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年代,女配又被收拾了by帛米
帛米  发于:2024年0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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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袖并不知道这小子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见他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着没再问什么,就低头看怀中的赵明晨。
小小的赵明晨此时眼睛都不够使的了,两只小手死死抓着沈玉袖的手,看着玻璃窗外那一片片的田野,一个个的村庄接近又拉远,简直都看呆了。
沈玉袖见他难得比赵明理都老实,也把目光投向外面正在飞逝的景色。
以前的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姥姥姥爷的老家,那时候她还小,就觉得只是不停的在田野里走啊走,身在景色中反而没感觉那景色有多好,如今以现在这种视角去看,却又是另一种感受。
所谓大好河山,所谓风景如画,所谓重山叠峦,所谓天高路远,在她这里一下子就有了真实的感触。
沈玉袖看眼怀中的小儿子,又看看对面还在不停发掘着外面新景色的大儿子,然后与赵回对视一笑。
这就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吧!
一路上赵明理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看什么都新鲜,而小小的赵明晨看久了就觉得没什么意思,渐渐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眼睛一闭睡着了。
就这样,一行人在带个小家伙还算听话的情况下,在半下午的时候终于到达了老家的火车站,然后又换乘客车到达小县城,这才跟早早就来接他们的老家的人接上头。
“老哥哥,老哥哥,我在这咧。”沈玉袖和赵回带着两大两小刚下车,就看到一个老头子高兴的跑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伙子,在不停的念叨:“爷,你慢点,慢点。”
方有顺几乎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方有成,立马高兴疾步过去拍了一把身上多了不少肉的体格,笑道。“老弟,你这还是这么壮实啊,模样没太变。”
“你就知道瞎咧咧,我头发都白了好吧?”方有成哈哈笑着抹一把满头白发,又看向沈玉袖,“这是小袖吧,真是姑娘十八变越变越好看,都长这么大了呢。”
“快叫人,这是你三姥爷。”方有顺说着拉过沈玉袖就开始给人介绍,“小时候咱回来就是去的你三姥爷家,还记得不。”
“记得呢,三姥爷。”沈玉袖立马甜甜的对对方有成叫了一声。
而实际上,她只记得有方有成这么号人,具体长什么样子早就忘光了,但这并不妨碍她叫人。
介绍完了沈玉袖,方有顺又一指沈玉袖身后的赵回,“这是小袖家的,叫赵回。”
赵回一见方有顺介绍自己,也不用嘱咐,连忙上前跟沈玉袖一样叫了声,“三姥爷。”
“哎哎。”方有成笑呵呵的拍拍赵回的肩膀,回头对方有顺说:“这小伙子长得好,壮实,看着就有力气。”
“那是……”方有顺一脸的骄傲。
这孙女婿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呢,要长得不好,也成不了他的孙女婿不是?
今天方有成是特意借了队里的牛车来的,一行人寒暄过之后,方有成就叫着他们上车回家,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再不回去就要黑天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在夕阳余晖下慢慢走进一个小村子,没人注意到有个在村口打水的高大身影,看着慢慢进了村子的一行人,微微出了神。

第204章 杨建军
在沈玉袖朦胧的记忆中,这村子里几乎就没有人,到处一片荒凉,而如今却是多了很多房屋,也多了很多人,大街小巷中孩子的打闹声,鸡鸣狗叫声,一片热闹景象。
沈玉袖把这些景象跟记忆中对比了下,发现这所有的一切都比以前好了,心情也莫名愉悦起来。
挺好的,一切都变好了,所有人都比以前好。
上轿饺子下轿面,因为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天色不早,一行人吃的就是全白面的面条。
别小看这一碗面条,却是方家难得想改善伙食的时候才能吃的,是以这一顿面条可以说是吃的宾主尽欢。
吃过饭后,天色就已经全黑下来了,沈玉袖和方姥姥还有赵明晨暂时跟方家堂婶和方三姥姥挤在一个炕上,而赵回和方有顺则跟方有成一起到方家堂叔那屋挤着去了,没办法,方家现在房间少只能是暂时这样挤挤。
第二天早晨,沈玉袖是被自己小儿子一爪子给拍醒的,睁眼就见小儿子正闭着眼迷迷糊糊的说;“娘,尿尿。”
沈玉袖闻言精神起来,立马起身下炕,抱着小家伙到外面去嘘嘘。
“呀,小家伙醒了呀?”一个正在洗漱的堂嫂见她抱着孩子出来,笑呵呵的跟她打招呼。
“被尿憋醒了,嫂子起来的这么早啊。”沈玉袖一边抱着赵明理往茅房边走,一边回着。
“啊,我起来做早饭。”堂嫂笑呵呵的说着擦一把洗好的脸,也到灶屋忙活去了。
等小家伙尿完,整个人也都清醒了,看着这陌生的环境说什么也不回屋再去挤着,沈玉袖只能又回屋给小家伙穿上鞋,然后就放他在院子里溜达。
与此同时方姥姥她们也都起来了,沈玉袖也就没去灶屋帮忙,而是专心看着赵明理在院子里东一头西一头的瞎转悠。
而就在她看着小家伙捡了个根木棍开始在篱笆墙边扣土的时候,就感觉墙外有个身影不紧不慢的在院外跑过,然后又退了回来。
“沈玉袖?”那人迟疑的叫着。
“哎。”沈玉袖下意识的答应着站起身,结果却只看到篱笆院外站了一个陌生的高大男人。
沈玉袖看到这男人一愣,下意识的就朝身后的院子里看去,见几个起来的女人们有在灶屋忙活的,有在屋里说话的,而其他屋也才开始有动静,根本就没人叫自己,不由疑惑的又将目光转回篱笆外的男人身上。
“你……叫我?”沈玉袖疑惑的看着眼前男人。
“如果你是叫沈玉袖的话,那我是在叫你。”男人一听她承认自己叫沈玉袖,立刻笑的露出了两排大白牙。
“呃……,我们认识吗?”沈玉袖更疑惑了。
她只是小时候来过这里,这人明显也不是方家人,她应该是不认识的吧?
“你忘了吗?你曾给我一小口袋野菜,我和我娘来这里谢过你和两位老人家,记得吗?”男人目光温柔的说着当年。
“是你啊,哎?你叫什么来着?我都忘了你叫什么了?”沈玉袖被他说的灵光一现,猛然记起当年唯一一次好心送人野菜,还差点被送回来的事。
“杨建军,我叫杨建军,当时我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呢。”杨建军爽朗的笑着,问道:“怎么样?这些年过得好吗?”
“挺好啊,你呢,你过的好吗?还有你家的大娘,也还好吗?”沈玉袖可还记得他娘呢,这些年方姥姥每每想起当年,就忍不住要提一嘴这娘俩的可怜,这也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些年,她还能立马想起这件事的原因。
“很好,我们都很好。”杨建军很高兴这个女孩子竟然还真的记得他,也记得他娘。
也是因为那一小口袋野菜,他娘和姐姐才撑了下去,要不然他怕是早就成了没娘的孩子,更不会有现在的自己。
“那就好。”沈玉袖点点头,忽然就不知道再跟他说什么了,就疑惑的问了另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不见,你咋认出我来的呀?我都没注意到你。”
“昨天就听我娘说方家爷爷借了牛车去接你们,今天看到你,我觉得按年龄来说,差不多应该是你,就叫了。”杨建军半点也没隐瞒的说着。
其实昨天傍晚他就看到他们回来的牛车,就想来看看,只是他觉得这样有些唐突就没来。
“那你这感觉还挺对的。”沈玉袖毫不吝啬的夸着他。
反正她是没这本事,光凭一个消息,就能辨别出当年只见过一次的孩子来。
“哈哈哈……”杨建军被她说的爽朗一笑,直把刚刚带着赵明理出来的赵回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赵回见沈玉袖正在跟一个陌生男人聊着,而且还聊的那么自在,不由好奇的走了过来。
“小袖,这是哪位堂哥啊?”赵回在供销社那些年,早已习惯了跟陌生人打交道,上来也不惧生。
“他可不是堂哥……”沈玉袖说着就将当年和刚才的事情跟赵回说了一遍,然后挽着赵回的胳膊给杨建军介绍道:“他是我丈夫,赵回。”
赵回一听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堂哥,心里还不舒服了一下,但被沈玉袖这么亲昵的一挽胳膊,心里那点不舒服立马又原路返回。
“你好,我叫赵回。”赵回说着向对方伸出手。
“你好,我叫杨建军。”杨建军也连忙伸手与赵回一握。
“你是军人?”两手刚一交握,赵回就忍不住微微挑眉。
“刚退伍没多久,你怎么看出来的。”杨建军目露惊异的问他,“我自打穿上寻常衣服走出去,不认识我的人,可从没人一照面就知道我是当过兵的。”
“我曾经在供销社干过几年,见过的人多,你手上的茧子跟我们老百姓的不一样。”赵回笑着指了指他虎口的茧子。
这拿枪的手,和拿锄头的手,可是天差地别的。
杨建军看着自己的虎口一愣,随后点着头笑了,然后一脸请教的又问起了赵回,“那除了这样接触你能察觉出我和平常人不同以外,还有什么细微的地方可以察觉吗?”
“呃……,这个可就多了。”
赵回自认还是有几分看人的本事的,这人眼神清明,浑身有股子刚正之气,自然也就没什么好不说的,当下就跟杨建军说起了各个行业行为动作的些许差异,还有人们平时一些细微动作代表的意义。
两个男人就这么隔着篱笆墙热络的聊了起来,直把沈玉袖看的目瞪口呆,不过听着赵回所说的一些事情,她也感觉特别新奇也就是了。
虽说她跟赵回感情一直很好,也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但像这样的话题,两人还真没聊过。

第205章 你同情他?
赵回和杨建军一聊就没停下来,直到早饭做好姥姥开始叫人吃饭,两人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话题。
“有时间带小袖和孩子到我家玩玩吧,我家就在拐角不远处。”临走时,杨建军热情的邀请着赵回。
“好,有时间一定去。”赵回与他挥挥手算是告别。
吃完饭后,在方家壮劳力们各自上工走了后,方姥姥才问起沈玉袖这件事。
“早晨你和赵回是在跟谁说话呢?”
“杨建军,就是当年我给了人家一口袋野菜的那个孩子。”沈玉袖笑着说道。
“建军?那是个好孩子。”旁边方三姥姥闻言笑呵呵的点头,接着又叹了口气,“可惜啊,就是摊上个不着调的爹。
“啊?咋了?”方姥姥一听惊讶扭头看向方三姥姥,沈玉袖也一脸好奇的看了过去。
“你是不知道……”方三姥姥接着就说起了杨建军家的事。
原来杨建军的娘是他爹死了原配后娶的,杨建军的娘临嫁过来的时候还带过来一个小闺女,就是杨建军同母异父的大姐,而杨建军的爹这边也有一个前老婆留下的孩子,就是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家庭说起来就有些乱,但实际上家庭矛盾更乱。
杨建军的爹是个好爹,却不是好后爹,而杨建军的娘一开始的时候对继子也是很好的,直到她怀了杨建军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挑拨杨建军那异母哥哥,说后娘生了儿子后就会打他骂他,那孩子头脑一热回去就狠狠撞上了杨建军他娘的肚子。
幸好杨建军他娘当时也快生了,就算早产杨建军也没有什么妨碍,只是打那之后就再不能生了。
生了杨建军后,他娘就想要个说法,结果那男人护孩子的很,愣是舍不得说孩子半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再后来,杨建军他娘见继子看杨建军的目光不善,也就越发的小心避着,结果那小子就真认为他这个后娘不是好的,天天不是在亲爹面前告黑状,就是到村里说后娘欺负她,导致那女人的名声在村里的名声不太好。
那个时候各家日子都艰难,一个女人无亲无故不容易生活,再加上杨建军他娘也舍不得孩子,就硬生生的忍了多年。直到那次大饥荒,也就是方有顺带着方姥姥和沈玉袖过来那年,杨建军他爹要把他娘带来的闺女嫁给个打死老婆的男人,他娘才一下子爆发了,村里人才知道真正的原委。
后来就是杨建军他爹不再管那娘俩死活,也是娘俩命硬,从方有顺嘴里知道了哪里还有活路后,楞生生带着两个孩子出去逃荒活了下来。
而这还不算完,饥荒结束后,日子渐渐好起来,杨建军他娘就供杨建军上了学,而杨建军也是个争气的,成绩一直很好,直到高中毕业去当了兵,再后来日子更好了,杨建军他娘就用杨建军挣的钱盖了房,还给杨建军说了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只等他有时间回来结婚。
结果好景不长,年前忽然传来消息说杨建军受伤成了残废,那家人为了自家不女儿不嫁个残废就想退亲,那时候杨建军他娘去军区医院照顾杨建军不在家,他爹见那家人闹得凶,就咬死不退婚,最多同意换亲,让那家的女儿直接嫁给他家大儿子,给杨建军盖的新房以后也归两人。
那家人一听,觉得嫁给杨建军他哥总比嫁给残废强,再说还有新盖的房子,当场就答应了下来,还趁着杨建军娘俩不在的时候直接办了婚礼。等杨建军他娘回来知道这时候,又狠狠的跟杨建军他爹干了一架,自此之后,两口子过的再不像两口子,各住各的屋,各做各的饭,谁也不管谁。
而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杨建军确实是受伤了,但只是伤了一只手,手术过后恢复的还不错,虽然已经不能继续呆在部队,却也给他安排了转业职务,听说是安排在了G市当派出所所长,再过不久就要去上任了。
方三姥姥说这事的时候,表情生动内容跌宕起伏,就好像是亲眼所见,而沈玉袖则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这杨建军二十来年的人生,简直比小说还要精彩。
“那嫁给这孩子他大哥的那女的,后悔不?”方姥姥难得有些八卦的问,沈玉袖也又认真的看向方三姥姥。
“哪能不后悔啊?自打杨建军好好的回来,那女的都嚎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再嚎有啥用?都成人家嫂子了,难道还想再嫁给小叔子啊?”方三姥姥说到这里忍不住啧啧出声,“你说说,这人的命啊,还真是天注定,没有当官太太的命,你就是碰上了也抓不住。”
沈玉袖听着也是连连点头。
就是啊,就像那女人,明明只差一脚就能跟着杨建军去吃国家粮了,结果一步踏错国家粮跟她擦肩而过。
原来她以为赵回的爹娘就够不靠谱的了,结果杨建军也不遑多让,这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吗?
过后,在没人的时候,沈玉袖就悄悄跟赵回说了杨建军的事,眼里心里满是唏嘘。
这人啊,真的是越长大,经过的事越多看过的事越多,就越知道这世间并不是人人都容易的。
“咋了?你同情他?”赵回有些心塞。
她干嘛要这么关注一个陌生男人的事?还用那样唏嘘的口气说这些?
“倒也不全是。”沈玉袖没听出他话中的酸意,笑盈盈的看着他说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小时候受苦长大享福,就像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多好,对不对?”
“也是。”赵回被她这话逗笑,又问道:“那你呢,你以后是什么样?你小时候可没受过苦。”
“我?”沈玉袖想了想,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呸呸呸。”赵回一听连忙呸呸出声,一张脸一下子严肃了下来:“以后别动不动说死,不吉利。”
沈玉袖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厉害,愣了一下后,眉眼含笑的将脸凑到他眼前笑问他:“是不是想起我掉下河那件事了?心疼我啊?”
对上她笑盈盈的眼睛,赵回有些生不起气来,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粉嫩嫩的唇,低声诱哄着,“反正我听不得你说那个字,以后不说了好不好?”
自从经历过遍寻不着她,不知她生死的恐慌后,他对这个字就特别排斥,特别是从她嘴里说出来。
“好。”沈玉袖小声答应着也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一副我很听话的样子。
她也才知道,赵回竟然这么在意这个字,早知道就不说了。不过她也是才知道赵回竟然在意自己到这种程度呢,竟然连个字都不能说了。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仿佛盛了光的眼里也全是他身影,直把赵回看的心中微动,俯身刚要吻下去,就听门口一道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爹娘,你们在干啥?”

第206章 回来
赵回刚要亲下去的唇一下子刹住,抬头就见赵明理正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他俩,而沈玉袖反应比他还快,立马眼睛一闭伸手开始搓眼。
“哎呀,是我家明理吗?快来帮娘看看,娘眼里好像进东西了,你爹笨的都看不到。”沈玉袖一边说着一边朝赵明理招手,似乎在寻求他的帮助。
赵明理一听,连忙蹬蹬的跑过来,小手拽住她的衣角就往下拉,“娘,你蹲下,我看不到你眼睛。”
“哦。”沈玉袖顺着他的意思蹲下,然后指指自己的右眼,“就这个眼,你看看。”
赵明理闻言小手立刻认真看了起来,但他除了看到沈玉袖的眼睛有些红,什么都没看到。
“没有啊,我也没看到。”赵明理皱着眉使劲瞅着她的眼睛,可是却越看越疑惑,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真的吗?”沈玉袖故作疑惑的闭眼又使劲搓了搓眼,然后装作惊呼一声,“出来了。”
说完,沈玉袖放下手假装着看一眼手指然后又弹掉什么,说道:“原来是个眼睫毛啊。”
赵明理根本就没看清她手指上是不是真的有眼睫毛,但看沈玉袖睁开眼好像真的没事了,他也就信以为真了。
赵回看着她就这么一本正经的把小孩糊弄过去,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在糊弄家里这两个孩子这一方面,他是半点也比不得沈玉袖,当然这也可能因为她是老师,天天接触孩子有关。
把小孩糊弄过去后,沈玉袖也就没再和赵回继续待在屋里,而是带着两个小孩出去转悠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总不能让两个孩子天天呆在方家吧,总得见识一下这里不同的村庄和人文。
两人带着孩子在村里转悠的时候,也经过了杨建军家,杨建军听说两人要在村里转转,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主动带着他们在村里转了一圈。
其实这村子并不大,最起码不如沈玉袖所在的村子大,没一会儿也就转完了,转完之后没啥事,杨建军就带着两人回家坐了一会儿,在这里,沈玉袖没看到杨建军那所谓的大嫂,却看到了曾经要给杨建军结婚用的婚房。
那是三间红砖瓦房,在这村里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要知道现在人们除了吃饱穿暖之外,最大的要求就是有个不用年年收拾的好房子,而这房子已经完全超出当下人们最渴求的需要,也就难怪那女人会在杨建军受伤后选择嫁给他哥了。
这完全就是看房子不看人啊!
方有顺在村里也就只有方有成这一家亲戚,并没有其他亲戚可见,在这里住了五天后,就让赵回在家看着孩子,老俩带着沈玉袖去提前上了趟坟,然后留下了给方家带来的一些礼物打道回府了。
没办法,赵回最多也就只能请七天假,这已经是在这里能停留的最大限度了。
再次坐上火车的时候,赵明理虽然依旧津津有味的看着外面的风景,却也不像第一次见到火车时那样兴奋了。
一行人哐当哐当坐着火车回到油田基地,又倒客车到县城,沈玉袖见天色已晚,也没让方姥姥和方有顺回村,而是直接回了她和赵回在县里的小院。
没办法,这一路上又是坐车又是倒车的她已经很累,再加上现在天气已经很热,在老家又是好些人挤在一张炕上,家里出出进进堂叔兄弟嫂子那么多,她也不适合洗澡,如今都感觉身上快馊了,可回到村里还要挑水洗漱做饭很麻烦,而在县里的小院则有自来水和煤气,可以省去这很多的麻烦。
回到小院后,方姥姥就开始洗手做饭,沈玉袖则忙活着烧水洗澡洗衣服,赵回和方有顺就一边看着两个孩子一边收拾屋子。
一通洗洗刷刷又吃过饭后,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沈玉袖回到屋里一下子躺炕上就不动了,就感觉还是躺着舒服。
赵回洗漱后回到屋里,见她闭着眼睛似是已经睡着,立刻放轻了关门的动作,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沈玉袖其实还没睡着,听到动静懒懒对睁眼,见他正要躺下,就问道,“明理明晨呢?”
“跟姥姥姥爷睡去了。”赵回说着在她身边躺下,顿觉浑身骨头也松缓了很多。
那小哥俩都是一周岁半断的奶,方姥姥为了预防孩子恋奶,就在沈玉袖决定断奶的当天全都接手了过去,是以,这俩孩子早已习惯了一到睡觉的时候就去找方有顺老俩。
沈玉袖闻言毫不意外的嗯了一声,就把他胳膊拉到自己脖颈下,然后闭眼准备睡觉。
然而赵回却还不想睡,看着她枕在臂弯里的侧脸就想干点什么。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做了,另一只手一拉电灯的灯绳,随着屋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他也侧身凑到沈玉袖的鼻间唇上起来。
“嗯~,我累了。”黑暗中察觉他的举动,沈玉袖抹黑捂住他的嘴,又娇又软的拒绝。
然而她娇娇软软的声音,不但没打消赵回的念头,反而让赵回心里那股火烧的更旺,只气息不稳的咕哝一句“那你别动,我自己来”,就再没让身边的人再发出任何拒绝的声音。
一觉睡醒,沈玉袖只觉得浑身舒坦无比,睁眼才发现窗帘后面的阳光已经很亮,等她起来开门出去,才发现屋子里已经一个人都没了,而桌上则留了一张纸条,上面是赵回的字迹。
‘我去上班,饭在锅里,姥姥姥爷带明理明晨回村了,你起来后随便好好歇着,等我下班带你一起回村。’
沈玉袖看着纸条上的字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洗漱完就去厨房找饭吃。
吃过饭后,沈玉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想起昨晚睡觉时感觉被褥有些潮了,就到放杂物的地方拿了根绳子,准备到院外的树下扯绳子晒被褥。
以往放了暑假,为了让赵回不天天来回辛苦的跑,她也会带着孩子们在这里住些日子,是以周围的邻居对她也很熟识,几个坐在树荫里看孩子的大娘一见她拿着绳子出来,立刻就笑着跟她打招呼。
“小袖这是放假了啊。”
“嗯,放假了,大娘婶子你们这是在看孩子呢。”沈玉袖一边在树上拴着绳子,一边跟这些婶子大娘们应和着。
因为也没啥事,再加上过几天她还要把孩子们接来在住些日子,把被褥晒到绳子上后,索性又直接把被单也一起洗了。
而就在沈玉袖忙活着这些的时候,一艘渡船也在黄河边慢慢靠了岸,随着人群一个个慢慢上了渡口渐渐散去,一个纤细的身影还站在渡口望着周围这多年不见的旷野。
七年了,这渡口竟然一点都没变,堤坝还是那么矮,周围还是一片荒草,只有远处坝上的几棵树好像长高了很多。

第207章 我回来了
沈玉灵深吸口气,慢慢走上渡口,一步步走向不远处的堤坝,这才发现只是堤坝这边的渡口没变而已,堤坝南边的环境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近的,是在堤坝不远处村里的房屋多了很多。远的,是原来很多的荒地变成了整整齐齐的田地,而更远处,她记忆中那个落后的小县城,似乎房子也密集了很多。
沈玉灵一步步的走着,一步步的看着,直到进了县城才发现,这里不止是房子密集了很多,就连人也多了很多,甚至他们身上的穿着都比以前好了很多,脸上的笑容更多。
看着这些变化,沈玉灵下意识的看眼自己身上七年前的衣服,又看看自己早已粗糙干裂的手,心中有股不自觉的卑微。
这些年,她在劳改农场天天就是睁眼干活、闭眼睡觉,那些真正有点本事的不想搭理她,一些真正的好人也不愿意跟她说话,而那些想跟她说话的,不是真正的狠人想找出气筒,就是想占便宜
沈玉灵早就在看守所被打怕了,也就很听那些人的话,时间久了竟然也能不挨打,成了那些人公用的小跟班,慢慢的她也学会了看人眼色,也变得手脚勤快。
这七年,对沈玉灵来说是真正的煎熬。
她后悔当年一时冲动把沈玉袖撞下河,也恨沈玉袖既然没死也不肯和解撤案,更恨沈老四和沈四婶夫妻的冷血无情。
这么些年来,那些犯错误的人多多少少总会有家人去看,只有她,自始至终一个去看她的人都没有,她的父母就跟死了一样,七年来甚至连个口信都没给她稍过。
沈玉灵见街上的人开始一个个看她,心里莫名一跳,下意识的低头赶紧出了县城,快步朝自家村子的方向走去。
她总觉得那些人的目光仿佛带了刺,在瞧不起她身上的穿着,瞧不起她满手的茧子,甚至瞧不起她劳改刚回来,这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然而,实际上人们只是觉得她停留在那的时间太久有些奇怪,所有的感觉都只是沈玉灵自己心里作祟而已。
而急匆匆出了县城的沈玉灵,却发现回家的路也变了。
原本的荒地里如今增加了很多的沟渠,沟渠两旁也增加了很多农田,要不是有一些小路还没变,她都怀疑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直到渐渐看到了地里有着熟识的人,走进陌生而熟悉的村庄,回到自己熟悉的家门口,沈玉灵才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有所改变,只有她的家没有半点变化。
她家的房屋还是那三间土屋,院子也还是篱笆院,院子中的晾衣绳上依旧晒着一些衣服和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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