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睡觉了,也不用尴尬什么, 也不是没一起睡过,而且……他真的很需要休息。
白及鼓起勇气,主动了一次。
“我们……睡觉吧。”
但这次和上次不同。
苏灯心躺下后,白及就感觉到了微妙的差异。之前在那个古代后宫本?中,他睡得很
坦然,就算是苏灯心贴着他,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可这次,苏灯心躺下后,有一种香气,让他心慌的香气萦绕不去,就在他的枕头上,包裹住他的所?有感官。
有一搭没一搭的,像猫的尾巴,时不时撩一下。
白及很困,但他睡不着。
突如?其来的婴儿啼哭声,让他如?蒙大赦。他跳起来,跑到了婴儿房,安抚好婴儿后,他不敢再回大床上去了。
他在心里找了个借口,他要照顾宝宝,这样?他睡在婴儿房完全没问题。
苏灯心没等回白及,诧异极了。
她双手撑着眼皮,扒着门缝看了眼,白及缩在婴儿房的小床上睡着了。
苏灯心大受震撼,原来真的有进本?后,兢兢业业完成剧情所?有家务事琐事的参赛选手!
苏灯心甚至反思了起来,自己当?时有没有明确告诉白及,进本?是为了谈恋爱呢?
懂了,人鱼在害羞。
“还挺扭捏。”
第一夜,就这么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苏灯心吃着白及做的早餐,从秘书那里拿来日?程,细细琢磨着。
“下午的这个猎场,是都?邀请谁?”苏灯心问。
“老板想邀请谁呢?”秘书如?此回答。
苏灯心有谱了,看来下午的猎场安排,应该是她一个人的消遣,并非商务接待。
“学长,你跟我一起去。”苏灯心说道。
白及愣了愣,调开自己的课程表看了之后,点了头。
秘书颇感意外,但他选择什么都?不说。
二世祖醒了,二世祖觅食中,但对?早餐挑剔至极。
苏灯心叮嘱秘书:“另外,速度找个厨子和保姆,今天晚上我就要看到他们上岗工作?。”
秘书为难道:“老板,这些?都?很难磨合,不如?您宽限几天。”
苏灯心再次强调:“今晚。”
秘书连忙记在备忘录上,将优先级提到最高?。
二世祖还在挑剔,苏灯心安慰白及道:“他有病,你不必在意。你做的饭我喜欢。”
白及一扫臊眉耷眼的萎靡状态,眼里重新亮起了光。
“真可怕啊。”苏灯心感慨,“原来家务琐事,真能把一个人眼中的光给磨没。”
白及也才做了两顿饭,带了一个晚上的孩子,脸上就有了疲惫的迹象。
上午,苏灯心去了趟地下酒吧,摸了门道,接着,她拿到了亲子报告。
于是她立刻杀回家,“提审”了那个便?宜弟弟。
便?宜弟弟正打算出门鬼混,被她逮个正着。
“哪也别去,过来跟我交待清楚。”苏灯心坐下,翘起腿,将装有亲子鉴定报告的档案袋甩在了桌子上。
弟弟乖巧站着,小声问:“姐,这是什么?”
苏灯心扬起眉,眼底压抑着愉悦的光,诈道:“一些?照片。在我说出答案前,给你个机会自己坦白。你的那个女伴,什么来历。”
“照片”两个字,戳破了二世祖的胆。
不管这是他偷拍的姐夫的照片,还是自己和珍珠小姐同框的照片,都?让他倍感惊悚。
“姐!”弟弟丝滑地跪了下去,“你都?知道了?我错了……”
“你知道她什么背景吗?”
“就做快消的。”弟弟天真道,“我打听过了,爸妈都?不在了,她名义上是这家快消企业的老板,实际上话语权不大,没什么背景。”
苏灯心惊呆了。
原来二世祖并不知道珍珠小姐的黑背景,怪不得敢去骗这千金小姐。
“你蠢啊。”苏灯心摇头感慨,“你既知道她做快消的,这么年轻一个小姑娘,扔这种生意场没被高?层活吃了,你怎就不去调查她的来头背景?”
弟弟很懵,表情更?加蠢。
“背景?她什么背景?”弟弟瞪大了眼,“难道是国家领……”
苏灯心听不下去了。
“这个快消企业背靠一心组,你骗这个大小姐,是一心组的心肝宝贝。弟弟,你要是什么时候被他们绑走扔海喂鱼,我是一点都?不意外啊。”
弟弟又是一懵,接着又一愣,最后,他忽然笑了。
“我当?是谁呢……”弟弟哈哈笑了起来,“一心组不也得仰仗着咱?没我们,他们哪来的军火?呵,你要说是一心组的,那我有数了。”
苏灯心沉默了。
“你脑子清醒吗?”苏灯心道,“我们只是卖军火的,我们有组织有武装吗?”
弟弟:“谁敢动咱!他们还不得把咱们供起来?卖咱武器的东阳人早说过了,军火只卖咱家,什么一心组,一群不入流的街溜子,东阳人根本?不认,他们就认咱家的黑莓酒吧!所?以?四舍五入,一心组算什么,我还是珍珠的东家呢!”
苏灯心真想给这二世祖的脑子比个赞。
她主要做不来那种扇耳光的事,不然,一定要给这二世祖几个嘴巴子,然后封了他的嘴,把他捆在家中,别出去惹事埋雷。
“黑莓酒吧,可不是永远都?会跟着咱们姓。”苏灯心说道。
这好像让二世祖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全家福照片,是的,二十年前,用来交易的黑莓酒吧,还姓白。
“你最近不要再出去。”苏灯心下了禁足令,“听你……姐夫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凭什么,他就一童养婿……”
“我这两天要办点事,很重要。”苏灯心继续胡诌,“你要是敢坏了我的事,我绝对?会一枪崩了你。”
二世祖闭嘴认怂。
苏灯心口中很重要的事,其实就是和白及约会。她可不想约会中途,还要回去给弟弟和他的儿子擦屁股。
警告完弟弟后,苏灯心让司机把她送到了白及工作?的大学,恰巧第二节开课,苏灯心打听了白及的上课教室后,跟着学生潮进了教室,坐在了最后一排。
白及上课是带着孩子来的,他胸前挂着育儿袋,婴儿就在背带里睡觉。
上课铃打响后,婴儿吓醒了哭了会儿,白及手忙脚乱满脸愧疚,在学生们的注视下哄好了孩子,这才开始上课。
明明说不擅长数学,但教课绰绰有余。
白及上课时相当?专注认真,以?至于最后提问环节,才看到后排的苏灯心。
他就在苏灯心不怀好意的注视下,僵在讲台上,变得通红。
苏灯心甚至感觉,他快要原地崩出鱼尾巴,在讲台上吐泡泡了。
“教授!”一个女生提问,“孩子是你的吗?”
白及用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颤抖着声音回答:“是弟弟的孩子。”
“教授,那你有孩子吗?”
白及慌乱地瞟了眼苏灯心,狂摇头道:“不、不敢有……”
这个回答,恰巧切中了小说原文?的设定。这所?学校有个传闻,白教授是某个霸总家豢养的“金丝雀”,没有婚恋自由,让他出来教课是为了缓解他的抑郁情绪,有个体面的工作?让他散散心罢了。
学生们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救他命的下课铃响了,虽然孩子又哭了,但白及如?释重负。
哄好孩子后,教室里只剩下他和苏灯心。
他仍然站在最前面,苏灯心仍然坐在最后面,他低着头,而苏灯心始终看着他在笑。
“学长,我仿佛看到了十年后的你。”苏灯心说。
白及抬头,似是欣慰也似高?兴,可表情很快又苦涩委屈起来,重新低下头,不再看她。
“我不想过这种生活。”他说。
“具体哪种呢?教书还是带孩子?”
“……都?有。”
苏灯心惊讶道:“那你,想做什么?”
她的预设中,白及的职业规划,应该就是成为大学教授。
白及沉默着。
“没想好?”苏灯心又惊讶了。
她印象中,白及应该是走得最稳,对?自己规划最清晰的。
“我只是,不想做这种无趣的工作?。”白及垂着头,“之前想过,但没体验过。这次体验了……我不喜欢。”
苏灯心站了起来,她想到了个可能性。
“白及,”她问,“你说实话,你喜不喜欢这个社团?喜不喜欢这种刺激有意思的进本?方?式?”
白及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最终,他说:“从一开始
,我就是被卷进来的。它?很麻烦,我很怕它?有不好的影响,再给我的生活平添麻烦,但……并不讨厌。现在有了比较,进本?,比教书好,也比……串珠子好。”
苏灯心愣愣道:“我明白了学长,你一直在压抑自己。”
“学长?, 有个办法可以治你这个病症。”苏灯心拉住了白及的手。
白及的表情很懵,他的手被苏灯心牵着,就仿佛一根线狠狠揪住他心的一角, 很有力量的往前拽着, 不容他拒绝。
逆着穿过?走廊上的学生,那?些学生脸上诧异的注视,让他羞涩低头避开视线的同时, 又发自?内心的高兴。
“你观察过这个世界吗?”走在前面的苏灯心脸上挂着奇异的表情, 看起来像志得意满,目光锐利且自?信。
“这里吗?”
她的话让白及仔细回?想起来。
“导航。”他说。
苏灯心目露赞许。
“没错, 从导航中可以看到, 我?们?其实是?在一个圆圈内活动。”
家在圆圈的最中心, 白及所在的大学,是?在最外圈的边缘,没有直行的道路, 想要从家去学校,就要沿着路一圈圈绕到最外面。
“你要做什么?”白及问。
“你应该问,我?们?要去做什么。”苏灯心把他拉到身边,停在教?学楼门?口,“你车呢?”
白及指着一辆银色的五座家用车,“那?个。”
“上去, 就按我?说得开。”苏灯心调出导航,“绕到学校东边那?个门?, 之后就一直朝地图外笔直的开!”
白及:“……会不会出问题。”
“就是?出问题,又会如何?”苏灯心反问。
白及这才明白过?来, 苏灯心这是?在点他。
他又指了指怀里的婴儿?。
“但我?还带了个孩子……”
苏灯心:“你车上不是?有安全座吗?”
“也……好。”白及在车上给婴儿?换好了尿不湿,仔细安放在安全座椅内。
他发动了车, 试探着,缓缓开出学校。
“走,往导航图边缘走。”苏灯心怂恿。
“万一……”
“没有万一。”苏灯心说,“大不了一死,白及,这只是?个故事?,你不需要循规蹈矩。”
白及想,再犹犹豫豫就不好看了。
“我?运气很差。”他这么说着,踩向了油门?。
车逐渐提速,苏灯心打?开了窗户,劲风猛烈地吹直头发。
车上的孩子开始放声大哭,犹如魔灵暗示他们?三思。
孩子的哭声让白及犹豫了片刻,但很快,他将油门?踩到了底,指针飙到了最顶端。
苏灯心眯着眼睛,露出笑容。
道路的尽头他没有停,而是?冲向了灰暗的边界。
突破未知区域后,两旁的景色出现重复,后座上的婴儿?犹如被关机,睡着了。
苏灯心看到了,冲向虚假的边界时,白及没有闭眼睛,他的表情是?沉静的,眼神中却迸发着光彩。
那?是?一种兴奋的光,凌傲自?信,和她记忆中那?张光荣榜证件照的他越来越接近。
她喜欢白及意气风发的模样。
当年?能让她为那?张照片驻足的,并不是?白及的相貌,她从始至终想要再看一眼的,就是?他眉眼间的意气风发。
东海有一种宝石叫凌云,不能打?磨,打?磨反而不如从前亮,所以那?种开采时就天然拥有漂亮形状的凌云价值最高。
白及……和凌云挺像的。
“学长?家,卖凌云吗?”
“嗯?你对这个也有兴趣吗?”白及的声音稳在风中,很清晰地钻入耳朵,“我?家有一块凌云,可不是?卖的,是?我?舅从老家捡的,形状很别致。”
“什么形状?”
“海浪。”白及说,“半个巴掌那?么大的,浅海青蓝色,你要懂这个你肯定知道,这种颜色和大小?非常罕见,有价无市,而且我?们?都挺喜欢的,就不卖。”
“越听越像了。”苏灯心笑道。
“像什么?”
苏灯心没有回?答。
窗外从一开始单调重复的风景路灯,变成了碎裂的彩色晶片,就像在错乱的时空中全速前行。
魔灵跟不上他们?的任性,苏灯心趴在车窗上,静静听着热烈的马达声。
时速应该超过?了一百八,而且……
苏灯心的身体跟着车的颠簸向上跳了一下。
白及在危险驾驶,他甚至把安全带摘了。
这家伙,果然。
有翼族和人鱼种有一个共通之处,他们?骨子里喜欢竞速。
人鱼种最快的游速大约是?每小?时九十海里左右,所以陆地上车速一百八时码,对于白及而言,也并不算最快的。
海是?广阔的,陆地是?有条框的,所以也有一种说法,人鱼种在陆地上生活久了,大多?数都会抑郁。
“哈!”白及发出了愉快的声音,“嗷呼!”
“苏灯心,你游过?泳吗!”白及说,“下次咱们?比赛!”
非水栖有翼族虽然喜欢竞速,但不太喜欢水。在水里用不了翅膀,反而压抑他们?的本性。
苏灯心:“我?找别人跟你比赛。”
“他们?三个比不过?我?。”白及在陈述事?实。
苏灯心:“东海再送介绍帖来,我?就答应了,让你的龙兄弟们?下水和你比。”
白及噎了下,哈哈笑了起来。
苏灯心第?一次见他这么笑,足足看了十秒。
“没比过?。”白及说,“但我?认为,堂堂正正比,我?未必会输。”
“原来,你开心是?这个样子的,像从前的那?个学长?了。”苏灯心的眼睛还在看着他。
白及感?受到这个视线,侧头和她对视了几秒,笑了。
“苏同学,喜欢哪个?”
“你是?在问自?己,还是?问他们??”苏灯心眼睛亮了,靠着他坐近了些。
白及不说话了,他想问的是?苏灯心喜欢哪一个他,但她却提到了其他人。
车速渐渐回?落,又能看到模糊的边界了。
“我?运气,一直不好。”他连同语气都低落了下去。
他能看出苏灯心对其他几个的喜欢,但他始终看不出苏灯心对他的喜欢。
他们?就像普通的同学,拥有着比普通同学更进一步的小?团体友谊,他知道苏灯心不讨厌他。
但问题是?,苏灯心这样性格的,她谁都不讨厌。
白及很清楚自?己的观察和情感?捕捉能力,他不是?很钝感?的人。如果他戴着滤镜,都没办法说服自?己,苏灯心喜欢他,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我?肯定是?在最后。”他自?言自?语道。
“如果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苏灯心决定不再观察下去,她坦白道,“是?流动的,学长?。”
边界就在眼前,白及刹了车。
苏灯心没系安全带,整个人往前冲,白及伸手拦住了她。
“像转盘一样,对吧。”白及没再说什么。
这并不是?给他希望。
如果她的喜欢,是?转盘般流动,那?不就是?龙主转了二十多?年?的那?个赌盘吗?
而他,运气最差啊!
白及自?嘲般轻轻笑了,再次踩下油门?,车冲破了边界后,回?旋的道路出现在车轮下。
导航重新上线,显示二百米外的那?个建筑,正是?苏灯心计划要带白及去体验的猎场。
似乎是?因为刚刚的话题最后氛围并不好,两人默契地翻篇不再提。
“巧了,猎场!既然到了,那?就来玩吧,学长?。”苏灯心下了车。
“孩子呢?”白及转头看向睡醒睁开眼的婴儿?。
“带上,总不能扔车里。”苏灯心说。
白及再次将婴儿?袋绑在身上固定好孩子,这个孩子仿佛就是?他的气质转换开关,有孩子在身上挂着,他就像个家庭主夫。
苏灯心倒着走了两步,跑过?来抬手,揉乱了白及的头发。
白及状况外,懵道:“为什么?”
苏灯心:“氛围更搭。”
把他头发揉乱后,搭配着这孩子,就看起来更委屈了。
白及伸手推了推滑落的眼镜,踉踉跄跄跟着苏灯心进了猎场。
猎场其实是?个旧游乐园,被女主改造为自?己的猎场,婚姻生活遇到苦闷了,就一个人带把枪,到猎场实弹射击。
这里其实发生过?一段重要剧情,男主被坑货弟弟陷害,有次找到了这里,踏入了女主的秘密基地,并在危险时刻拔枪射击,女主意识到他会玩枪后,对他的不信任更深了。
“你玩过?吗?”苏灯心拼装好一杆猎枪后,问目瞪口呆的白及。
白及疯狂摇头。
“过?年?打?气球算吗?我?枪法还挺准。”他说。
“你过?年?打?气球用什么型号的枪?”这下轮到苏灯心好奇了。
白及卡壳。
“……你没玩过??”
“没有。”苏灯心回?答。
白及很难相信,“你都在你房间里实装美食城游乐场了,你没玩过?打?气球?”
“没啊。”苏灯心装弹上膛后,潇洒将枪托一顶,随口道,“我?的游乐场里没这个项目。”
白及恍然大悟道:“也确实没必要。”
她都玩真枪了,还保留假枪打?气球有什么意思?
“这都是?真弹吗?”白及掂着手中沉甸甸的枪。
“当然。”苏灯心耸了耸鼻尖,“我?能闻得出来,而且手感?也是?真的。”
“……”白及沉默了会儿?,仔细给怀里的婴儿?戴上耳罩,跟在苏灯心后面,“走,怎么玩?”
“我?不知道她这个什么玩法。”苏灯心道,“但应该很有意思。”
可实际情况让苏灯心大失所望。
女主的这个猎场,玩的是?有轨道的移动靶,它们?一般藏在游乐场的可移动设备上,打?开总阀,整个游乐场亮灯后,这些靶子会死板地移动。
这种程度更适合白及这个水平的选手。
苏灯心放弃自?己的玩乐,将精力投入到教?白及打?靶中。
“不用怕子弹壳。”苏灯心说,“不要眨眼。”
学霸乖乖点头:“好。”
总体来说,白及学东西是?真的快,他认真扎实,只要给画一条路径,他就能稳妥地走向成功。
半个小?时后,白及已经可以和苏灯心一起坐上过?山车打?靶了。
怀里的婴儿?大哭伴奏,而两位家长?却在飞驰的风中,端着枪默默比赛着。
计数结束,成绩揭晓。
沿途三十九靶,白及中靶三十,稳在六环以上。
苏灯心他的这个成绩相当满意,第?一次当老师就得到学生快速的正向反馈。
“可以。”苏灯心举起双手。
白及愣了愣,轻轻和她击掌。
苏灯心捏住了他的手,“别动。”
白及的耳朵应声变红。
他太紧张了,他猜到了苏灯心的用意,因为她现在正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避不开这样的目光,口干舌燥,很想跳进水里吐泡泡。
白及余光瞥到了一个洗手池。
太浅了。
不然,他真的要钻进去。
最终,白及喉结动了又动,艰难开口道:
“我?、我?渴了。”
他语气软糯,说完这句话后,手指就挣扎着想要从苏灯心的手心偷偷溜走。
但苏灯心却一歪头,慢慢扬起了嘴角。
“渴了?”苏灯心放下手,却没有松开,顺势牵住了他的手,“那?么,恰巧能去一个地方。”
酒吧,黑莓酒吧。
“我?们?还带着孩子……”白及小?声道。
“真的是?孩子的问题吗?”苏灯心眼神无比专注,依然直视着白及。
他逃不开这样的注视。
“你知道的,孩子不是?借口。”苏灯心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白及,你的真实想法,不是?要不要去,而是?,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约会,而不是?回?家做饭伺候那?个书中的路人甲。”
“想的,灯心。”白及回?答得很急迫。
苏灯心没给他反应的时机,飞速问道:“因为不想在家做饭,对吧?”
但白及头脑清醒地回?答她:“也想和你一起约会。”
黑莓酒吧, 小说中重要剧情上演的舞台,风暴的中心?。
抱着孩子跟着苏灯心走入酒吧的白及,不由发出质疑:“这叫酒吧?”
眼前?这个有三层结构面积辽阔摆满各种□□机器的, 分明是个住宿性?质的赌场。
三楼酒店包房可?过夜, 一二层赌场牌桌,仅有入门的角落是提供酒水的吧台。
“据说古人类时期的文艺创作在遇到严格的审查期时,会?用一些中性?词汇代替高敏感词汇。”苏灯心?猜测道?, “我想?应该是为了避免该文被屏蔽, 才将赌场替换成酒吧。”
白及试图理解,但沉默一阵后, 他放弃了。
“那?我们这种带着孩子逛赌场的?”白及指了指怀中睡眠的婴儿。
苏灯心?纠正了他的用词:“是带着孩子参观家族产业, 合法正当?。”
“好合理, 好幽默。”白及甘拜下风。
“你赌过吗?”苏灯心?拨弄着一个独立的机器,它的玩法堪称幼稚,拉动摇杆, 只要转出三条长得一样的青龙图案画,就能拿到一百枚黑色筹码,黑色筹码的兑换价格是千元一只。
白及乖宝宝摇头:“我运气?不好,从不碰这些。”
“如果运气?好呢?”
“也不会?碰吧……”白及说,“我好像天生缺安全感,加上……你知道?的, 东海他们那?些都爱玩赌,我就很反感这些。”
“如果不是运气?型, 而是博弈型呢?”苏灯心?摇出了三条龙,哼笑了一声, 目光飘向旁边的牌桌。
那?里有人正在玩牌。
“……纯粹是计算概率,没有人作弊的话。”白及说, “似乎也没什么可?玩的。”
“试试看?”苏灯心?道?,“咱俩下盘棋?”
“你很会?下棋。”白及笃定。
“怎么看出来的?”
“就那?次在活动室……”
有次活动室,苏灯心?拿着岁遮的手机玩一种小游戏,是带点策略的走格子填词小游戏,那?个时候他在旁边看了一眼,大脑自动给出的判断,是应该挪动最左边的,清除障碍填上左边空缺,之后再向全版图推进。
苏灯心?却在杂乱无章的填词,选词走格很跳跃,白及最开始以?为她在随手填,到后来她走到某个格后,眼睛就不再盯屏幕,而是和千里开起了玩笑。
而她再也没看一眼的游戏,格子很快便自动填好。
白及这才明白,她用最短路径完成了关?键一步,触发了最佳路径自动回填。
她之前?所有的摆弄,都是为了这一步。
“咱俩玩一局。”苏灯心?上了牌桌,“只差你了。”
白及闻言抬头:“你和他们都玩过了?”
“以?不同方式吧。”苏灯心?等?待着发牌,“咱俩就按这本书?里的规则玩。”
凑数字,每一局先用骰子摇出个数。接着开牌,每人总共发五张,可?以?弃牌重抽一次,不同花色代表不同的倍数,大小看牌上的数字,五张算好,加起来的数字总和最接近本局摇出来的数字,且不超过这个数字,就是赢家。
“是数字概率啊……”白及似乎有了点自信,但仍喃喃念叨着自己?的数学?不是很好。
苏灯心?和封南千里下过棋,还见过岁遮玩填字游戏,那?三个的大脑侧重点,她基本摸出了底细。
封南不太重布局,但擅长局部抓痕迹猜测对手棋,前?期能和她下个有来有回。不过,他基本下到中盘就能看出败局已定,后面?就会?敷衍了事,开始边下棋边思考中午吃什么。
千里和她是一种类型,所以?和千里下棋,总会?看到千里思索后了然偷笑,他能发现自己?的布局,等?摸清她的真实意图后,就会?问她:“接下来想?怎么玩?”
而岁遮,苏灯心?盯着他打过一盘填字游戏,基本上就是随意,出什么打什么,一心?两?用的,大多数都是在听他们八卦聊天,游戏只是他消遣大脑的健身哑铃。不过,如果她要求岁遮好好玩一局的话,他认真起来画风会?两?级反转,除了不持久,别的没毛病。
不知道?,现在这个瞧着像被迫上桌的良家主夫,会?是什么风格的。
骰子落桌,要达到的数字目标已定。
“开牌。”
苏灯心?率先翻开自己?的牌,看向白及手中的牌,他抽到了一个最小的数字。
“我的运气?。”白及叹气?。
“上了桌,就不能总把坏运气?挂嘴边。”苏灯心?调侃道?。
“和赌沾边的,我运气?真的不太行。”白及目光黯淡道?。
他中途选择弃牌一张再抽新的,到手后整租牌超过了目标数字,爆掉。
这个结果意料之中,白及平静宣布:“我
输了。”
苏灯心?交叠着手,观察着他。
“如果……加上作弊呢?”
“怎么可?以?作弊呢?”白及摇头。
“这里毕竟是赌场,不作弊就不是赌场。”
白及还是摇头,将遵纪守法优等?生准则贯彻到底。他用手背推了下眼镜,托着婴儿起身。
“我不想?在你面?前?作弊。”
总体来说,如同汽水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开头是甜的,也刺激过,但终究索然无味。
回家仍然是老程序,做饭哄孩子,遭受二世祖的精神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