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是想扔石头那些东西的,谁料动手前女人的丈夫突然回来了。
她看着钱江德跑出来。
他没回去,而是直接去找人喝酒了。
去找人喝酒了。
天时地利人和,不动手她都觉得可惜。
她静静等着,如果女人的丈夫没回来,那就她动手让钱江德出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叶桑桑逐渐往后走,避免自己被发现。
十一点四十,一个瘦小的男人走到钱江德进的院子,开始拍这门。
屋子里几乎第一时间就亮起了灯光。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是打开窗户的声音。
门外的人还在拍着门,没有仔细听的情况下根本没发现不对。
一分多钟后,院门被打开。
男人不爽看着妻子,“你是耳朵聋了吗?听不见我敲门?”
“没……就是睡太熟了,再说听见也害怕,害怕不是你。”女人声音娇柔,男人很快忘记了不愉快。
两人走了进去,关上门说着话。
而在房子院门旁边,抱着衣服钱江德把自己凌乱的衣服套上,然后在地上找鞋。
找到后赶紧穿上,佝偻着身体脚步快速离开。
叶桑桑慢慢跟了上去,脚步轻轻踩在石砖铺成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走出大概一百多米的距离后,钱江德才长出一口气,人也多了几分偷了别人的妻子的洋洋得意,拿出电话开始打电话,约人出去繁华路段吃烧烤和啤酒。
现在这个时候的夜晚对于女性是相对危险的,对于男性来说却是夜生活的天堂。
大概是狐朋狗友答应了汇合,钱江德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他哼着歌,在基本无人的街道上走。
叶桑桑悄然跟在身后。
按照地图标注的,大概还有五分钟,钱江德就会踏上一座桥,大桥秋季水流虽然不像夏天那么湍急了,但水深和宽度还是非常够的。
桥上距离桥下,大概十米。
叶桑桑尽量拉开距离,并且靠着障碍物行走,避免钱江德发现。
不过,显然是叶桑桑多虑了,面前的人根本没防备别人会杀他,一次没回过头。
很快钱江德上了桥,叶桑桑也上了桥,开始在到达目标地点前逐渐拉近距离。
从最开始的十多米,到桥上的距离不过五六米。
钱江德似乎发现了后面有人,回头看了一眼。
此时叶桑桑已经拉上了卫衣外套的帽子,头低垂着,她走在路灯边缘,钱江德回头时,并没有发现后面的人是他的妻子。
他并没有在意一个比自己瘦弱的人,因为他自信叶桑桑不会威胁到他。
男人,到死都是自信的。
依旧哼着歌,朝着和朋友约好的地方赶去。
叶桑桑在他看了一眼后,加快了脚步,直接将距离缩短了三米。
越来越近。
路上时不时有车经过,但没人关注这一幕。
这里的桥面是有护栏的,但护栏并不算高。
只到钱江德的腰部,是铁质的护栏。
随着叶桑桑心底默念,很快钱江德到达目标地点。
她伸出手,戴着手套的手拍了拍钱江德的肩膀。
这样的情况下,钱江德立刻转过身。
他准备愤怒看向叶桑桑,却发现后面的人居然是他的妻子,正眼神冰冷看着他。
叶桑桑看着他,他一时间因为惊讶,竟然没缓过神来。
等他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被大力推了一把。
他靠在了栏杆上。
他以为叶桑桑跟踪他偷情,以为叶桑桑要质问,并没有发现不对,开口便是先声夺人地愤怒,“钟花,你跟踪我!”
只是愤怒的表情还在脸上,就发现面前的人迅速蹲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猛地抬起自己的双脚脚踝,直接朝着下面推去。
钱江德立刻汗毛炸起,伸出手就想抓住叶桑桑,让有借力点。
可惜他毫无准备,对手也没给他准备的机会。
他直接一个倒栽,仰头朝着大河跌去。
他瞪大眼睛,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
对他来说,他是她的依靠啊,谁家杀男人啊!
不过一个壮年男人反应还很强的,求生欲的抢救下,顺着栏杆栽下去翻越过来的瞬间,他伸出手胡乱抓,险之又险抓住了一根栏杆。
铁栏杆直径大约五六厘米,工程非常新,稳稳承受住了钱江德的重量。
他身形颤抖着,死死抓住栏杆。
同时他看向叶桑桑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似乎到了这一刻,他才终于懂了,原来自己曾经做的事她会记在心里,并且是仇恨他的。
或者说,钱江德这才清楚知道,她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这个眼神,在这个副本,我最开始是钟佳身上看见的。】
【他意识到了吗?意识到钟佳也是人,不是工具。】
【这个副本得到的信息,只让我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钟佳不反抗,那么吃钟佳就是永无止境的!】
直播间没人觉得大快人心,只觉得压抑。
他们最终疑惑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伤害钟佳,为什么要抢夺原本属于钟佳的一切。
附近没有人没有车,叶桑桑蹲下身。
“你也会觉得绝望吗?”
钱江德的手已经青筋乍现,脸因为充血通红,另一只手企图伸出,让自己的攀爬上来。
可惜,叶桑桑伸出手穿过栏杆,握住了他伸上来的手腕。
钱江德的全身力气在另一只手上,甚至不需要多大力,不留下任何伤痕就可以让他靠近不了。
钱江德并不是一个经常锻炼的人,甚至酒色已经掏空了身体,他另一只手因为流出的汗液,开始出现些微的松动。
“你就这么恨我吗?”他撑着身体,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叶桑桑蹲着,在宽大黑色的卫衣遮盖下,显得极其娇小瘦弱。
她笑着看着他,“本来不准备杀的,谁知道你说你早就知道。还好你说了,不然遗漏了你,我死会死不瞑目的。”
“我爸妈不会放过你!我死了他们会凭借我发的短信去举报你!让你偿命!”他害怕极了,开始开口威胁,眼底全是藏着的愤怒。
叶桑桑想了想,“没关系的,我本来也没想一直清清白白。”
“我死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钱江德单手攥着栏杆的手颤抖着,一个字一个字说出这句话。
叶桑桑看着他的手不断向下滑,“希望你可以,这样我也可以做鬼也不放过你。”
她默默看着,看着钱江德一点一点无力抓住栏杆,滑落下去。
钱江德喊叫出声,脸消失在她面前。
她拿出纸巾,慢条斯理擦干净钱江德留下的指纹痕迹,转身离开。
以河水的深度、宽度和掉下去的高度,加上钱江德不会水,他活不下来。
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路过大桥,深夜的周边也听不到他那句呼喊。
她慢慢走回去,身体的疼痛逐渐明显。
在直播间观众眼中,唇色渐渐变白,最后惨白。
浑身如抽筋剖骨一样的疼痛,几乎让她力气尽失。
她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冷汗从额头不断渗出,脸色已经如白纸一样。
她站起身,抽了抽嘴角,低声嘀咕道:“忘记止疼片了。”或者说,止疼片已经不管用了。
她一步一步朝着居住的地方挪动,伸出手掏出干净的纸,擦干净额头的冷汗。
【我已经感觉到了不同寻常,我桑姐是何等能忍痛的人。】
【是的,能让我桑姐去买止疼片,肯定是非同一般的疼痛。】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是绝症,而且还是晚期。我听说过,有些癌症晚期疼得人想死,需要医生注射那种管制止疼药瓶,才能缓解。到了这一步,基本就是等于对病人的临终关怀了,让病人不那么痛苦死去。】
随着一个人的解释,直播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弹幕一时间都空了一大片。
因为这个解释是非常合理的。
从之前的性格表现来看,她真的是一个很温和无害的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即使经历磨难,脸上也没多少怨怼之色,同事和她关系很好。
这样的人,即使知道,就算想反抗,也会走报警举报严娇娇那一条路,让自己得到一个公道。
这样的反常,必然是有理由的。
她大概活不长了。
她艰难活在这个世界,严娇娇却迎来了她人生的完美时刻。
这种情况下,才会导致她不再忍气吞声。
叶桑桑一边走一边想,想钟佳真的挺能忍。
她是有计划杀死严娇娇的,最起码在一个月之前就有了计划,所以选择了换楼层打扫。
这证明,在严娇娇结婚前夜朝她炫耀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冒名顶替的事情。
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结合时间,差不多会是想要重新高考,重新掌控自己人生的时候吧。
然后发现,学籍被人占了,自己根本无法高考。
发现严娇娇的存在,发现自己生病了,生出报复的心思。
计划好,实施一切。
叶桑桑第一次疼痛就发现了,因为那种疼痛不是过度劳累会有的,只可能是生病了。
她找了个石墩子坐下,开始慢慢缓解自己的疼痛。
现在已经是零点过后,大街上几乎没有人。
疼痛比叶桑桑想象的难缠,疼得她呲牙咧嘴半个小时,才稍微好一些。
她开始绕路回去。
没有翻墙回家,因为墙足有一米七,钟佳比她矮,只有一米六,如何翻得过去比她高十厘米的墙。
她默默观察。
警察也不可能每分每秒都盯着,即使轮班,轮班的人也会困乏。
她探出去,在暗处观察。
她想了想,模仿了一声猫叫。
他们的车窗并不是全关上的,因为晚上睡觉车内需要透气,加上灯光昏暗,需要开三分之一,这样才能确保自己能看到远门那里。
猫叫过后,叶桑桑没感受到动静。
她顿了顿,叫声变低,假装猫走远了。
又过了一会儿,车内传来一声很轻的嘀咕的抱怨声。
她知道,他们大概率闭上眼睛开始继续昏睡了。
没有动作,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叶桑桑才试探再一声很低的猫叫。
这一次,对面没有任何嘀咕的声音。
叶桑桑掏出钥匙,缓缓走到院门前,小心插。入门锁扭动打开院门,避免发出吱呀的声音。
很顺利,叶桑桑进入了院子。
里面的房门叶桑桑没关,她直接走进入,按照记忆摸索着找出药瓶,倒了三颗然后倒水服下。
太痛苦了。
叶桑桑吃完后,选择了跳过时间线。
早晨的阳光洒进小院里的时候,她睁开眼,清洗换掉身上的衣物后,起身去上班了。
只请了一天假期,假期过后,该去上班了。
同时关心叶桑桑吓到没,叶桑桑表示没有,吃了饭再吃了药,再开始干活。
疼痛频繁,那就药物压着。
有些压不住了,隐隐的疼痛她决定忍一忍。
好在酒店生意差了一些,她没那么忙了。
同时拉着她聊天时,她也会好奇停下时间。
同事现在四十多岁,二十六年后,接近七十岁,算是叶桑桑姥姥姥爷辈。
她们很关爱年纪较小的钟佳,聊着聊着就关心她是不是身体不好,要她保重身体,告诉她不要对男人太好。
她们说了很多,比如如果被打,就和丈夫打起来。
钱不能给男人,不要给他花钱,男人才应该是养家的,不要惯着他。
【呜呜呜呜,虽然没有劝离,但已经在支招了。中年妇女不是光知道八卦嘴碎的,她们也是懂生活的。】
【钟佳在这里收到的善意,比家庭给的更多。】
【感觉很多时候,我们都把中年妇女和泼妇歇斯底里挂钩污名化,她们其实和我们一样,都是普通人,有好有坏才对。】
听着她们的话,直播间刚才受到的震撼被治愈了一些。
钟佳不是完全没有得到过温暖,这对直播间观众来说,足够有一分安慰。
叶桑桑应和着。
中午的时候,陈术找上了门。
经理过来叫叶桑桑时,脸上已经带了明显的不耐烦。
他觉得警察太麻烦,一直问一直没有结果。
对他来说,那女的就是自杀,还查什么查。
“他问什么你就说,尽快打发出去,警察一直来,我们这生意都受影响了。”他回过头,朝着叶桑桑说。
叶桑桑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回答。
很快,叶桑桑被带到了包间,陈术还带了两个警察。
经理很快离开,叶桑桑看着对面的三个警察,脸色已经不太好看。
经过这么几次的折腾,普通面对警察的紧张感已经消失,只剩下了疲惫。
坐下后,陈术率先问起了被袭击的案子。
现在钱江德还没被发现失踪,对于一般人来说,一个喜欢喝酒的男人出门,一两天地不回家不会引起很多人注意。
约着喝酒那位也只是酒肉朋友,打不通电话,也只会以为他反悔了而已。
因为打不通电话而报警,那是好哥们的程度。
所以现在警方还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来问,也只是想问袭击案,毕竟这件事中还透露着蹊跷。
对于袭击的案子,叶桑桑依旧是之前的说辞,基本是没有改动的。
他们两个人观察着,一个人记录着。
问完这句话,陈术开始说起重点。
“根据我们调取酒店的监控,还有询问你的同事得知,严娇娇的爸爸听到你的名字时,明显是认识你的,对此你做什么解释。别告诉我你们不认识,你们是一个城市的人。”
陈术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表情紧绷,冷漠望着叶桑桑,带着让人惊惧的气场。
叶桑桑听完,带着疑惑的神色缓缓摇头。
“砰”陈术一巴掌拍在餐桌上,厉声质问,“你还敢说不认识,你是以为警察好骗吗?”
“……真的不认识……”叶桑桑被吓得一哆嗦,还是坚持说道。
陈术注视着她,“严娇娇呢!你们可是同学啊!”
这就是陈术的突破点啊,叶桑桑心中冷笑。
“同学?我们是同学吗?嗯……啊?她是那个严娇娇啊!我没认出来……她变化有点大了……”叶桑桑思索着,轻声细语回答对面的话。
说完后,她眼珠子朝上,思考后咽了咽口水道:“不会是严娇娇她爸以为,我嫉妒她女儿,所以杀了她,然后找我复仇?”
说到这里,叶桑桑表情多了几分烦躁,开口想骂什么,看了看警察,欲言又止,没骂出来。
陈术和旁边的警察面面相觑。
叶桑桑这个逻辑,似乎也能说过去。
陈术垂眸思索了一会儿,“你同事听到,他还说,一定是钟花。我们也查到,你曾用名是钟花,这证明他对你印象深刻。一下就确认是你,还急吼吼追去要杀了你,对此你怎么解释。”
“我都不认识他,她是我一个不熟悉的同学的家长,我甚至都没见过他……”叶桑桑逐渐没什么耐心,“再说要我怎么解释,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了我。”
“这是你们警察该解决的问题,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来问我。”
“警察同志,再问下去,经理就该要我卷铺盖走人了。”
叶桑桑越说越烦躁,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人,请求他们为她考虑考虑。
演就演吧,叶桑桑对于这方面,一向没什么羞耻心。
而且她非常非常好奇,陈术能不能识破她的面具。
真的很期待,陈术知道真相时的脸色。
【哈哈哈哈,桑姐你是会倒打一耙的。】
【本来觉得还好,桑姐你这样搞,我想支持陈术了。】
【本质上就是博弈,虽然没有胜负,但要看谁能达到结局。桑姐和陈术对上,她就会很想试探陈术能不能发现,是她本身性格在作祟。】
陈术眼神望向叶桑桑的动作,如鹰一样的目光审视着面前的一切。
“你工作去吧,打扰了。”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挥手,让叶桑桑离开。
叶桑桑站起来,转身离开,还不忘露出一个感激地笑。
陈术看着她的背影,这次询问问题有了答案,他应该打消怀疑才对。
可他对叶桑桑的怀疑,却加重了。
他眼睛微眯,逐渐坚定严娇娇不是自杀,甚至严娇娇的爸爸也不是因为巧合而躺在ICU。
这一切,一定和她有关。
最重要的是,这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手放在桌面上敲动。
“陈哥,这个钟佳,看起来挺正常的,还是个受害者,我们……”旁边记录的警察抬起头来看着陈术,疑惑他为什么死抓着叶桑桑不放。
刚才叶桑桑说得挺有道理。
他们这样几次三番上门询问,次数多了酒店没准会辞退她。
好好的,为难一个服务员很不好。
“是啊,而且这样也太耽误事了,严娇娇那个房间没有任何线索表明是他杀,案子也没有立案,我们这样纠缠不太好。”
一旁的警察点点头,赞同记录那位警察的话。
现场一时陷入沉默。
他们手上是有其他案子的,所以他们不能继续这样耽误时间了。
陈术听到他们的话,心情也不由得沉重了一些。
确实他们耽误得太多了,他们手里其他案子也是命案,案情也很紧急。
他站了起来,“我们先回去办手头的案子,这个案子暂时先搁置一下。”
他冷静下来了。
他决定,暂时放弃了下一步去严家老家一趟,以及询问严娇娇的母亲的事,先把手里的命案侦查结束再说。
另外两人松了一口气,陈术能暂时想通已经很好了。
就怕他一根筋儿,毕竟手里的案子在关键期。
他们又说了几句后离开。
他们离开后,叶桑桑从拐角走出来。
隔音不太好,她全都听见了。
其实陈术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他如果去问严娇娇的母亲。她眼看着女儿死了,丈夫昏迷,再听到熟悉的名字,大概就会告诉陈术真相了。
当然,就算到了这里,陈术也暂时拿她没办法。
他可以调查,但还是没有证据立案。
因为只是有了调查的方向。
这里还有一个前提。
钟佳是一个被顶替名额的受害者。
同时她还可以是一个刚知道冒名顶替,极其愤怒的受害者。
陈术或许后面能找到证据立案,但一定不会是现在。
这中间留给她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她转身,和经理交代已经被问完后,去上班了。
经理没说什么,让她离开了。
时间转眼到了晚上。
天气越加寒冷了,白天可能还有二十度,晚上大概就只有十三四度。
还好穿得厚了一些,不然恐怕冷到感冒。
重病的人再加上感冒,距离死神就近了。
在叶桑桑回家时,严母也不太好受。
她被人堵了,六七个人高马大的混混堵住了她直接威胁。
前两天在酒店多傲气,这会儿就有多狼狈。
这些人并没有动手,但混不吝的气势极强,威胁的话语也足够很。
严母白着一张脸,表示一定不再去了。
再三保证后,这些人才放过她。
她慌忙回到医院。
见到来询问的警察,她学会了三缄其口,不提酒店。
只是她还是好奇,朝警察询问伤害她丈夫的那个服务员的名字。
她是有私心的,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谁。
对付不了酒店,她还对付不了一个服务员吗?
民警办过不知道多少伤害的案子,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直接警告。表示禁止打听,他们也叮嘱了酒店那边别说,避免又是一番纠缠。
警察这里打听不出来,又听到这事儿只会了酒店那边,严母缩了缩脖子,闭嘴不再说话,歇了那份心思。
民警看了人还在ICU,表示苏醒了通知他们,这件事还没完呢!
持刀伤人,苏醒了要定责,还要负刑事责任。
听到刑事责任,严母眸光闪了闪。
民警又警告了两句,转身离开。
严母彻底歇下心思,现在她只希望那人别找过来,家里本来办婚礼嫁妆就花了不少钱,医药费现在都需要凑了。
要是还有什么事,她可没钱。
“啊切”叶桑桑打了喷嚏。
走到家门口,冷不防打个喷嚏,叶桑桑赶紧进门给自己找感冒药吃下去。
好在之前吃那个止疼片时间够长,不然都没办法吃感冒药,怕被游戏系统判定该出现什么药物副作用。
吃完药后,叶桑桑开始琢磨跳时间。
她找了个位子坐下,开始不断跳时间线。
她预计是明天下午,就该打电话通知人,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婿好像跑路了。
顺便还可以告诉他们,她遇见了有钱老同学,嫁的人家是本地非常有钱的人家。
她相信,他们会来的。
他们贪得无厌,恨不得趴在钟佳身上吸血。
听到严娇娇嫁富豪的消息,他们肯定会去威胁严家人再给封口费。
并且女婿跑路了,他们要尽给严家人的承诺,来看着钟佳怕闹出什么事来。
至于钱江德的父母,叶桑桑并不担心。
很简单,钱江德哪有那个脑子,他根本没发信息。就算发了也没用,他父母六零年代初的人,不识字。
关联的资料写了,他父母一直务农,无学历。
而且,退一万步说,他发了信息,他父母也识字。
那也没证据啊!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臆测。
在找到证据之前,她足够她操作了。
慢慢跳过时间线后,叶桑桑看了看时间,拨打了电话。
同时,某地火车站,陈术和队友一起冲上前,将手铐铐在犯罪嫌疑人手上。
“那么,你们来吗?”
她小心翼翼,带着两分讨好,询问电话对面的人的意见。这是钟佳以前的状态,也是她父母最想看到的画面。
电话那头沉默了,似乎捂住了话筒在商量去了。
拿着电话,叶桑桑勉强能听见一些争论。
都听不清楚。
不过不碍事,听不听得到,都无所谓。
左右都是那些话题。
“来的,女婿没在,我们都来看看你。”
过了一会儿,对方开口了。
叶桑桑“嗯”了一声,“订票记得和我说,我去火车站接你们,不然不好找到我这里。”
“好好好,我们知道的,”对面又沉默了一会儿,钟佳的母亲又开口,“对了,女婿不知道去哪儿的事,先别告诉亲家母,小心他们担心。”
叶桑桑低下头,意味不明道:“好的,我不会说的。”
她怎么会说呢,她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叶桑桑说了婚礼在后天,严娇娇嫁的是本地有头有脸的家庭,十分好面子,婚礼在大酒店办,排场极大。
彩礼、五金一钻、车房、场地,描绘得华丽无比,豪气奢华。
挂断电话,对方大约两个小时,就告知叶桑桑,是晚上的火车。
预计明天中午到达这里,话里话外他们是来看她的,要她报销车票钱。
叶桑桑直接答应下来。
不管有没有,反正答应下来。
暴风雨来临前,海面都是平静无波的。
【呵呵,连车票都要女儿出。来勒索一趟,连成本都不出,资本家都没他们这么狠。真有这样的父母吗?他们一点都不爱钟佳啊!】
【看有人觉得疑问,我想说这样的父母真的蛮多的。我妈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外公外婆就差把血肉吸干了,道德绑架、哭嚎怒骂、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还是后来我妈看穿了,远嫁不理会他们了才没有被继续压榨。】
【又到我这种老阿姨出场了,之前不少人疑问,我就想起了以前看到的社交平台评论。孩子考了清华,把录取通知藏了,直到十几年后孩子才知道,代入一下我已经怄死了。】
直播间看着沉默了,自私的人,真的太恐怖了。
他们不考虑什么,他们只想吸孩子的血,或者把孩子留在身边,他们的未来对他们来说,他们说了算。
叶桑桑不参与这样的讨论,这是直播间观众的观后感。
她在准备,准备下手。
虽然现阶段任务还没触发,但只要靠近他们,大概就不远了。
爱不爱,自私不自私,都与她无关。
她将家里关于钱江德的酒瓶等等全部清理干净,然后才开始跳跃时间。
时间到了,她直接去找经理,说请假两天。
经理也觉得该避避风头,表示那就休息吧,正好22层还没开放,道士说自杀的人怨气深重,差不多要做五六天法事。
做完了,她们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叶桑桑表示感谢后就走了,去买了菜,然后吃止疼药打车去火车站接人。
出站口,她看到了钟佳的父母。
他们五官和钟佳有些像,皮肤偏黑黄,身形是一般身形,脸上充满沟壑。
或许是因为相处时间长了,他们有些夫妻相,单眼皮眼睑随着岁月往下掉,遮盖了一半浑浊带着血丝的眼睛,显得有些凶狠刻薄。
可单从脸色看,他们都要比钟佳好上许多。
让叶桑桑意外的是,他们带上了钟齐,钟佳的弟弟。
他今年高三,穿着自认为潮流的绿色连帽卫衣和工装裤,加上白色的球鞋。
相比于钟佳父母和钟佳,他皮肤偏白,身形偏胖,脸上堆上了一堆横肉。
叶桑桑扫了一眼,对方穿的是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