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叶桑桑迅速挂掉电话,抬头看了看附近的环境笑了笑,转身迅速穿过小巷到另一条街打车离开。
如果她预料不错,对方不出十分钟就会到达这个电话亭。
她是故意挑选的这里,以卫清正的敏锐程度,肯定能根据周强这个人交往的人中,选到王志这个人。
作为凶手下一个下手的目标,王志绝对会被对方重点保护起来。
至于临江大桥的事,对方大概率会以为是凶手放的烟雾弹,为了引开王志身边的人。
至于蒋建生这个人,根据她的探查,对方还没被列为目标之一。
因为这个人和另外三个人,除了在逃出林城时有所交集,剩下基本属于是陌生人状态。所以如果不知道四人是一起逃亡的,那么警方就调查不到蒋建生这个人身上。
这是套中套,对方以为的调虎离山是调离王志身边的警察,实际她的目标是调离她身边跟踪的人。
重案组的人并不多,千禧年初案件频发,各部门都堆叠了许多工作,能调度的其他同事都很忙。
没有人,就要紧着重点来。
凶手打电话时,叶桑桑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没有嫌疑后撤离蹲守跟踪便衣很正常。
如果没有撤,叶桑桑觉得自己要“病”一场了。
这是备用计划,不到不得已她并不想用。
没有谁能阻止她,有困难她就解决困难。
回到房间,叶桑桑和静静站在卧室窗下的林淑面对面。
放电视是两人的信号,刚才林淑肯定和她对话了,这时候她再度说道:“你的排骨该放点盐了,家里没盐了,你去买点盐。”
这是让她去走一走,联系林淑之前的交流,让外面蹲守的人产生叶桑桑一直在家的错觉。
叶桑桑点点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出了门。
自建房有些人家会用一楼开小卖部,她神态自若穿过对方车子所在的巷子,走到小卖部要了一包盐。
看到有干花椒,想着做菜用得上,顺便称了一两提上。
回到家,叶桑桑在排骨汤里放了买的萝卜。
肉香的味道随着风扇,传遍了附近五六米。
两人神色如常,时不时聊一句上班遇到的人或者事。
如同寻常夫妻一般。
车子离开,是晚上八点之后了。
叶桑桑擦着自己的出租车,似乎并没有注意车子的离开,只眼底带上了两分笑意。
她又开始好奇了,不知道这次,卫清正什么时候能意识到这是一个调虎离山的计谋。
至于蒋建生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不过在这起案子之前,叶桑桑要暂时中断游戏。
即使跳跃了时间,现在也该是她睡觉醒来的时间了。
淡化游戏杀人记忆没什么难受的副作用,过程只有短短一瞬,这个效率让她很满意。
为什么回来,是因为今天她的医生会来复诊。
一个年轻英俊的精神科医生。
叶桑桑不想承认对方是专业的,但一般人确实不像她那样想法奇怪,毫无惧怕恐惧。
对比她自己,他们的想法脆弱得像菟丝花。
人类死亡,对她来说很正常,和杀死蚂蚁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吃完早餐,对方就来了。
穿着扣好扣子的白大褂,戴着银框细边的眼镜,站在病床上的叶桑桑对面,“两天不见,你精神好了很多,是这次的药有效果了吗?”
“并没有,是我觉得,人生多了很多兴趣。”叶桑桑纤细苍白的手指拨弄着黑色长发,黑色的瞳孔盯着面前的医生,表情中带着几分的高兴。
苏绪凝视着她,笑了笑,“能说一下,是什么兴趣吗?”
一个精神病人说有了兴趣,这对医生来说,是值得关注的。
叶桑桑摇了摇头,“您还是别太关注了,药我会按时吃的,面就不必见了。”
“你还是不愿意承认你生病了。”苏绪肃声道。
叶桑桑摇头,“对我来说,承不承认并没有什么区别,我愿意配合您的治疗,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就行了。”
苏绪盯着她,思索后道:“你似乎,多了几分耐心。”
“是的。”叶桑桑道:“我对你多几分耐心了。”
有了情绪意识,产生了情绪,对待这些人她决定耐心点。
苏绪眸光微闪,过了一会儿道:“期待你继续维持这样的状态,这样也能早日出院。不打扰,我先走了。”
叶桑桑目送对方离开,眼中满是漠然。
有时候,她都想劝对方,别跟她说违心的话,因为一眼就看穿了。
护工进来,开始她寻常的一天。
或许是叶桑桑警告过她,她少了许多小动作,叶桑桑很满意对方识时务。
照例出门放风。
春雨绵绵,细密的雨水落在手上,叶桑桑很满意得到的结果。
中午午休的时候,叶桑桑预估了一下时间,戴上了游戏颈环。
进入游戏中,睁开眼是能自如行动的身体。
时间自动跳跃,叶桑桑拿起工具,确认没有跟踪的人后出发了。
第015章 蒋建生的绝望
坐落在南郊的地下赌场,激奋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男男女女在拥挤的环境中声嘶力竭,筹码和金钱迷醉人的双眼。
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遍地。
抱着不劳而获一夜暴富的人,最后都会在这里倾家荡产。
蒋建生来这里,自然不是赌钱的,他是带目标来的。
千禧年初,社会混乱中带着难得的机遇。
站在风口上,不少下海经商的商人赚得盆满钵满,尤其是江城这边的,暴富的人数不胜数。
之前过得过于贫穷,一朝乍富,便想得到更多。
蒋建生看到了这里面的“商机”,他开始有意打入这些人中。
最开始是麻将桌上,最多几百块的刺激。
然后循循善诱,说自己去赌场挣了多少钱。
人心不足,他们忍不住内心的贪欲,跟着他走进了赌场。
然后大赚一笔。
这是一个钩子,只要目标得到了甜头,后面就算死命拦着他也要来。
现在,鱼儿上钩了,他当然要来亲自盯着。
在他身边,他的“朋友”已经输得眼红。
今天是第三天,这几天经过各种反复输赢,他已经输掉自己三年全部积蓄,还有现在的房子。
他不能让对方找到,所以在对方没注意的时候悄然离开。
他在赌场有股份,这单他能赚四万多块。
千禧年初的四万块,算是他手里数一数二的单子。
不过望着输红了眼的人,他心里也难免咯噔一下。
想到这里,他离开赌场的脚步快了一些。
马仔带着人去搞其他鱼了,他今天需要打车回城里。
清风吹过,他人也清醒了许多,哼着歌,走出赌场,往庄子外的大路走去。
路上的车不算多,他等了一会儿没车,便边走边抽烟。
主要是心里高兴。
同时,他也在思考金盆洗手的事了。
他们这种黑的,要懂得见好就收。
他已经听说,上面要开始打击这些地下赌场。他感觉这个买卖最多也就这两三年了,该考虑那些正经买卖了。
有启动资金就该撤了,不然到时候被抓了,待在监狱里,那些钱全都都要上缴,他算是白忙活一场。
他可不比那些没脑子的东西,认为能靠这东西一直活得滋润。
思考未来的他,根本没注意车辆缓慢的靠近。
直到一股令人晕眩的气息传来,让他四肢百骸迅速软下来,他才睁大眼睛意识到不对。
那一瞬间,他身体剧烈挣扎着,强行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避免自己陷入昏睡之中。
可惜人在面对麻醉药品时,即使意志无比坚强,都没办法挣脱麻醉药物带来的作用。
并且他以为的剧烈挣扎,在下手的人看来,只是麻醉前的些微抽搐而已。
蒋建生醒来时,已经置身南郊废弃工厂荒芜的草堆中。
他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四肢如同消失了一般。
惊恐瞬间爬上了他的脸。
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被人报复了,还不知道报复自己的人是谁。
渐渐的,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在开始恢复。
这让他不由得产生窃喜的情绪。
“看来,天不亡我蒋建生,”他在心里念道。
过了四五分钟,他感觉自己能开口说话了。
不过即使能开口说话了,他也不敢喊叫,因为这里明显很荒芜。
别救星没喊来,把凶手喊过来了。
他眼底满是求生欲,还有一丝狠戾。
要是让他知道谁敢这么整他,他一定给对方灌水泥扔江里,让对方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又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能动了。
他整个人大喜过望,伸出手抓住草,让自己翻身慢慢爬走。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幕很眼熟。
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
随着他一点一点挪动,他渐渐出了这个用草围起来的包围圈。
他嘴角朝两边咧开,眼底露出强烈的惊喜。
只是这份惊喜,在他抬头看到面前穿着雨衣胶鞋的人时,表情整个僵在脸上。
戴着口罩、手套、穿着黑色雨衣和黑色雨靴的裹得严严实实,他认不出对方是谁。
但他认识对方手里的锤子。
那一瞬间,一股冷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瞬间头皮发麻。
他面皮抽动了几下,语气哆嗦道:“……不……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我给您道歉,求您……求您放过我……”
这辈子,他第一次这样卑微说着求饶的话。
害怕的感觉遍布全身,他现在整个人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趴在地上。
不能动的他,对于对方来说,就是案板上待宰的猪。
可对于叶桑桑来说,提起武器就是干,多说一句废话都是对她兴奋的侮辱。
他迈步向前一步,微微俯身,拿出抹布给对方塞上。
荒郊野岭声音是传不出去的,抹布主要防止对方因为过度疼痛咬死自己。
塞好抹布后,在对方逐渐绝望的眼神下,叶桑桑挥舞起了自己的锤子。
为了方便对方爬上两公里,叶桑桑只砸断了两条腿,两只手只是受伤严重。
一锤一锤下去,对方已经痛到精神恍惚,瞳孔在扩大的边缘。
“逃吧,要是能爬出去,我没准会放过你呦~”叶桑桑饶有兴味道。
声音温和得像聊今天吃了什么一样,实际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蒋建生痛到抽搐,看着叶桑桑为他取下抹布,整个人下意识动了动。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哀鸣声一声比一声高,契合着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
疼痛让他害怕,在最初的十分钟,根本没有动弹的可能。
爬走是他意识到,面前的人还想通过这样折磨他。
他听说过,这种人耐心都不怎么好,继续这样趴着对方耐心耗尽他迟早要死。
在求生欲的驱使下,他开始了无比痛苦的爬行求救。
只要爬出这个荒芜的地方,得到救助!
随着他的挪动,断掉的两条腿涌出的鲜血也蜿蜒出两条血痕。
光靠手,挪动远比他想象的艰难。
最开始他呼喊着救命,寄希望有人能听到。
可喊叫也是需要力气的,他只能停下呼喊救命,抓着地上的草向前爬着。
就这样,他艰难爬行了半个小时,却发现自己不过爬了两百多米。
麻醉药品的药效在这个过程中渐渐失效,他身上的疼痛也变得更加强烈。
他感觉眼前一片晕眩,身体也渐渐无力。
【感觉快爬不动了,这样的任务确实不好完成。】
【两公里,现在还剩下一千八百米,真是菜死了。】
【感觉需要点动力。】
直播间飞快评价着。
叶桑桑站在那里,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缓缓走上前。
鞋子踏在地上的声音让晕眩的人迅速清醒,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他开始继续向前动着。
叶桑桑却一反常态,转身离开了。
直播间满是问号。
【不是要赶他走吗?怎么不动手了……】
【桑姐要放弃任务了?】
【感觉是,蒋建生太废物了,桑姐放弃这点,等着他奄奄一息后出来解决他吧。】
直播间望着眼前的画面,开始快速猜测起来。
可惜,叶桑桑不喜欢关注直播间,也没有解释的兴趣。
蒋建生这边听到离开的声音第一时间不是回头望,而是继续快速往前爬着。
直到他良久没听到后面的声音,转头望去。
那个站在他身后沉默寡言的恶魔,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消失了。
他尝试停下,过了十多分钟,对方依旧没有出现。
意识到这点,蒋建生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痛苦被巨大的喜悦冲淡,求生的本能占据他的脑海,他牢牢抓紧可能挪动自己的草根泥土。
就这样,一点点,为自己的希望,一点点想着自己可能逃脱的方向爬去。
丝毫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对待猎物,叶桑桑的耐心十足。
毕竟,乐趣所在。
蒋建生的顽强也超过了叶桑桑的想象。
断了双腿,每次拖动着身体,石头和泥土草刮过他的伤,疼痛一刻也不停歇。尤其是在手也受伤的前提下,要达到目标,是极其不容易的。
可在本能的驱使下,他竟然拖着这幅身体爬了任务需要的两公里路。
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本来不明白,看着他爬我明白了。】
【有点可怜,想想就觉得好痛苦。】
【前面的,先别急着可怜,这是他该得的。他要爬两公里,要再这样的情况下爬,那就代表他对孙斌的女孩做下了这样的恶事。别太喜欢共情,这样也是一种伤害。】
弹幕因为这段话再次沉默下来,提出可怜的人因为这段话沉默。
带入受害者的视角,这样一幕只会让对方痛快。
他们的教育让他们习惯性逃避,避免愤怒,充满共情,这可不是一个好事。
孙斌的做法确实不合适,但这不是他们能批判,甚至隐隐责怪孙斌的理由。
叶桑桑眼底平静无波,因为她该出场了。
在对方距离大路只有十几米时,脸上洋溢着喜悦时,她拿着反射着银光的刀,一步一步从远处慢慢靠近。
重重的脚步声,犹如低沉的擂鼓,一声一声敲击在蒋建生的心头。
他回头,叶桑桑距离他七八米。
他眼底的希望,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他伸出手,如同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向前爬。
路上被各种磨破的渗着血的手指伤口汩汩流出鲜血,他都仿佛没看到一般。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前方三米处出现的人。
“救命……”他沙哑着声音,伸出满是血迹的手,朝着那人喊道。
春天的绿草还没来得及长出来,干枯的荒草随着风吹动着,阳光洒在那人的背影上,让他看不清对方的脸。
他奋力爬向对方,爬向这颗救命稻草。
好事是,身后的凶手脚步停下来了。
他满怀希望朝着对方爬,仰头如同一只狗一般,向着面前的人渴求着帮助。
他爬到那人的两米处,再次抬头,留下眼泪再次伸出手,“救……救……”
他救我的话,卡在了喉咙处,随后涌现的是极强的恐惧。
第016章 被抓
卫清正没有选择蹲守临江大桥。和叶桑桑预料的一样,他觉得是调虎离山的计谋,所以选择了在王志身边。
他也没有选择等电话里说的后天下午,而是选择接触林志。
王志被林城通缉的原因是组织卖yin,就是做老鸨。
这个人认识的人极多,在林城还帮着王顺周强销过赃。
周强死后,他们查对方的社会关系资料,顺藤摸瓜从周强身边的人中得到过王志现在的居所,
在调查到三人联系的资料后,他们就已经在准备对王志实施抓捕。
只是这是林城方面的案子,林城那边已经有抓捕令,他们得等着林城那边的人拿着抓捕的文件来。本来卫清正还为这个感到烦恼,因为这样只能私下跟踪,等待抓捕时机。
现在电话来了,他去和上级做了沟通,入住了王志的家。
以保护为名。
到时候既能抓到凶手,又能避免王志这个狡猾的狐狸跑路。
这两天时间,王志只能在便衣的监管下生活。
临江大桥那边,卫清正派遣了组里的人提早去盯着,注意有嫌疑的人。
因为人手不够,他只能无奈撤掉了跟踪孙斌的人。
但这并不代表他打消了对对方的怀疑。
打心底,卫清正还是觉得孙斌夫妻有古怪。
只是现在他腾不出人手盯着。
时间很快到达对方约定的时间点,下午的阳光渐渐往西边落下,直到慢慢消失在天际。
随着时间过去,卫清正心里的疑惑也随着时间不断堆积。
王志变相被软禁,坐在客厅,躺倒在沙发上,腿搭在玻璃茶几上,悠闲地吃着瓜子。
对方之前就有案底,已经相当于几进宫,即使面对的是三个刑警,面上也没有一丝慌乱,甚至打腹稿准备试探对方。
在这个通讯并不发达的年代,王志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好兄弟”都已经死状凄惨。
他看着已经在客厅走了三趟,焦虑而不自知的的卫清正,“咔嚓”磕了一个瓜子,吐掉瓜子皮道:“卫组长,你说说呗,究竟是什么人,能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
他不信任这些警察,他想知道究竟是谁,然后找人弄死他。
卫清正转过身,眼睑微垂思索后盯着王志道:“我要知道是谁,就不会再这里等着了。”
“那就没这个人呗!你们不会是诓我吧!”王志歪了歪脑袋,怀疑说道。说完后站起来,拿起沙发上搭着黑色皮衣,“我不信你们,你们有种就先抓了我,不然我要出门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珠子滴溜溜转,明显等着卫清正说话。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群警察不会任由他离开,他们肯定是要抓他的,或早或晚罢了。
卫清正不是傻子,千禧年初做刑警的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自然知道王志是在套话,直接了当说道:“别套话了,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王顺和周强都已经死了,如果你不信你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
王顺的死传播很广,因为出租车司机被盘问的缘故,案发第二天几乎半个城的人都知道了。
周强的死知道的却不多,因为警方这边刻意封锁过消息。
他直说,就是反向试探王志知不知道内情。
听到卫清正的话,王志停下了脚步。
王顺的死他并不在意,对方死了就死了,对他来说就是被黑吃黑了而已。
以他们俩的交情,最多以后给他的骨灰盒上柱香。
狐朋狗友嘛,很正常。
可周强也死了,这让王志不得不在意,他脱下身上的衣服转身看向卫清正,“你觉得,他俩是被我们的仇家杀死的,现在仇家准备找上我了?”
作为混社会的混子,寻仇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太寻常了。
“你如果能想起来是谁和你们有仇,完结这两起案子,我考虑给你算立过功,能减轻你马上要受到的处罚。”卫清正打开烟盒,拿出一支烟递给王志。
王志面色凝重,眯着眼接过烟坐下来,开始思考他们三个人得罪了什么人。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发现人真多,七八个有嫌疑的人。
卫清正也不急,拿出打火机点燃烟,开始给对方一些线索。
主要是警方这边对于对于犯罪嫌疑人的侧写,比如大致的身高和体重,还有可能有的习惯。
他想到孙斌,补充道:“出租车司机,或者老师之类的职业,你们三个有同时得罪过的吗?”
他在这里说话时,已经完全把这两起案子当成一起案子在查。
王志脑子开始思考,出租车司机和老师?
他们三个人都得罪过的,出租车司机嘛王顺得罪最多了,老师这个群体周强抢劫可能得罪过,但他们都没一起得罪过着两个群体。
更别提他了。
王志十分肯定摇了摇头,“没有,他俩干的活,还可能得罪。我就不可能了,我得罪的都是道上混的,跟着两个职业可没有任何交集。”
内心里他不以为意,能杀他的人,还没出生呢!
卫清正的举动,无非就是利用他找到凶手而已。
获得内幕,王志开始思索怎么跑路了。
他可不想被抓进去坐牢。
“都没有?还是你们隐瞒了什么……”卫清正眼神审视望着王志,思索他话里的可信度。
王志扯了扯嘴角,“我们能藏什么,我这个人一向是有一说一,不会欺骗卫组长你的。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怎么就确定,我也是凶手的目标之一。”然后他想到什么,好奇问,“你说说,我那两个好兄弟是怎么死的,没准这也是线索呢?”
后面这个问题,他纯粹是忽悠了,主要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以后遇到道上的人还能吹两句牛。
“我们怎么确定你也是目标之一,这就不用你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就行了。”卫清正不是看不起王志,而是幕后的凶手心理素质实在太强了。
王志这样的犯罪分子,骨子里是靠狠混社会的。他们遇到事会慌,即使惯匪王顺,在过往的作案上都能窥见他的心态。
而这两起案子,幕后凶手没有丝毫慌乱。
一气呵成毫不犹豫。
处理起尸体来,带着就连他这样身经百战的刑警,都觉得胆寒的冷静。
这样的人社会危害性极大,必须尽快抓捕归案。
王志觑着卫清正的神色,脸色严肃了两分,评价道:“对方还是个狠角色啊!”
卫清正垂眸思索了一下,转变口风道:“你知道吗?你那位和你一个姓的兄弟,是被人活生生砸睡脑袋死的,现场的痕迹只有出租车的车轮印子。还有周强,他是被半夜活生生放血,浑身被割出无数伤口死的,活生生被折磨了几个小时……”
别说什么不能说,只要能有线索,稍微说一些并不妨碍什么。
他说着这个,是想看王志的反应。
卫清正是一个很倔的人,认定的事情几头牛的拉不回来。
比如现在,他觉得,王志肯定会有所印象。
王志听着卫清正的话,脸上的轻慢消失殆尽。
相比于他们这些道上混的狠辣之人,这个凶手有点过于凶残了,活生生折磨死人,这和王顺周强肯定是有血仇啊!
他皱着眉,脑子不断思考,可他真的不记得自己和周强王顺得罪过这样的狠人啊!
是有的!
王志想到什么,手指轻轻抖了抖,面色苍白了一瞬。
他、他记得了,只不过不是三个人,是四个人。
他们四个人,几个月前一起做过一个案子。
如果,这是一场报复,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他猛地咽了咽口水,迅速掩盖住眼底生出的恐惧。
“别藏着掖着,我想你应该有答案了……”卫清正猛地盯住王志,厉声问道。
王志心脏被这一吼的快了好几拍,身体不由自主往后坐,距离卫清正远一些,手里夹着的烟落在了地上。
他整理了心绪,抬眸对上卫清正的视线,扯了扯嘴角强作镇定道:“没……没有的事,卫警官,我真的记不起来了,您……您就放过我吧!”
他可不敢说出来。
要知道,中洲国是有死刑的。
要是被警察知道了,他就不止是组织卖yin罪的那几年了。
卫清正望着王志的表现,还有什么不清楚。
对方果然知道内情!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揪到眼前,“告诉我,别挑战我的耐心。”
王志无赖笑了笑,任由卫清正揪着,双手一摊,“我真不知道,这都威胁我的生命安全了,我要知道不说我不就成了傻子吗?”
卫清正死死看着他,过了几秒,在旁边警察的劝解下最终松开了他,坐回了原地。
王志跌坐在沙发上。
不过刚才他自己说的话也给他提了醒。
敌在暗他在明,这样凶残的家伙,还从林城追过来了,必须得给他解决了。
他心里不断琢磨着说辞,然后抬起头看向对面卫清正,过了一会儿道:“可以说一说,你为什么确定,对方一定会在今天对我下手吗?”
感受到王志似乎有话要说,卫清正模糊道:“有人提供的线索。”
王志心里一咯噔,脑子飞速运转后看向卫清正,十分笃定道:“呵呵,你们被算计了,对方根本不是要朝我下手,要被杀的人另有其人!”
“什么!”
卫清正猛地站起来,大声说道。
在这一瞬间。
蒋建生奋力的摸爬,坚强的求生欲望,被面前的一切砸得粉碎。
他也终于意识到,对方为什么只选择打断他的腿,砸伤他的手而没立即杀掉他。
之前脑海里闪过的熟悉感,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无数的不甘心在恐惧后爬上心头,他攥紧满是血污的手,眼底满是恨意朝着面前穿着一身黑衣的人伸出。
他恨得咬牙切齿,他恨不得把面前的人碾碎撕咬。
可他的生命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做不了任何反击行为。
一切动作,都是徒劳无功。
“嗬嗬嗬嗬”他胸腔里发出强烈的呼吸,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背对着太阳站立的黑衣女人,站在干净的大路上,冷漠无畏注视着趴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