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传信，元军十万压境，但此刻周太子与楚王，都见到萧云州泰山不崩于色，满面镇定。
他们二人都有些真心佩服萧云州了。
然而只有萧云州自己才知道，他不是不慌，而是在听仙子心声！
【嗷，竟然这么快就要打起来了吗？真的假的，我还以为我这个蝴蝶能带来变化，没想到反而让三年后景国灭顶危机提前了。】
【我到现在，都没有太多真实感。】
萧楚楚被萧云州背在后背上，只露出一双有些慌乱的葡萄大眼。
【我不会要做亡国公主了吧！？】
【难道我之前感冒没噶，要噶在这里？】
【天啦，我还以为我可以长大，等到能说话的时候，再教膳房廖总管做汉堡、薯条，吃螺蛳粉……】
【还能教翰林院，什么是真正的漫画……但现在，本宝宝性命危急了？】
【等下，我们现在有了百发火铳、改良大炮，又有吴赟国一等战马，骑兵……】
【让我算算，我们现在最新的战力差——】
萧楚楚不想看到军士死，也不想自己死！
萧云州听闺女心声听得连连心疼，也大为急切。
他也想知道，现在元景两国的兵力差异。
但萧楚楚一瞬被打断。
“报——”
“神机营百发火铳骑兵队，出发一千人，在玉山关外，杀敌一万三，剩余元军溃逃。”
“百发火铳骑兵队，伤一人！”
【啊？】
【卧槽！元兵……逃了？】
【结束了？】
萧楚楚惊呆了。
同样惊呆的还有周太子、楚王。
太快了，这也太快了！
他们的援军甚至还没有加入战斗！
元兵就没了？
“杀敌一万三，八万余人溃逃，好好！”萧云州大喜，“神机营上请功折子，朕要大赏！”
周太子、楚王被萧云州的声音惊得如梦初醒。
稍许一想，他们也明白过来。
景国早知道元军来的时间，又知道他们必经之地的行军之路，景兵处于早有准备的防守。
而元军连续奔波六七日，早已疲惫。
再加上景兵之前佯装老弱病残，让元兵大为放松警惕，根本想不到，他们还没扎营休息，就被景兵杀了个正着！
【我敲，周太子对景国的佩服度，一瞬达到了100%。】
【周太子自动收入精英手册。】
【系统说我一下子就完成了100%的进度，又要奖励我一个技能。】
萧云州：“……！”
惊喜来的总是这么快！
【咦，技能‘天仙入梦’？】
萧云州一听这仙法的名字，就几乎起了鸡皮疙瘩。
他的小格格，真是仙子啊！
从来，他只在杂记里读到过仙人入梦的传说。
现在竟然成真了！
萧云州转头，看闺女的粉嫩小脸，就像是在看天仙似的，他根本眼睛都不敢乱眨一下。
【‘天仙入梦’，可以让我化作仙人，对距离千里之外的人物，进行梦境指点。】
【对方对我防备越低，越信神鬼之说，就越有一定概率，受到我的入梦影响。】
萧楚楚眨眼，仿佛得到一个新的玩具。
她的这个系统，混蛋的时候很混，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顶用的。
她立刻准备试试。
【我看看现在可以入谁的梦~】
【诶哟，我看到周凌王的皇后了，这么早睡呢？】
萧云州瞪眼。
萧楚楚又往下翻了翻，【嗯，再过去些，还有个远一点的淡金色人物，镇国公！】
【再远些，还有个紫色人物，咦元后？】
【卧槽，我看见元王了！】
萧云州瞪眼。
厉害了！
他小格格还不能下地骑马，到不了元国，竟然就能和这些人‘会谈’了。
【诶呀，我要想一想，跟谁说话呢？】
【真是烦恼，选谁呢，真是要逼死我这个选择困难症了。】
萧云州嘴角抽搐。仙人的困扰，也很多啊。
入谁的梦，这种痛苦的烦恼，他也有就好了。
终于，萧楚楚在夜色更加漆黑的时候，苦恼完毕，把自己的软胖小手指，直接点到了‘元王’的名字上！

第223章 给元王放午夜凶铃
萧云州一直知道自己小格格勇，但不知道她这么勇，直接就要进元王的梦了！
他强忍住，才没出声阻止闺女。
他有点担心，元王不是个好东西，会在梦里欺负闺女。
但萧云州心不在焉看着景兵归来，要去庆功时，很快萧楚楚的心声就传来。
【还能选择入梦气氛，恐怖等级，哈哈哈哈。】
萧楚楚玩起来了，【我要给元王来个午夜凶铃！】
萧云州眨眼，午夜凶铃？
一个名字，就让他差点打了个哆嗦。
【元王你不是不行吗！】
【因为一个女人，因为一己私利，就发起战争，不顾百姓死活。】
【我让你不行！永远不行！】
【午夜凶铃之后，我倒要看看，元王你还能不能石.更起来。】
【还会不会迷恋富察贵妃。】
【哈哈。】
萧楚楚在心底嘎嘎乐，恶作剧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让萧云州感到头皮发麻。
萧云州真是庆幸，这‘天仙入梦’，闺女只能对千里之外的人施展啊！
自己躲过一劫。
萧云州松一口大气。
入夜，天幕漆黑，唯有新月当空，月色朦胧。
元王在等景国那边的军报，但入夜后，他因为喝了点酒，又连续议事两日，此刻就有些昏昏欲睡。
将最后一口酒饮尽，他就歪在了榻上。
也不知道那些无能的景兵，有没有被他元军打个落花流水。
元王依稀的念头，朦胧散去。
渐渐意识就模糊了起来，飘到了曾经见过景国皇贵妃一面、惊鸿一瞥的那个农家小院。
景国皇贵妃，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女子都让他惊为天人，美貌正戳他的痒处。
她的回眸一望，让他筋骨都有些发软发热。
元王正梦到对方在小院中梳头，那如上等丝绸般顺滑的乌发，在梨花木梳齿间根根流淌。
在梦境，元王都想要将她压倒！看看自己能不能在这个女子身上行起来！
他等不及灭景了！
他想要得到这个景国的富察贵妃！
元国的绝代佳人，他都试过，他都不行，唯有这个只见了几面、就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才有可能让他有男子雄风？
他不能再等下去。
元沐国需要一个真正的皇族血脉继承人，而不是‘假’的！
再拖下去，第四任皇后万一知道了他‘不行’的真相，他只能也杀她灭口。可已经是第四个皇后了……再这样下去，恐怕百姓都会给他冠上克妻的不祥命格！
元王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近那背对着他梳妆的景国贵妃。
“美人，你等着孤。”
“再过些时日，你便是孤的女人了。”
元王觉得必定不是他不行，而是那些元国女子不行！她们没用，她们没法让他感兴趣，所以她们都该死！
“等景灭，萧云州身死，孤就会来带你走。”
元王的手，缠绵地放在女子微露香肩的肩头。
轻轻地将她的身体回转过来，想再瞧一瞧那让他心动的绝美容颜。
他指间捻过她肩膀的柔软发丝，放在鼻间微微闻了下香气。
“美人，让孤看看你。”
元王知道自己在梦中，也没有‘男子’能力，但没关系，他觉得见到真人后就可以！
元王让娇软的美人转过来，满怀期待地看去——
结果，就见一头乌发的后脑勺转过来——还是一张布满黑发的脸！
“啊！”
元王在梦中一个踉跄，捻着发丝的手指都被烫到般甩开！
但他却没办法退后，那女人满头长发，根本没有脸！朝他扑过来——
“元王，我……等你。”阴森滴水的可怕嗓音，从这没有脸的发丝里响起。
“啊——！”
元王猛地从昏睡的长榻上，惊恐坐起，瞪圆双目。
抬头，就见到自己寝殿内，那一面与梦境中一模一样的铜镜！
寝殿烛火明亮，元王却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来人，来人，将这面镜子扔出去！”
【哈哈哈！笑鼠，系统说元王的精神状态下跌到85%了。】
萧楚楚在景国的庆功军帐里，被魏正抱着，在屏风后，乐得不行。
【好好玩，但元王这也太弱了。】
【稍微吓一吓，他就惊醒了，弱鸡，午夜凶铃，我还没发大招呢。】
【可恶，他什么时候再睡，我还想让富察贵妃从铜镜里爬出来吓他……】
萧云州坐在庆功军帐的主位，正端起酒盏，听到屏风后闺女的心声，手一抖，酒液都差点洒出来。
从铜镜里面爬出来？
萧云州嘴角抽搐，脖颈后就一阵鸡皮疙瘩。
稍微想一下那画面，萧云州就觉得浑身发麻！
不愧是仙子，就连入梦都能搞得如此吓人，这是凡人，能承受得住的吗？
【咦，系统说我花了五十积分，入了一次元王梦。所以从现在起，我就能看到元王下一次入睡的时间了。】
【好家伙，他待会一个时辰后就会再睡。】
【哇嘎嘎，我可以预设他的下次梦境了。】
【我来了，元王~】
【我让你发起战争，我让你草菅人命！我要让你后悔莫及，以后再也不敢多看女人一眼，再也不敢随便打仗！】
【哈哈哈。】
【好，下个梦境的灯光调成鬼片灯光，再加上指甲在地上爬行的声音。】
【再来一面立地铜镜……】
【嘿嘿嘿，女鬼穿白衣，爬出镜子的速度，设定成由慢到快~】
萧云州打了个哆嗦，手里的酒，特老子的他也是喝不下去了。
但他又隐隐地期待，元王不会吓尿吧？
元王做了个噩梦，不敢再睡。
可一个时辰后，他就逐渐克制不住疲惫，让人守在殿外，不要熄灯，元王就进了床帐。
很快，他眼皮子就逐渐微沉，又到了梦里的那间农村小院。
过去无数个夜里、让他魂牵梦萦的美人，今日元王是有些避之不及了。
他可不想再看到美人变女鬼。
但元王一入梦，就悲催发现，自己竟然又身在农家小院了，他顿时心里咯噔一声。
不过很快，他就在梦境中松了口气。
因为这一次，屋中没有人。
梳妆镜前，并没有梳发女子，不会再有噩梦了。
元王顿时在梦中松懈下来，坐在了镜前。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
这梳妆镜，竟然比他以前梦到的大许多。
而没多久，屋中的夜色降临，只剩下一盏十分昏暗的油灯，倒映出一丝渗人的惨白微光，在高大铜镜上。
梦中的元王不由皱眉。
但他站起，转身要离开时，就听到了背后离他只有半臂远的铜镜中，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奇怪声音。
仔细听，像是有人行走在木板上，却不像是用脚发出的声音。
在梦中，元王整个后背都发凉了！
他刚才看得真切，他此刻背后只有墙壁与铜镜啊！
哪里来的声音？？
元王思考间，微微侧过头，就见到仿佛掐住他脖子般、让他发不出半点声音的一幕！
只见宽大镜面里，倒爬出一个白衣女人！
她用四肢爬出镜面，速度飞快，朝他过来，只有半臂距离！
“啊！！”
元王翻了个白眼，就在梦里昏厥过去！
【我去，元王不行。】
【精神值这就掉到54了？】
萧楚楚啧地无语，【我这鬼片顶多才放了五分钟不到，都还没念到关键台词‘作恶者，百鬼缠身’，可恶，元王你给我醒过来啊！】
景国皇帐里的萧云州：“……！”

元王觉得自己疯了。
连续两日，他但凡睡着，都能见到过去惊为天人的景国美人，从铜镜中爬出来！
他的寝宫内，任何一处都不准放置铜镜，也不准有人披头散发！
元王现在害怕睡着。
“宣太医！让太医来给孤看病！”元王受不了这折磨，觉得必定是连夜劳累造成的。
但即便第二日，元王喝了太医开的安神汤，还是无济于事。
梦境中的可怕阴冷，一次比一次严重。
而且那从镜中爬出的女人，一次比一次离他近。仿佛再多梦几次，她就会触碰到他了！
元王短短两日，就双眼浮肿、布满红血丝，眼眶周围都是泛青一片。
他精神不济，脾气便更加恶劣，“景国那边有消息了没！两日了，还没消息传回来？”
元王踢翻案桌，心情极差，心里更是惴惴不安。
最近两次梦，那梦中看不清面目的恐怖女子，完全爬出了镜子，开始开口说话了。
‘作恶者，百鬼缠身……’
‘祸乱天下，终将天谴……’
元王在梦里吓得屁滚尿流，今早起床他不仅不敢见皇后，就连身边宫女都见不得了！
只要是个女子，就让他想到梦境。
为什么，这两天他会反复做这个可怕的梦，而且一次比一次时间长。
每次都像是话本子般，还能与上一次接下去。
元王心中恐惧，可又无法与人说。
“景国，肯定是景国有人作妖法害孤！”
“自古有道伐无道，无能者让有能者！天命归孤，孤灭景，乃是顺天而为，根本不是什么恶行！孤将大胜！”
元王在殿中愤怒大喊，“孤不怕野鬼，孤有国运傍身！”
殿外的侍从官员，都面面相觑，心中不安。
元王越来越不对劲了，天天大叫，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但他们不敢问也不敢讨论。
而到了第三日，元王甚至拿了桃木剑、符纸垫在枕头下，还让两个太监就在殿内看着他睡，若是看到他面色痛苦，就让他们立刻叫醒他。
但很快他又陷入了梦境……
【元王的精神值已经跌到了53。】
【归0会怎么样啊？】萧楚楚在皇帐内待着，她还没跟着萧云州回景国京城，依旧在边境，防止元军到来。
她每天看着景国士兵辛苦防守，对元王的怨气很重。
【哎，这精神值别再跌了，我真怕元王太快完蛋，还没体验完我的梦境大礼包。】
【嗯，今天也给他加上恐怖音效、阴森光效。】
【顺便加上元兵大败的视频大礼包，再加鬼压床特效……】
萧楚楚花积分兑换了一系列噩梦效果，准备给元王这个随便发起战争的暴君一个狠狠的教训！
任何挑起战乱、害人性命的家伙，都该受到惩罚。
萧楚楚想着，就一键合成噩梦，给元王送了过去。
萧云州这两天都有些不敢抱闺女了。
这噩梦，他光是旁听都害怕。
每次抱闺女之前，萧云州心中都在默念‘阿弥陀佛’，他一心向善、积福，鬼邪不近身，才敢靠近楚楚。
柳澶娘在心底默默嘲笑萧云州的行为。
反正她是不怕的，做贼才会心虚，行得正就无所畏惧。
“楚楚最乖了，娘抱。”柳澶娘都有些好奇，巴不得也进元王梦里看看他吓成什么样了。
想想就解气啊！
没想到，她刚好奇，就听见闺女的直播了。
【哈哈哈，元王睡了，我瞅瞅。】
【笑鼠，他还叫两个太监守着他，准备随时喊他醒过来，但做梦呢。这可是系统大礼包啊，花了我积分的，是你想醒就醒的嘛？】
【嘿嘿，元王现在一进那农家小院，看到有女子背影，还有铜镜，就开始痛苦面具了。】
【元王不行啊。】
柳澶娘顿时感兴趣地竖起耳朵，萧云州都默默背着双手走过来了。
另一边，元王在寝宫床榻上已经痛苦皱起了眉。
两个守卫的太监彼此对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叫醒元王时，他已经在梦里被‘缠’上了！
这一次，元王发现屋内的铜镜中，出现了他派去攻打景国的元兵。
右路将军李浩，在队伍最前方开路，已经抵达了景国边境内。
元王顿时大喜。
果然，他的意志感动上苍，驱散了那镜中诡异女子，反而让他梦到了元兵的大吉之相。
但元王也就刚放松一会，就听到了突然而来的马蹄声。
而后是宛若爆竹般的啪啪火铳声，此起彼伏，仿佛雷鸣。
元王吓了一大跳，转而就看到了元兵前列的右路将军李浩，率先倒地！
然后是数十上百的元兵，胸口绽开血花。
“快撤！有埋伏！”元王不由情急大喊，全然忘记这是梦境。
只要快速撤退，拉开距离，重整待发，元军数量足以应对这一小部分骑兵。
听马蹄声以及脚步，元王敢肯定，开火铳的景军不足千人！
怕什么，元可是有十万人啊。
一把火铳，也就五六发，顶天十发罢了！
元兵一旦散开，景国根本打不到多少人！
但元王也就刚这么想，就发现这漫天的火铳声，竟然一波高过一波，源源不断，真似炮竹一般，响鸣不休！
多少发了？
元王目瞪口呆，转而很快脸色苍白，这漫天火铳仿佛成千上万发，与他之前想的，打一会就停，完全不一样。
景国竟然这么强？
不，不可能，这是梦！
对，是梦！梦都是反的。
元王骤然想起，心情放松，他只要醒来就没事了。
只要醒来……
但元王脸色一僵，他发现自己意识清醒，但怎么都睁不开眼，醒不过来！
想动弹身体，但他身上却仿佛压着重山，沉地不行，就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元王深呼吸，疑惑低头，一瞬之间，就看到了刚才景国漫天火铳之下，倒下的血泊元兵，一具具爬到了他的身上……！
“啊！”元王猛地大叫，翻着白眼从梦里惊醒！
床畔的两个值守太监吓得是跪地不起，“皇上，奴才刚怎么都叫不醒您！奴才使劲大喊了！”
元王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赶紧看向自己身上。
见到只有一床金龙绣纹的薄被，并无他物，元王才大大松了口气。
没事了，是梦。
只是梦罢了。
现在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刚才爬到他身上的元兵，都是梦……
但元王正安心到一半，外面一个金甲士兵，就疾走奔行到廊下！
“报——！”
“皇上，八百里加急！”
“景军火铳威力强悍，我军于罗山城伤亡三万，右路将军李浩阵亡！大军后撤！”
什、什么？
那不是梦嘛！
元王一瞬宛若冰水淋顶，眼前浮现那一具具血泊身体爬在他身上的画面。
他一个手凉脚麻，跌下床去！

“别、别过来——！别碰我——！”
元王一闭眼，一被碰触，就仿佛回到梦境中被元兵爬到身上的场面，他浑身发颤！
“让他们班师回朝！”
“都回来！”
不打了。
无论是景国火铳，还是梦里的富察贵妃，都极其恐怖。
元王哪个都不想再碰到。
但坏消息，却一个接一个。
元沐文武百官、乃至百姓，都怨声载道，元王向景起兵，一意孤行，而现在非但没打胜仗，还大败了。
三万多士兵阵亡，死去的都是百姓家血亲，百姓不敢在外抱怨，可私下却开始痛骂、仇恨元王。
不少村落都有了山贼起义，元兵又被派去到处镇压，一时之间，百官也有了怨念。
【元王的精神值掉到了41。】
【他的精神值，我已经不关心了。】萧楚楚觉得元王很没劲，古人的胆子竟然这么小，不经吓，太无趣，她已经不太想折腾元王了。
【好消息是，元王在元沐的威望跌了好多，只有73%了。】
【但还是有点高了啊，这种欺瞒天下、杀妻子掩盖自己不行的家伙，也配有威望？】
萧楚楚已经跟着柳澶娘，回了景国皇宫。
萧云州让礼部撰写痛斥元王派兵攻景的谴责文章，索要补偿。
萧云州此刻是边听闺女折腾元王，边看礼部骂元王的折子，心里别提多爽了。
怎么仙子闺女就停止了，不想再折腾元王了呢？
元王这种应天谴之人，就该再折腾折腾啊！
萧云州还意犹未尽的，觉得仙子闺女真是太心慈手软了，但很快他就听到闺女心声，身体一哆嗦。
【元王的梦已经不好玩了，嗯，今天开始，我就给元沐的内阁、六部几个重臣托梦吧。】
【我是大好人啊，我得告诉他们元王不行、谋害三任皇后，且混淆皇室子嗣的消息啊！】
萧云州瞪眼，“咳咳咳咳——”
他一口茶水呛到，毒还是……咳不是，惩戒还是仙子闺女会惩戒人啊！
不愧是仙子！
萧云州、柳澶娘都饶有兴趣地默默竖起耳朵。
很快，夜深人静。
无论是元国还是景国，大部分人都进入了梦乡。
但他们区别很大，景国许多人都在睡梦中微笑放松，而元国不少人都在梦境中眉头紧锁。
譬如元沐国的丞相，上官明，在梦境中一张老脸，那是表情连续变幻。
他梦到了一个仙童，肤白齿红，稚嫩可爱，头上扎着红绳，双足踏于云海之上。
如玉佩之响的动人嗓音，却说着世间最可怕的事情。
“你就是元沐国丞相？”那仙童杏眼分明，澄净一片，面容精致。
虽是第一次相遇，但上官明却不知为何，深信此乃仙童。
不然，对方怎么会知道他姓名呢？
仙童大驾光临，进入了他的梦中——上官明很清晰地感知到这个结论，当下心神一凛，双手恭敬交握，行了个拜见礼。
“是。在下正是元沐国丞相，上官明，今年四十七，家住六合街……”
上官明如同每次去庙宇祈福般，自报详细信息，十分虔诚。
那唇红齿白的俊俏仙童，穿着藕荷色宫衣，飘带随风而荡，仙气飘飘，当下朝他满意颔首，微微一笑。
“既然上官明，你如此虔诚，本仙女就告诉你一个对你、对元沐大有裨益的天机。”
上官明一喜！
最近元兵大败于景，不仅国内大乱，邻国周绥王还以元恺之欺辱、谋杀他亲侄女荣华郡主为由，要求元沐进行补偿。
而景国的问罪书，要求元沐补偿的文章，也必定不日就要抵达。
上官明作为元沐丞相，最近是焦头烂额，替元王擦屁股都来不及。
如今有仙童来他梦中相救，告诉天机，上官明欣喜不已。
“承蒙仙子厚爱，上官明无以为报，明日必定携全家为仙子供香！”
双足踏于云端的仙童，随意摆手，“香火便免了，天机不可泄露，天地间阴阳循环守恒，我要你另外之事来换。”
上官明一怔，刚想问是什么。
就见仙童伸手一指，一张折起来的黄纸便落入了上官明的手心。
只见这黄纸写着四个大字——【替天行道】！
上官明一怔。
“答应上面的要求，我便将天机告诉你。”
“！”上官明觉得神奇不已，但还是恭敬点头，“在下本是一国丞相，自然要为百姓主持公道，天不来报，我来报。仙童放心，在下必尽力而为，维护天道公理！”
仙童微笑颔首，“好，那你便听好了，这天机是——”
“元王生而不举。”
“！！！”
六个字，让梦境中的上官明都感知到自己梦外的肉体，都差点心惊肉跳地弹坐起来。
这天机……这天机……
上官明做元沐丞相五年，第一次感到自己要在梦中晕过去了！
元王生而不举，仙童这是什么意思？
元王不行？怎么可能啊！
元王可是早在十年前，就有皇子了！现在已经三个皇子，两个公主了！
上官明在梦中目瞪口呆，汗流浃背，如果元王不行，那现在的皇子怎么来的，太子又是怎么来的？
然而，这仙童接下去的话，仿若在上官明的脑壳上重击。
“元王不举之事，三任皇后都在入宫几年后，陆续有所察觉，但都被杀灭口。”仙童精致五官，一片冰冷，“如今是第四任皇后了。”
“另元王举兵侵景，乃为对景国富察贵妃垂涎，想以此刺激自己雄风，看是否能振。”
什、什么？
上官明惊呆了。
这就是三任皇后去世的理由，三任皇后都没有活过三年，最短的好像是一个月入宫就暴毙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而且，元王不顾镇国公反对，让亲信出征景国，是为了他这男女之事？
“为一己私利，视人命为草芥，屠杀、伤亡三万军民，他不配为王！”
“上官明，你身为元沐丞相，记住你刚才答应本仙女的话——你当替天行道！”
仙童眯起一双可爱的杏眸，奶凶地看向上官明。
上官明浑身发冷，替天行道——仙童入梦，是让他惩戒元王，治罪元王，拉元王下台？
上官明惶恐间，就听到仙子仙音。
“若你违背梦中誓言，本仙女会再来找你，让你付出代价。”
“！！！”
上官明一个惊吓，在床榻上骤然瞠目。
醒来，他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汗，脸上淋漓汗珠滚滚落下。
“老爷，怎么了？”上官夫人，被他吵醒，关切询问。
上官明咽了下口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了？
他怎么说？
说自己梦到仙童了，还是说仙童威胁他了？
还是说元王可能不行！
这都是真的假的啊？
上官明怔然。
当日，他本想请假不上早朝，可又想到仙童在梦境所说“让他遵守承诺，替天行道”，上官明又不敢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