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咬着下嘴唇,爽快的说:“放心吧,梁夫人,奴婢会照顾好方郎中的。”
见此,方梦璃就连忙去看儿子和丈夫了。
父子俩正争论的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让步,梁安觉得,儿子过了年就八岁了,不能再跟爹娘睡一起了。
可是他不知道,最近几晚,儿子总是做噩梦,他想和爹娘睡一晚。
方梦璃见此,只好劝他们父子俩。
她对梁安说:“儿子不过才七岁,从三岁起就跟咱们分床了,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睡的,今晚破个例,跟咱们睡一晚,就让他睡吧。”
“他是个男孩子,从小要养成独立坚强的性格,七岁了,过了年就八岁了,怎么还能跟咱们睡一起呢?”
梁修远抱着枕头站在那里,撇了撇嘴,如果不是最近晚上总是做噩梦,他是不会来跟爹娘睡的,他知道自己是个小小男子汉了,要一个人睡觉。
“不管多大,都是咱们的孩子,再说,就让他睡一晚,又不是天天跟咱们睡,不会妨碍他养成独立坚强的性格的。”
梁安的嘴巴动了动,想要再开口,却听见方梦璃转头对儿子说:“你答应娘亲,就只睡今晚这一晚,好不好?你要是答应了,娘亲就让你睡在这里。”
梁修远欣喜的点点头:“好!”
“好了,儿子都答应了,就只让他睡一晚。”
见此,梁安也不好再拒绝了,只好由着她们母子俩了,梁修远欣喜的抱着枕头上了床,躺在床中间,他要睡在爹爹和娘亲中间,这样才有安全感。
很快,她们房间的灯就灭了,一家三口进入了梦乡。
冬雪照着方梦璃交代的话,烧了一壶热水,又将炉子点燃,屋子里顿时就暖烘烘的。
方郎中闭目躺在床上,虽然他的年岁大了,头发胡子都成了灰白色,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十分的精神。
冬雪坐在一旁,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床上的方郎中。
看着这个男人,想到他对自己温柔的样子,她的心底就泛起了一阵暖暖的感动。
其实,她心里想的方郎中对她的温柔,只不过是她最近身体不舒服,方郎中给她把了几次脉,嘱咐了几句,并且有时候看到她的时候会主动询问她,关切她的病情罢了。
在别人眼里,这只不过是一个大夫对病人,或者说长辈对晚辈,再或者说他们生活在同一个院子里,一种很正常的关爱罢了。
但是在冬雪的心中,方郎中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次他的手搭上自己的手腕,每一句对她的关心,都变成了一种男女之间的情。
此时,她看着闭目躺在床上的方郎中,想着他对自己的那些关爱,整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柔情。
她从小生活的很苦,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只知道自己辗转在人牙子手里,从这个主子卖给那个主子,运气好的话,遇到好的主子,日子能过得稍微松快点儿。
但大多数时候,她的运气并不好,那些主子对她尖酸刻薄,她每天都活的战战兢兢,从未有人关爱过她。
直到遇到了梁满满,才没有再过那种如履薄冰的日子,在这里,大家都很温和,几个主子对待下人也是十分仁善,她很珍惜现在的日子。
她原本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在这个满庭园里一直平静的生活下去。
直到两个月前,自己身子不适,方郎中给自己把脉瞧病,并且时不时的关心自己,她的那颗沉寂已久的心,突然就萌动了起来。
她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在这个时代算是老姑娘了,除了嫁给那些缺胳膊少腿或者死了老婆的鳏夫,她基本是嫁不出去了。
本来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也从未期待过能像夫人那样,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然后两人甜甜蜜蜜。
但是现在,她的想法变了,她喜欢上了方郎中,尽管这个男人的年岁已经是足够做自己的父亲了,但是仍然挡不住她对他的那种向往。
冬雪撑着下巴,想着这些往事,看着床上的男人,她抿着嘴唇,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般。
片刻之后,她起身,走到床边,轻轻的握住了方郎中的手。
此时的方郎中,正在梦中,他梦到了自己的发妻,也就是方梦璃的娘亲——小玲。
他和小玲是年少就相识,后结为夫妻,只是很不幸,小玲在生下方梦璃不久后,就撒手人寰了。
两情相悦的妻子就那样去世了,对方郎中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么多年,他也再没有找过女人,一个人独自将女儿抚养长大。
只是,几乎每晚,他都能梦见小玲。
梦里,小玲还是那么年轻,她的音容笑貌,一直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就像是她从未离去一般。
此时,他也正在梦中和小玲相会,他握着小玲的手,嘴里喃喃自语:“小玲,我好想你,不要离开我,小玲。”
他将她的手握的很紧,生怕他稍一松手,她就要离自己远去。
冬雪的手就被方郎中这样握着,而且越握越紧,她既紧张又兴奋,同时还有些失落,因为方郎中虽然握着她的手,但是却叫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不过没关系,她能这么近距离的和他接触,她已经很知足了。
第405章 同床共枕了一夜
方郎中今晚喝的有点儿多,对娘子的思念也全都体现在了梦里,梦中的他正在和小玲相会。
他紧紧的握着冬雪的手,嘴里喊着小玲。
冬雪看着他的样子,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他鬓间灰白的头发,她的手被握得越来越紧,犹如她此刻正紧张的心情。
她看着他的样子,咬着下嘴唇,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踢掉鞋子,躺在了方郎中身边,伸出一只手,环抱住了他的腰。
梦中的方郎中,只觉得身子忽然一暖,身边像是多了个人似的,他以为是小玲,便也伸出手抱住了冬雪。
他的这一举动,让冬雪的心狂跳起来,紧张的同时,又参杂着欣喜。
于是,就这样,方郎中抱着冬雪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冬雪悄悄起了床,她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房间,她给炉子里添了炭,又烧了一壶热水,找来了方郎中喜欢的茶叶泡上。
她泡茶的功夫,方郎中悠悠醒来,他摸着自己的额头,费力的睁开了眼睛,昨晚喝太多了,今天有些头疼。
他的余光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在泡茶的冬雪,恍惚间他还以为那是小玲。
昨晚梦到小玲了,而且还梦到自己抱着小玲睡了一晚上,那种感觉太真实了,跟他往常做梦的感觉都不一样。
此时的他,已经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了,他唤了一声:“小玲……”
冬雪放下茶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方郎中,您醒啦?”
她的声音,将方郎中拉回了现实。
“冬雪?你怎么在这里?”
“爹,爹,您醒了吗?”
冬雪还没说话,外面就响起了方梦璃的喊声,冬雪连忙去开门。
当方梦璃看到开门的是冬雪的时候,也愣住了。
“冬雪,一大早的,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不是都喝多了嘛,奴婢昨晚看方郎中喝醉了,怕今天早上他醒来不舒服又没个人伺候,所以奴婢一大早就来了。”
对于她的话,方郎中和方梦璃都没有怀疑。
冬雪很早就跟着他们,做事很尽心尽力,也没有什么坏心思。
“冬雪,真是多谢你了,这么冷的天,你一大早就赶过来伺候我爹。”
“梁夫人不用客气,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方郎中揉着太阳穴,对女儿说:“昨晚真是喝多了,还梦到抱着你娘睡了一晚,那种感觉真的太真实了,要是每天都能梦到这些,那我觉得多喝点儿酒也好,这样就能跟你娘在梦中相会了。”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冬雪的心咚咚咚的直跳,昨晚是自己躺在他的身边的,他抱着的也是自己……
“爹,您年岁大了,喝酒要适量,不能再这样喝了。”
“唉,爹知道,只是爹很想念你娘啊,你娘……”,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有些感慨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年岁越来越大,他好像梦到娘子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看着他说了这么多话,冬雪主动倒了杯茶端过去。
“方郎中,你刚酒醒,喝杯茶吧。”
方郎中看了冬雪一眼,有些动容的说:“冬雪,谢谢你这么一大早就来伺候我。”
说着,他伸手接过茶杯,在接茶杯的时候,他的小拇指不小心碰到了冬雪的手背。
本来这只是个无意间的触碰,也无人注意,但冬雪的手还是颤抖了一下,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方梦璃没有注意这些,她在想爹爹刚才说的话。
以前她年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是现在她已经嫁作人妇,她深深的懂得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儿,也知道孤寂的夜一个人是多么的难熬。
这么多年,为了自己,爹爹都没有再娶,但现在爹爹年纪大了,应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两个人一起扶持着过日子。
于是,她试探着开口:“爹,我娘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您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女人?”
听着她的话,方郎中愣了愣,冬雪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方郎中摇了摇头,“你爹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外孙都七八岁了,还找什么女人,可别瞎说了。”
“爹,话可不能这么说,您已经把我抚养长大了,也该享享福了,我和梁安虽然孝顺您,但毕竟不是您的枕边人,您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体还硬朗着呢,有个知冷知热的枕边人,心里也舒坦不是?”
方郎已经喝完了一杯茶,将空杯子递给了冬雪,然后摆摆手:“这件事以后再说吧,顺其自然,至少目前我还没这个心思,你也别瞎操心了。”
冬雪已经收拾好了茶杯,也就没有理由再留在房里了,她悄声的退了出去。
关上门的时候,她有些紧张,刚才方郎中说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回响。
当方郎中说自己一把年纪了不想找女人的时候,冬雪的心像是碎了般,但是在女儿的劝说下,又说顺其自然,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十分抗拒找女人。
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冬雪抿了抿嘴巴,心里泛起一丝丝雀跃。
时间还早,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扯了扯衣裳,才大步回到了房间。
回去的时候,春雨已经不在屋子里了,见此,她也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被春雨盘问。
此时的春雨,正在给梁满满梳头。
昨晚,她本来打算找冬雪谈谈的,但是却没想到自己居然睡着了。
今天早上,她醒的很早,但是醒来的时候,却看见冬雪的床铺依然是空的,她伸手去摸了摸被子,凉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温度。
也就是说,冬雪昨晚没回来。
她为什么没回来?她做什么去了?她想到前晚看到的事情,她就有些担心。
心里装着事情,有些走神,她在给梁满满梳头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
“嘶……”
春雨在梳头的时候扯到了梁满满的头发,头皮被扯的生疼,她龇牙咧嘴的发出了嘶的一声。
她看着铜镜中春雨的表情,问:“春雨,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她的话,将春雨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才意识到自己毛手毛脚弄疼了夫人,她忙不迭地道歉:
“夫人,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我不是要责怪你,只是看你的样子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
春雨抿着嘴唇,想了想,在没有彻底弄清楚这件事之前,她不能跟夫人说这些,况且,夫人最近可忙了,也不能让夫人为了这点儿事操心。
于是她说:“没什么,只是昨晚没睡好,对不起夫人,奴婢下一次一定会注意的。”
梁满满摆摆手,接过她手里的梳子,“好了,我没有责怪你,没睡好人难免会不在状态,今天就放你半天假,回去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再来伺候。”
“可是,奴婢去休息了,谁伺候您呢?”
“不是还有冬雪吗?再不济还有苍兰她们呢。”
苍兰四个丫鬟也在府里,还有梁善和梁美,不缺丫头伺候,只是春雨跟自己时间长了,她大部分时间还是习惯春雨贴身伺候。
春雨心里装着事,想着要去找冬雪,也就应了梁满满的要求,回去休息了。
春雨回到房间的时候,冬雪刚换了衣服,正在穿外衣。
她关上门,看着冬雪,蹙着眉头问:“冬雪,你昨晚去哪了?”
冬雪没有看她,只是低着头扣着衣服上的扣子。
“没去哪啊,就在房里睡觉。”
“你骗人。”
“我哪里骗人了?”
“我早上醒来的时候,你的床铺是空的,被子也是凉的。”
“我起的早,几个主子昨晚都喝多了,不得早起去伺候吗?”
她的话似乎说的毫无漏洞,但是春雨知道,她在撒谎,她昨晚根本没回来。
“你去了哪个主子那里伺候?我早上去夫人房里的时候,你可没在那里。”
冬雪已经扣好了最后一颗扣子,嘴里不紧不慢的说:“这府里好几个主子,你在夫人那里伺候,我自然要去伺候别的主子了,你没看到我不是很正常吗?”
“冬雪……你……”
春雨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问她,最主要是,夫人现在还在等着冬雪。
她叹了口气,“我昨晚没睡好,夫人让你去伺候,你赶紧去吧。”
“知道了,马上就去。”
“你小心伺候夫人,别出什么岔子。”
“知道了,一向不都是如此吗,还能出什么岔子?”
留下这话,冬雪已经踏出了房门,留下春雨在身后蹙着眉毛看着她的身影。
上午的时候,梁满满正在看账本,这一大家子人的生活,每个月的开销和支出都是一大笔钱,这些账都是梁满满在管着。
冬雪站在旁边,透过白色的窗纸,望着窗外出神。
她想到昨晚和方郎中同床了一晚,脸上就悄悄地爬上了一层红晕,甚至嘴角都忍不住地上扬。
但是又想到今天早上方郎中和方梦璃说的那些话,她又有些忐忑。
梁夫人的态度是支持方郎中再找个女人的,这点儿让她觉得很高兴,但方郎中的态度却是不那么明确,一开始是拒绝,到后来说顺其自然。
也就是说,这件事,可有可无?
那自己还是有一丝机会的?
但自己要如何让方郎中注意到自己,并且喜欢上自己呢?
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
梁满满看了半天的账本,伸了个懒腰,她有些口渴了。
“冬雪,去给我倒杯热茶吧。”
冬雪没有听到,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冬雪?”
看着冬雪这出神的样子,梁满满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户,窗户是关着的,上面有一层白色的窗纸,什么都看不到啊。
她提高声音又喊一句:“冬雪?”
冬雪这下回过了神,“啊?夫人叫我?”
“叫你好几声了呢?”,梁满满好奇的问,“你在想什么?怎么想那么出神?”
“没……没什么……”,冬雪有些慌乱的回答,“夫人叫我什么事?”
“渴了,给我倒杯热茶吧。”
“是,奴婢这就去。”
留下这话,她转身就去了。
梁满满一边揉着发酸的肩膀,一边自言自语:“奇了怪了,春雨和冬雪这两个丫头怎么回事,怎么都魂不守舍的?”
很快,冬雪断了一杯热茶过来。
“夫人请喝茶,小心烫。”
梁满满接过茶杯,拿起茶盖,缓缓撇去上面的浮沫,喝了一口,才抬起头看着冬雪说:“冬雪,你和春雨怎么了?这两天都奇奇怪怪的。”
冬雪低着头,小声回答:“没……没什么啊。”
“春雨说你这两天很奇怪,总是不见人影,本来我还没发觉,但是你刚才失神的样子,证明了你的确心里有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冬雪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回答梁满满的问题,而是觉得:春雨这样跟夫人说自己?她这是在打自己的小报告吗?还是她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巴,手指也紧张地绞在一起。
见冬雪的脸上又是一副奇怪的神色,梁满满就确定,她一定是有事瞒着自己。
不过,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冬雪虽然是丫鬟,但是丫鬟也有自己的隐私,她这个主子,总不能逼着她说出自己的隐私吧?
“夫人,没有什么,只是我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有些累。”
“嗯,前段时间你感染风寒,难道还没好?要不再让方郎中给你瞧瞧?总这样失魂落魄的可不行。”
提到方郎中,冬雪的脸顿时有些发烫,耳根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这一幕,被梁满满看在了眼里,不过她并没有联想到方郎中身上,只是觉得颇为奇怪。
“不用了,奴婢已经好多了。”
见此,梁满满没有再多劝,只是她这一副魂不守舍地样子,人在这里,心早就不在这里了,于是她对冬雪说:
“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也回去歇着吧,等你调整好了心情再来。”
冬雪并没有走,夫人已经习惯了自己和春雨在身边伺候,春雨已经回去了,她怎么能再走呢?
“不用了夫人,奴婢不累,奴婢一定会注意的,下次一定不这样了。”
梁满满冲她摆摆手:“你回去歇着吧,我让苍兰过来伺候就行了,你要是真的担心我,就尽快调整好自己,早点儿再来我身边伺候。”
话已至此,冬雪不好再说什么了,她屈身行了一礼,说:“多谢夫人,那奴婢退下了。”
“去吧。”
冬雪出去后,直接回了房间,此时,春雨坐在桌子前,拨弄着手里的一串珠子。
看见冬雪回来,她连忙起身,“你怎么也回来了?”
“夫人让我回来休息。”
“那夫人那边谁伺候?”
“夫人让苍兰去伺候了。”
“哦。”,春雨凝神看着冬雪,嘴巴动了动,想要说话,却不知大如何开口。
冬雪却是在她面前站定,看着她地眼睛问:“你在夫人面前说我什么了?”
春雨愣了一下,她的确跟夫人说过冬雪最近怪怪地,但是其他的她什么都没说啊。
“我没说什么啊。”
“是吗?”,冬雪有些不悦,今天夫人对她的态度,让她觉得春雨在夫人面前打自己的小报告。
“当然,难道你怀疑我在夫人面前打你的小报告不成?”
冬雪的嘴角撇了撇,“难道不是吗?你跟夫人说我最近总是怪怪的,你不就是想说我最近伺候的不够尽心吗?”
春雨瞪大了眼睛,嘴巴动了动,过了好久,才挤出一句话:“原来,你竟然是这么想的?”
“不然你让我怎么想?”
春雨有些失望,在一起这么久的姐妹,居然会如此猜测自己,但即使这样,她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冬雪,她不想看着冬雪误入歧途。
于是,她吸了一口气,看着冬雪,语重心长的说:“冬雪,咱们姐妹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是真心把你当姐妹,才想提醒你,有些事,不该是咱们的,就不要去多想。”
冬雪敏感的挑起了眉毛,“你这话什么意思?”
话已经说到这里,春雨没有再遮掩,索性直接说:“前天晚上,我看到你站在方郎中的院子里,痴痴地看着方郎中的身影,而且,我很确定,你昨天晚上根本没回来。”
“你跟踪我?!”,冬雪的声音尖锐了起来,“你居然跟踪我?”
“对,我跟踪了你,就是想知道你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还有,你昨晚一夜未归去了哪里?”
“呵呵,现在你不都看到了吗?”,冬雪咬着牙,冷哼了一声,“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喜欢方郎中,怎么,你是想再去夫人那里告我的状,还是想要拆散我们?”
她的话,让春雨的心又凉了一分,“我没有想要告你的状,更谈不上拆散你们,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事情,不该是咱们想的,就不要有多余的心思,否则咱们好不容易过上的好日子,很可能因此就毁掉了。”
春雨想的是:方郎中的年岁都可以做冬雪的父亲了,而且他是主子,她们是丫鬟,不管是方郎中,还是梁夫人,恐怕都不会同意的,而这件事若是被大家知道了,很可能冬雪就在这府里呆不下去了。
她担心她。
然而,冬雪并不买她的账。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冬雪抬眼看着她,“你若是真的把我当姐妹,就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春雨凝神看着面前的冬雪,突然觉得这个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姐妹是如此的陌生,此时的她很是矛盾。
一方面觉得应该阻止冬雪,但另一方面又想要替姐妹保密以此来保住冬雪的面子。
“冬雪,我不想把这件事说出去,但是你真的要及时回头,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的话,你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指指点点呢!”
“什么指指点点?我和方郎中男未娶女未嫁,都是单身男女,有什么可指点的?”
“可……可是方郎中的年纪,足以做你的父亲了……”
“那又怎么样?难道年轻的夫妻就能相守到老吗?那么多休妻的,和离的,貌合神离的,难道这样的婚姻就幸福吗?”
“可……”,春雨还想再劝,却发现冬雪的这番话让自己不知大如何反驳,最后只得说:“无论怎么样,你都要考虑好自己的退路,千万不要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将自己陷入绝境。”
闻言,冬雪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她知道春雨是在担心她,但是在方郎中这件事上,她的态度十分坚决,仿佛任何人想要阻止她的人,都成了她的敌人。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
两人没有再说话了,这两天她们都各自装着自己的心事,的确是没睡好,两人默默钻进了被窝,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楚青云是个闲不住的,在家憋了这么多天,早就憋疯了,而且在家也没人陪他,想要找个人一起出去转转,却不知道该找谁。
陆庭远要么在忙着蜂窝煤和药材的生意,要么在家陪着梁满满,梁安每天去医馆,梁平除了负责与天香楼的松花蛋生意外,还要备婚,都没时间陪他。
这天,天气很好,他终于在府里憋不住了,便准备一个人出门逛逛。
进入腊月,年的脚步就越来越近了。
街上十分的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多小贩推着着售卖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些附近的村民拿着自家的农产品来卖,整个遥城都是一片繁荣的景象。
他走在大街上,看着热闹的街景,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人群中,有不少年轻的女子,打扮的很是俏丽,三三两两的并肩走在一起。
看到这些女子,他就想起了上次见到的那个鹅黄色斗篷的少女,这些天,他时不时的就会想起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他有心想要去打探那个女子的消息,但是又怕被陆庭远他们看出自己的心思,最终觉得还是算了。
但是此刻,他看到这些少女们的背影,其中有一个女子也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斗篷,他心中对吕岸雪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呢!
这样想着,分了神,他一个不留神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抱歉!”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是谁,嘴里道歉的话已经说出了口。
待他抬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这人长的十分高大,他的身高已经不矮了,但也只是到这人的胸口。
这是个长得十分高大强壮的男子,大冬天的别人都的十分厚实,而他却只穿了件单衣,浓眉大眼,眼神凶悍,还有一圈络腮胡子。
他的身边,还有六七个跟他差不多的人,都是一群壮汉。
楚青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一眼就认出这些人不是大顺朝的人,看长相应该是北方某个国家的。
那被撞的男子看了楚青云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犀利的眼神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着什么。
楚青云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肩膀,也走开了。
他没有听到,在他走后,刚才那壮汉焦急的说:“咱们来到这遥城这么久了,每天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找人,要找到什么时候?”
另一个人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小姐让咱们找,咱们尽力去找就是了。”
“唉,这么多年了,谁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小姐说的那个人!”
“是啊,也不知道小姐的消息是否准确,咱们都快把这遥城翻个底朝天了,也没看到小姐要找的人啊。”
“小姐打听了这么多年,才找到这里,肯定不会有错的,你们就别废话了,赶紧找吧。”
“对对,别废话了,还是赶紧找人吧!”
第408章 没有一个人像他
楚青云依旧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逛累了的时候,他进了一家茶馆,要了壶茶,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悠哉游哉的喝起了茶。
他正端着茶杯,思绪飘远的时候,却看见门口进来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身穿一件火红色的斗篷,在冬日里格外的显眼,她脸上戴着面纱,步伐优雅的走到一张桌子上坐下。
楚青云看的有些呆了,因为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他上次在宴会上看到的那个女子,虽然她戴着面纱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从她的身形,她的发型,她走路的姿势来看,就是她!
楚青云一时有些激动,正想着她呢,就看见她来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