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by与卿回
与卿回  发于:2024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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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血污、气息奄奄地趴在地上。
一位被众人簇拥着的贵人走进院中,这人言语温柔,轻易就赦免了他。
他仰头,眼前是一段雪样素白的衣摆,银色的绣线描绘出了一幅重峦叠嶂银鳞巨蟒腾飞的图景。
这人,是当朝太子陆云朝。
江寒酥承袭了原身的武艺。
他被指派近身保护陆云朝。
他知道,在书中陆云朝最终会被扣上谋反的污名,惨死异乡。
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浅笑温言的模样,江寒酥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了要用自己的一切保护他的念头。
陆云朝看到江寒酥被吊在刑架上,浑身都是遭受凌虐的痕迹。
明明落入如此境地,他放肆地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里,仍盛放着坚定不移的赤诚。
陆云朝心中震荡不已,这样的人,要永远属于他。
利刃划破江寒酥心口的皮肤,蛊虫钻进去,被种蛊者,与上位者同生共死,以其鲜血为解药,永不可背叛。
陆云朝注意到,整个过程,他一语未发,好像心甘情愿被束缚。
陆云朝从天之骄子沦为阶下囚。
江寒酥虽为一介卑微暗卫,却敢反抗圣意,执意为他查明真相。
诬陷陆云朝的人被他亲手杀死,唯以命相抵方解他心头之恨。
他要用手中的刀斩尽污秽,他要给陆云朝一个清平盛世。
新帝登基。
群臣谏言,为延绵子嗣应选妃封后。
帝不从。
江寒酥看着一身明艳嫁衣,眉目如画双颊飞红的美人,心如擂鼓。
陆云朝眼中盛满温柔,“我来嫁给你,好不好?”
1、架空。
2、美攻强受,太子X暗卫,地位差,忠犬受,年下,狗血。
——无限流《和高冷上司一起被困逃生游戏》文案
贺绍清和上司闻霜岚一起去见客户,途中发生连环车祸。
贺绍清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败的房间里。
他本能地意识到不对劲,在观察了周围环境后,推门出去找人。
幸好在楼下看到了闻霜岚。
但和闻霜岚站在一起的还有几个陌生人,几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有人告诉他们,这里是死前的弥留之地,在这里活下来,通关所有副本就能逆转现实的死局。
但是这里鬼怪横行、死亡如影随形,能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贺绍清自告奋勇:“闻总,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
闻霜岚:“……”
贺绍清见他一副不信任他的样子,再接再厉,“或许,你下班看小说吗?无限流,我很熟。”
闻霜岚:“……”
内容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穿书 忠犬
主角视角江寒酥互动陆云朝
其它:下一本《和高冷上司一起被困逃生游戏》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做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立意:向他所爱之人献上他的忠诚,以无私之心点燃他们炽烈又纯真的爱。

第01章 何人窥盗锦中书(一)
凶徒手持钢管冲过来的时候,江寒酥正独自一人走在回员工宿舍的路上。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拎着的几样蔬菜,这是他下晚班后顺路去超市趁着打折买的,他认真地思考着要怎样料理这些再平常不过的食物,唇角荡起一抹弧线。
温柔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江寒酥就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高壮男人大力撞倒在了地上,他来不及顾及身上的疼痛,就想伸手去捡掉在地上的蔬菜,以及……助听器。
“啊!”
背上一阵被重击的剧痛,江寒酥猝不及防惨叫出声,他惊恐地抬头看向施暴的男人,那人目露寒光,嘴角勾着诡异的冷笑,手中的钢管正猛烈地打在他身上。
怎么会这样?他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也绝没有跟任何人结下会被如此对待的仇怨,他本以为这人只是急着赶路才会撞倒他的。
反社会人格?江寒酥突然明白了,他并不是男人的特定目标,只是不幸被选中,不幸遭了无妄之灾,他向来就是不幸的那一个,从出生开始。
因听力障碍而成了福利院门口的弃婴,这便是他灰暗人生的开始。
即便是这样,他也在努力地好好地活着了,被嘲笑被孤立被开恶意的玩笑被奇怪的目光打量,这些他都可以忍受,因为……
8岁的时候听力状况恶化到完全失聪,他逐渐连话也说不清楚了,可正巧遇上了政府的民生工程,福利院来了一位特教姐姐,她很温柔很耐心地教他发声,如果不是她,他不仅听不见还会变成一个哑巴。
十几岁的时候他便辍学去了工厂打工,暗无天日,每天都在流水线前做着机械化的动作,可他又隐隐窃喜,耳边只有机械的嗡鸣声,同事们很少说话,即便要说话,也必须大声的呼喊对方,这让他觉得自己也并非那么怪异,他知道这份工作是没有什么前途的,可很适合他,让他有了安身之处。
他没有朋友,每天独来独往,很寂寞,可每次得了空买了零食玩具回福利院看望那里的小孩时,他们围在他身边笑闹着,他便觉得心间一片柔软,既觉酸涩又似得了抚慰。
就是这一点一点的温情,暗夜微光,让他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想过放弃生命。
凶徒手中的钢管劈头盖脸的砸在江寒酥身上,他觉得骨头都被砸断了,鲜血横流,正是这样的时刻,他求生的意志分外强烈。
在这青天白日下,他的眼前一片血色,被血光隔离在外的是以他和凶徒为中心,围绕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没有人来阻止这场暴行,他甚至看见很多人都举着手机在拍摄。
他好想有人来救救他,就算只是默默地报警也好。
他拼命地呼喊,可是他听不见,他甚至都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
已经很久没有因为听不见而哭泣了,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很难过,眼泪混合着血液糊了满脸,原本清隽秀致的面容竟变得可怖狰狞。
江寒酥不想死,这算什么呢?这样艰难的人生,他都还没有放弃,他都还没有得到他一直坚信的会破开他惨淡生命的光,就要以这样残酷荒唐的方式将他抹杀,这样的卑微这样的无力,即便他受惯欺辱也不能接受。
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听见了警笛的声音,他最后笑了笑,这笑只有他一人知晓,因为这美好的表情反应到他此刻的脸上,不过就是脸部肌肉微微抽搐而已。
他知道这带来拯救的鸣笛之声不过是他的幻想而已,幻想也很好,他微笑着想,至少在垂死之际显得一切没有那么漠然冰冷,是真是假都没有关系了,反正都要结束了,他再也不会感知到任何恶意好意,就在假的正义之中消逝吧,这是这人间送给他的最后的温情。
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能感觉到背上被一下下无情地捶打,难道真有地狱,会永无止境的重复死亡的过程。
江寒酥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他闭着眼睛,在黑暗中,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浑身僵硬颤抖冷汗直流。
可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他忽然感到周围的环境很不对劲,很热,他像是暴露在盛夏的阳光之下,地狱会是这个样子的吗?
“何事竟在这院中施刑?”
一个轻柔又疏离的声音破开混沌直抵耳畔,那一瞬间,江寒酥感到心间一震,几乎忘却疼痛,那声音是那样的清晰,全然不同于经过助听器而形成的夹杂着电子噪音的怪异人声。
他竟然听见了,那样清晰地听见了,这令他欣喜的认知让他在这怪异的处境下第一次生出了睁开眼睛看一看的想法。
这很费力,他现在很虚弱,可这强烈的冲动让他硬是鼓起一口气,他的眼睫颤了颤,终是睁开了双眼,入目便是耀眼天光,激得他久处黑暗的眼睛有些湿润,他艰难地动了动,看向声音的来处。
那是一段雪样素白的衣摆,银色的绣线描绘出了一幅重峦叠嶂银鳞巨蟒腾飞的图景。
“回殿下,方才靖王来过了,他想进您的书房,侍卫们自然是不敢让他进,可毕竟人微言轻,他们也不敢一味阻拦,眼见他就要闯进去了,这时,便是这名暗卫突然现身,硬是挡在书房门前,靖王没能进去,十分气恼,当即便以犯上之由下令将这暗卫杖毙。”
一女子回应了方才的问话,这声音十分平稳,即使言语间论及了一个人的生死,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江寒酥听了这话,原本不明状况的脑子里忽然涌现出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从书房前的闹剧一直追溯到此前二十年隐于暗处阴郁的人生。
现在的他就是那女子口中的暗卫,这是死后穿越?可为什么穿越后依然面临着必死之局?不会的,一定会有转机,他忽然紧张起来,太子……从暗卫的记忆中可知,面前锦衣男子便是当朝太子陆云朝。
陆云朝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气息奄奄的人,那人黑色的外衣上一片潮湿,想必是被血浸透了。
大哥总是这样蛮横霸道,对于这样时不时的挑衅,他向来不会在意,不会去讨还什么。
但今日有些不同,今日是他母亲的忌日,他方从外祭拜回来,平日一向波澜不惊的内心难免有所动荡。
他母亲走的时候并不安宁,此刻看到这惨像,竟被牵连着生出了恻隐之心。
“倒是忠心。”陆云朝轻叹了一句,他心中知晓,正是这忠心为这人招来了杀身之祸。
“既然人还未死,便饶过他这一回吧。”
“是。”方才回话的那名侍女悬铃看了看他有些哀伤的侧脸,规矩地答道。
侍卫们得了命令,立时停了刑杖,两人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今日就是这两人在书房前当值,两人心中是感激这暗卫的,可靖王偏偏就要他们两个动手打死暗卫,当真是阴毒,若这暗卫真死在他们手下,那他们心中还不知要经受怎样一番折磨。
江寒酥知道自己算是捡回一条命了,便心神一松,昏了过去。
陆云朝见了,微微蹙眉轻声吩咐道:“伤得这样重,让人好生照料,再赏些银钱吧。”
而后,他遣退了众人,独自进了书房。
书房内十分雅致整洁。
正堂对门挂了四幅山水画,皆是既大气磅礴又不失严谨工整,乃名家真迹,是皇帝在太子幼年时所赐。
东西两侧皆由博古架作隔断,西侧内又分为南北两片区域,南面设有一方书案,书案后及两侧皆有书架,北面是一张卧榻,外围垂有帷幔和珠帘。
陆云朝走到了书案西侧最靠里面的书架前,打开了书架下面一个带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杏黄色云锦包裹的木盒,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张写着试题的纸。
原封不动,和他放进去的时候一模一样,不论是包裹在抽屉中的位置还是云锦折叠的痕迹都没有变动。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不管是靖王还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看到这张纸上所写的内容。
陆云朝今日出宫祭拜,他知道一定会有人趁着这个机会来偷窥试题,所以在昨晚他就吩咐了东宫暗卫统领,令其派人在今日注意书房的动向,不准任何人入内。
暗卫和普通侍卫是不同的,或者说他们和任何其他人都不同,人人都畏惧死亡,可他们,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他们可以从容赴死。
陆云朝想起方才那名暗卫,他出现的时候,暗卫并没有向他求饶。
他注意到那个时候,暗卫是看向了他的,所以还不至于重伤到神志不清不知道他来了,可是暗卫什么都没有说,甚至眼睛里没有恐惧、怨恨,神色一片清明。
他大概知道自己在这场计划中的位置,随时准备赴死。
陆云朝很少去考虑暗卫们的死活,即使曾经也好奇过他们的忠心从何而来,但是他从没有和这些人亲近过,他不关心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如他根本不知道今日那暗卫曾为他办过什么差事。
在他眼中,他们都是一样的,唯主令是从,毫无个性可言。
靖王府。
靖王陆云川躺在塌上,身旁是两名服侍的姬妾,一位在喂他吃冰镇葡萄,另一位手持团扇在卖力地给他扇风。
他正前方还站了一名暗卫,正在汇报情报。
“你是说,太子改了本王的命令,放过了那暗卫?”靖王不悦地问道。
“是。”暗卫恭敬地回道。
一个暗卫而已,如何就杀不得了?
靖王气愤地推开身旁的美人,坐起身,怒道:“他还干什么了?你全都细细说与本王听。”
“太子吩咐下人医治那暗卫,还给了他赏钱,之后太子就进了书房,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与平日无异。”
“什么叫做与平日无异?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竟说废话。”靖王斥道,随后又说:“给本王去好好查查那暗卫,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给本王,看来他很得太子器重,今日必然是太子派他守在书房前的。”
那暗卫略一迟疑,还是领了命令,告退了。
调查、监视一名暗卫谈何容易,大家是同行,那些追踪手段他们都很清楚,任何一名暗卫都具有很强的反追踪意识,不过他还没有傻到求靖王收回成命,他只是希望自己比起对方技高一筹。
“隐年。”
守在一旁的心腹听了呼唤立时行至靖王跟前,躬身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今晚派人去太子书房找找那东西,要做事利落的,不能留下一丝痕迹。”
隐年自是知道靖王要找什么,因此没有多问,便答道:“是,王爷放心,隐年一定派一个得力的人去,不会坏了王爷的事。”
听了心腹的保证,想到自己的计划,靖王一扫先前的郁闷,舒心起来,甚至还有些得意。
他大笑着,搂过身旁的美妾便旁若无人地亲吻上去,惹得美人娇声嗔怒起来,但到底不敢真的反抗。
隐年别过眼,自觉地退了出去。

他发现自己正趴在床上,背后的伤已经处理过了。
虽说那刑杖是照着要将他打死的力度去的,但他现下感觉似乎并没有那么严重,或许是穿越的机制一定程度的修复了他的伤,不然,按理说他穿过来的时候原主应该就已经死了,那他穿到了这样一副身体里,应该也活不下来的。
他环顾了一下身处的环境,这是一间挺大的屋子,屋内陈设很简单,靠墙一排大通铺,大概有十个人的位置,他的位置是最靠里面贴墙的。
不过现在屋内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都各自执行任务去了吧。
这样的环境显然不算好,但江寒酥觉得这比起他之前的员工宿舍也差不到哪里去,还不至于让他产生太大的落差感。
而且,他现在心中被激动兴奋占据,其他次要的事他还来不及细想,死亡是他始料未及的事,可因此而真真切切地听到声音,他更是做梦都不敢想。
一时之间,那些临死前的悲痛委屈和穿越后糟糕处境本该让他产生的惊慌失措都被狂喜取代。
他现在不仅仅是能听见,而且堪称耳聪目明,听力方面他没有经验,但是视力,在现代的时候他的视力是很好的,但现在他的视野内清晰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程度,窗外树叶的纹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想来听力也是远超常人的。
江寒酥突然想找找有没有镜子之类的东西,可以看一看自己现在长什么样,原本他也不是很在意相貌,可现下发生在他身上的奇异变化让他很有兴趣探索一下这副身体。
他尝试从床上起来,虽然有些困难,但还是做得到的。
还是很痛,在现代的时候,除了死前,他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他慢慢地扶墙挪动着,也不知是被热得还是痛得,身上出了汗,他忽然想到,现在正值夏季,伤口会不会发炎化脓进而引发并发症,以古代的医疗条件,真到了那种程度,估计就是等死,他被自己的猜想惊得又出了一层汗。
这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男人被利刃在身上划下数道深长的伤口。
江寒酥反应过来,那是原主受伤时的记忆。
那样的重伤,他都活下来了,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差吧,现在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不过他确实能感觉到,现在的身体比之前的强健得多。
惊吓之下调动了原主的记忆,再一思索,江寒酥才知道这屋子里并没有镜子。
原主的记忆和他自己的记忆在感觉上是不同的,需要刻意思考才能想起来,更类似于储存在他脑海深处的一部电影,这样挺好,他不会被原主的记忆影响。
他又挪回了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匕首,拔开刀鞘,寒芒一闪。
刀身被打磨地很光滑,雪亮通透,他可以看清自己如今的面容,和他原本的样子很像,但气质又截然不同,眉眼凌厉,鼻梁高挺,失了血色的唇抿成一条线,整体有种冷肃彪悍的气势,让人看了就觉得难以靠近。
江寒酥看了许久才拿开匕首,都说相由心生,这样的相貌让他先前的兴奋、跃跃欲试渐渐冷却,他恍然间有些明白自己是真的要开启一段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人生了。
如今首要的任务便是扮演好这个人,这样想着,江寒酥仔仔细细地回想起他的记忆,如果忽略做任务时那些险象环生惊心动魄的时刻,那他的人生可谓十分寡淡,训练、做任务,似乎只有这两件事。
暗卫的记忆中忽然闪过一个挺拔秀逸的背影,是他,虽然那时只看见了他的一片衣摆,但江寒酥知道他们就是同一个人,那轻柔的声音立时浮现在他耳畔,是他救了自己。
太子陆云朝,江寒酥皱了皱眉,好熟悉的感觉。
他思索了片刻,忽然灵光一闪,想起自己曾经看过一本权谋小说,里面的太子就是叫做陆云朝。
他心中一惊,赶紧重新对比原主的记忆,从原主的视角看,如果不是刻意去对比,根本就不会发现这个世界就是他看的那本小说,因为那本小说里并没有原主这个角色,他应该只是小说世界衍生出的没有被提及的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看来,他不是普通的穿越,而是穿到了一本书里。
这样就说得通了,原主之所以会与自己那么像,是因为原主作为路人甲,外貌声音这些根本就没被设定过,所以就直接套用了他原来的,只是为了匹配暗卫这个身份而做了一些合理的修改。
不过陆云朝也并不是那本小说的主角,他是一个高人气的配角,在诸位皇子以及皇帝的兄弟们勾心斗角挤破脑袋地想坐上皇位的时候,他可谓是这一群人中的一股清流,明明是太子的身份,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他却根本没有参与斗争,一直和皇帝父慈子孝,那段父子情在那样的环境下实在太珍贵了,看哭了无数读者。
最后,也不知道作者是不是为了骗眼泪,竟然把陆云朝写死了,他承认,当时他也真情实感地流了许多泪,甚至为了这个角色郁郁寡欢了好几日。
他全想起来了,想到陆云朝的死,他又感到心间一阵抽痛,原本几乎忘记的故事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原来救了他命的陆云朝和他还有这样的渊源。
为什么偏偏穿到这本书里,还成了他的暗卫,难道他可以改变陆云朝的结局?
这简直就是广大读者梦寐以求的事。
他心中不可抑制地热切起来,他醒来后的心情简直就像过山车一样,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还是要冷静一点。
书里那群拼了命争夺皇位的人可不是好对付的,陆云朝作为太子,理所当然的就成了他们当皇帝道路上的一大绊脚石,想要救陆云朝还得从长计议。
这可不是游戏,失败了可以重来。
江寒酥强迫自己先别瞎激动,他转了转眼睛,突然注意到他刚才趴着的被子上有血迹,应该是当时医治的时候不小心蹭上去的,由于被子颜色比较深,所以之前才没注意到。
虽然他现在还行动不便,但要是继续这样睡在带血的被子上,他心理上过意不去,在现代的时候虽然住的集体宿舍,可他还是很爱干净的,那种宿舍就和上学时候住的差不多,上下铺,空间不大,后来大家看他勤快又好说话不计较,基本上宿舍的卫生都是他负责的。
算了,已经死过一次了,前尘往事就不要再放在心里了。
这样想着,他已经将被子拆了下来,准备去洗,可是由于洗衣服的盆放在架子下面,他稍微弯了点腰去拿,就感觉背上的伤根本受不住这样的动作,他艰难的将被子放进盆里,额头上就又冒了汗。
他端着盆想找个能让他站着洗衣服的地方,毕竟,就算他能咬牙蹲下去,过后他怕是也没法从地上站起来了。
正为难着,他突然感觉有人进了院子,他下意识地抬眼扫过去,只见是一名少年模样的人,他的穿着和自己一样,是一身利落的黑衣,他是和自己同住在一间屋子里的暗卫,代号049。
暗卫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049也看见他了,面上一怔,脚步也慢了下来,且更加地敛声屏气,江寒酥发现这少年被自己看了一眼,似乎很有压力。
049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走了过来。
“队长,你怎么起来了?”049看了一眼江寒酥手中端着的木盆,又道:“你要洗被子?”
听他喊自己一声队长,江寒酥心里十分发虚,东宫的暗卫十人为一队,原主恰好就是第四队的队长,代号047。
“嗯。”江寒酥学着原主冷淡的样子,吐出了一个字。
他面上装的还可以,心里却是紧张得不行,要知道,原主的确可以面不改色地在这种情况下洗被子,那么强悍的行为,他做不到,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洗被子呢?一定是被穿书的事搞得对自己失去了理智的判断吧。
在他思绪百转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洗的时候,049又说话了。
“队长,我……我帮你洗吧。”049有些磕绊地说道。
049杀人的时候是相当冷酷果断的,绝不会有一丝多余的情感,即使他才十几岁,生得眉清目秀,脸上还带了点可爱的婴儿肥。
可面对他的队长时,他就是止不住地紧张,他其实也很少有单独和047说话的机会,一般都是汇报工作之类的公事,当然,他也绝不想要什么单独相处的机会,那种被压迫的感觉太难受了。
江寒酥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继而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这种善意且过于亲密的帮助,他几乎没有经历过。
那边049没有得到答案,也愈加忐忑起来,他低着头暗骂自己为什么要多嘴一问,队长不会生气了吧。
正当他在心里谴责自己的时候,一个装着被子的木盆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见面前之人诚恳地说道:“我现在的确不方便,那就麻烦你了,谢谢。”
“不麻烦不麻烦。”049觉得这场面简直堪称惊悚,他头都不敢抬,迅速接过木盆便行动起来。
队长的事从来不会假手于人,这是怎么了?虽然的确是自己提出的要帮对方,他也并不是虚情假意,可是他心里是觉得对方最终一定会拒绝他的。
难道队长这次伤的真的很严重?
049一边洗着一边思索起来,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他就忍不住回身抬头又看了一眼江寒酥,那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他站在阳光下,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是啊,就算有伤,他也不会叫旁人看出来的,可是049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队长周身那种令人不敢靠近的肃杀气息似乎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多了,他匆匆收回视线,决定不再思考这个诡异的问题。
江寒酥想的就简单许多了,他很感激这个少年对他展现出的善意,此时此刻,他好像才真切地与这个世界发生了联系。
“队长,你有没有感觉好像有人在附近。”049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可就在这时,那种感觉又消失了,其实他刚才就感觉到了,可是功力比自己深厚的队长都没有什么反应,他又怀疑自己感觉错了,毕竟这里有被高手监视的理由吗?他想不出。
江寒酥确实有一种从没有体验过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现在五感都特别敏锐,那种周围一切风吹草动都在掌控中的感觉,他还没有适应,原来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他感知到了有人在附近。
可是,为什么呢?
经过049一说,他现在已经能确定那人隐蔽的位置了,而且他能感觉到那人的视线是盯在自己身上的,他的目标是自己。
江寒酥不敢轻举妄动,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即使有原主的记忆,可毕竟和自己亲身体验是不同的,他决定先观察观察再做决定。
至少要确定自己没有被识破身份的风险。
“没有,我没感觉到有人。”他平静地说道。

当夜,太子书房外。
一身黑衣的男人躲在暗处,他观察了一下书房外值守的情况,有两人守在正门处,另有四人围绕着书房在游走巡视。
他算准了四人巡视的路线和时间,悄悄潜到了书房背面,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西侧的窗户,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他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形,纵身一跃,便稳稳地落在了卧榻和珠帘中间的空地上,后又回身手越过卧榻,轻轻合上了窗户。
他弯着腰把身体压到低过窗户的高度,抬手轻轻撩开了珠帘,探了出去,放手时,珠帘只有轻微的摆动。
他身形一动便窜到了书案那一侧,他先找了一个角落将自己隐蔽起来,然后在黑暗中仔细地打量起这间屋子。
在书房里找一张纸,难度有点大,如果把这里的书籍字画全都翻一遍,恐怕天亮前他都走不了。
不过,那位真的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夹在书里吗?听上去既安全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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