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寝,下楼团建!by凤久安
凤久安  发于:2024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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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三个男生异口同声?。
对啊,死了,才能抢人家老婆。
封南眉心突然一动:“那人是谁?”
“皇帝的?弟弟,先帝的?七皇子,皇帝登基后让他去给先帝守灵,守灵期间?暴病身?亡,追封了个齐王。”
三个男生又都松了口气。
“你们为什么这个反应?”苏灯心更?是迷惑。
三个男生互相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齐王死了,那就应该不是千里?拿到的?角色。
太好了,千里?不是苏灯心的?初恋,谢天谢地。
苏灯心歪头,不懂他仨怎么莫名其妙的?,都不说话了。
“不过?,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找到千里?。”苏灯心道。
“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封南建议,“我有?预感,千里?应该是妃嫔之一。”
“好惨。”白及苦着脸道,“这种皇帝,说侍寝,应该就要来真的?了。”
苏灯心想,不,还是学长你拿的?这个角色比较惨。
岁遮大惊失色:“我靠,还好不是我!”
封南倒是很平静,斜瞧着岁遮,乐道:“是,还好不是你,是你可?能真的?要被睡了。但千里?嘛,我觉得皇帝讨不到便宜。”
“这倒是。”白及点?头。
封南抱着岁遮,白及跟着苏灯心,一起游荡到了后花园。
“你们的?介绍上,有?没有?标注哪个妃嫔最漂亮?”苏灯心换了个新奇角度。
如果某个角色是大美人,那应该就是千里?了。
但很可?惜,没有?。
他们在皇宫的?后花园碰到了王修容,德妃那个年轻貌美的?妹妹。
“我当是谁,原来是贵妃娘娘。”她长相轻挑张扬,打扮也花哨,支棱着四肢敷衍的?给苏灯心见了礼,阴阳怪气道,“贵妃今日不嫌后花园的?热闹吵耳朵了?”
苏灯心蹙眉。
王修容声?音尖细,是真的?吵耳朵。
贵妃不说话是常态。
王修容帕巾掩口,笑了声?:“妹妹还以为,贵妃娘娘只喜欢西宫早已衰败的?白梅,睹物思人呢。”
苏灯心头顶雷达哔哔响,接收到了新的?八卦。
“思人?”她开口,声?音冷冽。
王修容一怔,又了然一笑,夸张甩帕子,怪腔怪调道:“是了,都忘了,贵妃是那个,一直在飞霞寺替太后祈福的?,刘国公家突然冒出来的?外孙女,寺庙清修十八年,哪里?会认识什么旧人,是妹妹疏忽了。”
王修容说罢,窈窕转身?,翻了个白眼,扭拧着走远了。
苏灯心:“我是刘国公家的?外孙女?”
岁遮小声?在她耳边说:“你听她那个语气,绝对假身?份。”
“我们猜测应该是正确的?。”白及肯定道。
苏灯心,是皇帝抢进宫来的?有?夫之妇,而现在这个“刘国公家外孙女”的?身?份一定是假的?。
并且,宫里?的?妃嫔们,似乎都心知肚明她是谁。
苏灯心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有?意思。”

第41章 我那命途多舛的学长
幼儿期的岁遮就有睡觉折腾的坏毛病了, 他像个小?型滚筒洗衣机,在苏灯心怀里?滚来滚去。
其实岁遮这?孩子,抱起?来很软和, 称心如意的。他又暖又奶, 热乎乎一团。
揉揉脸,脸上就会染上红晕,白里?透红的?奶娃娃, 眼睛又大又扬, 比成年体讨喜许多。
所以,他死死抱着苏灯心的胳膊要她抱着自己睡的?时候, 苏灯心同?意了。
但睡熟后, 他就变得扎手了。
跟个刺猬似的?, 只要苏灯心的?手搭上去,他就开始左右翻滚。
苏灯心半睁着眼睛坐起?身,晃醒了床边打地铺的?封南。
“封南, 封南你把他抱走吧。”苏灯心说。
封南揉了揉眼,线条结实的?胳膊夹起?软刺儿的?小?岁遮,把他按在自己怀里?,又躺回了地上。
门外?夜风滚滚,如同?鬼哭。
苏灯心打开门,白及就蜷在门外?, 委委屈屈缩在被桶中,鼻尖冻得粉红。
苏灯心推醒了他:“学长, 进来睡吧。”
白及迷茫又警惕地望了眼四周,天是紫蓝色的?, 介于黑夜与黎明之间,除了寒风与树影, 没有活物。
他打了个颤,垂着眼,卷着被子跟苏灯心去了内殿,挨着封南打了地铺。
苏灯心坐在床上,把胳膊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静静看着这?三个男生。
小?岁遮的?脸闷在封南的?胸上,腿却在白及的?被子上压着。
这?仨睡得都不大安稳,可不安稳中,却能瞧出温馨和谐来。
一个寝室的?室友,身上的?味道,睡久了,就会异常和谐,如同?一家人。
就差那?一个了。
苏灯心郁郁叹了口气?,千里?到底在哪呢?
以千里?的?智商,要是妃嫔,一定会找借口主动来找他们。但一天过去了,苏灯心声势浩大带着仨男生出去游荡露脸,把风声放出去后,并没有妃嫔寻来。
所以,他应该不是妃嫔。
莫非是太后?
如果是太后,等着明天早上后宫妃嫔们问安的?环节,就能见到了。
苏灯心有了底,再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睡梦中,感觉有谁推开了门,走了进来。然后指着地上的?三个熟睡的?男生说:“绊脚,烧了吧!”
于是,一把火过后,三个男生就像纸人似的?,化成了灰。
哦,是她爸啊。
苏灯心在梦里?说:“不怕,我还有一个!千里?你一定要藏好了!我爸找不到的?!”
没想到,她爸却从身后拖出个白色的?拖把,说:“你错了,那?个白毛男生早被我烧干净了!”
苏灯心猛地惊醒,脸色一早上都没缓过来。
封南学不会头发怎么梳,好在还有白及,自告奋勇给苏灯心绕了个之前一起?学的?编发发型。
“这?能行吗?”岁遮坐在梳妆台上,说道,“你看咱昨天见过的?妃嫔们,人家都流行把花盆扛在脑袋顶。”
“就这?样吧。”苏灯心一锤定音,“我顶不动花盆。而且那?种发型,总会让我感觉,自己的?头发像插花的?土。”
虽然脑袋轻松了,但苏灯心也拿不准这?种简单的?不堆花上头的?妆造,合不合这?本书?的?奇怪规矩。
等到了太后那?里?,还未进门,就听小?太监通报,请她们回去。
“太后今日要为皇帝礼佛,各位夫人请回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灯心小?声询问背后的?参谋团。
岁遮悄声道:“就是旷工了,不想上班的?意思。”
苏灯心:“那?太后应该不是千里?了。”
“有道理。”白及伏在苏灯心耳边,悄声说,“是千里?的?话?,应该会想尽办法见我们。”
“按这?个逻辑推……千里?应该是拿到了不便?自由行动的?角色?”封南问道。
苏灯心:“……介绍里?说,有个贤妃,怀胎六个月,为求安全闭门不出。这?个角色会是千里?吗?”
“你的?意思是,千里?可能拿到了这?个贤妃的?角色,但因为怀孕,而且是孕晚期,无法下床……”封南思索后,认为有这?个可能。
苏灯心提议:“反正今天不用上班,我们找个理由,去见见贤妃?”
这?样也好早些?确认千里?的?角色。
岁遮问她:“贤妃什么背景?”
白及这?个学霸替苏灯心回答了他:“已逝皇后的?胞妹,替前皇后抚养三皇子。”
“我们找什么理由去合适?”封南问。
“岁遮想跟三皇子玩。”苏灯心看向岁遮。
白及和封南也看向岁遮。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不是很合适。但,细细推敲的?话?,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理由了。
众所周知,六皇子是个傻子。
傻子突然说想跟三哥哥玩,也合情合理,毕竟他是傻子,你不能跟傻子讲道理。
岁遮:“那?我……现在闹一下?”
三人点头,对他寄予厚望。
岁遮从封南怀里?滑下来,做好心理准备后,嘎嘣躺在了地上,踢腿晃脚,嗷嗷哭闹。
“我要跟三哥玩,我要跟三哥玩!”
苏灯心指着他,皱着眉对身后的?两位男生说:“他睡着后就这?个德行。”
两个男生默默点头,懂,他们都懂。
所以,这?仍然是岁遮的?本色出演。
病恹恹的?德妃听到孩子的?哭闹声,拐了个弯,慢悠悠走来。
寒暄了几句,德妃道:“贵妃也不必哀愁,小?孩子嘛,就是这?样……不顺着他的?意,还不知他要闹多久。”
德妃咳了几声,低垂着眼,却又将视线翻上来,看向苏灯心。
那?目光,像极了角落里?的?蛇,幽幽吐信。
“贤妃宫里?的?花也好看,虽不如西宫的?白梅,但那?梨花,开得也不错,不如,就带着孩子去吧。”德妃说罢,轻轻一颔首,带着自己的?侍女仆役,慢悠悠离开。
苏灯心留意到,她们都在对她强调西宫的?白梅。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去确认,不能起?身的?贤妃,是否为千里?扮演。
她把岁遮拉起?来,就这?么牵着他走。
白及看不下去,追着岁遮,拍他衣服上的?灰尘。
封南见状,递了条手帕给白及,助他“抽”岁遮。
到了地方,宫门开着,几个婢女正在洒扫,宫苑里?飘出化不开的?药味。
贤妃就在寝殿内歇着,那?扇门紧紧关着,她的?贴身婢女出来,有礼却冷漠的?回绝了她们。
“娘娘昨夜未睡好,身子不爽,这?会儿正在礼佛,不便?见客。三皇子在读书?,午后皇上回来要查功课的?,贵妃娘娘请回吧。”
明白了,贤妃必然不可能是千里?。
“太后不像是,贤妃也不是……好奇怪,千里?呢?”回宫后,苏灯心同?他们复盘。
又默默回忆了无数遍简介后,苏灯心问他们:“魔灵会把死掉的?角色分?配给你们吗?”
“不会。”岁遮道,“那?还玩什么?”
“不会是齐王了,齐王已经死了……”苏灯心百思不得其解,她甚至抬头看了眼房梁,“千里?也不会变成鬼看着我们。”
“猫啊狗的?倒是有可能,但那?也应该是围绕着咱们主角分?配。”岁遮补充。
白及解释道:“灯心,我认为你简介里?有齐王,应该是说,你进宫前,是齐王的?妻子。”
午饭后没过多久,贤妃宫里?传来消息,说贤妃腹痛难忍,头疼难耐,浑身不舒适,已经请太医看过了,说是被不祥之物冲撞了,那?不详之物克腹中的?龙胎,这?是龙胎在鸣警。
这?消息是不知道哪个宫的?小?宫女跑来告诉封南的?。
苏灯心:“我怎么听不懂这?消息什么意思?为什么特地跑来告诉你?”
而且她还一副做了大好事?的?表情,要封南早做准备。
封南不明白,岁遮这?个半吊子后宫通也不明白。
白及说:“肯定跟剧情有关吧?”
不到半个小?时,长相阴险的?皇帝阴郁的?来了。
他满脸怒火,进来就先问封南:“今早,贵妃去贤妃宫里?了?”
封南心直突突,深思熟虑后,谨慎答题。
“今早六皇子想与三皇子玩,哭闹不止,贵妃无奈,只好带着六皇子去探望贤妃,只是贤妃闭门不见,贵妃娘娘哄好六皇子,就回来了。回来后,娘娘哪也没去。”
皇帝的?表情稍微好了些?。
他扫了眼苏灯心,又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她怀里?的?岁遮。
他拿不准六皇子是不是他儿子,毕竟也真?有可能是他的?。
想到这?里?,就更生气?了。
于是,皇帝那?双眼睛,刺一般对准了白及。
他要找个人,找个泄气?口。
苏灯心:“出什么事?了?”
皇帝挤出笑来,挨着她坐下。
“与爱妃无关。”
午后,贤妃宫里?的?来报,说贤妃被魇到了,在床上翻滚空抓,太医探过后,说是被邪秽冲撞。
再一问,说是贵妃无缘无故去探望贤妃。
贵妃走后没多久,贤妃就不适了。
他叫人来仔细问过了,昨晚太后做了噩梦,说皇帝身边有妖祟作乱惑心,加上现在贤妃发邪,可能确实有邪秽作祟。
刚问完,德妃的?宫人也来报,说德妃发了场热,虽现在退了,却依然难受。
皇帝问德妃今日都见了哪些?人,德妃的?宫人小?心回道:“回皇上,是贵妃娘娘。德妃娘娘见六皇子突然哭闹,就帮贵妃哄了会儿……”
皇帝想,怎么能是贵妃的?错。
她定然不会是妖祟邪秽,应是贵妃身上沾染了其他人的?晦气?,这?才冲撞了妃嫔,使后宫不安。
皇帝轻轻拍着苏灯心的?手,细小?的?眼睛一瞪,唤道:“来人,把他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白及还在懵神,两个侍卫进来,左右开弓架上他,拖到了院子里?。
“你做什么!”苏灯心倏地站起?身。
她的?伙伴们也才反应过来,皇帝要罚的?人是白及。
白及先懵,而后是惊惧,被按在长椅上后,表情就变成了死寂般的?淡定。
罢了,他就这?个运气?,认命了。
“奴才们不守规矩,阉人晦气?。”皇帝道,“昨夜待在不该待的?地方,致使贵妃染晦,打,二十大板,一个也不能少。”
“你监视我?”苏灯心直犯恶心,转头厉声道,“不许动他!”
皇帝的?脸色更加阴戾。
“贵妃这?是心疼了?”
他一把拽住苏灯心,冷笑道:“贵妃坐着看就是。朕开恩,成全了你这?个好哥哥,让他能陪着你。但贵妃要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朕就让你亲眼看着他死。打!”
岁遮抱住了皇帝大腿,哭着卖萌。
“父皇,父皇……”
他也拿不准傻子应该说多少话?,所以只能跪喊父亲。
边喊边想,他可真?是牺牲大了,叫这?种神经病父亲。
趁皇帝分?神,苏灯心挣脱了束缚。
皇帝拂开岁遮,猛地站起?身,喝道:“你敢护他,朕就再加二十大板!”
岁遮头皮发麻,很想拽着苏灯心衣袖提醒她,顺着这?个神经病,别?去护白及。
白及这?个角色,是苏灯心的?青梅竹马,再护下去,恐怕真?的?要被这?神经病活活打死了。
苏灯心深吸口气?,心一横,直奔院中的?荷花池。
春寒料峭,荷花池里?还有寒冰。
她一只脚跨过花池,看向皇帝。
“皇上选吧。”她赌了一把,“打他,我就跳下去。”
下一本,她必要求一定要皇帝的?角色。
不能把生杀大权让出去,太憋屈了。
皇帝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慌张,继而更恼。
“你威胁朕?!”
封南灵光一闪,扑通跪地。
“皇上。”他说,“贵妃有孕后,眼角常见笑意,同?皇上也亲近了不少。皇上也该想想贵妃的?家人,如今能和贵妃说说话?的?只剩下这?一个了皇上,贵妃并非为他求情,只是不忍亲如手足的?兄长也离自己而去。”
皇帝脸色稍霁。
“奴婢作证,昨夜风大,贵妃心善体恤下人,奴婢不忍让贵妃娘娘的?一片好心变寒心。”
皇帝沉默了许久,快要急死岁遮。
这?都已经打了六下了,白及要昏了!
皇帝撩衣,双手将苏灯心拉回:“爱妃,朕只是恼他晦气?……”
苏灯心并没有收回脚,皇帝也没喊停。
白及一头疼出来的?汗,气?若游丝自救道:“贵妃体弱,杀伐之事?对腹中胎儿不利……请皇上体谅……”
皇帝这?才慢悠悠抬手叫停。
他并不是怀疑他们有私情,他的?贵妃有青梅竹马,这?是他早就知道的?。
他清剪齐王羽翼,顺势杀了爱妃的?全家和她身边所有的?旧仆,却偏要留个青梅竹马,废了他,放在她身边,就是因为喜欢看她的?反应。
他好喜欢她含恨的?眼神。
他知道他的?爱妃不爱这?个已经废了的?竹马,她的?心在另外?一个人的?身
他喜欢用这?种方法,考验他的?贵妃,让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盈满了恨来看他。每到这?种时候,他就异常畅快。
这?个女人属于自己。尽管百般不愿,她也挣脱不了。
晚上,小?妖妃和她的?三个男人情绪异常低落。
白及养伤,苏灯心带着封南和岁遮,给他道歉做检讨。
人鱼的?下半截敏感脆弱,很怕疼。但白及却硬气?的?没哭,只静静趴着,放空自己。
苏灯心做完检讨,忽然说道:“我们去西宫吧。”
她阐述了理由。
所有和她碰面的?妃嫔,都在拿西宫白梅说事?,很有可能,千里?就在白梅树上等着他们,千里?是个白梅树精!
三个男生默默看向她。
很安静。
苏灯心只好实话?实说:“这?本我不想待了,没意思。我要找到千里?,等人齐了,商量个死法。”
岁遮:“你准备怎么说?找到千里?,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好了,咱们去死吧?”

她旷了给太后请安的工作, 天刚亮,就带着三个男生直奔西宫。
她怀里抱着岁遮,封南扶着白及, 有幼童有伤残, 队伍没有半点气势气魄,很是狼狈。
“你?知道在哪吗?”岁遮问她。
苏灯心自信道:“书里给的场景就这么点,按照经?验, 沿着这个方向往西宫走, 就能找到白梅。”
按照人物对话透露的细节推,只要找到西宫白梅, 应该就能触发?一些情节。
“我睡醒又想?了, ”苏灯心仍然不死心, “你?说会?不会?,千里不是白梅精,他就是那棵白梅树呢?”
主要这个白梅, 给她的感?觉就很符合千里的雪发?。
三个男生不吱声,答案显而易见。
魔灵怎么会?让他们在书中扮演一棵树啊!
这种?不必说话不必过剧情的省力?气打酱油角色,魔灵怎么可能分给他们?!
“那个是白梅树吗?”封南指着道路尽头的一棵秃树。
苏灯心抱着岁遮走在前面,快步跑过去辨认了许久。
“能确定是梅树。”
凤凰识别?花草树木还算在行,是不是白梅她不确定,但这种?树干和树皮的纹路一定是梅树。
“这里就是西宫?”封南环顾四周, 高大又灰败的宫墙,脱色的砖瓦上还残留着没有融化的雪。
这地方因为荒凉破败, 比其他区域温度低,吹在皮肤上的风也带着刀。
封南小声问白及:“你?冷吗?”
白及摆摆手:“没关系, 还能撑。”
封南把那层亮橘色的薄纱外搭脱了,帮白及搭上。
苏灯心敲敲打打, 冲着梅树叫了几声千里,也没见梅树有什?么特?殊反应。
岁遮没忍住,吃吃笑了起来。
“原来你?是认真的啊?你?真的以为他会?变成?树?”
还没笑完,他双腿就碰到了地面。
苏灯心不抱他了。
她独自绕着宫墙走了半圈,疑惑道:“这宫院怎么没门?”
明明能看到宫墙里面露出的房顶,但却没有入口。
斑驳的宫墙就像口字,四方围死,将里面的东西困住。
苏灯心抬手压在眉上,仰头细细观察院墙,回来跟三个男生商量。
“封南。”她说,“我想?翻进去看看。”
岁遮不信。
“这么高,你?现在又不会?飞,你?怎么翻进去?”
苏灯心一言不发?,攀上梅树,轻轻一跳,双手撑在墙头,翻身骑上,观察里面的落脚点。
她这番动作看似轻松,实则惊险万分。
封南收回下意?识护在墙下的双臂,忽略白及惊讶的眼神,怂恿岁遮:“怎样?该你?了。”
岁遮:“……你?知道的,聪明的学生,有他自己的办法。”
他勾了勾手,绕过这面宫墙,指着墙根处的柴堆。
“我们踩这个上去。”他说。
“你?上。”封南等着看好戏。
岁遮现在的个头刚到他膝盖,别?说柴堆,他就是踩在狗皇帝的脑袋上,他也翻不过去。
岁遮不服,他艰难爬上柴堆,使唤封南借他肩膀踩。
封南:“你?皮痒了。”
岁遮:“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团结互助?!”
还不是因为白及受伤了,不然他肯定求白及。
通常来说,这种?体力?活,他不敢使唤千里,但也使唤不动封南。只有白及会?因为责任感?,软下心来帮他。
白及怔怔看着柴堆。
因为岁遮的折腾,柴堆的高度又往下塌陷了些,也露出了一扇矮门。
像猫狗出入的洞,但比那个要再高一些,大概就是岁遮现在的体型,可以不弯腰不碰头通过的高度。
白及指了指,封南也看见了。
封南笑道:“岁遮,你?想?不想?看我变个魔术,我不翻墙也能进去。”
岁遮这个睁眼瞎不信:“信你?就有鬼了。”
封南:“好,我要不翻墙进去了,你?就叫我一声爸爸。”
岁遮呵呵一笑:“要不要我再三呼万岁啊?”
白及善良心软,劝道:“叫义父就好。”
骑在墙头的苏灯心观察着困在四方宫墙内的密闭建筑物。
是个废弃的旧宫殿,门落了锁,窗也是紧闭的,但纸糊的窗破了好几处,隐约能看到内部的装潢。
好似是有只碗在地上放着。
再仔细一看,虽然内殿门挂着锁,但旁边的墙体塌了部分,恰巧有个一人多高的入口,是能通到里面的。
一束阳光照进内殿,苏灯心总觉得,屋内隐约有一抹雪色。
苏灯心招呼道:“你?们快来,我有发?现!”
说罢,她跳下宫墙。
脚腕落地的刹那,她就懂封南说的那句,忘记了自己在书里不会?飞所以招架失误被吊死了。
对于有翼族来说,宫墙的高度不算什?么,跳下来轻轻松松是不会?受伤的。
但苏灯心崴到了脚。
她也忘了自己在书里没有翅膀,不会?飞,身体也没那么的轻盈。
这是她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崴脚。
细密的疼,让她感?受到了脚腕的脆弱。
苏灯心吸着气,单脚蹦着来到内殿的坍塌处。
一块砖落下来,摔成?了两半。
灰尘扑起,苏灯心打了两个喷嚏,眼睛还没睁开,先听到了微弱的笑声。
虚弱,但熟悉。
她睁开眼,终于见到了千里。
千里嘴唇开合,似乎叫了她的名字,她听不见,他的声音实在太嘶哑了,她仿佛能听出声带厮磨时的滋滋血声。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画面。
第一眼是意?料之外的震撼。
千里身缠锁链,被拘缚在这一小方天地内,双眼缠布,衣裳沾血。
这是她想?破脑袋都不敢想?的玩法。
然而短暂的震撼过去后?,苏灯心可耻的发?现,自己竟然觉得这一幕……美得惊心动魄。
被锁链缠腰,半吊起跪在地上的盲眼美人,雪发?蜿蜒在地上,病气恹恹身负重伤,支离破碎般的脆弱。
其实他身上处处都是不合理之处,一身白衣,只沾血不染尘。头发?比他自己养的更长,莹润有光泽。
而且那张脸,尽管绷带缠掩着双眼,但仍然能从剩下的部分看出大美人感?。
破碎但干净。
凄惨但完美。
苏灯心在“美”和“可怜”之间反复横跳。
她一瘸一拐,因为疼嘶哈着吸气,走近后?,跪在地上,张开手臂,将千里按进怀里,紧紧抱住。
他身上很冰,连呵出的气息都是冷的。
“苏灯心。”
苏灯心脑后?绕的发?结上扎着一枚发?簪,蝶翅的尖锐扎着他的脸。
“喜欢这个剧情吗?”千里问。
苏灯心使劲摇头,那枚发?簪也随着她的摇头摆动。
她确实如岁遮所说,见到千里,就没办法开口跟他商量怎么死。
殿外,三个男生开了矮门,成?功钻了进来。
刚一进内殿,岁遮就爆出一声:“卧槽!”
也不知他是看到千里的处境惊出的声,还是被苏灯心死死抱住千里这一幕惊出的声。
总之,岁遮言简意?赅的感?叹打破了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悲伤气氛。
苏灯心大脑回来了。
“千里,你?是什?么角色?”
“先帝七皇子?……”
众人诡异沉默。
哦,果然是齐王。
白及默默把外纱脱了,让封南披在千里身上。
封南扯了扯锁链,锁链的一端固定在墙上,延伸出三根,束着千里的腰和手腕。
白及研究了一番,发?觉手腕处的锁链可以拉长,但相对的,腰部的锁链就会?缠收得更紧。
“去不掉啊,这个。”封南说道。
白及对千里说:“能让你?手先放下来,只是这么做会?勒住腰。”
千里叹息道:“手能放下也好,这种?姿势好难受,腰就先别?管了。”
封南调整一头的长度,苏灯心看白及扶着屁股行动艰难,积极揽下另一头。
她拉着锁链稍微用?力?一抻,千里的手是能放下了,但腰被勒死,闷哼一声。
苏灯心:“……抱歉。”
“没事。”千里揉了揉手腕,指着喉咙,“有带喝的吗?好渴。”
封南看见不远处有个破碗,碗里是颜色发?绿一言难尽的不明液体,他啧了一声,道:“外面有个水井,我去看看还有水没。”
岁遮道:“你?该不会?两天没吃饭没喝水吧?”
千里点了点头。
“刚进本的时候……”他嘶哑着声音说,“有人来放了碗吃的。”
但他是个洁癖,活活饿死都不会?吃的。
岁遮立刻反思自己,这两天吃那么多,简直罪大恶极。
“你?们呢?要来对一下信息吗?”千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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