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男修伸手准备接下,只道是自己高估那些出窍修士。
谁想那金圈方向一转,直接往房梁之上而去。
三位高阶修士神色一振,还来不及动作,漫天威能如潮水,倾泄而下。
上方不知扔下了什么,如一轮金色小太阳,那金圈的金光也早已被掩盖。
砰砰砰的爆炸声不间歇响,是无数高阶法器或者法宝被引爆的声音。
狂暴的能量充斥了整个大殿,各色光芒不断迸发,撞击撕扯,法宝碎片四散飞溅。
整个大殿地动山摇,极为牢固的阵法瑟瑟发抖,最终碎裂,那些用以支撑的柱子之上,坑坑洼洼。
动静持久,好不容易才止歇。
事发突然,始料未及,那三位修士,都受了一定程度的伤。
尽管如此,辛夕还没有狂妄到认为现在出去就可以将三人一网打尽的地步。
毕竟他们身上各自有些什么手段还尚未可知。
既然只有一人可活,到时候这三位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杀了对方,无论什么底牌都会用上。
这三位可不是一般散修,都是历经无数实战中厮杀出来的,能力卓绝。
定然要到他们只剩下最后一位,损失惨重,身受重伤,图穷匕见之际,她才出来。
而那边,炼虚男修倏然出手,一面纯黑色旗子飞出,挺直如枪,在灵力的充盈下闪着金属光泽,直取那化神女修。
那化神女修恰好此时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而那边化神男修早就一直戒备着,手上巨剑浩神开山劈斩而下,剑气横扫,与黑旗撞击延缓其往前速度。
不过这化神女修速度也是挺快,其实不用化神男修那拦截,躲过这一击也是板上钉钉。
但很快,辛夕意识到,化神女修薛苓那时运转身法不是早已预料炼虚男修会突然发难,而是瞧出了这边的不对劲,在往自己这边而来!
那边交手过一次的两位男修显然也是知道这边薛苓的动向。
化神男修一边盯着炼虚男修,一边发问,
“薛道友是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炼虚男修偷袭不成,也知道再次偷袭难以得手,一时也没再动作。
薛苓停在案几前,道,
“先前因为诸多法宝的爆炸,威力巨大,场地里绝大部分摆设器物损毁不轻,可这案几,完好无损不说,连其上烛台的位置都没移动半点”
“这不正常”
化神男修和炼虚男修扫视整个大殿,发现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然后两人互相堤防着往这边走来。
而这边薛苓手已然放到烛台之上。
旋转,挪移,几次摆弄,但整个大殿没有丝毫反应。
一切落入辛夕眼中,她暗想,看来这片开辟空间的衔接口,在里面关闭后,外面的开关就失效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的。
又将整个案几摸索没有发现异常过后,化神男修在旁边道,
“或许只是巧合?”
薛苓深深看了一眼这面墙。
她总怀疑殿内一直有一道打量的目光放在他们三人身上。
但那法宝爆炸威力也着实大的惊人,就连她的护身法宝都被激发出来,还受了一些轻伤,化神之下的修士,压根不可能活下来!
或许是她多虑了。
就算有那也没关系。
大殿她到过的地方,她已经暗中动了手脚。
见那边三个人又纠缠打斗在一起,动作迅速,身影飞快交接又撤离,剑光灵力四溢。
辛夕感觉自己头脑又昏沉了些。
她猛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自她进入这片空间以来,就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一点又一点地蚕食她的清醒,想将她强行拽入沉睡状态。
要知道在往常,化神男修金圈拿出来以及薛苓过来之时,她肯定会紧张,飞快思考被发现后相应的对策。
她的反应和思维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迟钝。
掐了自己一把 她准备从储物吊坠里拿出醒神丹。
但随即她又止住动作。
陷入昏迷是这片空间对她的引导,谁知道自己跟随这牵引,最后究竟是走向灭亡还是有新的发现?
这空间的开辟本就极为不同寻常,背后有什么玄机压根说不准。
想通这一点,她顺着那股莫名牵引,陷入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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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是幻境,女主身份记忆全部都被暂时篡改,我怕下一章我表述得不清楚,你们看不出来。
所以到了下一章,看见叙述主体,以及视角主体有变化,不是换人了,也不是出错了,是女主在被重新安排身份背景的幻境里面。
脑袋昏昏沉沉的,好想就这么一睡了之,耳边却声音不断。
背上突然一阵剧痛,他猛地惊醒,想找出刚才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在找死。
“抱朴上尊,你探头探脑是在表达对这件事的热切态度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喊的这个抱朴上尊是他本人,他讷讷地看向台上问话之人,点了点头。
一身庄重打扮,神情肃穆的台上主持之人道,
“行,那神诀修补一事就交给你了”
“然后是明年炼虚晋升大典的主持,宗礼峰三个月内,去把本宗修为已经达到炼虚的弟子全部统计好”
“你睡糊涂了?好好的隐在人群里动什么动啊?还有刚才那事怎么没弄清楚就应下了?”
身边另一位上尊凑近在他耳边说道。
“我把你弄醒是要通知你,我们泠飔峰来事情了,掌门要看过来了”
“你倒好,醒了直接把事情往身上揽”
他这时候头脑也渐渐清醒过来。
自己全名杨义,自从修为上了炼虚后,就在昆仑泠飔峰做了一名长老,以此来混日子,常常闭关三年游手好闲三十年。
谁想他天赋不错,居然混到了大乘修为还没入土。
他问身边这位老友,
“啊,我突然听见掌门那样发问,整个人都是懵的,你也知道我挺怵他的,一时啥也没想就应下了”
“具体什么事啊?”
老友很是无语地看他一眼,道,
“就是三万年前,玉落前辈自创的那本《风灵羽化神诀》,三个月前她就仙逝了,将这些遗物什么的原本是交给她座下大弟子的”
“结果那家伙是个糊涂的,从师尊洞府将东西取走后,一边御风一边拿在手上琢磨”
“结果经过一座孤峰,有个女修在渡化神雷劫,他又盯着人看雷劫去了,最后一道下来之后,破开外边的防御阵法,赶过去逞威风,公主抱一下子稳稳当当地接住了那位女修”
“谁想那时候雷劫余威还在,雷劫的余威啊,这不,神诀记录的玉简烧了一部分”
“然后他就主动上交门派求修补,并愿意将修补后的功法捐在功法楼供其余弟子学习”
功法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具有共享性的,因为太过普遍的功法,摸清楚灵力散布,破解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比如障眼法这个门类,有的障眼法一眼就可以看穿,有的障眼法形成的幻象已然以假乱真。
因为后者对于中招者,更复杂,更陌生。
再比如,很多风系列功法里面都有风刃这一招术,当风灵根修士与风灵根修士对战。
对方用出风刃,你一眼看出对方是什么功法,你甚至可以不用回避,身法运转在密密麻麻的风刃中行走自如。
因为你早已研究透彻对方这一功法,知道对方招术的薄弱点在哪里,在密密麻麻过来的风刃中,你知道有一条缝隙,那一线过来没有一把风刃。
所以很多功法,特别是神功,大家是不愿意拿出来分享的,不然它就不是神功了。
听老友这么一说,他不由大怒,
“是那个兔崽子啊,他又想和现任道侣和离了不成?他这都第五任道侣了,玉落那厮,眼光怎么这么差,挑这种人做亲传弟子?!”
随即又咬牙切齿,
“我们统共才和那女人交过几次手啊?所有招术我都没有看全,灵力流转方式压根没来得及记下,怎么去修补?”
“到时候威力没有先前那般程度,峰里那些老家伙随便一试,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老友对此很是同情。
从寰宇仙迹出来后,得了机缘灵光一现创造出风灵羽化这神诀,是玉落上尊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
那女人几乎用这术法最后的绝技打败了泠飔峰所有同阶的修士。
威力难达到就算了,术法的表现形式也格外花哨,有一绝技,灵力化作纷纷扬扬的飞羽,杀机隐在绚烂之中。
“顾兄,是这样的,上次和玉落交手还记得不?”
“那些灵力运转轨迹你能复原一点吗?不清楚啊,好的,打扰了,改天请你到风露中霄喝极佳的上等灵酒”
从一真尊洞府出来,他又前往下一处,这洞府门外禁制阵法严实,应该是在闭死关。
他丧气地坐到地上,自拿到那残破的玉简时,他就傻眼了,损毁的都是主要部分,从元婴到大乘部分的招术就连一小段操控灵力运转的法诀都没有留下。
这还怎么复原修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本来就准备用这套说辞去跟掌门执事去推脱,说自己能力不足。
结果没想到后续另一上尊找上他。
原来是这人之前每次与玉落上尊对战,战败之后总会认真回想,自己输在哪里,在那等情境之下如何破局,好下一次反胜。
惨败第十三次之后,他决定从整个术法入手,将对方灵力痕迹记下来,反推操纵法诀,找出薄弱点击破。
但工作量太大,又输了三四十回的样子,他就放弃了。
但总归记得一些反推出来的法诀,于是就交给自己了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走的时候还一脸希冀地看着自己,说什么,一切就交给他了,还望他一定一定要把神诀给还原出来啊。
迫使他不得不继续这项艰巨工作。
将昆仑所有和玉落上尊交过手的修士,都拜访过一遍。
原先还抱着询问和《风灵羽化神诀》相关的几个具体招术,到了后期,他干脆询问玉落上尊这个人的动手习惯。
包括灵力运转起势,最爱走什么路子,是凌厉是慢磨还是刁钻,偏好群攻性还是精攻性等等。
他本人就是个惫懒的性子,连修炼都没有太过上进,本着寿元耗尽归于尘土的打算,谁想为了别人的一部功法,连轴转了整整两个月。
偏偏修补的进展还不大。
时光飞逝,很快就到了功法上交期限。
知道自己完成的不理想,将玉简交给掌门的时候,紧张,羞愧,懊恼多种情绪交织着,仿佛跟走在大街上却被扒了衣服一样难堪。
像是早就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掌门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玉简,没有多说,就让他身边的大弟子送到功法峰去了。
然后他直接出了昆仑,压根不敢回泠飔峰,不用想,那位提供给他断断续续法诀的上尊绝对蹲在他洞府门口。
在外面晃荡了一年多,他估摸着大家把这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就启程回昆仑。
刚进入山门广场,四面八方远处的议论声进入耳朵。
没办法,修为到达了这个境界,一定范围内的很多事情,就算不刻意去留意,也会知晓得一清二楚。
往常这些事情,就跟流水一样从心头淌过,然而今天,泠飔峰两位弟子的交谈,如植物的根系,牢牢抓住且占据着他注意力的土壤。
“什么嘛,还以为多厉害,现在这跟功法,修复的就跟一般天阶功法一样的水准了,我就知道,以昆仑那利析秋毫的风格哪里有什么大便宜给你占”
“唉,也是可惜了,玉落前辈的通晓全峰的绝技,出世连十万年都没有就绝迹了”
“都怪罗师兄那个蠢货,一本绝世功法,你怕到时候散失泄露了不抄录备份倒是情有可原”
“但连全部内容不赶紧印入识海的做法,真的让我很想去挖了他家的祖坟!”
“你别说了,越说我越痛惜那大把的宗门贡献点”
“好好的功法绝迹就绝迹呗,还复原个什么?他不复原我就不会去换。你看看这修补之人的水平,还不如我上次去秘境得到的那本地阶功法强!”
虽然知道那两人距离很远,但他还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然而这只是开始,从山门广场回到泠飔峰洞府,一些或看笑话,或假意安慰的话语等接连不断,诸如,
“这不是泠飔峰的杨义吗?听说你功法修复完成的不好,在外面躲了这么久,终于回来了?”
“唉,玉落上尊终究和你不是一个层次,也不要太较真了,下次别逞强好胜硬接这样的事情就是了”
“修复不好不是你的过错,那功法太强了”
作为上尊,在昆仑本就是重要人物,加上自己这豪气的性格,天下各路皆朋友,故而认识的人不计其数,其中假意或者别有用心来往的也就不少。
这种情况,明眼人都知道不关注自己才是最好的安慰。
听着这一道道挑衅讥讽的话语,他只觉得五内俱焚,更是极为不甘心。
风灵羽化是吧?他一定要把这本功法,原原本本地复原出来,这口恶气他实在咽不下,也不能咽下!
一回洞府,他就关起门来,好好地琢磨起曾经收集起来的各方资料。
这一沉浸下去,两三个月的时间又飞快过去。
某天,他正对着某册玉简发愁,峰主有一道传唤过来。
他御风上了峰顶大殿。
简单行礼过后,他问,
“峰主此番让我前来,所为何事?”
峰主几句话过后,他明白了,原来是得知他不在闭关的状态下两个多月闭门不出,峰主怕他因此而一蹶不振。
“你也不要听那些风言风语瞎说,功法的修复,倘若不是和原主人特别亲近,又时常切磋,怎么可能原原本本复原出来?”
“今天不说是你,让泠飔峰,或者全宗门的人来,都不可能将其复原出来”
他闻言依旧神情恹恹,
“可是他们口中的,我修补后的那功法,威力远不及它原本模样也是事实”
其实总的而言,这部功法大体上都比较中规中矩,很多术法威力都只能与地阶齐肩。
和所有系统类功法一样,每到修为达到一个新的境界,就会添加几道新的招术,从筑基到大乘每个阶段都会增加能够驾驭的招术。
根据得到的信息,和按照他所拥有的记忆以及对玉落上尊的理解,就算有的招术没见玉落上尊用过,完全是他自创出来的,那也和原版不相上下。
但有一道贯穿筑基到大乘的招术,风灵羽,简直无与伦比。
风灵力化作飞羽,每一片飞羽里蕴藏大量风灵力,飞羽触及皮肉则会被割裂。
离这些飞羽距离一近,它跟有灵一般自动感知到你,蜂蛹过来切割你。
灵力轰击无法消弭,灵力打散它又会重新聚拢过来,实在是避无可避。
也不知道它是如何达到灵力利用最大化的,就算你用全身灵力凝聚起防御罩,也抵挡不了这一攻势。
此技一出,倘若施展者不收手,同修为及其以下修士,皆化作齑粉。
这威力不远甩同阶修士很多招术几条街?而且更重要的是,它从筑基期就可以开始修炼,堪称越界挑战或杀敌的底牌之一。
就因为这道绝技,让整部功法的声誉一下子上来,也正是这道绝技,让他成为众人笑话的对象。
这两三个月的时间里,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真的远不如玉落上尊。
对照那断断续续的几段法诀,他不知道上手多少遍。
那几段法诀不变的基础上,删删改改,其余法诀他不知道轮换了多少次。
可是威力还是达不到,最终结果仍然只是见其形而不见其神。
峰主微微叹了口气,
“这你就狭隘了,所谓修补,就是在原本的功法之下,将其奉为权威,是不可能超越的,最大的成功就是修补完全,一切达到齐平”
“如果都赶超了,那还能够叫做修补吗?”
“凡人间的绣品你知道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工艺在不断进步,纺织材料也在改善”
“曾经的佳品他们也得修补,但因为要尊重原作,修补之时,所用的材料工艺,一定是那副佳品那个年代所用的材料”
峰主看向他,着重道,
“所以,你对风灵羽化这本功法进行修补,就已经迈入和被规束在它的框架之下,超越?绝无可能!”
听得这么一说,他醍醐灌顶。
确实是这样,难怪在修补的时候 他总是陷入冲突之境,特别是那些原本给出的法诀,他总有种忍不住去修改的冲动。
但多个地方这么一修改,这功法已经不是原本的风灵羽化,而是他个人完全新创造出来的功法了!
“所以说,我一开始方向就错了,倘若要与玉落上尊进行比较,我是应该重新去创造一本功法,两本功法进行比较”
“风灵羽化出世于三万年前,但现在我的阅历已然比那时的玉落要丰富,见识修为更是远在其上,虽然缺了重大机缘的启发”
“相信只要我尽力去创建,肯定也会有一本毫不逊色于风灵羽化的功法问世!”
峰主闻言沉肃的面色稍霁,
“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出现,但同时,无论成功与否,我不希望你活在玉落的阴影之下,人生无垠,我们不应该将自己禁锢限制在某个逼仄圈落里”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突如其来的,所有画面被截断,她骤然清醒。
转变太快,甚至突兀得有些莫名其妙,在昏暗的环境里,她一时还没有从引导性幻境里完全走出来。
直至整个空间开始收缩,将要消融,那股推她出去的力量降临在身上,她才恍然忆起初始一切。
目光聚焦,看向大殿中剩下的唯一一人,她最后的对手,薛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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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夕被传送出来的同时,消融的空间凝聚成一道银光,往大殿中央飞去。
薛苓貌似是一直候在离那案几不远处,彼时环境一有变动就戒备堤防着了,辛夕看着一精妙的折扇在她手中伸缩变幻,最终调整成合适大小。
就等着自己出来一般。
而今见了这流光轨迹,倒是顾不着最初目的,紧跟着银光直往大殿中央奔去。
至于辛夕本人,倒不是她不想也加以跟进,而是她自身被一股能量包裹,最终也直接推到了大殿中央,速度竟不比薛苓慢上几分。
银光在大殿中央原先那几行字的上方形成了一个银色漩涡,漩涡上有四字,传送出口。
其意很明显,进了这漩涡,也就离开了这里,回到原先来时那个正方形地域。
也就是放弃了最终那位风系大能遗物的获得。
辛夕弄明白这一切,迅速往后撤,首先拉开与薛苓的距离。
薛苓察觉动静看了过来。
关于这出口的意义,她自是通晓,适才又见辛夕躲避是对她颇为忌惮的样子,于是顺势道,
“现在你若是从这里离开,我可以放你一条性命”
闻言辛夕垂眸,语气低落,
“薛前辈实力出众,机智过人,在下佩服之至”
说着又后退几步,一边暗自催动着造化玉碟。
“我若与你正常竞争,无异与日月争辉”
随即话锋一转,
“但那两位前辈也不是酒酿饭袋之辈”
她抬头看向对面一定距离处的薛苓,扬了扬眉梢,
“薛前辈,你莫不是在上一轮厮杀中损失惨重,受了重伤,便想着虚张声势把我吓走吧?”
薛苓之前听着听着,紧绷的神色都有些放松下来,乍然见辛夕态度改变,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等到了最后一句话,她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这边辛夕见人要动手了,恰好能量身上的能量都要撑得她爆裂了。
她迅速弓步稳住下盘,同时左手握拳狠狠往地面一砸。
轰然之声炸响。
能量全被牵引呼啸着往左臂而去,大殿动荡,烟尘四起,地面方圆几丈全部下陷。
强大的气劲以她为中心向四周荡漾开,柱断梁塌,石块飞溅,又很快被绞得粉碎。
一边神识留意着被掀飞的薛苓一边猛灌灵酒。
左胳膊没有知觉,看来暂时是废了。
她知道这一击并不能给薛苓造成重创,但还是坚持这么做了。
因为在她没有出来的那段时间,她猜测,薛苓一定有所布置。
无论什么大殿里残留了什么阴私手段,在造化玉碟的磅礴能量摧毁面前,全都会被击溃得一干二净。
这些想法掠过脑海,神识一紧,背后发凉,她右手握紧法剑,反身回击。
叮叮当当的声音开始在破败不堪的大殿中不绝。
烟尘滚滚,浓郁升腾,迷蒙不清的大殿里,金铁交鸣。
灵力阵阵暴动,偶尔伴随一两声叱喝,轮番交手,生死就在几个刹间。
又是扇骨与法剑的撞击,铮然长鸣,周边碎石绞碎,化为粉尘。
相接的法器还没有后撤,几根细小的银针顺着扇面激射而出,分别对准了她的双目,太阳穴,咽喉等要害。
速度太快,距离过近,又有未散的烟幕遮掩,辛夕一时躲避不及。
好在威力不大,碎了一个护身灵宝。
见此击没有得手,对方迅速撤开,又很快攻来。
距离交手过去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这薛苓一出手就特别狠厉,她应接不暇,身上护身灵宝就已经碎了三个。
辛夕告诫自己要稳下来,看对方攻势,完全是在以修为压她,招招迅猛凌厉,显然有几分焦急的意味。
不管焦急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只要一心急,就容易出错。
而她,就更要稳下来。
果不其然,又是一轮攻势之中,辛夕抓到破绽,浅跃躲过横穿过来的锋利扇沿,剑柄反握,对准宽大扇面直刺而下。
扇面被贯穿,又因为薛苓收回辛夕旋转的力道,完好的扇面彻底被损毁。
薛苓很是不可思议,这可是上好的仙器,且有她化神期的灵力附着其上,别说贯穿,法剑强行刺下来不断裂就算好的了。
震惊归震惊,也没影响她的状态 辛夕乘胜追击一剑再度劈斩而下同时,她身形一拔如箭,已然撤退到大殿另一处。
这边辛夕提剑准备追击过去,而此刻她的上方威能暴动,光影闪动间,无数风刀风剑如雨而下。
步法轻踏出了剑雨范围,强劲的风往一处吸卷,那处已然形成了一个椭球,球色淡绿,透过外层可以看见里面翻搅旋转的密密麻麻的风刀风刃风刺风剑。
她运转灵力抵御那股吸力想着破解之法的同时,那椭球,居然沿着地面逆时针旋转冲过来,无数风刀风刃风箭以椭球为中心,在往四周激射。
术法运转,抢夺大殿内一部分风灵力在上空凝聚成几把硕大的铡刀。
铡刀直斩而下,形成道道撕开的裂缝,那些刀剑全被吸吞了进去。
神识再度感知到阵阵能量波动,辛夕回望,那边薛苓周身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流风环绕,空气嘶啸。
她向自己直冲过来。
辛夕不敢有丝毫怠慢。
原先自己和这人剑扇交锋之时,她周身就突然起了这种气流,挤压穿透能力很强,立刻就碎了她一个护身灵宝。
辛夕身影如电,避开老远,谁想薛苓对她改换位置视若无睹,继续往前冲锋。
她的方向是,出口。
灵力飞速往右手汇聚。
今天定然不能让薛苓活着离开这里。
自己迫使她耗费无数灵宝灵药,在一身内伤中厮杀而出,却最终一无所获,被自己捡了便宜,这梁子结大了。
以后不幸碰面,她不会放过自己。
灵力暴动,狂风怒涌。
法剑轻鸣,迸发出剧烈的强光,如飞矢流星般迅疾猛烈直追而去,空气摩擦,发出一连串爆裂声。
灵宝碎裂,正中心脏!
薛在出口边上的薛苓身子一僵,然后带着染红的剑身软软倒下。
还不待她松口气,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辛夕看见薛苓从地上站起来,不,不能说站起来,因为地面上摆明还有一具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尸体。
还不待辛夕细看,薛苓已经苍白着脸闪身直接进入银色漩涡之中,
整个大殿回荡着她的声音,
“我彻底记住你了,给我等着!”
辛夕平复下心绪,一步步朝出口边那具尸体走过去。
她想弄清楚是不是分.身之类的。
那具尸体在她的注视下变得透明,越来越虚幻,直至在出口边站定,尸体已经彻底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只剩下她的那把斑驳黯淡的法剑在那里。
看样子不是分.身,是一种秘术。
她大意了。
但也没有特别意外,能够取得进入仙迹资格,再取得进入机缘处资格,最终走到这里,她不是一般的化神修士。
若是一般三流散修门派的化神修士,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她直接灵力灌注,命灭锋旋锁,一锁链就可以杀一个。
有高阶护身灵宝的除外,但一般那些人一直顾着修炼,出来闯荡的少,身上压根没有护身灵宝,更遑论高阶。
虽然说一个境界一个大门槛,但同境界之间,差距可以十分之大。
她站在原地胡思乱想地等着,最终遗物应该要出来了吧?总不会这地方还隐藏着一个修士?
修为如何?实力如何?藏在何处?
光这么想着,她就有点毛骨悚然。
好在面前这银色漩涡终于发生变化,遏制住她纷乱的思绪。
漩涡分出有一部分白光,没入其正下方那行字中。
柔光以此为中心,裹挟着温和的能量,寸寸拂过大殿。
地面重新平整,损毁的房梁被装上,一切恢复到刚来时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