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音乐从舞台的音响中缓缓溢出,轻抚人的心灵,这里有各形各色的人,在吧台周围坐着的很多人都是奔着这音乐来的。
夜色的音乐大多是国内外大师绝版的音乐,拥有独家的版权。
经研究表明,这些音乐有抚慰人心、缓解神经紧张的作用,高层想收归国有,但是出于某种特殊原因,没能把想法落实下去。
莲娇娇瞥了一眼周围,红唇轻启:“王东兴呢?”
“呃……娇姐,王总正在‘凤求凰’包厢内,而且,杨少也在里面。”
“杨少?你们真是给他面子!那个黄毛不是说要砸了我的招牌吗?怎么,如今却怂了?”
夜色这招牌还在门口挂得好好的,周围还环绕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冷阴极气体的放电灯,照着奢华的人。
讲真,这里的消费很高,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来消费的。
不是说看人下菜,而是这里调的一杯的酒最低都要几万起步。
寻常人等也能进来,但是每一笔消费,都得踮量踮量。
万一一不小心,一杯350ml的酒,就足以花掉一年的工薪和奖金。
杨泽宇是夜色的至尊vip,自然懂夜色的规矩,不过他竟然敢闹事,那肯定是仗着背后的资本撑腰。
王东兴被他打了,也不敢找他麻烦,只好叫莲娇娇来。
干架什么的,真是伤风败俗!
莲娇娇咳了咳,打算开个包厢给祁野,让他在里面等着她办完事,结果某人睨了一眼,周身的上位者气息一露无疑,“就不带我去见识见识?”
得了,就您?
长的见识比她还多!
她才是井底之蛙!
无奈之下,莲娇娇答应了。
她估摸着待会儿见到杨泽宇这黄毛小子,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在祁野的面前与他大动干戈。
凤求凰包厢,里面的环境如名,高端奢华、格局高调。
包厢隔音效果很好,与门外不同的时,一开门,里面是震人的音响,迷离的昏暗的灯光,群魔乱舞的男女。
里面的面积很大,王东兴像只哈巴狗一样扑了过来,一把抱住莲娇娇踏进来的大腿,哭唧唧。
“娇姐,你可来了!杨小少爷无法无天,把我的门牙都打掉了!”
店员捂着脸,不忍直视。
王总的一世英名,在今夜,宛如拆楼一样从上到下彻底崩塌殆尽。
莲娇娇居高临下地看着王东兴的嘴巴,他哭唧唧的时候,可以看到,他牙齿中间的两颗门牙,果真被磕坏了。
那门牙晃晃悠悠地挂在那里,要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配着他那副滑稽的表情,其实还挺好笑的。
对此,莲娇娇轻轻地吐了一句,“王总,你太弱了。”
居然干不过一个小屁孩!
王东兴闻言,嘤嘤嘤地控诉了一声,让祁野瞧得眉头紧锁。
正主来了,怎能让杨泽宇不兴奋,他拍了拍手,震耳欲聋的音响就停了下来,群魔乱舞的男女也不乱舞了。
迷离的舞台灯光也被关掉,天花板处一台台水晶灯都亮了起来。
他一头黄毛,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不一样的色彩。
莲娇娇无语于杨泽宇的审美,瞧了一眼他的人字拖,开口道:“黄毛,你这非主流的打扮跟谁学的?”
莲娇娇痞吗?
她口吐芬芳的巅峰时期,还是在前世,一张嘴能说得过七张嘴。
只是,那些都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像个刺猬一样,轧得靠近她的人,伤痕累累。
杨泽宇的样子,像极了他的父亲,以至于,祁野在看到杨泽宇的第一眼,就意识到了他的身份。
每个都,都有八个市。
在帝都,虽然不刻意强调各个市之间的界限,但是市中霸楚领域分明。
杨家是言政的,顶头有功勋,身份自然是尊贵不已,在落市在一定的地位,无人敢惹。
而祁家,乃是财爵世家,老爷子在军事上有大功,与杨家乃世交。
可到了祁建辉这一辈,他不喜武,偏偏要从商,尽管是跨国集团总裁,还是让老爷子对他恨铁不成钢、不待见。
祁野是私生子,在多年前与祁建辉断绝关系时,老爷子还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说哪有对亲儿子那么狠的?
后来,祁野白手起家,跟他一样,成为了一名跨国集团的总裁。
两个集团之间商业竞争激裂、针锋相对,正是儿子总跟老子对着干,祁建辉连连败却,被迫退出国外市场,正可谓是气得心肝痛。
对于杨家,祁野再熟悉不过。
面对莲娇娇的话,杨泽宇跺脚,气极生怒,“莲娇娇,你才非主流,你全家都是非主流!我那叫时尚!”
“时尚?”莲娇娇疑惑地出声,她说话的尾音拖得长长的,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色,发出一声轻嗤,“这不叫时尚,这就是非主流!”
杨泽宇烦躁地抓了抓头上的黄毛,觉得自己跟这个蛮横无理的女人说不清,便看向一个不好惹的男人,问道:“你说说,我这是不是时尚。”
超级时尚、超级不好惹的祁野,睨了他一眼,凛冽桀骜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祁野淡淡道:“不是。”
他话落,有人不合时宜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很快止住,咳了一声。
杨泽宇觉得自己的耳朵充血,一定是红了一大截,急得跳脚:“你们这些老古董,一点也不懂时尚!”
包厢内乱乱的,莲娇娇环视了一眼,“不是说要砸我招牌?”
他手上比划着动作,滑稽不滑稽不知道,莲娇娇想打他的心都有了。
“咳咳……”莲娇娇咳了咳,背对着祁野,“上次是个意外嘛!”
谁让杨泽宇调戏夜色里面的店员,恰好被她遇到了呢?
夜色可不是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高档会所,来这里的人都必须遵循规定,杨泽宇仗着自己的家世无理取闹,在莲娇娇看来,不揍一顿不听话。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熊孩子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就好!
杨泽宇不过是一个高中生,家中无人管教,思想幼稚,遇上了莲娇娇这狂得无法无天的人,自然吃瘪。
祁野向前走了一步,静默地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以后会后悔的。”
“我……我还论不到你教育我!”杨泽宇逼红了眼,别以为带个外援过来,他就会怕,“莲娇娇,你究竟叫不叫?不叫的话,我们就打一架!”
“就你,还想跟我打架?小屁孩,你未免不识好歹!”
莲娇娇上前抓住杨泽宇身子前面的衣领,将他缓缓抓了上来,两脚悬地。
王东兴下巴都惊呆了。
祁野的眼皮跳了跳,诧异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啊啊啊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快放开我!”杨泽宇大叫。
他脚底悬空,着实害怕。
莲娇娇也不在意祁野在旁边了,本性暴露,“小屁孩就该有小屁孩的样子,喝什么酒、打什么架啊?你以为打扮成一身非主流的样子,就很拽了?”
如果说,莲娇娇的前半句话戳中了杨泽宇的心,那么,她的后半句话是真真切切地彻底将他激怒。
“不用你管!莲娇娇,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爸都不敢打我!”
他这是又提起上次的事了……
莲娇娇觉得自己有点无辜,她不过是给了杨泽宇一拳,不小心把他打出了鼻血,面上看起来是鼻青脸肿,但是实际上她打架真没那么厉害。
“你爸不管你,但你要是在我的地盘上闹事,我就非管你不可!”莲娇娇像拎小鸡一样,将杨泽宇放了下来,冲他比了比拳头,作威胁样。
她这副样子,凶狠得有些可爱。
祁野咳了咳,拿出手机,道:“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他爸爸打电话,让他爸爸来管教他。”
他话落,两人错愕。
“不许你打电话!”
首先是杨泽宇,一听到他要打电话叫家长,近乎要扑上来夺他手上的手机,不让他将话语给落实。
其次是莲娇娇,她确实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跟杨家有联系,嘴巴张得老大,“你认识他爸?”
“嗯。”祁野应了一声。
他往旁边一挪,就躲开了杨泽宇要过来抢手机的动作。
跟莲娇娇想得差不多,在他眼里,杨泽宇多少不过是一个小屁孩。
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
瞥了一眼杨泽宇脚下穿的人字拖,还有耳上泛着光的耳钉,祁野皱了皱眉,他一向不想多管闲事,但看到杨泽宇的样子,他突然动了恻隐之心。
“你们两个坏人,凭什么威胁我!”杨泽宇抢不到手机,双目圆瞪,眼角有些发红,像是被气出来的。
莲娇娇摆了摆手,让王东兴清场,待“凤求凰”包厢中只剩下三个人,也就是她自己、祁野和杨泽宇后。
她方才开口缓缓说道:“你打坏了王东兴的门牙,他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会让你得寸进尺下去,杨泽宇,你是个未成年人,不该出入这种场所。”
尽管夜色不乱……
祁野点了点头,“一般来说,能跟你讲道理,都不会动手。”
至于要到了动手的程度,那可就不是住院几天或几周的事情了。
莲娇娇有些心虚,她自动过滤掉了他口中的“一般来说”和“都不会动手”。
王东兴说她是女魔王,也是因为她曾打过一个人,打到半身不遂的地步,而后,那个人在帝都混不下去,去往外地了,多年至今不敢回来。
至于为什么打?
也是有原因的。
莲娇娇最讨厌有人觊觎她的美色、对她心怀不轨、甚至对她动手动脚。
占一项者,轻则教训一两下,而犯两项或两项以上者,重则残废。
莲娇娇善良得不够纯粹,也坏得不够阴深,对于不良少年——杨泽宇,还是希望他能迷途知返的。
当然,祁野口中的讲道理,可不是她常用的方式,她喜欢用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一切的问题。
不乖的话,会被打……
“是啊!能讲道理,为什么要打架呢?”莲娇娇歪了歪头,睁着一双明亮澄澈的眸子,真诚之色十足。
不知为何,明明是如此和谐与温馨的场面,杨泽宇却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他背后一寒,抬头便对上了祁野的一双眸子,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他往后退了几步,舔了舔舌头,只觉得口舌有些干涩,“你们想怎么样?我不过是想让她叫我一声爸爸!”
那话,就好像小三对原配说:“你失去的不过是一个男人,可我失去的是至死不渝的爱情啊!”
见杨泽宇还是这么幼稚,莲娇娇忍无可忍,当场给了他一个暴栗子。
她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道:“你脑子进水了吗?居然想让我当你爸爸!”
让别人叫自己爸爸,进而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从一定的心理学角度上来说,这是一种病态的需求。
杨泽宇怎么想的,居然提出这种要求,怕不是想被莲娇娇打!
这边,祁野也拨通了电话,三言两语就给杨泽宇定了“死刑”。
无非就是那么一句话,“来夜色接你家孩子。”
想到那记忆里面容严肃得像块硬邦邦的铁板烧的亲爸,杨泽宇抖了抖身子,恐惧之余,又多了一些嚣张。
“不讲武德!居然找家长!”
杨泽宇嘟囔了一句。
莲娇娇笑意盈盈,道:“跟你讲道理讲不通,又不好意思打你,剩下最好的方法,就只好找你家长来喽!”
然而,这句话是莲娇娇在开玩笑,还是说她的确是认真的,杨泽宇都傻傻分不清楚,他只知道,长年见不到的人终于可以见一面了。
说是长年忙于工作,对于杨父这个市中霸楚来说,也确实是不假的。
第43章 杨爸
当杨爸推开手中的事过来时,杨泽宇正垂着头,在水晶灯光折射的玻璃桌上,乖乖地抄写着九九乘法表。
关于一个高中生为什么要抄九九乘法表这件事,莲娇娇是最有发言权的。
祁野好似有洁癖,杂乱的“凤求凰”包厢已经不能入他的眼,又另让人安排了一间包厢,叫“翠竹居”。
他的身体靠坐在真皮质黑色沙发上,白皙修长的手正拿着财经报在细细地阅读,在看到报纸上登着“震惊!亿万总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十几人于水火之中,以资鼓励,特颁发‘良好市民’称号,望悉知!”时,眼皮跳了跳。
写字看报,两人之间的氛围极其安静,只是莲娇娇时不时嗑瓜子的声音,在这包厢内显得十分突兀。
见祁野眼皮跳了跳,薄唇紧抿着,莲娇娇好奇地探出眸子张望,“祁野,你看到了什么?这么惊讶!”
闻言,被问话的某人,淡淡地睨了她,“没什么!”
“哦!”
莲娇娇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她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消息涌了出来,似乎要砸破屏幕一样。
#震惊!亿万总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十几人于水火之中!#
#他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为了以资鼓励,特颁发‘良好市民’称号!#
莲娇娇手上的瓜子还没放进嘴里,见状一把将它扔在桌上的水晶烟灰缸中,里头还有沾着些许银丝的、被破开几瓣的瓜子壳。
没记错的话,这是昂贵的烟灰缸,店员在心中如是想。
“祁野,你出名了呀?”
莲娇娇不嫌事大一样,将手机屏幕递到祁野眼前,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祁野倒是觉得有些丟脸,那些人为了讨好他,居然把他的“英勇事迹”登到了财经报上,“没有。”
见他谦虚的样子,莲娇娇漾起一抹笑,“哎呀!不要谦虚嘛!良好市民祁先生!”
“祁先生?”
祁野放下手中的报纸,狭长的眸子盯着莲娇娇,似乎要在她的脸上盯出一朵花瓣繁复的花来。
不知为何,莲娇娇不敢回话。
她轻咳了一声,把目光瞥向杨泽宇,后者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哀怨地回视了她一眼。
这时,猫猫也哀怨地叫了几声,用“喵喵喵”来控诉两人将它遗忘的事。
为了缓解祁野给她带来的压力感,莲娇娇顺手抱起猫猫,斥责了杨泽宇一句,“看什么看,九九乘法表抄完了吗?一个高中生,居然连八七是多少都不知道,我真怀疑你的学历掺假!”
杨泽宇被她说得脸一热,“我爸有权,我走后门进去的,不行啊?”
“啧啧啧,怪不得!”
莲娇娇幼稚地出声调侃他,他怒而想出声,却在对上某人看过来警告的眸子,慢慢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他的右手紧紧地拿着一支黑墨水笔,纸张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连串密密麻麻的数字,俨然是九九乘法表里面的内容,但是,7×8,他写成了54。
莲娇娇仰了仰下巴,离祁野远了一点,指着上面的54说道:“你算错了,八七等于五十六。”
她怎么知道自己在心中默默地算数?
杨泽宇心里头一惊,感觉自己的面子今晚全丢光了,他支支吾吾地反驳了她一句,又有心里默默地算计,结果的确是7×8=56,不由地烦躁。
是了,他能上知名重点高中,其实是他老子动用关系硬把他塞进去的。
他是个不学无数的坏孩子!
不知是自尊心作怪,还是其他的什么,强烈的情绪莹绕在他的心头。
杨泽宇柄足了力气,暗暗发誓要把九九乘法表给完成。
杨爸就是在他专心致志抄写九九乘法表的时候来的,或许那也不叫抄,而叫是默写,但足以看到他的决心。
“祁爷,麻烦您了!”
见到祁野,杨爸首先说的就是这么一句话,说完,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头也不抬的杨泽宇。
目光在略过莲娇娇的时候,杨爸也跟她点了点头,道:“莲总,麻烦您了!”
他话落,祁野与莲娇娇大眼瞪小眼,最后化为一声咳。
祁野道:“杨小少爷年纪甚小,杨总忙于生意之余,也该照看照看。”
“祁爷目光长远,我这就带他回去,好好照看他。”
没人知道为何落市的市中霸楚会如此乖巧,甚至是算得上说谄媚的态度,站在旁边随时等待包厢中的店员们,她们暗地里咂舌,疑惑地想道。
莲娇娇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猫猫那触感极好的毛毛,轻飘飘地瞥了杨泽宇一眼,“你爸来了!”
闻言,杨泽宇没抬头,仍是固执地写着九九乘法表,鼻子酸涩。
杨爸见状,眉头皱了皱,但碍于有外人在场,不敢发作。
他鲜少回家,而杨泽宇一年除去寒暑假之余的时间都是寄宿在学校,现在看到杨泽宇的样子,他有些认不出来。
早些时候不是没见过,但是久不见,倒是越发陌生了。
学校也有人告诉过他杨泽宇的情况,说杨泽宇在学校不学无数,经常打架闹事、欺负女同学,但他让秘书去处理了,也言语警告了杨泽宇几句。
前些日子,杨泽宇在夜色骚扰店员,被莲娇娇教训了一顿,他不得已低下头、动用自己的所有关系,终于搭上了莲娇娇的线,当面抱歉。
当时,当事人莲娇娇是这么说的:“看在杨总的面子上,这事,我就不计较了,况且他还是个小孩子。”
她忍住用词,没在杨爸面前叫杨泽宇为“小屁孩”,而是说“小孩子”。
当然,杨泽宇自然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他那时正待在病床上,一只帅气的鼻梁被打歪了,缝了几针。
还好,没毁容……
见杨泽宇一直没抬头,杨爸叹气,“小宇,走吧,我们回家。”
听到“家”这个字,一直没抬眼的杨泽宇,鼻子发酸,豆大的泪珠子就落了下来,打湿了纸面上的字迹。
莲娇娇罕见地看了他一眼,敏锐的她扯了扯祁野的衣服,“出来得久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她说完,抱着猫猫起身,朝杨爸点了点头,“夜色今晚的损失,可是全挂杨总账上了,杨总应该不会介意吧?”
吃亏这种东西,可以说只有莲娇娇自愿吃亏的道理,而没有别人让她吃亏的事。
而在莲娇娇带着祁野参观夜色的时候,莲香美正尴尬地送客。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娇娇工作忙得脱不开身来!”
“没事,医生救死扶伤,暂时脱不开身也是可以理解的!”
话落,莲香美干笑着站在原地,在她心里,莲娇娇的工作早就没了。
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其实,只了解一丁点儿的莲娇娇。
莲娇娇说辞职了,她就一直担心,因为职业可是吃饭的饭碗,饭碗丟了怎么吃饭啊?用手抓着吃吗?
别开玩笑了!
莲香美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白珍珠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只有佣人在打扫卫生,撒落了一地狼藉,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爸回来了?”
白珍珠诧异地开口。
见她问了,佣人低头应道:“是的,小姐,白总在傍晚的时候回来的,回来还发了好一通脾气。”
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知道是什么事吗?”白珍珠皱了皱眉,有些头疼,“算了,你下去吧!”
“好的,小姐!”
“等等,你回来!”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佣人卑躬屈膝,态度友好。
白珍珠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上的礼物随手放在客厅上,“去温两杯热牛奶,待会儿,我给他们送上去。”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两人吵了架,一个必然将自己关在书房,而另一个则是待在衣帽间里。
当然,前者一定是白爸。
等她用托盘端着两杯温牛奶上去,在衣帽间找白妈时,却发现里面除了衣帽首饰外空荡荡无一物。
见状,她转弯,朝书房走去。
“呜呜呜……那现在怎么办?真是造孽啊!女儿不是亲生的也就算了,还给我们家带来这么多灾难!”
透过门,隐隐有哭声传了出来,听声音,是白妈的声音。
那一瞬间,白珍珠欲要敲门的手停了下来,呆愣在原地。
铺天盖地的惊恐使得她的脑袋清醒过来,连大气也不敢喘。
“往事已至此,流年不可悔,我们养了珠珠二十几年,都处出感情了,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白爸的声音传了出来。
白妈不赞同道:“可是就因为她,我们家夜白的腿没了!”
“天灾人祸,想躲躲不过,能活着属实是万幸了,怎么能怪珠珠?”白爸叹了一口气,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救夜白的那位爷,我找人联系了,但迟迟搭不上线,总该是要谢谢他!”
“人家可是高人一等,日理万机,怎么能看上我们这些无名之辈?”
“那也说不定,万一他看上我们家珠珠了呢?”
白爸话音则落,随之而来的就是白妈的一个爆栗子,“白沐容,我看你是想发财想疯了!那位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会看上我们家珠珠呢?”
听到“我们家珠珠”,白珍珠的眼晴里突而溢出了泪水,她咬着唇,避免自己发出声来,心中酸涩不已。
原来,她竟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吗?怎么会这样?
“唉,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登门拜访一下,以表谢意!”
白爸如是说道。
白妈觉得他太过急躁,妄想攀高枝,便出声提醒道:“那位爷怪难见的,你动用了多少关系?要我说,你先把公司这次的危机度过去才好!”
“话是这么说,我也有心无力!”白爸苦恼道,“经济被连番打压,社会舆论也一边倒,我实在是想不到找谁了!打电话给杨总也不接!”
“杨总?是帝都落市的那位杨总吗?”白妈张大了嘴巴,问道。
白爸点了点头,但面上没有分豪喜悦之色,“是的。”
正欲再说些什么,门突然被敲响了,白珍珠柔柔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爸,妈,我能进来吗?”
她柔柔的声音使得两人吓了一跳,然后面面相觑。
白妈猛地将桌上的亲子鉴定报表塞进抽屉里,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白爸咳了一声,“进来吧!”
一进来却见,白珍珠的眼红通通的,她将托盘放在桌上,把两杯牛奶从上面有序地端放下来,目光不经意间看到未完全盖好的抽屉。
她的眼睛眨了眨,看到了抽屉里一个文件的一角,脸上勾起一抹柔柔的笑,“爸,妈,这是我热的牛奶,你们快趁热喝了吧!”
此时夜幕以至,喝完牛奶后睡觉会睡得更安稳些。
白妈从鼻子里吐出一口气,看着她的目光少了几分不满。
算了,纠结什么呢?这可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珠珠啊!
“珠珠有心了!”
白妈嘴角勾起一抹笑,虽然有些僵硬,但是并不影响她的友好。
她端起一杯牛奶就咕噜噜地喝,一口下肚,很是给面子。
见状,白爸扯了扯领子,有些烦躁之意,他看了看桌上的牛奶,突然叹了一口气,“牛奶先放在这儿,我待会儿洗完澡回来再喝!”
白珍珠欲言又止,但还是压下了自己想说话的心,理解道:“好的!”
“时间不早了,你也找点回去休息吧!”白妈将手中的空杯子放在托盘上,最后深深地看了白珍珠一眼,转身出去了。
书房的门啪的一声关上,白珍珠有些局促地看着还留在原地的白爸。
半响儿,她没有说话,他就忍不住出声问道:“珠珠,你还有事吗?”
“没……没有!”
白珍珠连忙摆了摆手。
对上白爸看过来的眼神,一时之间,她有些手足无措。
前脚刚说完否定的话,后脚就问道:“爸,我们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嗯?”
“就是,我今天听廷远说,我们家的股市被人打压了!”
白爸揉了揉额头,“不是股市被打压了,唉,说了你也不懂……”
他看起来很困扰,但是语气却让她有些不大高兴起来。
“爸,我这不是担心家里面吗?”白珍珠赌气道,“廷远还说要帮忙呢!”
听到这话,白爸因持续工作而浑浊的眼睛亮了亮,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你说的是真的吗?祁廷远要帮我们?”
祁建辉的人脉很广,近几年陆续放手一些权力栽培祁廷远,自己居身幕后悠哉悠哉,白爸轻易也见不到了。
只是这婚约还在,他也不是不能去找祁家帮忙,要不是她说,他还真把这一点给忘了个干净!
他真傻!
第45章 抱错
看到白爸是这个反应,白珍珠张了张嘴,到嘴的话突然拐了个弯,“我让他帮忙,他不会不同意的!”
“哎呀!珠珠,真是谢谢你!”白爸一高兴,把手伸了出来,恭敬地拉起白珍珠的手,握了握。
那架势,好像白珍珠是什么重要的领导人,然后帮了他多大忙一样。
“爸,你太客气了!”
白珍珠讪笑。
她笑不出来了。
“也是,也是……”白爸呢喃了几句,又说自己去洗澡。
不多时,他就走了。
离开时,还让她快去休息。
可是,偷听到了这么多话,白珍珠哪里还睡得着。
看着白爸在离开前没关的书房门,白珍珠的笑渐渐消失,她屏气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抓着门把,朝外看了一眼,见没人,连忙把门关上。
随着啪的一声响,她快速地走到桌子旁,拉开抽屉,里面俨然是一张亲子鉴定报告。
一个晴天霹雳砸了下来。
白珍珠颤抖着手将亲子鉴定报告拿了出来,目光在触及上面黑墨色的文字时,心闷得难受。
就像白妈说的那样,她并不是他们亲生的女儿,而是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