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麦嘎的!
这个猜测显示是很荒诞的。
除了这个猜测,大概就只剩下伪郭络罗氏被人灭口的下场了,对于混淆了他们血统的人,想必岳乐这样的人家是不能容忍的吧。
可是,这也不对啊。
现在外面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啊?
“爷,这里不能进,不能进,爷……”
随着庄里护卫的咋呼,林珂闻声回头,看到一个人从回廊那里直直走了过来。
林珂觉得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她甫进京陪田妈到庙里进香时碰到的那个锦衣少年啊。
那个少年显然也认出了她身边的四喜,说了一句,“是你啊。”
林珂茫然。
四喜虽然很害怕,但是仍然坚定地挡在了自家小姐面前,“你是什么人?”
这个也是林珂很想知道的。
追着少年进来的王府侍卫一脸惶恐,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现在要怎么办?府里那个冒牌的还没处理了,现在又让五阿哥看到了真的格格,这要怎么办?
胤祺冷冷瞥了一眼追来的安郡王府的侍卫,挥挥手,道:“退下吧,爷有话跟你们格格说。”
两名侍卫看看林珂,淌着汗退下了。
怎么办?
格格虽然是真的,可是格格完全不知道那个冒牌货做过什么啊,一定会出事的。
“你不许再过来,我我……我会保护我家小姐的。”四喜一激动,仍然用了以往的称呼。
林珂手在四喜的肩上拍了拍,示意她镇定。
四喜有小姐撑腰,果然就镇定了一些。
胤祺没有理四喜的话,又往前走了几步,近距离打量着林珂。
林珂企图不着痕迹地向后移,被人这样直勾勾盯着,她就算脸皮厚也觉得有压力的啊。
“果然不是一个人。”
林珂不知道要如何搭腔,索性便不吭声。
胤祺看她始终镇定的反应,以及试图想隔开两人距离的小动作,不由微微一笑,“这才该是安亲王府的教养。”
林珂默默黑线,同乡,你到底对这位数字做过些什么不人道的事?
“退下。”
四喜摇头。
“退下。”胤祺已经有些不耐烦。
林珂不忍四被人吓出心理阴影,终于开口,“四喜,你到那边等我,不要怕,没事的。”这里好歹是安亲王府的庄子,而且对面这位数字应该也不至于会做出怎样离经叛道的事来。
“小姐——”
“没事,去那边等我。”林珂冲她安抚地一笑。
四喜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退到一边去。
“那丫头倒是很忠心。”
林珂没有搭腔。
胤祺也没计算,道:“陪我走走吧。”
林珂看他泰然地从自己身边走过,犹豫了一下,便跟上了。
或许,有些话是得私下说开更好一点。
“没想到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是真的。”胤祺说得漫不经心。
林珂听得心惊肉跳。
你别吓唬姐啊,姐在整件事中完全是被动的,算账也别算我头上来啊。
胤祺突然伸手去摸她的脸。
林珂完全下意识地避开,手同时打开他伸过来的爪子,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愠怒,“请自重。”
胤祺却满意的笑了,“如果是你的话,爷觉得挺不错的。”
林珂完全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胤祺看着她笑得不无恶意,“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可能会被指给我哦。”
林珂瞪眼,郭络罗氏不是老八的福晋?这个人是老八胤禩?
“你是谁?”在对方身份没完全确定之前,林珂不敢冒然下定论。
“叫我五爷就好。”
竟然是老五!
不对呀,怎么会是老五?
穿越同乡,你究竟在搞毛啊?走得真是非主流,勾搭的是九龙夺嫡里的中立派。
好像哪里不对的感觉,那上次那个冰山面瘫脸的又怎么说?
尼妹啊,你究竟勾搭了几个,暧昧了几个?你丫难道是想当大清朝的交际花?
林珂悄悄攥紧拳头,沉了脸,一字一字分外清晰地道:“你搞错了,我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我直到现在都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明明应该跟我爹娘回家乡去的。”
胤祺道:“你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现实吗?”他不相信玛尔珲还没将事实真相告诉她,只能说她拒绝接受这样的真相罢了。
想想也能理解,毕竟她很小的时候就走失了,早就没有了小时候的记忆,对他们这些人陌生感到敬畏是应该的。
“你们说的都不是真的,我是汉人家的女儿。”林珂简直恨不得这就是事实真相,可惜不是。
胤祺对她这样的挣扎反驳只是轻轻一笑,“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郭络罗馨兰。”
林珂愕然,郭络罗馨兰?
难道郭络罗氏的闺名也是“馨兰”这两个字?
胤祺不吝啬为她解解惑,“哦,原本那个人是欣赏的欣,不过,我觉得馨香的馨更合适呢。”
这个不怪林珂不明白,古时候大户人家有时候给孩子起名字都是在几岁之后确定不会夭折才会有大名的,之前不过是一些小名罢了。故而,她不知伪郭络罗氏的名字也不奇怪。
十四五六岁正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中二少年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候,瞧着眼前这个不施脂粉却漂亮得让人眼前一亮的少女被自己说得有些怔怔的,忍不住就想逗弄她一下。
以往那个假郭络罗氏最爱做的就是欲迎还拒,没少在私下跟他搞暧昧,这也是让胤祺同学心气不顺的原因。因为那个假的不是跟他一个人搞暧昧,是同时跟他兄弟几个一起搞。
林珂的反应还是很快的,毕竟也是习过武。
胤祺“咦”了一声,手下不停,继续探过去。
林珂心下一恼,尼妹啊,这才多大就会调、戏良家少女了?替你老子教训你一下,让你知道牛皮不是吹的,汽车不是推的。
“哦。”自幼也弓马娴熟的胤祺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少女给落了面子,这实在是他这个阿哥的耻辱。
还好,他们这是私下说话,没让随从跟来,否则真是很没面子。
林珂自然也是不敢真对当朝的阿哥怎么样的,扭到他的爪子后,也就顺势推开了他,才不管他会不会碰到前面的柱子呢。碰到了算他活该,让他乱耍流氓。
胤祺勉强稳住身体前倾,没一头朝柱子撞上去,才要发怒,看到她那张小脸突然又忍不住笑了,“连爷都敢打,这胆子真是……”身手也不错,看来抚养她的那家人对她也是宠爱有加的,养在深闺的女子,也让她习文练武了呢。
林珂只是蹙眉瞪他。
胤祺整了整表情,咳了一声,道:“开个玩笑,不用这样狠吧。”
“五爷若无他事,我便先告退了。”
胤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难道这些日子安郡王府的人没有教你礼节吗?”
林珂心里更恼了,按了心火,规矩地给他行了满族礼,“请五爷容我告退。”滚蛋,姐不伺候了。
胤祺这会儿子也知道了眼前这位正主儿可不是能容人轻慢的,惹极了那爪子也是很利的,便很宽容的笑道:“嗯,去吧,想必过不了多久,咱们便能在京里相见了。”
林珂连头都没回一下,心里的火气是噌噌地往上涨啊。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这位主儿敢情是专门过来调、戏她的啊。
还相见?
姐就想跟你永远不见!
草泥马的……
看到自家小姐完好无损地走回来,四喜松了口气,“小姐。”
“咱们走。”林珂挟着一身的低气压便径直往前走。
四喜赶紧跟上,小姐貌似好像挺生气的啊。
某五的跟班小六子不免有些担心,可是在看到自家主子那笑得一脸春风得意的小表情时,顿时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了。
爷,您不会是专程跑过来调|戏人家的吧?
就算指婚之事成算很大,毕竟这还没尘埃落定呢,您这也太着急了点儿吧?
但是,内心腹诽再多,小六子也是不敢把心里的话真说出来的,那就真是找抽了。
不过,主子爷心情好,他这跟班也当得舒服。
“走吧,小六子,爷今儿高兴。”胤祺脸上的笑足以告诉别人他果然是十分高兴的。
而安郡王府这边的人一瞧自家格格那小表情,心里也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五阿哥,您没事跑来招惹我们家格格干什么啊??
三观正在崩毁……
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亲情感动,有的只有林珂同学正在崩毁的三观节操。
那个据说是她舅舅的人再次出现在庄子,并且叫了她又到了地牢。
到地牢的时候,她就听到里面有人在骂,骂得还很恶毒,等进去一看,三观毁了。
“你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还没死?我为什么要穿成你的女儿……眼看我就要得到我想要的……你为什么还不死……”
那个已经进入歇斯底里状态的少女就是那个伪郭络罗氏,也就是林珂同学的穿越同乡。此时,她正在发疯一样拍打着地牢里那个已经精神状态不正常的妇人,也就是她身体本尊的那个妈!
海纸,你可以恶毒,但你不能连你亲妈都这么恶毒诅咒吧?
她当年为了你可是枉顾了良心忠心以及一切她所能承担的罪恶感让你顶替了姐去当那个穿金戴银的郭络罗氏。
就算她最后禁不住良心的拷问疯了,无意中泄露了天机,你也不该如此对待你的亲生母亲啊。
林珂看看那对母女,又瞅瞅舅舅,什么都没说,这种情形说什么都多余。不过,舅啊,您老人家叫我来就是为了崩毁我的三观吗?
“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如此,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打骂亲妈过于投入的伪郭络罗氏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精神回归,扭身扑到牢前,一双眼睛期望地看着曾经的舅舅,道:“舅舅,舅舅,放我出去,我是欣兰啊……”
玛尔珲皱眉,“安亲王府养了你这么多年,若你仍是个有良心的孩子,本王总还是有几分香火情,不会真要了你的命,可你太让人失望了。”
“舅舅,舅舅……”
玛尔珲挥开她从牢里探出来的手,道:“本王不是你的舅舅。”
林珂半垂着眼皮当空气,在心里冷笑。
安亲王府既然已经早就知道了这是个冒牌货,却肯不动声色让她继续无忧无虑活了这些年,那是因为在满人家女儿是尊贵的,一旦被指婚为亲王贝勒便是满门荣耀,能为他们带来相等的利益伙伴。
说白了,就是奇货可居,自然是舍不得轻易下杀手的。
当然,林珂也不否认其中教养多年有感情也占了一定的份量。
再说,当时谁也不知道她这个正牌到底是生是死,他们也不能冒冒然就将自己手里的这张可能是王牌的牌给轻易扔掉。
如今,她这个正牌归位了,也是时候跟这个假货摊牌了。
这就是这些皇亲贵胄的真实嘴脸,看了真是有些面目可憎!
林珂在心里又忍不住唾弃了自己一口,她这是看多了宫斗小说和影视剧的后遗症吗?怎么把人全这样黑化了?
其实,她也不想把人全往坏处想,可是紫禁城那个地界儿,是容不得天真单纯的,否则分分钟就被人灭成了渣儿。
这个时候,林珂听到玛尔珲说:“本来,本王是想让你们母女见上一面,尔后将你远远送走,可是,如今本王却是不得不改主意了。”
伪郭络罗氏抓着牢栏,眼睛都有些发红,犹做困兽之争,“我已经把自己给了七阿哥,七阿哥会娶我的。
七阿哥喜欢我,就算她跟我长得像,也骗不了七阿哥,到时候只能给安亲王府拉仇恨。我会帮安亲王府的,但你身边这个人做不到,她只会带给安亲王府灭亡。”
林珂:脑残是病,得治!
老娘想揍她!
尼妹的,你到底把水搅混到什么程度了?上位者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自己儿子们因为一个女人翻脸,到时候分分钟被灭的就是姐这个刚被正了名的正主儿啊。
“你既然想嫁的是七阿哥,为什么还去勾搭五阿哥?你真觉得自己是天仙下凡,人人都该爱你,都该对你死心蹋地?”林珂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玛尔珲看了外甥女一眼,看来上次五阿哥来庄上果然是发生了什么的。
伪郭络罗氏眼睛突然发亮,看着她道:“我们长得这么像,可以对别人说我们是双胞胎,对,就是双胞胎,这样我不必死,你也可以嫁给五阿哥。
况且这些年我一直是郭络罗氏,所有人认识的郭络罗氏都是我,就算你才是真的,你也没办法融入她们的圈子,我死了,对安亲王府才是一个损失。”
林珂慢慢扯出一个笑,她转向玛尔珲道:“只有一句话我是认同她的,不管我是真是假,这些年她就是郭络罗氏,我是没办法融入她已经营建好的圈子的,我不属于紫禁城,我的家在江南。”
其实,那个假郭络罗氏所说的话,玛尔珲未尝没有思量过,可是,她虽然营建了自己的圈子,可是行事全无章法,简直是自乱阵脚,由着她继续这样胡闹下去,别说为安亲王府找来助力,不招来祸事就是好的。
林珂道:“我可以消失,彻底地消失在你们所有人的面前。而你们只要让她安分守己,不胡乱说话,不乱出去勾三搭四,顺着她做好的伐子,让她嫁了七阿哥,事情也就解决了,不是吗?”
玛尔珲深深地看了外甥女一眼,“看来,你真的是不喜欢留下来当和硕额驸府的格格。”
“我不喜欢,非常不喜欢。”林珂无比确定地回答他,“如果你们非要留我下来,我不保证我不会像里面这个人一样做出些不得体的事情来给你们添麻烦。
你别拿我爹娘来要挟我,没用的,我既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我还管他们的命干什么?大不了,我们一家人到地府相聚,也好过在这世上苦苦挣扎求生。”同乡给了□□,她是肯定要借梯下房的。
伪郭络罗氏看着玛尔珲有松动的迹象,赶紧道:“只要我还是郭络罗氏,我就不会胡乱行事的,更何况我已经是七阿哥的人了,我会嫁给他的。”
林珂:真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玛尔珲看林珂,“你真的决定了?”
林珂一笑,“当然,我本来就是要离开京城的,是你硬留我下来的。”她话中有话,可惜她却知道玛尔珲听不明白她的话中话。
玛尔珲再问她,“你宁愿去做一个小富人家的女儿,也不想留在京城做额驸府的格格?”
“京城的一切对我来说就像是海市蜃楼,我觉得虚幻而不真实,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这不是在过日子,这是在自虐。”
玛尔珲闭目沉吟。
林珂与那个伪郭络罗氏都静静地等他的决定,伪郭络罗氏比林珂紧张一万倍,因为这事关她的生死,以及是否还有荣华富贵可享。
“明天我给你们答复。”
伪郭络罗氏松了一口气。
林珂的心却是微沉。
她没有伪郭络罗氏那么乐观,因为她没人家那么有底气,在目前这个局势中,也许她有可能假做真时真亦假,被人当假的处置。
那么多的宫斗宅斗文中,亲情算个球?
不过,林珂同学也没有太过担心,至少她绝对没有担心得整夜睡不着,相反她睡得很踏实,是自从住到这庄子上后从未有过的踏实。
有时候,事情的结果没想象中那么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结果的这个过程。
林珂没有等来玛尔珲,却等来了一辆马车,她和伪郭络罗氏坐上了这辆不知道驰往何处的马车。
伪郭络罗氏显得有些紧张。
反观林珂就轻松多了,一个人端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早就不知神游何方去了。
马车辚辚地辗过青石路面,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最后终于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也响起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请下车。”
伪郭络罗氏略心急地先被扶下了马车,而林珂则是利落地自己跳下了马车。
一盏宫灯,一个太监,带着她们不知行往何处。
这件事到底还是上达天听了吗?
这玛尔珲倒也会偷懒,自己拿不了主意,索性就交待给老康了,有那么点儿意思。
这伪郭络罗氏长袖善舞,在人家康师傅几个儿子之间来回周旋,这事康师傅不可能没收到一点儿风吹草动的动静,要知道九龙夺嫡的无间事业很红火的啊。
林珂觉得自己竟然有那么点儿隔岸观火的心态,尤其她自己也清楚有可能无法独善自身的时候,这种心态真是太微妙了。
老太监将她们领进了一间小屋子,里面点了几盏宫灯,屋子中央摆了一条长案,上面放了两碗药。
应该是药,乌漆抹黑的,林珂光是看到嘴里就反射性地发苦了。
“两位,主子爷说了,你们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这间屋子,咱家告退。”
林珂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到那两碗药上,这意思是玩大冒险,这两碗药里有一碗是有毒的,谁命好喝下无毒的谁出去继续蹦达?
好一个但凭天意啊!
伪郭络罗氏扑到关上的门板上,想出去,她不想死,她穿越过来只想嫁给四四,十三,十四他们,可是她穿的身份不好,好不容易身份有了,时机又总不合适。
错过了好机会嫁给四四,不知道怎么惹恼了五阿哥,十三、十四都还是小豆丁,她只能抓牢七阿哥……但是,现在是要怎样?
“别喊了,没用的,只有等我们两个把桌上的这两碗药喝下去,有了结果才会有人来开门的。”林珂实在不想再听她的噪音,忍不住说了句话。
“喝药?”伪郭络罗氏看着桌上的两碗药,慢慢地终于明白了,整个人都害怕地贴到了门板上,她……她不想死。
林珂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
“你挺好笑的啊。”
“你大胆。”
林珂可不会被她吓着,随手拿起了一只碗,歪着头对她又是一笑,“喂,求你件事行不行?”
“?”伪郭络罗氏眼里全是问号。
林珂淡淡地道:“你出去以后让玛尔珲把四喜放了吧,她不过是个小丫环。”
伪郭络罗氏盯着她的动作。
林珂仰脖喝掉了手里的那碗药,然后又拿起了另一碗,一仰脖子也喝了下去,然后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艹,苦死个人!
伪郭络罗氏脸上的表情终于变成了难以置信,整个人滑坐到了地上,呆呆地看着那个被药苦得直皱眉吐舌的人,呆呆地问她:“为什么你要这样?”
林珂苦着一张脸,道:“很简单啊,因为我不想替你收拾烂摊子。我呀,是个很懒的人,我最想过的就是猪一样的生活,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无忧无虑的,多好。”
“可是,”伪郭络罗氏从嗓子眼儿里艰涩地挤出声音,“你会死的。”
“也许佛祖见我死的冤,下辈子会让我投个轻松一点儿的胎,也没什么不好。”
伪郭张罗氏看着她的身形已经开始打晃,终于道:“我会跟舅舅说的,让他放过你的丫环。”
“谢谢。”林珂慢慢地倒在了冰冷的地上,然后失去了知觉。
又要开始新的轮回了,不知道下一世是个什么命啊……?
第8章 可惜了的,这不是官配啊。
感觉像是睡了漫长的一觉,整个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果然是睡太久了。
林珂伸手抓了一下头,呃……她是抓了一下头吧?
慢慢地睁开眼睛,先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是真的,然后目光才往四下看,已经不是她倒地前的那间屋子了,这么古色古香的屋子,锦罗绣帐的,她不会倒霉地又穿了吧?
哦,麦嘎地!
不要玩她了,伤不起啊。
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觉得整个身子都有些发木,低头看看,身上只是穿了纯棉的白色中衣裤,看不出来是毛年代的,反正不是现代的。
“格格,您醒了!”似乎是听到她的动静,外面值守的丫环一脸惊喜地入内,看到床上已经坐起来的人,急忙忙地请了个安。
林珂感觉到了来自大清朝森森的恶意!
竟然又被叫格格!
格格你妹!
那丫环看林珂一脸漠然地看着自己,愣了一下,然后像想起什么一样,急急地转身出去了。
神马情况?
很快,林珂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因为她又看到自家四喜小丸子!
“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四喜根本是直接扑到林珂身上的,眼泪跟开了的水龙头似的哗哗地往下淌,“奴婢还以为……”
林珂伸手抚了下额,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却也知道四喜大概比她更不清楚内情,索性便化繁为简,问了句:“这是哪儿?还是庄子上?”
四喜摇头,“不是。”一边抽噎一边继续汇报情况,“这是安郡王府,我被舅老爷接过来照顾小姐的,小姐你这次病得好重啊,都昏迷了好几天了。”
“去拿点吃的,我饿了。”
“好,我就去。”四喜一边抹眼泪,一边去给小姐张罗吃的。
林珂同学则是靠在床栏上闭目想事情,明明她喝了那两碗药,怎么最后她没有死?难道……哦,她忘了有一些上位者天生便有反骨,越是想死的人吧,丫就越不让你死。反而不想死的,丫很乐意送你地府旅游券。
这是病,得治啊!
难道说伪郭络罗氏真的就这样被康师傅给收割了?
这个其实也不用太吃惊和意外,千古一帝这样的人物灭个把小人物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啊。
既然没死成,那就继续活着吧。
郭络罗氏的人生最惨也就是被提前火葬了,这在后世太普及了,其实也就显得不那么惨了。
以后,她趁活着的时候对自己好点,想吃啥想喝啥想穿啥,一点儿都不委屈自己,委屈了某八也不能委屈自己个就行了。
最后都被某八给拖累得被雍正爷给挫骨扬灰了,活着的时候稍微委屈他一下,就当提前支取利息了。
林珂同学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替自己规划好了未来的生活蓝图,某八同学被她毫无心理负担的就给划到了可以被牺牲利用被委屈的行列。
四喜很快就给小姐端来了吃的。
林珂便在四喜的注目礼下慢条斯理地吃了两碗白粥。
饿太久,是不能吃太油腻,太快的,要对自己的肠胃好一点。
林珂吃完之后,刚才第一时间出现的那个丫环便过来收拾了碗筷,让四喜留下陪她。
“四喜,扶我起来走走。”
“好的,小姐。”
林珂抓着四喜的胳膊慢慢地从床上下地,一点点活动自己躺得发木的肢体。
“小……不是,格格,你以后就只能是格格了。”四喜的小表情有些纠结,格格好像是比小姐要高贵许多的人,这个王府也比原来田家要门楼宽广,她这个小丫头还能继续留在小姐身边伺候吗?
林珂忍不住笑了一声,“你怎么瞧着比我还要纠结,不管如何,咱们主仆就搭个伴过日子吧。运气好,咱俩都享福,运气不好,你也担待一点,别抛弃我这个不成器的主子就成。”
“不会,奴婢会一直跟着格格的。”四喜很认真地说。
“那就好,至少我身边还有你,这条路走起来也许就不那么难了。”
“嗯。”四喜明白,从今以后她们主仆就是绑在一起的人了。
格格会害怕,她能理解。其实,她更害怕,但因为格格在身边,她又没那么害怕了。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林珂同学恢复身体。
就在林珂完全恢复后的第二天,她又看到了玛尔珲,她的舅舅。
“不想问我一些什么吗?”玛尔珲看她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挑了个话头。
林珂很淡定地道:“她还活着吗?”
玛尔珲摇头,“主子爷说过,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那间屋子。”
所以,伪郭络罗氏死了,真的死了,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同乡没了!
“王爷会不会很失望,活下来的是我?”林珂似假还真的问了这样一句。
玛尔珲笑了,“其实,你们在屋子里的情形和对话,我跟主子爷在外面都看到和听到了,馨兰,我很高兴是你活下来。”你有活下来的资格。
“还有,不要再叫我王爷,我是你的舅舅。”
“那么舅舅,”林珂看着他,“我不想住在王府,我记得田家在京里还有处房产,我想回那里去住。”
玛尔珲静静地看着她。
林珂淡定地回视。
半晌之后,玛尔珲轻轻地笑了,“如果这是你唯一的要求,那么,我同意了。”
“谢谢舅舅。”这一声舅舅和谢谢,林珂说得非常诚恳。
在玛尔珲答应她条件的第二天,林珂便领着四喜回到了先前田爸田妈购置的宅子里。当初他们一家因为离开太过仓促并没有来得及将这宅子卖了,没想到现在成了她赖以独居的地方。
果然世事难料!
玛尔珲当然不会只让四喜一个人跟着她独居,这是不合适的。
同时跟着林珂一起回去的还有四个侍卫,一个车夫,一个厨娘,一个粗使婆子和一个小太监。
最后这个人选,让林珂很是无语了一阵。
竟然给她派个太监当听用的小厮!
最近一段时间人生大起大落太令人惊叹,整得本来就不是很爱到处遛达的林珂同学更不爱出门了,老实的宅在家里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没事看看书,绣绣花,练练武,一天的日子就很容易打发过去了。
康熙三十三年伴随着爆竹声来到,林珂被安郡王府的人接到府里吃了一顿团圆饭,走了一个过场,这才重新回了她自己的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