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种田,我在流放路上当团宠by金微恬
金微恬  发于:2024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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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浅下巴轻抬,“当然可以,我又不是济世救人的活菩萨,如果不能收回去,谁会拿出来?”
她愿意将神泉眼拿出来,是因为要尽最大的努力撑着等新的药材收成。
当然,还有她近段时间在军医署看到的那些伤患,每当他们被治好,她心底就有一种类似于成就感,但又不完全是的情绪翻涌。
盛泽听到她说泉眼可以收回,顿时松了口气,而后才问道:“你想如何拿出来?”
“你不是师承璇玑山吗?”沈清浅想了想,“就说这是你们璇玑山的东西,单独放在一座军帐中,军中每日用水都从这座军帐取便是。”
盛泽凝神细思,片刻后又问,“这泉眼会枯竭吗?”
若是会枯竭,拿出来用就太浪费了。
“不会。”沈清浅摇头。
这一点系统给的信息有明确说明。
远处传来士兵们的吆喝声,伙房熬了姜汤,让他们去暖暖身子。
盛泽又开口了,“好,这件事我会跟梁叔说,等军帐搭好,你再将泉眼放进去。”
沈清浅颔首,“回去吧。”说完转身便走。
盛泽张了张嘴,想跟她说点什么,终究没说出口。
大敌当前,有些事还是暂且放下吧。
沈清浅不知道盛泽是怎么跟梁成说的,反正第二天上午,鄂北军的营地中就搭建了一座小小的石头房子。
午饭后,沈清浅被盛泽叫走,将泉眼放到那座石头屋里。
“这里会派人看守,等收兵之时,你再来将泉眼收走。”盛泽低声对沈清浅道。
沈清浅点头,“我明白。”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肯定不会忘。
也是鄂北军不缺盐,不然盐井她也能拿出等等,她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她可以卖盐啊!
自古以来,盐商都是最赚钱的!
粗盐都能卖上好价钱,盐井里出来的可都是精盐,那还不得赚大发了啊?
盛泽亲眼看见沈清浅的眼睛亮晶晶的,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炙热,不由得纳闷,“怎么了?”
“成三哥,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再请你帮个忙?”沈清浅激动之下忽然抓着盛泽的衣袖,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问。
盛泽毫不迟疑的点头,“只要我能做到的,当然可以。”
“成,等这场仗消停一些我再跟你说。”沈清浅笑得见牙不见眼。
官府管着不让售卖私盐,沈清浅的心也没那么大,只想借着这层关系赚个细水长流的钱,顺便将商队给带起来。
就在沈清浅将神泉眼放出来,心里盘算着要利用盐井赚钱的时候,兰江之上,赵王军的高层也在商议对策。

“王将军,鄂北军死守江边,咱们是不是要换个地方登陆?”
赵王军这次攻打鄂北的主帅并不是赵王,而是一名王姓将军。
王将军闻听此言,在原地转了几圈才开口道:“出征前王爷说过,鄂北军如今粮草欠缺,缺医少药,又是除夕刚过戒备心最低之时,按理来说应该很好攻下,如今出了意外,我以为不能轻易更改我们的作战计划。”
万一鄂北军是在硬撑呢?说不定他们再攻一次就能拿下这个阵地,全军登陆鄂北。
“可是将军,咱们这次死伤也不低,而且大多都是重伤,若是估算错误,恐怕”
赵王军可不是乌合之众,军中的将领也是有脑子,会心疼手下士兵的,听到王将军的话,自然不想冒险。
这一点王将军也清楚,因此,考虑过后便道:“先按兵不动,我派人回去征求王爷的意见。”
赵王深知鄂北军不好对付,派来的这位王将军是个很谨慎之人,遇到这样两难的问题,他不会贸然进攻。
屋内的众人闻言,互相看了看,有人想反对,不过又不想做出头鸟,万一再打一次还是这样的结果,甚至更坏的结果,谁来担责?
与此同时,鄂北军这边,好些士兵都在议论新建起来那座石头屋里的水井。
“你们知不知道那口井哪里来的啊?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这谁知道啊?不过,上次咱们的粮食被烧,不也是突然就被补满了吗?也许又是璇玑山的人在帮咱们?”
“可咱这军中到底谁是璇玑山出来的呀?”
所有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名老兵忽然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有一个人肯定是璇玑山的。”
“谁啊?”
老兵沉默了片刻,“先太子,他自小就拜师璇玑山。”
“呃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呀,皇上都昭告天下,说先太子胎中带来的恶疾突发,还没来得及医治就没了。”
“就算先太子还活着,也不可能在咱们这吧?”
“就是就是”
一群人继续议论,有猜到底是咋回事的,有猜军中哪个将领看起来像是从璇玑山出来的,反正就是没人猜到盛泽和凌云身上去。
这天下午,沈君领着人将炮制好的药材送了过来,匆匆跟沈清浅说了几句话后就又回去了。
“六妹妹不用担心家里,我们几个会看好的,还有,地里的菜都被云中仙酒楼收走了,价格比你之前定下的高了一成”
沈君的话让沈清浅的心情变得顺畅,想着很快就能有进账,一高兴,就给好几个重伤患用了系统给的生肌膏。
这些都是医药箱里的,不过之前没机会用到,而且数量不多,她平时又没注意重置,以至于如今没啥存货。
沈清浅吸取教训,现在开始将医药箱里能重置的药每天都重置一遍,只要使用的速度低于重置速度,总有一天她手里能存一批特效药出来。
三天后,赵王派人往兰江上送了消息。
“王将军,王爷怎么说?”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王将军手里的纸张,屏气凝神。
王将军深吸一口气,“继续进攻!”
他没说的是,赵王在信中明确的说了一句:拖也要拖死他们!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天地间充斥着蓬勃的生命力。
一群人骑着马疾驰在山林之间,领头的竟是一名容颜精致,神采飞扬的年轻女子。
“阿鲁达,你确定赵王此时在林州?”女子边策马飞奔,边对身边的高壮男子问话。
阿鲁达的声音很沉,马匹飞奔之时,说话的声音明明会被风吹散,可他说出的话却清晰的传入女子耳中。
“回禀公主,千真万确。”
戎绍敏娇喝一声笑道:“那就好,本公主这次可不是出来玩的,赵王那老小子最好识趣些,答应我们的条件,否则呵呵。”
最后这声娇笑听着怪渗人的,不过阿鲁达侧眸盯着她的眼神却充满迷恋。
“公主出马,赵王定不会拒绝和我们合作。”阿鲁达本能的道。
在他心里,公主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所有对公主不敬,不服从公主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哈哈还是你会说话,不枉费本公主跟你亲近。”戎绍敏畅快的笑道。
这一行居然是骏族人,听他们的谈话,此次前往林州是想跟赵王合作,只是不知是什么样的合作。
骏族对大晋文化一直很推崇,他们的贵族都被要求学习大晋的语言和文字,有的甚至平日里也用大晋话交谈,比如戎绍敏。
这位骏族公主对大晋的观感是矛盾的,崇尚大晋文化,喜欢大晋美男子,却看不起大晋人唯唯诺诺的处事方式。
整个骏族都想将大晋纳入他们的版图,得知赵王对鄂北军发动进攻,便立刻有了动作。
戎绍敏虽是女子,可她在骏族有一定的地位,骏族大汗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这次竟然将她派了出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赵王军接到赵王的指令后,很快又组织了一次进攻,这一次比上次打得更加惨烈,双方都有很大程度的损失,可鄂北军硬是定住了他们的进攻。
赵王军只能狼狈的退回江上。
“这他娘的,鄂北军都打不死吗?老子上次明明把他们那几个百夫长都砍过一遍,怎么今天他们又跑前线来了?”
一名彪形大汉烦躁的在船屋中走来走去,百思不得其解。
王将军皱眉看向他,“你确定是上次被你伤了的人?”
“当然确定!那可是老子的军功,能记错吗?”这人说话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在王将军面前也半点不注意。
但王将军对他这样不敬的言语像是早就习惯了,根本不气,反倒因为他的话而陷入了沉思。
“王将军,我也觉得鄂北军有些古怪,老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之前被我打伤的人今天也在,按理来说,他们的伤不可能好得这么快,难道在硬撑?”
“硬撑还能把咱们都打回来?那咱也太不顶用了,连一群伤兵都打不过。”
“那这到底咋回事?难道还能见鬼不成?”
屋子里一时间议论纷纷。
他们又不瞎,看着鄂北军有好些都是裹着绷带出来的,一开始还以为今天肯定能轻松将他们打退,谁知道鄂北军跟疯了一样,不但没退,反倒是把他们打回来了。
王将军有点无力,沉思半晌后开口,“先按兵不动,容我想想。”
而另一厢,鄂北军这边,再一次打退赵王军后,所有人都喜极而泣,营地之中不时响起欢呼声。

“真是奇了,我咋觉得这次咱们的伤都好得这么快呢?”
“是啊,我肚子上的伤口都快愈合了,要不是赵王军那群龟孙子突然打过来,再过两天老子肯定活蹦乱跳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几天好像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
“咦,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咋回事呢?”
沈清浅从军医帐出来就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看来神泉水的作用已经见效了。
走在她身边的小孙忽然靠过来了一点,神秘兮兮的道:“六姑娘,我看这都是石头屋里那口井的功劳。”
“哦?”沈清浅装作好奇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听说吗?”小孙惊讶的看着她,“那口井是忽然出现的,听说是璇玑山的镇派之宝,因为掌门跟咱们将军有点交情,不想看鄂北军死伤太过,才借给咱们用的。”
“是这样吗?”沈清浅暗暗扶额,她是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传言。
小孙用力点头,“那不然呢?上次咱们死伤那么多人,听说将军都准备将之前放回家的那批人召回来了,现在看来,只要咱们有璇玑山的帮助,守住这里不是问题。”
沈清浅可没他这么乐观。
这次赵王军再次来袭,摆明了就是要跟鄂北军正面死磕,可鄂北军的兵源真的是个大问题,这不连轻伤的兵都全都压上去了吗?
明面上鄂北用十万大军,可这些年来跟关外部族的摩擦中损失了一部分精锐,那一部分还没培养起来,就又有新的战斗打响。
如此循环往复下来,如今的鄂北军在人数上或许还有十万,可真正能打仗的猛士估计只有六七万。
这不到七万人,不但要扼守鄂北的几个重要要道,还得时刻防着关外的人打过来,加加减减能耗在兰江边的也就不到四万人。
而赵王军这次号称出兵八万,从人数上来说就已经能碾压鄂北军了,但赵王的目标是整个鄂北,这八万的兵力也不会随便浪费,也就给了鄂北军喘息的机会。
沈清浅现在怕的就是赵王军会不要命的死磕,到那时,就算她有再多的外挂都没用。
最近几日,赵王军按兵不动,船队驻扎在兰江之上,与鄂北军遥遥相望。
梁成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但对伤员的关注明显比以往更上心。
“胡老,近几日伤兵营的情况如何?”梁成看似关心,实则心里既紧张又期待的问。
胡太医捋着胡子笑得轻松,“将军请放心,普通伤员的伤势都以大好,随时可以回到战场之上,重伤员的情况也有很大的好转,若是能再休养几日,上阵杀敌绝无问题!”
他不知道将军从哪里弄来的那口井,但自从用了那里的井水后,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强了许多,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那就好,”梁成的嘴角再也压不住,不过他刚笑了片刻,立刻又对身边的亲兵道,“一定要严加看管石头屋,未经允许,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属下这就去传令。”亲兵躬身退下。
梁成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就在加强戒备的第二天晚上,就有人迷晕守在石头屋外的士兵,企图进去一探究竟。
“什么人?”
负责巡逻的士兵今晚临时换了巡逻路线,拐过来时,恰巧看见一道黑影朝石头屋里跑,巡逻兵立刻警觉起来,猛地大声吆喝,“来人啊!有奸细!”
「今天开始加更,之前欠宝子们的都会慢慢还上,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鞠躬~」

黑影听到动静,顿时心中一慌,脚步飞快的朝着石头屋后面跑去。
可惜,另一班巡逻兵听见这边的喊声已经赶了过来,与黑影撞个正着,当场将人擒获。
“不许动!”
“这他娘的谁啊?活腻歪了,竟敢到咱们鄂北军来做奸细?”
有人一把扯掉黑衣人脸上的面巾,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摇头道:“不认识的,走,把他带到将军那去。”
可他的话音刚落,黑衣人蓦地双眼翻白,口吐白沫,抽搐着倒在众人面前。
“他自尽了!”
“快快快,找军医!”
因着黑衣人突然的自尽行为,巡逻兵们一时间人仰马翻,手忙脚乱的将人抬到军医帐。
值夜的是小孙,他正在看医书,听见动静立刻站起身,“怎么了这是?”
“这个奸细自尽了!快看看还有没有救啊”
小孙一听这话,立刻跑上前查看,然后摇头道:“已经没气儿了,就算胡太医在这也救不回来。”
这人都已经死透了。
就在这时,胡太医和沈清浅一前一后进来了。
这么大的动静,沈清浅又不是心大的,当然不可能还心安理得的睡着,赶紧从自己的帐篷出来。
她是军中唯一的女子,军中特地给她搭了个小帐篷。
出来时,沈清浅跟胡太医正好碰上,两人便一起过来了。
弄清楚来龙去脉,沈清浅心里蓦地冒出一阵不好的预感。
鄂北军中有奸细的话,那神泉不就暴露了吗?
她心下不安,又亲自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看完后心都凉了。
这人是真的死了,只是不知道他死之前有没有将鄂北军中的情况传递出去,或者传了哪些消息回去?
梁成听到抓到的奸细自尽了,顿时脱口而出,“坏了,赵王必定知道咱们的情况了。”
“我并不意外赵王会派人到鄂北军中,只是不知此人传递了多少消息回去,若是将咱们军中有璇玑山的人相助的事传了回去,之后恐怕就都是硬仗了。”郑世诚皱眉道。
作为盛泽请来的人,郑世诚自然知道神泉井的事,隐隐也知道盛泽身边有高人相助,只不过他们对外都用璇玑山做挡箭牌。
可如今逮到了奸细,那么赵王那边肯定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到时候他们必定不惜一切代价跟鄂北军正面硬刚。
梁成和郑世诚都不知道神泉井可以收走,两人现在既担心鄂北军的死伤,又担心神泉井会被赵王军抢占,一时间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良久,梁成才叹道:“唉,希望殿下那边能一切顺利吧。”
“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下一仗肯定不会轻松。”郑世诚眉头紧锁。
与此同时,盛泽和凌云正带着一小队人马前往郴州。
赵王军有郴州,林州,锦州等地随时提供粮草补给,根本不怕耗时间。
但鄂北军只有鄂北可以依靠,而鄂北不仅人口稀少,粮食产量等也根本比不上其他州府,如此一来,鄂北军就被硬生生的拉到了劣势。
不管鄂北军能不能抗住赵王的正面进攻,盛泽都必须带人去赵王军的后方,寻找机会给他们制造不得不回防的麻烦。
“三哥,我刚刚打听清楚了,赵王不在郴州,在林州。”凌云身姿轻盈的落在盛泽身旁,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

盛泽略一沉吟,“先去郴州。”
“为何去郴州?咱们直奔林州,取了赵王那老小子的首级不是更好?”凌云不解。
盛泽看了他一眼,“死一个赵王,还会有赵王世子,或是赵王的其他嫡系子孙亲属,杀他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鄂北军之危。”
凌云一噎,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赵王一脉在大晋一直都是人才辈出的一支,哪怕他真的去把赵王宰了,前线的战争也不可能立刻停止,甚至还可能激发赵王军的血性和忠心,让战场上变得更加棘手。
“那我们去郴州做什么?”凌云一时间没想到。
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盛泽真的很想叹气,看来之前凌云跟着他一起上课时,真的都在打瞌睡。
“赵王军攻打鄂北,最大的依仗便是郴州码头附近的粮仓,以及整个郴州能提供的后勤保障。”盛泽只说了这么一句。
凌云却是恍然大悟,“对哦,咱们去把粮仓烧了,他们怎么都得乱上一阵吧?”
盛泽:“”他突然觉得,凌云似乎太暴力了些?怎么动不动就是杀人和烧粮仓?
凌云见盛泽的嘴角抽了抽,立刻明白自己又想错了,不由得尴尬一笑,“嘿嘿,三哥还是直说吧。”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过兰江的时候,郴州码头那是什么情景?”盛泽提醒道。
凌云下意识的说,“全是各地逃难来的百姓。”
“若是我们将码头附近的粮仓打开,你觉得会如何?”盛泽又道。
凌云眼睛一亮,“那肯定会有大批的人来抢啊!”
郑世诚心善,对外地逃难来的百姓,他虽然不会送粮食,但偶尔还是会施粥,让难民们不至于饿死,因此,许多难民都在郴州码头附近徘徊。
赵王接管郴州后,并没有驱赶那些难民,应该是打着以后抓壮丁的念头。
他忽然懂了盛泽的意思,开始发散思维,“法不责众,抢的人多了,赵王军也不可能将那些人都杀了,没了这批粮草,他们必定会从后方运粮,到时候”
看着说得收不住的凌云,盛泽心里总算安慰了点。
他们这支小队跟之前的斩首小队不同,更注重机动性,给敌人制造麻烦,让他们猜不到鄂北军的真正意图和实力才是他们的任务。
等到入夜,盛泽等人按计划行动,有他和凌云在,守卫粮仓的赵王军都没发现他们的存在就被抹了脖子。
在所有守军都被解决后,盛泽才打了个手势,其他人立刻分散开来,他们手里都拿着一面锣。
不久后,码头附近还没离去的难民就都听到了铜锣声,以及随后传来的人声。
“各位父老乡亲,鄂北军来给大伙儿送粮食啦!大伙儿赶紧去粮仓领粮食,先到先得咯!”
这声音,一听就是凌云的。
难民们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但离得近的难民半信半疑的摸过去,发现粮仓大开,里面的粮食毫不遮掩的就在他眼前,顿时就冲进去,拼命的往身上装。
“真的有粮食!快抢啊!”
也不知谁吼了一声,越来越多的难民涌进粮仓,趁着赵王军还没过来,他们找来各种东西装粮食,有的人还跑了好几趟。
“鄂北军真是好人啊!我家大牛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

难民们争先恐后的跑进粮仓抢粮食,就怕去得晚了啥也捞不到。
他们不知道的是,整个郴州的行政部门此时都陷入了瘫痪,根本不能及时组织人手前往粮仓阻止事态恶化。
从定下这个计划开始,盛泽就没考虑过赵王派过来的行政体系,除了凌云负责粮仓这边之外,其他人都分散在郴州府衙,驻军,仓库等地执行计划。
只要这些领头的行政部门乱了,码头旁的粮仓就无法及时止损,要是拖的时间够久,兰江上的赵王军说不定还会饿几天肚子。
做完这一切,盛泽等人汇合,凌云依旧催着去林州,但盛泽却道:“赵王不一定在林州,如今他们在郴州的粮仓被抢,定然会从其他州府运粮过来,我们只需在必经之地设伏。”
虽然打听到的消息是赵王在林州,但盛泽觉得,眼下他们最重要的任务是替鄂北军减轻正面战场的压力。
断掉粮草供给是最快的法子。
不过赵王那边也不能不管,因此盛泽看了看凌云等人,“成云单独去林州,若是赵王真的在,你再见机行事;其他人在进入郴州的必经之地设伏,想办法阻止他们运送粮草去郴州”
“那你呢?”凌云听他这话,觉得不太对劲,连忙问道。
盛泽抿了抿唇,“我得回去鄂北,眼下形势不明,赵王很可能破釜沉舟。”
此间事了,刺杀赵王有凌云,哪怕失败,他也不担心凌云逃跑的问题;而拦截或者给赵王军制造麻烦的事有其他人,他就不用留在这里了。
盛泽还记得先前梦里的情景,鄂北军全部战死在兰江边上,梁成被一杆长枪贯穿胸口,扎在江边三天三夜
那悲壮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不回去看着,若真出了意外,日后他心中必定悔恨难当。
凌云闻言,难得的没有跟从前一样反对,沉思片刻后点头道:“就这么办,李晟他们没问题,我走一趟林州,若无意外,也会尽快回去。”
盛泽看着李晟,“任务虽然重要,但你们的命才是最宝贵的,拦截三次运往郴州的粮食,你们就直接原路返回。”
这次出来的小队全是鄂北军中的精英,个人能力都是个顶个的强悍,总共只有八人,机动性比较强,打不过还能跑掉,盛泽不怎么担心他们的安全。
“三哥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们,肯定让他们前线的将士们最少三天吃不上饭!”李晟拍着胸.脯保证道。
分配好任务,一行人分三路出发,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就在盛泽星夜兼程往回赶时,戎绍敏一行也从另一个方向朝鄂北而来。
戎绍敏的脸色很冷,早没了前几日的自信满满。
阿鲁达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公主,赵王不识好歹,您别气坏了身子。”
戎绍敏轻夹马腹,身下的马儿停下脚步,她冷哼一声,“他不愿合作,本公主自然能找到别人,到时候他可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她此行便是想跟赵王合作,骏族从西北方向的吉吉山绕到鄂北的南面,趁着赵王军和鄂北军打得难分难舍时,拿下鄂北。
若不是他们骏族人口太少,拿下鄂北也守不住,他们何至于跟人合作?

戎绍敏气赵王不识抬举,更气大晋占领了大片肥沃的土地却不好好经营。
既然这样,那他们骏族也不怕将局势搅浑,大家各凭本事各取所需。
“可是公主,您确定梁成能答应?”虽然不想反驳主子,可阿鲁达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戎绍敏理所当然的道:“他都要被赵王打败了,敢不跟我合作?”
没错,戎绍敏此时前往鄂北,就是想跟梁成合作。
赵王拂了她的面子,那她就给赵王来个狠的,只要梁成答应事成之后将林州赠予骏族,她就能保证,能让赵王军无法兼顾前线战事和林州的局势。
在她看来,此时但凡有人援助鄂北军,梁成都只会谢天谢地的接受。
不得不说,今年十六岁的戎绍敏,只学会了父辈的狠戾,脑子却不怎么好使。
也是她手下的人全都只听她的话,否则绝不会让她这般胡来。
阿鲁达看着自信满满的公主,实在很想告诉她,大晋和骏族是世仇,而梁成又是忠于大晋皇帝的,她想合作恐怕没那么容易。
甚至,阿鲁达还担心,公主这一去会不会连命都保不住。
不过他肯定会拼尽全力带着公主全身而退的!
赵王军在郴州码头附近五十里地的江边都派了人看守,为的就是防止鄂北军悄悄摸过来。
盛泽避开赵王军的驻守范围,悄无声息的从下游返回鄂北。
他没动他们当时过来借助的木筏子,而是从附近的竹林砍了三根粗壮的竹子做竹筏,利用夜色渡江。
刚下水没多久,便听到岸边隐隐有声音传来。
盛泽回头看去,顿时皱起眉头。
虽然夜里的光线不好,可借着月光他依然看清了,岸边那群人穿得五颜六色,很是扎眼。
这种打扮的,他见过的只有骏族人。
可骏族人怎么会在这里?
几番思索后,盛泽决定先上岸,等这群骏族人过江,他再将人斩杀。
对骏族人他丝毫不会手软,至今他都记得,流放路上,他们在祁山上遇到的那些骏族人是多么没人性。
这群人秘密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好事。
“公主,江中有人。”阿鲁达眺望兰江,立刻汇报。
戎绍敏不以为意,“不用管,我们先渡江再说。”
他们这行人准备充分,竟然带了皮筏子。
此皮筏并非现代的橡皮筏,而是动物皮毛拼接而成,靠人用嘴吹气的皮筏。
戎绍敏也看了一下江面上,顿时“啧啧”两声,“江上那人身形不错,阿鲁达,一会儿追上他,你将他给本公主抓来,若是长得好看,就带回去。”
阿鲁达闻言,目光微暗,但还是低头应道:“是。”
公主喜欢各种各样的美男子,尤其在意男子的身高,但凡看见身形高大的,都要看看人家的脸,若是长得合她心意,就会想办法带回骏族。
几个月前,公主就在祁山上抢了一个大晋男子,那人长得俊俏,很是得公主喜欢,这次出来之前几乎都跟在公主身边。
阿鲁达心中滋味难明。
两刻钟后,戎绍敏等人坐上皮筏,追着盛泽的背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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