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靠当情报贩子成神了by江山沧澜
江山沧澜  发于:2024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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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确实派人来了他们聚集的酒店,但是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声势浩大,气势汹汹,来的人只有一个,是总统的秘书长。
“总统阁下确实非常生气,你们几乎差点失去她的尊重,但是你们家族里的孩子们,那些新生代的力量展现出来的品格,挽救了你们。所以她决定最后原谅你们一次,你们干的事,在政府内部也被隐瞒了下来。”秘书长说。
各大返祖家族提了一晚上的心,骤然放了下来,他们没有想到居然连政府内部也被隐瞒了。因为他们已经提前把后果设想得非常严重,此时听到结果竟然那么轻松,心里油然对总统升起一股未曾有过的感激。
然后,秘书长又拿出了一份资料给他们。
“总统望各位知悉,从109号泡泡事件开始,那个神秘的组织就一直试图破坏返祖家族与政府的关系,想要让双方反目成仇。昨天晚上,在各位的行动失败以前,就已经有人准备好了这些……”
他们翻看这份资料,越看脸色越难看,尤其是看到险些发出去的他们杀了鎏银的报道,冷汗都冒了出来。
这新闻报道要是发出去,他们今天一早老宅就会被华兰人民砸得像龙家那样了吧,不,会更严重。
他们忽然看向彼此,问:“对鎏银动手这个主意,最初是谁提出来的?”
好一会儿,有人拳头紧攥地认领,“是我家的人,但是,那家伙一早已经不见了。”
怕是昨晚计划失败后就已经悄悄跑了。
他们又被算计了,被那个该死的组织,之前温雨弦事件清掉的那么多的家族叛徒,居然还没有清理干净,实在是在宣示家族的前权力者们的无能。
一时间,他们所有的火气都冲向了那个神秘组织。
裘法一早就来到了返祖医院守着鎏银和桃樱,一晚上没睡的他气压很低,靠在病房门口,腰间别着执法棍,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等着景姵来还心脏。
他以为这个情报贩子就算要来还心脏,也肯定又要使出什么计谋来偷偷摸摸还,哪想到不久后,就看到了金戟。
金戟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工装,手上抱着一个箱子,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面前。
“老板让我来还东西。”他嘶哑的声音说,在裘法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脊背已经汗湿了一大片。
“她人呢?”
“不知道。”
裘法扫了他手上的箱子一眼,打开病房门率先走了进去。
桃樱和鎏银在同一个病房里,还在昏睡中,昨晚她进入完全返祖状态,又发了那么久的疯,消耗了太多,不睡个几天怕是恢复不过来。
鎏银在另一张床上,同样在昏睡中,这颗机械心脏只能维持他的生命,昨晚居然能撑起身体爬出废墟,已经是因为爱情而引发的奇迹。
他的断臂已经被医术高超的返祖医生重新接上,只是因为心脏的缘故,自愈能力大大降低,身上的伤仍然有那么多,看起来还是惨兮兮的。
金戟打开纸箱,露出那个医用保温箱,又从保温箱里面拿出了鎏银的心脏,裘法看清心脏,神色一凛,一把抓住了金戟的手腕。
金戟只觉得手骨好像要被折断了一样,要知道他可是半械族,身上的骨头比钢铁还要坚硬。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切开他的心脏了?”裘法冷酷地看着金戟。鎏银的心脏上有一条很细的缝合线,一看就知道这颗心脏被切开过。
切开一颗心脏能干什么?很明显,要么从里面拿点什么,要么往里面装点什么。
“我、我不知道。”金戟冷汗涔涔地回道:“我只是把心脏从他身上拿走,后面的事是别人完成的,我不知道。”
这是真的,景姵也交代他可以老实说,只要不说出拿走心脏的人是谁就行了。
“老板说,她会去找你的,有问题可以当面问她。”金戟又说,他感觉自己的手骨已经被捏变形了。
裘法这才放开他的手,神色凛然。
金戟用另一只手将鎏银的胸腔内外机械化,很轻易就从里面拆卸机器一样,把那颗机械心脏拿了出来,将鎏银的这颗心脏装了进去。
昨晚他就是这么将机械心脏装进去的,因为鎏银的心脏已经被取出,身体的防卫能力变得很弱,才能这么操作。
“这是我的能力,可以把人体机械化,拆卸和重新组装。不过只能拆卸和组装完整的东西,比如整个眼球、心脏和手臂,要是想要从心脏里面取出子弹,就不行了。”所以取心脏里面的东西,只能交给真正的专业的外科医生来做。
大概是裘法给人的压力太大,让人有一种不小心会被他逮捕的错觉,金戟一边做一边跟裘法解释道。
裘法面若冰霜:“你知道你老板是什么人吗?”
“老板很神秘,我们作为下属,知道的恐怕还不比你多,她好像特别信任你。”金戟说着,面上流露出了几分羡慕。
裘法手指微微收了收,“对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对她忠心耿耿?”
“因为我们都是被她拯救的人,无论是生命,还是灵魂。她绝对不是坏人。”金戟用一种无比认真的态度说,为情报贩子辩解。
生怕裘法一旦认定了老板是坏人,老板就要被逮捕了。
“她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自会判断。”
换完心脏,确定鎏银的活力正在渐渐恢复,金戟又抱着箱子离开了。裘法没有逮捕他,他确定这个人身上没有血腥气,是个没杀过人的返祖人,他也看出来,这家伙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金戟一直到离开医院,高高提起的心脏才放松了下来。
送了楚栩生去学校,这一学期再次早早就攒够学分的景姵,没有任何负担的离开了学校,去了裘家老宅。
有人已经在那里等待,大概是管理裘家老宅的工作人员,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皮肤黝黑的男女,面无表情的在远处盯着这边,看起来有些不善。
景姵一下车,管理员就扛着梯子谄媚地迎上来,说了几句便指着那些人说:“您不知道,附近有几个村子,以前都认裘家当主家,真是给人当奴才当惯了,裘家都倒那么多年,还忠心耿耿,搞得我们都没法开发,您接手了这里,如果想开发,估计得先想办法把这些刁民都赶走,不然恐怕……”
裘家老宅是昨晚她从其他返祖家族手上抢回来的东西之一,是一座恢弘的城堡庄园,位于海边,还有私人的沙滩和海域。按理说这价值,是很难让景姵拿到手的,然而它却是拥有者给的最不心疼的那个,便是因为这个了。
附近的几个村落,大约有五万人口,曾经都认裘家当主家。
当年裘法被抓,几名村长带着大量村民要求裁决司放人,联名上书为裘法申冤,坚信他绝不可能是杀害全族的凶手,只可惜他们背靠的大树已经倒下,人微言轻,最终也只能颓然归家。
大约是裘家对他们真的好,所以拿到了裘家老宅这块肥肉的人想要干的事都没能成,因为无论想对裘家的城堡做什么,村民都会装神弄鬼,搞各种烦不胜烦的小动作,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所以最终干什么都没能成功。
因此裘家的城堡仍然还是当年的模样。
景姵坐着高尔夫球车,穿过因为没有被好好打理而长得乱七八糟的绿色草坪,穿过飘满枯枝落叶的月牙形人工湖,远远瞧见了那座灰白色的低调而奢华的城堡,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想象了一下如果裘家没有发生那件事,一直生活在这个大城堡里,泡在全族的、附近的所有人民的爱里长大的裘法小王子,会是什么模样。
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一头昂首挺胸,甩着尾巴,骄矜可爱的小老虎的形象。
景姵有点好笑,心头却有一种陌生的酸涩感,让她新奇不已。
“吱呀”一声,城堡大门被推开,一股阴冷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管理员尴尬地说:“这个、这个您也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那种命案,我只是个普通人,平时不怎么敢来……”
华兰人民向来是忌讳凶宅的,更别说所有裘家人都被杀死在这里,简直凶得不能再凶。
外面还看不出什么,进来才发现城堡内部塌了很大一块,地上有触目惊心的已经变成了黑色的血迹,到处都是战斗痕迹。但是时至今日,除了肇事者和景姵之外,没人知道当年这里发生过什么。
“我自己走走,你不用跟着我,去做你的事吧。”景姵从他肩上拿过梯子,说。
打发走了管理员,景姵便在这个城堡里游荡起来。城堡里几乎连墙皮都被搜刮了一层,名贵的东西自然都已经被搬空了,不名贵的在这么多年里也都被扔了个精光,不过景姵相信她要的东西肯定还在。
她一个上午,找了几百间房,终于在其中一间找到了。景姵踩着梯子上到天花板上一番敲打,找到了一块暗格,按了进去。
将那块暗格按进去后,下面的一面墙上就打开了一个秘密抽屉。
当年裘法的父母第一次当父母。第一次当父母的人,总是会格外小心,格外用心,他们想方设法要让这个孩子知道自己有多爱他,因此准备了一堆后来发现派不上用场的礼物,还童心大起四处埋藏,幻想着小朋友在家中四处探险,然后发现这些宝藏。
结果就是有些东西,连他们自己都忘了放在哪里。
就比如这个抽屉里的八音盒,就是一个等着裘法发现的小惊喜,只是这份礼物,在原著里,裘法到死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八音盒打开,盒子里嵌着一张父母的合影。母亲美丽中带着干练和英气,此时挺着一个大肚子,笑容灿烂,英俊高大的父亲揽着母亲,面露矜持的微笑,只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满是温柔。
景姵从口袋里拿出电池换上,中间的小白虎四肢奔跑起来,旋转着,一道女声响起来:“开始录了吗?你会不会啊?”
一道男声:“是这样吧?哦好像已经开始了。咳咳,那开始吧。”
“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
“啧,人高马大的,还害羞起来了,我先就我先。孩子,我是妈妈,今天是距离你出生的前29天,我决定让你知道,你还没出生,妈妈就已经在爱你咯……”
“我也是。”
“别插我话!刚刚让你讲不讲,现在又插嘴,烦不烦?”
“抱歉,长官,息怒,小心肚子,您请继续发言。”
“……”
这是一段长约20分钟的对话,包含了满满的爱,无论是对他们彼此的,还是对裘法的。
裘法的手上没有父母的任何遗物,哪怕是他们的一张合照,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是最宝贵的,毫无疑问,是那段遥远而美好的回忆。
景姵把这个八音盒收起来,打包包装好,打上漂亮的蝴蝶结,踏上了返回云锦市的路途。
裘法在鎏银的床边观察到中午,景姵都没有出现,确定鎏银的自愈能力开始恢复,身体的各项防护能力也都在恢复后,裘法才寒着脸转身离开,让下属来守着。
一回到裁决司,他的助手安彦就满脸喜色地迎了过来。
“好消息,司长!你还没听说吧,内部都传遍了,昨晚小龙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被其他家族瓜分掉的东西拿回来了!”说完他意识到什么,脸上激动的神色略有收敛,说:“就是你家的那个……总之,你跟她那么熟,还是她半个老师,可以跟她买回来吧?”
今天龙家的律师可能是全世界最忙碌的一群人,或者说他们从昨晚就开始在加班加点了,今天一早各部门上班后,就开始跟其他返祖家族的律师进行各种交接。
各个政府部门也向来是对返祖家族大开绿灯,因此应该今天就能搞定这些了。
裘法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沉痛,没有说话,继续往里走。
安彦心头也不由得跟着一拧,骤然反应过来,是啊,现在那些东西,只不过是空壳,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早就都没有了。
安彦跟着裘法以前,就跟着他哥,也就是现在的裁决司副司长安罪一起在裁决司工作了,只是那时他年纪小,主要干一些打杂的事,但是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四处走动,反而见到了更多的东西。
裘法五岁入狱,被判死刑,缓期十年执行,也就是他十五岁的时候才执行死刑。表面上的理由是因为处刑人员不忍心对五岁的孩童下手,哪怕这个孩童是个恶魔,所以才缓期十年。
然而实际上,是因为那些返祖家族的贪婪。
第一次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
他们带着一个容貌美艳的普通女人来到了监狱,跟裘法见面:“你看,这是你妈妈的梳子对不对?玉做的,相当漂亮。还有你爸爸的扇子,你想要吗?”
对面的小少年骨瘦如柴,身上伤痕累累,一双琥珀色的双眼像野兽一样警惕地看着他们,在看到那些东西后,脸上的情绪绷不住,眼圈发红,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对面的人就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把那个女人推上前,诱哄地说:“这些东西,都可以还给你,我也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跟这个大姐姐进去那个房间,跟她聊一聊。”
是的,返祖家族惦记着白虎基因。裘法大概率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拥有白虎基因的人了,如果得到白虎的基因,他们将得到一个四象级别的家臣,简直不要太赚。所以他们舍不得他马上死,耐心地等待他长大,盼着他开始发育。
当时安彦在监控室里看到这一幕,见裘法真的起身和那个女人进那个房间,马上紧张起来,心里尖叫这是犯罪,这是猥亵未成年人啊!怎么可以这样!
好在他很快又从另一个监控那里看到后续,裘法并不是无知的孩子,相反的他在监狱里见过太多的恶,早就知道所谓的聊一聊是什么意思。他想要父母的遗物,所以进了屋就把女人摁在了地上,威胁她配合他演戏。
可惜的是,当时的裁决司是史罡的天下,几乎是个垃圾聚集地,马上就有人通知了那个返祖家族的人。
“好啊!我们好心好意带了这些东西,还带了漂亮大姐姐给你安慰,你就是这样对我们的!看着吧,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他们当着他的面,砸碎了玉梳,折断了扇子。
而这一天只是开始罢了,那些返祖家族瓜分了裘家的一切,多多少少都有着一些裘家的东西,这些东西早早就被他们收集起来,当做筹码,谁家送去的女人成功了,谁就是赢家。
“这有什么难的?反正你15岁就要被处死了,现在给你这个机会,还能给你家留个香火,你为什么要拒绝?”
“你杀了全家,你是裘家的罪人!现在要你给你家留根苗,以后好给你父母烧点纸钱上上香,你居然敢拒绝?”
“这些照片可是你们的合照,网上一个备份也没有,烧了就没有了,你真的不要吗?”
“他妈的,没见过这么自私的贱东西,你爹妈生你还不如生块叉烧!砸了,全都给我砸了!”
“都烧了!”
一张张满含笑容的幸福合照、具有深厚回忆的物品,被当面毁坏、焚烧,直到一件不剩。
安彦在监控器里看不清裘法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瘦得能看到一条脊椎骨的背脊仿佛要弯下去,但是又倔强骄傲地支撑着。他那时想,所谓凌迟,不过如此了吧。
其实睡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明明这么想要那些东西,失去父母的人,只能靠着这些带着他们气息的,具有回忆的物件来怀念,来慰藉心灵了不是吗?安彦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他,他肯定就屈服了,要他睡几个他都会睡。
但是,这是因为他不是裘法,所以他没有白虎的骄傲。
后来裘法因为总统的斡旋,从死刑到延期执行,从延期执行到无罪释放,成为裁决司司长,那些返祖家族还扬言就算裘法花再多的钱想要跟他们买走什么东西,他们也不会给,以为这样就能继续欺负裘法,让他难受。哪里知道,珍贵的东西早就被他们都毁掉了,剩下的那些,在他眼前付之一炬,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所以,现在龙家拿走的那些,对于裘法来说,早已经是不值一提的东西了。
安彦深深叹了一口气,心里的喜悦一扫而空。

第156章
一直到下午,裘法的手机都安安静静的,一条短信也没有收到,更别说某个说好的会来给他解释的人的身影了。
这让裘法周身越发冷了,安彦走进去,就被冷得退出来,懊恼不已,肯定都是他没考虑清楚就多嘴,导致裘法想起过去的事心情不好。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开心点就好了,但是这也太难了,那些日子那么苦,得多快乐的事才能覆盖掉这种苦啊。
安彦愁眉苦脸,直到快要下班时间,看到一个人。
“叩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裘法抬头,看到安彦走进来,手上还捧着一个打着蝴蝶结的礼盒,“司长,有人送来了这个东西。”
“谁送来的?”裘法看着被放在他面前的东西,抬头问。
“不认识耶,是个大美女。指名道姓说要送给您的,在安检机里过了一遍,里面没有危险物品。”安彦发挥出了此生最好的演技,等转身出去,才露出了憋笑的表情。
裘法盯着安彦的背影,等门关上,伸手把桌上的礼盒拉过来,扯开了蝴蝶结,撕开包装纸,打开了礼盒。
一个房子形状的八音盒正躺在里面。
裘法面无表情将它拿起来,将外观扫描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于是将盖子,也就是房顶打开。
一张嵌在盖子内部的照片,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裘法一怔,瞳孔瞬间变化。
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
只有他的磅礴的心跳声和奔流的血液在此间呼啸。
那两张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以至于他想不起很多细节的面孔,终于清晰起来了。
他的手指轻轻从照片上抚过,轻轻的,有些畏惧般的按下了开关。
屋子中间的小白虎奔跑起来,在屋内活泼打转,一道女声随之响起:“开始录了吗?你会不会啊……”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天籁之音,对于孩子来说,母亲的声音,无疑就是了,具有与生俱来的魔力,轻轻的一句,胜过千万种药,可以抚平无数的痛苦。
“是这样吧?哦好像已经开始了。咳咳,那开始吧……”
“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
“啧,人高马大的,还害羞起来了,我先就我先。孩子,我是妈妈,今天是距离你出生的前29天,我决定让你知道,你还没出生,妈妈就已经在爱你咯……”
“你还没有出生,我们不知道你会是一个返祖人,还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你要知道,无论你是出色还是平凡,在爸爸妈妈心里,你都是我们的心肝宝贝,是我们最好的孩子,我们不望子成龙,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我和你爸爸就心满意足啦……”
“嗯,好好长大就行了。”
“……”
20分钟左右的录音,似乎眨眼就结束了。
八音盒里的小老虎停止了奔跑,又懒洋洋地趴下去睡着了,办公室内又安静了下来,唯有山呼海啸而来的情绪,将此间包围。
裘法低着头,将这个八音盒在掌心摩挲了一遍又一遍,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蓦地站起身,将它轻柔地放回盒子里,几乎是跑着出去的。
下班时间,外面抓完犯人归来的裁决司警员们,一个个宛如饿死鬼投胎,大声嚷嚷着快要饿死了,要去食堂把厨师都吃掉,第一次见裘法这样的表情和架势,一下子噤了声。
裘法微微喘着气,看了看四周,没看到人,于是朝着安彦走去,“送礼物的人呢?”
安彦被吓了一跳,缩着脖子,指了指裁决司门外。
裘法便又跑了出去。
外面并没有看到人,裘法几步跑出平台,下了阶梯,朝两边望了望,目光一顿。
不远处的人行道里,一群背着书包的小学生,齐刷刷仰着小脑袋望着树上,穿着厚厚的外套,好像一只只企鹅。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少女正踮脚,把树上的小猫捧下来,顿时引起周围一圈小朋友的欢呼。
小猫咪被摸了摸脑袋,放在了地上,懵头左右看了看,才起身逃走,顺着它的身影看过去,才发现那边墙角有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大猫正在等它,一大一小一起很快消失在了转角处。
成功解救了小猫,背书包的小朋友们也开始各回各家,只有一个还不想走,少女弯下腰来,摸了摸她的头,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似乎与她平时的笑容不太一样,温柔的,秋水粼粼,好像圣母正怜悯而包容地望着世人,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和28岁的她的模样,一瞬间重合了起来。她不知道说了什么,小朋友开心的蹦蹦跳跳离开了。
她直起身,直直望过来,看着呆怔怔的男人,那笑容又变了,更明媚,更灿烂,更活泼,又仿佛有几分邪恶,仿佛随时就要小小的捉弄你一下,笑眯眯地朝他挥手。
金灿灿的夕阳下,她的笑容好像会闪光。
胃里好像有一百只蝴蝶。
裘法深吸了一口气,朝她走过去。
“下午好啊,大猫猫。”景姵笑眯眯地说,随着他的靠近,头也仰了起来。
“……我就知道是你。”
“怎么?是我你不满意啊?”
“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收买我吗?”裘法目不转睛地看着景姵,嘴上硬邦邦地说。
“没有哦,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景姵背着手,笑着说。
一瞬间,裘法的手颤了颤,而后被他紧紧攥起来,面上不露声色,“诡计多端的情报贩子,你以为我现在还会随便信你?”
“欸,你这样说,我好难过哦。为了找这个八音盒,我把你家上上下下翻了个遍,浑身脏兮兮的,你看你看,手都划出来好多伤痕。”景姵说着像跟家长打小报告的孩子一样,伸着白生生的手递给裘法看。
明明知道青龙返祖人皮糙肉厚,不会被轻易割伤,裘法也还是下意识有些担心地凑过去看。
裘法:“……”
景姵一看手心,光洁无痕,“哟,不好意思,已经愈合了,早知道拍下来了。”
裘法看着她嬉皮笑脸,又好气又无奈,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昨天积压到不久前的负面情绪是有多大了,换做以前,他根本想不到有一天他的愤怒与难过会那么容易被消解,甚至还变得很容易开心。
“作为和好的证明,你请我吃晚饭吧。我怕二叔骂我,早饭也没吃,午饭又没空吃,现在饥肠辘辘,我好可怜。”景姵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别装了。”
景姵继续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吃金枪鱼好吗?蓝鳍的,你爱吃。”
“……”诡计多端的情报贩子,花言巧语的龙。
两人去过几次的海鲜店离裁决司不远,于是便准备走着去。
裘法一边走一边问:“你打开鎏银的心脏做什么。”
“他的心脏里有一个东西,是组织对他动手的原因之一,我拿走它,鎏银会比较安全,这个世界也会比较安全。”景姵说。
“为什么不提前跟鎏银商量?你知道如果能说出理由,并不需要采取这种方式。”裘法说。
“有一些原因,不能说。”
裘法:“因为你的能力?”
“你可以这么理解。”景姵笑道。
大马路上车马如龙,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黑夜与白天早早便开始交汇。
裘法慢了景姵一步,复又脚步一跨,将她挤进了人行道里面,自己走在靠马路的那一边,他慢慢地说:“你或许有别人不知道的神通,自认为所作所为是为了所有人好,但是这个世界,不是你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就什么都可以去做的。”
一旦计算出现失误,鎏银死在昨晚,后果当然是很沉重的,不说政府会怎么样,鎏银死了,桃樱的未来就变得难以预测了,她可能会发疯致死,可能从此一蹶不振,终身郁郁寡欢,或者最终发现真相,成为她的敌人,跟她不死不休。
好友变仇敌,难道不是这个世界至痛之一吗?
景姵一愣,诧异地看着裘法,对方情绪很稳定地说出这话,甚至没有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想让她看到他眼里的情绪,但是她仍然从他脖颈鼓动的青筋,绷紧的面部线条里,感受到了痛心、怜惜、无奈……以及一种危险的警告。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忽然问:“我做了那些事,但是你却不抓我,是因为你相信我是个好人对吧,如果是别人的话,你也会相信吗?”
裘法:“我没有完全相信你。我会一直盯着你。”
“哦,那如果你发现我其实真的是个大坏蛋,你会抓我吗?”
裘法脚步蓦地停下来,转头看她,眉头紧拧,看起来对她的这句话感到非常不高兴。
几秒后,他说:“我会亲自把你抓进监狱,这不是玩笑。”
裘法是认真的,“返祖监狱里有一个特殊的牢房,专门关押最邪恶的罪犯,现在那个牢房还空着,像你这种神秘的情报网遍布的情报贩子,又是龙族返祖人,又是超高纯度,如果有一天被通缉,我会把你关进去,亲自看守,你休想再次离开我的视线。”
景姵笑起来,“那岂不是你裁决司司长这个位置也不能坐了?这是要为我从警察变成狱警的意思吗?而且一天到晚都要盯着我……那如果有那一天,不如你直接跟我在狱里结婚怎么样?不是更方便吗?”
裘法:“……”
“哈哈哈如果这是威胁,可就太没有威慑力了啊。”景姵笑得很开心,花枝乱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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