽的哪根筋,你娘是我陆家的人,葬在陆家的祖坟里好好的,迁什么坟?”
陆庭远丝毫没有给陆向怀留面子,径直说:“我怕我再不迁坟,没准儿哪天我娘的坟墓就被某些人给掘了。”
“你……”,陆向怀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终究是哑口无言,“不行,陆家的媳妇不葬在陆家的祖坟,却要迁坟,你让我如何跟列祖列宗交代?”
陆庭峰走了进来,“大哥不必想着迁坟,弟弟以后一定会约束好下人们,不再出现上次那样荒唐的事情,迁坟事关重大,还请大哥不要为了自己的私欲,就不爹的脸面和陆家的列祖列宗。”
陆庭峰一席话说的十分无耻,不仅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还给陆庭远扣上了个自私不孝的帽子。
但是陆向怀有意护着这个弟弟,他又能如何?
“弟弟从未见过我娘,却如此阻拦,莫不是另有盘算?”
“你……,我是为了大哥你着想,为了陆家着想,大哥,你犯的错已经数不清了,就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了!爹年纪大了,经受不住你这样的刺激了。”
陆向怀一甩袖子,“哼,他若是有你一半的懂事,就不会跑来提这个要求了。”
此时,段氏也从门外进来,刚才屋里的对话她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
她还是那副温婉贤良的样子,双手抚着陆庭远的胳膊,“庭远,你就听你爹一次吧,迁坟这件事万万不可啊,你娘她在地下,可不希望被搅了清净。”
陆庭远知道这个继母的虚伪,“我就是担心我娘被搅了清净,甚至魂飞魄撒,才想着给我娘迁坟的,你也不用装模作样了,你是什么心思,我都知道。”
陆向怀见此,指着陆庭远的鼻子大骂:“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这是你跟你母亲说话的态度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子吗?”
段氏连忙拦着陆向怀,顺了顺他的胸口,“老爷别生气,庭远还是个孩子,他不懂事的,我不会跟他计较,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老爷就别这样对孩子吹胡子瞪眼了,让孩子好好在家吃顿饭。”
陆庭远的目光在陆家三口的脸上流转了几次,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这就是他的家人,多么可笑,“你们这么擅长演戏,不去戏班子真是可惜了,吃饭就不必了,这个坟,我是一定要迁的,还望父亲不要阻拦,否则我必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陆庭远就转身出了门,他知道说再多的废话也没用。
“你……你……你这个孽障,你给我站住,给我回来!”
这次,身后父亲的大骂声,丝毫没有让他产生任何情绪,因为,他已经不对这个家的任何人抱有希望。
大步流星的出了镇远侯府,梁平看到他的表情的时候,就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第100章 护国公
母亲的坟,他是一定要迁的,但如果陆家强行阻止,真的要动手,他还是处于弱势的,陆家有几百个死士,他一个人又哪里是对手。
本来不想给外公添麻烦,但现在的情况,还是不得不去打扰外公。
天寒地冻,陆庭远和梁平在街上走了很久,买了两壶好酒,又从空间里拿出了些松花蛋,提着东西去了护国公府。
大顺朝的爵位分为四等,从高到底依次是公爵、侯爵、伯爵、子爵,大顺朝只有三位公爵,护国公是其中之一。
作为护国公的嫡长女,嫁到侯爵府,怎么算都是陆家高攀了,最终却依然没被善待。
心思转圜间,两人就到了护国公府外,梁平打量了一圈儿,护国公府的宅邸明显比镇远侯府还要气派。
为了不被有心之人认出来,陆庭远带着斗笠,门口的侍卫将他拦了下来。
“什么人?这是护国公府,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进的。”
陆庭远压低声音:“麻烦通报一下,镇远侯府的陆庭远求见。”
这两个侍卫是护国公的家生子,自然知道他是谁,先是一惊,然后连忙进去通报了。
护国公文献鸿正在和妻子韦氏、以及两个儿媳和几个孙子孙女在一起说话,侍卫是个机灵的,知道此事不宜张扬,便悄悄附在护国公耳边低语了两句。
文献鸿微微一怔,随即又恢复了如常的表情,声称自己有事,让两个儿媳都各自带孩子回去了。
韦氏以为是朝廷的事儿,也准备起身离开,被文献鸿叫住了,待人都走后,才道:“是庭远,他来了。”
韦氏蓦地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庭远,他还活着,他回来了?”
文献鸿的脸色也加重了几分,当初京城都说外孙通敌叛国,在追捕过程中身受重伤摔下悬崖死了,他一度伤心欲绝。
陆庭远是女儿唯一的孩子,女儿走得早,留下的孩子也没能保住,这让两口子觉得以后去了地下没法给女儿交代。
两口子正想着这些事儿,陆庭远就进来了,他摘下斗笠,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外孙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了,愿二老身体康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韦氏一把扶了起来,“快起来,快起来。”
韦氏眼含热泪,打量着眼前的外孙,黑了,也瘦了,再定睛一看,额头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狰狞疤痕。
韦氏当即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好好的孩子,破了相,一定是被追杀的时候留下的。
“庭远,我的好孩子,你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韦氏哭的悲凉,呜呜咽咽的:“华儿啊,是我们对不住你,没能救回你的命,连你的儿子也没保护好!”
许久不见亲人,陆庭远也十分动容,往日硬朗的声音都柔和了下来,“外祖母别这样说,是外孙连累不孝,连累你们了。”
当初自己出事,是外公四处奔走、极力游说,才让朝廷顾着护国公的地位,没有即刻将他处死。
否则,他现在哪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文献鸿毕竟是男人,起身把大厅的门关上了,又吩咐门口的守卫不许任何人来打扰,然后才宽慰二人,“好了,庭远好不容易才回来了,就别只顾着哭了。”
闻言,韦氏连忙擦擦眼泪,拉着陆庭远坐下。
文献鸿看着梁平问:“这位小兄弟是?”
韦氏这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梁平。
梁平将手里的酒和松花蛋放下,学着这个时代的礼仪,依葫芦画瓢的行了一礼,“晚辈梁平,是陆大哥娘子的弟弟。”
二老俱是一愣,异口同声问:“娘子?你成亲了?”
陆庭远点头承认,“我成亲了,这是我娘子的弟弟。”
外孙成亲了,二老自然是有很多问题,什么时候成的亲,娘子多大了,哪家的姑娘,现在在哪里生活等等。
陆庭远一一回答,在说到他娶的是个庄户人家的姑娘的时候,陆庭远还有些担心,毕竟外祖父外祖母这种身份的人,肯定会认为门当户对娶个世家姑娘的好。
“外祖父,外祖母,我娘子虽然出身庄户人家,但无论是人品还是相貌都没得挑,她是我真心爱护的女子。”
没想到二老却并不惊讶,反而道:“无论是什么出身,只要是人品好,与你情投意合,那就是好的。”
陆庭远松了口气,“我们的确情投意合,说来,他还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儿。”
祖孙见面,聊的话题自然很多,最后还是回归到那件事上。
“庭远,我相信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通敌叛国的,到底是谁陷害你,你心里有数吗?”
陆庭远点头,是谁陷害,他当然有数,只是找不到证据,爹也有意护着。
看着他的样子,文献鸿也猜到了几分,世人只看表面,陆庭峰为哥哥求情跪了三天三夜,但是实际上他最有动机,不是吗?
只不过,拿不出证据,空口无凭的,不能随意说,否则就是攀咬他人。
“你不用说出口,外祖父也懂你,自古内宅争斗,手段层出不穷,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但是你放心,外祖父一直在暗中留意,只要是有人陷害的你,或早或晚,一定能查清真相,帮你洗脱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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