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奶奶是年代文真千金by智齿不是病
智齿不是病  发于:2024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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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春媒婆觉得,这以前再是歪,现在人都分两边了,一个在城里一个在乡下的,贺成军还是个好的结婚对象的
前提是没有那些事
这什么滴点大什么赌的,她也只是听秦言她们说,这不能确定的消息,她也不好得罪人,就回的人说不合适,秦言还是希望闺女嫁近一点,家里有兄弟婆婆帮衬的,当时说的好好的
哪知道这贺家真不是省油的灯,春媒婆对她们的感官也刷刷下降,深深怀疑,她们确实就如同秦言说的那样,这是踩着她来骗婚啊
她春媒婆干了四十多年的媒婆了,那都是正正经经牵线的,可不干这些骗婚的龌龊事
你情我愿是一回事,故意藏着骗婚
奇耻大辱
“贺红娃子啊,你说话塞,我昨天是跟你说的好好的,这事不成吧?”春媒婆想着自己的媒婆信誉差点就没了,神色也逐渐不好看了起来
“这结婚,讲究的是你情我愿,结两家欢喜和睦,相亲说亲不管成功不成功,那也是要和和气气的,你们这搞的是撒子东西?”
“这要都是你们这样子,那以后还找啥子对象?直接跟以前土匪一样,我看上哪个就直接嫁娶哪个老,还有没有点哈数?”
贺红脸色就跟难看了,狠狠地看向这边的秦言还有阮丹青,她这辈子,就算是最难的时候,被那死女人折磨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狼狈过,全身上下就挨了打发痛,就没见过这么野蛮的人
“春媒婆,你昨天可不是啷个跟我们说的吧?你说还成,有些犹豫,那不就是也看上老咧?我说两句还不得行哦,啷个那么大的面子那么大咧脸”
“贺红娃子,这话能那么说?”春媒婆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我那么说是为了给你们留点脸,我说不合适,我再给你们找人,夸你两句还真觉得你们家娃娃是肉嘎嘎人人爱啊”
“个头不高,心还大,不是我踏血你,你看看你别个小树,又高又帅,同样是当女婿,你们屋头这个站到别个身边不害臊啊?”
“别个妹儿个把好长得好性格好有手艺会赚钱咧,凭撒子就一定看得上你们屋头哦,真是点脸都不要。这找对象,那都是有爱好咧,有的喜欢条件好的有点喜欢帅的,有的就喜欢会干活路咧,有点喜欢长得好咧”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莫拿个萝卜当白菜,搞不好还是个萝卜头,啥也不是”
春媒婆可不是那些个小姑娘,她这当了几十年媒婆的人,真当她是豆腐那就找错人了,给人一通教训,最后对着凑热闹的老老少少们解释
“误会,都是误会”
“没定亲,大家散了散了”
就光看几家人的反应,这件事都是非常清楚了,就是贺家一头子热,人家不同意还散布谣言
阮家是无辜的
“哟嚯,贺成军这娃娃都看不上,你们家丹丹是想嫁啥子大官哦”知道归知道,也不妨碍有些人趁机起哄踩一脚
这也是谣言最险恶的存在,它随便出现,澄清却得花大半辈子甚至一辈子都洗不掉
秦言脸色一边,眉毛一横,张嘴就要朝着那边骂了过去
“啊”却突然一声惨叫声响起,所有人齐刷刷看了过去,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边,白白净净的贺成军突然掉下来的裤子,还有大红色的摇裤儿
低下白白净净、点点滴滴的小萝卜头
那,那个
谁说的看不上他就得看上大官的?
在场的所有男人,同一时间诡异地默契升起自己也行的想法
在同一时间,阮丹青第一时间视线一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神情迷茫又懵懂,不由颤了颤眼睫,带着窸窸窣窣的轻颤传到大手主人那边,酥酥麻麻的,痒到了心尖一般,随即是温和带着几分低沉的声音
“别看,脏眼睛”

阮丹青从春媒婆说亲到家里去打听到拒绝到被造谣,整个过程其实都有些懵的
对于结婚,她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抵抗的,不同于打小没心没肺的阮冬青,她年纪要大上几岁,知道秦言这些年有多不容易,也见惯了周围大小男人的无能和不靠谱,还有周围人对于男性无限的容忍和夸奖,都让她打心底里抗拒结婚
虽然很多时候都嫌弃陶桉树不靠谱,但是阮丹青也知道,像他这种虽然懒虽然孩子气但是护着媳妇儿的奇葩其实没几个,她妹妹妹夫一家过得好
她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的,待在家里,可以照顾妈妈,可以照顾妹妹崽崽,挺好的
不过只能自己想想,这个想法太过于惊世骇俗了,阮丹青从没表现出来,只是对于家里人都想法听之任之,她一个人能过好,结婚也不会差,反正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就这个发展就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阮丹青全程处于迷茫状态,当然,也有可能是糊在脸上的辣椒糊住她眼睛都同时也打了打她的脑壳,一点都思考不了的
她眼前被遮住大半,除了漆黑的手心还有透出的光芒,什么都看不到,大手直接遮住了她整张脸,没有丝毫碰到,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温热,与此同时,身后也想是多了堵墙一般,遮住了大半的太阳
阮丹青迷茫地颤了颤眼睫,听着外面的哄闹声,嘲笑、起哄、尖叫、崩溃,乱成一片,她这里却宛如隔了一片,像是处在两个地方一般
“抱歉”轻柔低沉的声音响起,像是把手敲打在锅边的轻慢
随着声音响起,阮丹青眼前的大手挪开,眼前视线重新恢复,乱糟糟的一脸,就像她心头一般,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却不想刚好与人撞了个正着
“不好意思”她赶紧退开一步,回头看去,这才发现身后的人很高,正转头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胸膛,穿着白色的衬衣,上面松散着两颗纽扣,露出小片锁骨,里面还挂着块木质配饰
往上是一张从没见过的脸
眼眸深邃带笑,银丝眼镜戴在高挺的鼻梁上面,一双乌眉偏狭,嘴角噙着笑,整个人带着几分儒雅又有几分潇洒,手袖轻轻往上,露出佩戴的外国货手表,站在这里,带着一股格格不入的存在感
“是我不好意思才是,抱歉,刚才的场面有些伤眼,我突兀了一些,希望你别介意。”他口中说着标准得宛如收音机里的出来的普通话,笑着说道
“对了,我叫原墨,高原的原,墨水的墨”
“呃你好”阮丹青抿了抿嘴,又往后后退了一步,下意识说着川渝话,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的又有些不习惯的用普通话说着,“我叫阮丹青,带耳朵的阮,丹青画的丹青”
“你的名字真好听,梦中未必丹青见,暗里忽惊山鸟啼。①”原墨念了句诗,眉眼带笑,儒雅风流,他垂眸看着阮丹青光洁额头,还有眉间一点,他眼眸深了深
“不像我的,我妈当初嫌弃我爸没读过书,想要我多读点书多点墨水,就取了墨”
“你个哪个”花花探出脑袋瞅着他,大大眼睛大大的疑惑,软糯糯的,“你说话好奇怪哦”
“你好啊,小朋友”原墨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外地人,不会说这边的话”
“哦”花花恍然,发现自己还是不太明白,但是懂不懂的,反正应声就是了,她歪歪脑袋看着他身上的粉红颜色,迷迷茫茫地揪了揪自己的辫子
不懂,完全不懂
阮丹青则是没有说话,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不去看人,就好像是陌生人,虽然确实也是陌生人
“墨哥,墨哥,你咋跑这边来了?”就在这时候,之前的年轻人兴冲冲跑了过来,眉飞色舞的带着少年人的活泼,遮盖了几分眉眼的桀骜
“你看到没?刚才那人,哟嚯就那么一”
原墨眉头一皱,一脚踹了过去
“嗷,你踢我干啥?”小少年疼得发出狗叫声
“这是我学生汪晋,有些毛躁,你别介意”原墨说道
阮丹青迟疑了一下,冲着这一看也不是乡下人的汪晋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不说话了
“哎”汪晋却是才注意到阮丹青,然后立马眼睛一亮,像是小狗崽一样摇头晃尾地凑了上来,热情得不得了,操着一口川渝开口
“姐姐你好啊,我叫汪晋,你可以喊我旺旺”
虽然口音和本地有点区别,但是同是方言,阮丹青神色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微微弯了弯眼角,就算身上穿着粗布麻衣,未着任何粉饰,依旧透露出几分淡雅恬静
“旺旺你好呀”她笑
汪晋看得一愣一愣的,眼睛都直了,嘴角不自觉上扬,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两下,眼神飘飘
“姐姐,你好多岁啊,我今年十七岁,我觉得结婚年龄不是问题,我”
“你个屁,撒开撒开,哪儿来的哈戳戳,离我姐姐远点,哪个是你姐姐哦”
说是迟那是快,刚才还在那边的阮冬青就跟长了什么雷达似的,咻地一下就走了过来,把阮丹青王后面一拉,瞪着大眼睛看向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
人模狗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阮冬青警惕了起来
“他们是外地来咧”花花从阮丹青怀里冒出脑袋,给自己妈妈介绍,“汪汪,墨水”
说着,她停了一下,思考思考,然后瞅着这俩,挠了挠脑瓜子
“一汪墨水,妈,我们屋头是不是有墨水哦”
“有啊,红墨水蓝墨水黑墨水都有”
阮冬青成功被自家崽子带偏,看着崽崽软乎乎的小模样,凑过去亲了两口,喜滋滋道,“等回去妈妈教我们乖乖认字,我们学钢笔字哦”
“好哦”花花兴奋地拍拍手,从怀里拿出自己一直藏着的话本,“我才画老画,妈妈我给你看”
“好啊”阮冬青高高兴兴答应,然后立马觉得不对,轻咳一声,拍拍她的脑袋,“等哈来,妈妈先跟这两个墨水摆个龙门阵”
两个墨水:……
“你们两个墨水”
“莫闹”阮丹青拍拍她的肩膀,嗔了她一眼,无奈道,“乖乖一边去,那么大个人老莫跟娃娃崽一样,不好意思,我妹儿有点瓜,你们就当没听到”
说完,她按住瞪眼否认自己瓜的妹妹,扬起笑容,过去拉住不依不饶还想要搞点事情的亲妈
“妈,回去老,花儿都饿老”
“饿老”花花举手手,鼓了鼓小嘴,嘟嘟道,“肚肚都饿扁了,咕咕叫”
秦言神色收了收,看着那边哭天嚎的贺红,没有半点共鸣后悔的,这人心思狠的很,现在哭着看着可怜,但凡今天这是换个人家,以后哭的那就是对方了
“所以说,今天这个事你们都晓得是啷个回事老塞?我回去要是晓得哪个乱说,你们屋头自己也有兄弟姊妹娃娃崽,反正你们说我也说,老子爱人是为了新中国成立莫得咧,老子是烈士家属,老子啷个都不怕,大不了一根枪杆杆一起走”
秦言严肃着脸,怒目看着人群里有些嘻嘻哈哈交头接耳的那几些个二流子
“莫给老子嘻嘻哈哈觉得自己光棍一个,哪个晓得你们是不是兔儿爷,一天天大晚上在外面带到,晓得你们再搞些啥子乱七八糟的交易”
二流子们:……
“我撒子哦,就啷个过,走老”秦言抬着脑袋,睥睨这些人,迈着脚高贵地离开
呵,小日龙包们,老子走过的桥都比你们吃过的盐巴多
造谣谁不会嘛?看谁膈应谁
成功的,秦言最后的一句话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一些婆娘们目光不自觉看向了这些个大小光棍们,说起来,好像里面确实没几个是结了婚的啊,天天厮混到一起,一起一个床的……
那目光,就跟聚光灯一样扫射着这群平日天不怕地不怕光着屁股都不怕看的人,他们
我日!#¥~%
今日过后好长一段时间,镇上的打牌现象明显减少,他们开始
真是日!E$~@#%
他们二流子招谁惹谁了啊

事情怎么会这么样?
面馆简陋的桌子上面,花花一只手撑着下巴,作出沉思的模样,看着对面刚认识的墨水们,还有四周密密麻麻的刚才一起凑热闹的人们
简而言之就是,刚才所有人都忙着去凑热闹了,结果通通错过了午饭时间,热闹一完,就都跑来吃饭了
面馆里面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就连外面都是等着好些人,就等着他们吃完接着吃,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就是想要待在这里继续听着一手八卦
不过那就想多了,秦言才没这么闲,今天忙了一上午都插秧,又走了一小时的路,还打了一架,吵了一架,再是铁打的人都得叫个累,更别说是她还没吃饭呢
这会儿那是话都不想说了,就等着面了,就连对旁边两个陌生的年轻小伙也没有了打量的心情
到底还是年纪大了啊,秦言在心里感叹,这要是年轻时候碰上这么‘嫩白菜’,那多少得多问两嘴的
阮丹青就更别说了,她自觉和这俩人都不认识,虽然刚才有点点小意外发生,让她心里微微悸动了一下,但是,更多的还是警惕
她可是见过这些个城里‘少爷’有多会玩儿的
阮冬青则是警惕地坐在阮丹青旁边,瞪着眼睛像是夜晚藏着的猫猫,警惕地看着这俩一看就不像好人的人,好在她有爪牙,眼珠子往旁边一转,脑袋一点
陶桉树点了点脑袋,朝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身子一转,手就搭在旁边桌的原墨肩膀上,哥俩好的嬉笑
“兄弟伙是哪的人?以前没见过啊”
“我是沪市的人,陪我这学生过来找亲人”原墨面不改色地说着,道,“是他以前走丢的哥哥,听说有人说在这边看到长得像的人,我们就过来看看”
“这样啊,那有得找哦”陶桉树表示理解,那些年外面乱的很,走丢人真的是再常见不过了,他感叹
“我当初就走丢过,过了好多年才被找回去”
“那你真幸运,很多人走丢了就再也找不到了”原墨发自内心地觉得,虽然走丢亲人只是他的借口
“确实,要不是找到屋里头了,都晓不得是他们把我卖了咧”陶桉树乐呵呵地说着
原墨神色顿了顿,话噎在嘴边不上不下,感觉安慰也不好,不安慰也不好了,反倒是陶桉树的脸上看不出半点难过伤心的,甚至还伸手拍拍原墨反过来安慰人
“哎呀这是撒子表情哦,都哪百年的事情了,都过去了,再说,要不是卖了我他们说不定还就饿死了,我也没得现在的手艺”
“小树哥哥”阮冬青眼泪汪汪地握住他的手,可是心疼了,“没得事,以后有我,我肯定跟你一辈子”
“冬冬”陶桉树也眼泪汪汪
小夫妻俩眼泪汪汪,牵着对方的手,深情对视,一往情深
“行老给我老实点,一天天咧屁话多”
秦言一言难尽,不是她冷漠没爱心,纯粹是再凄苦的故事,你听个一百上千遍的,真的很难同情了
面上的很快,也不知道是因为老主顾的原因,还是因为今天给人看了一天八卦,今天的量格外多
秦言大口扒了几口面,狠狠喝了一口汤,滚烫的热量从喉咙一路下滑到肚子里,带着酸酸辣辣的刺激味蕾,让人只觉得神清气爽,还能再吃两碗
吃完,秦言总算是有劲说话了,擦了擦嘴,看向旁边这新鲜冒出来的两颗小白菜
“你们俩个是过来找人咧?”她道
“是的,阿姨”原墨字正腔圆,听得秦言怪不自在的
这年头,还真没几个说普通话的人
“喊我嬢嬢吧,阿姨不阿姨的奇奇怪怪咧。有没有啥子线索?身上有啥子胎记没得?有什么信物没得?撒子时候走丢咧,当时几岁……”她噼里啪啦地就一通问
原墨也是面不改色,嘴角带笑,一条一条地回答她,很是温和清雅
但是这二十年前的事了,人刚出生没多久就走丢了,还是意外的,真没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特点,唯一的线索就是
“有个长辈之前来这边,说看到个跟和旺旺很像的人在这边出现,年纪也差不多,我们就过来看看”
“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不好找哦”秦言感叹,“不过你们都个把高,要是长得高咧,那这头人就不是很多,你们多问问应该得行,不过也真不一定是”
“嗯,我们做好了心里准备的”
他们就这样聊了起来,主要还是秦言说
她在问外面城里的情况
“大部分人安安稳稳的,也有一些坏分子企图破坏和平,但是大面上日子比起以前好多了,不说顿顿吃饱,但是也不像前些年那样饿死人了,文艺活动也多,我听他们说,过段时间就有文工团的同志过来这边慰问演出”原墨道
“慰问?”
“表演?”
阮冬青和陶桉树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立马凑过了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俩
“真的咩?”
“呃,应该是真的,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在县城了,说是会找些镇子表演,这边镇子大,应该也快过来了”原墨迟疑了一下,视线飘过,就看到旁边本来淡定的阮丹青脸上也带上几分意动,思绪一转,斩钉截铁
“应该就在这几天了,在镇上表演,运气好还会去乡下”
“好耶”阮冬青和陶桉树开心了,他俩就喜欢热闹了,更别说是这种表演了,那可是文工团呢,它们也只有小时候在城里的时候见过,真的很热闹了
他们俩性子开朗活泼好动,整天又无忧无虑的,这种开心的模样很是能感染人,让原墨这段时间以来的沉重忧虑都散去大半,他扬了扬嘴角,视线却不自觉地看向在旁边的阮丹青身上
比起这妹妹妹夫,她性子恬静很多,听到这消息这会儿也带着几分笑,正侧着头和花花解释什么是文工团
跑了一天的头发有些松垮,几缕发丝侧身落下,搭在脸上脖子上,侧脸鼻梁弯弯,五官小巧淡雅,杏眸不大不小,恬静淡雅,眉间一点青痣,像是书卷中走出来的仕女
“……她们过来会唱歌跳舞表演节目”
“过年时候那种吗?噼噼啪啪”花花手舞足蹈地展示了一下
唢呐和锣鼓
他们这边过年结婚死人都会出现这些,最热闹的就是舞龙和杂耍了,每每有人表演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
阮丹青笑了出来,眼角弯弯,声音轻柔
“会比那更热闹,乐器也会更多,还会有表演节目,像是,电影那种”
“哦电影,我看过电影,地道战,噼噼啪啪”花花说着翻开自己的话,展示出里面的木仓,指着它表演噼噼啪啪的打仗,奶声奶气软糯糯的又满满气势
“打死狗日的鬼子”
“……”
说的很好,但还是别说话了
原墨看着这一家子相处,忍不住笑了笑,目光从花花手上的画册移开,又挪到了一看就是当家做主的最大的秦言身上
说实话,秦言看着很是年轻,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看着她们母女三个,只会觉得是姐妹三人,风格迥异
一个火辣,一个恬雅,一个活泼
“你们两个年轻娃儿自己耍,我们回去栽秧子去老”吃完饭,秦言冲着原墨两个说道
“栽秧子?”原墨好奇,“是什么秧子?”
“栽秧子就是栽谷子,就是水稻,我们这边田多,都是水稻”秦言说着摇了摇头,也有些忧虑了起来,“不过今年这个天啊,晒得很,不好关水啊,后头难搞”
“这边没有水库吗?”原墨皱了皱眉
“有啊,多大个水库,但是挑起来也老火啊,也只有水库底下的还可以放水,我们这些高头咧不得行”
秦言忧愁,这年头粮食产量本来也说不上高,本来刚刚够吃的粮食还要上缴公粮,一年到头也就拴着裤腰带过日子了
“这样啊”原墨不太懂这些地里的事,也不懂这天气什么的,但是看着这一家子说到这都忧虑的样子,也知道情况肯定说不上好,他思索了一下,手指点了点桌面,问道
“这边有抽水机吗?”
“那是啥子?”
秦言几人面面相觑,头一回觉得,自己真的挺土包子了

房间里面,汪晋有些凌乱地看着自己老师,抓耳挠腮最后狠狠挠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给自己弄成了鸡窝头,完全理解不了原墨的做法
“老师啊,我知道你一个三十几岁的老光棍想找媳妇的心,但是正事要紧啊,就算是老房子着火,也不能忘了任务啊”
“首先”偏偏,被他说着的人依旧慢条斯理地在床边整理着被子,动作不慌不忙,把床单铺得一丝不苟,这才转身看向汪晋,依旧带着不慌不乱
“谁和你说我今年三十几了?”
“啊,他们和我说的你比我大十来岁,我都十七了”汪晋下意识回答了起来,然后崩溃抓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我今年二十九”
“有什么差别吗???”汪晋不明白,汪晋震惊,汪晋怀疑自己老师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汪晋
汪晋脑袋上挨了一榔头
“坐”原墨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嘴角带着笑,伸手扶了扶眼睛,明明是坐着的气势却没有半点被压着,游刃有余地说着
“我们来理一理现在的线索,倒数第一汪”
倒数第一·汪:……
“我那是偏科,我数理满分”他狡辩
“外文零分”原墨敲了敲床,道,“说线索”
“行吧,线索就是,上个月,凌工手中的机密文件无辜失踪,经过严密的排查,是被家里熊孩子给拿出去卖钱了,连带着他妈的各种设计册还有各种珍贵书籍原件”
汪晋说着也是打了个寒颤
“这叫一个熊孩子引发的事故,那小子现在还在医院病床上躺着,听说当时人被吊在军区门口的大树上用鞭子打,现在每天半夜都会做噩梦惊醒,真的太惨了”
熊孩子总是容易同情熊孩子的
“说正经的”原墨揉了揉头,事发之前,谁都没想到篓子会被一个熊孩子捅出来,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群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些东西在当天就被收购进了回收站,然后被四处运走,多日追踪最后线索来到了县城一个无儿无女靠回收东西赚差价的老头身上,但是”
“谁家七十多岁老头一天跑一个地方啊,这半个月以来,光是县城周边的镇子都去了十来个,卖了几百本书”
汪晋深吸一口气,带着深深的悲愤
“那么多地方那么多人,他自己都不记得卖给哪些人了,那些资料找不回来就只有全部报废,重新开始研究”
也不是说不能想出来,但是原件找不回来万一落到坏分子手中,泄密了之后肯定无法使用,这对于他们军区来说是个沉重打击
“护林镇这边还要一点,时间近,这老头也是当天卖的,据他所说,只有两拨人买了书,一个,是一家三口祖孙三代,还有是两个年轻小俩口,前者出手大方,但是穿的衣服一般般。后者长得很好看,性子跳脱,出手大方,穿的特别鲜亮”
“这怎么找?”
汪晋简直是头都大了,早知道如此,他还不如继续被关在军区里,也不出来吃这个苦
镇上的条件真的是,晚上睡觉还要小心耗子咬脚丫子
那叫一个凄凉啊
“你把这两个线索合一下”原墨叹了口气,也觉得自己命苦,那么多乖巧可爱听话正经的学生,结果分给他的就这么一个冲动跳脱偏科没耐心的刺头
“合一下,合一下”汪晋有些迷茫,“三个人两个人,五个人,三女一男一小孩,长得高……”
“不会吧?”
“我觉得这俩人不对”
在同一时间,阮家的院子里面,陶桉树手杵着下巴,在院子里左转一圈右转一圈,思考来思考去,这样说道
其他人:……
“你们不知道,我那会儿去付钱的时候,王哥偷偷和我说,这俩前两天刚来的时候就在打听人了,说是一对小夫妻,长得好个头高皮肤白出手大方,这不就是说的我和冬冬吗?这边还有哪家小俩口有我们那么高咧?
“所以”
陶桉树说着说着脸色逐渐严肃了下来,那脸一肃唇一抿,还挺有气势的,让其他人都停下了才想,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就见他斩钉截铁,下了最后的结论
“所以,他们要找到那个走丢多年的哥哥就是我”
秦言一口凉水直接喷了出去,就连阮丹青被这大转折惊的差点被口水呛住,就连最小树哥哥推的阮冬青也忍不住抬头望天,眼神飘忽
她小树哥哥啊,有点时候像天空一样广阔(?)非常可靠,有时候又像上面的白云一样飘忽不定的啊
“你们不觉得吗?你们看,那条旺旺,和我都是高个头,长得都有模有样的,仔细看是有几分相似啊。我就说,就我哥那些个歪瓜裂枣的和我一点都不像,这样也不奇怪当初家里那么多崽子就卖我一个了啊”
陶桉树拍了拍手,脸上出现了几分兴奋
“原来我是他们捡的孩子啊”
“……你清醒点,你可是当初你们村子稳婆看着接生的”秦言深吸一口气,简直是没话说了
“你以为你在书里哦,还狸猫换太子是吧?一天天活路不干,想东想西咧,都是闲得慌”
“那可说不定啊”陶桉树的激动被泼灭半分,缩了缩脑袋,小声嘀咕,“我觉得很有可能啊,人有多大胆心就多大想,那不然他们卖我干嘛?按道理来说,那要卖人也卖撇兮兮那种,难不成他们是哈咧?”
“你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年头,长得好看的卖的贵些?一个顶俩,你说是你你选择卖一个还是卖两个?”秦言翻白眼
“我一个都不卖”陶桉树嘀咕两下,像个阴暗的小蘑菇一样,跑过去抱住自家崽子,亲亲她的小脸蛋,声音带着喟叹
“别个给爸爸好多钱爸爸都不卖我们花儿”
“不卖”花花声音响亮,软糯糯的软到人心坎里面了
“别个给花花钱花花也不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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