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踏入这里的时候佩妮就感受到了空气中活跃的魔法元素,它们像经验丰富、手就搭在兵刃上的战士,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就可以立刻投身于战斗、致敌人于死地。
难以想象这样一位孱弱的老人身体里藏着这样可怕的力量,难以想象她就这样被伊洛克那个家伙带到了这里来!
不愧是邓布利多的死对头盖勒特·格林德沃啊,巫师界活的越久实力越强的说法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老人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的灰色景象不发一言,好似外面有一朵花似的。
漫长的沉默之后佩妮先打破了一室的安静,“伊洛克说您要见我?”
老人这才回过头,表情有些疑惑,“伊洛克……是谁?”
有什么是被偶像背刺还令人绝望的事吗?
刚从楼梯爬上来的伊洛克猝不及防就听到了这句话,他痛苦地捂着心脏后退几步,嘴里也发出痛苦的呻吟,“……啊,先生,您伤害了我,我的心好痛!”
“哈。”佩妮以一个嘴角抽搐的表情给这段夸张的表演打了分,默默往旁边走了几步方便格林德沃能好好欣赏这位手下的表演,“就是他。”
格林德沃,“……”
“好了,小信使,别演了,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最后还是格林德沃打断了伊洛克的耍宝,他有些受不了这样性格跳脱的手下。
“好吧好吧,你们聊。”
露了一面之后伊洛克就消失在了塔楼最顶层。
格林德沃的目光落在了佩妮身上,他的眼睛神异极了,是异瞳,左眼是蓝色,右眼是神秘的银白,“佩妮·伊万斯,听说你是邓布利多最喜欢的学生?”
“我吗?听谁说的?没有吧?”佩妮眉头一跳就是否认三连,“他大约只喜欢我的橙子味健齿魔药吧,他甚至还关我好几次禁闭。”
“说真的,我觉得邓布利多更偏袒格兰芬多的学生,他似乎很喜欢看到那些勇敢到脑子都不清醒的小狮子犯蠢……”
想到格兰芬多大名鼎鼎的四人组搅的几个学院鸡飞狗跳的事迹佩妮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但似乎邓布利多总认为他们没有坏心眼。
即使如此佩妮还是觉得他们缺少必要的引导,有时候天真和恶行并不冲突,甚至在意识不到自己错误的时候所犯下的恶行更残忍。
第85章 旧情人
“有趣的说法。”格林德沃那双奇异的眼睛看了佩妮一会儿后移开了目光,他的眼神古井无波,像是沉寂无数年的枯井空洞而望不到底。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老一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什么,格林德沃似乎对魔法界的势力、局势这样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他的问题往往都围绕着一个人——邓布利多。
佩妮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是死对头之间的敌视又或者惺惺相惜?
但这并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两个年龄加起来数字惊人的老人该自己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而不是让她这个小孩子左右为难。
终于佩妮听到了可能是格林德沃请她过来的目的,“伊洛克说你在魔药学上很有天赋,似乎是研究了一种可以返老还童的药剂。”
“的确如此,但如果您是为了这幅药剂找我的话,或许您要失望了”
“这幅魔药的效果出了些问题,原本我以为邓布利多喝下的药剂只能维持他一年左右的美貌,没想到药效一直持续至今……”
说到这儿佩妮叹了口气,她变了张椅子坐下脸上的表情有些愁苦,这是发明者对自己看好的作品实际效果出现偏差的无奈。
明明斯拉格霍恩教授服用药剂的时间更靠后都已经失效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或许药剂的活性与自身的魔力相关?又或许是邓布利多校长的体质特别适合这样的魔药?总之这样药剂出了些问题。”
眼见着面前的老人在她说起邓布利多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她的眼睛闪过锋芒,佩妮后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感受到了危险的味道。
“……额,当然这对邓布利多校长的身体状况和实力是完全没有影响的,只是外貌或许会长时间地停留在十八岁左右。”
格林德沃的眼神重新变的温和,佩妮悄悄松了口气。
老男人的脾气可真难捉摸。
“你说的这种魔药你手里还有多少?”
显然佩妮的提醒老人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已经开始打她手里魔药的主意。
毕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僵持之后佩妮率先移开目光败下阵来,罢了罢了,不听劝的犟老头,以后药剂要是又出现什么问题她可不负责。
“只剩最后一瓶。”
当佩妮从纽蒙迦德最高层往下的时候手里捏着一个袋子,被施加了无限伸展咒的袋子小小一个里面却放着一堆金灿灿、沉甸甸的金加隆。
格林德沃出手意料外的大方,她还以为在住宿条件如此简朴之后他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呢。
而且让她没想到的是与阿兹卡班齐名的纽蒙迦德竟然还保留着通信服务,格林德沃在付钱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他硬木板床上的几个被拆开了封口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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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了几层楼,一直守在楼下的伊洛克就迎了上来殷勤地对佩妮问道,“你们说了些什么?”
“不告诉你,小信使~”佩妮冲他做了个鬼脸,学着格林德沃称呼他的调子怪叫道。
伊洛克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满道,“嘿!别这样喊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不知道我的救命恩人是一只勤勤恳恳的猫头鹰,还在为大名鼎鼎的格林德沃先生工作。”佩妮冲他挑眉,就像她没有意料到伊洛克会带她来这里一样,她从来不知道为邓布利多效力的伊洛克竟然还在为格林德沃办事。
伊洛克耸肩向佩妮解释道,“事实上先生用到我的次数不多,算上带你过来这些年一共也就两次,毕竟你也知道他受困于此。”
之后他的手臂搭在楼梯的扶手上,压低帽檐摆出一副沧桑的样子继续道,“没事做就意味着没有工资,巫师也是需要金加隆才能活下去的。”
“你想说你其实是位赏金猎人?”
“噢,当然不是,只是在先生的工作任务没下来之前我会接一些其他兼职,比如护送某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回去。”
两人的目光在虚空中对视又很快分开,没有理会某人阴阳怪气的话佩妮脑袋里破碎的拼图好像被一根线连在了一起。
这些年一共也就两次——带她过来,以及充当信使。
莫名地佩妮想起来之前伊洛克突然出现在霍格沃茨的事情,那时候她就很疑惑一向一纳特恨不得掰成两纳特花的伊洛克竟然有钱捐款,还有那些他拍的那些照片。
现在她知道那些照片的去向了,只不过格林德沃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关注学校教育的慈善家,相比于这个她更相信他关注的是邓布利多。
等等邓布利多?他今天的确对邓布利多的事格外感兴趣……而这样的兴趣似乎已经超越了对死对头的关注。
或许那些信封里装着的是某位校长大人年轻时候的照片?
想到邓布利多那张过分貌美的脸佩妮心里浮现些令人震惊的猜测,她缓缓看向伊洛克声音干涩的厉害,“你说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很早之前。”伊洛克神秘兮兮地冲她眨眨眼脸上的笑容也变的不正经,“他们曾经比兄弟还亲密。”
像是某种想法得到了证实佩妮瞳孔一震,从喉管发出短促的声音,“哈。”
伊洛克在一旁露出了得逞的笑,“噢,亲爱的佩妮,冷静些,不过这的确是件值得惊讶的事。”
这样一切都说的通了,为什么格林德沃会对她旁敲侧击关于邓布利多的情况,为什么他会向他索要‘返老还童’药剂,为什么她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是众所周知的敌人、旗鼓相当的对手,除此之外他们还是最隐秘的爱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显然两人中还有人没有释怀。
想到某位野心勃勃、与邓布利多作对的黑魔王,佩妮默默为他点了蜡,如果这对大龄情侣重归于好的话他真的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不管佩妮如何瞳孔地震,她今天都得在纽蒙迦德住下。
虽然顶层的监狱破破烂烂,纽蒙迦德其他楼层的房间倒还不错,比佩妮在霍格沃茨住的寝室还要宽敞、舒适许多。
佩妮的房间和伊洛克的房间就隔了一条走廊,她今天已经很累了,往身上甩了了“清洁一新”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兜里的双面镜亮了又亮也无人在意。
斯内普放下双面镜气馁地趴在桌子上,刚洗过的头发也有气无力地耷拉在脑袋上。
好烦,佩妮没接他的双面镜。
狼毒药剂在卢平身上效果显着,他打算向佩妮分享这个好消息,但显然对面的人现在没有时间。
半夜佩妮是被饿醒的,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伊洛克也不是个贴心的管家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年轻的小女巫会有进食的需求。
佩妮迷迷糊糊地把干粮往嘴巴里塞然后成功把自己噎住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后她的意识终于恢复了清醒。
发光的双面镜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上面属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未接记录有好几条,佩妮挑眉,难得今天小斯内普先生有时间和她彻夜长谈,倒是有些不凑巧。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他应该睡觉了吧?
这样想着佩妮还是拨通了双面镜,相隔两国的双面镜连接时间有些长了,代表连接成功的光芒一闪对面几乎是瞬间接起。
佩妮有些惊讶于斯内普的速度,但也深知少年的害羞也就没有再调侃他,“晚上好,西弗勒斯。”
“晚上好,佩妮……”
斯内普近乎贪婪地看着女孩的眉眼,他真的是太想她了,明明不久前他们才通过双面镜但他还是很想她。
她看起来不是很好,脸颊上红色的、刚结痂的细小伤口,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倒现在眉宇间还藏着倦色。没换睡衣但头发是散乱的看着像刚睡醒,她大约是被饿醒的,已经找东西填过肚子了,嘴角还有这食物的残渣。
斯内普的眉头拧成一团乱麻,他离双面镜更近了些好似这样就可以离女孩更近一些似的,“发生了什么?佩妮?你看起来不是很好。”
“不仅不好还很倒霉。”佩妮叹了口气,想起之前莫名其妙追捕她的那些食死徒,梅林在上,她好像遇见了一群神经病。
想到斯内普在斯莱特林不太美妙的处境佩妮并没有把自己被食死徒追杀的事情告诉他,只是提了一句被一群神经病追杀了几天,还好有伊洛克救了她。
诉苦之后佩妮心情好多了,心情郁闷的成了斯内普,他的眉头皱的更紧,手掌把校服袍子攥的死紧内心却深感无力。
虽然佩妮将遇到的危险模糊了大半他还是从她的神情和反应里推测出了对手的难对付,他还是太弱小了,他要什么时候、应该怎么做才能保护佩妮呢?
“好了,西弗勒斯,别做出这样的表情,开心一点好吗?”
女孩又恢复成了平时没心没肺的模样,笑的眉眼弯弯甚至还有闲心来安慰他,“我猜你找我一定不是为了看我诉苦。”
本来想要和她分享成功的喜悦,但斯内普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在冬日里冰窟窿里泡澡,冷的厉害,他努力调动微笑的神经也只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是想告诉你狼毒药剂实验成功了,在卢平身上效果很不错。”
“祝贺你,西弗勒斯,你会是一位伟大的魔药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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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来的比佩妮想象中的更晚。
纽蒙迦德看不到阳光,黄昏时分也见不到夕阳的光。
金红色的凤凰福克斯带着邓布利多在火焰中飞出,彼时佩妮正与昏昏欲睡的伊洛克在餐厅共进晚餐,耀眼的火光从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外照进来。
伊洛克的精神瞬间振奋,他端了杯鲜红的葡萄汁几步走到落地窗边上,眼里的兴奋毫不掩饰。
“暗中窥视老人的秘密恋情可不是一位英伦绅士该做的,伊洛克。”佩妮也学着他的样子端着一杯葡萄汁前排吃瓜。
“抱歉,我只是一个可怜兮兮的穷鬼和绅士除了性别外应该没有相同之处。”伊洛克已经很熟练地对佩妮的话进行反驳,“如果你不想看可以坐回去,别影响到我。”
“好吧,你赢了。”
邓布利多在纽蒙迦德的入口处驻足良久,入口处曾经刻着格林德沃至理名言的石刻上蒙了一层灰,像是曾经不可一世的那个人被过往的荣光抛却。
高耸的纽蒙迦德塔楼此时像是张牙舞爪的深渊,邓布利多凝视着塔楼最顶端无力地叹了口气,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到这里来过了,如果不是佩妮的原因他也许此生也不会到这里来。
不想,也不愿。
他们唏嘘的过往就应该随着时光埋葬,最好谁也不要提及,就像在他近百年的生命里的那些不重要、直到后来想不起来的事情那样遗忘。
可到了这里邓布利多还是犹豫了,不知从何时起面对盖勒特·格林德沃他缺少了一名格兰芬多应有的勇气。
福克斯在邓布利多肩上站着梳理羽毛,等到它把两只翅膀的羽毛梳理完毕邓布利多还是站在入口处没有任何动作。
“咕?”福克斯用喙啄了他一下发现他还是没有动作后自顾自地飞走了。
在窗户前暗中窥伺的两人也一脸疑惑地盯着下面的邓布利多,他们脚都站酸了这人似乎也没上来的打算。
“可怜的佩妮,看来你的校长要抛弃你了,他似乎并没有进来的打算。”伊洛克斜倚在窗前对佩妮报以同情的眼神。
佩妮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蓝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估摸着今天应该看不成邓布利多的八卦她有些可惜地咂嘴,无视了伊洛克的话她准备直接回房间睡觉了,昨晚她和斯内普聊的太晚了。
“这小家伙真的是越来越不好玩了。”摇晃着酒杯伊洛克也迈着懒散的步子回去了。
第87章 暴动
格林德沃在这座监狱住了太多年,他对这里无比熟悉,以至于福克斯带着邓布利多出现在门口的瞬间他就有所察觉。
他以为邓布利多今天不会进来了,就像之前每一次那样他站在纽蒙迦德附近的山头遥望这座高耸之地时那样,只是远远的看着。
当邓布利多真正地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格林德沃枯井一般的眼睛里泛起涟漪,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红的像血一样的玫瑰在那人身后怒放,当年住在戈德里克山谷里的红发少年向他走来……
看来那个小女巫的魔药做的还不错。
“……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喊出了他的姓氏,他几乎快认不出他来了。
记忆中的金色大鸟年轻俊美,他们心灵相通望向对方的眼里皆是爱意;后来不可一世的黑巫师他收揽人心、权倾欧洲,他们站在各自的立场遥望对方——他们相互尊重,彼此相爱,也相互畏惧。
如果不是住在纽蒙迦德的囚徒只有一位,邓布利多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住在狭小牢房里的老人会是格林德沃,他身上没有一点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即使在他突然出现时抬眸看他眼里也是一派死水般的寂静,像是日暮余晖将尽时的暗淡。
一种难以言喻的苦闷刀子一样在邓布利多心头穿插,他几乎怀疑他当初做的是不是正确的——是他让格林德沃变的这般潦倒的。
他总是见不得他不好的。
“真是难得,伟大的邓布利多不忙着拯救魔法界竟然还会来监狱看我。”
格林德沃靠坐在唯一一张木椅子上拖着长尾音毫不留情地对邓布利多进行了嘲讽,他太熟悉这个人了,他一皱眉头他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大抵心肠坚硬而柔软,总是陷入无用的愧疚之中。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怨怼,这么久了他竟然从来没有来真正地看过他!
格林德沃斜睨了他一眼言语还是那么犀利,“或许你是想看看你的死对头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又或者是那个年轻的小女巫才是你此次来的目标?”
还好,虽然过的苦了点精神还算抖擞。
邓布利多心里好受了些,湛蓝的双眼再次看向格林德沃,“你不该把佩妮带到这里的,格林德沃,她还是个孩子。”
“呵,你果然是为了那个小巫师才来的!”
邓布利多,“……”
空荡荡的塔楼顶层突然变的沉默,塔楼外的月色皎洁明亮,可再明亮的月光也照不进阴森的监狱,更照不进狭小的牢房。
枯瘦的老人赌气地用身体背对着他,身影不似以前高大,像是秋末的枫树叶即将枯萎。
夜风吹了进来,明明是夏夜,邓布利多却觉得身体发冷。
是了,虽然暂时拥有了年轻的外表可他到底是老了,格林德沃也一样。
“盖勒特。”邓布利多无力地轻叹出声,他忽然感到很累。
格林德沃身体一僵,转过身来看到邓布利多可怜巴巴地皱着脸后又是一怔,他凶巴巴地看着邓布利多道,“我这里可没有那些甜腻腻的东西给你吃!”
十分钟后睡得迷迷糊糊的伊洛克在睡梦中被叫醒,十五分钟后热衷于熬夜的佩妮失去了一罐橘子味糖果,二十分钟后后邓布利多心满意足地捧着糖罐子感叹道,“噢,佩妮的糖果味道总是那么独特。”
格林德沃嘴角抽了抽,他合理怀疑邓布利多来救那个小巫师是为了她身上的糖。
见格林德沃眼神莫名地盯着自己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下才把不大的糖罐子往格林德沃的方向伸了伸,“你也想尝尝吗?”
“我才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打着哈欠的伊洛克和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佩妮在餐厅相遇,一个睡的不好一个一夜未睡早餐时间都在打瞌睡。
在佩妮的脑袋即将和餐盘亲密接触的时候邓布利多叫醒了她,“哦,小佩妮,今天你不用上课为什么不在房间多睡一会儿呢?”
“好主意,教授。”
佩妮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她抬头有些惊奇地望向邓布利多,“校长?你怎么在这里?”
又想到了什么她才恍然大悟,“哦,抱歉,我忘记了你本来就该在这里的。”
邓布利多,“?!”她在说什么,他怎么有点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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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纽蒙迦德在朦胧的夜色里陷入寂静。
最顶层的牢房里曾经搅动欧洲风云的黑巫师端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他低着头,不时有滚圆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滑落,紧闭着眼睛,一只眼球隔着薄薄的眼皮在眼眶里势要冲出枷锁的困兽一样乱转,配合着他所处的黑暗的背景模样变的可怖。
像是做了噩梦一样,格林德沃开始变得不安,他枯瘦的手握住木椅的把手上,青筋突起,并且随着主人的不安稳格林德沃周身围绕着他的魔法元素也变的不再稳定,它们随着格林德沃越发恶劣的心情更具破坏力。
“阿尔——”
随着格林德沃一声压抑的低吼,暴动的魔法元素彻底失控了,一瞬间纽蒙迦德最顶层像是湛蓝色的太阳,无与伦比的光与热几乎将整个世界照亮。
一位强大到火烧巴黎的巫师的失控是可怕的:
整座纽蒙迦德塔楼都被这股强大的魔力震的一抖,黑灰色的楼身都往下移了几厘米。
“唳!”福克斯浑身金红色的羽毛炸开发出尖锐的鸣叫。
“盖勒特!”已经陷入睡眠的邓布利多魔杖瞬间出现在手里,下一刻他的人也从房间里消失。
还没有进入睡梦的伊洛克直接被这强大的魔压压趴在地上,他的骨头咯吱作响,嘴里发出呻吟,“救命……”
正在与斯内普通话的佩妮也没好到哪儿去,手上刚做到一半的炼金物品直接爆炸,她自己也接受了爆炸余波和魔压的双重洗礼,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法克”就昏死了过去。
“佩妮!”斯内普目眦欲裂但很快双面镜断开了他与佩妮唯一的联系。
第88章 越狱
邓布利多艰难地穿过魔力暴动所形成的风暴,一个个魔咒被他无声甩出形成坚固的盔甲将他保护起来,似乎察觉到外人的入侵暴动的魔力更加暴躁了以至于邓布利多不得不持续给魔咒补充魔力。
这是一场极其罕见的魔力暴动,一般来说巫师成年以后就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魔力,越强大的巫师对自身魔力的控制程度越高,更别说是格林德沃这种曾经站在世界最顶尖的巫师了。
但事情就是这样难以置信,格林德沃失控了。
“发生什么了?盖勒特!”
在魔力暴动所形成的呼啸风声中,邓布利多试图用言语唤醒格林德沃的理智。
遗憾的是这并没有什么用,格林德沃还在原来关押他的牢房的位置,但之前的牢房已经变的面目全非,暴躁的魔力摧毁了阻拦它的一切,最顶层除了几面还在苦苦支撑的墙壁外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粉末。
而在魔力风暴最中心的格林德沃始终是低垂着头,表情像是陷入无法摆脱的梦魇。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魇能困住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恼怒地骂了一声,“该死的!”
眼见着墙壁已经在魔力的疯狂攻击下摇摇欲坠,他必须做出选择了。
如果他不想看见格林德沃被坍塌的建筑物压死他就得带着他离开,但这也必将引起魔法部的警惕,他甚至在下一期的《预言家日报》上看到“格林德沃越狱”的字眼……
在事情变的最糟糕的时候格林德沃醒了,那只神异的眼睛在风暴的中心闪闪发光。
被过度使用的眼睛在恢复视线之后酸涩异常,即使是格林德沃猝不及防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举着魔杖的邓布利多,他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周围的狼藉他大约知道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
啧,没想到他格林德沃也会有被刺激的魔力暴动的一天,真是稀奇。
恢复理智之后格林德沃只是稍微的控制了一下暴躁的魔力就被安抚了,魔力将他环绕温顺的像被驯养的猫儿一样。
看到那人恢复正常邓布利多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滋生了疑虑,他知道格林德沃拥有预言的能力,那只奇异的眼睛就是象征,而刚才风暴中闪闪发光的眼睛他看的分明——他又预言到了什么,并且这个预言让他无意识地失控了!
两位年近百岁的老人隔空遥遥对视,他们心里揣着各自的念头又打着各自的小算盘,相隔咫尺也像是隔了一条天堑。
魔力风暴被摆平了,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纽蒙迦德最顶层在失去承重的支撑后显得摇摇欲坠,这里就快塌了。
在看了一眼邓布利多后格林德沃瞬间消失在原地,邓布利多也随后跟上。
佩妮在房间里被伊洛克叫醒,他看起来不太好,面色惨白中带着焦急,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就出来了,在佩妮对伊洛克的印象里她还没有见过他这么不得体的打扮。
见她醒来伊洛克立刻催促道,“你醒了,给你两分钟收拾东西,我们要离开这里!”
房间里布满了灰尘和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空气中隐隐有着强势的魔压,佩妮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发生了什么?食死徒大规模入侵纽蒙迦德塔楼吗?
虽然疑惑佩妮还是麻利地收拾东西,现在并不是她勤学好问的时候,危急关头保命要紧。
伊洛克带着她出现在纽蒙迦德外的一片空地里,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已经等在这里了。
和昨天在牢房里见到的老人不一样,眼前的人穿着考究的烟灰色西装,头发也被打理的很好,虽然身材消瘦但浑身的气势却更惊人了,莫名地佩妮想起了那位黑魔王,他们一样强大,但与他相比格林德沃身上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魅力。
格林德沃站在空地里遥望这座他一手建立又困住他许多年的塔楼,他大约是有些感慨,深深地看了那座塔楼最后一眼,一挥手蓝色的火焰形成的巨鸟就向那里飞去。
在蓝色的火鸟飞出去的时候邓布利多的眉头就皱起,他这时已经意识到格林德沃不会再回那座监牢了。
像什么易燃物被点燃了一样,只是一瞬间巫师界最着名的两座监狱之一的纽蒙迦德就成了一片火海,偶尔有蓝色的火焰在其中翻腾,佩妮毫不怀疑天亮之后这里会是一片焦土。
面朝火海,剧烈燃烧的火焰让邓布利多微微蹙眉,他看着站在他不远处的男人最终问道,“你想去哪里呢?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回头望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好吧,如果你不打算告诉我的话。”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肩膀都拉低了几分,看上去沮丧极了。
“别装可怜,邓布利多。”
“噢,盖勒特!”
格林德沃眯了眯眼睛,他记得邓布利多十八岁的时候就爱这样跟他装可怜,或许那位小女巫的魔药还有影响人心智的效果?
离他们不远处,佩妮和伊洛克密切关注着他们,当对唇语有些研究的伊洛克尝试着将他们的对话复原的时候两人齐齐打了个颤,“嘶,老年强者恐怖如斯!”
凝望着熟悉的容颜,手里摩挲着魔药瓶冰凉的瓶身,格林德沃心头一动,既然出来了自己也应该做些保养了。
他仰头将魔药一饮而尽,看似香甜实则口味古怪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格林德沃艰难地将魔药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