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穿唐后,导师和我面面相觑by金玉满庭
金玉满庭  发于:2024年0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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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天下苍生?,你就忍忍吧。”
陈国生?长?叹一口气:“行吧,你帮我写个稿子我照着念……我老?头子一辈子没信过封建迷信啊。”
李长?安对这个已经十分轻车熟路了,自从发现大唐人?信奉这些迷信之后,李长?安就专门?研究了大唐目前最流行的迷信说法又结合后来这一千多年流行的迷信说法,弄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糊弄人?方法。
李适之这样?有文化的大唐宰相听了都深信不疑!
十月中旬,朔方都护府。
《尔雅》曰:“朔,北方也。”
朔方就位于大唐的北侧,北侧紧挨着回纥,西侧是河西各镇,西南方则是陇右,距离吐蕃并不远。
开元九年大唐置朔方节度使,领单于大都护府,夏、盐、绥、银、丰、胜六州,定远、丰安二军,在大唐的时节度使中,朔方节度使手下的兵力也是最充足的一个。
王忠嗣便是如?今的朔方节度使,他?原名王训,是王海宾之子,王海宾在开元二年抵御吐蕃一战中战死,当时李隆基接见了战死将领的遗孤,王训才九岁,见到?李隆基便伏地大哭。
李隆基感慨“这是相当于霍去病的遗孤啊,等日后你长?大,朕一定拜你为将”,于是便将王忠嗣收养在宫中,当作义子抚养长?大。
王忠嗣长?大以后果然也没有辜负李隆基的信任,南征北战,成为了如?今大唐首屈一指的名将,身兼两镇节度使,坐镇朔方。
“将军,朝廷又派人?来询问战况了。”
帐篷被撩开,一股冷风伴着哥舒翰一同进入了大帐。
如?今才十月中,朔方便已经很冷了,骑着马寒风便像刀锋一般往脸上刮,帐篷已经挂上了隔风挡寒的羊皮帘子。
哥舒翰在前两年新城之战中立下大功,又在今岁吐蕃趁着秋收入侵大唐时候带领一支军队反抗,身先士卒在前冲锋,手持半段枪所向披靡,大败吐蕃,王忠嗣十分赏识他?,便将他?提拔成了自己?的裨将。
“你告诉来使,此战焦灼,入冬我军行军不便,今岁无法尽克敌军。”王忠嗣从行案后抬起头,沉着道。
王忠嗣虽是武将,却不像哥舒翰那样?身材高大凶猛,反而?生?得颇为俊雅。他?眼如?丹凤,凤眼上是一双卧蚕眉,唇方口正,髯长?一尺,天庭饱满,相貌堂堂,肩膀只有哥舒翰的肩膀约莫三分之二宽,比起武将,他?更像是文人?。
哥舒翰却极为钦佩他?,哥舒翰懂兵,对王忠嗣用兵如?神十分钦佩,虽说论起个人?勇武五个王忠嗣加起来也未必比得上哥舒翰,可将帅比的是调兵遣将、领兵作战的本事,哥舒翰自愧弗如?王忠嗣。
如?今听到?王忠嗣这么说,哥舒翰挠挠头,忍不住劝说道:“将军也不该总是推脱圣人?,圣人?已经遣使来问了三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圣人?有意让将军带兵攻打石堡城,将军为何?每次都找理由推脱呢?”
“我就是不愿意攻打石堡城,才找借口推脱啊。”王忠嗣叹了口气,帐内只有他?与哥舒翰二人?,王忠嗣面对自己?的心腹,也难得吐露了心思。
哥舒翰不太懂王忠嗣的想法:“圣人?想要石堡城,将军为圣人?攻下就是了,您为何?不愿意呢,这岂不是违背圣人?的想法?咱们当将领的,只管听话打仗就是,这还不简单?”
在哥舒翰看来,当将军就是为了军功,有仗打才有军功能拿,皇帝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呗,讨皇帝高兴他?才有大官当。
王忠嗣看着高大勇猛的哥舒翰,唏嘘道:“我年轻时也这么想,可后来我成为了节度使,不但要负责带兵打仗,还要负责治理一方之后我就不再这么想了。”
“我平生?的愿望,难道是追求富贵名利吗?”王忠嗣自嘲一笑。
“石堡城,鸡肋之地,易守难攻,吐蕃举国之力守之,这是吐蕃为了削弱我大唐设下的陷阱啊,我难道要用数万大唐将士的性命去换一个鸡肋之地吗?”王忠嗣站起身,指着身后悬挂的舆图,摇头道。
石堡城在舆图上被圈了一个红圈。

第126章
石堡城的地理位置堪称险绝,位于一座高?山之上,只?有一条山道能通向此城,山道两边都是高?山绝壁。
吐蕃又在此驻扎了大量军队,根据王忠嗣派出的探子查探到的消息,吐蕃“举国守之”,在城内准备了大量的滚木、巨石,储备了大量的粮草。
石堡城出?名并不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有多么重要,而是因为它易守难攻,进攻的一方要比防守的一方强十倍才能打下这座城池。
开?元十七年,大唐从吐蕃手下夺取了这座城池,便大张旗鼓,耀武扬威,彰显大唐的武力远高?于吐蕃。
开?元二十九年,吐蕃又从大唐手下将这?座城池夺走,于是又大肆嘲笑大唐,还专门遣使节到长安阴阳怪气。
一向只?有大唐欺负其他国家的份,哪有其他国家敢欺负大唐?在心心念念要文治武功都比肩太宗皇帝的李隆基看来,吐蕃这?就是把他的脸按在脚底下踩。
李隆基大怒,从开?元二十九年就开?始不停的派将领领兵进攻石堡城,只?是每次都无功而返。
石堡城已经成了大唐和?吐蕃的意气之争,谁拿下了这?座城池就代表能够狠狠嘲讽对方。
在这?个影响下,大唐军队一直进攻,吐蕃军队也一直加兵防守……时至今日,吐蕃已经是举国之力防守石堡城。
王忠嗣看着舆图,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何尝不知石堡城关系圣人颜面,只?是如今并不是攻取石堡城的好时机啊。”
“此地硬攻下来又能有什么用呢?入也一条道出?也一条道,从此地进攻吐蕃也只?有一段窄路可?走,吐蕃只?要在那头?派几千军队把守,我军便只?能再退回石堡城死守。”
王忠嗣的手指向了吐蕃与?大唐接壤的另一块广袤土地,面上露出?了微笑:“倒不如趁着吐蕃重兵防守石堡城之机,领数万骑兵兵分三?路攻打?吐谷浑。”
吐谷浑北隔祁连山与?河西走廊相接。在此居住的吐蕃人以畜牧业为主,此地还盛产良马“青海骢”,还有铁矿可?以打?造兵器。
而且吐谷浑一支由鲜卑慕容氏建立,与?中原地区文化相似,只?要大唐将此地占据下来在经营个几十年,此地便会彻底变成大唐的领土。
哥舒翰撇撇嘴:“将军,你说的对,可?圣人不这?么想啊。吐谷浑往后放放,您可?以等再过两年再打?此地嘛,这?两年先听?圣人的话把石堡城打?下来,圣人肯定会褒奖您。”
“到时候升官发财,荫庇子孙,岂不畅快?”哥舒翰心生向往道。
王忠嗣沉默片刻,目光失神:“我岂能用数万将士的性命来换我的富贵名?利呢?”
打?下石堡城。
这?五个字说的轻巧,可?王忠嗣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帅,他太清楚这?五个字的沉重了。
打??拿什么打??
奇险的绝壁,高?峻的城墙,战马上不去?的高?山,弓箭射不到的高?墙,胜利就在那,可?想要拿到胜利,就需要踩着累累白骨爬上去?!
不是几百人,也不是几千人,而是数万人,要想打?下石堡城,就要踩着数万袍泽的尸体才能爬上那高?耸入云的城墙。
“您一而再再而三?推脱,圣人必定不高?兴,倘若再有奸臣在圣人耳边说您的坏话,圣人保不准就要削您的官爵。”哥舒翰尽心为王忠嗣考虑,苦口婆心劝他。
哥舒翰很知道变通,加上他还有更知道变通的李长安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哥舒翰就更清楚当今这?位圣人的意思了。
怎么能升官?立军功。
怎么能升大官?立军功加上讨圣人喜欢。
反正?这?大唐江山是皇帝的江山,让圣人讨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哥舒翰也不想让自己手底下的将士白白送死,可?他也得先保住自己才能再言其他。
在哥舒翰看来,王忠嗣这?样忤逆帝王的行为实在太不可?取。
王忠嗣却还是摇头?,他感?慨道:“我的节度使之位,是陛下赐予,陛下要收回去?,自然?也是应当。陛下倘若收回了我的将位,那我就在军中当一个将士,将军与?将士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哥舒翰看着王忠嗣,觉得自家将军读书读傻了。
自己拿命挣军功换来的官职,说不要就不要了?大丈夫活一世,不就是图一个建功立业?
王忠嗣面对哥舒翰不敢置信的眼神,笑了笑,语气亲切:“你啊,平日多读一读《春秋》,便知晓我的心思了。你且宽心就是了,圣人是我的养父,是圣明天子,绝不会因为我怜惜将士而怪罪我。”
哥舒翰嘟囔道:“末将如今挺好,挣军功就能升职,仕途青云直上。”
其实他对自家主将“圣人是圣明天子,不会怪罪我”的说法不太认同。
从寿安公主告诉他的信息来看,当今圣人似乎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啊……寿安公主还叮嘱他要是能面见圣人,一定要拍马屁表忠心送厚礼三?步一步也不能少呢。
忽然?一股寒风将帅帐帐帘掀起了一个角,几朵雪花飘入了帐内,落到兽皮毯子上,瞬间便融化成了雪水。
王忠嗣带着哥舒翰撩起帘子走到了帐外,天上已经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北风一吹便卷做一团,撞到人,雪花便摔在将士的铠甲上,不见了。
天色已经黑了,皎洁的月亮挂在夜空中,月光皎洁,与?地面上的薄雪一同映衬的天地皆白,王忠嗣抬起头?,任由雪花扑打?在他的面上。
营地中传来打?更的声音,月光落在帅帐左右守门将士的铁甲上,闪着寒光。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王忠嗣失神念道,他的视线望着南边。
那是长安城的方向。
“哥舒翰,我的父亲就死在战场上,死在战场上是将士的荣耀,可?……我还是想多带几个将士回长安。”
王忠嗣的声音很轻,他喃喃道:“我不能让将士死在不该死的地方,哥舒翰,你懂吗?”
他像是在问哥舒翰,又像是向数千里外端坐于明堂之上的那位天子解释。
阿爷,你能懂我的心思吧?
长安城比朔方要温暖许多,勤政楼里摆着暖炉,宫人来回给暖炉添着炭,保证整个殿内温暖如春。
李隆基将手中的折子倒扣在桌上,不悦哼了一声。
“这?个王忠嗣,又推脱不愿领兵攻打?石堡城。”李隆基不悦道。
他认为自己是看重这?个义子,才会将这?样重要的战争帅权交给他,可?他的这?个义子却辜负了他的信任。
王忠嗣的借口在李隆基眼中假的一眼就能看穿,什么边关不平防范入侵,朔方紧挨着回纥和?突厥,王忠嗣担任朔方节度使的这?些年和?回纥突厥互市修好,已经有四年没有过战事了。
偏偏他要调王忠嗣去?攻打?石堡城的时候就有了战事?
“朕看他是野了心。”李隆基跟高?力士抱怨道,“好像就跟只?有他心疼大唐将士的性命一样,朕难道就不心疼将士吗?可?吐蕃挑衅,倘若我大唐不给予狠击,我大唐的颜面何存?朕的颜面何存?”
高?力士赔笑:“王将军年纪还小,又是被您养大,您替他遮风挡雨这?么多年,王将军的性子难免就天真了些,他自然?不会理解您的难处。”
王忠嗣打?小养在宫中,算是高?力士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对王忠嗣也存有一些偏爱,便在李隆基面前不动声色的给王忠嗣开?脱。
“朕也就容忍他到明年了,倘若明年他还这?样,朕就罢了他的节度使位置,贬他做个侍卫。”李隆基无奈摇头?。
可?语气却还是责怪多于愤怒。
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义子,又不姓李,也不会觊觎他的皇位,李隆基对这?位义子还是颇为疼爱。
只?是心里难免有了个小疙瘩。
“陛下,右相求见。”宦官通报道。
李隆基面上换上了笑容:“让林甫进来吧。”
这?一年多以来,李林甫做事更加稳重小心,事事都顺着李隆基的意思,大小政务,处理得无不合乎李隆基的心思,李隆基也因此对李林甫更加宠爱。
“年关将近,你可?预备好了?”李隆基问道。
李林甫在李隆基面前从不会挺直腰板,他恭敬曲着腰:“臣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臣还有一事……”李林甫犹豫的看向李隆基,似乎不知道合不合适开?口。
李隆基笑道:“你我君臣,有何不可?开?口?”
“今岁又是一个丰年,天下百姓太平安康,纷纷称颂陛下恩典。”李林甫先拍了一串马匹,而后才接着道。
“臣闻,上古之时,唐虞称载,周曰年。陛下治下大唐人人安乐,已经不下唐虞之功,臣恳请陛下改年为载,以彰功德。”
唐虞便是尧舜的姓氏,李林甫是以尧舜比李隆基。
李隆基挑了挑眉,有些意动,却依然?矜持道:“此事稍后再议……”
而后君臣又说了一些关于年宴的安排,李林甫才从勤政楼离开?。
离开?勤政楼时,李林甫嘴角带着笑容。
他知道帝王已经动了心,只?要帝王动心了,那此事就成了,他的马屁也就拍成了。
回到右相府,李林甫看着兵部送过来的折子,目露阴狠。
皇甫惟明请求进京,奏折被他拒了。
皇甫惟明跟他不对付,时常跟身边人咒骂他奸佞,又跟太子李亨是发小,打?小就交好。
他只?要回到长安,就肯定会与?太子党联合起来动摇他的相位。
相位是李林甫的命根子,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相位。
也该是时候想个法子让陛下再废一次太子了。
李林甫叹了口气。
他跟李亨互相敌视到了如今的地步,倘若日后李亨登基,他必定落不着好,说不准便会家毁人亡……所以他决计不能让李亨坐稳太子之位。
天宝三?载,是个好年份,该害一害太子了。

第127章
“……这段时间哥奴在朝上针对我阿爷,我阿爷为?防着被他?抓住把柄,便让我们尽量不要出太子府。”和政郡主陪乖卖好?,一双水润杏眸可怜兮兮看着李长安。
“所以我不是故意不出来寻你玩,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嘛。”
临近年底,李长安也返回了长安,她约了几回李明锦都被她推脱了,好?不容易才在?玉真公?主主办的宴会上见了一面。
还是李亨认为玉真公主这位姑母在?李隆基面前说得上话,才让和政过来赴宴,和政这才有机会跟李长安见上一面。
“我近来连铺子都去不了,我阿爷仿佛得了疑心病一样?生怕哥奴害他?。”和政郡主抱怨着,“哥奴跟他?政斗也不会牵扯我们啊,我们好?歹也是圣人?的孙辈,圣人?对我和兄长们还是宠爱的,哥奴脑子出了问题才会牵扯我们。”
“总把我们拘在?府中,仿佛生怕我们泄露了什么消息一样?。”
李长安戳戳李明锦气鼓鼓的脸,漫不经心道:“说不准是你阿爷自己做了亏心事呢。”
“我阿爷能做什么亏心……”李明锦想起来这段时间与他?阿爷密谈越加频繁的舅父韦坚,忽然又有些不确定了。
她轻巧错开话题:“罢了,不聊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了……你明年还待在?洛阳吗?”
李长安看?了李明锦一眼。
李亨还不如让他?女儿去接头呢,和政郡主保守秘密的能力可比他?强多了。
却也没?有挑开话题,而是顺着李明锦的话接着往下说:“还是待在?洛阳,我在?洛阳的生意?红火着呢,我还打算再开一个?琉璃厂呢。”
李长安今年炒作了一下,免费给寿安公?主府、玉真观还有她几个?姐姐以及杨玉环的三个?姐姐家换了琉璃瓦。
所谓琉璃瓦,就是是掺杂了石英砂、珍珠岩粉烧制的瓦片上面浇灌了一层浅金色琉璃釉,也就是浅金色玻璃的改良瓦片,跟普通瓦片唯一的区别就是琉璃瓦在?太阳底下会折射日光,金灿灿的像是镀了一层金子,格外好?看?。
就这么一弄,价格就直接翻了十?倍,两文钱一片琉璃瓦,单看?是不贵,可一平方就得用二十?余片,一间屋子就得用四千多片琉璃瓦,长安和洛阳这些权贵们的宅院小则有几十?个?房间,大则有上百个?房间,如李林甫宅这样?占据整个?平康坊八分之一面积的豪宅更是有二百多个?房间,一个?大单子下来就是数百上千贯钱的大订单。
至于那些家中只?有数个?或者十?几个?房间的普通小官小家,他?们也不会舍得用琉璃瓦铺屋顶。
琉璃瓦卖价虽高,成?本却不高,李长安又黑心定了高价,其?中利润堪称暴利。
没?办法,在?洛阳投入基础建设的钱那么多,基础建设这个?类型的投资又一年两年收不回成?本,维护费用还高,她总得从其?他?地方回一波钱吧。
反正权贵们有钱,不坑他?们白不坑。
“说起来你们太子府要不要换个?屋顶,看?在?咱俩的情分上,我可以给你打八折。”李长安饶有兴致询问李明锦。
等韦坚案发生以后,太子可就没?有这个?胆量豪奢花钱了,而且没?了京兆韦家的支撑,太子都够呛还能买得起琉璃瓦。
趁着现在?太子胆子还大,又有韦家给他?供给花销,能坑一笔是一笔嘛。
“十?王宅那一片儿,其?他?王府可大多都已经下了订单了。”李长安接着安利。
李隆基虽然把儿子都关在?十?王宅里面,可在?金钱上还是不吝啬的,每一个?亲王都有钱的很,又是皇家,大唐最爱富丽堂皇的装扮,这些亲王都是优秀的消费客户。
毕竟既不能从政也不能从军,连长安城都出不去,连旅游都不行,只?能在?家里看?看?歌舞花花钱这样?子了。
李明锦无奈道:“不用你跟我说,我阿爷知道哥奴宅中换了琉璃瓦后立刻就派人?下了单子,跟哥奴较劲呢。”
“嘿,我这就写信先让琉璃厂把你阿爷家的订单先赶出来。”李长安乐了。
得赶在?李林甫动手之前把太子府的订单完成?,这朝堂局势眼看?着就要乱起来了,等太子吃了大亏以后说不准连尾款的钱都拿不出来了,得趁着太子还有钱的时候,把太子府的订单往前提一提,加班加点把他?买的琉璃瓦制出来,也好?趁早把尾款拿到手。
“你为?何不把工厂开在?长安郊外呢?”李明锦忍不住道,“离长安城近,还省去了从洛阳再运过来的麻烦。”
“长安的地价太贵,要雇人?花的钱也多,不适合。”李长安找了个?看?似正大光明的理?由。
李明锦有些失落:“那你往后也要在?洛阳世族中找驸马吗?我阿娘要给我相看?郡马了,估摸着是在?长安找了,她舍不得我离开长安。”
她只?怕成?亲以后与李长安见面的日子就更少了。
李长安“啊”了一声,诧异道:“你这才多大,满打满算你也就比我大两岁,这就要考虑这个??”
唐朝按照虚岁计算年纪,她虚岁十?三岁,李明锦比她大一些,可也就虚岁十?五,大唐虽说男女成?婚年纪偏小,可那是普通百姓早成?婚早分家出去,家里少两张嘴也轻松些,权贵之中普遍成?婚年纪还是十?八岁往后。
咸宜公?主当初就因为?武惠妃舍不得,在?宫中多留了两年,到了二十?二岁才成?亲。
李明锦惆怅道:“我阿娘想在?韦氏中为?我挑选一个?好?夫婿,韦家好?男儿大多早早就被定了下来,她也只?能提前相看?,有好?的便留着给我。”
韦氏是韦妃的娘家,她想在?娘家给李明锦挑选夫婿,一来是知根知底,二来也是京兆韦氏显赫,对郡主来说已经是极好?的选择了。
这时候虽说门?第比夫妻感情更重要,可能嫁一个?貌美才高的好?郎君总比嫁一个?没?出息的浪荡子好?。
李长安想起她看?过的韦氏那些子弟的资料,语气微妙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家当道士吧,如玉真姑母一样?,养几个?貌美郎君,岂不自在??”
“我阿娘阿爷不太愿意?。”李明锦托着腮帮叹了口?气。
李长安恨铁不成?钢伸手戳了一下李明锦的脑门?:“你就是太乖了,他?们对你要求才这么高。你看?我父皇你祖父,他?对女儿妹妹的要求就是不造反就行,玉真姑母养面首的钱还是找她兄长要的呢。”
在?咱们大唐,公?主不造反都是给亲爹面子了,他?们还想让公?主郡主贤良淑德不成??
李明锦看?着李长安潇洒的模样?眼中掠过一丝羡慕。
临走之前,李长安本着跟李明锦的交情还是好?心提醒了她一句:“你最好?别跟韦家走那么近,最好?也提醒你阿娘让你舅父暂且别跟你阿爷走那么近……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虽然这番劝告肯定一点用都没?有,到了这个?时候,韦坚已经跟李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他?们根本不可能听李明锦一个?小女儿所说的话,李长安却也只?图个?心安。
到底她跟李明锦交情不错,韦妃每回见到她也都笑眯眯的。
二人?鬼鬼祟祟从屋内各自离开后,李长安去找了玉真公?主,玉真公?主是宴席的主人?家,如今正在?园子里领着一群人?一起赏梅花,见到李长安过来,笑着把李长安拉到了自己身边。
玉真公?主交游广泛,身份高贵,是李隆基如今唯一一个?活着的同胞兄妹了,又不牵扯朝政,所以她在?长安权贵圈子中十?分受尊敬。
“我给你引见一个?玩伴。”玉真公?主拉过来一个?身穿道袍,神色疏离的女道。
“这是李腾空,右相之女,如今也出家修行,暂且住在?我的玉真观中。她这人?有个?怪癖,只?愿意?让旁人?喊她的道号腾空,不愿让旁人?喊她在?家中的排行,你唤她腾空便可。”
玉真公?主又对李腾空道:“这是寿安公?主,你唤她寿安、二十?九娘、安娘都行,你若是不觉得怪,喊她长安也行,她打小就喜欢长安这个?名字,只?是我皇兄觉得怪,便给改了大名,我平日也只?当小名唤着。”
李长安挑了挑眉,她看?着面前神情清冷的女子,心想这个?姐姐她认识。
羡君相门?女,学道爱神仙。
这是李白赠她的诗。
是李林甫那棵歹竹出的一颗好?笋。
“我已经出家,便与凡俗不再有尘缘,便只?有道号,不再论家中排行。”李腾空淡淡道,她身上衣服穿得很素气,瞧着也已经是长安落后了几年的流行款式了。
众人?却只?是笑,不以为?意?。
李腾空能被玉真公?主带着来参加这个?宴会,除了她与玉真公?主一同修道之外,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是李林甫的女儿。
同样?跟着玉真公?主过来的还有另一个?年纪不大的女道士,可因为?那人?只?是普通八品小官的女儿,便被冷落在?一旁,无人?与她搭话。
只?有李长安看?了她一眼,那女郎瞧着跟李长安差不多大,与李长安目光正对上也不羞涩,只?是对她露齿一笑,随即又扭过头赏梅花去了。
在?场这么多人?中,或许只?有她一人?的心思真正在?梅花上。
韦妃却在?园子另一侧,与玉真公?主这边有男有女不同,韦妃身边围绕的却都是一些妇人?,她们大多都是出身世家大族,所嫁的郎君也都在?朝中为?官。
韦妃在?拉拢着这些妇人?,试图借由她们影响她们的郎君,为?太子拉拢些人?脉。
宴会散后,韦妃在?马车上疲惫靠着车厢,这才有时间询问和政郡主。
“你今日跑哪里玩去了,我好?久没?见你。”
李明锦靠在?韦妃身边给她捏着肩膀,“我去花园那逛了逛,看?梅花呢。”
她嘴上虽然应着,可心不在?焉,心思却在?李长安白日给她说的最后那句话上。
李明锦很相信李长安,这些年来小姑母说的话几乎都是对的。
小姑母为?何会提醒让她舅父不要跟她阿爷走得太近?母兄与妹婿之间走的近些也不为?过啊。
还是说她阿爷想要做些什么?
李明锦心中一紧,迅速想到了这段时间李亨的不正常之处。
李亨的紧张、隐藏在?紧张下的狂喜、越来越多次与她舅父密谈,偶尔在?朝堂上受了气回到府中便会破口?大骂李林甫,口?中还出现了数次“皇甫惟明”这个?名字,仿佛生怕什么消息泄露出去一样?对太子府严加管控……
李明锦抬起了头,看?着身侧疲惫合上眼睛假寐的韦妃。
“阿娘。”
“嗯。”
“阿爷和舅父是不是要对付右相?”
韦妃睁开了眼睛:“谁告诉你的此事?”
“我猜的。”李明锦轻声道。
“这些是你阿爷的事情,咱们不用管。”韦妃将李明锦揽入了怀中,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
马车驶入太子府,李明锦心事重重跟着韦妃回到了内室,韦妃开始看?太子府的账本,李明锦也拿起了一本帮着她看?。
“阿娘,李林甫是个?聪明人?对吧?”
李明锦的心思依旧不在?账册上。
韦妃抬首颦眉:“哥奴乃是奸佞,虽有小智,却无大才。”
“要不,您劝一劝阿爷,让他?不要着急动手……我总觉得阿爷行事太急躁了。”李明锦吞吞吐吐。
实际上是她觉得自己父亲不太聪明,似乎不是李林甫的对手。
韦妃放下了手中的账册,无奈道:“你今日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这些事情与你我无关,现下咱们的要紧事是给你挑一个?夫婿,至于朝堂上的事情,自有你舅父和你阿爷商量。”
“怎么就跟咱们无关了,我是太子的女儿,您是太子妃,阿爷的事情自然跟你我息息相关。”李明锦轻声反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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