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讲课,尤其是给不开窍的学生教课,是件非常累的事情,赵林摇头道:“不用了。”
本想再争取几句,但江迟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到赵林冷冷撇来一个眼神,立马咽回去,“呵呵,我得回家了,再见。”
智商不高的单细胞生物,直觉总是更强一点,江迟说完便掏出自己的车钥匙,奔着靓丽的摩托车走去。
一个麻烦离开,赵林转头看向另一个,顾宴安秒懂她的颜色,识趣地开口,“我也该回家了,再见。”
赵林撇嘴,“不见。”
目送两人走远,她来到校门口的公交站台下坐着,等待下一班公交车。
等待的时间很无聊,蹭着学校的免费wifi,赵林在网上搜索世界前沿科技,看看有没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或许能凭借经验花最少的成本赚最多的养老金。
藏在距公交站台不远处的拐角后,几个男生面面相觑,对视中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犹豫,最后也没出去找赵林的麻烦,而是窝在角落里,拿出手机给周桂鹏打视频通话。
躺在病床上,已经检查过没有任何脏器受损,只是皮肉伤,周桂鹏正小心翼翼地举着药水给自己的伤口涂,时不时叫唤几声,脸上都是被疼出来的生理性眼泪。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白天的时候也痛,但起码痛得很爽快,只是短暂的痛。可随着时间过去,疼痛非但没有减退,反倒更加绵长持久,好像长进肉里似的,让他又痛又难受。
纠结着流泪着,他终于把药涂完,正准备闷头睡一觉,就听手机铃响,立刻拿起来接听,第一句话便是,“成功了吗?”
“你自己看吧。”
男生说着,把视频角度翻转,对准左边路灯下的炫酷摩托,又对准右侧花坛边的豪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也想帮你出气,但现实就是这样,没办法。”
看到江迟的车,又看到顾宴安的车,周桂鹏知道自己今晚注定看不到解气的画面,只能愤愤道:“知道了,你们自己去店里,就抱之前的手机号,我哥在那里充了卡。”
事情没办,好处却没少,几个男生都很高兴,说话也更加客气和热情,“成,那我们就自己去了,有事再联系。”
挂掉电话,周桂鹏感受着身上绵绵不绝的疼,气得想砸手机,“这家伙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两人给她当免费保镖,真他娘离谱!”
并不知道背后的事情,赵林默默等着,没多久公交车就到站,她刷卡上车后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继续查阅没看完的信息,挑选对自己有用的部分。
按规定等待几秒,公交车关门继续行驶,走过拐角时,正好略过几个勾肩搭背走出来的男生,赵林侧头看了一眼,默默将这几张脸记住,然后继续看手机。
另一边,江迟和顾宴安在路边看着公交车渐渐远去,彼此对视一眼后同样驱车离开。
精神空间内,系统一直默默关注着事情发展,看顾宴安对女主是如此真诚,且时时刻刻挂在心上,即便不被知道也默默付出,忍不住旁敲侧击。
【林林,你看我没说谎,女主受虐部分已经结束,你只要安心接受男主的示好,与他并肩同行,就能很轻松地完成任务。】
注意力都在手机上,赵林只当没听见,慢慢思考自己的未来,以及赚钱门路。
对她来说,赚钱并不难,只是精通的技术太多,反而需要仔细筛选,好寻找出最适合此世界的变现方式,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赚到足够的钱养老。
毕竟是退休生活,谁还想天天工作,自然是尽快赚够钱,好享受生活才最妙。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系统意识到之前的矛盾仍然存在,并没有被遗忘,只能继续哄着,【林林,我真的在帮你申请退休,只是宇宙跨度太大,才会有时间延迟。】
【你不要着急,现在这个任务多简单,你完全可以当度假世界,尽情休息,和退休也没什么区别,不要不开心啦!】
只当苍蝇嗡嗡嗡,赵林看着手机一目十行,完全没有回答系统的意思,甚至看到页面底部后默默翻页,继续往下看。
从没被如此对待过,系统隐隐感到不对劲。以往就算有矛盾或意见不合,赵林也会主动摊开来讲清楚,无论是好是坏,都能顺利翻篇不留心事,使得彼此关系更进一步。
可现在的冷处理完全是由赵林挑起,系统还没遇到过,一时不知如何处理,甚至隐隐有些埋怨。一起工作这么久,相依相伴几万年,难道还比不上退休申请?
再说了,退休有什么好的,一直工作就能一直活着,不比退休后等死强?
实在想不明白赵林为什么那么生气,又为什么冷战不回应,系统也有些脾气,默默回精神空间窝着,不再说话。
病房里,周桂鹏涂完药身体好受些,拿出手机便给周明勤打电话,准备汇报此次行动的结果,可打了好几通都没人接。
困惑与对方在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考虑着要不要等会再打的时候,又想起对方特别叮嘱过,有结果要第一时间汇报,只好锲而不舍地继续打。
另一边,同样的医院,同样的高级病房,周明勤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的夜景发呆,一望就是半小时没有动静。
究其原因,正是他腿上放着的医疗诊断结果,纸张上的数据很多很复杂,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他二弟功能性障碍,从此以后无法再承担传宗接代的使命。
从中午得到通知,到现在几乎夜半时分,他就呆坐在原位久久无法回神。
不过被踹了几脚,还不是每下都正中靶心,怎会如此严重?
便是给他检查的医生也很好奇,明明那东西看起来只有轻微红肿,数据结果却异常离谱,甚至影响到本职工作,实在奇妙!
对医生来说,这也算珍贵的患者数据,但对周明勤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一直处于身体损伤的无措和恐慌中,他整个灵魂仿佛飘在身外,眼神都是失焦的。
安静氛围下,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他一跳,侧头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完全不想搭理,就那么任由它时不时响一声,自己则继续呆坐。
本以为持续几次就能结束,但对面很执着,没人接还不停地打,吵得他心烦。最后实在不想听同一首曲子,他转着轮椅去拿手机,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冷声道:“再打电话信不信我弄死你!”
只想着及时汇报,没想到表哥现在心情这么差,周桂鹏想着自己办事不力,不敢说,但又怕自己磨磨唧唧的态度更招人烦,只能断断续续道:“哥,你交代的事情,没办成。”
思绪还没彻底回归,周明勤蹙眉,“什么事?”
“找赵林麻烦的事。”
理智慢慢归拢,周明勤疑惑,“赵林?昨天说的?”
点点头,想起在打电话,周桂鹏连忙道:“对。”
“知道了。”
第18章 第 18 章
挂掉电话,周明勤靠着椅背,指尖轻轻敲击手机屏幕,眼神阴狠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转得都是从前pass掉的计划,一个比一个狠毒。
中午前,他还只想找同学简单教训赵林,看在江迟的面子上,也没打算做得太过分,不然最后不好收场。
可自从知道检查结果,听到医生的最后宣判,他的心态发生大逆转,颇有种穷途末路的疯狂与混乱。
闭上眼,快速整理好自己充满破坏欲的想法,周明勤拿起手机,把行动结果发给钱佳盛。对方就在隔壁病房,同样是中午拿到检查单,若无意外,情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钱佳盛便推着轮椅闯进来,焦急道:“你说什么?!”
大约是同病相怜,周明勤看他如此激动,自己反而越加镇定,说道:“江迟和顾宴安一直跟着她,我们的人找不到机会动手。”
手掌重重怕打轮椅,钱佳盛又气又怒,“江迟余情未了,主动回去帮忙我能理解,顾宴安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挺瞧不上赵林的吗,为什么也跟着凑热闹!”
“有他们两个在,咱们还怎么报复!”气得面容扭曲,钱佳盛现在对赵林恨之入骨,绝不可能善罢甘休,可有人罩着,他又想不出合理的办法规避风险,实在憋得难受。
周明勤见他急得几乎发癫,眼神平静地望着窗外,笑道:“既然找不到机会,那就创造机会,我手中可是有她最想要的东西。”
最想要的东西,钱佳盛皱眉,“难不成是钱?可她考试成绩好,以咱们学校的奖学金额度来说,应该不缺钱才是。”
“怎么会是钱。”戏谑地看着他,周明勤眸光幽暗,淡淡道:“她可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这种人啊,最在乎的往往是感情。”
“感情?”喃喃自语,钱佳盛两眼发直,透着愚蠢,“你想让江迟做诱饵,不可能吧,他都时刻护着赵林,还警告我们到此为止,怎么可能为我们所用。”
点得如此清楚,他竟然猜不出来,周明勤无语,也不多做解释,直接道:“别猜了,以你的脑子再来十次八次也没结果。”
“行吧。”很有自知之明,钱佳盛不再多想,转而问道:“那我要些做什么?”
“你的门路比我广,找些亡命之徒来,我有用。”语气平淡,周明勤递给他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没有细说。
钱佳盛再蠢,配着语言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微微蹙眉,想着这样是否太绝。可抬头对上周明勤满不在乎的视线,又觉得自己太过良善。
要不是赵林下手没分寸,毁他终身,他又怎会如此狠心,说白了都是她咎由自取!
如此说服自己,钱佳盛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肯定给你找到靠谱的人。”
第二天清晨,赵林按计划到校,没花王春华给的零钱,而是去食堂吃饭。原主饭卡里还剩几十块钱,勉强够她吃几个早上,这样现金就能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吃完饭去图书馆学习,身后依然不远不近地跟着两条“尾巴”,吸引到不少同学的目光,并为校园论坛的新一轮八卦添砖加瓦。
赵林若有兴趣,打开校园论坛还能看到飘红在首页的帖子,标题非常直白——校草VS校霸,草根学神最后花落谁家。
帖子底部还有匿名投票,看参与人数之多,可见大家在复习之余都挺无聊。
不过赵林没兴趣,自然不会翻阅校园论坛,也就并不清楚同学们几经变换的目光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她通通免疫,什么状态都能认真学习。
时光飞逝,很快就到午休时间,赵林按部就班到校门口拿午饭,然后回小花园吃饭赏景,外加听音乐。
音乐是校内大喇叭放的,声音很响,但距离图书馆远,又隔着些绿化带,显得声音悠远而绵长,别有一番风味。
慢慢吃,静静听,赵林享受着午后的时光,可惜一曲《阳光总在风雨后》还没结束就被迫中止,然后传来张主任严肃的声音。
“喂喂,大家好,由于几位同学的错误行径,现在插播几份检讨书。”
紧接着张主任离开,广播里传来一名女同学讨价还价的声音,张主任没留任何情面,全部拒绝,还威胁她若是不念,就在下周升旗仪式的国旗下念。
挣扎无果,女生不大情愿地走到话筒前,先是班级姓名,然后是五百字检讨。
女生念完又是一个女生,同样的班级姓名加检讨,接着是一个男生,再是一个男生,最后四人齐声道歉,保证绝不再犯,并接受大家监督。
一直站在旁边听完全程,张主任的眉头皱得越紧,表情越来越严肃,对他们的检讨内容很不满意。通篇都是我错了,实则全是我没错,不仅内容避重就轻,声音还有气无力,态度更是漫不经心,很明显在应付了事。
四位同学机械地念完,全然没有意识事情的严峻,散漫地站到一边,把空间让给张主任进行收尾,等着结束后赶紧离开。
一步步走到话筒前,一点点推翻之前网开一面的打算,张主任面色如墨,心情沉重,深呼一口气后,沉重道:“这几位同学并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检讨内容与实际情况严重不符,现予以全部记过处分。”
说完,张主任心中松快不少,对着旁边等候的广播站同学招招手,示意对方继续放歌,自己则转身离开广播站。
等候的同学对这个结果还挺意外,不过与自己无关,也就听话地坐回原位切歌,一首《勇敢的心》瞬间从喇叭里传到校园的各个角落。
张主任走得爽快,甚至想到下次再遇见赵林,腰板就能挺直些,还挺高兴。
被留在原地,记过的四个同学犹如木头人,直愣愣地看着彼此。
本没将这次事情放在心上,毕竟毁坏图书馆的书他们可以赔,检讨可以写,甚至主任突然说要广播念稿,他们虽有些不情愿,但也能配合。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记过处分?!
不就是几本破书,不就是几个钱,他们愿意赔,甚至可以三倍赔偿,为什么要记过!以前更过分的事情也没这个待遇,凭什么现在就要记过!
非常不满这个结果,最先回神的张平岁看着主任走远,连忙跑出去追,剩下三个同学见她如此也跟了出去。
拦在张主任面前,张平岁语气有些激动,“为什么记过,几本书而已,又不是不赔偿?”
站在张平岁身边,三位同学见她开口,也跟着质问道:“检讨也写了,广播也念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
“对啊,您要是觉得哪里不好,我们可以再改,凭什么这点小事就记过!”
“就是,您也不想闹到家长委员会那边吧?”
看他们满脸不服气,说出口的全是威胁和利诱,张主任更加失望,“你们若有本事,不防把事情闹大,直接闹到校长那,看看这个处分我最后能不能落实到你们的档案上。”
厉声说完,张主任不做任何停留,黑着脸离开,心头更是郁气难消!
几本破书而已?他们真敢说得出口,当监控是摆设吗?当他的眼睛是瞎吗!恃强凌弱,仗势欺人,混淆是非,自以为是,最后还死不悔改。心已经坏了,才会只看得见书!
张主任走得干脆,四位同学却面面相觑,面对记过处分心慌意乱,这要是被爸妈知道,还不得打死他们!
没时间浪费,张平岁尽快收拾好心情,站出来道:“现在只是公布惩罚,真正记过还需要时间,尤其是记录在档案上,只要没成定局,就还有改变的机会。”
其他三人闻言立刻双眼放光,焦急道:“你有办法?”
点点头,张平岁尽量让自己冷静,认真道:“首先要和父母坦白。”
“可是……”想到恐怖的男女混合双打,有人陷入迟疑。
张平岁直接打断他的话,“没有可是,现在告诉他们还有转圜余地,父母就是再生气,也会先想办法把事情解决,打骂都是后面的事,但若事后知道,我们可就真惨了。”
三人想到那种场景,齐齐咽了咽口水,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点点头表示同意。
见她们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张平岁继续道:“然后就是通知王鎏金,务必让她帮忙说动家长委员会。”
三人闻言蹙眉,“她会帮忙吗?”
拿出手机,张平岁播放之前的通话录音,神色平静道:“她不帮,我们就把她供出来。反正都是记过,我们一个没落下,她这个始作俑者也休想逃脱。”
三人看着手机录音又惊又喜,惊的是她竟然留证,喜的是可以拉王鎏金下水,成功几率大大增加。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张主任小小一句记过,整个高三年级的学生都跟着沸腾起来。
因为他真的从没给过同学处分,以前不是没有过分的情况,但也不过是升旗仪式时念念检讨书。现在只是毁坏图书馆里的几本书,怎么就要记过处分了?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背后还有别的事情,尤其他在给予处分前说的那句,检讨内容与实际情况严重不符,到底指的什么呢?
正是午休时间,大家难得放松,也不想学习,有了话题自然议论纷纷,对此事的各种猜测层出不穷,论坛里的帖子更是盖了一层又一层。
不过热闹是大家的,赵林依旧默默吃着午饭,只是听完广播后心情更好,觉得昨天的时间没白费。
到底是心存善念又有些自我追求,禁不起那么直白的刺激。瞧瞧,不过随口说了几句,竟被激出些正义感,真是有意思。
除中午的短暂插曲,赵林这一整天都过得很顺利,接下来的两天同样如此。
张主任的杀鸡儆猴,江迟和顾宴安的寸步不离,让许多事只配呆在阴暗的角落,无法得见光明。
总之,不管暗地里如何波涛汹涌,表面却依旧维持着风平浪静。
无人打扰,赵林全身心投入到知识的海洋,迅速吸收并融会贯通。
周考如约而至,赵林拿着两只黑色水笔和一只自动铅笔进入考场,试卷做的得心应手,异常顺畅,考试时间根本用不完,可惜监考老师禁止提前交卷。
枯坐在位置上,又不能玩手机,只好自己找事做,打发时间。
刚好前些日子坐公交,她分析过各行各业后决定投入机械制造业,现在时间充沛,正适合考虑具体做什么。最好能源源不断地赚钱,工作一次,躺平一生那种。
带着这样美好的愿望,她把这个产业下的分支都扒拉一遍,最后决定制作小型家务类机器人,解放人类双手,收获更多娱乐时间。
只要这种机器人能量产,日后必定可以走入千家万户,到时候想不赚钱都难,而她手拿专利,也能躺赚一辈子,好好享受退休生活。
当然,按目前的科技发展和智能技术来说,这种机器人的出现,起码还需要百年。
但赵林去过星际时代,见识过更高维度的机械文明,脑海里的相关知识数不胜数,哪怕目前存在技术壁垒,对她而言,也只是小问题。
就像已经知道正确答案,回头重新做题,自然又快又准。
目标选好,她铺平从未用过的草稿纸,拿起自动铅开始绘图。先是整体,后是元件,然后是连接所需要的线路走势。再考虑到当前世界的材料限制,不断进行取舍和反复修改。
画得认真,自然对外界目光毫不在意,直到几张崭新的草稿纸放在她面前。
抬起头,对上监考老师笑意盈盈的眸子,赵林愣了一瞬,小声道:“谢谢老师。”
监考老师摆摆手,他知道赵林的实力,也不介意她在考场做其他事情。看着被画满的草稿纸,以及只能挤在边角的图形,弯腰轻声道:“不缺草稿纸,有需要再举手,还有很多。”
微微向后挪开距离,赵林笑着点头,“麻烦老师了。”
“不客气。”
目的达到,监考老师巡视着走回讲台,站在前面静静观察考场内的学生,大家都在认真做题,笔尖划过试卷的声音纷繁又和谐。
不久后铃声响起,考试结束,监考老师收卷离开。
因为不是全市统考,规则并不严格,所以没收草稿纸,赵林也只是把用过的稿纸放在倒转的桌肚内,避免作弊嫌疑,然后等下一场考试。
或许是运气好,也或是最开始的男老师打过招呼,之后的考试里,赵林遇到的老师们都很宽容,时不时就下来走一圈,看她画得怎么样,如果画满就主动递稿纸,颇为勤快。
就这样,在监考老师们的宠爱下,一天的考试结束,赵林拿着厚厚一沓草稿纸离开。
临走的时候,手腕试卷的监考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称赞道:“画的很棒。”
忍住下意识的反击动作,赵林回忆微笑,“谢谢老师。”
看着她,老师满眼温和,柔声道:“未来很远,你会走出属于自己的光明大道,没必要和那些浑浑噩噩的人计较,十年二十年后,谁在前头还未可知。”
原主记忆里并没有这个女老师,看着她慈善的目光,知道对方是发自内心如此觉得,赵林点点头,“我知道的。”
“嗯,去吃饭吧。”
“老师再见。”
“再见。”
根本没参见考试,江迟就等在楼梯口,见考试结束,立刻拿着奶茶去找赵林,和监考老师擦肩而过时,得到对方投来的鼓励眼神和善意微笑,颇觉惊悚。
顿时愣在原地,他回头看看老师,再对着窗户照照自己的模样,没变啊?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得到老师待见,江迟很纳闷,但想不明白就不想,他很干脆地抛开这个问题,拿着吸管戳开奶茶,殷勤地递给赵林,“快尝尝,是你喜欢那家店的新品。”
接过来喝了一口,酸甜可口,冰凉适中,赵林满意地点点头,“味道不错。”
嘿嘿笑着,江迟颇为骄傲地挺起胸膛,“是吧,我还是有用的。”
赵林对此不置可否,不过是清扫垃圾前的废物利用,没什么可说的,最后都是丢掉,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江迟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当默认,笑得格外灿烂。
周考是乱序排位,顾宴安不和赵林一个考场,考试结束后才匆匆赶来,江迟看他还是那副熟悉的虚伪模样,撇嘴道:“你来得可真快。”
不想和他斗嘴,但自己若不说话,就只能听他一直说,顾宴安道:“我不抢你大内总管的位置,别紧张。”
“你在怎么知道我的定位!”
语带错愕,江迟神情紧张,这可是他苦思冥想后得出来的办法,将道歉融入日常生活,给赵林最愉快的体验,这样她就能重新接纳自己。
本是随口嘲讽,谁能想到正中靶心,顾宴安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着实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低头看手机,查看考前下单的外卖到哪了。
怕他学自己,江迟催促道:“诶,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心思了?”
沉默点开外卖平台,顾宴安看小哥正在配送。
江迟有些着急,“顾宴安,别装哑巴!”
“……”
小口喝着奶茶往前走,赵林对这样的背景音习以为常。不管他们怎么吵闹,只要不牵扯自己,她就能视而不见,听而不语。
往校门走,边走边盘算今晚该做什么,奖学金要明天下午才会发放,在这之前,得把一些不要钱的事情完成,省得后续堆积起来更麻烦。
仔细琢磨着,她把所有需要处理的人罗列起来,顺序依次是许梦云、顾宴安、钱佳盛、周明勤、王鎏金、江迟。
许梦云之所以排第一,少部分是因为原主奶奶,大部分还要怪她自己出场太早,第一天的第一顿饭就口出狂言,让赵林十分不喜。
若非现代社会的法律约束,她血溅当场都是轻的。
顾宴安能排第二,是靠他自己的实力,无论说话做事都透着高高在上的俯视感,哪怕被打也默默忍耐,好似自己多么高尚似的,实在让赵林恶心。
剩下的排列就纯粹是按出场顺序,不分处理难度,也不分被处理人的性别。
赚钱的正事完成,蹦跶的跳蚤们也该一个个清除干净。
赵林如此考虑,并在心中给许梦云的名字着重画圈,就拿你先开刀。
远在医院,仍在接受治疗的许梦云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拿起纸巾小心翼翼蹭过鼻子,看向旁边的医生满眼怒火,“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我这脸还能不能恢复!”
面对持续红肿的脸颊,医生也很无奈,镇定止痛的药吃了,消炎消肿的针也打了,可就是没效果,或者说有效果但时间很短,哪怕此刻消下去一些,睡一晚就会复发。
医生也头疼得很,纠结着用药剂量,回去后心一狠,给许梦云开了剂猛药。
同样受此困扰的还有王鎏金,只是她被张平岁的事情缠住,没办法脱身,只能一边帮忙联系家长委员会,一边督促医生治疗,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并不清楚自己已经手下留情,还给对方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赵林只是打人时专挑某些穴位打,劲道足够又角度刁钻的情况下,效果比较持久和顽固,但时间过后自然会恢复。
可惜他们从没遇见过,现代西医的治疗设备又找不出原因,他们也没考虑过中医治疗,就只能不停试错,不停受罪,并日日担惊受怕,导致精神萎靡又严重焦虑。
校门口,江迟和顾宴安拌着嘴,一起去右侧拿外卖,赵林则和门卫打声招呼,从左侧闸门离开,寻找到王春华的身影,直接拉着她的手腕离开人群。
起初不明白是谁,等身边人群渐渐稀少,王春华才看见她,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主动接过晚饭,又将中午的饭盒还给她,赵林道:“以后除周三来学校送饭外,其他时间直接送到我家就行。”
反正参加考试就能拿奖学金,她现在知识储备足够,主要摆放大学以下学习资料的校内图书馆就没什么用处,也就没必要继续呆在学校。
接过空饭盒,王春华本想问问她今天的考试结果,能不能保持第一,闻言诧异道:“你不上学了?”
“差不多。”轻声回道,赵林把晚饭拿到手,转身慢慢往公交站台走。
王春华见她应承,还往外走,并不回学校,猜测道:“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
“没有。”
“那学上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去,这可是最后的冲刺阶段,很重要,不能松懈。”
这话倒没问题,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好笑,赵林反问道:“你很关心我?”
“当然啦!”说得肯定,王春华面不改色,“你奶奶临走时唯独放心不下你,作为长辈,我自然要多多照看,不能让你走上歪路。”
点点头,赵林伸对着出手,淡淡道:“那你把葬礼的钱还我,我立马回校上课。”
默默移开视线,王春华闭口不言。赵林知道她不会还,收回手,无所谓地继续往前走。